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 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07-28

江鲫丢下叉子,叉子掉在桌子上,发出轻轻的”哐当”一声。
在赏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站起来弯腰抱住了赏南。
“我可以碰到你了。”江鲫沙哑。
赏南被勒得有些缺氧,但此情此景,他如果推开对方,好像有些煞风景。
江鲫的呼吸就在他耳边,是凉的,江鲫像一个人形冰块一样,他周身都是低冷的寒气。
[14:估计是那些照片的功劳。]
[14:但江鲫现在依旧是只恶灵,它只是能碰到人类了而已。]
但这对江鲫而言,也是天大天大天大天大的好事了。
他放开了赏南,用手指细细地描摹着赏南的眉眼、鼻梁、唇形,他眼睛都兴奋得变成了红色,眼珠还是黑的,眼白却是血一样的红色。
“现在这样,”江鲫哽咽了一声,停顿了很久,才开口,“那我就放过江临吧。”
一开始,他是准备杀掉他堂哥,拿走他的身体的。
赏南没听清江鲫喃喃了一句什么话,他指了指蛋糕,“还要吃吗?”
江鲫把剩下半个蛋糕吃完了,他擦了手,扑进了赏南的被子里,卷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全都是赏南的味道。
从今天开始,他晚上就可以抱着赏南睡觉了。
童喜和倪婷提了几大袋菜回来,“吃大餐啦!!!”
倪婷负责开关门,童喜把所有菜都拎进了厨房,赏南跟着便走进了厨房,告诉了他江鲫的事情。
“我靠,这么突然?”
赏南附和,“对啊,我也觉得很突然。”
童喜想了想,瞄了一眼客厅忙活的倪婷,“那要不,今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不过你先让他发誓,发誓不要吓人。”
赏南递给他一只洗菜的小盆,“你相信他发的誓?而且班花还在呢。”
“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在外面热热闹闹吃饭,他一个人在那仓库里,怪残忍的,”童喜也很纠结,“他既然能碰到人,那看起来应该和我们都没什么区别,只要他不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或者把脑袋眼睛拿在手里玩儿,我觉得倪婷应该发现不了。”
童喜洗了把手,“我先去和倪婷说,我就说这是今天和我爸妈一起过来的……你的远方堂哥怎么样?”
“都行。”
童喜说完,就拉开门从厨房里走了出去。
还好,倪婷很信任他们,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过了名的交情,不是一般朋友能比得了的。
赏南和童喜一起紧张地看着两人见面。
江鲫脸色苍白,是鬼魅的脸色,但倪婷不知道,“我叫倪婷,你好。”
“江鲫,鲫鱼的鲫。”他语气有些不自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打过招呼了,自我介绍结束以后,他弯起嘴角,看起来很软和的样子。
倪婷对他印象很好,低声和赏南说:“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呢。”
赏南也说:“就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
“他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挺虚的。”
赏南:“……他天生的,从小就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
四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着,赏南和江鲫都是不怎么会做饭的人,只能打打下手,哪怕打下手,都要被两位大厨嫌弃。
两人被赶到客厅一起择菜剥大蒜。
江鲫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把大蒜捏得细碎,赏南赶紧叫停,“剥大蒜,你不要…..不要用你那一套。”
“童喜会和倪婷谈恋爱?”听赏南的话,江鲫开始乖乖剥大蒜。
“应该会吧,”赏南往身后厨房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低声道,“班花看着不太好接近,实际很单纯,童喜和她很配,童喜也单纯。”
“两个笨蛋在一起会很吃亏。”江鲫把剥好的一颗大蒜放到赏南的手心,他指尖触到了赏南温热的掌心,兴奋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看着低头认真剥大蒜的赏南,眼神几乎想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赏南不赞同江鲫的话,“他们不是笨蛋,只是比较单纯,你也挺单纯的。”
“我为什么会单纯?”江鲫不解。
赏南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江鲫就是很单纯啊,别人对他好,他也会对别人好,虽然他讨厌蠢蛋,但还是会保护童喜。
因为买了比较多的菜,所以这顿大餐做了快两个小时,幸好今天没有课,时间也还尚早。
快十点的时候,他们开饭了。
倪婷解开围裙,“要不然,我们先吹蜡烛吧,不然再过一会儿,生日就该过了。”
“对对对,”不管倪婷说什么,童喜都觉得好,“先吹蜡烛吹蜡烛。”
赏南和江鲫不是主角,他俩坐在一开始剥大蒜的位置不发表任何意见。
找打火机又找了半天,最后倪婷将蜡烛点燃,又去关了灯,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了蜡烛的光摇摇曳曳,每个人的脸看起来都温暖非常。
只有江鲫的脸色十分惨白,眼下的乌青色在暖橙色的火光照映下十分明显,眼睛漆黑如湖底,倪婷只看了一眼,心底就产生了些许不适。赏南这个堂哥的身体看起来真的好虚啊。
“那我就许愿了。”童喜摆开架势,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赏南托着腮,用勺子偷偷刮了一点奶油往嘴里喂。
时间缓慢过去,蜡烛都烧了大半截下去了。
最后还是赏南看不下去了,越过桌子拽了拽童喜,“可以了可以了,你准备许几百个愿望吗?”
