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作为晚辈对师叔的见礼,也算不得奇珍,我师父他们可能给过更好的,所以烦请师弟帮我瞧瞧,若是剑尊对这些不感兴趣,便不必替我拿出去献丑了。”
林织从玉佩里拿出小花盆里的灵植,这是他培育的舞晴草和千心白花结合的品种,有清心宁神的功效,算是中品灵植,不是什么稀罕物,唯一特别是他所作。
元止利落应了,将花放进芥子须弥中,同林织探讨起其他问题,不欲多在庭砚身上停留。
听原境被他们进了几次已经薅的差不多,元止也筑基在即,林织目前练气七层。
“听席师姐说,有主事不日会带队前往低灵域,我们同去见识一番?”
元止发出了邀请,他可不是只会进秘境。
林织想了想,点了点头。
既做约定,便暂且话别。
元止回了无间山,准备早日筑基。
和云雾山的春景常在不同,无间山头的雪,好似万古不化。
庭砚看着徒弟练剑感悟筑基,直至元止筑基成功准备离开无间山前往低灵域,庭砚也没等到他的只言片语。
“你是否忘记同我说些什么?”
庭砚耐心提醒,温和俊秀的面庞虽然难掩病气,也透着淡淡的凉意。
黑衣少年抱剑看着他,意味很明显。
分魂的欺瞒,反而让庭砚来了兴趣。
一朵灵花于他而言有什么稀奇,可属于他的东西被藏起来,那就不应当了。
“别人托你交付的东西,可以给我了。”
庭砚的洞府之处,可俯瞰无间山练功台。
白衣青年与黑衣少年视线相对,透着些许剑拔弩张。
庭砚发现,即使被他点破,元止也丝毫不心虚。
被剥离的爱恨之魂不知何为错对,不知何为礼义廉耻,只依本性而为。
原来在爱恨里,盘踞的尽是浓烈的私欲。
“你怎么知道的?”
元止没有否认这件事,毕竟这就是事实,而且他没觉得他没完成林织交代的事。
林织说了,让他看看庭砚喜不喜欢花草,如果庭砚对这种东西无感,就不用把他的东西拿出来献丑。
他看过庭砚的洞府,里面没有这些东西,那说明庭砚应该不喜欢,他就没有给。
而他不一样,他会很珍惜那盆花。
所以,庭砚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任师叔和我提起过,但这件事的重点并非如此,于情于理,你都不该私藏。”
庭砚随意模糊了他得知事情的过程,眉眼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分魂。
元止唇角下压:“你喜欢花?”
庭砚不置可否地微笑:“礼轻情意重。”
他不在意那件礼物是什么,他在意的是那是他的东西,那么要或不要只能他说了算,旁人无权替他做决定,哪怕是自己分出去的个体也不行。
分魂越是如此,他就越要如此。
“在我洞府里,你自行去取。”
既然留不住,元止也不欲多说,林织还在等他,他们该出发了。
黑衣少年御剑离开,庭砚的视线从他发间的木簪移开,闲庭漫步般去了元止的洞府。
元止的洞府是他百年前拜入剑峰时的落脚点,只是他那时身体虚弱,很快换到了如今的洞府居住,所以便没怎么对临时开辟的洞府进行雕琢。
元止比他还不在意外物,庭砚走进他的洞府,发现这地方竟然比百年前还要破败寒酸,元止就往里放了个蒲团,其余地方空荡荡。
元止对这盆花的照料很是精心,庭砚能够看出来,不仅是因为花被浇灌的不错,更重要的是它就位于洞府里唯一的蒲团上。
庭砚捏了捏眉心,他有时候很难相信元止就是他的分魂,他们并不像,他对住处的要求很高,力求舒适。
庭砚的手指轻点,将那盆花带走,放进了自己的洞府里。
这盆花的花瓣是千心花的样式,但颜色非白非红,而是淡金色,庭砚心知它保留了舞晴草对阳光的喜爱,故而在它的周身布置了阵法。
无间山终年飘雪,天空灰蒙冰冷,不见烈阳,庭砚从其他地方为这盆花引了光,让它身在阵法中如同在阳光下。
庭砚看着很是满意,这才叫照料。
他垂着眼眸欣赏时,忽地捂着唇咳了几声,喉咙间泛起腥甜,他的神色却未变。
淡金色的花瓣无风自舞,浅淡的香气弥漫,似是某种安抚。
庭砚有些意外,按理来说这种只能算是中品的灵植,不应该这么快生出灵识。
与动物相比,植物通常能够存活更长时间,所以它们诞生意识的时间也需要很久,只有上品天阶灵植,才能在还是种子时出现意识,可初期也是蒙昧混沌的。
人为培育的灵植意识觉醒倒是快些,因为它们在诞生的过程中就被浇灌了灵气,以各种方法催熟,可那个青年只是一个练气期的弟子。
“林织。”
庭砚回忆起他的姓名,若有所思地低喃。
