(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7-14

如今王仁出了事,对王家来说,却真真正正是个灾祸。
王夫人原以为是什么要紧的病症,结果却是这个,一时间也是无言。只是想到了家中长子贾珠,人虽是好的,可这心却一门想着南墙直撞,到底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时间,劝着劝着,也就跟着王子腾夫人一起落泪。
待到了日暮时分,她不好再留下来,这才起身告辞。
王子腾夫人得了王夫人的劝慰,这情绪总算是好了些,亲自将王夫人送出了门。
王夫人坐在马车内,一边担心着贾珠的殿试,一边担心着王仁的身份,这脑袋着实是疼。
马车走了一道,摇摇晃晃地在贾府阍室外停下来。
车夫扬声叫道:“二太太,大爷回来了!”
王夫人一听这话,连忙将心里那些杂乱的想法全都抛开,立刻撩起了帘子,看向了另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看起来,却不像是贾府的马车。
尽管王夫人不主持公中事务,但是自家的马车,难道他还认不出来吗?
车夫所言的大爷,贾珠正站在马车的阴影处。
从王夫人这角度看去,她能隐约看到贾珠的身影,却看不到马车上的人,可贾珠那模样,应当是在和马车内的人对话。
忽地,贾珠的身体似乎往马车上靠了靠,不知有了什么争执,青年如同灵敏的兔子从马车便蹦跶开,捂着脸朝着马车内急切说了几句什么。
车窗内,总算伸出了一只手。
那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条素白的手帕,朝着贾珠晃了晃。
就见方才还窜出去的青年顿了顿,不情不愿地挪了回来,正要接过那条手帕,可还没真的拿到,那只手就猛地顺势扯住贾珠的胳膊,拉着他朝着马车结结实实地撞了过去。
王夫人吓了一跳,险些叫了出来。
等那辆奇怪的马车总算离开时,王夫人才发现,贾珠正气恼地看着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手背却是捂着自己的嘴,不知是不是刚才磕碰到了。
而他那只背在嘴上的手指,却是夹着刚刚那条手帕。
王夫人定了定神,扬声叫道:“珠儿——”
贾珠闻声看了过来。
他方才未必没发现这辆马车,只是来不及顾得上罢了。眼下发现马车上是自己母亲,这才挪了过来。
借着贾府外的灯笼,王夫人心疼地发现贾珠嘴角的红肿,“可怜见的,方才马车上的人是谁?怎能与你这般玩闹,你的嘴边可是磕到了?”
贾珠有些含糊地说道:“几个朋友,就是,秦少尚他们,知道我考完了,就想着寻我去放松放松,但我还是想回家休息,他们便有些不高兴。”
王夫人被下人搀扶着下来,将贾珠嘴边的红痕看得更清楚了,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般累了,想要回来歇息,难道不是正经的?”
贾珠不自然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有些尴尬地说道:“母亲,方才你是去了何处?怎这么晚才回来?”他走近搀扶着王夫人。
王夫人闻到贾珠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怕是刚才和朋友玩闹时才染上的。她没放在心上,先是问过了贾珠考试的情况,再是问过他的身体,这才叹息着说起王家的事情。
“那王仁的身体,怕是……”王夫人压低着声音说了几句,“此事,可莫要与旁人说。”
就连贾母和张夫人,她也是打算一句都不说的。
贾珠见王夫人如此忧心王仁,犹豫了一会,方才轻声说道:“其实,当初陷害我的人中,也有王仁的手笔。”
正走往贾府的王夫人猛地站定,一下子看向贾珠,双目如炬,“你说什么?!”
贾珠抿着嘴,小声将这件事的其他内情告知王夫人。
自打贾母带着两位夫人去了柯尔坤家后,贾府与柯尔坤府上似乎有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当然,也就有了交情往来。
贾珠知道家里人还在查这件事,原本也打算在殿试结束后,便将结果告知家里人。
毕竟此事太子也插了一手,他们查不到幕后,也是正常。毕竟皇帝是不可能让这样的丑闻泄露出来。
王仁做了这样的事,贾珠也没那么宽容要替他遮掩,尤其还要劳累王夫人替他担忧。
王夫人听完贾珠的话,彻底停了脚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回王府一趟。”
贾珠皱眉,知道王夫人果然气不过,想要去找王家算账,却还是拦下说道,“那我与母亲一起过去。”
王夫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抚摸着贾珠的侧脸,轻声细语地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愿叫我伤心……”如果不是听到她说起王仁的事,珠儿都未必会把真相告诉她,“但此事,只能我去,我倒是要看看,纵我是出嫁女,可王家就敢欺辱我儿如此吗?!”
