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by菌行

作者:菌行  录入:08-06

老师是这样的,课上会问问题“听懂了没有?”大家都点头。
可等燕红琴真点个人问“这是几”,那人答不上来。
女学生害羞,有不懂的也不敢问,不敢表现,只有一个叫银妞的小女孩敢主动回答问题,还被她娘一把扯回去。
银妞她娘是这么说的:“银妞,不许吵!”
这场面红姬看了,心头立马火起,他大声呵斥:“就让银妞答,有问题问出来了,就得来个人回答,这是常识,你自己蠢得不会答,还耽误女儿做什么?要她也蠢死?”
银妞的娘顿时不敢说话了。
燕红琴让银妞起来回答,又夸了她聪明,一看就是更有出息的样子。
但也就银妞表现得像样,其他女子都学得很慢,燕红琴骂的时候,还有人振振有词地反驳:“我们女人家学东西自然慢些,何况这记账、认字不都是男人学的吗?女人若要找活做,也是针线女红、织布洒扫,做些饭菜,照顾孩子。”
秋瑜扬声道:“错,算账恰好是女人更擅长些,你们想想自己买菜时,可是要和摊贩算多少钱?平时是不是还要管家理事,把家里家外打理好?这是你们自带的天赋。”
燕红琴也骂:“你自己学不会是你自己笨,别张嘴就是女人学得慢,我看其他女人都没你这么慢的。”
这两人一唱一和,又把找理由不学的压下去了,燕红琴看向秋瑜,秋瑜正对他竖大拇指。
两小孩还窃窃私语,说些以为他听不到的话。
秋瑜:“我觉得这个阿姨也不坏。”
吕瑛:“嗯,他能做到这一步,要么是没歹心,要么所图甚大。”
燕红琴:我图你们什么?图你管我叫姨,图你娘那堆借条?早知道教书是这样恼火的事,还不如去黑吃黑南方十七寨。
燕教主生性要强,答应教这群女子就一定要教好,万一她们学到的东西比隔壁的男人少,岂不是说他不如吕玄?
所以等见到银妞的娘老把二和三弄错,他继续发火:“赵氏,你是不是脑子里只有石头?这都能认错?”
赵氏低着头,紧紧抿嘴,眼睛发红,似是羞得想死,旁边一个名叫顺子的年轻姑娘看不过去,张嘴想说些什么。
秋瑜坐边上感叹:“上辈子杀猪。”
吕瑛:“这辈子教书。”
“咱俩越来越默契了。”秋瑜喜滋滋要和吕瑛击掌,吕瑛愣了下,用手指在他掌心点了点。
看来他们的默契还需再培养一下。
秋瑜点点自己的手掌,看吕瑛单薄的小模样,心想,亲眼看到吕瑛前,谁能想到史书上的杀神幼时会是这样说话温和、看起来柔柔软软的小孩子?
吕瑛则停止观察人类,起身走过去,在赵氏面前举了三个手指:“这是几?”
赵氏犹豫着:“这、这是……”
吕瑛:“到了晚上就看不清东西,眼睛发干,是不是?”
赵氏低头:“唉,从小就有的毛病,我、我白天看东西是好的,小主子,我白天学东西肯定比现在快。”
吕瑛冷淡道:“你现在不是学得慢,你是学不了。”
秋瑜跟过来,笑呵呵的:“赵婶儿,你这是雀蒙眼,用松针泡水喝,或者多吃鸡蛋黄、胡萝卜、鸡肝、羊肝、猪肝可以改善。”
他转头对燕红琴说:“红姨,赵婶儿不是故意学不会的,她只是到了晚上就看不见,长期吃不好的人身上就是这样,不仅眼睛不好,脑瓜也会变笨,只有通过吃好喝好把这些亏空补足,她才会变成耳聪目明、头脑灵活的样子。”
人体运作是要烧营养的,要蛋白质没有,要碳水没有,要维生素还是没有,这人还能活着就不错啦!
吕瑛踹了秋瑜一脚:“练轻功去!”
