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游戏也可以作弊吗[无限]—— by黄金厚蛋烧

作者:黄金厚蛋烧  录入:07-28

想到这,池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已经凉掉了的饭菜。
虽然他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一把端了过来,将那些由邱晓蓉配好菜谱的食物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当咸鲜的味道重新铺满舌苔,那种自己还活在世上,还身为人类的真实感终于缓缓回到了池昱的身体。
他要多吃点,至少要补充到足够的能量,这样才不会在游戏中被淘汰。
他还有许多需要怪物解答的问题。
船舱内的电子屏倒计时即将结束,新一轮的捉迷藏游戏将在系统提示音后再次开始。
这一轮的间隔时间已经缩短到了七个小时,即算上怪物的一小时巡逻过程,现在他们一天需要进行三场游戏了。
可能是在晌午时开始,也可能是在傍晚洗澡时,甚至是他们还在被窝里酝酿睡意的时候。
因为游戏间隔缩短是不会给予任何提醒的,所以想要知道游戏会何时开始,只能去B1的船舱里看那块倒计时的电子屏来确定。
【游戏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请大家藏好自身的位置哟。】
神明戏谑的笑声自游轮的广播传来,让池昱恍惚间又想起了之前在水下与那混蛋的对话,只不过现在这里的祂听着更加欠揍。
比起在这里和池昱玩大侦探破案的游戏,祂似乎更加享受虐杀那些无辜被卷入游戏的玩家。
“快快,躲起来,游戏马上开始了!”
池昱还在咬牙切齿时,走廊上已经传来了人群混乱的脚步声,他们正在寻找适合自己的藏身之地。
之前因无法接受人类情绪而产生的不适感已经完全缓解,池昱深刻地明白,如果他想要知道更多,逃避不是办法,他必须加入游戏,与那个怪物当面对峙。
光明正大地主动找它容易被其他玩家撞见,他可没有第二次让神明替他收拾烂摊子的特权。与其费尽口舌和玩家解释,不如事先躲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等待怪物巡逻过来再问。
在游戏倒计时的最后一分钟里,他将藏身的地点定在了一楼大堂的休息区。那里配备有给玩家洗澡的浴室以及供他们更换干净衣服的更衣室。
地方虽小,但障碍物极多,尤其是与玩家等身高的橱衣柜,这些宽敞的大箱子里面只摆放了少量的衣物,每一个都非常适合藏身。
至少,万一附近还有其他玩家看见,他躲在这里不会显得太敷衍。
休息室里整整十几个衣柜,池昱随机挑选了其中一个对他来说好像有点眼缘的,只不过当他拉开柜门矮身钻进去时,里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尴尬地与他对上了视线。
池昱:“……”
这是什么运气。
整个游轮整整四层楼,一百多个房间,而这之中更衣室里又有十几个衣柜,能与其他玩家正好选在同一个地方的概率这么小,可两个人却这么正好地相遇了。
【游戏开始,请各位玩家保持静默不要出声,以防被怪物发现喔。】
池昱刚想转身换个柜子去躲,可神明的提示音已经从广播中清晰地传了出来,遂一下变得有些惊慌失措的他空白了大脑,连思考都没有的就抬脚往这人的柜子里钻,还顺手带上了金属的柜门。
真够倒霉的,本来还想着没人在场就能与怪物对峙了,这下还得保护这家伙不被发现。
“……”
当黑暗笼罩下来的那一刻,两个人借着衣柜上透风孔漏进来的光线大眼瞪小眼。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从楼上的住宿区里传来了怪物为了检查每一间卧室而打开大门的碰撞声——
咚,咚,咣。
它好像是第一次检查的如此仔细,原先怪物只是从走廊路过就算巡逻完成,这次居然连每一扇门都打开来去看了,好在并没有玩家会傻乎乎地选择躲在房内不动,那家伙依然一无所获。
不过在池昱猜测它会从住宿区尽头的楼梯直接去往3F的公共场所时,头顶的天花板倏然“嘎吱”响了两声,随着声源慢慢接近,怪物居然原路退了回来!
