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元白摆摆手,“自便。”
来的时候是如何的气势汹汹,他们走时就有多狼狈,如同被打落水中的狗。
大长老等人走后,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沸腾而又激动的用吼声、叫声、笑声来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不知道从人群的哪一处,突然有人高声吼道:“简宗主和牧修士天造地设!!!”
他吼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记着简宗主是喜欢旁人这么说的,更别提刚刚的情况,以及此时两个人还一个搂着一个,吼完以后才感觉是否有点不妥。
谁知这一声,像是激起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肌肉高高鼓起的猛男猛女们纷纷高喊着各种吉祥祝福话。
知道的,是今天退了外敌,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简元白和牧景酌的结契大典。
牧景酌茫然的从简元白肩膀边上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沸腾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金玉良缘”,满脑子的不解。
为什么击退了外敌,不吼我们赢了,要吼这个?
他想不明白,但不影响牧景酌羞窘,今天之后,闭关十年吧,十年他都不要走出无望峰一步。
绝!对!不!要!
明白为什么会吼出这样的话的简元白捏了捏牧景酌的红得发烫的耳垂,低笑道:“你看,我就说不会有任何人对我们两个结契有任何非议。”
绝口不提此时这些人突兀的喊话是为何,深藏所有功与名。
怀里传来小勺儿瓮声瓮气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声音,“闭—嘴!”
走过来的人皇和问仙宗宗主,万佛宗宗主以及天魔宗宗主不约而同的感到了一丝尴尬,明明此刻人声鼎沸,他们却觉得自己在现场多余的厉害。
实力深不可测的情况下,简元白和牧景酌的感情玩出了其他道侣之间从未有过的花活。
人皇轻咳一声,这一声一是缓解尴尬,二是提醒挤在简元白怀里的牧景酌他们过来了,没想到牧景酌没有退出来,反而像个树袋熊一样更深的扒住了简元白。
牧景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到,最大的脸已经丢过,此时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想和任何一个人对上视线。
人皇无奈,只得面对着这奇怪的情况感觉自己闪闪发亮的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简宗主。”
在阿斯里迦帝国欢庆道谢的时候,大长老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仙灵岛岛主。
岛主沉声道:“你是说,那片遗弃之地上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人,以一己之力击退了你们所有人,境界修为在瞬息间从凡仙以下到凡仙,最后连跨三个境界,一步到了大罗金仙?”
大长老点点头:“是,岛主。”
岛主又道:“这人还同时抗下凡仙,地仙,玄仙,大罗金仙的四道雷劫而面不改色?”
大长老又点头:“是,情况就是如此。”
“砰——!”的一声,岛主猛地一拍桌子,面露怒色道:“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宽和了,让你们有胆子来愚弄我?”
大长老面色凝重:“不是戏言,是真的。”
“我和执法队同时出去,身上带着的留影水晶将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记了下来,岛主请看。”
九重大陆上的留影水晶比阿斯里迦帝国更为精妙一些,不仅能记录瞬间画面,还能像录像般记下所有情景。
岛主看着留影水晶记录下的一幕幕,面色从怒意慢慢变得凝重,“世间竟有这般实力的人存在。”
大长老:“岛主觉得,此人实力如何?”
岛主转过头看他,脸色阴沉忌惮得可怕,“依我之言,此人实力不会亚于仙尊。”
仙尊,整个九重大陆唯有一名仙尊,岛主是仙帝巅峰,可处在这巅峰,便是千年不得寸进。
岛主沉思片刻后站起来,“此事事关重大,你速去邀请。”
他顿了顿,“不,我亲自去。”
这一日,九重大陆上最顶尖的六方势力的掌权者聚集在了一起,其余五个人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轻慢,逐渐变得凝重。
身穿红色水袖长裙的女子道:“我认为此事应当上禀仙尊。”
“可仙尊已有千年未出,我们又怎么可能联系得上。”女子话音刚落,便被反驳了。
女人:“那你说该怎么办?”
