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Beta—— by羽毛儿飞

作者:羽毛儿飞  录入:08-01

网络诈骗典型案例,倘若在现实中遇到,切勿轻信。
许嘉音阴险一笑,点击发送,然后躺进浴缸,静待回复。
很快,手机有了动静,与预想完全不一样——
屏幕上显示一条橙色提示,五百大洋到账。
许嘉音呆望着橘色的转账消息,心想,学弟这么实诚的吗?这都信?
这么老套的诈骗套路,正常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周赦居然真有这么傻?
这么想着,手机弹出来语音电话,周赦。
许嘉音哗地从浴缸爬起来,湿着光溜溜的身子,火力全开冲到外间,打开吹风机。
吹风机的响声充斥整间浴室,正常档,不算很吵,能听清正常的说话声。
布置好氛围,许嘉音深呼吸一口,装作才听到的语气接通电话:
“喂,学弟,怎么啦?”
电话那那头安静可怕。
许嘉音得意抿唇,把呼呼作响的吹风机关小了一些,对着手机话筒喊:“喂——听得到吗?”
周赦吞吞吐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学、学长,你在洗澡吗?”
许嘉音甜甜道:“嗯啊,怎么啦,是不是报名表有不会填的地方?”
假装还没看微信。
周赦果然信了,“不、不是,我刚给你发微信了,你没看吗?”
许嘉音淡淡地说:“我刚洗完,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呢,什么事啊?”
另一头,周赦把自己关在浴室打电话。
吹风机的声音哗哗传过来,眼前不自觉地脑补出另一头的情景。
浴室、雾气、肉体……似乎是骨子里的本能,灵魂具在的丑陋。
他不由得吞咽喉咙,嗓音不自察地沙哑下去,“那你先穿衣服,我等下再给你打……”
许嘉音装模作样地关掉吹风机,“没事没事,我裹个浴巾就好,你先说。”
周赦握紧手机,喉咙紧得发不出声。
半晌,他才调整好,“学长,你看看微信,是不是被盗号了。”
许嘉音“啊”了一声,“什么,我去看看……没有啊,还能正常登录,不对,真的有奇怪的消息,欸,你给我转账了?”
周赦闷了半晌,“转账没关系,你先换个密码吧。”
许嘉音在心底叹气,学弟啊学弟,都被骗完了才反应过来诈骗啊。
他还得表演痛心疾首,“嗯嗯,知道了,一会儿我转回给你,我才看到你给我的消息,你不想加入美术社?”
周赦在那头僵住。
许嘉音的声音失望又伤心,嘟囔着像撒娇,“真的不想加入么?我第一次主动邀请别人加入我们社团……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周赦硬邦邦地张口:“不、不是……”
“那你是讨厌我?”
“不是!我、我那个……”周赦语无伦次,“我是说,我会按时来面试。”
许嘉音眉开眼笑,“好啊好啊,加油,这样我们就是社友了!”
周赦脸颊烫烫的,“嗯,那学长,你先忙。”
电话挂断,他收到许嘉音的消息,一个可爱的猫猫头表情包。
“账号搞定了,学弟早点睡觉,晚安哦。”
周赦却没有立即回复。
他对着聊天框失神,许久之后,喉咙里喷出一声热叹:
“学长,晚安……”

周五晚上,没课也没球赛的一晚,周赦准备去美术社面试。
尽管心里不情愿,但已经答应许嘉音了。
略略打听后,周赦听说了美术社的情况,因为许嘉音的关系,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进美术社,面试通过率低得可怜,以他的艺术天赋,几乎就是一轮游。
美院离得远,他搭了辆校内公交,到了明喻楼下车,看到满片满片的向日葵。
周赦稍许怔神,眼前闪过一副色彩艳丽的向日葵油画,挂在中学校园的展览窗,被人打碎玻璃,泼上红墨水。
就像杀人的血喷溅在上。
他定了定心神,朝教学楼走进去,寻找1007教室。
明喻楼被专门划出来做社团活动室,教学楼门口立着显眼的导航标,文学社、摇滚社、午睡社、养猫社……应有尽有。美术社就在一楼,转弯直走就是。
双开门的教室,门板挖出两扇玻璃窗,能看到坐得密密麻麻的等候面试的人,alpha占据大多数。
周赦在门口观望了几秒,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男生出现门口,觑着双目打量他一周,傲慢开口:
“来面试的?”
是个资质不算特别优秀的alpha。
周赦默然点头,把手里的报名表交出去。
Alpha接过去一看,眼眸危险眯起:“喂,这报名表哪里来的?”
