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程光也明白尹天行为什么说这地方有点邪气了，洞穴内的空气都泛着阵阵红潮，闻着是血的味道，可不就是邪气么。
尹天行给程光使了个眼色，“我先进去，若无事程道友再进来。”
“等……”程光阻止不及，尹天行已经沿着洞穴边缘的石阶走了下去，这小子可真急性。
乾坤袋里的假手一直老老实实呆着，说明洞穴中至少没有什么厉害的宝贝，程光观望了一炷香时间，尹天行下去后洞穴里就没有传出任何响动，仿佛泥牛入海般的死寂，两人也没交换传讯符，程光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跟上去。
这次他主动把假手取了出来，让它在前面探路，要是碰着什么机关也好提前反应。同时也拿出了人参娃娃的那半瓶眼泪，有需要立即喝一滴。
洞穴内一片漆黑，连半点火星都没有，要不是修士能在黑暗中视物简直寸步难行。洞穴之深一眼望不到底，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只有假手在地面摩挲的声音与他的脚步声先后响着。
好在一路没有遇到什么机关，下行了数百尺，直下的石阶才平缓起来，他们走到了一个大理石平台上。程光顺着平台往墙边走，差点被眼前一幕吓得半死，墙面上悬挂的那一具具……是尸体吗
按捺住心底的恐惧，程光还是走近细看了一番，好在并不是真正的尸体，而是人形的石雕。漫м 漫
整面墙上密密麻麻地悬挂着近百具人形石雕，且大部分都摆着各种扭曲挣扎的姿势，看得程光头皮发麻。看到这些石雕后，他对这个洞穴的主人的身份也有所了解了，和在秘境中杀人的邪修是一伙人。石雕的模样可不就和死在他们手中的修士们一模一样么。
倒是没想到他们在秘境中还有个老巢，程光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尹天行，按理说他应该没有走远，可人呢
程光全神贯注地找人，墙壁边上的一具石雕突然懂了，往他右肩一拍，在程光差点惊叫出声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程道友，是我。”
是尹天行，程光压下受惊的心，给他传音道：“你躲这做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抱歉，”尹天行传音解释：“我发现了点东西，程道友你跟我来。”
程光跟着他沿着挂满石雕的墙壁走了一遍，尹天行问：“程道友看出什么了 ”
“石雕共有一百零八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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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
“石雕有两种类型，一种姿势扭曲，仿佛人垂死挣扎的模样，这种石雕共有七十二具，剩下的石雕神态平和，有点神像的气势，共有三十六具。”
“程道友果然有眼力，这两个数目……”
程光说出了他要说的话，“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对，程道友再跟我来。”
尹天行带程光走到一具拈花微笑的石雕旁，指着石雕心口的位置，“将手按上去。”
这……哪怕是石雕这么做也不好吧，程光甩掉杂念，将手心按上石雕。起初没有什么反应，几息之后他恍惚地感觉到了石雕心口传出的跳动，心跳越来越强烈，并与他的脉搏达成一致的频率，程光发现自己仿佛沉入了一种玄妙的幻象中，灵魂脱离了躯壳从上空俯视着一切，而那些冰冷的石雕在他眼中也化为活生生的人，上演着一出出悲剧惨剧。
程光以上帝视角看完了一个血淋淋的故事。
故事应该发生在远古时代的某个原始民族，众人的穿着和现在鸿蒙界修士们的风格完全不同的，带着异域风情。该族名曰天眷，族人受天神眷顾，族地风和日丽无灾无难，族内诞生了大量天生神力的战士，让四面八方的其他小部落全部俯首称臣。当然，天神的眷顾不是没有条件的，他们必须定期对天神进行供奉，为此还出现了能与天神沟通、传达天神旨意的天巫。
就在天眷族越来越强盛，即将成为一方霸主时，天神突然厌弃了他们。多种天灾接踵而至，天巫无法再接收到天神的旨意，族内勇士的力量也逐渐衰竭，以往被他们打压过的小部落也开始落井下石。
面对着接二连三的打击，族内长老们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不能再一味地依赖天神，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真正的强大。天神只给他们力量，从来不教他们提升力量的方法，那他们就自己去寻找！