众人商议来商议去,最后意见一致,觉得去谈谈。
六人登门之时,阿斯里迦皇庭的议事厅内,人皇也在和简元白众人商讨接下来该当如何,这其中并没有牧景酌的存在。
在牧景酌的强烈要求下,简元白先一步将人送回了望云宗无望峰主峰上,任由窘迫到极点的小勺儿如小动物般躲起来。
这一次,六人从落水海域横渡而来,就有时刻在这里守着的人将一干人带到了阿斯里迦皇庭。
仙灵岛负责镇灵龟石的看守防护,这一次镇灵龟石碎裂,遗弃之地突然出现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人,仙灵岛岛主自然应该首当其冲的试试简元白的实力。
他向前踏出一步,属于仙帝的恐怖威压顷刻间席卷整个阿斯里迦皇庭的宫殿,无数人猝不及防的猛地被压在地上,手指都不得动弹,就连身为凡仙的诗韵,也狼狈的跌倒在地,“那位大罗金仙之境的阁下可在?”
简元白没有从座位上起来,他坐在首位上,轻抬眼帘,淡淡道:“其实,我也可以是仙帝之境。”
“所以,你最好把你的威压收起来。”
看过留影水晶里的记录的六个人,对这句话可太熟悉了,纷纷变了脸色。
岛主仍然要试探,冷哼一声,“我们六位仙帝,你单单一个仙帝之境,可挡不了我们。”
“哦?”简元白一笑,周身的灵气疯狂上涌,“那仙尊如何?”
他周身的气息疯狂的涌动,这种程度让六位仙帝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同时抗下凡仙、地仙、玄仙、大罗金仙四道雷劫且毫发无伤还能谈笑风生,在场的六个人扪心自问,都只能得出一个相同的答案,他们做不到。
能抗下,但必然会受伤,且伤势不轻。
所以仙尊之境,他们信这个人能到此境界,此番来,也只是为了亲自确认。
“我信!”岛主想也没想,眼疾手快的收了自己的威压,说道:“不如我们来谈谈?”
他以为谈的会是简元白,没想到却是这里所谓的人皇和他们谈,六个人都有些不满,可坐在首位懒散的用手托着下颚,长腿交叠的男人让他们都只能把不满压在心里。
人皇笑笑,不卑不亢的开口道:“我们计划百年,打碎镇灵龟石并不是想向九重大陆上的各方势力发起挑战。”
“我们只是想要一个最基础的公平,身处同一片天空之下,感受同等灵气浓度的公平。”
人皇明白,简元白再强,他也只是一个人,阿斯里迦帝国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他们不能仗着有简元白就提出过分的要求。
而最初他们想要的,也不过是打破这一片禁锢而已。
这次谈话结束,定下了阿斯里迦帝国会作为一方势力归入九重大陆的版图,对外也会公开这里,但在百年之内,旁人不得踏入此地。
这百年,也是为了让阿斯里迦帝国的人提升修为,不至于被海域那边的人欺凌太过。
敲定了一个大概之后,细节再慢慢商讨,海域那边的六个人走后,人皇当着在场各宗各派的宗主对简元白说道:
“若阿斯里迦帝国作为一方势力,我为人皇,他们必定不会服我,所以不知简宗主可否愿意再度建帮立派,重新为这里取一个名字,由简宗主担任这方势力的掌权者。”
其他人也应声道:“确实如此,我们实力低微,怕是日后会举步维艰,还望简宗主能主持大局。”
“还望简宗主主持大局。”
“还望简宗主主持大局。”
简元白想了想道:“名义上可以说是我掌权,但你们可以像望云宗一样,把我当成一个吉祥物。”
其他人苦笑,哪有实力这般恐怖的吉祥物。
这时,简元白摸了摸下巴,想起了海岸边上那一群壮观的肌肉猛男猛女们,“至于这方势力的名字嘛。”
“就叫壮士门吧。”
人皇:......
其他人:......
人皇艰难的挤出一句话:“简宗主,可是认真的?”
简元白点头:“你看,现在那么多壮硕的男男女女,叫壮士门,多么合适啊。”
人皇麻木着一张脸,看向自我感觉很满意的简元白,如果不是实力差距过大,他真想把这个人打一顿,撬开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什么踏马像模像样的势力叫壮士门的?!
第125章 被退婚的小可怜
与海域那边六大势力的谈判结果对外公布以后,整个阿斯里迦帝国的人陷入了两种情绪之中,不,或者更应该说整个壮士门的人。
一是欣喜于他们终于不用混沌一生,拼死达到的飞升不过是其他人的基础,他们这里再也不会是遗弃之地,他们的存在,也被整个九重大陆的人所知道。
另外一种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曾经有人吐槽过阿斯里迦帝国这个名字拗口又难记,怎么会沿用这个名字上千年,但现在,他们统统后悔了。
阿斯里迦帝国再难听,能有壮士门难听?