本是打算修炼,可坐在玉床上时,庭砚下意识地唤出了水镜。
林织和元止落座在核舟上,已经飞出了归一宗的地界。
早在多年前,修真域就和凡人域脱离,但这种脱离并不是完全隔绝,中间有一块过度的区域就是低灵域。
这是两域来往的必经之地,林织当初就是坐马车辗转到了低灵域的一个城镇,才能乘船去往归一宗。
低灵域面积辽阔,并不是一城一镇,涵盖许多地方,可谓是鱼龙混杂,散修、邪修、求仙悟道的凡人等,都可以在这里见到。
外门主事时常会带着一些内外门的弟子前来历练,名义上是历练,实则是让弟子练手处理一些麻烦。
出于收罗人才和宣扬名声的目的,归一宗会庇佑低灵域的一些城镇,弟子们要解决的就是这些地方遇见的妖邪。
这次带队的外门主事修为在金丹初期,他们一队九人,除开主事以外,修为最高的一个外门弟子,筑基中期,最低的是林织,练气八层。
庭砚在水镜中看的分明,虽然林织的修为最低,但没人轻看他,甚至三言两语中已经隐隐有众星拱月的趋势。
不仅是因为身为单灵根的药修修炼速度快,也不仅因为他出色的容貌,除开这些,他有种能在言语中把控人心的魔力。
庭砚低叹,三个元止加起来都玩不过的人,这样的情劫,真的能被顺利度过吗?
他也不急着修炼了,继续看着,以免分魂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一切出了差错。
庭砚的水镜跟随着元止,他将画面偏移,捕捉着林织的身影。
水镜波纹中,青年容色姝丽,秀美眉眼写满无害与平和,如同枝繁叶茂间笑看人间的花。
他忽地抬眸朝着他的方向来看,似乎隔着千山万水遥遥与他相望。
庭砚心尖跳动频率一滞,不一会儿又不动声色地放松了身体。
果然,他就说林织怎么可能发现他,只不过是这个方位有人在和他说话,他便看过来了而已。
“林师弟,不如与我们同去?”
出声的是修为最高的外门弟子,他们已经到了城镇,数日前有三阶妖兽在此作乱,遁入山林后不知去往什么方向,主事打算兵分几路让弟子分别追踪。
在元止硬邦邦开口前,林织先道:“按照先前所说,我与元师弟同行即可。”
“只是你们仅你们两人,万一遇上了危险……”
“所以便要劳烦师兄将最安全的那条路让与我们了。”
林织笑盈盈道,他擅长以让人舒适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对他来说并不麻烦,几乎是一种本能。
事情在言语间定下,主事嘱咐了弟子们几句后,身着归一宗服饰的弟子们便进入不同的山头进行搜寻。
离城镇最近也是被搜查最多次的山中,林织与元止二人行其中。
“其实不用走最安全的这条路,我的实力比他们都强。”
虽然元止现在才筑基初期,但他知道筑基中期的那位师兄不是他的对手。
林织弯唇:“师弟的能力我自是明白,只是我需要试验一些东西,需要较为安全的环境。”
元止点头,没有问林织要试验什么,他听见林织明白他不弱就足够了。
他行于林织左右:“我守着你。”
林织喜欢他的不多问,将掌心贴在了最近的一棵树上。
他闭上眼,灵气下沉。
在归一宗内,他只对几株草木做了实验,不方便动静太大,如今离开宗门,他倒是可以看看自己的极限所在。
木灵气顺着植物的根系向下通过泥土蔓延,给予着大地生机,在林木空隙间无数草木疯长,枝头新雅弯曲,花朵竞相开放。
林织内府里的灵气不断外溢,被榨干抽空,直到临界点。
有了对目前能力极限的清晰认知后,林织没有收回手,而是抚着大树树干有些粗糙的树皮,再次催动灵气。
以林织为圆心,刚刚得到滋养的草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萎靡。
方才还繁茂的树木叶子变黄,不一会儿枝干变得光秃,似乎坠入隆冬。
林织刚刚灵气所到之处,植株的生机被他吞噬,转化为木灵气回到了他的内府里。
林织并没有止于此,再次释放出灵气。
他仿佛拥有了拨动这一片区域草木时间的能力,树木快速地焕发生机,这片地方很快恢复如初。
眼前四季轮回之景并没有让元止觉得奇异,以为这就是林织进行的试验。
元止环顾周围,提醒道:“这里好像变得有点不对劲。”
也许是林织的灵力惊动了什么东西,这片和刚刚无二的树林,突然就变得有些古怪。
元止很难说清那是什么,但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林织心里挑眉,面上却是浮现困惑道:“有吗?”
