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坐缆车,陆邵坤还跟见了鬼似的,对他避之不及,这次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江朔为了给自己一会儿讨个活路,使出浑身解数逗陆邵坤开心。
“包子和面条大打出手,被面条打得落花流水,包子临走前对面条撂下一句话,‘我去叫人,有胆子就别走!’,包子就去约了自己好朋友,一群人去找面条理论。”
江朔摆起找人打架的架势,气势汹汹地左顾右盼。
陆邵坤一只手撑着椅背,一边看风景,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
“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泡面,抓住他就是一阵毒打,泡面很委屈,哭着问他们为什么打自己。”
听到这里,陆邵坤看向对面,冲委屈巴巴撇着嘴的江朔挑了下眉。
江朔脸色一变,指着地上,凶巴巴道,“包子说,‘哼,别以为你烫了个头,我就认不出你了!’”
陆邵坤,“……”
“无聊。”
“无聊吗?”江朔笑眯眯地凑近了去看他的脸。
陆邵坤皱眉扭开脸,江朔拉开他挡住嘴的手,哈哈笑着拆穿他,“无聊你还笑啊!”
陆邵坤当场被拆穿,脸一板,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江朔随即噤声,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间,“话说泡面被莫名其妙海扁之后——”
陆邵坤,“……”
“你到底看过多少这种无聊的东西?”
“哪里无聊,明明就很好笑!”江朔收集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冷笑话,一趟缆车坐了多久,他就说了多久,说得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陆邵坤一开始还爱搭不理,后来被他成功带偏了人设,缆车到站,他走下去,拿起架子上的滑雪板,神情有几分严肃,“吃人。”
后头跟着眉飞色舞的江朔,钻出来抱起自己的滑雪板,“然后食人族的酋长有一天生病了,医生告诉他要吃素,那怎么办呢?”
陆邵坤陷入了沉思。
江朔等了一会儿,“吃植物人!哈哈哈哈——”
陆邵坤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用手里的雪杖拍了拍他笑得前俯后仰的腰。
江朔的后背非常敏感,猛地直起身看过去。
“穿上。”
陆邵坤冲他手里的滑雪板一抬下巴。
前方是一片极为平坦宽阔的山坡,坡度很小,一看就很适合新人第一次练习滑雪时使用。
见他站着发愣,陆邵坤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
“你要教我滑雪啊?”江朔小心翼翼地问,眼睛里带着光。
这一刻,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无数资源正拼命往自己身上砸,他伸着手,接都接不过来,然后被埋在数不清的剧本里,发出无奈又幸福的笑声。
陆邵坤的本意并不是真的教他滑雪,但看他此刻激动到难以自持的模样,心里不知怎的,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看来这人至少有一点没有撒谎,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然而陆邵坤一直以来只钟意气质清冷挂的,这人也就身材和床上功夫过得去,性格和长相都不是自己的菜,太呱噪,可能一时半刻因为新奇觉得好玩,久了定会感到厌烦。
看着江朔,陆邵坤脸上的笑容意味不明,“先带你体验一下。”
作者有话说:
陆总,维持住你的人设
妈的,姓陆的混蛋。
江朔一头扎进旁边的雪堆里,爬起来前,呸呸两声吐掉嘴里的雪沫,吐得咬牙切齿,其实压根就没吐出什么来,但就这么吐还不觉得解气,终于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但等他从雪堆里坐起来,脸上已经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眼睛一圈还有鼻尖被冻得通红,楚楚可怜地看向正朝自己优哉游哉滑过来的陆邵坤。
陆邵坤没带滑雪镜,脸上笑容灿烂,比头顶的阳光还耀眼夺目,一路上过来,附近不知道多少学滑雪的女学员看得目不转睛,江朔努力把自己的嘴角钉在高处,眼底仿佛能喷出火,在心里把这王八蛋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天知道陆邵坤现在心情有多舒畅,滑到近处,还炫技走了个S型曲线,才缓缓停在江朔跟前。
江朔伸出手,要他拉自己起来。
跟个乌龟似的卡在雪堆里手舞足蹈那么多次,他其实早就掌握了自己爬起来的诀窍,但他就是想要陆邵坤费劲,否则看到他那张神清气爽的脸就想一拳过去拍扁。
陆邵坤在这种细节上倒是大方得很,欣然伸手过去。
江朔使了点心眼子,抓住他的手,假装弱不禁风,爬起来又不慎摔倒,爬起来又不慎摔倒,来来回回,总计四次,才慢悠悠在他的帮助下,从雪地里站了起来。