可偏偏,取这个名字的是简元白,任谁也无法在此时对以一己之力挽救这片土地上所有人未来命运的简元白说不。
于是只能自欺欺人的,看着周围一群群肌肉暴起的男修女修自我安慰:难不难听先不说,至少它贴切啊。
十成当中贴切了至少八分,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名字有比它更贴切的了。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元婴以下的人都选择了废弃自己的功法修炼炼体决,就连一部分修炼下品功法到达元婴的修士也选择了从头再来。
元婴以上,风毛菱角,所以说将这片土地上的人若是分成两部分,其中八成的修士都是修炼体决修得肌肉鼓鼓囊囊的。
尤其是渔城附近,在现场亲眼见证了那一场极致碾压的战斗的人,他们别的没学会,在那时候那种情景之下,暗地里传音自娱自乐掌握了十成十,很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名字。
甚至他们一想到当日,站满了整个海岸的身高两米三米,肌肉暴起的猛男猛女们,诡异的有几分能够理解简宗主为什么会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看过那种场景的,相信没有人能忘得掉。
他们如何苦中作乐,身处无望峰主峰的牧景酌是不知情的,此事的牧景酌只在想一件事。
牧景酌找到了简元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的结契大典,要不然还是不要大张旗鼓的办了。”
简元白闻言疑惑道:“不会大张旗鼓的办啊,只是在宗门能举行一个仪式。”
牧景酌无意识的瘪着嘴,看上去并不太开心,他纠结了片刻,重新组织了自己的措辞,“我的意思是,不要别人,就我们两个人。”
简元白:“怎么了乖宝?”
他下意识就叫了乖宝,牧景酌也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接话道:“如果可以的话,未来十年我都只想在主峰闭关修炼。”
“绝对不要外出,出现在任何一个人面前。”
简元白眉头微蹙:“我也不行吗?”
牧景酌自然而然道:“你又不是其他人。”
他们此时在主殿内,牧景酌直接端起椅子凑近了简元白,先板着脸,哼一声,“要不是你非要让我说那些话,我现在怎么会不愿意见人。”
“因为上次的事情,我现在看见人都害怕你知道吗?”
然后又捏住了简元白的衣袖,轻轻的晃,“所以我们的结契大典就不要举办了吧?”
“拜托了,师尊。”
若说真的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牧景酌到也不会,他理解简元白也有难处,但是,不会生气不代表他不会羞耻,何止是羞耻,他感觉几乎是另一种意义的当众处刑了。
十年时间里,他都不想要再见到任何一个除了简元白以外的陌生人,就当那日的牧景酌“死了”,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再大张旗鼓的举行什么结契大典了。
他害怕过几天若是结契大典一举行,两件事情都是极其引人注目的,加在一起,效果翻倍,恐怕让其他人再过二十年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简元白想了想道:“你不想让所有人见证我们的结契大典吗?”
牧景酌瘪着嘴,“那日,在落水海域,已经有上万人祝福过我们了。”
他曾经故作生气时说过的一句就不怕他们师徒的身份引来非议吗,换来了简元白千倍万倍的证实,证实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会非议一句。
牧景酌有三分感动,十万分的羞耻窘迫。
简元白:“结契大典的一应事项从几日前就在开始筹备了,若我只是你的师尊,那么此时我会以不得胡闹不得任性的理由拒绝你。”
他朝着牧景酌勾唇一笑,“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
牧景酌抿了抿唇,为了不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提醒他们回忆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犹豫再三,还是轻声叫了一句:“契兄。”
男子之间,若是结成道侣,彼此之间不似寻常结契之人,会称呼对方夫君娘子,而是用契兄契弟作为亲昵称呼。
简元白虽无过往记忆,却记得过去种种常识,他只是不记得自己是谁,经历过什么,所以按他的记忆来说,他对契兄契弟这种称呼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
他有些不满足,电光火石之间,简元白想起,曾经小勺儿是向他问起过,什么是老婆,也就是说身处修真界的人并不懂得老婆老公的含义。
简元白清了清了嗓子,道:“错了,你应该叫我老公。”
“何为老公?”牧景酌微微蹙眉,有些疑惑不解。
简元白道:“就是相伴一生,彼此携手之人。”
他眼神期待的看向牧景酌,在他灼灼炙热的注视下,牧景酌莫名有些紧张,心跳微快,就连声音也盖不住这如鼓点般密集的心跳声,“老公?”
