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7-14

恰今日圣上回京,不少人家来城门口。待御驾离去,此处也有许多人,又在京郊外,倒是不少姑娘公子将这当做是踏青之处,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非常热闹。
贾珠今儿也是出来城门口的,他原是想亲眼看看这回京的车马,可元春和迎春说是想出来游玩,贾珠也不能不顾她们,便换做了马车,只看了一眼。
眼下热闹过了,此处人潮这般多,贾珠担心家中姐妹被旁人惊了,便是不许她们下来。
元春倒是听话不下来,却是撩开了车帘,偷偷摸摸地给迎春看着外头。
迎春的性子娴静,跟在张夫人的身旁被教养得很好,哪怕很喜欢外头,也只是安静地看着,露出欣喜之色。
元春瞧着迎春高兴的模样,自是不忍这么快就回去。
她看着还站在外头的兄长,“大哥哥不如上来,眼下人这般多,纵是要回去,那也不这么容易。”这般熙熙攘攘,就算是要回去,这马车暂时也是挤不动的。
贾珠无奈,在人群中许是看到了秦少尚。
但这么远的距离,他就算是要叫一声,也基本是听不到,便也懒得动弹。
他站在马车旁,“不必了,我且在外头站站,你们两个在里头好生歇息。”迎春不知为何,总是莫名有些害怕他,贾珠察觉到这点,自然不会在马车这样狭窄的地方多待着。
他想叫迎春放松些。
这人来人往,总有几个是认识贾珠的,便时常会有人挤过来与他说上几句。
贾珠一一应下,待人总算散了些,见家里两位姑娘还是念念不舍,贾珠到底是让她们下了马车,寻了一处合适的地方让她们稍作歇息,又有丫鬟婢女们将车马上的东西带上,掇拾出能叫姑娘们落脚的地方。
这城外虽是入秋,却有遍地野趣娇嫩的花朵来,那缕缕花香顺着清风飘散开来,沁入心扉,端得是一副好风景。
元春抱着迎春,两人在一处嘀嘀咕咕。
贾珠手中虽是拿着书,却也是没什么心思看。这人来人往这般多,他也不是圣贤,能完全不被这些吵闹所动摇。
待到秋风起,贾珠微蹙眉。
果见两位妹子打了个寒颤,而她们身旁的丫鬟赶忙给她们两位披上外裳,免得她们着了凉。
贾珠起身,本是打算叫她们回去。
却见到远处,似是起了些波澜。
这隐隐约约的声音从那处传来,贾珠听着,像是有哪个公子人家来了此处,该是相貌出众,才会引起这样的喧哗罢?
贾珠一边这么想,一边走到元春身旁,“这里风寒,稍坐坐也便好,莫要太久。还是早些回去吧。”
元春方才感觉到冷意,再看迎春小手的微凉,立刻点头,“大哥哥说得不错。”
她站起身来,许是抱着迎春久了,这身子微微一晃,差点栽倒在地。贾珠就在她的身旁,顺手扶住了大妹妹,又抱住了迎春。
“我来抱着迎春吧。”贾珠说道,他转头看着小堂妹,“莫要怕,只是这段路。”
迎春抿紧了嘴,小小声地说道:“不怕的。”
贾珠微讶,原是不怕他的吗?
那为何总是躲着他?
元春不知贾珠的想法,正在抱琴的搀扶下微微跺脚,见贾珠和迎春说话,便忍不住笑,“大哥哥是不知道,迎春最是喜欢你了,说是见过的人里头,她觉得大哥哥最是漂亮。”
贾珠失笑,“对男儿,怎好用漂亮这个词?”
元春不以为意,“漂亮便是好看,这有什么。不过迎春总是性子软,不好意思在大哥哥面前走动。”她朝着贾珠大大方方笑起来,“那岂不是只得我来帮忙了吗?”
贾珠已经能感觉得到,迎春被元春说得小脸羞红,呜呜地压在他的肩头,将整张红通通的小脸都埋了起来。
贾珠笑了笑,“那可好,我一直担心,迎春会不太喜欢我呢。”
迎春嗫嚅地说道:“不会的。”
贾珠抱着迎春上了马车,又牵着元春的手上去。他们三人在马车上落座,其余人等都已经围了上来,正打算回荣国府去。
只听着外面的喧哗越来越近,贾珠吩咐了声,“且避开些,晚点再走。”
“是。”
马车外的车夫应了一声。
但旋即响起了郎秋有些惊慌的声音,“大爷,这——”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似乎被什么止住了。
旋即,一只漂亮干净的手伸了进来。
连带着手中握着的马鞭。
贾珠愣住,再看向这窗外握着马鞭的人,当即露出欢喜的笑容,“保成!”
