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真是个好人。”林暧笑道，“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
夏怀礼在楼下站了十分钟，喝了两杯咖啡。
繁华的街区车来车往，璀璨的灯火下人们劳作不息，如同被困在笼子里的仓鼠，不断的奔跑，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便利店的员工说他们也要下班了，于是夏怀礼抱着最后一点热腾腾的关东煮和三明治返回四层办公室。
老板不在，员工辛勤劳作，有一种要把命献给老板的狂热感。
夏怀礼环顾四周，看着挂在两旁的红色条幅：……
已经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间，但没有一个人在摸鱼，会议室内传来阵阵讨论声。林逸小跑去送资料的员工不小心撞到夏怀礼，快速说了声对不起就溜没影了。
年轻人真是毛手毛脚的。
不过张承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夏怀礼问了旁边几个同事，都说张承呈去上厕所了，估计拉肚子了现在还没回来。夏怀礼放下吃的去厕所找，厕所内一个人也没有，马桶漏水滴答滴答响着。
夏怀礼没办法，拨打了张承呈的语音电话。
“——嘀嘀嘀嘀嘀。”
电话响了，但没人接听。
不在办公室也不在一层大厅，他的红色野马还停在停车位，也不可能走。夏怀礼疑惑的顺着走廊找，不断拨打电话，突然他听到了隐约有熟悉的铃声传来。
最终，夏怀礼脚步停在419的门口，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电话铃又响起，伴随着手机震动，他看清那就是张承呈的手机！
夏怀礼快步走进去，发现了倒在桌子上的张承呈。
“张承呈？”夏怀礼摇晃着他，“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唔。”张承呈迷迷糊糊睁开眼，“我在哪啊！”
“419啊，你偷偷跑来睡觉了，咱们赶紧走吧，瞧你累的这样。”
“……419、419，诶，林暧呢？”
“谁是林暧？这里没人。”
作者有话说：
放假啦！！！！！！！！新年快乐！！！！！！！！！！！！！！！！！！！！！！！！！！！
◎陆泓他只是我的室友◎
张承呈醒来, 左右看了好几遍，抓狂挠头：“第二次了！卧槽，我这可怎么办啊啊！”
夏怀礼被他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子啊, 我喜欢的女孩子本来要回办公室拿东西的，我还想送送她, 结果我太困睡着了。每次都说请她吃饭, 每次都说送她下班，我每次都爽约！估计她出租车到了不忍心叫我, 自己下去了……你说我这样还谈什么恋爱啊！”张承呈崩溃了,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此时, 有人走来，夏怀礼借着拐角处的灯光，发现蒋斌站在外面。
蒋斌狐疑的看了眼419，发现里面坐着两个人：“谁！”
张承呈吓得一激灵：“卧槽，我老板。”
“张承呈，要是累就回家休息吧。”蒋斌柔和的笑着，“你们年轻人也太辛苦了，怎么跑来睡觉了。”
张承呈心里咯噔, 慌忙走出来道歉，表示自己一定认真完成工作。毕竟上班时间睡着, 老板都没说什么，老板对自己这么好, 自己怎么能临阵逃脱呢？
夏怀礼却有些担忧，张承呈现在身体状况确实不好, 他走路的时候总是含着胸, 好像胸口心窝疼得要凹陷下去一块似的。
办公室内气氛压抑, 僵硬而寒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裹挟着两人。夏怀礼心疼眼前的奋力工作的年轻人, 而且他察觉到一丝微微的异样。
似乎、张承呈工作得更兴奋了。
“吃点什么？”夏怀礼问。
张承呈摇头：“别打扰我了。”
他目不转睛工作了很久，招呼旁边的同事李哥一起开个会，李哥欣然答应，还嘱咐其他同事后面的对接会推一推，说什么十一点半再沟通吧。
夏怀礼目光在办公室内乱飘，发现所有人桌子上的日历都是满满当当的计划表，会议记录从早上七点一直排到晚上十一点。
这每天工作有20个小时了吧？
熬得住吗？
晚上十点半，陆泓来到荣贸大厦的停车场。夏怀礼不忍心让他在车里冻着，但上来确实也没地方了。正思考陆泓在哪里等等他们的时候，刚刚开完会的张承呈突然一哆嗦，脸色惨白，双眼一闭，噗通倒在了椅子前！
“张承呈！”
“张承呈！”
