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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镇静!不能露出马脚!就假装自己是个哑巴小太监!
黎绵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 这才缓缓抬起头,由于心虚,眼睛刚与暴君对视, 便飞快移开,睫毛轻轻颤动着,不理解小太监有什么看头,只盼着暴君看完赶紧离开。
孙公公诧异道:“宫里何时进来这么标致的小太监?”
侍卫首领很是同意孙公公所说的标致。
饶是见识过无数美人, 他们也不免惊讶于眼前这小太监明艳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灿亮少见的狐狸眼, 眼尾似把小钩子妩媚上扬, 分明是一双极出挑勾人的眼, 却因眼头微微下垂自带无辜, 将纯-欲之感完美混糅, 很难让人移开视线。
本来咄咄逼人的侍卫首领变得沉默,尤其是美人露出受惊无措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刚刚那般大声是真该死啊。
萧最视线扫过那张昳丽的脸, 似是不感兴趣,并未多说什么, 收回视线抬脚就往前走,黎绵心中暗喜,以为幸运之神降临就此躲过去,就听到孙公公开口,“哎呦,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呀。”
黎绵:“……”
孙公公, 别逼我又骂你老东西啊!
孙公公绝非擅作主张, 刚刚陛下分明是起了兴趣, 不然也不会让人抬头,作为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下人,自然是得尽心尽力,即使揣测错误,也没关系,这么漂亮的小太监,若是身家清白,放陛下跟前也是极养眼的。
黎绵只好跟了上去,重新低下头,主要是怕他们记住自己的模样。
实际上黎绵还是想少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么惹眼,一眼就难忘。
暴君在最前面走,孙公公落后两步,见这小太监又埋了脑袋看起来胆子极小,声音不自觉放轻,让本来就尖的嗓音又细了两分,“叫什么名?几时进的宫?目前在哪个宫中做事?”
黎绵:“……”查户口呢?
孙公公见他不开口:“真是个小哑巴?”
黎绵点点头。
这回轮到孙公公沉默了,有些可惜,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过有缺陷的宫人,若不是贫苦吃不起饭,也没有哪家愿意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宫当太监。
孙公公目光落在黎绵手中的馒头上,“就吃这个?”
黎绵心里已经将孙公公骂了八百遍了,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啊?
能不能保持着你太监总管该有的身份!
心里吐槽着,黎绵还是点点头。
孙公公见他即使穿着臃肿的太监棉服,却也难以遮掩那清减的身姿,鞋还是不合脚的,想来在宫里日子过得苦,也是个小可怜,待他查明了这小太监的身份,以后就留在陛下跟前伺候着。
孙公公只觉得和这小太监投缘,不由得善心大发。
而黎绵一心想脱身,这一会功夫想了八百个方案,本就低着头,压根没注意到这游廊拐角,暴君遽然停下,他直接撞了上去,额头和暴君那宽阔的肩背来了个亲密大接触,黎绵被撞的眼冒金星,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暴君的袖袍勉强稳住了身形,手里的馒头骨碌碌滚了老远。
孙公公看到这一幕眼皮子直跳,有点梦回小主子刚来那会,做的那些胆大半天之事。
萧最蹙眉。
孙公公当即道:“大胆!陛下圣体岂是你能碰的?”
黎绵额头和鼻尖被这般大力撞红了一大片,痛的那双漂亮的狐狸眼蓄满了泪,含在眼眶要坠不坠的,实在不忍让人苛责。
黎绵简直麻了,头一次觉得在宫里当人不好,但凡它现在是只狐狸,哪里会是这老实巴交的模样,看它不把暴君和孙公公一起骂!
目前当小太监得有当小太监的自觉,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免得招惹怀疑,于是黎绵双手规规矩矩垂放在腰侧,因为疼痛而溢出的眼泪大颗落下,满脸写着惊慌失措。
孙公公见状,只好开口求情道:“陛下,这小太监不懂规矩,奴才一会好生教训。”
萧最瞥了黎绵一眼,见他眼尾都在泛红,小可怜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小东西的影子,没来由开口问道:“小狐狸此刻在做什么?”