他的声音里满是高兴,是难得的快活。
元春和迎春原本已经在马车上坐定,闻言便忍不住看了过去,正看到车窗外有一位骑着黑马的小公子靠了过来。
这小公子长得可好生俊,昳丽张扬的小脸上带着天生的矜贵气质,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马车内的人,看着娇蛮傲气,开口却是,“阿珠,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分明都来了,你却转身便要走?”
身后的玉柱儿适时说道:“公子先是去了贾府,发现您不在,这才又往城外来。”
贾珠闻言,便有些不好意思,捏着指尖,慢吞吞地说道:“今儿恰巧是我带两位妹子来外头踏青,便与你错过了。”
“可是阿珠都知道我今日回来,肯定是要来看你的。”小太子委委屈屈地说道。
贾珠哑口无言。
这,却是何处说理去?
前头那句,贾珠是认的,可后半句……好吧,以他们两人的情谊,要是太子殿下这么做,也不是不能理解。
贾珠更加心虚地低头,软着声音解释着:“那我错了,我不该这时候出来。”
元春是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也清楚这大抵是他们的来往方式,瞧着外头太子委屈的模样,元春一时间不知道这到底是要觉得谁可怜了。
可被元春抱在怀里的迎春却是不知的,她方与喜欢的大哥哥说过话,便瞅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小小的女伢子只以为是大哥哥被欺负了,便忙给大哥哥解释,可她说话也小声,还慢,硬是张开了嘴巴,总算挤出几个字,“……大哥哥,是,带着我们来看,皇上回宫的……不是故意……”
迎春的声音轻轻打着颤,是害怕,也是羞怯。
张夫人虽然对她很好,可是迎春知道自己是妾室所出,又清楚自己那个父亲压根不可能管顾她,从小就是小心翼翼,内敛安静的性格。要她这么大声说话,可能还算是头一回。
即便是如此,这声音仍是小的。
如果不是允礽有些不耐,靠近了些要去捉贾珠的手腕,大抵还是听不到的。
来看皇上?
那便是来看他的。
小太子下意识看向贾珠,只见阿珠垂头看着马车上的装潢,似乎此处有什么值得他好生研究的东西,故而他细细地看上好几遍,看了又看,怎么都舍不得移开眼。
可他的耳根却是红了一大片,连带着后脖颈往下,一路蔓延到领子里去的衣裳,都好似被这红晕给染开,烧红了起来。
允礽心里头那点焦躁被眼前的阿珠骤然拂去,笑了起来,“原是如此,那是我的不是,原来阿珠是特地来看我的。”
迎春懵懂,想说不是来看你的,是来看皇上的。只是大姐姐却悄声捂住了迎春的嘴巴,轻轻地说道:“迎春,莫要出声。”
迎春便也是乖巧地不说话了。
贾珠强撑着羞赧,面上正经地说道:“……你许久不曾回来,我想来城门口看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太子胡乱地点头,“阿珠说得不错,但眼下,阿珠是要回去了?”
允礽看着他们一行人这个架势,明知故问。
贾珠回头看了眼马车内的两个姑娘家。
元春抿着嘴笑起来,歪着脑袋说道,“大哥哥不必看着我们,这身旁的下仆这般多,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不会有人胡来的。大哥哥便快些去吧。”
迎春也茫然地感觉到,外头那个大抵是大哥哥的朋友,便也软乎乎地说道:“大哥哥,去。”她转头看着元春,乖巧地笑起来,“大姐姐,在。”
元春笑出声来,“正是呢,我有家仆在,迎春妹妹有我在,大哥哥便放心罢!”
贾珠被两位妹妹联手赶下马车,站在边上还有点茫然,转头允礽的黑马便缓缓地走到他的身旁,小太子朝着他伸手,“阿珠,快上来。”
贾珠微讶,“这不合规矩。”
允礽拧着眉头,“哪里来的规矩,说两人不能合骑一匹马?”
贾珠:“……”
倒是没这样荒唐的规矩。
可是两个男子,一起骑马算是什么事呢?
贾珠有些犹豫,可是允礽已是不耐烦,身子往下一探,便抓住了贾珠的腰带。贾珠被这猛然的外力带起,心下一惊,忙卸掉了部分力气,一脚蹬住边上的马车车厢,再翻身跟着小太子的力道上了马,坐在太子的身前。
他们座下的小黑马一动不动,甚至有些疲懒地甩了甩尾巴。
贾珠无奈又生气,“倘若一个不小心,你提我不动,与我一起摔下去呢?”