“我刚刚查探了一番,这附近好像没有妖兽的痕迹,师弟,我们往前走吧。”
元止本来还想弄清楚周遭的异常,听见林织这么说不免迟疑。
“出发前席师妹还给我传音,让我偷偷给她带壶灵酒回去,一会儿忙完了,我们就支开主事他们悄悄去买吧。”
日光下青年眉眼弯弯,他口中又说着‘偷偷’‘悄悄’‘支开’,元止立刻将脑海里的其他东西丢到九霄云外去,跟着林织往前走,没再回头。
他们身后,在山林间栖息地燕雀一如往常地落在树枝上梳理着羽毛,在某个瞬间,粗硬的树干忽地如同藤蔓一般柔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它们捕杀。
燕雀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从地面生长出的野花野草吞噬了它们的躯体,风吹过,山林沉默无声。
倘若有人能劈开地面,便会发现这片区域所有的植株根系在地底下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联合在了一起,可表面上,花还是花,树还是树。
林织和元止搜寻的这条最安全的路的确安全,山林中没有妖兽的气息。
不一会儿主事传音,告知有人找到了那只妖兽,林织和元止立刻前去。
主事是个阵修,将妖兽困住后便没再施法,让弟子们去练手。
林织作为药修不用出手,负责给受伤的师姐师弟们治疗。
在八名筑基弟子的围攻下,这只妖兽很快就倒下了。
元止在其中出力最多,外门主事看着,心生感叹,不愧是剑尊的弟子。
只是他的剑太利,甚至让人觉得靠近他就会被剑气所伤。
然后主事就看见冷冰冰的黑衣少年走到了药修身边,乖巧中带着些强撑的坚强,满身锋芒化为绕指柔。
“师兄,我受伤了。”
元止展示出伤口,又在林织的耳边轻声问:“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支开他们?”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带着期盼,又因为牢记着‘偷偷’‘悄悄’呈现一种隐秘的紧张。
林织对他眨了眨眼,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握着元止的手腕,给他的伤口撒上了药粉。
他忍不住在低叹,瞧瞧,多么可爱的乖乖。
林织身边,险些断臂的师兄看着元止手臂上的一道刮蹭伤,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他眼力不好,没看出师弟这小小伤口里的致命之处?
然后,师弟的伤口就愈合了,再晚一点大概都不用上药。
师兄更加沉默,林师弟,你就宠着他叭。
水镜前,庭砚在看见元止拿着回春丹都用不上的伤口去卖惨时觉得他手段拙劣,所以在看到林织真的给他上药时,有些匪夷所思。
不应该是这样,怎么会这么简单,按照这种趋势下去,岂不是不需要他出手相助?