有几分尝试,几分新奇,还带着无尽的亲昵,声音绵软,像加上了世间最甜味的糖霜。
简元白没有说话,瞳孔慢慢变得幽深,他欺身靠近坐在身侧的牧景酌,带着薄茧的大手覆上了牧景酌的脸。
拇指微扣住精致的下颚,他没有太过用力,因为简元白知道,眼前微红着脸,眼神闪躲的漂亮少年并不会真的躲开。
因为这个人是他的....
“老婆。”
简元白似低叹又似呢喃的叫了一声,滚烫炙热的吐息倾洒在牧景酌唇边,像是被这一缕气息点燃一般,牧景酌感觉自己唇角烫得厉害。
两个人唇瓣之间最后一丝缝隙消失,牧景酌整个人轻颤一瞬,被简元白主导着,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场逐鹿当中。
简元白含吮着小勺儿的唇珠,用舌尖轻轻舔过,玩够了,才探入湿热的口腔,舌尖扫过齿列又划过敏感的薄膜,让每一寸地方都染上他的气息。
不仅纠着内力的软舌不放,还极尽放肆过分的用粗粝的舌舔过小勺儿的舌面,这般下六的逗弄让牧景酌湿了眼眶,身体却不自觉的更加靠近简元白,接吻的间隙中,从喉头挤出轻微的哼声,像是一只被抚摸到舒服的小兽,发出的可爱咕噜声。
一吻结束,简元白原本扣在牧景酌下颚的拇指轻抬,慢慢抚过被亲得发红的唇瓣,像是为了带走上面晶莹的水渍,偏生又是抚弄揉过,碾磨得用力,让本就泛红的唇瓣变得更加嫣红。
“好乖。”
简元白在他红似玛瑙的耳垂上轻啄一口,低叹道:“快些到来吧。”
牧景酌睁开眼,眼神有些疑惑,像是在问什么。
他的眼睫毛湿漉漉的,耳根红了一片,他总是这样格外容易害羞,却又能为了简元白一次次突破自己的羞耻底线,当着一个人,百个人,上万人说出一些极不合时宜,容易让人窘迫到想躲起来的话。
而简元白说的快些到来的那一天,也确实很快到来,在牧景酌十八生辰的当天,简元白神神秘秘的将人带到了主峰的边缘。
看着眼前翻滚的云海,牧景酌有些疑惑:“来这里做什么?”
简元白故作神秘道:“跳下去,不要动用你的灵气。”
说着,他甚至上手封住了牧景酌的修为。
骤然失去了对灵气的感知,牧景酌有些慌,尤其是在简元白还要他就以这样的状态跳下看不见低足有万米高的山崖。
站在崖边,看着下面翻腾的云海,害怕是本能,但是牧景酌对简元白的信任足以超过他的本能。
牧景酌深吸了一口气,猛然跳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牧景酌身影直坠云中,身体的失重感和急速的下坠感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突然,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巨大的阵法在半空中亮起,牧景酌整个人被回弹了起来。
迅速冲上云霄,重新出现在简元白面前后又快速落了下去。
牧景酌先是懵,然后是兴奋,脸上笑容抑制不住,语气激动而又兴奋:“这是!什么?!”
看他这种反应,简元白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记得小勺子在刚刚骑上踏云之时的反应,料想小勺子应当是喜欢的。
不过再怎么说,也只是自己的设想,真正看到牧景酌脸上的笑,简元白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接着纵身一跃跟着跳了下去,回答道:“唔,你可以叫它蹦床。”
牧景酌十八岁生辰这天,简元白没有送什么太过正式的成人礼物,而是以一场巨大的游乐园,作为对年少自己的告别。
大型阵法架设在半空之中的蹦床,用灵石驱动的,遨游在天际的真正的云霄飞车,像模像样的射击拿奖励的游戏,垂直于地面,直到最接近地底才停下的跳楼机。
每一件都是用了极品灵石才能驱动,这些东西也只能短暂的存在一天,夜色笼罩天际时,简元白带着人走上了别样的摩天轮。
用上品法器极阴天蚕夺命丝作为支架,云朵作为软厢,简元白站在看似绵软的云,朝着牧景酌伸出手,“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吗?”