秋瑜:“喏,在下这就去练腿脚,好随时为您小人家服务。”
见他跳开,吕瑛叹息:“整日没个正形,我怎么就交不上正常朋友?”
不是王大胖那个傻子,就是秋瑜这样的呆子。
罢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王大胖会把桂花糕掰开分他一半,秋瑜会教他戏法逗他开心,至于他们身上的缺陷,闭一闭眼就当不存在。
吕瑛去和秋家车队的伙计商量了一下,芝麻点头,领着伙计去山上,拖了头野猪回来,剖了后,拿水冲一冲,第二天把猪下水、肉一起切碎了放粥里,和着野菜、粗盐一起煮到滚起来。
这么说吧,他们成功用自己糟糕的厨艺,将这锅粥变成了一锅灾难。
但吕瑛让所有灾民都过来领一碗做早饭。
秋瑜捂着鼻子抗议:“我活这么大,还没闻过这么臊的粥呢,这能吃吗?”
吕瑛:“你去城里买猪下水这么煮,照样是臊的,忍忍吧,你不蠢,不吃这粥也不碍什么。”
秋瑜:“我肯定不吃,我怕胆固醇超标。”
为了证明这臊过头的粥没毒,吕晓璇亲自举起一碗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各位,为了给你们治雀蒙眼,补脑子,秋家车队的几位兄弟特意打了野猪来,这粥虽不美味,却极有营养,吃了不蒙眼,还能变聪明!我干了,各位随意!”
她大口喝粥,神色如常,上辈子在军队里,吕晓璇还生吃过老鼠肉呢,这点小场面算啥?
其实灾民们哪里会嫌肉臊呢?有的吃就不错了,倒是吕晓璇这一番举动,让他们觉得这粥许是真的能治病的好物,既是良药,滋味差点算什么?大家都抢着喝呢!
吕瑛看得满意,他是绝不会花钱去城镇里买一堆肉菜的,如今全车队都靠他的零花支应,吕晓璇又说要扫盲,扫了就要加餐补脑子,不补就是一群蠢子!蠢子能学会个什么?但既是要养这些人,就得精打细算才行。
他提醒母亲:“收一百五十人就是极限,自己算好,别超了。”
吕晓璇看着他认真的小脸,没忍住,将人一顿揉:“诶呦我的儿,知道啦。”
吕瑛艰难挣扎着:“放、放开。”
其实吕警官也在为接下来的行程发愁,路快走到衡州府,大家该换水道了,船不难找,海盗王的闺女外孙缺什么都不会缺船。
可南方十七寨中,有六个寨子都在水上,这一路过去,带着这么多人和嚼用,那水匪能放过这块肉?队伍里有那么多女人,而女人从古至今都是资源的一种,又能换钱又能换粮。
按照吕晓璇对匪盗那点尿性的理解,他们看了女人不抢,就和让贼偷看了财宝不惦记一样,不可能的。
正当她捧着粥,思索是去衡州府,找此处卫所借兵护航,还是去附近的江湖门派那里交点保护费护航,亦或者直接传信给老爹时,端着一碗骨汤轻轻吹的吕瑛听到一道声音。
“今夜独自来河畔,本座有事寻你。”
吕瑛抬头,就看到燕红琴翩然离去的背影。
深夜,吕瑛借口小解出了门。
秋瑜:“用夜壶呗,外头还有蚊子呢,万一给你背上来一口,你挠不着,还得我帮你。”
吕瑛:“练你的功吧!”他凶了秋瑜一下。
等吕瑛出门,秋瑜远远跟着,手提一把长剑,提防这六岁小孩被拐子拐了。
他们位于衡州府外,这里有一条香江,江水宽五十来米,有几艘花船飘在水上,灯影幢幢,与繁华无干,更像神鬼志异中的鬼魅之景。
吕瑛走到河边,夜风有些凉,他拉紧衣领。
有人在他背后说话:“那些富贵人家啊,有时比跟在车队后的灾民更像鬼。”
吕瑛回头,见“红姬”身穿黑袍,红发用檀木冠高束,他本就高大,只要不故做娇柔之态,便是雄奇英伟的美丈夫。
见吕瑛一直打量自己,燕红琴轻笑:“如何?”