周赦眼神冷下去,“这也需要交代吗?”
Alpha看了他几眼,忽然泄气皮球一样弯下腰,痛苦捂住脸,“没事,你不用说,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周赦,传言果不骗我,这张报名表是嘉音学长给你的吧?”
周赦没看懂他这突然从天上到地下的反应,不客气低抽回报名表。
他问:“你怎么知道是他给我的?”
Alpha直起腰,松开痛苦的脸,“当然是猜的,看你反应,我应该都猜中了。”他伸手过来,“我叫高炀,也是来面试的。”
原来他不是管事的?那看什么报名表!
周赦沉下脸,无视友好的手掌,绕过人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
高炀尾随过来,自来熟地坐到旁边,“喂,不要这么高冷啊,你高中莱洋啊,不会是什么富二代吧?”
莱洋私中,众所周知的贵族学校,他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周赦并不是富二代,更不喜欢搭理陌生人,无奈高炀是个社牛,哈哈哈地自说自话:“又被我猜对了吧,你想问我为什么对莱洋这么了解?因为我高中就在旁边啊,旁边,你知道的吧,西桓男高,我西桓的!”
很久很久,周赦没听人提起西高的名字了。
莱洋和西桓,S市顶级的两所贵族中学,校园一墙之隔,偶尔联合举办运动会、晚会,称得上兄弟学校,然而,周赦对这所学校的印象,可以说差到极致——
“我们两所学校明明差不多,但外界总是对我们西桓印象更差,说我们学校不良少年太多,那有什么办法,男高不都这样,而且你们莱洋,不也出过暴力狂么?听说一挑五两败俱伤,后来全被退学了……”
周赦眼色微变,“所以?”
“没有所以,没有所以!”高炀哈哈道,“兄弟,这不聊天嘛,没有敌意!这么说来,你应该很早就认识嘉音学长了吧?”
高炀开心地摊手,“我们两所学校的人,谁不认识莱洋私中的许嘉音啊,不过他只读了一年多就转学了,听说也是被劝退……怎么这么多劝退!”
周赦倏地打断:“不是劝退。”
高炀愣住,“你知道内情?”
周赦扭开脸,不打算再理会。
没听到内情,高炀显然不甘心,但到底是个聪明人,没有逮住不放,“害,瞧我这脑袋,我怎么能说嘉音学长的坏话呢?兄弟,别生气,你也是来面试的,想不想知道百分百进美术社的秘诀?”
周赦并不想进美术社,他抱着一轮游的心态来的。
可高炀兴致满满地卖关子,他想多少要给点面子,很不自然地开口:“什么秘诀?”
高炀压低声音:“秘诀就是得到许嘉音的喜欢!看看这些来面试的人,啧啧,清一色猛A,有几个是真为了社团的来的?自从嘉音学长上位,美术社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氛围自由的美术社了,这里的社员,名为社员,其实是——”
周赦皱眉,“是什么?”
故意卖的关子得到捧场,高炀满足地笑了笑,“其实,这里是许嘉音的后宫。”
周赦懂了。
名为美术社,实际是私人鱼塘,的意思?那许嘉音让他来面试,是为了让他进鱼塘?
周赦心里猛跳。
高炀笑哈哈地开始了推销:“怎么样,知道真相后的你很绝望吧,而且还有那么多人跟你竞争,兄弟你嘛,够帅够酷,可惜是个beta,你别难过,要不考虑下加入我的地下结社,门槛很低的,不分男女ABO,只要对嘉音学长的心动级别达到一级并缴纳50社费就可以入社……诶,兄弟你脸怎么这么红?”
周赦咳嗽,“什么心动级别?”
高炀敲着巴掌心跟他算,“这你也不知道啊,想牵手,算一级心动,想接吻,算二级心动,想上床,算三级心动,怎么样,你是第几级?”
周赦偻住脖子,眼睛幽深黑暗,黑暗之中,潜藏蠢蠢欲动的渴望,以及不易察觉的一丝痛。
他幽幽地问:“第四级是什么?”
高炀一愣,“还没想,有第四级?”