月色皎白,笑意温柔,牧景酌脸带薄红,伸手覆上了高大俊美的男人伸出的那只手。
在他踩上去的瞬间,作为支架以中心原点扩散出去的缕缕极阴天蚕夺命丝骤然亮起,它连接的朵朵云也发出各色的光。
牧景酌坐在看似软绵的云上,感受着转动带来的微风拂面,他眼神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新奇和兴奋,还未等他说话,巨大的爆竹声响起,远处天上绽放出大朵大朵的烟花。
烟花盛大而绚丽,璀璨而美丽,在天际一闪而过,片刻光影却带给人极致的美感震撼,一朵接着一朵,整片天空似乎都被这片火树银花点亮。
牧景酌坐在天上,坐在云上,以最佳的视角,看完了这一场属于他的盛大烟花。
“我以为你只准备了烟花。”
简元白轻笑:“已经被你知道的东西,怎么能叫做惊喜?”
牧景酌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灿烂的笑,可眼底还有一丝忐忑,“今天这些东西,大部分我都没有见过。”
“其实我也并不知道我是谁,”简元白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我知道这些,就像知道吃饭喝水一样对我来说是常识。”
简元白敛了笑,正色道:“你知道的,我不会离开。”
牧景酌眼底最后一丝忐忑消失,脸上的笑容明媚而毫无阴霾,用力的点了点头,“嗯,那就说好了哦。”
简元白将人抱进怀里,“生辰快乐。”
以及,他抵着牧景酌的额头,两个人靠得极近,“既然你不想要结契大典。”
“那我们,就在今天结契好吗?”简元白凑得更近,亲了亲牧景酌的脸,“乖勺儿,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牧景酌眼中有羞怯,有紧张,有还未消散的兴奋,却没有闪躲,他抿了抿唇,在如雷如鼓的心跳声中坚定的说了一句:“好。”
心头血,此间誓,结契之后,牧景酌隐隐感觉到自己能感受到简元白的心情。
那种较为模糊的感觉,不足以让他知道简元白到底在想什么,却能大概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他们在云上拥吻,被亲得迷迷糊糊间,牧景酌从道侣契约那里,感觉到了某种让他害怕的不妙之感。
“要在这里?”
简元白亲了亲他似水蜜桃一样熟透的脸,低声哄道:“不会有人能看到,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是......
突破了牧景酌羞耻之心的问题啊!他本以为落水海域那一次已是极限,不会再有什么能让他经历过风浪的心再度泛起与之同等程度的羞耻。
没想到...是他以为的太早了。
简元白总能告诉他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一河更比一河深,虽然是不同类型的羞耻,但承受的都是牧景酌一个人。
他看着简元白不说话,却期待的眼神,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牧景酌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伸手环住了简元白的脖子,眼帘颤抖着偏过头,没有说话,却是无声的默许。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爱一个人,这么相信一个人。
像是从灵魂深处就有一道声音在告诉牧景酌,眼前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他是如此坚定的相信着。
月亮藏进云里,月光却穿透了云,照亮了云层,也让瓷白的人在皎白月色下更像是在微微发着光,漂亮得不可思议。
这世间,又有一位师尊正在耐心的教导着他极为年幼的小徒弟,该如何使用小勺儿。
好似带着炙热温度的大手握住了勺子的勺柄,握着这玉色的小勺儿示范了一次,便又用这双手握住了他小徒弟的手,一起握住小勺儿。
可小徒弟的手并不擅长抓握,小勺儿在手上几次上下滑落,好在师尊耐心十足,带着小徒弟的手一起,不厌其烦的重复上下滑动,再抓握住的整个过程。
师尊耐心,可小徒弟却有些急躁了,他担心自己的表现不好会引得师尊厌烦,精致的小脸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偏生许是因为急,脸也红了,潮红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哭着说自己不要学了,要松手。
可师尊再耐心,本质上也还是抱着教会小徒弟的目的来的,被这样拒绝,他拇指抵住小勺儿的顶端,似在极力忍耐着怒气。
俊美的脸上热汗渗出,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忍得格外艰难。
但为人师尊的,哪怕心里如何,还是不得不哄着不听话的小徒弟,声音微哑道:“乖宝,再等等。”
小勺儿被急躁的师徒二人带动着,溅出了粘稠的汤汁,师尊干脆用手沾上溅出的汤汁,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它送还到和小勺儿同一系列的窄小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