夏怀礼摇晃着张承呈，他学过海姆立克急救法，但这并不管用。林逸和赵洁也慌忙站起凑过来，只不过说话慢悠悠的反应迟钝，像是按了慢速播放键的音频。林逸掐着张承呈的人中：“叫救护车吧，会出人命的！要不平躺着放在地上？”
夏怀礼等不及，急急忙忙要抬着张承呈下楼，正巧陆泓上来，两人对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将晕倒的张承呈抬到了车里。
“去不去医院？”夏怀礼打开手机地图。
陆泓掐住张承呈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拿出一瓶矿泉水和车座椅兜子里存放的一小袋白色粉末：“你扶着他。”
“好。”
陆泓将粉末和矿泉水融合，给张承呈灌下。几乎不到五秒钟，张承呈幽幽张开眼，咳嗽了几声，感觉浑身酸痛，四肢发麻像是被灌注了一吨水泥：“我怎么了？”
“累的。”陆泓说，“送你回”
“……啊，不行，工作还没有做完。”张承呈眼中，项目上线的简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不行我得回去，让我回去！我那个会议也没开完呢！”
陆泓看着他的眼睛，不容拒绝：“你该休息了。”
“……我该休息了？”张承呈呆呆地重复一遍，似乎被催眠般往后一躺，晕晕的躺在后排座椅上睡着了。
夏怀礼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因为刚才的精神紧张而恶心得想吐。陆泓揉了揉他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说：“做得不错，没事了。”
夏怀礼仍然呆站在原地，手微微哆嗦，直到陆泓又捏了捏他发冷的耳垂，将他拥在怀里抱了两秒，“好些了吗？”
“……嗯、嗯嗯。”
两人开车要走，忽然看见林逸和其他三个人扛着一个男人跑下来，上了旁边的出租车。从远看，应该是刚才还和张承呈对接工作的李哥。李哥如同尸体般任人摆布，青灰色的脸上冷冰冰的，一行人上了出租车飞奔而去。
“又一个？”夏怀礼皱眉。
陆泓目送出租车远去，想起赵宣朗说最近的猝死事件：“走吧。”
开车去张总家，夜晚的城市空空荡荡，高架桥上只有零星的车辆。霓虹灯孤零零的照向天际，璀璨的光柱也显得孤寂又落寞。
夏怀礼不想车内的氛围太过沉重，转移了个话题：“刚才那是什么？”
“白素贞给的药粉。”陆泓说，“原本是担心你身体不好，让咱们多注意，恢复身体机能的。”
夏怀礼疑惑：“它觉得我身体不好，还放车里？”
“车里，卧室里，客厅里都有。”陆泓语气没有起伏。
夏怀礼越想越奇怪，自己身体没那么弱啊，不需要随时随地都被灌药吧。
畅通无阻行驶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张总张德富住在有名的高档小区，他和老婆以及家里的小儿子一起出来扶住昏昏沉沉的张承呈往家里抬。张德富痛心疾首：“每天工作这么晚，昨天还睡在公司，他们老板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蒋斌是吧，那项目都是人命堆出来的，这他妈的欺负人，恶心！”
到家后过了一会儿张承呈就醒了，他喝了白素贞刺尖磨成的药粉，又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哪里都不觉得疼了，第一句话就是：“我没事，还要继续上班呢。累就累点，累点怎么了，林暧加班也很晚呢！”
“林暧？”陆泓小声问。
夏怀礼解释：“就是一个挺漂亮的姑娘，之前提到过的，他暗恋的对象。”他又把今晚经历的事解释了一遍，“我找到张承呈的时候是在419，他们的办公室在418。不过419也挺奇怪的，人都走了，门还开着，估计小姑娘怕承呈走不出去，没锁门，还挺贴心。”
“你看见林暧了？”陆泓问。
“没有啊。”夏怀礼说。
张承呈嚷嚷着还要回去工作，公司不能没有他。陆泓沉默不语，走到他面前，那双眼睛如同结冰的湖面阴沉的凝视着他，张承呈有些心悸。
陆泓掏出一张符箓，围着张承呈身边绕了一圈，但并无火焰燃烧。
在荣贸大厦的时候，张承呈身上明显有一股隐隐的阴气，那阴气像是缠绕的蚕丝，扒在他身上，但现在一星半点都没有了。
“那个楼有问题，这两天不要上班了。明天灌点符水，先休息吧。”陆泓也不好妄自揣测，他垂眸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张承呈的瞳孔，翻了他的几下眼皮，又问道，“你自己说，今天遇见什么了？”
张承呈被陆泓的样子吓得一哆嗦，回想起厕所的事情瑟瑟发抖，他突然间不敢说了。