这小子的外祖吕房二十年前也是武林出名的美男子,燕红琴虽生了幅洋番相,却自觉在容貌上不弱于人。
吕瑛双手在胸前合十,指尖顶着下巴,柔柔道:“原来是红叔啊。”
燕红琴:这孩子怎么还惦记着姨和叔的称呼呢。
燕红琴握起吕瑛的手腕一把,又甩开:“心脉太弱,练武风险极大。”
听到这无数大夫下过的结论,吕瑛不恼,他整理袖子,还是不紧不慢的调子:“你要只是说这个,我可就走了。”
燕红琴又说:“你心脉弱,与本座有什么关系?”
吕瑛回身,见燕红琴不怀好意地望着他。
“吕瑛,本座乃西洛教教主燕红琴,见你悟性极佳,欲收你为徒,授你《天山经》,此心法为我西洛教不传之秘,有隐匿之效,只要你练得入了门,往后谁也看不出你有武功。”
吕瑛:“不是不传之秘吗?传给我没关系吗?”
“正因《天山经》是不传之秘,我才更要传你!”燕红琴双手背后身后,冷笑道,“那老头死前让我早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振兴西洛教武功,我偏不娶不生,还要将武功传给外人。”
燕红琴问:“你学吗?”
吕瑛毫不犹豫:“你不要我好处,我就学。”
燕红琴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发了火,将这些日子憋心里的话一口气全吐出来:“你身上有什么可以让我图的好处!你看看你自己,光长心眼不长个,瘦得和老鼠一样,一点也没你娘的高大英气!”
吕瑛:“既然在你眼里吕瑛是这么差的一个人,那我走了。”
燕红琴恼怒:“你回来!”
他一把拉住吕瑛,纵身跳入江河中,冰凉的河水顿时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吕瑛在河水中,感到掌心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流,冲破了他被封的穴道,又引导着他以内力抵抗河流与低温,延长呼吸。
这样一门功法,在海中练也会很方便吧。吕瑛下意识这么想着。
他又看到一些纷乱的记忆,像是曾做过的梦,他近日常做梦,大多都记不清,唯有在灵堂上看见娘牌位的梦,让他刻骨铭心,梦中的他悔恨于自己的弱小,对力量抱有渴望。
再次上岸时,燕红琴用内力烘干他身上的湿意,声音温和许多:“往后我就是你师父了,《天山经》是西域刺客传来的功夫,不仅擅隐匿,更讲究一个快、狠、毒,要有一往无前之势,又有奇兵练法七门,往后我会每夜传你功夫,你要好好练。”
吕瑛跪坐在草丛上,看着燕红琴,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留在我娘身边,又为什么要教我武功?”
燕红琴:“我活了这么些年,只见过一个人说要教灾民认字,这既可笑,又很有意思,我想看她到底做什么,吕瑛,你该懂我的,像你娘这样的人,我在其他地方从未见过。”
吕瑛说:“我不懂,我也不会因为你说这些就信你。”
燕红琴嗤笑:“你疑心病这么重,你娘知道吗?”
吕瑛回道:“她知道,大夫对我外祖、我娘说过,让我少思少虑,不然容易早死。”
燕红琴:“我看就你这性子,能不能长大都不好说,也罢,你若是活得久了,把《天山经》练出名堂来,我就该难受了。”
其实吕瑛心里明白,和燕红琴这样不知底细、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学武功,那武功指不定就埋着什么大坑,若他决心把这件事瞒着,偷偷练《天山经》,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他只要一想起梦里娘的牌位,便有一股锥心之痛,刺得他几乎要流下泪来。
他有些茫然的回了客栈,想找杯水喝,就看到门微微开了一条缝,推开进去,秋瑜端了个小煤炉,蹲着拿扇子扇风,煤炉中的木炭已烧出灰色煤衣,衣缝处火光明明灭灭,炉上的小茶壶冒着热腾的水汽。
见他过来,秋瑜笑了笑:“回来了?我看你出去小解这么久,说不定吹风冻着了,就要了姜片和水,煮点姜汤咱们一起喝,尝尝不?保准比你的粥香。”
吕瑛不做声,接过茶碗,轻轻吹气,饮了一口。
没人提吕瑛出门这么久做什么去了,秋瑜也不提自己跟吕瑛身后跟了多久,这会儿煮姜汤喝,是想两人一起驱寒,毕竟风寒在古代也是能死人的。
吕瑛站着喝汤:“秋瑜,我要是有一天躺棺材里了,你会怎么做?”