她的态度强硬,不许贾珠跟从,独自上了马车。
贾珠站在贾府前,看着马车转身离去,心中有些担忧。不知母亲这一去,和王府会有怎样的矛盾……
他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地蹂/躏着手中的帕子,蹭了好几下,这才想起来这东西,低头将东西翻过来看。
……其实,方才送贾珠回来的人,是太子。
他们在马车内接吻。
小心翼翼的,纯洁的蹭来蹭去。
贾珠从来不知道,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做起来,却是如此舒服。每一次亲吻,都像是有酥酥/麻麻的暖流在身体内乱窜,让他连手指都软绵绵的。
到了要下马车的时候,太子尤为不满足,拉着欲下去的贾珠挨挨蹭蹭,硬是夺了贾珠贴身的帕子,说是要那什么贴身之物去……
该死,贾珠一想到太子那污言秽语,登时耳根就红了。这害得贾珠连今日殿试的紧张感全没了。
贾珠不肯要太子的帕子,方才他还硬要塞,说是贾珠不取,他就不回去。
结果又被太子骗了个吻。
这小骗子!
要是,要是太子殿下真的拿他的帕子去做那什么,那什么的话……
贾珠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巴不得将太子/宫中的避火图全烧了。
怎么能教会太子如此羞耻之事!

第99章
“太太,您消消气,快消消气,这事,大爷不也没和家里人说吗?”周瑞家的叠声安慰,“这是大爷对太太的关切,您可莫要为此,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想想大爷……”
“我一想到珠儿,便只觉得心中火气,怎可能真的高兴起来?”
王夫人自打从王家回来,便是火冒三丈,如今过去一日,这瞧着,简直是火上浇油,这嘴边都起了一圈火燎的泡,疼得要命。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心腹,自然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偏是这事搞的,连劝也没法劝说,只能从贾珠身上旁敲侧击。
可王夫人一想到贾珠,这肝火更旺。
她从来都没想过,贾珠险些出事,居然有这自家人插了一脚,若不是贾珠与她说,而她又回去王家质问那王仁,那贼小子根本什么都不肯说。
亏得是被王夫人给诈出来了。
若非王子腾夫人在那时气得晕了过去,王夫人铁定是要大闹一场。
王仁居然愚蠢到了这个地步,这不免让王夫人开始怀疑起他那急病……
她将心里的猜测按下,决定甭管到时候王家谁来问,就都只说不知道。
“我怎能不气?”王夫人忍了又忍,还是压不住苦楚,“别的也就算了,那王仁有什么能和珠儿相比的?若非他是个男丁,他可连熙凤都比不上。就仗着这点,总是游手好闲,眼下闯出这样的祸事,自身又得了这样的急病……哼,我倒是要看看,我那好哥哥还会护不护着他!”
话及王子腾,如今这王家,确实乱作一团。
王子腾昨日回家,王子腾夫人便已经将王夫人过来大闹的事情告知了他。王子腾起初听了这消息,脸色只是微变,还能沉得住气。
“他想要陷害贾珠,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王子腾抽动着嘴角说道,“他可没那个能耐,可以在大皇子府上动手脚。”
王子腾夫人苍白着脸色,艰涩地说道:“余家,余庆兰。”
待听到这个名字,王子腾的脸色到底出现了大的变化,便是再是忙碌的他,也曾听说过最近余家出现的倒霉事。不管是余国柱的长子,还是孙儿的祸事,或多或少都有些风声。
王子腾这久经官场的,一听到余庆兰的名字,便发觉不对。
余庆兰,王仁……
就这么凑巧,两家人,两家都出了事?