童喜睁开眼睛,“我是把大家都许到了我的愿望里。”他说完,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离灯的开关最近的倪婷迟迟没有去开灯。
江鲫的视线在黑夜里不受影响,他看见倪婷亲了一下童喜的脸。
江鲫没做声,站起来走到开关旁边去开了灯。
倪婷和童喜都是一阵手忙脚乱,童喜的脸红得跟烂番茄似的,他端着蛋糕,一边走,一边说:“我我我我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餐桌上,童喜热情地向赏南和江鲫介绍哪道菜是他做的,哪道菜是倪婷做的,他介绍完,还要小心翼翼地看江鲫一眼。
放江鲫一个人在屋子里关着,他又不忍心,可是真让江鲫和他们呆在一起,他真的好害怕江鲫突然把脑袋摘下来丢着玩儿。
赏南吃得很饱,他吃了两碗饭,一块蛋糕。
江鲫没吃什么饭,他喜欢蛋糕。
见江鲫喜欢蛋糕,童喜欢欢喜喜地给他分了一整半,连底下的托盘一块儿搬到了江鲫面前。
赏南:“……”
倪婷:“……吃这么多,会腻的吧?”
童喜:“你不懂,赏南表哥就爱吃这个。”
吃完蛋糕,时间已经快凌晨了,倪婷说自己还要回家,童喜看自己这里也没有可以留人住的地方,他难得开窍,“我送你回去。”
留下赏南和江鲫收拾桌子和洗碗。
江鲫的动作很迅速和熟练,比赏南要熟练许多,洗得又干净又快。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实还是能看出他身体周遭围绕了淡淡的黑雾,他毫无血色像糊上了一层白墙灰的脸,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此时此刻,这只恶灵正在认真洗碗。
赏南擦干净灶台之后,站在旁边,看着哗啦啦的流水,“江鲫,你经常做家务,对吧?”
“嗯,家里的家务都是我做。”
一开始刚来的时候,李兰不怎么让江鲫做家务,说他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江鲫不太好意思真的什么都不做,仍会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每次做完了一件事情之后,小姨和小姨夫都会夸奖他,江鲫那时候还小,心里甚至还隐隐感到了一些被家长夸奖的骄傲和自豪。
后来家务慢慢地都落到了江鲫手里,当然,夸奖也没有了。
有时候学业太重,他会忘了做家务,或者说忙不过来,小姨并不会不满,她只会说:“江鲫一学习真是废寝忘食呢。”只有小姨夫会阴阳怪气两句说他吃白食。
赏南从冰箱了拿了一份车厘子,他在旁边的水池把车厘子洗了,推给江鲫,“尝尝,童喜买的就是我买的。”
“樱桃?”
“差不多吧,这个贵一点。”
江鲫擦干净手,拿了一颗喂进嘴里,车厘子被咬破后,红色的汁液沾上他的嘴唇,他做什么都是很认真的神态。
“好吃。”他低声说。
赏南拿了一颗又塞进他的嘴里,“这些事情,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还有,等……如果本来属于你的那些东西都能拿回来的话,如果你也能和人差不离的话,“赏南徐徐说道,“我觉得应该可以重新给你弄一个身份,然后我让我妈去给你找学校,我们再一起上大学,上首都大学,也带着童喜。”
这些……这些都是江鲫以前从未想过的,他从没想过他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连嘴里的核都咽了下去,咽下去之后,他说:“可是童喜考不上首都大学……”
赏南:“……”
“喂?!”童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伸了个脑袋进厨房,赏南和江鲫之前聊的他可能没有听见,但看童喜的表情,江鲫最后这一句,他一定是听见了,童喜的表情极其凶恶,“怎么背后说人家坏话?”