如果有一天他和王大胖一样躺棺材里,秋瑜会怎么做?
秋瑜认真回道:“不好说,我比你大两岁,应当会死你前边。”
吕瑛坚持问:“如果我真的躺棺材里了呢?”
秋瑜:“那我给你种一棵树吧,挑个高点的地方,然后周游天下,请人把风景画好,每年挑你生日的时候回去烧给您小人家看呗,放心,咱俩是朋友,我不会不惦记你的。”
“只是吕公子啊,你觉着就咱俩这岁数,谈生死的事合适吗?”
吕瑛笑起来,他走到还蹲着的秋瑜边上,拿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秋瑜纹丝未动,只是也嘿嘿的笑。

第9章 吕玄
吕晓璇想了许久,做出一个决定,土匪留着也是祸害老百姓,不管他们到底是本地武林门派养寇自重也好,有什么苦衷才落草为寇也罢,老百姓因他们吃了苦,那就该杀。
别看吕晓璇在刑部做官,喊剿匪多少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吕晓璇这些年不是白混的。
打定主意,吕晓璇行动起来,她进城递交令牌,寻到本地卫所的罗千户,罗大虎。
那罗大虎自退下战场,在地方卫所待了一阵,便有些心灰意懒,自觉该吃的苦早在战场上吃完,往后只需躺功劳簿便可。
这天,他照常拖到日上三竿才到卫所,却见卫所氛围紧绷,军士们精气神与往日大不一样,尤其是与他一同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各个都站姿笔挺,只看模样,便知道是难得的好兵。
罗大虎疑惑:“怎么了这是?”
路过的庞副千户对他挤眉弄眼,却没敢张嘴,直到屋内传来一声轻笑。
“大虎,几月不见,你就懈怠了啊。”
罗大虎听到这声音,当即面色一变,连滚带爬冲进去,看见来人的一刻,他心中激动,双膝重重跪地:“吕将军!”
衡州府卫所的罗千户,正是吕晓璇打北孟时带过的兵,她便是罗大虎的老上官!
吕晓璇端坐首位,龙盘虎踞,气势威严,她淡淡道:“我已不是什么将军了,如今不过一小小员外郎尔,难怪罗千户要这么久,才屈尊到卫所来见我。”
罗大虎看着这令他无比敬畏爱戴的长官,又听吕玄语调颇冷,又是激动又是委屈,铁塔般黑黝黝的汉子,眼中已有了水光。
“将军,属下也不想如此,可衡州府没战打,兄弟们穷啊,别说习武操练,能按时拿饷银便不错了,属下若不纵容卫所内懒散之风,底下的兄弟也不敢离职去为家里耕田,日子可怎么过呢?”
吕晓璇呵斥一声:“你还有理了!”
见罗大虎畏缩一下,她也不深究,挥手道:“我这次找你,却是有笔大买卖,却不知道你罗老虎那口牙还在不在,啃不啃得动硬骨头。”
罗大虎眼前一亮,上次吕大人和他们说有买卖做,隔天就领着他们一帮兄弟突袭北孟鞑子的王帐,若非那鞑子的王跑得快,就得和他的八皇子一样,被吕大人把脑门给射穿!
罗大虎换了单膝跪地的姿势,两手一抬:“将军,老虎饿了半年,快成病虎了,若有买卖可赚,有肉可吃,再硬的骨头也啃得下来!”
吕晓璇则勾勾手指,示意他上前来:“我听说这附近闹水匪,前阵子还沉了一船官盐?”