周赦不再看他,讲台上有人说话了,首先欢迎大家来面试……
简洁明了的开场白后,面试正式开始,周赦全程心不在焉,见过第一轮的面试官后,被通知:“去最里面的办公室,社长亲自面试。”
周赦拿着报名表起身,朝活动室最深处走去。
途经一条走廊,最里面房间,门上挂着门牌,社长办公室。
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得到允许,周赦缓缓推门。
不窄的房间,正面一排黑色格子落地窗,正中的办公桌前,摆着一把椅子,原本应是要给面试者坐的。
许嘉音蹲在上面,双手趴在椅背顶端,垫住略尖的下巴,左边腮帮子鼓起,塞了根棒棒糖。
他抬起脑袋,拔出含化了一半的糖,托住脸甜甜微笑:“晚好啊,学弟。”

这么简单的关节,他居然才知道想到。
一脸不耐烦的高冷卡在脸上,转为莫名其妙的脸红:“学、学长……”
噗嗤一声,许嘉音他趴在椅子上笑,眼角嘴角跟月牙儿一样:“学弟,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周赦赧着脸,“可、可爱多?”
脑子完全掉线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有的毛病,一看到许嘉音就变得不像自己……
“就是夸你可爱!”一声暴躁叫声从门边传来。
周赦讷讷转头,陡一下看见门旁边站着一个人,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江言……
周赦缓缓冷了眼睛。
江言走上前来,双手插着裤兜,冷呵呵笑道:“怎么着,可爱多,想和哥打架?”
周赦立在原地没动,眼里升起敌意。
遭受挑衅的动物,下意识的警告行为。
可江言野惯了,完全不当回事,见到对方不怕,反而挑起了兴趣,“哟哟,还敢瞪老子,一见着我家音音就脸红,你小子几个意思?我警告你——”
“江言!”许嘉音冷喝,“我警告你,不准找他麻烦!”
对峙的两人皆是僵了僵。
周赦别开头去,江言则瞪回去一眼,“护短是吧,行,你护,哥走了!”
许嘉音同样瞪,“把门带上!”
江言:“你——”
严格来说,这还是周赦第一次亲眼目睹俩兄弟的相处模式。
江言……他的记忆里没有这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许嘉音身边的?
beta,实力不弱,长相也算过得去,可惜常年摆一副凶相,都快看不出原来的五官,挽起袖子的手臂肌肉鼓起,的的确确是个危险人物。
但面对许嘉音,这人从来不摆谱,说是爹也不为过……江言从他身旁经过,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还是警告,他看懂了。
出于直觉,也可能单纯敏感,对这个号称哥哥的男人,周赦多了几分防备。
“咔擦”关门声,气势汹汹的小恶霸,听话走了。
许嘉音呵呵笑了声。
今日的他穿得格外好看,不再是上白下黑通勤风,杏色连帽卫衣,深咖九分长裤,棕白色块运动鞋,像杯暖和的焦糖牛奶。
他摇摇手里的棒棒糖,脑袋微微偏倒,左耳闪出细碎亮光,竟还戴了两颗银色耳骨夹。
“又看呆啦,我有那么好看吗?”
话音入耳,周赦满脸烧红,“嗯、嗯……”
情急之下,不知道回答了个什么。
许嘉音微微一顿,噗呲笑出来。他像只身体柔软的猫咪,轻快地跳下椅子,压着袖子在椅子上擦灰,“来,坐这里。”
周赦又愣了神。
第一次看见许嘉音用袖子擦灰,中学的操场,他跑得满头是汗,丝毫不介意台阶的灰,象征性擦了几下,坐下去仰头大口喝水。
那之后,莫名其妙的,他在家里做了同样的事,被管教劈头盖脸一顿骂,小题大做地告状到父亲那里去。
“学弟,怎么还发呆呢?叫你过来坐。”许嘉音直起腰,嘴巴鼓了鼓,“你不会嫌弃我踩过吧?我鞋底没灰的。”
周赦摇头,“不是,谢谢学长。”
许嘉音满意微笑。
他笑起来怎么能这么好看……
社长办公室,摆设像模像样,桌上甚至立着许嘉音的名牌——社团干部可不是相当就能当的,周赦心里发烫,学长还是那么优秀。
面前实木的办公桌,宽得像张床,许嘉音走到桌子前,屁股够着桌面,灵巧地坐了上去。
桌子高,椅子矮,周赦仰起头,他的脸就在上方,投下的阴影盖住周赦半张脸,周赦感觉有人狠狠捂住他的口鼻,威胁他命令他不准呼吸。
一颗汗流下来,他滑了滑喉结,“学、学长,你就坐这儿?”
许嘉音托着脸,两只眼睛无辜,“不可以吗?”
周赦低头躲开视线,“可以……”
他怎么说得出口不可以?
