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语塞,声音明显压低几分,好像担心顾训庭能听到,“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要是真能把人请上节目,费用我给你加倍。”
正要拒绝的林肖途双眼发亮,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狮子大开口。
人家讲价不都是直接把价砍半的吗?
他激动地口出狂言,“三倍,我一定把顾训庭坑……带上节目。”
“这是个人费用吧?你知道的,我们离婚了,钱是分开算的。”
好家伙!
导演直接一声好家伙!
这不是你们一家就得给出六倍的价格?
这远远超出预算!
可是一想到威名在外的顾训庭上节目带娃,比起黑红的林肖途带来的流量,那热度可不是多得一星半点。
绝对是劲爆!
研发安抚剂,让人类能够降低兽化的机率的大人物!
而且那家伙是出了名的神秘,凶名在外。
要是能把顾训庭给坑上节目……
“嘶——”他们节目肯定得爆火啊!
林肖途自己说完都觉得自己挺不要脸,坐等导演压价。
怎料,导演在一阵叨叨念后,突然提高音量,把林肖途给吓了一跳。
“林肖途!你这个价太过分了!”
林肖途嘿嘿两声,这不是等着对方压价吗?
但表面的优势还是得维持住,否则太好压价,一下子被压价狠就是纯亏。
“导演,顾训庭唉!他这种神秘大佬可是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甚至连一些采访的照片都是高糊,因为这位大佬很注重个人隐私。
上次他们离婚被爆上热搜,林肖途是被拍得清清楚楚,黑粉还特意处理过照片,只让人能认出那是顾训庭,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么一想,顾训庭有这么厉害吗?
他怔了怔,连军部都不敢惹的人物,会愿意跟离婚的前夫上娃综带孩子?
“导演。”林肖途突然就怂了,“还是当我……”没说。
“好!”导演抢先一步打断少年的话,“录音为证,我立马把合同发给你,林肖途,你要敢忽悠我,你就死定了!”
导演撂下话就把电话挂断,半个小时候后,居然就把拟定好的合同发送过来。
林肖途:“……”
玩脱了。
导演让他仔细看合同,他根本大字不识得一个,看鬼画符吗?
他摸索着想把合同页面关掉,然后把合同给打回去。
花了一些时间,终于把合同给关闭。
正要打电话给导演说自己打算临阵脱逃,结果对面以更快速把电话打过来。
“小途,有魄力!你这是合同看都不看直接按押同意了吗?”导演真是对林肖途另眼相看,“外面的谣言果然信不得,就你这魄力,我看好你!”
林肖途:“等等!导演,我不是拒签了吗?”
导演哈哈大笑,“小途,这种玩笑就一点都不好笑了。”
“再一个星期节目正式开始录制,等你们哟~”
崔导的语气里哪里还有刚才花大价钱请大佬上节目的肉疼,合同一签,直接露出捡了大便宜的坏笑。
他夸了林肖途一番后,话锋一转,威胁道,“小途,违约金可是十倍哦,相信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对吧?”
林肖途:“……”他妈的。
正准备不认账的林肖途心惊胆颤,“当然。”
他懊悔地想锤大腿,“吃了没文化的亏!”
一定要识字!
于是一天都在网上搜认字的视频,这个世界的文字每个都差不多,他看得云里雾里。
俞标今天带幼崽玩得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幼崽在他身上赖了一阵子,很快就洗漱睡觉去了。
他返回自己的房间,望向对面的房间还是没有开灯。
“顾训庭最近在忙什么?”
昏黄的灯光之下,目光扫过巷子口,他再次察觉到有一道巨大的阴影闪过。
那道黑影十分夸张,不是人类的体形。
林肖途的脸色一阵惨白,“不会是兽——”
他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呸呸呸!
砰!砰!砰!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林肖途瑟瑟发抖地揪住自己的兔耳朵。
幼崽刚睡着,半夜也没有起来的习惯。
这敲门声的力道很重,说是敲门都客气了,感觉直接是在撞门。
他慌乱地给顾训庭打电话,趴在窗边大喊道,“顾……顾训庭!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顾训庭:白捡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狂风卷入,门框直接被撞出一个巨大的洞。
杂物纷飞之中,一颗像汽车般大小的巨蟒脑袋探入房间内。
巨蟒吐出红信子,猛地张开口,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声。
“嘶——”
林肖途整个人都懵了,这不比看什么科幻片、恐怖片刺激吗?