一起身,他就抓住陆邵坤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真的不行,你再教教我呗,过弯真的太难了。”
现在已经距离他们上到这个山顶过去了一个小时,直行减速不难,江朔学得很快,几个来回就会了,不过那也不是陆邵坤的重头戏,之后他开始教江朔过弯,说是教,和人隔壁那位兢兢业业的帅哥教练差远了,既没要领也没个动作指导,就口头上极其敷衍地说了句“哦,很简单,过去后身体会下意识作出反应,滑过一次就会了。”
奸商不愧是奸商,要不是江朔上次差点摔死,说得他都要信了。
你他妈什么叫身体会下意识作出反应?江朔又不是傻子,那会儿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知道八成是这人的恶趣味又有了新的idea,于是抓着他死活不松手,一脸懵懂天真地问东问西。
后来估计是被问烦了,陆邵坤皱眉来了次亲身示范。
眼看未来金主大人逐渐失去耐心,江朔变脸变得比他快,立马充满自信地一点头,按他说的,英勇无畏地朝着下边一个小雪堆冲了过去,然后在下滑的过程中,在心里把这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毫无意外,江朔一头扎进雪堆里,滑雪板支棱在半空中,爬都爬不起来。
周围不少学滑雪的人看着他笑。
陆邵坤看他出丑看得心情愉悦,之前胸口的憋闷烟消云散,连看天空都觉得清澈了许多,丢下句“实践出真知”,便甩开江朔的手,径直滑去坡底的魔毯,站在那里等他。
江朔把牙根磨得嘎吱作响,调整好滑雪板,小心翼翼滑了过去。
就这样,摔了差不多快有二十次,摔得那个雪堆都快被江朔铲平了,江朔的身体终于后知后觉地被激励出了陆邵坤口中的“下意识反应”,打了个不怎么利索的弯,勉勉强强算是绕了过去。
看他学有所成,陆邵坤很满意,脸上笑意更甚,看了眼运动手表,说道,“可以回去了。”
摔摔爬爬可比单纯的滑雪累多了,江朔累得浑身大汗,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开开心心准备往缆车那儿挪,后背随即被戳了一下,顿时敏感地绷直了,回过头,困惑地看向陆邵坤。
陆邵坤举着雪杖,戳在他背上,朝旁边的雪道一抬下巴。
江朔看过去,只见蔚蓝的天,苍茫的山,蜿蜒的雪道望不到头。
“……”
“蓝色雪道,就像你刚才那样滑,比坐缆车快。”陆邵坤说着,已经带上了滑雪镜。
这一刻,江朔很想对他竖起大拇指,您的演技比我牛,您去做演员吧,拿下奥斯卡为国争光。
江朔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扯着他的衣袖小声跟他撒娇,“不然明天?我怕我还不够熟练,到时候拖累你,你再给我点时间练练呗。”
陆邵坤转过脸,明明带着滑雪镜,但莫名就是让人觉得他镜片后面的目光阴恻恻的,“明天天气预报下大雪,还是说你想挑战更高难度?”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江朔在心里咆哮完,二话不说,脚下两块滑雪板啪啪转了个方向。
陆邵坤满意了,撑着雪杖,带头朝雪道的出发点滑去。
隔壁那些新人,两个小时过去,还在和帅哥教练有说有笑地学下坡减速,他这个新人,两个小时就要面对和陆王八蛋一起从山顶滑到山脚的残酷现实。
山顶的风凌冽地刮着面皮,江朔站在坡顶,紧张得心跳如雷,抓着雪杖的手心都在冒汗,把身体的重心挪到前面,慢慢弯下膝盖。
陆邵坤站在他身边,看到他膝盖弯弯直直跟装了弹簧一样,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恶趣味的笑,举起雪杖,在他后背上轻轻戳了一下。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江朔的身影哧溜一下消失在了山顶。
他没做好准备,滑雪板又开始在雪地上疯狂打飘,好在最后还是稳住了,江朔迅速弯曲膝盖将重心往前压,呼呼的冷风刮过脸颊,等到了坡底,他将滑雪板前端收拢准备减速,但由于经验太少,忘记将膝盖充分打开,两块滑雪板前端卡在一起,随即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扑倒,一时间雪沫飞扬,噗噗噗一路滚到了坡底。
滑雪板自动脱落,掉在他摔倒的地方,陆邵坤跟在后面,捡起他的滑雪板,拖在身后慢悠悠滑下来。
这一摔摔得江朔懵了好几秒,眼前骤然停下一人,紧跟着伸过来一只手,他下意识抓住,借着那人的力站了起来。
一抬头,是个外国人,冲他关切的询问。
江朔冲对方感激地笑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陆邵坤过来,滑雪镜下皱眉盯了那人一眼。
虽然不过是个用来临时解闷的小宠,但他也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滑雪板哐啷一声砸在雪地上,吓了两人一跳,身侧掠过一阵寒风,江朔看着陆邵坤的背影甩离自己,眨眼便消失在了下一个坡顶。
江朔大惊失色,赶紧抓起地上的滑雪板追上去,跑了几步,又想起来,回头冲那人挥手道了声别,等他追到坡顶,蜿蜒的雪道上,哪里还有陆邵坤的身影?