小太子甩了甩手,平静地说道:“那就与阿珠一起摔下去。”
贾珠骤觉不对,殿下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即便是在马上,仍是试图回头看着允礽的脸色,可小太子却是不给,而将一张昳丽好看的小脸压在了贾珠的后背上,“……阿珠没事。”
这呢喃到轻微的话,纵是贾珠感觉到太子说了什么,却是一点都听不见,只觉得后背发麻,有些奇怪。
他尴尬地说道:“……那,总归是可以避免的事。”贾珠软下声音,也去抓着缰绳。
小太子正靠在贾珠的后背上,盯着他瘦削背脊上,那动作时微微突起的蝴蝶骨。
却是牙狠狠地想咬上一口,也好消除心中这股从五台山蔓延至今的邪火。
但这般依偎里,允礽也能感觉得到,贾珠的后心口处没有任何伤势。
……不会有如梦里那样的事情发生。
梦,到底是假的。
“保成,保成……”
“殿下?”
贾珠叫了几声,允礽总是不应,便只能低低地叫了声殿下。
小太子恹恹地说道:“不要叫保成,保成死掉了。”
“莫要这般轻易提及生死。”贾珠叹了口气,总算是接受了自己不得不和殿下共骑的事实,“保成……”
贾珠的话还没说完,小太子就一夹马腹,黑马霎时间冲了出去。身前的少年惊讶中死死地抓着缰绳——也连带着缰绳上,属于小太子的那只手。
“死”这个字从阿珠的嘴巴里说出来,叫小太子尤为不喜,纵是允礽自己先提起这个话头……
他不想听。

第54章
两位少年共骑一马,看着虽有些奇怪,到底年纪不算大,再加上身后跟着侍卫风驰电掣,一时间闪避开的人无数。
贾珠在风声中无奈说道:“保成,莫惊了人。”这速度够快,他只觉得自己一张开嘴,便灌满了风。
允礽放缓了马速,冷冰冰地说道:“这道上本就不该有人。”
这附近是官道,太子带人直冲到这里时,还挤在道上的人纷纷闪开,不过因着速度不算快,到底也没碰到人。
不过,倒是有不少人随着声音看来,发觉了马背上的人。
贾珠遥想着方才传来的喧哗声,怕也是这位殿下赶来的缘故。太子天性张扬,少有收敛之时,今日出宫在外,怕是过些时候,消息便会传回宫中。
他不知殿下打算去何处,但见太子径直带马往前走,到底是一句话都不说,挺直了背坐在马上。
半晌,太子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松了松,往后抓住贾珠的背脊,“这般僵硬作甚?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贾珠的后背猛地一僵,只会比之前还要发麻,他含含糊糊地说道:“殿下莫要乱来,我只是怕累到殿下。”
“乱来什么?”允礽好似是听不清楚,又仿佛是故意,又在贾珠瘦削的侧腰上抓了两下,“阿珠绷得这般紧,不正是很僵硬吗?”
贾珠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一声尖叫差点就跑出来,得亏是他拼命忍住,这才没彻底丢脸。
他微微仰着脖颈,硬是将声音吞下,颤抖着说道:“……殿下,保成,我,我怕痒……别闹了……”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话里的笑意,那都是被逼出来的颤声。
允礽是知道的。
贾珠怕痒。
从前允礽与他玩闹,便发现了阿珠这个小秘密。
按理说,阿珠都这么可怜,他理应松手。
可是允礽不想这么做。
他一只手搂过贾珠身前,攥住边上的缰绳,几乎是一个将身前少年拥抱在怀里的姿势,而后,那只松开的手,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阿珠的腰间。
小太子慢吞吞地说道:“阿珠是真的怕痒吗?我瞧着,或许阿珠只是不想与我亲近,刻意隔开这距离吧?”