一条放眼看过去都见不着有多大的巨蟒突然闯进自己的房间,要吃自己!
“香——给我——香——”
沙哑不似人类的诡异声音从巨蟒体内发出。
林肖途屏住呼吸,忍不住捂住鼻子。
目光瞥向窗外,在可能摔死和被巨蟒一口吞入腹之中,他很快做出选择。
巨蟒挪动着庞大的身躯,一阵蓄力,猛地往林肖途冲过去。
守在前门的郁学峰听到动静,闯入屋内与巨蟒缠斗起来。
顾训庭派来保护林肖途的保镖也冲出来和郁学峰配合攻击。
俞标和顾训庭的其他亲信住在再往里一栋别墅里,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可是这条巨蟒也不知道是怎么无声无息潜入房间内,它距离林肖途实在太近了。
林肖途爬到窗边,身后的巨蟒已经咬过来。
他一咬牙,挑了块草坪地往下跳。
双眼一闭,他抱着脑袋往下坠落。明明周围已经有人过来救自己,可是他下意识救助的人还是顾训庭。
“顾训庭!救命啊!!!”
下坠的力量一滞,接着他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林肖途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此时他已经被轻松地捞起,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
眼前男人神色冷俊,阴狠得可怕。
高大挺拔的身影往上一跃,借着围墙和树木作为支点,顾训庭居然跳上三楼的窗口,一脚把那颗比汽车还要巨大的蟒蛇脑袋给踹回房子里。
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林肖途耳朵一阵嗡嗡响,他傻愣愣地抬头,此时踩在窗台上的男人似是有所感应,回头看了他一眼。
薄凉的微风吹散乌云,露出腥红的圆月。
昏暗的月光洒落在男人身上,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带着妖异的魅惑。墨黑的发长及肩,几缕白发似是随机挑染般垂落。
林肖途注意到男人的牙齿变得锋利,指甲如刀,轻轻一抓就把墙面给抠出一个洞。
男人很快收回目光,冲入别墅里。
“嘶——嘶——嘶——”
砰!砰!砰!
刺耳的嘶鸣越来越频繁,房子轰轰巨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虎!”他惊醒,孩子还在房子里。
郁学峰带着一身伤退出,拦住想往里面冲的林肖途。
“幼崽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林肖途想冲进去,到门口却听到幼崽激动的呐喊声。
“大爸爸加油!!!哇好帅啊!”
“大爸爸撕它!撕碎它!”
林肖途:“……”
大片碎肉溅到门边,散发出异常难闻的腥臭味。
林肖途的鼻子特别灵敏,这股味道直接把他逼退。
他捂住鼻子慌乱地逃开,扶着一棵大树干呕起来。
他不停干呕,好不容易止住想吐的感觉。
接过郁学峰递过来的清水,他道了声谢,漱口去了。
别墅里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更多的人员负伤撤离别墅。
林肖途担忧地扭头看向身旁的人,“郁少尉,顾训庭一个人留在里面,能行吗?”
郁学峰见鬼般看向少年,“他一个人能打十条这种巨蟒。”
林肖途:“……那为什么他还不出来?”
郁学峰奇怪,“你不知道?”
林肖途瑟缩着往后退了退,恰巧把整个人隐没在阴影当中。
无意识地用双手环抱住自己,他感觉初秋的夜有些冷。
“嘶——”
巨蟒试图往外逃,探出破碎的脑袋,但是很快被一股巨力给拉了回去。
林肖途咽了咽口水,他不过是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普通人,连真人打架都没见过几回。
这突然打得如此凶残,能不害怕吗?
少年颤抖着身体,双手攥紧,深呼吸后郁学峰以为他要远离战声,但结果却见少年迈步往别墅里走去。
少年长睫微颤,眼底的恐惧根本无法掩饰。
郁学峰上前把人拦住,担忧道,“别进去。”
里面的画面太过血腥,雌性根本接受不了。
林肖途僵硬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顾训庭会变成兽化人吗?”
郁学峰顿了顿,“应该不会。”
只要他把体内的暴躁情绪发泄出来,然后稳住兽性基因,一般情况是不会。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吗?”林肖途突然道,“阻止顾训庭……”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总感觉这样不对劲。
再次走到被撞破的大门口,林肖途双腿软得根本使不上劲。
他不敢往房子里面看,脚下一软,跌坐在大门的石阶上。
深吸了口气,他没有察觉泪水哗啦啦地直掉。
他双手蜷缩着圈住双腿,大喊道,“顾训庭!你给我出来!”
