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赎—— by小吾君

作者:小吾君  录入:08-06

通过上一起谋杀案可以看出凶手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但这一次的凶案却展现了他的些许狂妄。
凶手之所以狂妄,是因为他有资本,而这种资本就是他在暗,被卷入其中的他在明。
凶手不会杀人灭口,因为凶手清楚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才能这么游刃有余地逗弄他。
老实说,林织并不恐惧,甚至对这个人不感兴趣。
不过他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靠近仇或的机会。
花店很快就到了,林织付了钱下车。
给他送花的那个员工已经返回了店里,看见他有些惊讶,林织直接走上前和她进行沟通。
“你好,可以告诉我你们这笔订单是什么时候接到的吗?”
因为是收花的客人,员工很快就告知了答案。
“上午十点左右,一位女士来我们店里订了花,让我们在一点钟的时候送到你家。”
“可以看一下监控吗?我想知道她的样子。”
员工犹豫了一会儿,看向了老板,老板还以为这是一场浪漫的追逐游戏,乐呵呵地答应了,将上午的监控调了出来。
订花的是个模样清秀的女生,面上没有任何遮挡物,很眼生,林织没有见过。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个女孩大概率不是真正给他送花的那个人,这个姑娘打扮的就像普通的上班族,进入花店的姿态有一些局促,想来是很少进这种地方。
她直接问了绣球花,但她对绣球花应该有些陌生,因为绣球花就在她的右手边,她却没有多看一眼,选择了询问店员。
“你们认识她吗?”
老板和员工摇了摇头,这并不是她们熟悉的客人。
林织没有接着问下去,道谢过后离开了花店。
通过资料可以得知,他收到的那束绣球花是一种叫做无尽夏的品种。
无尽夏的花语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对新婚的祝福,寓意团聚美满,一种是寓意顽强不息。
无论哪种似乎都和眼前的情况扯不上关系,林织也没再细想。
林织没有很快回家,而是去了花店附近的健身房,试验一下体力恢复的功能。
在不停的试验中,他大概明白了其中的运作原理,他的体力在消耗的同时会以缓慢的速度回充,如果消耗的体力与补充的体力达成平衡,那么他可以达到一个永远不会疲惫的理想状态。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
约莫五点,林织回了家。
电梯打开,林织看见了站在自己房门口的高大男人。
仇或正在抽烟,霞光落在他深邃的轮廓上,在暖色调衬托下他给人的感觉越发冷沉。
林织打开门问:“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吗?”
“你去哪儿了?”
“健身房,我想锻炼一下,以免遇到危险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林织进门弯腰给仇或拿拖鞋,他今天穿了条黑色的宽松的运动裤,随着弯腰的动作布料紧贴身体线条,勾勒出柔软弧度。
仇或强行收回了在人家屁股上打转的视线,眉间褶皱更深,他灭了烟进门,将烟丢进了垃圾桶里,看着小吧台上放着的花。
仇或盯着他说:“滨西花园死人了,死者中了三刀,痕迹和你遇见的那些案子一模一样。”
“竟然是这样,这是某种的特定仪式还是他的独家标记?”