这看似随口一问,把黎绵心虚的大气不敢出一声,无声掉着眼泪。
孙公公见陛下提到小狐狸时面色都缓和了些许,笑道:“小主子这个时候一般还在睡着呢。”
萧最不置可否,视线又落在黎绵那双含泪的眸子,片刻之后才收回视线。
孙公公见陛下这是不追究了,本来想说还不谢陛下,猛地想起这小太监是个哑巴,不过哑巴也好,陛下最讨厌聒噪,哑巴刚刚好。
孙公公提点:“下回注意点,在陛下跟前可万般不能冒失,要时刻仔细。”
黎绵只想哭,谁来救救他啊!听这意思还想留下他?
谁愿意伺候狗皇帝啊!
萧最早朝过后,只觉燥烦,这才在宫里随便走走,平日里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也是黎绵倒霉,这才给撞上了。
散心过后,萧最便摆驾去了御书房。
黎绵被孙公公领到了御书房外,他这一路无时无刻不想跑,只见暴君抬脚踏进御书房时开口:“把小狐狸叫过来。”
孙公公:“是,奴才这就去喊小主子过来。”
萧最这才进了御书房。
黎绵:“……”
黎绵因他这句话掌心紧张地沁出了汗。
孙公公:“你随咱家一起去。”
路上孙公公还不忘同他说道:“小狐狸主子如今可是这宫里最受宠的,你回头好好表现,咱家就派你伺候小主子。”
黎绵简直生无可恋,这他可伺候不来,再不放他走,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小主子了!
孙公公年纪大了,人变得爱絮叨,在陛下跟前不能多话,这会遇到个小哑巴,只觉得亲切不免多说了几句,黎绵恨不得捂住耳朵,气死了气死了。
到了寝宫。
孙公公踏进门槛就问道:“小主子呢?还在睡么?”
小青:“回公公,小主子出门锻炼,不让奴才跟着。”
孙公公无言:“……陛下要小主子去御书房,还不赶紧去把小主子寻回来。”
小青:“是。”
孙公公没叫到小狐狸,叹了口气同黎绵道:“小主子还是个贪玩的性子。”
黎绵这辈子都没今日这般沉默。
原路返回,黎绵心里也着急,他只有离暴君远点,才会变回去,这一直在暴君跟前,怎么能行啊?
孙公公进了御书房留他在门口候着,刚好是个脱身好机会。
御书房内。
萧最抬眼并未见到小狐狸,“还在睡?”
孙公公:“回禀陛下,小主子早膳吃多了,出去消食了,老奴已让人去寻了。”
萧最:“……”
本来还想着这小财迷最近沉迷要银子,让它过来整理奏折的。
孙公公丝毫没有失业危机,提议道:“要不奴才让刚刚那个小太监进来伺候着?他不会说话,安静。”
萧最瞥了他一眼:“小狐狸若是知道你把它挣银子的活给了别人,该后悔赏你半两银子了。”
孙公公赔笑道:“小主子来了,其他人自是要退下。”
御书房门外。
黎绵拿着侍卫首领送的药瓶,一脸莫名,眨着那双还有点水意的眸子奇怪看着他。
侍卫首领指了指他额头的红痕,“止疼的。”
黎绵心里哼了哼,若不是这家伙,他也不会被逮住,谁稀罕他的药,正要把药瓶还回去,打算溜走,身后御书房的门从里打开,“你们在做什么呢,陛下要你进去伺候着。”
黎绵:“……?”
孙公公:“高兴傻了?好好在跟前伺候着,这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可仔细些,别出什么岔子。”
黎绵逃跑计划夭折,不情不愿在踏进御书房之前,横了侍卫首领一眼。
孙公公瞥到他那黝黑的耳朵,奇异道:“沈首领,你怎么耳朵这般红?”