如此应该不错,庭砚垂眸,告知自己,他只是不放心罢了。
第255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将三阶妖兽斩杀后,主事将一些材料收进了储物戒里等着回宗门填充仓库,而后一行人返回镇子里告知这件事。
低灵域的这些城镇被一些小世家把持着,负责和各大势力交流。
林织他们被迎入了布置的雅致的厅堂里,出来感谢他们的是个青年男子,也是这个镇子上小世家目前的话事人,姓孙。
林织站在队伍里,以他目前的修为虽然判断不出该男子的道行,但能感觉到应该还没到金丹期,而且他一定不年轻。
即使他的样貌停留在筑基期的时候,但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太浑浊,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生机。
“辛苦各位了,不愧是归一宗的青年才俊,竟然这么快就除去了这只妖兽,今晚我必将好好设宴款待一番,还请你们不要拒绝。”
那人先是好一顿寒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扫过,笑容里带着喜气。
林织察觉到他在自己和元止的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一些,人容易被相貌出众的人吸引,这是常事,但那眼神似乎并不单纯,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林织也没有深究的想法。
听见男人的话,主事并没有拒绝,酒宴还是其次,供奉和情报才是他想要的东西,为了获取这些东西,他自然愿意卖几分面子。
“父亲,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以开席了。”
门口又走进来一华服青年,手里拿着折扇,对着屋内众人拱手行礼后,对着男人示意。
修为大概在练气七层,林织看了他一眼心里就有了答案。
在视线收回时,林织心里咦了一声,又看向那个青年。
青年手中折扇的坠饰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自从修道以来,林织的记忆力更胜从前,他很快就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从凡人域来的时候,同座有一个名为高渠道富家公子,十分健谈,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相交的人,只是对方是五灵根,注定与修道无缘,他们便就此分道扬镳。
高渠年纪轻,在去的路上畅想着日后得道场景,经常边说边摇扇。
他的扇坠便因为他的动作摇晃,那是一块品相极好的龙隐祥云玉,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盼。
记忆中高渠骄傲言明玉胚含有灵石成分的模样犹在眼前,林织不免又看了青年一眼。
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林织偏头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眸。
“师兄为什么看他?”
元止知道这是不能当着人面说的话,所以在林织的耳边小声问。
林织还未回答,众人便往外走了。
他和元止走在队伍的末尾,那青年在他们身后,几步追上了他们。
“道友好,我名孙辰华,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孙辰华一眼就在人群里注意到了林织,虽然他身上穿的是与旁人无二的月白色归一宗门派服饰,但就是与旁人不同,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至于青年旁边的黑衣少年,则是被孙辰华有意无意忽略了,虽然少年的模样也十分出挑,但气势格外冷厉。
林织报了姓氏:“我姓林。”
“刚刚见林道友看了我两眼,我还以为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
孙辰华摇着扇子爽朗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说了来意。
“只是见阁下扇坠样式不错,便多看了两眼。”
林织倒也没生疑,也许只是同类型的玉,就算这是高渠的玉,也有可能是他赠人卖出或者其他情况。
“林道友好眼光,我也十分喜爱这扇坠,日夜赏玩,既然道友喜欢,那便赠予你了。”
孙辰华合上扇子,连扇子一块往前递。
林织摇头:“无需阁下割爱。”
“不必客气。”
孙辰华十分热情,一副说什么都请林织收下的模样,但随后他就僵住了。
剑光如墨,在白纸上留下刺目一笔,横亘在他的身前。
元止眼神凛冽:“我师兄说不要。”
他的意味十分明显,打哪来回哪去。
孙辰华讪讪收回手,林织对他轻轻颔首,和元止继续前行。
元止收了剑,和林织认真地说:“师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好,我不喜欢他,你别要他的东西。”
水镜前庭砚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如此低级的排外手段,只是展现了他的过分善妒,容易惹人反感。
而后他便看见林织颔首,忍不住捂唇咳嗽起来。
兴许他先前后悔早了,这情情爱爱,他好似真的不明白。
林织看着因他点头而格外高兴的元止,唇角微扬。
他倒不是纯粹依着元止,但元止的感觉并没有错,孙辰华的情绪隐藏功夫比他父亲还是差远了,那殷勤之下的东西都快溢出来了。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支开他们?”