那是个原始而野蛮的时代，人伦道德都是浮云，天眷族众多智者集结智慧，果真钻研出一套能同时提升众多战士力量的法门，或者更应该说是一种献祭仪式。
通过这种仪式，用七十二个纯净无垢的生命献祭，可同时将三十六位战士的力量提升到最佳水平，还不只是提升力量，甚至能将他们身上的沉疴顽疾一齐治愈。重复献祭过多次后，天眷族智者们还发现，那七十二人死得越是惨烈，他们献祭的效果就越好，战士的力量持续的时间就越长。
于是，这种血腥的献祭就成为了天眷族的例行仪式。每位新生儿刚出生时，都要根据自身素质分门别类，将来要当战士的，将来要去献祭的，以及要负责繁衍后代的，分工明确。直到许多年之后，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将整个天眷族埋葬。
程光看到的“故事”就到这里为止。
第84章 不做剑修做食修（22）
但程光还没有从石雕前的幻象中脱离, 眼前光华流转，将献祭仪式的每一步都在他眼前详细演示了数次，包括如何杀人, 如何处理尸体，如何从尸身上取出献祭需要的“精华之物”。他看到的献祭仪式已经不是天眷族的原始版本，经过了许多道改良，整个过程的各种步骤更符合修士的习惯，比起原始版本也更加邪恶。
它甚至不需要集齐七十二具尸体, 只要杀死七十二个人, 趁他们惨死前将他们痛苦挣扎的元神收集起来，就能顺利进行献祭仪式了。而且也不需要三十六人同时接受献祭, 三五个人甚至一人都行，而且接受献祭的人越少, 能获得的力量提升就越大。
小说剧情中，在初云山秘境死于邪修之手的修士们都是用这种方式被夺走了元神, 元神是人修最重要的东西，失去元神连转世重修都不可能了，可见此仪式有多邪恶。被秘术夺走元神的尸身上都会留下特殊的邪气, 那是死者最后的怨恨。
小说中虽然提到了这个邪修的献祭仪式，对于它的来历倒是没有解释得这么清楚。
对献祭仪式越了解，程光的神智就越恍惚, 甚至感觉到心底隐约有个声音在诱惑他，去吧, 去寻找祭品吧，只要完成这个仪式, 你就能立地飞升。
【别做梦了宿主, 你现在才筑基期, 离飞升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使用邪功那不叫立地飞升，应该叫立地找死才对！】
系统浮云那满是嫌弃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程光收敛起差点恍惚的心神，用力咬舌尖，终于在刺痛中彻底清醒。
【谢了。】
【口头感谢有什么用，不如做几个支线任务多赚的能量。】
【……再见。】
程光似乎陷入了一场相当漫长的梦，但其实也就是过了几息时间而已，见他眼珠子开始转动，尹天行就知道他清醒了，“程道友都看到了吧。”
“你也看到了 ”
“嗯，”尹天行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坦白，“其实我之前有所隐瞒，我不是偶然路过，而是循着线索找过来的。”
“线索 ”
尹天行从怀中取出一块玄黑色玉坠，“我从沅沧谷找到了这块玉坠，猜测沅沧子背后可能还有人，玉坠提醒我进入初云山秘境，又指引我来到此地。沅沧子会不会来过这里 ”
“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初云山秘境以前从来没有开启过。”
没有对外开启不意味着从来没人进来过，萧启不就拿到了能出入秘境传承之地的令牌么，其他人说不定也另有机缘，程光倒不觉得这是问题所在。沅沧子虽然也试图用别人的灵根来填补自身根基，但是手法和这套献祭仪式并不一样，所以他应该没有直接接触过石雕，玉坠更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获得的。
他拿过玉坠凑近了仔细看，心中生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在哪里见过相似的东西 没能抓住那一瞬间的灵光，怎么都回想不起来。
不待他再说什么，洞窟入口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有其他人过来了，听起来还不止一人。
“分开躲，”程光传音给尹天行，尹天行却拉住他站在墙角，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像雨衣一样的透明薄纱，将两人罩在其中。
见他疑惑，尹天行传音解释道：“天蚕衣，收集天灵雪蚕吐出的第一口丝炼制而成，能隔绝大乘期以下修士的所有窥探。”
原来如此，程光下意识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虽然他自己也算是个手头有不少好东西的关系户，和尹天行这种真正的修N代还是有差距的，看人家出手那才叫真的壕。