王子腾大步去了王仁的房间,王子腾夫人紧随其后,他们夫妻两人进去时,王仁正闷闷地躺在床上。
自打出了那个变故后,他就再也不曾从房间里出来,昔日嚣张跋扈的气势也彻底消失不再,好似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筋骨。
哪怕王仁的年纪还不算非常大,可他还是清楚王家一直纵容他的原因是为何……一旦他变成了废物,变成了弃子,以他往日的那些做派,王子腾可未必能继续包容他。
“王仁,当日/你去天香楼,到底还做了什么?”王子腾沉声说道。
王仁在看到王子腾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老老实实地坐起身来,听着他说的话,思考了片刻,犹豫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就只是按着往常,去吃酒,喝醉了被带去包间休息,只隐约记得,房间内似乎还有个姑娘……别的事情,就再也记不清了。”
这些话,王仁都已经和家里人说过好多遍,就算现在再和王子腾再说上一遍,也没有其他的出入。
至少在王仁的记忆里,到这里时,一切都还好端端的,是到第二天起来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天香楼睡着了——这样的事情少有,但也不是没有过,他的怀里还搂着个漂亮的姑娘——他一见那姑娘的模样,就忍不住想一亲芳泽,揉搓几番,正待他们情/浓我浓,正打算提枪就上的时候,王仁蓦然发现,自己的好兄弟却一点反应都没了。
他原本以为只是醉酒后的状态,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他发现好兄弟彻底没用时,已经是几天后。
如今王家给他请了无数的大夫,王仁都深以为自己的名誉要彻底扫地时,王夫人却蓦然回了娘家,将他曾经做的事情全部都揭露出来,这吓得王仁惴惴不安,唯恐要遭到训斥。
王子腾问完了几件事的前因后果,就直接摔袖离开。
王子腾夫人顾不上去安慰呆愣的王仁,急忙跟着王子腾出去,急声说道:“老爷,老爷,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王子腾尽管什么都没说,可他的反应才是真正叫人害怕。当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时候,便意味着他的心中已是暴怒至极,才会强行压下怒火,免得因为暴躁的情绪反倒将事态弄得混乱。
王子腾走到廊下,冰冷地朝屋内看了一眼。
“将王仁送回去罢。”
王子腾夫人愣住,想当初,王子腾将王仁和王熙凤一起从金陵老家带过来,便是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想法,这些年,王子腾夫人对王仁不说如何,倒是真的将王熙凤当做了自己的女儿,“老爷,难道王仁做的那件事……犯了忌讳?”
王子腾很聪明地意识到,让王子腾的态度发生天差地别的,便是今日王夫人带来的消息。
王子腾的国字脸上,总算忍不住暴躁的情绪,强行压抑着说道,“再不将他送回去,如这般蠢货,只会将我们一家老小都害死!你以为王仁这愚蠢的行为,得罪的只有贾府这个姻亲吗?不,他是卷到不该有的争端里面去了!”
王子腾简直是要气疯了。
这朝中的暗流,他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结果王仁倒好,一个看起来不经意的举动,居然成为了推动阴谋的敲门石。
他还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不,王子腾想起余庆兰和王仁这两人的伤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件事上,余庆兰参与的程度肯定比王仁要深入得多,于是他的父亲为此而死,可他自己却活着……余国柱的长子几乎是他这几个子嗣里,真正能够继承他能耐的人,偏偏死掉的人是他,余庆兰虽然摔断了腰,却侥幸活了下来。
一个废人,这辈子都站不起来的废人,甚至整个家族里都会怨恨他的废人……
余庆兰往后活着,只会生不如死。
而王仁呢?
王仁文不成武不就,他能如此安逸,靠的不是他的能耐,也不是他多讨人喜欢,而是因为他是一根独苗苗……而现在,让他唯一有用的存在价值,被彻底抹去。
他活着,也没有任何用处。
王子腾一边思忖着这些,脸色尤为难看。
……如此精准,如此巧妙,又如此肆意妄为,正大光明地将计谋摆在明面上……
动手的人,不会是贾珠。
且不说做得到做不到的问题,王子腾见过他,是个品性高洁的孩子,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是太子。
电光石火间想到这个答案时,王子腾在房间内都差点软了脚。
纵然他们现在没发现,可往后也会发现……尤其看着余家狼狈离开京城的模样,更像是在逃难……如此也看得出来……
太子是正大光明,想要他们知道的。
知道什么……
贾珠是他照看的人,任何对他动手的行径,都会惹来太子的报复吗?
当然……
当然……若是太子如此肆意妄为,他们自当可以状告太子,当庭奏对。
可谁又敢这么做?
且不说他们自己的根脚都站不稳,本身就是理不直气不壮……王子腾再一想皇后去得无声无息,便噤若寒蝉,再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他阴沉着脸色,“将他送走,明日就启程。我会让亲信盯着他,将他一路送回金陵。”王子腾夫人恐惧地意识到,王子腾望向屋内的眼神,蕴含着连他也不知道的杀意,“我会修信一封,到时候叫家里头严加管教,这辈子也不许再踏进京城一步!”
王子腾夫人急切地说道:“那,熙凤呢?”