“那我们就开始吧。”许嘉音从他手中抽走报名表,举在面前仔细看,“性别,男b,年龄,19,毕业院校,莱洋私立高等学校……”
念读声渐渐低下去。
周赦心里一缩,下意识抬头去看。
然而他们中间挡了一张白色A4纸,挡住许嘉音所有表情——
学长他…会不会……
短暂几秒静默后,许嘉音淡淡移开报名表,露出仿佛分毫未变过的迷人笑脸:“特长无,学弟,你不是打球很厉害么?”
周赦愣了愣,接上他的话,“那是爱好……”
许嘉音撇嘴,“好吧,除了打球,你还喜欢做什么?
“运动。”
“打球不就是运动么?”
“……”周赦脸又烫了,“嗯,是。”
许嘉音不怀好意地勾唇,“那夏町呢,不用陪他?”
周赦没有答话,眼睛悄悄暗下去。
许嘉音似嘲非嘲地勾勾嘴角。
几分钟后,周赦难为情地张口打破沉默,“学长,不是面试吗?”
许嘉音不改笑颜,“我在面试啊,有什么问题吗?”
周赦被他堵了一下,郁闷地沉下头去。
他没见过这样面试的,但他不说。
他垂着视线,视线里出现许嘉音轻缓晃动的脚。
不是崭新但十分干净的运动鞋,露出的脚踝异常白皙清瘦,一只鞋子的鞋带居然是散的。
“学弟?周赦!”
什么东西敲在头顶,周赦恍惚抬头,原来是卷成圆柱的报名表敲到头顶。
许嘉音抬起手腕,卷成轴的报名表烟斗一样挑在手上,“又想什么呢?叫了好几遍都不答应。”
周赦尴尬抬头,“我,我在想,我好像真的不适合美术社……”
然而不给他时间说话,许嘉音瞥见了自己的脚,“啊,我的鞋带散了!”
念叨着,他弯腰够自己的鞋,屁股往下滑下来。
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周赦来没来得及提醒,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往下栽去。
“学长!”千钧一发时刻,周赦接住了,许嘉音往前一扑,连带椅子,压倒在地上。
“啊——”许嘉音吓得惊叫,同时椅子倒地,砸出巨大声响。
一口热气喷到周赦脸上,看着遽然放大的朱砂痣,周赦双眼颤抖。
许嘉音压在上面,情急之下不知道怎么动作的,一个膝盖跪在他双腿中间,双手稳稳抓住他的肩膀,上半身整个和他贴在一起。
他的双手握在许嘉音腰间,他不觉收紧,学长好瘦……
极端暧昧的姿势下,两人视线相交,彼此都是轻颤。
然而下一秒,办公室门被狠狠推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赦吓得松开了手。
许嘉音狠狠抬起头,“江言!”
江言双手挡住声波,闭着眼往后倒退,“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走这就走!”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周赦满脸通红。
他那双手无处安放,“学长,你、你没事吧?”
许嘉音似乎还在生江言的气,贝齿不高兴地刮过下唇,“没事。”
周赦等着他起开。
他好像没理由在人家身上多赖。
却突然间,头顶的灯灭了。
黑夜降临,神明赏赐的遮羞布,飘下来,盖住两个人。
许嘉音停住起身的动作,双手撑在周赦胸口,“什么?停电?还没到教学楼断电的时间啊?”
周赦狠狠吞咽喉咙,艰难张口说话:“学长,你先起来。”
黑暗中,许嘉音眼眸如星。他意外地听话,往旁滑下去,结束了暧昧的姿势。
不算太重的体重,轻飘飘就离开了。
周赦心里没来由的失落,然而失神间,许嘉音的手抓住了他。
温暖柔软的手,稳稳抓住他,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他呆呆坐着,听见许嘉音的笑声:“学弟,没摔到哪里吧?”
周赦呆呆摇头,忽然想起他看不见,忙出声补充,“我没事。”
许嘉音便松开他的手,他觉得那不是手,是晴天里的一只蝶,乘着风来,随着风去,留下一抹温柔痕迹。
像极了四年前,从他手里叼走糖果时,不慎留下的柔软温度。
每次都离去得那么快,连生成的回忆也模糊。
“其他楼好像没停,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啊!”
许嘉音站起来了,同时又一声尖叫,梅开二度扑了下来。
这次周赦反应更快,稳稳接住了他,他趴在怀里,吓得倒吸气,“鞋带!”