但如果家里知道自己这个状况，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去公司了！他必须去公司，必须好好工作！
公司需要他，他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他必须要完成自己的工作！
绝对服从，高效工作，想成功，往前冲！
不苦不累，事业卓越！
张承呈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他们公司的口号。
张承呈忐忑的咽了口口水：“没、没事啊！”
“说实话。”
“真的、真的不骗你。”
陆泓作罢，他临走前嘱咐张德富不要让儿子再去公司，建议尽快办理离职，张德富答应了。
夏怀礼和陆泓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白素贞维持着小刺猬的形态缩成一团在窝里睡觉，听见动静，它钻出窝，眼睛明亮问道：“用了吗、用了吗？陆泓。”
“用了。”陆泓说。
“是不是不会腰酸背痛啦？你可得谢谢我，这治病的药给你们拿来做害臊的事情啦！”白素贞高兴得手舞足蹈，心想果然喝了酒两人的状态都不一样是，这么晚回来肯定是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不敢在家里做事害怕被自己发现。
夏怀礼问：“你俩说什么呢？”
白素贞哼唧：“你可要谢谢我，要不然你屁股疼……”
“咳咳。”陆泓打断白素贞，“给别人了，你救人一命，功德算你头上。”
白素贞一听这话，悻悻回窝，好戏又没得看喽。
——不过有功德，也是大大滴好。
第二天，照常工作。
陆泓出门早，早餐都摆桌子上。
前天，夏怀礼收到《桐花调》的导演的请，借着他8ch灵异版版主，以及人文博主的身份，写一篇鬼片拍摄地闹鬼的稿件，再加上两场相关直播，也算是带货做宣传。电影的宣发大手笔，和夏怀礼签了合同，付了五万块钱定金，外加全部完成之后还有三万块钱尾款。
所以一整天，夏怀礼都在兢兢业业写《桐花调》的宣传稿件，顺便夹带私货夸夸江瑶的盛世美颜。
晚上六点，夏怀礼打开直播，履行合约：“我们又见面啦，今天是鬼故事专场，我们不谈感情问题啦，感情真的是很伤脑筋！”
【小神仙感情出问题啦？】
【说的是肖泽！我们小神仙好着呢！】
【直播了，蹲蹲！快快快，下饭讲鬼故事啦！】
夏怀礼坐在电脑前，为了让自己好看一些，甚至买了补光灯。专业灯光照得他脸颊白皙透亮，眼眸含着笑意，汪着因为灯光刺激而盈出的眼泪，简直比颜值博主还要好看：“好啦，大家不用刷礼物了，抱紧你身边的男朋友，故事开始喽。”
【卧槽，颜值满分！】
【呜呜老婆老婆！】
【老婆老婆！斯哈斯哈！】
他故作神秘的带了个口罩，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之前直播只随意提到了一两句，这次完完整整讲了一遍剧组中邪、笔仙附体，听得粉丝一愣一愣的，想要反驳，但又担心被打脸。也有黑粉不服气疯狂发弹幕表示他收了剧组的钱，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粉丝刷了下去。
【肖泽见面会中邪视频你们没见过？】
【我哥在剧组当场务，闹鬼是真的！】
【徐梓妍听说也出事了！】
【那怎么摆平的？现在还闹鬼吗？】
夏怀礼说：“肯定要找人看看啊，当时找了两个大师，其中一个是我朋友，就叫贺大师吧！真的特别厉害，不到三天就摆平所有事情了！他看出来那里聚阴之地，后来又是改变了风水，又是超渡了鬼魂……欸欸欸，不要封建迷信啊，反正就是、摆平了这件事吧，你们就当作是磁场有问题。”
【另一个大师呢？】
【是骗子吧，估计跑了。】
“术业有专攻，另一位大师可能不是干这行的。你们也知道，江湖骗子多，你们要是求平安福一定要去正规寺庙道观，千万别信摆地摊的啊！”
【我知道贺大师，@贺公子吧，经常和娱乐圈女星联动的！】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那个z就是听了他的话才大火的吧！】
【神仙联动，我还找他算过命，特别准！】
陆泓回家，夏怀礼还在殷殷切切直播。
“我跟你们说，贺大师的能力绝对很赞，笔仙附体的时候要不是有他，整个剧组都得玩完，我当时就在现场，回去做了三天的噩梦。那剧组太邪性了，可能是因为《桐花调》根据真实故事改编，你们去查查那两姐妹真的特别惨，封建礼教害人不浅啊。”
陆泓给夏怀礼端了杯加入黄糖的红茶，低声说：“润润嗓子。”
【有人！】
【我嗅到了狗血的味道！】
【小神仙和谁住在一起呢？】
【看看看看！】
夏怀礼脸一红，道谢：“没什么啊，室友啊。”
陆泓：……室友？
白素贞：……室友？