王子腾犹豫了一会,对那个利索爽朗的侄女,也有些心疼,半晌才说道:“尽快给她定下婚事,别再拖延了。”
这就是默许能让她留下来了。
王子腾心里松了口气,对王仁倒是不多么在意。这孩子的性格她是不大喜欢的,如今这烫手山芋能送走自然是好的。
“你方才说,此事是妹妹回来说的?”
王子腾蓦地说道。
王子腾夫人尴尬地点头,轻声说道:“是的,她本是为了看望王仁而来,回去没多久,却又去而复返,好似是从谁口中得知了此事,气势冲冲地来找王仁对峙……”
结果王仁一看姑母发脾气,一下子就软了骨头,什么都招认了。
王子腾喃喃地说道:“这个时辰,正巧是殿试结束……贾珠一定是知道了因果,是他告诉了妹妹,夫人,你这两日寻个合适的时间,代我去贾府登门拜访,务必要将此事解释清楚。”
王子腾夫人有些不情愿。
这些年贾府势弱,王家在四大家里面逐渐受了重用,成为了佼佼者。其他三家都要仰仗王子腾的威势,这也让王子腾夫人被捧习惯了,如今王子腾这意思便是要去贾府负荆请罪,这乃是天差地别之事。
王子腾一见夫人的脸色,只得和她碾碎了来解释,“你和妹妹都以为,此事只有你们知道,而贾府不知道,将此事瞒下来就成了。可你们不知的是,妹妹是从贾珠的口中得知的,那贾珠,又是从谁那里知道这背后的腌臜事?”
王子腾夫人的脸色微变,“……太子殿下?”
“不仅如此,贾珠险些被陷害的事,除了针对贾珠外,也是为了打击太子,这件事有了皇家的插手,就截然不同了!”王子腾咬牙,“你以为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实际上,若我们什么动静都没有,那下一个暴毙的,可不定是我!”
王子腾夫人的脸色愈发苍白,身体摇摇欲坠,总算感觉得到夫君心里的惶恐。
她心里不由得想到……
只是废了王仁,还真是便宜他了,他惹出来的祸事,眼下却要他们来收拾……
而这些天,她为了王仁的伤势如此费心费力,这小子却一句话,一个字都憋着不说!
真真该死!
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车轮碾压着路上的碎石,令得车厢异常颠簸,就连坐在马车内的人也不得不扶着一边,这才避免了被甩飞出去的倒霉。
贾珠捂着被磕到的脑袋,无奈地说道:“作甚这么着急,还不快快将速度放缓一些。”
车夫默不作声,就将速度放缓下来。
贾珠这才好受了些。
今日是传胪大典,所有参与考试的考生都需要身着公服,前往太和殿。偏偏早晨出门时,刚到半路,马车便坏了。
这等侍卫赶回去,再将新的马车送来,到底是有些耽误了时辰,这车夫的动作这才焦急起来。
贾珠倒是淡定。
他们本就是提前出门,如今遭了这意外,也不过是再慢一些,但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果然,待贾珠赶到皇庭前,考生们仍在门外等候,还未得到引领。
贾珠快速下了马车,不着痕迹地混入了这些考生里面,待站定时,只觉得额头仍是微微刺痛,想必是方才撞击时,有些红肿。
他心中无奈,面上不显,只安静站着。
在多年之前,贾珠似乎也曾有过一回,几乎一模一样的等待。
那时年纪小小的贾珠站在皇庭外,注视着这肃穆的皇宫,心中满是茫然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与今时今日,略有激动的心情,全然不同。
不多时,贾珠看到一位熟悉的殿前大太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并着几位礼部的官员,登时,这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便一下子安歇下来。
他们并未点名,只让考生按照队列排好,便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太和殿。
一路上,贾珠能感觉到身边人不安地打量着四周,也有人动作僵硬,险些同手同脚。哪怕走到了这最后一步,心中惴惴不安的人还是会惶恐不已。
一二甲进士和三甲进士,还是有些不同。
三甲进士被称之为同进士,他们的待遇和前两者天差地别,甚至将来在指派做官时,都有存在差别,他们自然希望自己会是前两者。
太和殿内,除开这些新进的考生外,还有着朝中大臣,康煦帝和太子殿下坐在殿宇上,与之前殿试几乎毫无差别。
伴随着传胪大典的开始,不少人都开始哆嗦起来。
最初宣布的自然是一甲的名字,贾珠听到了一个略微耳熟的名讳,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位被请上前去,一一得了康煦帝的询问。