四周突然陷入寂静。
别墅内响起最后一声恐怖的嘶鸣,轰然巨响过后,巨蟒跌落在地,死得透透的。
顾训庭处理完巨蟒,体内的兽化基因还在躁动,克制着将锋利的指甲收回。
“顾训庭!”
林肖庭再喊了一声,声音里有些哽咽,音量突然降了几分,“你不要变成兽化人啊。”
铮亮的皮鞋出现在视线之内,林肖途缓缓抬头,见到眼前的男子一身洁净,正在用手帕擦拭双手。
粉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些异样的情绪,他无法分辨那是什么感觉。
满心满眼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没事。
——真的太好了。
目光扫过男人锋利的牙齿,他抿了抿唇,果断地拉起衣袖,露出白嫩的手臂。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像英勇赴死般说道,“你咬一口吧。”
顾训庭垂眸扫过少年纤细的手臂,接过手下递上的湿毛巾擦干净双手。
俯身欺近少年,他不解道,“你在担心我?”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少年是多瞧不起自己的战斗力?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少年的下巴,看着这个哭得可怜巴巴的泪人儿。
他僵硬着身体,不似面对兽化人时的淡定自如。
刚战斗结束,他身上的戾气未消尽。
紧抿的唇线往下压了压,让他给人的感觉更加凶狠。
两人之间陷入片刻的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少年。
白嫩的手臂往他的唇边贴近,一股淡淡的清香随之溢散。
温热的大掌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臂,躁动的情绪得到舒缓。
注意到少年的颤抖,他嗤笑出声,“你在害怕?”
林肖途着急地用另一只手揪住前夫的衣襟,不客气地把手臂贴在前夫唇边。
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可怜,“当然啊!”
他催促道,“快咬!要是变成兽化人了怎么办?”
漆黑如墨的眼眸变得深邃,顾训庭手下用力,将少年拥入怀中,浓郁的香气透过皮肤渗透进体内。
很舒服。
林肖途莫名其妙被抱住,伸手扑扑拍打前夫的后背。
他脸颊憋得通红,“顾训庭,勒得我透不过气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男人的手臂稍微松了松,但也仅仅松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他打了个不激灵,男人直接把下巴垫在他的肩窝上。
“顾训庭?”
抱一下就行吗?
他很想这么询问,但耳侧吹落的气息显示男人的情绪处于平稳状态。
微凉的夜风吹动树梢,摇摆的枝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血月的光逐渐变淡,光芒洒落在别墅门前,溅洒在相拥之人脚边,铺了一地。
林肖途身体往前夫的怀里靠了靠,窘迫道,“顾训庭,我腿麻。”
站累了。
顾训庭将人松开,唇角勾了勾,“今晚睡我那?”
林肖途扶着前夫的手臂,跟着人往隔壁别墅走,“当然,房子都被你打烂了。”
看完热闹的幼崽早就跟着俞标去隔壁别墅挑了个喜欢的房间睡下,林肖途心想这孩子除了太喜欢暴力以外,其他方面还挺让人省心的。
他害怕地回头,那条巨蟒是冲自己来的,前夫已经帮忙打怪,破坏房子的事情总不能赖到前夫头上。
破坏岑波别墅的账,肯定是自己担。
还没赚到钱,他又欠下一笔巨款。
他突然有一种摆烂的心态,感觉债多了不愁。
看来只能想办法上娃综赚一大笔,催导还说个人直播间的收入,平台和个人按二八分,他直播能拿八成。
他不知道,这是看在顾训庭的面子上给的,一般是五五分。
郁学峰联系军部派人处理巨蟒的尸体以及收捡现场。
他把今天顾训庭和林肖途的反应都一一记录上报。
使用拟虎鲸体战斗的顾训庭,本应该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处于狂躁状态,可是他却很快恢复神智。
而林肖途主动让对方咬一口的举动也很奇怪。
难道雌性的血液对压制兽性基因有极佳的作用?