侍卫首领含糊道:“这天太热了。”
孙公公抬眼看了这寒冬里灰蒙蒙的天,虽未有雪,也和热毫无关系,实在是莫名其妙,倒也没再追问,转而交代手下的小太监去查黎绵的身份,看看是在哪个宫当差,要把他要过来。
黎绵简直可以用龟速挪动脚步,心里想着该如何让暴君嫌弃他又不会惩罚他。
萧最抬眼见他慢吞吞的,蹙眉道:“你很怕朕?”
黎绵立即点点头。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胆子小,黎绵埋着脑袋站在原地不动了。
萧最:“……”
一点没有小东西机灵。
孙公公被叫进来,见陛下面无表情,而本该在跟前伺候的小哑巴离陛下八丈远站着,让孙公公恨铁不成钢,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给了这小哑巴绝色的容貌,却是个木头性格。
“你要在陛下跟前伺候着,给陛下添茶,整理奏折,在这里傻站着作甚?还不过来!”
黎绵简直气死了!好啊,趁它不在,让别人接他挣银子的活!
关键这别人还是他本人,免费打工属于是,得不到半点赏赐。
黎绵打定主意要笨手笨脚惹暴君烦,发脾气让他滚!然后他就麻溜滚!
孙公公见小太监总算是过来了,自己退到一边,黎绵立在暴君身侧,伸手端起茶具往杯中倒茶,那白皙的手抖个不停。
把萧最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而后大力抖了一下,茶水泼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溅到了暴君面前的奏折上。
孙公公见到这状况,差点两眼一黑厥过去,只想扇自己几巴掌!他为何会鬼迷心窍让这小哑巴来伺候陛下啊!
黎绵把紧张的情绪发挥的淋漓尽致,出错后又惊慌无措,漂亮的狐狸眼睛都睁大了,大气不敢出一声,
萧最:“…………”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人形自带狐族“金手指”,让人不自觉就为他考虑,所以孙公公才会鬼迷心窍做这些,暴君除外不受这个影响哈。
无特殊情况更新在每晚十二点之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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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若不是黎绵怕开口露馅, 高低得说出那句最经典的“陛下饶命”,配上他此时埋着脑袋,身子抖成筛子, 绝对效果加倍!
萧最沉默的时间过久,黎绵没等来他想要的那句“滚出去”,有点奇怪,怎么回事啊?黎绵摸不准这狗皇帝是如何想的, 于是悄摸摸抬头,想瞄一眼, 就被抓了正着, 直接撞进了暴君那双深不见底藏着情绪的眸子里, 也不知道暴君这般打量他多久了。
黎绵睫毛轻颤, 飞快又低下了脑袋, 试图装死。
绕是孙公公也摸不透陛此刻是何想法,然人是他带进来的,出了这等岔子, 他躲不过去,忙替黎绵说出了那句“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
孙公公可不敢再有留小太监在陛下跟前伺候的念头,这么点小事就频频出错,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摘的,但小太监可怜,他总不能不管,“陛下,老奴这就带他出去, 好生教育, 决计不让他出现在陛下跟前。”
很好!黎绵今日骂了孙公公八百遍, 此刻听到他这话,决计大度原谅他今日的所为,总算说了一句他爱听的!
黎绵想离开的心已经藏不住,就等暴君让他滚了!
萧最不发一言,抬手让孙公公下去,孙公公犹豫地看了一眼小太监,不敢再开口替他求情,只能躬身缓缓退下,黎绵没听到暴君的声音,余光瞥到孙公公离开的身影,以为自己可以和他一起,当即转身抬腿就走。
只听暴君开口:“朕准许你离开了?”