他又看见了车厘子,“怎么还偷人家的车厘子吃?”
“不算偷吧?”赏南抓了几颗,走到童喜跟前揣给他,“洗澡睡觉去。”
童喜洗完澡,江鲫也被赏南推到洗手间去洗澡,童喜用毛巾擦着头发,“不是,不是,江鲫洗什么啊?”
江鲫自己也不明白。
赏南找了套自己的睡衣给江鲫,“我的江鲫以后要准备做人了。”
江鲫这才走进洗手间,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很熟悉,比赏南和童喜要熟悉多了,只是摆放的东西都不熟悉。
赏南和童喜,要比小姨一家有钱多了。
赏南给他的睡衣也是秋天的,长袖长裤,布料柔软,就是裤脚短了一截,衣袖也有些短了,这是他比赏南高的体现。
江鲫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赏南在给童喜讲题,听见声音,童喜扭头的速度比赏南还快,看见江鲫,“豁,新衣服啊。”
“写。”赏南扇了童喜一下,童喜丢下笔,“我不写了我去睡觉,不然我明天该起不来了。”
童喜回房间了,赏南跟着也站了起来,“你去我床上睡吧,我去洗澡。”
江鲫不需要睡觉,他不是人,他是鬼,他没有休息的需要,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他躺在赏南的床上,也不是为了睡觉。

第66章 恶灵变奏曲
赏南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江鲫已经在床上自己躺好了,他把靠里的位置留给了赏南。
和一只实打实的恶鬼同床共枕,是一件感受特奇妙的事情,至少赏南此时是这么感觉的,虽然江鲫现在已经不怎么像恶鬼了,比一开始见面时要好许多许多。
他想,等黑化值彻底清零,说不定江鲫就会变回到从前作为人类时候的样子。
“你不睡?”江鲫在床上,看着赏南。
赏南从怔愣中回神,“睡的。”他关了灯,借着窗外朦胧的灯光爬上床,中途不小心踩到了江鲫,对方的小腿又冰又硬,被踩到的江鲫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躺下以后,困意很快就袭来,十六中上课太早了,赏南没想到自己做一个任务还要重新经历一次炼狱般的高考。
一旁的江鲫仿若消失了一般,没有呼吸,也没有任何动作。
赏南逐渐放了心。
但是,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他脸颊蹭上一抹柔软的冰凉,突兀的接触瞬间门驱散了赏南所有睡意。他睁开眼睛,侧头看向江鲫。
赏南满眼都是困倦迷惘的,他懵懵地看着江鲫,“你做什么?”
江鲫眼神清醒,他慢慢往赏南旁边挪,“童喜许愿之后吹了蜡烛,我看见倪婷偷偷亲了他。”
“……”
两人之间门的沉默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气氛。
赏南往墙壁的方向挪了一点,“所以我关了灯,你也来偷亲我?”
“为什么?”赏南问道。
江鲫垂下眼,他睫毛很长,不算特别翘,比赏南软哒哒的睫毛又要上翘一些,眼皮耷拉下来的时候,睫毛还在微微颤动。
“我觉得我喜欢你。”江鲫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他自说自话,又慢慢抬起眼来,眸子漆黑得吓人,“你是人,我是鬼,要么我杀掉你,要么我杀掉我堂哥,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杀掉堂哥比较好。”
他不想把赏南拉进地狱,但他好像也去不了人间门。
赏南无法告知他,那些东西有很大概率,是可以拿回来的。
赏南深吸一口气,他没去细想之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江鲫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赏南有点懊恼,他其实不太擅长主动,所以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甚至不太清楚江鲫的反应究竟代表了什么。。
直至江鲫冰凉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恶鬼的吐息全是冰凉的气体,被抱住的时候就像掉进了深几十米的水井当中,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可赏南掌心却慢慢出了不少汗,他是紧张的,心跳如擂,但应该不是因为自己被一只恶鬼表白了,而是他可能,或许,大概,是喜欢江鲫的。
心疼和怜爱是很容易转换成心爱的,没有一开始的心疼,他也不会对江鲫太上心,顶多是出于任务,官方性的向对方予以关怀。
不过,话虽如此,他也确实没有做好和江鲫谈恋爱的准备,他不太清楚要怎么样和一只鬼谈恋爱。
[14:黑化值-10,还剩50,加油,努力!]