这么一会儿功夫，洞口的一行人也沿着石阶走了过来，他们没有程光二人那么小心翼翼，是举着照明器具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来人一共有四人，三位男修和一位女修，看穿着男修应该都是昆吾宗弟子，女修则是合欢宗弟子。
“周师妹别怕，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周师妹你怕不怕黑，这地上不怎么平坦，师兄牵着你走吧。”
“若云师妹，你饿不饿，师兄这有新鲜的灵果，你要不要吃点 ”
三位高壮的男修将娇小的女修围在最中间，像是开屏的孔雀般争着向她献殷勤，程光好奇地看过去，女修长得极美，而且是一种弱柳扶风般让人怜惜的美，不过周若云这个名字……这不是萧启的那位真命天女吗，她怎么来这了 漫m 漫
面对三人的殷勤，被围在正中间的周若云抿唇露出一抹羞赧的笑，“师兄们多虑了，我们还是先上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三位男修被她那一笑迷得都走不动路了，连连应声，“好好好，师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若云：……
三人都靠不住，她干脆独自走上前探索，很快也看到了那一具具骇人的石雕，正想靠近些仔细看，一男修飞速冲过来捂住她的眼睛，“师妹别看，快躲在师兄身后！”漫 漫
另两人也不甘落后。
“这鬼地方太吓人了，不过不要紧，一切都交给师兄！”
“别听他们俩吹牛，他们从没赢过我，师妹，师兄保护你！”
周若云：……
她深深吸了两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挥手间砸出一把比她快高了一个头的重剑，毫不留情地挥着剑往三人身上砸。
“保护我 恶不恶心啊，谁要你们保护！打得过我吗 没照过镜子吗 自己什么样没点数吗 ”
“随便装装而已，真当我好欺负了 谁跟你们师兄师妹了，我们很熟吗 没见过女修是吧 见到女修就走不动路了是吧 ”
“带女修来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 贱不贱啊！”
“昆吾宗是不是不行了，就教出你们这样的弟子 像你们这样还修什么道，不如早点去投胎当苍蝇！”
“离老娘远点，傻X！”
没错，别看这位姑娘长得柔弱娇美，她其实是朵一点就炸的暴力霸王花，武器是重剑，和剑修一样擅长越级作战，战斗力和萧启也是有得一拼的。
一通狂扁加痛骂，周若云终于吐出心里憋了很久的那口气，舒坦了。也不想再和倒在地上的三位男修继续待在一起，她连石雕都懒得研究了，拖着重剑扬长而去。
三男修被她粗暴的几剑抽得满脑袋的血，更被她那番和她外表完全不符的痛骂骂得头晕脑胀了，都倒在地上没能起来。
程光&尹天行：……
“程道友，合欢宗的女修都这么……可怕吗 ”
程光：……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们继续藏在天蚕衣中。总躺着也不是事儿，三男修陆续从地上爬起来，你看我我看你，各自阴沉着脸处理了一番脸上身上的伤，修为最高的那位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该死的女人，这口气我一定要讨回来！你们呢 ”
另两人也一脸愤恨，“老子从没吃过这样的亏，当然不会放过她！”
“合欢宗的周若云是吧，装什么清高，老子看你还能神气多久，总有一天要你跪在我脚下！”
尹天行忍不住嗤笑，“小肚鸡肠的男人，看来那女修也没骂错，打轻了还。”
程光：……
您这看戏还看得挺投入啊。
三位男修很快也开始观察那些石雕，第一个人不小心触摸到石雕后陷入一阵恍惚，又一脸狂喜地睁开眼，虽然他很想掩饰，但另两人也不是瞎子，先后模仿了他的动作，然后都知悉了石雕中掩藏着的秘密。
“你们说，石雕里看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
“不管真假，这种邪修手段，我们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没错，出去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将这里的事上报宗门 ”
“……还是别报了吧，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信，我们在宗门本来就不受重视，不要再招惹是非了。”
“你说得对，那还是别说了，我们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
三人三言两语就商量好了对策，但各自心里却都有另一番决定。
不受资质限定、不需要长年累月修炼就能轻易获得的力量，谁会不动心呢。他们苦苦修炼到当前的境界，已经很难有机会再进一步了，眼下或许就是唯一的机会。
洞窟的石阶还在向下延伸，下面显然还有东西，三人继续往下行，程光二人也披着天蚕衣跟上。