黎绵:“……”
黎绵看着孙公公开门又关门,御书房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最终阖上,让他那一丝垂死挣扎的稻草都没了,呜呜呜,干嘛呀?何苦为难一个可怜的小太监啊!
萧最:“还不将桌子收拾干净。”
黎绵:“……”
笨手笨脚的事只能做一回,做多了可不就只是让滚出去,那得是摘脑袋了,黎绵哪里还敢继续莽,听话地拿起一旁的软布,将暴君面前的奏折的水迹仔细擦拭掉,生怕让暴君有一点不满意又借题发挥。
萧最的视线落在那双细如葱白的指尖,小太监从那张脸到这双手,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是一片莹白细腻还生着粉意,就算是这京中小姐用凝露早晚仔细护着也不及这效果,更遑论是出自干活的下人所有,萧最从那双漂亮的手上移开,神色莫测:“又不怕朕了?”
黎绵:“……”
黎绵刚刚手抖身子也抖,此刻老老实实收拾,忘记要装出这个害怕的效果,此时听到暴君这话,顿了顿只好点点头。
萧最漫不经心道:“为何又不怕了?”
黎绵简直无语,实在搞不懂暴君怎么想的,平时也不见这么废话,不是,你问一个哑巴这么多?还指望他回答?
但是谁让人家是陛下呢,不回答那就是藐视圣上,黎绵抬起头,也不与暴君对视,盯着他那优越的下颌,左手指了指暴君,又指了指自己,再然后随便动了动手指,一本正经瞎比划,左右暴君又不懂哑语。
萧最:“……”
黎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比划什么意思,偏还要一脸无辜抬眸看向暴君,实在好奇他此刻什么表情。
萧最倒是坦然,目光一错不错落在那张秾绯的脸上,与他对视着,不紧不慢道:“是何意?”
黎绵总算后知后觉,暴君这是在为难他!
他能怎么办?他又不能生气!于是黎绵抿了抿嘴,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很受伤地垂下了脑袋。
寄希望于自己这精湛绝伦的演技能打消暴君的怀疑,唤醒他基本没有的“良知”,请适可而止!
萧最手指敲了敲桌子,他一般不开口,很少有人能猜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何心情。
黎绵简直站立难安,能不能放过他啊!
就在黎绵快绷不住时,孙公公急匆匆推门进来,神色慌张,“陛下,不好了,小主子落水了!”
黎绵:“???”哈?
萧最瞬间站起来,视线在垂首的小太监身上落了两眼,起身朝门外走去,“怎么回事?”
孙公公语气都透着着急,“小主子一早出去消食,刚奴才回寝宫派人去寻,得知小主子今早一直在御花园转悠,刚不小心落了水。”
好端端如何就落了水呢?
黎绵也是纳了闷,只不过暴君离开了御书房,这让他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候着的小太监,装作若无其事,迅速朝门外走去。
侍卫首领一并随着暴君离开,御书房门外就只有两个守卫,估计都去了御花园,见他出来并未阻拦,估计暴君也没交代要留他,也是他一个小太监,就算暴君怀疑,此刻“宝贝儿子”都落水了,哪有功夫管他。
这可真是上天有灵啊,黎绵虽觉得离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拔腿就离开。
小鸟雀在冷宫左等右等,着急死了,但又极听黎绵的话,不敢出去。
黎绵跑的气喘吁吁,总算是回来了,那双脚都磨得起了泡,疼的他直抽气。
小鸟雀见他回来了,欢天喜地扑上去,黎绵伸手托住它,“饿坏了吧?”
小鸟雀摇摇脖,又拿脑袋蹭黎绵细白的手指,“小灰不饿。”
本来还带了个馒头,谁知原路返回,并未找到,许是被宫人打扫了。
黎绵心里又不免骂起暴君和他身边的侍卫首领,真是倒霉的一次化形,虽然感到抱歉,但黎绵实在不敢再出去了,带着小鸟雀进了冷宫,将它搁在床头,自己则是脱掉了那双不合脚的棉鞋,足底深红一片,脚掌还起了水泡,疼得他险些落泪。
什么人间疾苦啊?皇宫真是大的离谱!