林织喝了一口水,因为汗液黏腻让身体不舒服,他进了卧室。
青年的反应过于平淡,看起来一点也不讶异,更别说恐慌。
仇或倚靠在门边,垂眸看着他说:“两名被害人之间虽然没有联系,但因为伤口特殊性我们打算一起侦办,也就是说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他加重了语气说:“如果你不是凶手,也不是共犯,那么你已经被他盯上了。”
林织拿了睡衣,仰头看着挡在门口的男人,弯唇说:“警官,你挡着我了,哪怕他要杀我,我现在也要洗澡。”
“天气真的变热了。”
青年略带些抱怨地咕哝,手指抓着衣领扇了扇风。
宽大的衣领在他的动作下被不断扯开合上,白的晃眼。
仇或无论是静态捕捉还是动态捕捉成绩,在刑侦队里都是名列前茅,轻易地瞧见了胸膛上缀着的,他有些不自觉地焦躁,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仇或让开了位置,看着青年走向浴室。
“正常人知道自己被杀人狂魔盯上都会紧张。”
林织的脚步不停,懒洋洋地答:“警官,你忘了,我有病,我不正常。”
“还有,我很紧张,”青年倚门回首,手掌贴在心口,眼里盈满笑意说,“所以为了我的安全,请你暂时不要离开,如果我在洗澡的时候遇害,那可太不体面了。”
青年的皮肤白,灯光下显得瞳仁极黑,若是抛去他口中所说的话语不谈,便显得格外缱绻情深。
林织家的公用浴室采用干湿分离,从卫生间门内往里走,还需要过一道门才是浴室。
仇或今早进过,自然清楚布局,而青年并没有走进浴室脱衣,而是在门口就解了。
影子倒映在门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动作,随后就是走动与开水的声音。
仇或心想,里面那人是真有病,当然,不是说他在还没到浴室就脱衣服这一点。
林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仇或正在侧对他站着,看不出异样。
“这张卡片我们会带回去调查,可能还会有些问话需要你配合,如果接下来有任何线索,也希望你提供给我们,和我们保持联系。”
“不过最好不要随意出门,以免遇上危险。”
“我尽量,不过我发病的时候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林织没打算一直待在家里,他走到吧台前,从那一捧花里挑了几束开的比较好的花,插在了花瓶里。
他摆在了较为显眼的地方,让人一眼能注意到。
当然他可不是摆给凶手看的,而是摆给仇或看的,让仇或看见花就想起他眼下的情况。
“我去这家花店问过了,是一个女孩在上午十点订的花,让人在下午一点送到我家。”
仇或闻言,神情冷了点。
“我们在十二点五十的时候接到报案,根据法医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内。”
“十二点十分有人看见过被害人,说明她的遇害时间在这之后,在十二点五十前。”
也就是说凶手订花的时候,凶案还没有发生,而且凶手的目的也并不是让看到卡片的林织去往案发地点,重演上一次的事件。
这并不是预告,而是告知,或者说宣扬或者炫耀。
仇或调查了一下午,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和岳吉祥一样,死者并没有太过复杂的社会关系,谋财或者情杀都不沾边,她和岳吉祥也根本不认识。
但连环杀手作案挑选的被害人一定有共通性,而且凶手作案速度之快,让人十分担忧。
一般的连环杀手通常都会有固定的作案频率,越到后面作案的间隔越短,而这两起案件的间隔时间就已经很短。
仇或翻了以前的档案,并没有相关的案子记载,他已经让人着手去查看看其他的地方有没有这样的疑案。
林织的指尖轻点桌面:“他在通知我,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前做完这件事。”
“因为他知道,我并不一定会去当见证者。”
“生命被夺取,不是值得见证的东西。”
仇或的口吻不算好,他不喜欢看见别人死在自己面前。
“警官说得对,”林织双手撑在桌面上,隔着桌子靠近了仇或,“那下次我再请你帮忙时,可别拒绝我,药吃多了有副作用,甚至会产生耐药性,我不喜欢。”
“如果铐住不行,那就用领带,或者说你更喜欢绳子?”
青年昳丽的面庞露出稍显为难的神色,沉吟道:“其实这些我家里都没有,但警官的腰带应该可以勉强一用。”
他说的那么别有用心,可又那么柔软无害。

第208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仇或眼眸沉沉地望着林织,身为成年人,他不是什么愣头青,虽然明知不对,但在这种近乎引诱的话语下,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象了林织所说的画面。
青年皮肉娇嫩,在瓷砖地板上跪了几分钟膝盖就红肿了,用皮带绑着手,他失控要挣扎,不出一会儿就得有淤痕,他心里冷嗤一声,这么经不起弄还敢这么开口。
他的视线落在了青年摆弄花的双手上,紫色的绣球花衬得那双手越发白皙纤瘦,透着病态的随时会被催折之感,仿佛比花枝还要脆弱。
仇或来了火气,心下有些烦躁,为了压着那股火,下意识想抽烟,但在林织面前,到底是没拿出烟来。
他的神色意味不明,开口说:“你这边本来应该是我队友对接,你存了她的号码,有事可以给她打电话。”
仇或本以为面前的青年会执意要求和他来往,却见青年弯了弯眼眸,问道:“是那位女警官吗?”