“又怎么了?”江朔抱着滑雪板,一脸崩溃地哀嚎。
一个小时后,摔得鼻青脸肿的江朔站在别墅门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等了等,没人给自己开门,只好按响门铃。
几分钟后,里面传来脚步声,江朔浑身酸疼,正抱着滑雪板惴惴不安地等待,听到动静,刷的一下站直了,迅速在脸上堆出一个笑。
门开了,露出陆邵坤黑沉的面庞,视线在他鼻青脸肿,简直要多惨多有惨的脸上定格一瞬,漠然地收回目光,转身朝里走。
见他没反手又拍上门,江朔顿时松了口气,抱着一大堆东西挤进门,把滑雪板和头盔靠墙放好,不敢像陆邵坤那样穿着鞋往里走,在门口费劲地脱了鞋,这才轻手轻脚地摸上楼。
虽然他不知道陆邵坤之前突然间生气的点在哪儿,但就他这几天观察下来,陆邵坤现在肯让自己进门,就证明这招苦肉计有用。
江朔大可以爬回去坐缆车,但他不敢,陆邵坤这人控制欲那么强,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回来后自己要么被折磨得更惨,要么就是行李直接被丢出别墅大门,再也别想踏进来半步。
这人是虐待狂吧,别人越惨他越开心。江朔撇撇嘴,顿时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
陆邵坤穿着居家休闲服,坐在房间沙发上看手机,他刚才应该是在睡觉,床上的被子凌乱堆砌,江朔走进去,他头也不抬,冷冷地说了句去洗澡。
江朔浑身大汗是该洗个澡,闻言应了声,进浴室前灵机一动,转出去,找到之前被他收起来的那件白色衬衫,藏在怀里钻进了浴室。
洗完澡,江朔穿着那件白色衬衫打开浴室门。
陆邵坤仍旧面色不虞,眼角余光突然多了双笔直大长腿,紧跟着,一个缠绕着温暖香气的身体靠了过来,悄无声息地趴跪到自己腿边。
江朔将手臂搭在他的膝盖上,下巴往上一搭,大而黑亮的瞳孔透过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刘海,自下而上,直勾勾地看着陆邵坤。
他身上只穿着陆邵坤那件白色衬衫,领口敞得挺大,露出挂着水珠的白皙胸膛。
没有哪个男人会对眼前的场景无动于衷,陆邵坤也不例外,江朔的顺从乖巧和讨好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即便这人是自动送上门的,在他眼里甚至是廉价的,也不妨碍他在这一瞬间体内燃烧起沸腾的欲望。
脸上终于浮现笑意,陆邵坤抬手捏住江朔的下巴,逗弄小狗似的,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
江朔看着他的眼睛,身体贴着陆邵坤的大腿慢慢往前,最后跪立在他腿间,手臂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挺胸翘臀,扭动上半身,轻轻蹭了蹭。
陆邵坤抵着江朔的腹肌,暗示地看了眼自己的裤腰。
江朔解开他腰上的松紧带。
陆邵坤眼神一暗,抓住江朔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江朔故意伸出舌尖,意犹未尽似的舔了舔嘴角。
陆邵坤哼笑一声。
江朔像是喝醉了,刚洗过澡的脸颊泛着红晕,对着他痴痴的笑。
话音落下,后脑勺上的那只手猛地用力,他再次顺从地低下头。
陆邵坤靠回到沙发上,仰着头,喉结不断滚动,一只手臂惬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抓住江朔的头发。
江朔十分卖力,陆邵坤找回最后一丝理智。
江朔茫然地抬头。
下一秒,他被陆邵坤抓着头发拎起来。
江朔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中。
这几天,他基本就没休息过。陆邵坤还算有一丝理智,抓起床头的瓶子。
江朔两只手死死抓住头顶的被子,手臂到肩胛骨因为用力而绷出精悍的肌肉线条。
而陆邵坤已经不管不顾起来。
江朔闭着眼睛,陆邵坤扣着他腰的那只手摸了摸,随即调整了一下姿势。
片刻后,江朔发出一声猫叫。
陆邵坤哼笑一声。
江朔无意识说出的话总是浪得没边,陆邵坤最喜欢他这点。
江朔偏过头,想和他接吻。
这完全就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和大多数人一样,会想接吻,接那种湿湿的吻。
陆邵坤察觉到他的意图,皱了下眉,偏头避开了他的唇。
他从不和这种人接吻,连对对方身体的亲吻都很少,理由很简单,就是嫌脏。
江朔睁开眼,迷离的目光透过湿润的眼睛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渴求和茫然。
陆邵坤一把推开他勾着自己脖子的手,摁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摁进了被褥中。