白素贞投来一个可怜的眼神，双手一摊，旁边陆泓手机上自动播放了最近热门的短视频：当你在其他人面前管你的男朋友叫“朋友”时，你的男朋友是什么反应？
陆泓瞟了眼白素贞。
白素贞：嘻嘻！
作者有话说：
白素贞：嘻嘻！
夏怀礼：你们乐什么呢？
白素贞：乐老实人呢！
夏怀礼：谁啊，我看看谁这么倒霉？！
◎噩梦◎
夏怀礼直播完已经是九点, 陆泓也没吃饭，边办公边等他。他笑盈盈的走过去捏捏陆泓的肩膀，侧着头问：“陆大佬, 吃饭吧，不用等我, 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素贞：“呵……你也知道不好意思。”
还没等陆泓瞪白素贞, 白素贞开门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了。”夏怀礼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素贞最近总是夜不归宿，小刺猬也不告诉他自己是为了给两人留出私人空间, 毕竟成一桩姻缘和救人一命的功德差不多呢。
旺仔眼巴巴的站在门口问：“怎么样？”
白素贞表示：“有人不开窍啊, 不知道今晚行不行。”
当然是, 不行。
当晚夏怀礼洗澡睡觉，睡得比什么时候都香。
荣贸大厦。
张承呈没有听陆泓的建议，他被陆泓“安排”了一顿后，神清气爽，昏迷的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去上班。而且，连着三四天，张承呈都是七点钟起床，八点钟到公司, 后来越来越早，变成了七点半就到达公司, 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张德富想让他办理离职手续, 谁知道张承呈却说：“你老觉得我不聪明，我就要证明自己能干。凭什么你公司里那些海归都能给高薪水高职位, 你就觉得我一天到晚混日子, 我一定闯出个名堂！”
“承呈, 你怎么说话呢！”母亲责备张承呈。
张承呈亢奋高声说道：“说了你们也不懂, 我就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公司需要我，我必须回去！”
张德富还想再说几句，张承呈怒不可遏，拿起双肩背就出门了。
张德富夫妇惊诧的看着自己儿子，他们总觉得刚才让张承呈办理离职的时候，儿子眼中闪现过一丝怒气，像是盯着仇人一般。
七点，到达办公室，屋内已经坐满了人。
“昨晚怎么了？”张承呈问。
林逸说：“昨天送李哥去医院去了，好像是心肌炎。”
“啊，那怎么办？”张承呈边说话边收拾桌面打开电脑，一分钟当成三分钟用。
“没什么事儿，刚才我还和他对接工作呢。老板说他这两天在家，不来了。”林逸说，“昨晚送他去医院耽误了工作，我今天五点起来的。”
“真行，今天疯狂星期四，一起疯狂一下？”张承呈问。
林逸嫌恶的瞥了一眼：“不，耽误我工作。”
张承呈笑了：“我也就是说说，赵洁订的饭最好吃。”
八点一到。
众人齐刷刷站起，右手握拳举于头顶太阳穴，身体右转，眼珠子瞪得老大，仰头看向两侧的红色条幅，声音洪亮，异口同声朗读公司口号。
“工作才是硬道理，努力才能创辉煌”
“不苦不累，事业卓越！”
“绝对服从，高效工作，想成功，往前冲！往前冲！往前冲！”
张承呈跟随着所有同事喊口号，这是他一天最喜欢的活动，只要念了这几句话就斗志昂扬！工作才能创造卓越！
老板走进办公室，看到张承呈后，递给他一杯咖啡，说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要是都不好好工作，就把你们掉到外包团队去，到时候想拒绝工作都不行。不过我还是小瞧了你们年轻人啊，能吃苦，公司离不开你们啊。”
张承呈似乎感受到莫大的鼓舞，跟着老板大笑起来：“一定向前冲！”
“如果太累了，你就休息一下，这两天你脸色不太好。”
“不累，今天通宵赶数据！放心吧老板！”
每天早晨，虽然对面写字楼的员工还没有上班，但他们公司已经马不停蹄的工作了。等到四层其他公司开始上班时，他们都开完至少一个会了。
林逸敲敲张承呈的桌子：“诶承呈，昨天数据我跑出来了，外包也给了一份打样，你现在看看，半个小时后给我反馈结果。”
“好啊！”张承呈听到有人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找自己就十分愉悦，“欸对了，怎么进度突然变得这么快，是你昨晚通宵跑数据了？我昨天下班的进度在30%左右啊，怎么现在变成50%了，够辛苦的啊。”