林织对那位短发女警有印象,给人的感觉豪爽干练,加上她的名字也很有特点。
“危允君,”林织口中念着她的名字,笑道,“很特别的名字,很好听。”
“如果有需要我会给她打电话的,她看起来应该更乐于助人。”
林织可不打算急切地上赶着,眼下这种情况,他处于漩涡中心,仇或不可能不和他接触。
他看的分明,仇或要是对他没感觉,何必避开他。
他面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如同春日枝头拢着天光的花。
仇或一时之间觉得可能他之前的猜想是错的,这人大概对谁态度都这么暧昧,危允君不在跟前都这样了,若是在他面前还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模样。
想要他递出手让危允君帮忙,仇或不自觉皱紧了眉。
林织将花侍弄好,看着冷着脸的仇或。
仇或面相给人的感觉有些凶厉,拧着眉的时候感觉更甚,林织不惧怕他,倒觉得他这样越发性感。
仇或没对林织的话进行评判,伸出手道:“我拿一枝带回去化验。”
他抽走了其中一枝,拿着卡片离开了。
他没第一时间回局里,而是驱车去了花店,亮出证件等待拷贝视频的空档,他问了那花有没有特殊意义。
老板和他说了无尽夏的话语,仇或看着蓝蓝紫紫的花,不太明白凶手想表达什么意思。
仇或带着视频回了局里,迎面撞上了拿着资料的危允君。
若是在平时危允君看见老大拿朵花回来,肯定会惊奇加调侃,但今天实在是没心情。
刑事案件他们常见,但连环凶杀案的危害不同于一般的案子,尤其这次的凶手很狡猾,他们还没找到受害者之间的共通点,实在没心情说笑,毕竟多耽误一点时间可能就会有新的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仇或叫住了她,把花放在了她手上。
“送去检验科查一下,林织那边你派个人跟着他,他应该被凶手盯上了。”
危允君点头,迈着步子往检验科走,又听见仇或说:“要是他半夜给你打电话,你转给我就行,凶手可能盯着他,加上他有精神病,以免你制不住。”
“行。”
危允君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点头应了,心里觉得老大真是敬业。
利用侦查手段,仇或很快拿到了订花人的信息,带着周二河上门去查。
周二河已经从滨西花园那边回来,和长巷那起案件一样,现场能找到的线索很少。
“工作日花园的人本来就少,更别说是中午饭点,那地方又不是什么景点,没人管理,顶多就是清洁工打扫卫生,因为花园很多年了,周围监控全都坏了,跑遍了就一个能用的,倒腾很久画面卡的不行,根本看不了。”
周二河骂骂咧咧,问候了凶手百八十遍,他一个下午全都耗在上边了,那狗东西老鼠一样,没人看见。
死者周霞春五十一岁,住在花园附近的老小区里,她没工作从乡下来市里带孙子。
她一般中午出门买下午和次日中午的菜,菜市场在花园另一头,离得不是很远,生活很规律。
十二点十分的时候她从菜市场途径花园还有人看见她,菜市场那边的人也都可以作证,但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进了那条偏僻的小道,那条路通向堆放杂物的小亭子,一般只有清洁工会去。
尸体是个找不到公厕又憋不住的男人发现的,他内急想找个地儿解决,就看见妇人倒在地上,吓得尿意全无跑出来报警。
“真不是个东西,她孙子上小学,听到消息跑过来的时候都吓傻了,我到的时候,她买的菜是好好放在地上的,说明凶手可能是诱骗她,让她放下了戒备。”
这点仇或在看到现场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没说话,在思考两个被害人之间的关联。
怪就怪在这里,可以说没有关联。
无论是籍贯、外貌、性格、性别、年龄,乃至血型,两个人都不一样,他们互相也不认识,没有去过共同的地方。
长巷和滨西公园有些距离,打车都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凶手很熟悉如宁,他知道长巷夜里没人进出,也知道花园里有个小路,对监控情况也了如指掌。
“老大,死者之间没有共同点,这凶手会不会是随机杀人?”