他低声在他耳边问。
陆邵坤不满没有得到回答,那一下拍在衬衫上,他低头看了看,扯开衬衫扣子,急切地往上推。
最后衬衫被不耐烦的陆总直接撕扯成了碎片,一块布料挂在江朔臂弯上。
陆邵坤这才注意到江朔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那是刚才他滑雪的时候摔出来的,还很浅,估计到了明天会变得更加触目惊心。
陆邵坤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江朔的皮肤很白,而且是那种如凝脂般纯净的奶白,看着那上面斑驳的伤痕,陆邵坤想到这些全都是江朔为了讨好自己才留下的,顿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想让这具身体上,布满属于自己的痕迹。
陆邵坤急切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吻痕,江朔稍稍回过神,一低头,又看到陆邵坤在他胸肌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吻痕。
江朔此刻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然后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陆邵坤第一次这么做,江朔的反应让他有点失控,低下头,一口叼住他的喉结。
和他冷硬善变的性格不同,陆邵坤的唇与舌竟意外的柔软,虽然没有接吻,但江朔很喜欢被他亲吻的感觉,看着陆邵坤偏头亲吻自己的脚踝和小腿。
陆邵坤终于也彻底失了控。
江朔的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来回抚摸,同时配合地仰起头,陆邵坤疯狂地亲吻,从脖子这边吻到另一边,吻到柔软的颈窝,留下一串又一串湿淋淋的吻痕。
作者有话说:
这一场情事下来,两个人都有点回不过神,保持着最后的姿势,抱在一起半天没动。
房间里涌动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喘息声,片刻后,江朔的理智渐渐回笼,看了眼还趴在自己身上的陆邵坤,觉得自己快被他给压得喘不过气了。
陆邵坤是真的爽到了。
亲吻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妙,尤其是这人的皮肤,滑得跟上好的美玉似的,含在嘴里却又热又软,想起自己刚才嘬起来带着响地亲他的脖子,陆邵坤顿时又有点燥热。
他还在里面,江朔当然立马就察觉到了,顿时吓得瞳孔一颤。
这人的体力是扫脸充值即可兑换的吗?他今天可经不起又一轮折腾了!
“嗯——好饿。”在陆邵坤进一步前,江朔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还很关切地拍了拍陆邵坤汗淋淋的背,问道,“你饿吗?”
陆邵坤看他一眼,从他身上翻下去,躺在旁边冷静。
江朔累得动弹不得,浑身跟被人拆了一半骨头似的,软绵绵地使不上劲,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躺了几分钟,陆邵坤突然用脚踢踢他。
“嗯?怎么了?”江朔扭头看他。
好歹是主要出力的那个,陆邵坤此时额头上都是汗,他的头发很硬,后边最短的地方摸着跟钢丝球一样,刘海湿透了,却还弯着一个漂亮的弧度,就是略微有点戳眼睛,看着怪不舒服。
江朔下意识伸出手,帮他把刘海往旁边拨了拨。
陆邵坤身体一僵,看了眼一脸平静坦然的江朔,起身朝浴室走去,“不是饿了?”
江朔跟着坐起来,拉过被子挡住自己脏兮兮的小腹,“叫外卖吗?”
闻言,陆邵坤回头,眉心拧了起来,“你要让我吃外卖?”
江朔,“……”
什么叫我要让你吃外卖?不吃外卖难道两个人站到外边喝西北风吗?
紧接着,江朔反应过来,猛地一个倒仰,反手撑住床才没彻底倒下。
陆邵坤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对视几秒,江朔认命地一掀被子,哆哆嗦嗦下床,慢慢往浴室挪,笑道,“再饿也得先让我洗个澡吧?”
陆邵坤飞快地扫了眼他布满吻痕的身体,最后视线停留在他的小腹上一秒,有点嫌弃的转过脸,边走边道,“去别的地方洗。”
王八蛋。
江朔脚步一顿,咬牙切齿地看着那道欠揍的背影,转身拖着自己半残酸软的腰,去另一个房间的浴室洗澡。
隔壁房间的浴室里,江朔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跨进浴缸的动作一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人是疯了吗,居然把他弄成这样?