元止期待地问,他只想单独和林织待在一块。
林织笑盈盈道:“现在。”
林织喊住了前面的师姐,让他帮忙告知主事一声,他们想去四处逛逛。
师姐来不及制止,看着林织带着元止离开了,无奈地告知了主事。
主事想了想也觉得没关系,毕竟是第一次出来历练的弟子,难免对外界好奇,这里又不是危险之地,加上元止是剑尊的弟子,如果有麻烦他报上他师尊的名讳,应该也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找事。
元止被林织拉着出了门,等手上的触感消失,他还有些不舍,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这样好似就能让手心里的温度慢一点消散。
镇子不算冷清,因为地处低灵域,可以随处可见凡人域和修真域混搭的场景,
买辟谷丹的店铺旁边是家食肆,并非是特制的灵食,就是市井美食,炙肉与卤肉的香气霸道,买辟谷丹的人神色越发沉重。
“师兄想吃吗?”元止见林织多看了几眼后询问,又道,“不过凡间食物含有杂质,于修行不益,师兄要是想吃东西,我请师兄吃灵食。”
也不等林织拒绝,元止拉着林织往前走。
元止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好的林织想要的都给他,他不想林织再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他有点他都想给师兄,只要师兄多牵牵他的手就好了。
师兄的手没他的大,能被他轻易包裹在手心里,摸着又软又舒服。
林织被带到了灵食酒楼前,这里面跑堂的都有练气三层的修为,看见林织他们露出了笑容,又认出林织身上的门派服饰,态度更是恭敬。
灵食里含有可吸收的灵气,虽然不多,但胜在有口味的同时还不影响修行,品相美丽,当然,价格也十分美丽。
元止点了不少东西,需要耗费不少灵石,但林织并没有询问,也并不关心元止是否能承担。
元止喜欢他想讨好他,他应允就是给了途径,如果还需要他担心这件事,那只能说元止和庭砚都太不合格了。
享受食物之际,林织在街上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他今天才想起过的高渠。
高渠竟然没回凡人域,还在这里?
对方行色匆匆,似乎在躲避什么,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林织眼前。
林织没打算探究,他们的交情还没到那个份上,而且无论高渠为什么还在这里,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没多久,高渠又重新出现在了街道上,以一种昏迷的姿态,有人扶着他或者说拖着他往前走。
林织停了筷子,这种情况就另当别论。
兴许是被爱人影响,如今他有这种善念,第一反应不是想着之后的好处。
“师弟,我朋友似乎有危险。”
和元止简单说明情况后,林织写了一封短信又在上方留下印记,让酒楼的人送去孙家给归一宗的主事,而后立刻去追高渠的踪迹。
带着高渠的人走的很快,林织和元止用上御风诀才堪勘看见对方的背影,元止正准备出剑让人停下来,可一个转头,人却不见了。
眼前是一条分向两边的道路,很难判断对方到底走的哪一条路。
元止用上了神识,可他毕竟才筑基初期,探查的范围有限,并没有发现踪迹。
两条岔路看起来兵分两路比较迅速,可在这种时刻在人数不足的情况下分路而行无异于只身涉险,无论是林织和元止都根本不考虑分开。
林织在脑海里打开了地图,伸手阻止了元止探查。
“师弟,这似乎是个阵法。”
01牌地图绝对精准无误,但在地图上,眼前是一片小楼,根本没有这样的分叉路。
这种迷踪阵,要么按照特定的规律行走,要么就找到阵眼将其破坏。
元止细细感受,似乎是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
“那我们现在是先往后退,还是寻找布阵的线索?”
阵法多变,想要知道特定的规律很难,但如果能找到线索,无论是强攻阵眼还是智取推断步法都可行。
可元止对这些都不明白,所以他又提出了后退的办法。
林织转身,来路依旧在,他思量了一会儿道:“先往回走。”
林织从来不是逞勇之人,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轻率行动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对比着脑海里的地图,林织开始往回走。
走过一条岔路后,他便觉得没有对比的必要了。
元止握着剑警戒,看着周围道:“这时我们便入阵了么,在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一个这么隐蔽的阵法。”
林织想的比元止深些,归一宗应该是不知道有这个玩意的,不然主事一定会提醒他们。
在这个地方有个归一宗不知道的迷踪阵,位置也不隐蔽偏僻,这里的掌控者孙家知不知道,其中内情就耐人寻味了。
林织观察着周围询问:“师弟身上可有护身的法器?”
“有,”元止点头,边说边往外掏东西,“师兄想要哪个?”
元止拿的东西多样,七八种符箓和法器,他的手已经要拿不下了。
“我身上的衣服也有这种功效。”
元止想起来他杀孪蛇受伤后,庭砚就给了他这件可以变换外形的防御法衣。
元止看着林织,等他发话就脱衣服。
林织轻笑,低哄道:“收起来吧,只是问问你的情况,以免一会儿有危险,如若没有我便分你,你有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