原本狭窄的石阶往下慢慢开阔起来，走了接近一炷香时间才走到底，一间宽敞的大殿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殿当中立着一方石桌，桌角已开裂，显然有不少年头，石桌积了厚厚一层灰，上方有一尊香炉，一男修抓过香炉打量了几眼，“竟然是上品灵器，可惜坏了。”又没兴趣地将香炉扔回桌上。
“你们快过来，有好东西！”一人发出惊呼，另两人赶忙过去，发现大殿右侧还有一间耳室，耳室墙边是两排博古架，高度直达屋顶，上面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法宝武器，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品级都不低，最中间那个金灿灿的大箱子更是闪得人眼睛都花了。
宝物当前，三人却变得谦让起来。
“都进去选吧，师兄先在这给你们把风。”
“不不不，师兄你平日对我们照顾有加，有好东西肯定得让你先挑。”
“对对，师兄先请。”
再好的法宝武器也得有命用才行，光看上面那些诡异的石雕和献祭法门就知道，这个洞窟的主人绝不是什么善人，会这么大方地把宝物摆着任人挑 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机关陷阱，肯定得让别人先探探风。
三个老油条对彼此心里的想法都门清，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最后一合计，修为最高的师兄取出一个机关傀儡，装入灵石后指挥傀儡人进入耳室。运行一次傀儡需要一块上品灵石，让他肉疼极了。
傀儡进入耳室，沿着博古架来回走了好几圈，没有遇到任何机关陷阱的攻击，见此，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往耳室里冲，扑向各自早就选中的宝物，然后，全都被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程光&尹天行：……
“那位周道友也没骂错，真的是傻X，他们就不知道有一种机关只对活人起效 昆吾宗弟子就这个德行 ”一开始还有点拘谨的尹天行已经忍不住开启疯狂吐槽模式了。
程光：“……他们倒也代表不了昆吾宗，应该是外门弟子吧。”
两人都算是见过世面的，对耳室里那些宝物并不眼馋，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看，眼下已无外人，尹天行收起天蚕衣，打算在大殿四处打探打探，程光则死死地盯住石桌移不开眼。
拂去桌面厚厚的积灰，他看到石桌上雕刻的一行字。严陈郭任，歃血为盟。
这句话的意思很好理解，四人结盟嘛，让程光不得不在意的是那个“任”字，前三个姓都很常见，“任”姓可不常见。
他也终于记起见到尹天行那块玉坠时的熟悉感来自何处，师父任驰曾经送给他一株附骨草，装着附骨草的黑匣子上的纹样和玉坠上的花纹十分相似。两条线索都指明，他师父的母族很可能和这个洞窟以及洞窟石雕中的献祭邪术有极深的关系。
所以当初他们将沅沧子之事上报宗门后，师父任驰第一时间赶到，也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 程光突然感觉心里凉了一块。倒不是他怀疑任驰，只是突然预感到，任驰多年来追寻的答案可能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答案。
尹天行观察了一圈又走回来，“程道友，有发现吗 ”
他也看到了桌上这行字，突然“咦”了一声，“这难道是……”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
尹天行不比程光这个穿越过来的半吊子，他出身于药王谷这个底蕴丰厚的大门派，自小耳濡目染的，对鸿蒙界的各种传闻应该更加清楚。
尹天行“唔”了一声，语气不太确定，“我在我爹书房看过一本书，讲的是关于这一千多年来被灭门的家族的奇闻异事，里面似乎就有这四个家族。”
“你确定 ”
“不太确定，让我再好好想想，”尹天行皱眉思索了一阵，伸手点着桌面上的字，“严家最早，好像是九百多年前被灭门的，据说是因为他们家一位小辈不小心招惹到大乘期大能，一夜之间满门被灭。”
“陈家……有好几个陈家呢，灭门的原因也五花八门的，记不太清楚了。”
“郭家是种药草发家的，以前和我们药王谷还有生意往来，好像是四百多年前吧，他们家药圃的药草一夕之间全被人毁了，郭家人也疯了，自相残杀，最后一个都没活下来。”
“任家最晚，好像还没一百年吧，这家就只能说是家门不幸，教出了个不省心的女儿，被仇家找上门。”
看着桌上这行字，尹天行表情也严肃起来，“难道他们被灭门还有什么内情 ”