江朔一时间急得忘了下面还火辣辣地痛着,冲到镜子前,凑近了去看自己的脖子。
上面全是吻痕,有些都红到发紫,可见当时吸得有多用力。
江朔苦恼地皱起眉。
现在是冬天,身上的倒是能遮,可脖子上的该怎么办?距离月底还有差不多两周,他月底就要进组了,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消下去。
站在浴缸里,江朔一边用热水冲掉自己身上的汗水和脏污,一边深刻反思,其实也怪他自己,疯起来不管不顾,但无论如何,下次都得想办法,不能再让陆邵坤这么弄了。
怕陆总等久了又闹脾气,江朔急匆匆地洗完澡,穿上衣服赶紧下楼做饭。
他哪儿会做饭啊,想了想,又上楼去,站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是我。”
陆邵坤正在里头泡澡,脑子里全是江朔刚才起身时遍布伤痕吻痕的身体,本就有点心猿意马,这下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控制不住,搭在浴缸沿上的手终究还是往水下面摸了过去。
他十七岁初尝情事,之后身边情人便一直不断,但那都是为了解决正常的生理需求,并不纵欲,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禁烦躁地皱起眉,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什么事?”
陆邵坤的声音有点闷,江朔没多想,以为是浴室回音造成的。
“你想吃什么啊?”他问。
陆邵坤眉心紧蹙,下巴稍稍扬起来些,身前的水波微微晃动,“你会做什么?”
江朔心想我说泡面你愿意吗?
于是他掰着手指头认真细数起来,说的全是那种丢进水里煮一煮,或者随便搅和搅和就能吃的东西,“酱油面,通心粉,炒蛋——”
“粥、粥——”
最后一个不是很有底气,主要是他担心自己把锅煮坏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陆邵坤分神想了一秒,水雾升腾间,闭上眼睛,回忆江朔讨好地跪在自己下面的样子,水面顿时晃动得有些剧烈。
“那你想吃什么?”等了等,江朔又问了一遍,语气十分诚恳。
里面的人始终不说话。
“那我看着随便做了?”江朔犹豫道。
浴室里面突然传出一声闷哼。
江朔的眼睛倏地瞪圆了。
不是吧?不是他以为的那件事吧?他们不是才刚——
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江朔怕陆邵坤叫自己进去,二话不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脚底抹油开溜。
直到回到厨房,他还惊魂未定,心想难怪陆邵坤身边要养那么多情人,一个哪儿够他用的,十个八个估计都不够,这旺盛的生命力,真是太可怕了。
既然食客不说话,那就只能由他这位厨师自由发挥了,江朔卷起袖子,打开冰箱门,把里面自己认为会做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料理台上,又分好各自的搭配,然后起锅烧油,挥动铲子忙碌起来。
陆邵坤下楼的时候,还以为客厅着火了。
一进厨房,被油烟呛得忍不住咳嗽两声,他快步过去打开窗,抓起料理台上的报纸往外赶烟。
“要你做个饭,你是准备烧厨房吗?”他的声音被抽油烟机的运作声盖过去大半,皱眉朝江朔喊道。
江朔就去打个鸡蛋的工夫,哪儿知道火开大了,转眼锅里的香肠就焦了,他手忙脚乱地拎起锅,准备把煎坏的香肠倒进水池里。
陆邵坤扭头一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水池里都是水,热油遇水,顿时噼里啪啦炸开了锅。
“啊!”江朔还记得自己靠脸吃饭这件事,手里抓着锅,转身就跑。
陆邵坤,“……”
闹了一阵鸡飞狗跳,两个人到底还是吃上了外卖。
陆邵坤坐在餐桌边,一脸木然地嚼着披萨,江朔饥肠辘辘地站在厨房里,一边清洗水池一边回头看他吃饭。
陆邵坤罚他不打扫完战场就不许吃饭,江朔满肚子怨怼,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象眼前的料理台是陆邵坤的脸,使出浑身的蛮劲抓着钢丝球用力搓着。
打扫完厨房,他兴冲冲地跑到厨房门口,“我打扫完了,要检查吗?”
陆邵坤抬头,淡淡地往他身后扫了一眼,注意到他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桌上的披萨,甚至还咽了口口水,于是道,“楼上房间还没理。”
江朔,“……”
“可以吃完再理吗?”江朔可怜巴巴地趴着门,他是真的饿了,饿得都快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