两人所在的更衣室就位于大堂的出入口,衣柜的方向更是直面对着楼梯。
原先怪物检查的不仔细,用余光看到更衣室没人就会直接离开了,可它若是像刚才检查住宿区的房间那样,把门板一扇扇仔细打开来看的话,那他们两人大抵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
池昱还在设想一会儿被发现后应该往哪边逃才不会有其他玩家在场,与他共处一个衣柜的男人就发出了带着恐惧的气声。
黑暗中池昱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他与自己因拥挤而相碰撞的膝盖已经老实地发起了抖,让这个底盘不算太稳的金属储衣柜都浮夸地摇晃起来。
“你别紧张啊,你一抖,衣柜也抖,我们很快会被发现的!”池昱压低声线惊呼。
经历过这么多的副本,他已经有种被怪物偏爱就有恃无恐的笃定,但现在经这家伙如此一闹,他一想到等会儿怪物一下楼就能迎面看到个柜子在发抖,那种绝对会被找到的不安反而又让他不再坚定了。
若是放在从前,别人死在他脚边也无所谓,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更多人性的他会担忧其他人的死活。
就譬如现在,他倒是没事,但这家伙就不一定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啊!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它……”
对方话才说了一半,整个人就如遭雷劈般的僵硬在了原地,他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见到了极其恐怖之物。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怪物已经从他们所处位置的楼梯口出现,并且一反往常地没有从此处忽略而过,而是向更衣室的衣柜处直直走来。

池昱一把按住了对方的双腿, 以蛮力停下了他不断发着抖的膝盖。
但他的呼吸也同样在乱颤,与那人紧张的吐气混杂在一起,让整个柜子都被死亡的恐惧所填满。
虽说池昱不担心被怪物发现, 但眼前这家伙要是因他而死,现在的他一定会受到良心谴责的。
“……”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柜子的晃动, 怪物真的抬脚向他们靠近过来。
它隆起的腹中, 同婴孩般蜷曲起身体的成年人形不断调转方向。
他的双手从内侧按上怪物被拉伸至柔软的皮层,从表面印出了两个庞大的手印,两眼更是如同怪物的第二双眼睛般, 紧紧贴在腹部的薄皮下用力地瞪着外面的世界。
它在帮怪物寻找玩家。
阴暗狭窄的空间内, 池昱将食指比在唇前示意对方玩家安静。
大抵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接近, 说得难听点,这种下地狱可能还会有人陪伴的安心感, 确实安抚了那位玩家的情绪。
他不再发抖, 只僵硬着背脊紧紧贴在柜子的墙面,祈祷怪物能够早些离开。
更衣室最右侧的衣柜忽然被掀翻,金属的箱体倾斜倒塌撞击地面,纵使有地毯作为缓冲也依然发出刺痛人耳膜的重响。
身下被钳制着的玩家一抖肩膀, 显然被吓得不轻。
两个人不敢作声, 只屏息挤在原位,眼睁睁地看着怪物去翻第二只箱子, 随着柜门打开,里头依旧空无一人。
池昱所处的衣柜位置稍微靠里, 但并不是最靠边的那几只, 怪物一路翻找到更衣室的正中间都没有发现任何玩家的踪迹, 遂已经感到有些烦躁的它像是为了调节口味一般, 换了个方向从末尾的那排衣柜开始找起。
黑暗中, 有人悄悄按住了池昱的手腕,他冰冷的掌心里带着些许黏腻的汗水,紧张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箱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开,怪物的耐心也在接近极限,当还剩下最后两个衣柜没有被开启时,池昱的呼吸也骤然屏住。
巨大的声响从他们右侧传来,显然是那只无人的衣柜成了怪物没有找到玩家的发泄品,柜门被怪物一脚就踹到变形,金属的薄板挂在柜子上犹如破布般摇摇晃晃,将旁边柜中两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从柜门上方狭窄的缝隙中透出了更衣室亮堂的灯光,时不时有黑影会从那里晃过,在两人的身上落下黑白色的剪影,池昱正是靠这道光来判断怪物是否在门外的。
随着旁侧的衣柜倒塌,更衣室所有的藏身处都被检查完毕,只剩下池昱他们所在的衣柜还好好矗立在房间的一角,甚是显眼。
简直就像是……怪物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而特意留在最后才
打开的。
“呜,呜……”
与池昱关在一起的男人以颤音哭了起来,他拼命咬着自己的手指试图阻止哭声,但对于死亡的恐惧已经超脱了他理智所能掌控的范围,让他就算浑身抽筋也要发泄出那股崩溃的情绪。
“……”但奇怪的是,怪物就站在他们的衣柜前毫无要动手的意思。
从缝隙里本该透出的三条横线光因为怪物站在门口的遮挡,现在映照出了一个牛头的轮廓。
静默的空气中能听到怪物粗重的喘息声,它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直到那位玩家因为失控而忍不住要尖叫的那一刻——
“呜……唔唔!”