还好,江鲫后面没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举措,他只是从后面抱着赏南,抱得倒不是特别紧,可是他的怀抱特别凉,以至于赏南的后背和身前完全是两个温度,一个像冬天,一个像夏天。
赏南是硬生生逼自己睡着的,他醒来时,江鲫已经不见了。
神出,鬼没。
赏南起床的时候敲了敲童喜的门,叫他起床,以往都是这套流程,赏南起床洗漱,顺道叫醒童喜,赏南从洗手间门出来的时候,童喜正好起床。
但这两天可能是太累了,赏南从洗手间门出来时,童喜房间门的门还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童喜!”赏南重重地拍了几下门板,屋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便是顶着鸡窝头,手忙脚乱地从房间门里冲出来的童喜。
他慌乱之下挤了一大坨牙膏,囫囵塞进嘴里,一边刷一边说话,“我要努力学习上首都大学,我已经和倪婷约定好了,等上了大学,我们就在一起。”
赏南在餐厅整理书包,他低着头,眉梢没什么精神气,哪怕他起得比童喜早,可他早就不是什么高中生了,这种生活对他来说就是压榨是非人的折磨,他不停打哈欠,眼前突然冒出一只苍白的手臂。
江鲫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他说了声早,然后接过赏南手里的书包,替他整理起来,童喜出来的时候,江鲫已经顺手把他的书包也整理好了。
“江鲫,你怎么突然变成天使了?”童喜抓抓头发。
江鲫没搭理他,看着赏南,“我等你回家。”
天还没亮,外面冷飕飕的,屋内温度比屋外高,玻璃上笼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汽。
赏南走的时候,江鲫一直跟着他到门口,赏南晃了晃指间门的毛绒挂件,“江鲫,走吧。”
江鲫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赏南知道,他肯定已经跟上来了。
童喜摁了电梯,揉揉鼻子,他也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其实很兴奋,精神抖擞,因为昨天晚上他和倪婷已经说开了。
赏南不介意泼他一盆凉水,“班花当时和那个男生爱得死去活来的,对方有可能会吃回头草。”
“啊?”童喜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还能吃回头草吗?”
“为什么不能?当初他觉得班花是个累赘所以不敢出面,现在班花洗心革面,要是上了首都大学,又是学霸长得又漂亮,他说不定又会扑上来。”
“但是倪婷她不会……”
赏南撇了童喜一眼,对于别人的事情,他都看得挺通透,“不是她会不会,是怕你介意,你们别到时候被影响感情就行了。”
“那倒是,我其实还是会吃醋的,班花以前还喜欢过你呢。”童喜酸溜溜地说。
“滚。”
从电梯里出去,他俩迎面撞上一个男生,赏南打着哈欠还没来得及看清,童喜直接就是一句,“卧槽,学霸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家吗?你怎么又玩闪现?”
童喜正打算继续说下去,看清来人的赏南立马伸手捂住了童喜的嘴,搂着童喜让到了一边。
男生挺高的,比赏南高,比童喜矮一点儿,头发是自然卷,皮肤白皙,穿着长的牛仔外套,看起来充满活力和灵气,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
可能正因为对方脸色不太好,所以童喜才会认错。
也怪不得童喜会认错,连赏南在看见对方时,都产生了一瞬间门的恍惚,这个人和江鲫长得也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临拎着行李箱站到了电梯内,他浅琥珀色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赏南的脸上,宛如春日杏花一样洁白柔软的气质。电梯门缓缓关上,赏南和童喜还在原地没动。
没过几秒钟,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
“你们是赏南和童喜吗?租我家房子的那两个复读生?”江临笑起来,编贝一样整齐的牙齿,一侧的颊边有一个小梨涡,看起来天真无害得很。
童喜已经晕了,弄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选择一声不吭。
因为这人长得和屋子里那只鬼也太像了,说是双胞胎都太勉强,该说是一比一复刻,童喜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知道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他把局面丢给赏南,赏南比他聪明。
“是的,”赏南点头,他神态语气都很平静,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递进电梯,“我和童喜现在要赶去学校,房东和我们说过你寒假回来,不过现在好像还没到放寒假的时候?”