“不可能,两起案件的间隔只有四天,但他肯定不止准备了这么久,他有预谋,这两个人是他早就挑选好的对象,他们身上一定有我们忽略的点。”
仇或能感觉到这次凶手的谨慎,如果他真的狂妄,他就会预告杀人,而不是通知,好在还没走到那一步,不过情况却也不乐观。
周二河握紧了拳头:“也是,他甚至有心情挑衅我们。”
某小区里,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的女人,看到上门的警察,心里忍不住打鼓。
听到是订花的事,她一股脑把前因后果交代了。
“是贴吧里认识的一个吧友,说自己不好意思自己送花,让我帮忙订花,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他人还挺好的,也给我寄过礼物,上次给我寄的书里夹了两百块钱,说是买花的钱,我就帮忙了。”
买花要不了两百块钱,那人说剩下的是她的辛苦费,她当然就高兴地答应帮忙。
女人和那个人没有加联系方式,只在贴吧私信交流,仇或点进去的时候,发现用户已经注销了。
女人“啊”了一声,显然还在状况外,她不知道滨西花园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警察找上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把那人送她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仇或看着聊天纪录,那人的ID叫‘夏’,女人叫他小夏,他自称今年二十岁,是在如宁上学的大学生,但没有透露是哪所学校哪个专业,也没有告诉过女人地址。
两个人只分享日常,内容十分琐碎。
让仇或注意到的是,小夏在15号上午也就是他们带走林织的时候,向女人寄了礼物,因为是同城,快递当天就到了。
晚上他就对收了快递的女人提出了请求,女人还很好奇为什么要在18号那天去订花表白,是不是那天是心上人的生日,小夏说不是,只是那天很特别。
女人忐忑道:“我去店里问了,原来绣球花是送给新婚夫妻的花,我就想可能今天是他心上人结婚吧,所以他才不自己去订花,警官,是花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一些事情,这些我们需要带回去调查一下,没问题会还给你,如果他还联系你,你要及时告诉我们。”
小夏送的礼物就是两本书,被周二河拿在了手里,他这般说了,女人自然是连连点头。
仇或将聊天记录都拍了下来,把手机还给了女人,至于那两百块钱,女人表示自己已经用了出去,其实就算有,上面的指纹也早就不好采集。
“老大你说得对,他就是精挑细选,15号那天就想好了今天的事,他14号才犯了案子,那狗东西杀心这么重,下刀又那么稳,肯定练了很久。”
这次回去是周二河开车,仇或听着他的分析又看了一遍聊天记录。
事实上小夏的原话和心上人以及表白没有关系,他拜托女人订花送给一个人,因为他不好意思去订花,在女人追问为什么是18号的时候,他解释说那是特别的一天。
小夏和女人认识了一个多月,在先前的聊天中没有展现戾气,互相分享美食,据女人所说,他们是在本地贴吧的一个美食贴底下认识的。
在今天上午女人去订花前,小夏才让对方在卡片上加上‘滨西花园’四个字。
仇或看着小夏送的礼物,第一本是菜谱,小夏在和女人聊了一周后送给她的礼物,第二本就是15号寄的书,是一本诗集。
回到局里,危允君把花以及检验报告都给了仇或。
“这就是普通的花,没加什么东西。”
仇或知道是这个结果,毕竟花从挑选到送都没有经过凶手的手,只是他看着林织认真地弄着凶手放的花,忍不住拿了一枝。
旁人扔还来不及,青年却摆在了家里欣赏。
仇或看着桌上开的绮艳的花,捏了捏眉心。
林织那边也要盯紧了,比起他被凶手杀害,仇或更觉得他更有当共犯甚至是指挥凶手杀人的潜质。
往常仇或肯定亲自盯着,但身体的亢奋让他不得不保持距离冷静一下。
这夜仇或没回家,在办公室里看卷宗,手机放在手边,以免有事发生,然而熬了一宿手机也没响。
危允君第二天迈进局里,咬着包子对上老大的视线被吓一跳。
“昨晚有什么事吗?”