池昱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而怪物也同时转身,背对着他们慢慢消失在了更衣室的入口处。
“……”更衣室内静默了几秒。
“好像走了。”池昱压低声音,对身旁差点暴露他们行踪的家伙如此说道。
说实话,如果自己没有那么不幸地遇上其他玩家,他其实是需要主动去找怪物的,甚至他笃定那东西不会伤害自己。
但现在他也很庆幸,自己能碰巧和这家伙挤在同一个衣柜里,若是他当时真在更衣室里和怪物沟通上了,指不定这躲在柜子里看到一切的玩家会捅出什么篓子。
“太好了……”吓得满头冷汗的男人拍了拍胸口,扶着颤巍巍的膝盖想要推开柜门出去。
而在池昱打算跟着他一道离开时,他忽然发现……从衣柜门上透进来的光少了一条。
除了柜门上的三条透气孔,还有一道光来自于衣柜门的合拢处,因为没办法做到严丝合缝,门板与柜面之间空开了一条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外面的灯光可以透过此处进入衣柜,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落下一道竖向的白芒。
但现在这道光不见了。
就在他们两人说话间,那道光忽然悄悄地消失了,只留下三条横线还映照在墙面上,让池昱登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等等!!”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池昱小声低呼。
可惜对方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的欲望实在是太强烈,他话音还未落下,男人已然推开了那扇衣柜的大门。
金属门板撞击柔软的肉.身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大门回弹,将还没抬腿出去的男人再次推回了衣柜内。
而此时的牛头羊角怪就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它挡住了外头照入门板缝隙的光线,如守株待兔般等着衣柜里的两人自投罗网。
“啊啊啊!”
男人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情绪再次崩溃,并且在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的前提下,他的尖叫不再收敛分贝。
池昱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怪物也因这声音太过嘈杂而狂怒不已,它仰着脖颈用更大的音量咆哮起来,吓得男人立刻闭上了嘴。
“跟我走!”池昱早在刚才就拟定好了逃跑的路线。
怪物每次在发现玩家后,都会有十几秒左右的“等待”时间。
它或许会原地咆哮,或许会因狂喜而跳跃起来,总之这些在其他人眼中看似奇怪的举动,皆是它留给玩家被发现后的逃跑时间,也算是神明没有明说的隐藏规则。
池昱伸手要去抓男人的胳膊,意图带着对方一起跑路,可那个完全被现状吓到动弹不得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而在池昱硬着头皮打算再拉一次时,他忽然听到了对方喉间挤出的那一声……无比怪异的干笑。
“哈哈……”他抽着嘴角,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
在两人明显都可以逃脱掉的时间内,他连从怪物的身边擦肩而过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干巴巴地看着池昱,然后从口中吐出一句完全变了调的,“……对不起啊。”
少年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的大脑还未有所反应,男人忽然一脚从他的后背踹了过来,将重心本就为了拉他而前倾的池昱给猛然踢翻在地!
他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几乎以匍匐下跪的姿势扑倒在怪物的脚边,并且不等他起身的,怪物给予他们逃跑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
“因为怪物只抓离自己最近的人,所以对不起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终于在此刻鼓起勇气往更衣室外奔逃,口中不断地向池昱道歉,似乎希望能在对方临死前乞求到毫无意义的原谅。
“你……!”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池昱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如坠冰窟,甚至叫他产生了一种……
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人类的愤怒。
怪物提着他后背的衣服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
它似乎一直忌惮池昱,并且这种情况在与对方独处的情况下完全发酵到了极致。
它的乖顺在池昱的面前就像是一条狗,别说把他当作失败的玩家吃掉,它甚至都不敢伤害他一根头发。
少年脸上的神色因为男人的背叛而冷了下来,放在曾经,别人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一定会感到多少愤怒,但现在他的情绪已经逐渐完整,他能清晰地在这种境况下感受到愤怒与不甘。
而那怪物也像是共情到了他的怒火般,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它“母亲”的发号施令。
“池昱!!”