江临从赏南接过钥匙,“没办法,太想家了嘛,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此刻,终于到了童喜接得上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感叹,“大学可真好啊,想上课就上课,想不上就不上。”
江临不好意思地一笑,“和老师说了取消二十分的平时成绩,不然肯定不会放我回来的。”
“那你也太厉害了,”童喜天生就是个捧哏,“不要平时成绩都可以吗?不过,平时成绩是什么?”
赏南撞了下童喜,提醒他,“我们该去学校了。”
“对对对,我们还要上课。”
“再见再见。”童喜热情地和江临告别。
从小区里出去,赏南一直没有说话,没心情。
他看着江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像看着江鲫一样,因为江鲫不好意思的时候,也会那样抿唇笑,然后仔细看的话,会看见江鲫脸上的小梨涡。
这不是江临的脸,这是江鲫的。
童喜买了早餐,他大口往嘴里塞油条,“为什么江临和江鲫长得这么像?还是一个姓?他俩是一个妈生的?”
“为什么江鲫会被困在这个屋子里?江临却可以到处跑?好奇怪啊。”童喜喝了一口豆浆,被烫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他说了这么久,赏南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换做平时,早就和他积极展开讨论了,“你一定都不觉得奇怪吗?根据我看了这么多年恐怖片的经验。”
“江鲫和江临是双生子,两人在子宫里的时候就开始争夺养分天天打架,最后,江鲫输了,胎死腹中,而江临吸干了江鲫的养分,他活了下来,而江鲫心有不甘,成了怨鬼,”童喜从口袋里拿出了第二根油条,在空气里指指点点,“不错,我已经可以去写推理小说了,只需要我再给这个真相铺上几层障眼法……”
赏南把自己的包子塞到了童喜的嘴里,“你分析得很对,但是我们迟到了。”
赏南和童喜迎来了复读生活第一次写检讨,早自习平时没有老师,全凭学生自觉复习。
可能他俩比较倒霉,撞上了乔新挨着挨着巡逻,乔新也正好和两个大步往教学楼跑的学生撞到一起。
“写个三百字检讨,英文写一遍,汉语写一遍。”
乔新走后,赏南和童喜开始了互相指责。
童喜苦哈哈的写检讨,还在想着早上的事情,“那怎么办?我觉得江临是坏人哎。”
“等接触了再说。”赏南奋笔疾书,这些事情,显然不是可以告诉童喜的,童喜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江临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这个人一直都是受益者,好像没有出现在加害者名单当中。
[14:童喜没有被加害的价值,江临应该瞧不上他的成绩,反倒是你的成绩,比较惹人眼热。]
[14:不过问题不大,有我在呢。]
赏南敷衍地说了声谢谢。
除了童喜,他最关心的就是江鲫,早上的时候,江鲫跟着他一块儿出来了,我们偶遇了江临,那江鲫肯定也看见了对方,他无法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看见了江临,看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和身体,江鲫会是什么感受。
到晚自习时,没有老师在堂,教室里偶尔会有人大声说话,大部分时候都只是窃窃私语。
童喜和倪婷一直在互动,要么看看你的数学试卷,要么问问这道题怎么做,要么借笔借尺子借橡皮擦。
“我去一趟洗手间门。”赏南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把毛绒挂件也揣进了兜里。
童喜看着赏南鼓鼓囊囊的口袋,“至于揣那么多卫生纸吗?”
学校的洗手间门有不少隔间门,男生的隔间门比女生少几个,晚上的时候没什么人用,洗手间门空荡荡的,没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往水池子里滴着水,水滴砸在瓷砖上,甚至产生了不小的回音。
赏南走过去拧紧了水龙头,拉开最里边一个隔间门的门,江鲫出现在他身后,冰凉的手臂从后面而来,圈住赏南的脖子。
江鲫的下巴抵在赏南的肩膀上,他一言不发。
“你还好吧?”赏南被凉到,挨着江鲫手臂的皮肤起了整片的鸡皮疙瘩。
“我挺好的,堂哥回来了,我挺开心的。”江鲫轻声说道。
赏南被对方说话时呼出的气体挠得耳朵痒,忍不住朝一边躲闪,“那就好,我怕你难受。”
“有点难受,因为我一直很努力地想上首都大学,现在是堂哥代替我去上了大学,我感到有些遗憾,我一直是想自己去上的。”
赏南有些艰难地在江鲫的怀里转身,脚下却被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只能抬头,艰难地看着江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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