危允君茫然地摇头,看着老大转身走了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209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开完案情会后,仇或坐在办公椅上喝着浓茶,眼神不自觉落在桌上放着的那束绣球花上。
没有水的滋养,花瓣已经有些干枯发蔫了。
仇或出神的盯着这束花,脑海里想的是调查的线索。
他们暂且给这个凶手命名为小夏,通过实名认证他们查到了这个ID的注册人的身份,但那个人是千里之外另一个省份的乡下农民,显然是代注册的账号,这很符合这个凶手谨慎的本性。
小夏这个账号多半活跃在本地的一些美食帖中,发的帖子也都和美食有关,并没有晒出照片或者地址。
看似找到了一些东西,但又好像一无所获。
他们暂时还不能确定小夏的性别,但能确定的是对方有预谋地在进行杀人计划,这个人对如宁市很熟悉,并且外表应该具有一定的欺骗性。
从两具尸体的下刀位置可以判断出凶手的身高在175-177之间,体型应该并不强壮。
如果是一个身材壮硕的成年人,两名被害人不可能会毫无防备地让对方近身,尤其是第二位被害人,她买的菜完好的放在地上,说明她认为对方是需要帮助的人。
仇或翻阅了往年的卷宗,并没有相似的倒三角的伤痕。
仇或又喝了口茶,危允君见状道:“老大少喝点吧,你又熬了一晚上吗?你不睡觉,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多少也眯一会儿吧。”
危允君是老组员,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仇或很难入睡的情况,看医生也没改善多少,但也不能不睡。
仇或看着她拿着钥匙,问:“去林织那里?”
“嗯,我去替小郑的班,凶手应该也在盯着他,我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仇或应声,看着危允君走远,看着那朵绣球花,到底是没把人叫住。
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胀痛,仇或揉了揉,心情不是很好。
他的性格实在算不上平和,睡眠障碍让他大多数时间保持在低压状态,而他天生异于常人的充沛精力,让他时常处于一个亢奋的状态,他就像一座活火山。
他本来没有那么快做队长的位置,上一次立功是他破了一个枪械走私案,身上中了几弹还把对方的首脑给擒住,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他并没有后怕,只有一种精力全部都倾泄出去直到筋疲力尽的畅快。
这几天他的身体越发兴奋,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将精力诉求转移到了另一个方面。
仇或不想靠的太近,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嫌疑人或者说目击证人的身份,还有他给他的并非善类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老招他,还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仇或不确定自己能控制住。
仇或点了根烟,咬着烟嘴,眉眼阴鸷。
怎么不想,妈的,莫名其妙,想着就硬,简直变态。
噔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危允君跑了回来。
“老大你能替我去盯一会儿吗,我想请半天假,我爸那个本来定在明天的手术因为他的病情提前到今天了,我得去一趟医院。”
“你去吧。”
“谢谢老大!”
危允君火急火燎地跑了,白色的烟雾漫过仇或的眉眼,他抬手在烟灰缸里碾灭了只抽了半根的烟。
眼下这种情况,他的确推辞不了,倒也不是他诚心要去。
…………
公寓内,林织换了衣服出门,去琴行取琴。
天气预报提示今日可能有雨,即使外面还是晴天,林织还是带上了伞。
琴行距离公寓有几公里的路程,打车要比徒步省事些,不过林织今天不打算坐车,步行也算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方式。
走了二十分钟后,林织推开了琴行的门。
小提琴琴身油亮,弦也被调试过,琴弓也被好好打理了,林织试了一下,十分满意。
他给了单据,付了剩下的钱,提走了琴。
推开玻璃门时,挂在玻璃上的风铃轻轻晃动,迎面飘来雨丝。
方才他进门前还是晴空万里,竟然一会儿就落了雨,天空阴沉沉,能听见雷鸣的沉闷声响。
林织撑起伞,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雨噼里啪啦下的很大,打在伞盖上的声音十分有力。
在雨幕间,林织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
不是仇或,林织只能断定这一点。
那视线里并没有恶意,却如影随形。
不知是跟着他的警察,还是看着他的凶手。
沿路地面铺着的砖并不平整,雨水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水坑,有些水凼藏在砖的缝隙里,而那些砖块表面看起来还算完好,一脚踩下去让人防不胜防。
林织的裤腿被溅湿,他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握着琴盒的手指却用力了些。
在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让他并不排斥的目光。
感觉是一种很神奇,无法用确切的词汇去表述的东西,即使没有让01查看仇或的位置,林织也知道他来了。
厚重的阴云让天空变得灰沉,仇或没开窗,隔着玻璃看着不远处的人影。
青年撑着藏青色的伞,由远及近,在暗淡的天色里显得无比鲜活。
然而当他走得太近,仇或发觉了不对。
副驾驶的车窗被轻轻敲响,仇或没有第一时间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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