只不过在他的理智要被暴虐所吞噬之前,从大堂的另一侧传来了熟悉的呼声,那个他几次想要避开却都没能甩掉的邱晓蓉正飞奔过来。
她满脸都写着对怪物的恐惧,但她靠近这里的动作是不加犹豫的。
女人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儿捡到的斧子,一边胡乱地挥舞,一边大声地朝池昱吼道,“到我这里来!快!!”
她眼里的那份坚定与勇敢透着难以磨灭的辉光,陡然清明了少年心底汩汩涌出的彷徨与戾气。
“吼!!”可怪物也在这时咆哮出声。
似乎是找到了除池昱以外可以猎捕的玩家,它兴奋地抖动起身躯,欲要向邱晓蓉扑去。
但就这样一个对谁来说都会害怕的场景,这看似脆弱的女人却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
她举着斧子,跨过满地凌乱破碎的废墟,向着池昱狂奔且不曾停歇。
足足三米高的猛兽一掌就掀翻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将根本无法反抗它的邱晓蓉直接踩在了脚下,剧痛从她被碾压的腹部传来,让邱晓蓉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
挣扎间,她向怪物的身后投去了目光,在看到池昱还好好地站在那里时,那种莫名的欣慰让邱晓蓉满足地叹了口气,口中喃喃道,“我来陪你了,儿子……”
只不过在粘连着唾液的利齿撕开她的脖颈前,另一只胳膊倏然从侧边伸入了怪物的口中,急停了那家伙欲要进食的动作。
怪物不敢咬他,只无措地张嘴吐出了池昱的手,又恐惧地蜷缩回了他的身后,生怕对方会因为愤怒而发难于自己。
“池昱……?”邱晓蓉唤了少年的名字,她眸中光点闪烁,像是见到了对她而言极不可思议的画面。
这个可能与神明有所关联的孩子,同样也能让怪物臣服于他。
他拯救了对他而言本该让他恶心的人类。
或许是因为池昱真的非常渴望被爱,哪怕他总觉得邱晓蓉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才与他接近,他却依然贪婪地沉溺于这份从未有过的关怀。
他或许已经坏掉了。就这么在不真实的世界中,腐烂成满是贪念的黑泥。
奔跑在二楼住宿区的走廊上,男人的脚步因紧张而显得凌乱无比。
他扶着墙面,跌跌撞撞地穿过分隔房间的过道,在岔道口停留了几秒后,又咬牙选择了其中一条转弯较多的通路。
随着他的前进,走廊的尽头处显现出了一间杂物间,被恐惧所吞噬的男人身子一顿,立刻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清洁工具胡乱地堆放了一地,难以形容的霉味充斥着整间屋子,但男人毫无顾忌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挤在那堆杂物中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他刚才把池昱踢到了怪物的跟前,只要神明给予的提示没有问题,那么这场游戏肯定会以这倒霉少年被吃掉而结束。
但现在距离他躲到这里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就算是池昱的肉质太差,也不至于需要怪物啃那么久吧……
咚咚咚。
他正这么想时,从杂物间的门外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那人用得力道不大,但每次节奏都很一致,听着总让人觉得有些背脊发寒。
男人捂住嘴巴没有说话,只静静盯着大门的方向,权当做是自己听错。
总之暴露行踪是不理智的。
大概过了三分钟,门外便再没有其他声音了,但男人并没听到有人离开的脚步声,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安全了。
他身上的寒毛在一根根地立起。
人在感知危险时的第六感一向是非常准确的,遂这种让他头皮都发麻的恐惧让男人选择在静默中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至少也要等到游戏时间的结束。
咚咚咚。
忽的,那阵敲门声又传来了,男人身子一颤,又往杂物堆里瑟缩了几分,但他刚准备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听不见时,外头却忽然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里面没有人吗?游戏已经结束了,但广播坏了,所以消息没通知。”
对方的声线听着年纪不大,干净清脆,还有些耳熟,再加上带来的还是“游戏结束”的好消息,这让精神紧绷着的男人连过多思考都没有的,就从杂物堆里爬起了身。
他飞奔到门边,一边拧开把手,一边兀自嘟囔着,“终于结束了,我都快吓死了!”