小鸟雀在一旁眨着它那小黑豆眼,“怎么起泡啦?”
黎绵就奇怪了,他以前也没这么娇气,怎么变成狐狸后,这么不行了?
小鸟雀见恩公眼睛红红的,额头也红红的,简直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看着看着忙又腼腆地低下了脑袋,抖着翅膀给黎绵的脚掌扇风。
黎绵本来还难受着,感受到足底的痒意,又被逗笑了,手指点了点小鸟雀的脑袋,“笨蛋小鸟。”
这次是真的再夸小鸟可爱!
御花园的湖边。
萧最负手站在岸上,虽然面无表情,却能让周围的下人感受到陛下此时的低气压,一个个很有压力。
这个观赏池极大,在这寒冬腊月里,侍卫下水捞狐狸,一无所获。
眼瞅着陛下的脸越来越沉,就听池子里的侍卫突然来了一声,“找到了!”
语气极亢奋。
孙公公在岸上急的团团转,闻声精神一振,抬眼望去,就见守卫从水里抱出一只湿漉漉的小白…猫?
岸上的众人全部跪在了地上,萧最的表情阴沉骇人。
孙公公也懵了,不曾想费这么大劲打捞上来不是小主子,也怪这小白猫吃的肥硕,哪里像是一只小猫咪该有的模样,才让远处过来寻的侍卫们错认了,毕竟是陛下的爱宠,当即下水并派人禀告。
大张旗鼓闹了这么一出。
黎绵这次化形时间并无上次那么久,毕竟上次是喝了暴君不少血,这是只是闻了些阳米青的味道,下午时就当着小鸟雀的面,砰的一声白光一闪,衣袍里钻出来了一只小狐狸,不等它爬起来,脸色瞬间就变了,小肉垫好疼啊?
黎绵扒拉着小肉垫发现上面竟然等比例缩小了几颗水泡,太离谱了!
小鸟雀见恩公总算变回来了,开心地叽叽喳喳围着它扑棱着。
黎绵忍着疼,一瘸一拐藏好了衣物,领着小鸟雀从后门溜了出去,只不过实在没有往日精神,每走一步,都觉得是在遭罪。
小鸟雀:“要是小灰是大鸟就好了!这样就能驮着恩公了。”
黎绵感动中又觉得好笑:“那得多大的鸟?”
小鸟雀认知有限,所见最凶最猛的鸟也就是在天空翱翔的苍鹰了,仔细对比恩公这体积,好像是驮不动啊,想到暴君整日轻而易举抱着恩公,“还是变成人才可以托起恩公!”
黎绵:“……”
还是不了吧,在这宫里当人,也就狗皇帝最舒服!
整个宫里都要翻天了,小狐狸从早晨开始出门的,御花园还有御膳房都没去过,这可不得了了,整个寝宫死一般的安静,外面也没守卫巡逻。
黎绵一瘸一拐回来,就见寝殿里跪了一地的宫人。
暴君和孙公公都不在。
黎绵有些心虚,这些可怜的宫人又因为它担惊受怕,“小青,我锻炼回来了。”
小青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彻底松了一口气,欣喜道:“小主子回来了。”
黎绵:“都起来吧。”
其他宫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黎绵:“去禀告陛下,我回来了。”
“是。”
在宫人快要踏出门槛之时,黎绵又叫住了他:“诶,等等,记得告诉陛下我受了重伤!”
“是!”