贾珠呜咽着,喘息了起来。
他的脖颈纤长漂亮,白皙的皮肤绷紧,隐忍地吐息,“……殿,殿下……这别,要是都,摔下了……哈哈哈……殿下,求你了呜,不要再……”贾珠是真的怕痒,就连寻常有人为他更换衣服,取着腰带在他腰间围上,都会叫他瑟缩起来,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这便是他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万事亲力亲为的原因之一。
眼下被太子突然来这么一出,当真是恨不得滚下马去,喘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贾珠的身体细细密密地颤抖起来,发出难以压抑的笑喘声,显然已经是怕痒怕得没办法。
这昂起的脑袋在某一刻卸了力气,往后软倒在允礽的肩膀上,一手轻颤着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往后,死死地攥住太子的手腕。
可笑得乏力,已是叫贾珠的手指都泛着软,根本没有力气去拉开允礽的手。
只消太子这么轻轻一抖,便能轻而易举地将试图阻止的手指给挥开。
半晌,那只肆无忌惮的手总算停歇下来,缓缓地蛰伏在后腰眼处,热乎乎的暖意从秋衣还算轻薄的布料里传来,叫贾珠原本都随着动作软化下来的腰身又忍不住绷紧。
“阿珠很难受吗?”允礽轻轻地笑起来,“可我也没做什么呀。”
贾珠气得恶从胆边生,转头狠狠在允礽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小太子微微挑眉,似乎根本不将这个放在心上,放手一甩鞭子,直叫黑马冲了出去。
贾珠因着这提速猛地撞到了允礽的胸膛上,后脑勺闷闷发疼,到底是不再动弹,就像是一团软软的液体般软了下来,权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路也不知道允礽疾驰到了那里,等他勒住缰绳停下来时,贾珠发现这外面有些不太熟悉,认真看起来,方才发现这是送别的十里亭。
允礽任由着黑马走动起来,笑眯眯地说道:“阿珠,是不是在好奇为为何要带你过来这里?”
贾珠:“殿下,你不是刚才回来,又来这里作甚?”这里距离方才的地方,可是离京城更远了。
允礽翻身下马,站在马匹的边上朝着贾珠伸出一只手,“阿珠?”
贾珠抿着唇,看着殿下的动作,却是没从他那边下来,而是从另外一边跳了下去。
他还是忘不掉刚才那浑身酥/麻的感觉,叫贾珠怎么都适应不了,再看到殿下的手,贾珠只想远远避开。
允礽没生气,背着手牵着缰绳,慢悠悠地走到贾珠的身后,“方才那地方人多嘴杂,我又不想回城内,便带阿珠来这里。”
十里亭外,人烟稀少。
许是皇帝的御驾今日方从这里经过,没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聚集在此处,贾珠看着四下无人,除了他们与侍从外,倒是真的安静了许多。
贾珠都没留神自己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允礽敏锐地意识到了这点,微微笑了起来。
阿珠从来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既不喜宴席,也不太乐意被人触碰,就算是家中的兄弟姐妹,唯独年纪小的可以近身,再大些,也不复从前亲密。
应当说,在这么多人里头,贾珠与允礽的关系,算是尤为亲密的一部分。
允礽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地握住,不知怎么回事,他好似仍有些蠢蠢欲动,好像对方才与贾珠的嘻闹念念不舍。
但不能再闹了,再闹下去,阿珠就真的要生气了。好可惜。
要是贾珠知道允礽在想什么,怕是要气得转身离开。
他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回头看着允礽,脸上的微红许是被风吹拂,又或者是方才在隐忍里渗出来的红晕,贾珠并没意识到自己眼角的些许泪痕,反倒是看着允礽,有些担忧地说道:“保成,此次巡幸,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亦或是,在回程的路上,又出了什么事?
贾珠总觉得允礽在不高兴。
太子的确是不高兴。
他撒开缰绳,任由着玉柱儿等人牵走了马匹,带着黑马去进食,其他侍卫又四散开来,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们两位说话——包括这些侍卫太监本身。
允礽慢吞吞地说道:“太皇太后的身体不太好。”
一路上去往五台山,太皇太后的情绪一直很高涨,不管是上山,还是在山中暂歇的那些日子,他们陪伴在太皇太后的身边,都不曾见她的身体抱恙。
可这山寺中也有医术高超的老和尚,在被康煦帝听闻名声请来时,却道出了太皇太后的寿数。
这位老和尚并非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前说的,而是在私下又被康煦帝请了过去,将脉象与自己所探的一一道来。
康煦帝的脸色很难看,陪同而来的太子如是。
可他们没有对老和尚发火,只是颓然地叫他离开,便在房间内相对沉默。
太子自觉很伤心,可是这份伤心,大抵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阿玛。太皇太后在阿玛的皇帝生涯里占据了太多的分量,以至于在想起康煦帝的同时,也无人不知太皇太后的存在。可以说,若不是有太皇太后在,也没有眼下的康煦帝。
太子犹豫了好一会,他觉得这会阿玛应当是想要安静坐着的。可他的心中,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地叫他……去做点什么。
允礽慢吞吞地朝着康煦帝挪过去,一点,又是一点。
最终,他蛮横地、强硬地将自己塞入了康煦帝的怀里,有点别扭,有些干巴巴地说道:“……阿玛要是哭出来的话,别和保成说。”
“……为何不能?”