肉眼可见,他们几个人都欣喜得不能自已,这其中最年长的有四五十岁,最年轻的也有三十来岁,在跪下叩拜时,贾珠几乎听到其中一位似乎略带哭腔。
一甲是最初,而后便是二甲。
贾珠站在那处,听着殿内的唱名。
“……人氏,贾姓贾珠,二甲传胪……”康煦帝跟前的大太监站在殿前,朗声叫道,“还请上前来。”
贾珠微顿,缓缓笑了起来。
他出列往前,走到了那个大太监的跟前,轻轻行了一礼。
大太监也朝着他微微一笑,便接着传唱接下来的名次。
贾珠站在那里,隐约感觉到一道视线,不由得朝着殿前看了一眼。只见康煦帝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便轻笑着颔首。
而太子坐在康煦帝的下首,脸上更是不掩喜爱之情,眉眼微弯,满是笑意。
贾珠年纪轻轻就能考出这样的名次,靠着的是他没日没夜的苦读。
太子正是因为亲眼见证过他的呕心沥血,方才能真正体悟每一个读书人走到这一步来,有多么的艰辛不易。
太子的嘴唇微动,无声无息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

传胪大典结束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还有荣恩宴,再加上去孔庙祭拜等事,贾珠忙得脚不沾地,而正此时,府上也接连接到了各处的拜帖,让人不停歇。
贾珠唯一庆幸的是,去游街这样的“美事”,只有一甲进士有福消受,和他是没什么关系的。在去完孔庙后,贾珠总算得以安静一二日。
二甲第一名是个比较特殊的名头,虽不及一甲,但也与前面三位几乎是明晃晃入翰林院的。时虽未明确要在翰林院待多久,但走过翰林院这个跳板,总归比其他的路数要容易得多。
眼下贾珠便处在待命的状态,本该要疲惫地来往于不同的应酬。
这是他不喜欢,但也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然就在这时,贾珠收到了太子殿下送来的拜帖,并在第二日,就直接被一干皇子给掳走了。
——真·掳走。
贾珠不过是听到阍室门房说,有他不得不去接引的尊贵客人,去到大门口,就直接被几个皇子给带上了马车。
贾珠僵硬地看着坐在边上的四皇子,再看着里头的五皇子,再看着硬生生要挤进来的太子殿下,不由得有些头疼。
“殿下,你昨日送来的书信只说要邀我外出一趟,可从没说是这么……”
贾珠的视线逡巡了一圈,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
太子硬邦邦地说道:“那是因为孤送信给你的时候,的确没猜到会是这么,”他显然是咬牙将一些不太美妙的词汇吞下,“这么盛大的出行。”
大皇子爽朗的笑声从外头响起来,“阿珠,别介意,昨儿我偷听到太子想要和你出行,正好宫内的气氛郁郁,便想着将几个小的带出来走走也好,便顺口在阿玛的面前提了一句。”
贾珠:“……”
大皇子刚才是不是说了“偷听”?
“顺口”?
这得是多顺口,才能顺利拉来这么多个皇子。
掐指一算,太子殿下,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以及八皇子,这个人数已经够多了!
七皇子是因为脚疾不合适,其他皇子又小了点,至于三皇子为何不来……
这倒是非常明显。
这本就是太子和贾珠的出行,又被大皇子活生生掺了一脚,允祉只要一想到这个组合,就毛骨悚然,敬谢不敏。
好不容易靠着大皇子的三寸不烂之舌,让这些本该苦命读书的皇子们得了个喘息的机会,允禔自然要带他们去皇家园林走一走。
贾珠扶住摇摇晃晃的车厢,不由得说道:“为何这么多人,却只有一辆马车?”
在马车开始动了后,贾珠才发现,原来在角落里,还有个八皇子。
这么多个人挤在马车上,可当真是有些拥挤。
太子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孤的马车,不然你以为能塞得下他们这几个……”太子的眼神圆溜溜地在贾珠的身上转悠了一眼,忽然叫道:“停车!”
推书 20234-07-13 :饮苦—— bySgru3》:[古代架空] 《饮苦》全集 作者:Sgru3u【完结+番外】fw2023-6-3完结文案:归隐谋士x江湖刺客cp:温攻谢受。古早/古风武侠/江湖庙堂/天雷滚滚/be***「知你饮苦如酒,多年话少情多。」***文中三观不代表本人三观,部分情节只是为剧情需要设立,请勿代入现实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