周赦身子僵硬。
这次,许嘉音贴在他的胸口。
僵硬着,他把许嘉音扶起来,找了个合适位置,蹲下身,拾起散落的鞋带,借着窗外光,一丝不苟地系好。
微光映耀下,那双手灵活干练,手指比一般人长出小截。
原来周赦的手这么好看,手背经络凸起,指骨匀称修长,是可以单手抓住篮球的手。
鞋带系好,周赦站起来,“下次小心点。”
许嘉音眨眨眼睛,莫名没有说话。
不多久,电来了,听说是故障跳闸,江言去修好了。许嘉音坐回办公桌后,总算端正态度,走完了面试流程。
他把报名表收进文件夹,笑吟吟道:“好啦,可以回去了,注意短信,近期会有通知。”
周赦犹疑了下,闷闷点头,消失在门口。
许嘉音托着腮,久久望着门外,目光变得冷沉。
明喻楼外,凉风徐徐吹着,吹走冒出的热汗,周赦终于感觉身体知觉回归。
和许嘉音共处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往台阶下走,距离马路还有一段石砖道,两边种着低矮的南天竹。江言站在那儿,一手插兜,一手拿烟,侧脸缓缓扭转,散发出特有的痞帅气。
他出声:“喂,小子。”
周赦站住脚步,“有事?”
江言冷呵呵地笑了笑,朝他走过来,“别怕,哥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哥只是提醒你,别对许嘉音有多余的想法,不然后果自负。”
周赦站住不动,不动声色地扫过他手臂上的疤痕。他静静地问:“你是他什么人?”
江言扬起下巴:“我是他哥,他是我弟!”
周赦默想了想,淡淡扫他一眼,绕开,走了。
江言在后头发飙,“嘿,这臭小子,还装帅!”
周赦没有装帅,他对人不熟悉的人一向这副态度。
风从侧面吹,吹灭江言手里的烟。他索性扔掉,转身,便看见许嘉音站在拱形的门里。
他挤出笑容,走过去问:“弄完了,那咱回去了吧?”
许嘉音望着周赦离去的方向,心不在焉地“嗯”一声。
江言伸出巴掌,在他眼前摇晃,“醒醒,可爱多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了!”
许嘉音这才收回视线,落到他脸上,“让你等着拉闸,没让你突然闯进来破坏气氛!”
江言讪讪,“我哪知道,听见那么大动静能不担心么,反正给你拉了,我还差点被保安抓住,你不关心关心我?”
许嘉音瞪他一眼,“辛苦了。”
江言嫌弃撇嘴,“太敷衍了吧,学长,刚才在办公室可不是这样的,热脸贴了冷屁股,你许嘉音头一回吧!”
有风从脸上吹,许嘉音摸了摸鼻尖,随着风轻轻转身,“又不是你贴,你怎么知道他冷屁股还是热屁股?敢不敢打赌,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变成我的狗。”

周六一早,周赦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
家离学校不远,用不着携带太多物品,脏衣服靠自己解决了,塞进行李箱的几乎全是开学带来了用不上的东西。
周六回家的人不少,宿舍楼下停了好些辆接人的轿车,档次高低不一。周赦在宿管值班室登记完离校,拖着金属灰的箱子走到台阶前,头发花白的西装管家恭敬上前,“少爷,我来吧。”
周赦不大高兴的样子,丢下箱子给他,坐进轿车后座。
后座上还有一人,穿着米色针织的毛衣背心,膝盖上铺开书,“今天也是心情不好的一天,少爷?”
周赦摆着冷脸,没理会他的打算。
不管心情好还是不好,周赦脸上其实都没太多表情,大约是受家里那位管教严苛的父亲影响,对于夏町来说,早已见怪不怪。
随母亲一起来到周家,距今已有三年,可对一个重组家庭来说,三年时间,实在显得可怜。
周赦大概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哥哥,尽管他努力把周赦当成弟弟。
他合拢书本,温和道:“听说你去美术社面试了,不错啊,原本打算拉你一起去咖啡厅做义工的,那里收养的猫很有意思。”
周赦诧异地拢拢眉毛,“义工?”
“对啊。”夏町淡笑着道,“学校的咖啡厅,叫SO,就在图书馆下边,可以学习如何泡咖啡,工资自动计算成猫咪的饭钱,有空过来坐,尝尝我的手艺。”
周赦没有接话。不管如何介怀夏町被许嘉音喜欢这件事,他不得不承认,夏町这样的男生,这样温柔绅士的Alpha,招人喜欢无可厚非。
而且,夏町还有异常优越的家境,他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周赦的继母,是知名富豪夏家的大小姐,据说他的生父早死,夏小姐留在娘家把他养大,他才是正儿八经锦衣玉食的富家少爷。
这样一个没吃过苦的小少爷,居然肯主动去咖啡厅做义工,如果他是Omega,也很难不把夏町视作一见倾心的理想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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