林逸说：“哦，不是我，是外包团队做的，他们经常通宵，不要命的工作。”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外包团队这些大神？都这么努力了，还不给转成正式员工啊。”张承呈感叹的时候，此时赵洁走了过来，照例给大家订午饭。
赵洁解释说：“他们偶尔回来这里办公，外包团队的效率是我们有目共睹的，甚至比你们的效率还高。”
说起办公，张承呈想起什么：“欸，赵姐，你知道咱们分公司有叫做林暧的吗？”
“林暧？没有。”赵洁笑了笑，“你还是抓紧工作吧，别想有的没的，外包团队进度赶上来，你们又要没时间工作了。”
“也是。”
张承呈其实并不知道林暧的公司，准备发微信正是询问一下，但对那天在419睡着没有送她回家的事情解释一下，但赵洁这么一提醒，他只想着未完成的工作了，自己可不能比不过外包。他钦佩外包团队的办事效率，无论他什么时候打电话都有人对接，一想到和这样的同事共同努力，他就觉得热血澎湃。
从早上八点一直马不停蹄工作到下午三点，将一切抛掷脑后。他刚才给外包发过去的数据，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了回复。
这么快的吗？
要不是夏怀礼发了个微信问他是不是还在上班，张承呈根本停不下手头上的工作。
工作任务就像是新长出来的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他借着回复夏怀礼的功夫，准备下楼买个咖啡再接再厉。照他们这个进度工作下去，公司上市都指日可待，到时候他就是公司元老、技术骨干。
“要帮忙带咖啡吗？”张承呈问对面的同事，同事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三四天没有洗头，顶着一个重度近视的黑框眼镜，眼睛几乎快要贴在电脑屏幕上。他根本没搭理张承呈，嘴里小声念叨着各种数据，如同机械的玩偶拧上了发条就再也停不下来。
“喂！”张承呈有些忧虑，“我昨天在厕所就觉得你状态不好，你休息吧！”
“不休息不休息，我还得工作，没空休息。你怎么老有时间跑上跑下？”同事反驳的时候甚至没有抬眼看张承呈。
张承呈不服：“我今天还没去厕所耶。”
同事瞥了一眼他：“两杯浓缩咖啡，谢谢。”
“好哦。”
张承呈自己也是困得不行，买完咖啡又接着一丝不苟的工作。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跳也逐渐加速，咚咚咚得在胸膛里敲锣打鼓。他连喝了三杯咖啡也止不住困意，胸口疼得喘不上气，胸腔内一阵阵恶心，嘴里也反着酸水。
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控制鼠标检查代码，但越看电脑屏幕上得代码就像是乱爬的小蚂蚁。
好困啊，但不能停下来啊，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公司需要我！
公司需要我！
张承呈越想越焦躁，突然眼前一晕，昏了过去。他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全然忘记了工作。等到再次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窗外的风景已经从下午变成了深夜，对面楼像是一栋栋矗立着的墓碑，没有半点光亮。
他身处的办公室也空无一人。
“人呢？”张承呈站起身，打开灯光开关，但灯泡亮了几下突然冒出一阵阵金黄色的火星，紧接着灯光爆裂，整个办公室的电源全部短路，唯一的光源是打印机，机器发出滋滋滋的扫描声响，绿色启动光线从机器缝隙中露出，一张张A4纸从打印机出口飘出，地上一片白纸。
张承呈疑惑的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张白纸。
“卧槽！”
白纸上只有一个字：【跑！】
【跑！】
【跑跑跑跑跑跑跑跑！】
张承呈吓得心脏骤停，他下意识的像门口飞奔，然而原本玻璃门的地方变成了一堵厚厚的水泥墙。
怎么办？
不出去了！
张承呈浑身发冷，自己一定是撞见鬼了！他屏住呼吸，顺着墙边摸索，觉得总会找到出口。然而墙壁变得越来越热，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张承呈皮肤疼！他崩溃的惨叫，余光瞥见黑暗深处燃出一缕红色的光芒，电线劈里啪啦的声响萦绕在耳边。
好像是着火了？
火势从一小团变得越来越大，滚烫的热流如同岩浆般像张承呈涌来，他感觉自己要被烧焦了！
他会死在这里的！
“——啊啊啊啊啊！”张承呈惨叫，“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