宫人急匆匆去禀告。
黎绵:“小青,去拿点吃食喂小灰。”
小青应了声去准备,黎绵这才慢吞吞往自己窝里爬。
萧最和孙公公估计是听到禀报,就赶了回来,间隔时间并不久,小灰刚好吃饱。
黎绵听到动静也没抬头,整只狐狸蜷缩在小窝里,身上洁白的毛发有些脏兮兮,灰头土脑哪里还有平时那般爱干净,耷拉着耳朵要多蔫吧有多蔫吧。
萧最瞥了它一眼,“伤哪里了?”
黎绵不吭声。
孙公公急道:“哎呦祖宗,您可别与陛下怄气了,您都不知陛下多担心您,刚刚下人说您落了水——”
黎绵心里也在惦记这事,虽然好奇但心里还憋着一股火,做人他唯唯诺诺,做狐狸它可要重拳出击了,当即打断道:“担心我?真担心我肯定要跳下水捞我了,我见他身上干净得很!”
孙公公一句话憋在了嗓眼,普天之下也就小主子敢这般大言不惭了,“陛下万金之躯……”
萧最倒也不恼:“你不是没落水?”
黎绵最擅长歪曲事实,倒打一耙:“我可比落水惨多了,脚要断了,我出去锻炼伤到脚,一直等你来找我!等了一上午又饿又疼,也没等到你,最后爬回来的!落水落水!谁落水了?”
一激动小肉垫蹬了一下,疼的它呜呜呜哭了起来。
孙公公压根不敢说话,小主子脾气比陛下还大呢。
萧最被它一通骂,本来还想兴师问罪,也不免一阵无言,“……”
最后走到小窝前,俯身:“疼这么厉害?”
小狐狸被他不嫌弃地抱了起来,娇气道:“疼死了!”
作者有话说:
当“宝贝儿子”就是好啊,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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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莫不是思-春了。”◎
刘太医被召进寝宫时, 黎绵正躺在暴君腿上,两只小肉垫恨不得翘到暴君脸上,萧最也不训它, 抓住它口中据说断了的小脚脚检查,见上面起了几颗极小的水泡,不禁沉默。
受重伤?脚断了?就这哭的差点把房顶掀了,当真是娇气。
小狐狸哎呦叫疼, 惨兮兮地哭着。
萧最瞥了它一眼,不仅不哄反而轻吐一声:“该。”
黎绵一听火上心头, 他这遭罪都是因为谁啊?眼前之人分明就是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 能受这痛?竟然还说他该, 做人他提心吊胆了半天, 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当即指责道:“都怪你!我等你一上午,本来不严重, 就是因为你没来找我,没把我带回来, 我咬牙一瘸一拐爬回来才导致这么严重的!你不心疼我,不补贴我点银子就算了竟然还骂我。”
刘太医一路火急火燎赶过来,心想着多重的伤,他到时不会医治该怎么办?待看到小狐狸脚脚那比芝麻还小的水泡,沉默的时间比暴君还长,最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运,找回了语言:“小主子这水泡需挑破, 把里面的毒液放出来, 方好得快些。”
太医这话一出, 黎绵当即也不横了,倏地一下收回了小肉垫,就要从暴君腿上爬下去,被暴君托着屁.股禁锢住了,“又不疼了?”
黎绵:“突然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萧最拿它刚刚的话堵道:“都一瘸一拐爬回来,怎么能不疼。”
黎绵急道:“我不挑,这种疼还能忍受,大不了这几日我就不动了。”
萧最见它是真害怕,询问太医:“不挑如何?”
刘太医顶着小狐狸的死亡凝视,谨慎开口:“会好的慢些,且…不挑破,容易生成茧子。”
萧最:“挑了。”
黎绵:“……”
你妈的,这么不带犹豫的回答,不就是怕生成茧子影响手感了!
黎绵不满:“这是我的脚,我才最有发言权,生茧子就生茧子!”
萧最直接无视它,小狐狸气的在暴君怀里蹬腿,最后两只小肉垫被暴君一只大手抓住,整只狐狸弱小又无助,含着眼泪软了嗓音可怜巴巴道:“好陛下,可不可以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