他将实际情况及自己的推测详细记录,至于后续怎么处理,还是得看上头的指示。
正在写报告的郁学峰忽然觉得背脊一寒,抬头撞见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他正要提交报告的手顿了顿,咽了咽口水,额角渗出冷汗。
克制着没有做出举手投降的动作,他僵硬着将报告内容清除,干涩的声音缓缓发出,“我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嗤笑出声,缓缓收回目光。
一头妖冶的黑色长发迎风飘散,那几缕挑染的白似是一道道索命的刀。
郁学峰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才站稳,后背已经沁湿一片。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林肖途打了个哈欠,催促着前夫快走。
他还牵着前夫的手臂,不确定地询问,“还要牵着吗?”
还要闻那什么他自己都根本闻不到的香味吗?
顾训庭垂眸,目光落在少年牵着自己的手臂上,正要把人推开。
少年却是心大地挽住他的手臂,好奇心满满地秋揪他那头长发。
“这头发还能一下子长长,好神奇。”
“还是再等会儿吧。”
细长的眼眸凶戾散尽,在喜悦之中却是充满疑惑,“为什么你不怕我?”
在看到他凶残的一面后,谁都害怕他。
害怕他强大的战斗力,害怕他肆虐的战斗方式。
更害怕他失控变成兽化人。
林肖途抬眸,透亮的眼眸里一片清澈,反问道:“为什么要怕你?”
顾训庭一愣,他的认知里,每个人光是听到“顾训庭”三个字,就应该感到害怕。
“顾训庭。”
少年轻柔的声音如羽毛般扫过他的心间,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不太一样了。
林肖途的兔耳朵精神抖擞地立起,满意地扑扑拍打前夫的手臂,“你的头发变回来了。”
他跟着前夫来到布置好的客房,倚在门边向眼前的男人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
顾训庭看得一阵出神,突然兴起逗弄少年的心思。
“我出手一次要这个数。”他比了一个手势。
林肖途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气哼哼地把房门砰一声重重关上。
房内传来少年气闷的喊声,“先欠着!以后一定还!”
作者有话要说:
幼崽:作得一手好死。
林肖途翻了个身,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
兔耳朵耷拉着,时不时抖动几下,陷入噩梦中的少年蹙紧眉头,挣扎着却无法清醒过来。
漆黑的梦境之中,他在一条窄小的巷子里不停逃跑。
身后的巨蟒撞破周围的建筑,碎石乱飞。
它紧跟在身后,张大血盆大口,似是随时会将他吞食入腹。
特别是想到这条巨蟒在成为巨蟒之前,也是一个人类,这种恐惧感就莫名地攀升。
他喘息着一路向前跑,跌倒了继续爬起来,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额角渗出一层细汗,他根本没空顾及。
时不时回头,巨蟒一直就跟在身后。
浅色的唇微微张合,他害怕地低声喊着什么,却是无法发出声音。
他喊了一段时间,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
“顾……顾训庭……救命……”
在梦里,他似乎有两个视角。一个视角是被追逐的自己,在喊着救命。另一个视角却悬浮在半空之中,惊讶于自己为什么在梦里喊的是顾训庭的名字。
大概是对方救过自己的原因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不仅仅在梦里叫唤顾训庭的名字,在现实中也直接喊出声。
就睡在隔壁房间的顾训庭处于浅眠当中,本就担心少年受到惊吓会睡不好。
他从床上坐起,披了件衬衫在身上,迈步走向少年的房间。
拧开门把手,少年没有锁门。
轻微的声响没有把人惊醒,他看到床头灯开着,昏黄的灯光之下少年缩成一团,是只受惊过度的粉兔子。
他放轻脚步靠近,驻足在床前,眉头蹙紧,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把少年唤醒吗?