但随着杂物间的门板被他推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因为挤压而显得无比狰狞的面庞,然后就是他四肢扭曲地缠绕在一起的怪异姿势。
那个哄骗他开门的家伙就拥挤在怪物半透明的肚子里,在见到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它”隔着皮层怪异地笑了笑,“还真有人在里面啊……”
也是这时候男人终于反应过来,那让他觉得耳熟的声音竟是早在游戏前期就被怪物抓住的女玩家!
它居然能模仿被吃掉的玩家的声音!
惊恐中男人抬头,正看到怪物张开的利齿与向他无限靠近的,如深渊般的巨口。
【本轮游戏已经结束,下一轮将会在七小时后开始。】
系统的播报声在整艘游轮里响起,人们从各自的藏身点钻了出来,在知道这次的游戏没满一小时后,他们四下张望,试图找到那个被抓住吃掉的倒霉鬼。
邱晓蓉跪坐在地,她的头发凌乱地汗湿在脸颊,满眼的震惊与恐惧,半晌,她才抬头看向了跟前面无表情的少年,颤抖地问,“是你做的吗……”
“不是,”池昱回答得很快,当然,他也只是在陈述事实,“它会猎捕玩家是游戏的规则使然,我只不过是替它决定了对象。”
即使没有池昱的存在,怪物也依然会继续进行游戏。
他只不过是告诉它,他很讨厌那个出卖自己的玩家罢了。
邱晓蓉闻言不再做声,她能感受到自己与池昱之间的隔阂,那不仅仅是年龄上的横沟,更是身份与认知上的天差地别。
但在池昱要转身离开时,她还是下意识地捉住了他的袖口。
他回眸看她,眼底无光,亦无任何荡漾的波澜,宛如一只没有生命的人偶,就算血液还会流动,也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活力的气息。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邱晓蓉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古怪的问题,但这种足以称之为不祥的预感,在她看到池昱那种如同死物的眼神时到达了极限。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他应该会再去寻找这只在游戏开始时现身的怪物。
它不同于墓地副本的那些竹节虫或是软泥怪,它和生物母一样具有语言能力,甚至可以像人类一样因感受到他人的情绪,或是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而产生各种各样的反应。
就像刚才,它因为共情了池昱的愤怒而放弃了猎捕邱晓蓉。
所以池昱总想着,他要再与那只怪物交流一次,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物种,从何而来,为何在神明几次三番地声明它们与祂没有关系后,却依然会在祂的副本里出现并为祂所用。
到这,池昱看向了他身边还处于惊慌中的邱晓蓉,见她还一脸木讷地等着他的回答,小少年伸手,将那个双腿发软的妇女从地上扶了起来。
然后他笑笑,带着几分与那位神明如出一辙的暧昧与恶劣,“你总是口口声声地说着‘爱’,是因为你觉得每个人都值得被爱?”
没想到池昱会这么问,邱晓蓉怔愣,旋即轻轻点头,“是的。”
“喔~”少年的尾音因愉悦而微微上挑,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那你也爱我吗?”
邱晓蓉不能理解池昱的问题,但因为那份心疼他而想要给予他一点爱的同理心在作祟,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爱,就像爱我的孩子一样。”
这样的答案是池昱的意料之中,因为不管是谁,在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是能感受到生命被威胁的前提下,他们都会回答“爱”他,哪怕是违背良心。
但邱晓蓉的眼神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是那样的坚定且不会动摇,好像她生来就是如此大爱,要将自己的温柔与善意给予每一个人。
这样的行为让池昱忽然联想起了故事最开始时的汪明哲,他也是这么一个明明被生活毒打,却依然会对明天充满希望的乐天派。
「看吧,她很伟大,比神明高尚多了。」
「如此大爱之人一旦成为母亲,就会完全被套上“母性”的镣铐,将她束缚在爱与同理心的漩涡中,逼迫她成为这人世间最心软的“神”。」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精神已经到达了连我们都无法僭越的高度。」
池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又开始与他对话,但池昱并不想搭理。
对人性无比迷茫的他越来越接近神明最开始的模样,所以在面对邱晓蓉无比严肃的神情时,他无礼地笑了起来,“为了证明你所谓的爱,帮我做件事吧?”
“……”邱晓蓉沉默,但她的心脏忽然加速跳动了两拍,总有种冥冥的感觉在鼓动她同意少年的邀请。
“放轻松,我会为此支付代价的。”
新一轮的游戏在傍晚的七点钟开始。
正值用餐时间,一群人刚将食物端上餐桌,从广播里便传来了电子女声机械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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