康煦帝的声音听起来涩涩的,倒是听不出来哭了还是没哭。
许是没哭!
允礽松了口气,继续干巴巴地说道:“……阿玛要是哭了,保成就想不到安慰的办法了。”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然后嘀咕着,“实在不行,阿玛要是真的,想哭的话,那就埋在保成的肚子上哭。”
这样,或许连声音都不会传出来,也不叫人知道。
康煦帝轻笑了声,尽管很急促,也很简短。
但他到底是笑了一下。
“……朕为何要哭?还有一二年的时间,广招天下名医,寻救命良药,未尝不能再给祖母延续寿数。”康煦帝收紧了胳膊,将怀里的小太子抱住,“不过,朕倒是有些好奇,保成这是上哪里的招数?”
这可不太像是允礽会做出来的动作。
这臭小子傲娇得很,这样体贴人的动作,倒是少有。
允礽凶巴巴地说道:“阿玛觉得保成不能安慰人吗?”他试图用狂猛的凶气刹住康煦帝的追问。
可是皇帝是一个执着的人。
康煦帝慢悠悠地说道:“保成要是不说的话,那阿玛就不给你起来了。”
允礽:“……”
什么臭阿玛!
方才的心软全都被吃掉了!
小太子换了个姿势摸鼻子,哼哼唧唧地说道:“……是阿珠……”
康煦帝大为诧异,“阿珠教你的?”
“不是,”允礽彻底摆烂了,自暴自弃地说道,“阿珠的弟弟宝玉每次觉得阿珠生气或是难过的时候,就会爬到阿珠的怀里坐着,蹭来蹭去,每次宝玉这样,阿珠就会很快高兴起来。”
他撅着小嘴,凶巴巴地说着,小眉头都紧蹙着。
瞧来是有点生气的。
但藏在允礽生气的表面下,康煦帝又隐约看出来他的难为情来。
小少年板着个脸,冷冷地抱着胳膊坐在阿玛的怀里,看起来非常臭脾气的一个孩子,却又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别扭的亲昵。叫康煦帝这一刻都忍不住心软了下来。
他轻笑着:“保成几岁?宝玉又是几岁?”
允礽大怒,气得要爬走,被阿玛一把给按住了,笑眯眯地说道:“不过,阿玛倒是很喜欢。”
康煦帝笑着,不自觉地摩挲着太子的肩膀。
太子这般与他亲近,为他着想,康煦帝如何不动容?
太子到底不是个这般性格的人,撒娇有之,可如这般亲密接触却是少有,康煦帝忍不住会想,或许阿珠对太子的影响也太深远了些,可此时此刻,看着允礽气呼呼与他大声辩驳的模样,却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了的。
太皇太后的事,便被他们悄然不谈了。
但此事并非避而不谈,它就不复存在。只要稍稍触及,曾有过的情绪仍然会排山倒海而来。
贾珠看着气息不稳的太子,轻声说道:“殿下,太皇太后……知道吗?”
“许是知道,许是不知道。”那老和尚并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太皇太后那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只是,我想她大抵是猜到了。”
太皇太后见识过太多的人心,想要瞒着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近些年来威严深重的康煦帝,可这祖孙两人的关系从来都不错,也挨不着如此。
她会有所知……再正常不过。
贾珠抿着唇,太皇太后的事情会叫殿下不高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
贾珠捏着指尖,忍不住觉得有点奇怪。
殿下郁闷寡欢的缘由,当真只有这个吗?当真,只是为了太皇太后的病情?
贾珠并非是怀疑太子对太皇太后的感情,只是殿下有时候很是洒脱,在看待这些事上非常的淡漠。许是因为太子的生母早早去了的缘故,殿下对待死亡总有些置身局外的冷淡。
贾珠总觉得……
他还没理清楚思绪,就感觉腰间被轻轻触碰了一下,霎时间满脑海的想法全部都消失不再,贾珠差点没跳起来,捂着腰往前大步跑了几下,远离了捣蛋的太子殿下。
贾珠干巴巴地说道:“殿下不要玩了。”
允礽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阿珠为何这般怕痒?”
贾珠嘀咕着,“我要是知道,早早就将这毛病给根除了。”年幼时,纵然是轻手轻脚给他换上衣服,可只要外人的手从贾珠的腰上晃过,都会叫小小的贾珠哆嗦成一团,笑得满地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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