罗大虎闻言面色一变:“果然是硬骨头。”
自吕晓璇走后,燕红琴越发没了顾忌,上完课便拉着吕瑛练功,他自己擅使软剑,就要吕瑛也练,这一看,就发现吕瑛已有了剑法的底子。
他眉头一皱:“你以前练过剑?你的剑术不差。”
能让西洛教教主夸一句不差,吕瑛的剑术自是好的。
吕瑛叹气:“偷练的,被外祖发现了,就练不成了。”
燕红琴:“吕家家传的潮青剑却为江湖一流的剑术,许多人若是你外祖,看到了你的天赋,便是拼着你的命不要,也要让你练下去,好看你能将武道推演至何等境界。”
一旁打龙华拳的秋瑜想起那本说吕太后英明神武的野史,事实证明那本野史可信度挺高,那么书里说秦湛瑛是剑圣级别的高手,估计也是真的了。
有部古偶还特意以这本野史里的秦湛瑛为原型,搞了个对女主恋而不得的悲情男配,可惜演员颜值辣眼睛,没瑛哥千分之一的帅气,让剧组其他演员发了笔丑难财,真是杯具。
等一套软剑练完,秋瑜过来给吕瑛擦汗,吕瑛气喘微微,靠着他流了好一阵虚汗,燕红琴觉出不对,一摸小孩额头,骂了一声,将人抱起送进屋里,又写药方一贴,让秋瑜赶紧去抓药。
秋瑜也吓住了:“怎么就病了?我昨晚明明给他煮姜汤了呀。”
秋瑜上辈子的父母都是运动员出身,他自己人在幼儿园时就因身高被排球队挖走,自小饮食科学,勤奋锻炼,身板子好得很,吕瑛是他两辈子见过的最柔弱的人类。
也是为了减轻运动带来的伤病,他在学校里还找中医的系主任学过几手推拿正骨,背过医书,在中医一途不算门外汉。
他看着方子,感叹道:“难怪说医武不分家,红姨的医术不错啊。”
秋瑜手上的可不是太平方子,有几处用药颇狠又不会伤到根基,可谓恰到好处,是针对吕瑛身体出的对症良方。
秋瑜拿钱去城里药铺抓了药,回来亲自煎,苦涩的药香在室内漫延,吕瑛侧躺着,秋瑜给小炉子扇扇子的身影便落在他眼里。
待一碗药灌下去,燕红琴用内力为吕瑛推拿,推出一身的汗,又换了新衣,拿被子裹好。
小孩看起来恹恹的,燕红琴在他眼前挥手:“别动你那脑瓜子了,躺下睡吧。”
吕瑛小声说:“我在想娘去剿匪的事,她是不是要找盐帮的麻烦?”
剿南方十七寨,便是对上盐帮,对上盐帮,就要被南方十七寨找麻烦,这是常识。
燕红琴冷哼:“盐、铁、茶乃是朝廷命脉所在,这南方十七寨却敢凿沉载有官盐的船,说他们背后没有盐帮支持,谁信?”
湖兴坊也是水运上的,秋瑜也知道一点内幕:“今年盐帮帮主的老娘过七十大寿时,连本地巡抚都要让人上门送礼,只为换官盐上了水道能平平安安,武林帮派做到这份上,绝了。”
巡抚可是从二品的大官,是封疆大吏,放后世,谁敢想象省级大员给地方帮派送礼?
吕瑛裹着被子:“巡抚不是对盐帮低头,是对盐帮背后的人低头,左不过云、宋、郑、仇那几家。”
此四家为湘地豪族,历经两朝,在孟朝,这四家一共出了四十八位进士,到了禹朝,依然富贵难言,只是暂不派子弟科举,却依然树大根深,盘踞此地。
秋瑜:“这我就没听过了。”
在秋瑜看过的史书上,永康帝,也就是他面前这位生病的小人家在登基后曾血洗各地官场,卷进去的地方豪族不计其数,抄出数量惊人的财富,让永康帝拿了做军饷一统天下去了,谁知道那四家是不是也是用命献军饷的倒霉蛋呢?