他犹豫着伸出手,轻拍在少年的肩膀上。
恶梦之中无法清醒过来的少年,感受到热源,下意识地握住那只有力的手臂。
少年抱住男人的手臂,微凉的脸颊在手臂上蹭了蹭,蹙起的眉头稍稍舒缓。
可是少年看起来并不满足,用力拉把人往里拉了拉,然后钻进安全感满满的怀抱里,才算是罢休。
顾训庭浑身僵硬地圈住少年,鼻尖萦绕的清香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溢满。
怦怦怦的心跳声迅速且毫无节奏,乱了他的心神。
手臂稍微用力,将少年搂在怀里。
感受着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陌生,但他很喜欢。
“顾训庭……”
顾训庭一愣,垂眸见少年只是在梦呓,提起的心缓缓落下。
嘴角勾了勾,眼底满是纵容。
自己这是担心少年突然醒过来,眼下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还真解释不清楚。
感受到怀中的少年仍在瑟瑟发抖,大概是梦到那条巨蟒了吧。
脑海中回想少年哄幼崽睡觉时的画面,他动作僵硬地轻拍起少年的后背,一下一下地,似是安抚,又像是某种无法言明的承诺。
少年毛绒绒的脑袋在男人怀里拱了拱,眉头逐渐舒展,呼吸不再急催,变得细软绵长。
顾训庭的下巴垫在少年的发顶,听着少年落在心上的呼吸声,浑身躁动,全无睡意。
晨光打落在床上,林肖途揪住被子捂住脑袋。
手落在身旁的位置,摸到一丝余温。
他挠挠头坐起,昏沉的意识还没有回笼。
迷迷糊糊地爬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得他一个哆嗦,瞬间清醒不少。
揪起自己的睡衣,他疑惑道,“我昨天是穿的这套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昨晚被吓惨了,他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吧。
洗漱完下楼吃早餐,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但里面已经没有人。
他好奇地扒在门边往房间里探了探,“这天天都在忙什么啊?”
他突然觉得顾训庭还挺像凹凸曼,每天忙着到处打怪兽。
楼下,幼崽已经在吃早餐,旁边俞标帮忙照看孩子。
“小爸爸!!!早上好!!!”幼崽屁颠屁颠地从椅子跳下来,牵住小爸爸软乎乎的手往餐桌上带。
林肖途落座,实在无法忽视俞标过于明显的视线,“有事?”
俞标上下打量前大嫂,惊奇道,“前大嫂,您昨晚睡得还好吗?”
林肖途揉揉脸,“挺好的啊。”
“没有受到惊吓?”俞标感叹,“前大嫂您好厉害,一般雌性遇到这种事情,不得吓得几个月不敢出门。”
林肖途脸皮再厚也染上一层薄红,“是有做噩梦,不过后来……”
“小爸爸不怕!小虎长保护你!”幼崽揪住小爸爸的衣袖,无比认真。
俞标倒是好奇,“后来怎么了?”
幼崽同样好奇地盯着小爸爸,鹦鹉学舌般问道,“小爸爸,后来怎么了?”
林肖途窘迫地移开视线,总不能说自己梦到前夫在梦里很讲义气地保护自己吧?
这话要传到前夫耳朵里,怕是得变味。
粉紫色的眼眸闪动,他对着幼崽嘿嘿笑道,“后来凹凸曼出来,把怪兽给打跑了。”
幼崽双眼发亮,激动道,“小爸爸,什么是凹凸曼?”
林肖途一说这个也跟着激动,“就是穿着紧身衣,然后可以发出死亡光波,像这样。”
他从椅子上站起,双手轮一个大圈,然后像小学生规矩举手的姿势,摆出标准的动作,“煞!滋滋滋——”
“哇哦!”幼崽跳下桌子,跟着小爸爸摆出同样的动作,“小爸爸,是这样吗?”
林肖途将幼崽的手肘往上抬了抬,“要这样,水平状态。”
两个人于是打闹起来,幼崽哪里舍得让小爸爸当怪兽,于是这对父子就玩起了凹凸曼打怪兽的游戏,在房子里四处乱跑。
不过爸爸当凹凸曼,儿子当怪兽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吃我一招!”
幼崽假装被击中,躺倒在地上,“啊,我死啦。”
原来,幼崽这是在诈死,见凹凸曼松懈,立马起身逃跑,林肖途不客气地追上去,直追到大门口。
顾训庭晨练回来,眼前晃过一抹粉,一大一小两只吞金兽往他怀里撞。
他单手拎住幼崽,手臂圈住撞入怀中的少年。
顾训庭:“……玩偷袭?”
林肖途尴尬地从前夫怀里退出,见幼崽被拎着往餐椅上一摆,他也乖乖地坐好继续吃早餐。
顾训庭上楼回房间洗澡,林肖途和幼崽不敢作怪,安分地把早餐吃完。
俞标见幼崽吃饱,立马抱起幼崽出门,“我带小虎去游泳。”
林肖途伸出手,却来不及把人给叫住。
顾训庭随意套了条长睡裤往楼下走,身上还带着一丝寒气。
管家命人布置好顾训庭那份早餐,很快离开。
餐厅只剩下两人。
林肖途喝了口牛奶,准备离开。
但见前夫在身旁坐下,他才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