吕瑛又说:“我不放心她,你拿我的玉牌去城中的双扣衣铺,那是卖估衣的地方,实则是我们吕家安插在此处的暗线,让那的人送信给我外祖,就说吕玄要带兵干盐帮,让我外祖派人过来帮忙。”
秋瑜心说自己今日跑腿个没完,可见吕瑛脸色潮红,头发汗湿,病得可怜兮兮,还惦记着母亲,又没法说不字,转身出了门。
燕红琴将坐墩踢到床边,坐好,说:“你这心眼子再不少点,别说早逝了,只有夭折的份。”
早逝起码得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活不到那岁数就走了便叫夭折,在会医术的人眼里,吕瑛就是左脸写夭,右脸写折的模样。
燕教主打量他:“没想到你底子这么差,这样的身子配你的悟性和头脑,可惜了。”
吕瑛并不在意,这年头健壮的孩子照样会夭折,原因多种多样,有掉池塘里淹死的,染肠辟拉肚子拉死的,被生父活活打死的。
孩子未必懂死亡,也避不开死亡。
“一切都是命。”吕瑛回了这么一句话。
燕红琴看他冷漠的表情,一时失语,他幼时不得父亲喜爱,走到哪都被骂红毛鬼、鬼崽子,最深刻的童年回忆便是缩在荒僻的院子里,在墙角下躲着冬风瑟瑟发抖,金山在西北,是朵喇汉国的土地,教内总有提着镶宝石马刀的少年朝他扔石子。
可就算活着那么难,他也还是活下来了,等他的父亲发现自己生不出儿子,红毛鬼也登了大雅之堂,吕瑛有那么好的母亲护着,却对死如此从容,令燕教主琢磨不透。
燕红琴:“你小小年纪,倒是看破生死。”
吕瑛回道:“死是唯一哄不了人的东西。”
“那为师也送你一句话。”燕红琴按住他的脑门,“莫想那么久远的事,人生际遇之奇,你想都想不到。”
吕瑛操心他娘,但他娘不怎么需要操心。
吕警官两辈子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非洲多方混战的战场她滚过,最惨的时候身上被弹片穿了好几个洞,血流得满地都是,耳朵还被震得有点聋,这辈子又提着偃月刀亲自去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打仗,罗大虎这批衡州府的军士都是她在战场上带过的兵。
别看当年吕晓璇没空把他们当现代军人去操练,但这帮军士有多少战斗力,该怎么用他们,吕晓璇比本地巡抚、总督还清楚得多!
手里有了千来号人,吕晓璇又去和那位年初备受屈辱的巡抚打了招呼。
这位刘巡抚是本朝第一位探花郎,外表忧郁斯文,妻子早逝,独自带着女儿在此地为官,有种寡寡的气质,谈吐清晰有条理。
她双手抱拳,利落一礼:“下官见过巡抚大人。”
刘千山望着传说中的神弓吕,先是为对方高大英武的武人身段、俊美逼人的脸庞震慑,见对方如此有礼,他连忙去扶。
“吕大人不必多礼。”
年初对北孟的战没打完,全国各地的卫所兵力几乎都抽调到了前线,刘巡抚手头无兵,又要护着官盐,不知受了多少盐帮的委屈,如今天降一悍将愿意帮他打水匪,心里只有乐意的,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托刘巡抚的福,吕晓璇在极短时间内将打南方十七寨需要的兵力、粮草集齐,顺带疏通本地官员中的“帝党”,确认了豪族派官员是哪些,将之汇总成名单,以密折形式送去了京城,并带着儿子的份写了个请安折。
折子的内容大概是陛下,自战场一别已有半年,我带我的儿子,您的侄子游山玩水,十分愉快,感谢您给的假期,现在我已复工,并要为了陛下在湖广一带的权威,与盐帮、水匪、地方豪族展开大战。
另附一份本地物价表给陛下,又带我家瑛瑛向您问好,祝您万福安康。
推书 20234-08-06 :非典型救赎—— b》:[穿越重生] 《非典型救赎[快穿]》全集 作者:小吾君【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8-03完结总书评数:103552当前被收藏数:176578营养液数:488785文章积分:3,629,410,304文案:林织死于人祸,死后被一个自称救赎系统的东西绑定了。系统:亲!检测到您生前有大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