有没有内情不清楚，但多年前在这里进行那场“歃血为盟”应当不是什么正经的盟约，不然也不会选在这种地方，甚至很可能，他们都参与过那种邪门的献祭仪式。
在这里猜也没用，来都来了，两人还是决定进去耳室里瞧瞧。
他们没有三位男修那般见财起意，也不会天真地以为除了箭雨耳室里再没有别的机关。尹天行也取出一尊傀儡人，这傀儡人比起之前的机关傀儡可就高明多了，外表看起来和尹天行一模一样，甚至胸口还会起伏，鼻尖也能感受到呼吸，要不是肤色是纯粹的冷白，根本无法从外表区分他们。
炼制机关傀儡不难，炼制这种人形的有活物气息的傀儡人可就是难上加难了，程光曾经在炼器峰的雷鹏师伯的宝贝库里见过一尊相似的傀儡人，是一位大乘期大能定制的，有洞虚期的防御力和攻击力，光是炼制需要的材料就快抵得上整个凌霄宗一年的开销了，而尹天行手中竟然就有一尊，虽然精细程度没那么高但也差不了多少，程光这种经常被人酸的人终于也感受到了酸别人的滋味。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尹道友，你这么多法宝怎么还会中沅沧子的套 ”
沅沧子满打满算也就是个金丹修士，光是这具傀儡人都能毫不费力地打死几十个他了。
尹天行：“……往事不要再提。”
谁还没个叛逆的时候呢，他嫌他爹管得太多，独自一人连半块灵石都没带，愤然离家出走，本来想闯出一番天地再回来，给他爹看看他的本事，然后就遭到了现实的毒打……脱困回药王谷后尹天行果断想通了，他爹爱骂就骂爱管就管吧，总比被人抓去当药引要好，然后又变回了那个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药王谷大少爷。
尹天行指挥傀儡人在耳室走了一圈，除了箭雨之外，冰刀火海毒雾的攻击全都来了一遭，傀儡人的实力在秘境中虽然被压缩到了金丹期，但那副钢筋铁骨的防御力却十实打实的，这么点攻击根本伤害不到它的皮毛。
本来还想让傀儡人直接将耳室里的宝物都搬出来，二人却发现，它根本触碰不到那些宝物，他们眼中看到的光彩夺目的宝物竟然全都是虚影。地上被射成刺猬的三人死得也是憋屈。
让傀儡人探测出耳室内的机关，程光避开几个攻击最密集的地方，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宝物虽然只是虚影，但看起来真实极了，每一个细节都好不敷衍，就算凑得再近，只要不上手摸都无法看出端倪。程光怀疑它们并不是凭空虚构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宝物的投影。
也不知道该说是竟然还是果然，他在几件宝物上看到了和玉坠黑匣子上纹样相似的花纹，尹天行也注意到了，还拿出玉坠比了比，“几乎一模一样，玉坠和这些东西应该出自同一个地方。”
程光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尹天行用力冲着虚影挥动手，虚影产生片刻的扭曲，随着他移开手又恢复正常。
“这影子到底哪来的 ”尹天行一脸郁闷，忽然灵光一闪，一挥手，将整排博古架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两人面面相觑，尹天行神情惊喜，“果然能带走，程道友，另一排就交给你了。”
程光：“……储物袋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这博古架的高度都快赶上他的竹楼了，装不下装不下。
“没事，我给你一个，”尹天行随手取下一只储物戒，解除契约后递给他，“就当是救命之恩的谢礼吧，里面还有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也用不上，你看着处理了吧。”
程光好奇地看了一眼储物戒，“……你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指那一堆灵石吗 ”
“灵石 那更没用了。”
程光：……
想暴打修N代。
对方毫不在意，他又何必扭捏，程光收下储物戒，将另一排博古架也装了进去。
没有了博古架整间耳室便空荡起来，连那层层叠叠的机关陷阱也停止运行了。两人再无所获，又出去把大殿翻来覆去看了一圈，地面上的痕迹表明这里曾经放置过不少器物，但是现在都被搬空了。难道是那歃血盟誓的四人所为
猜也白猜，秘境开启时间有限，他们看得差不多了就沿石阶离开，程光顺手带走了那三人的尸体。
走出出口后，尹天行望着脚下的深渊道：“不能再让其他人进入这里，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
虽然不认为他们能阻止，程光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翻出各自储物袋中能用的东西，商量用什么方法将洞窟掩藏起来或毁灭。会发出大动静引来其他人注意的灵器法宝都不能用，最后尹天行又招出傀儡人，让它在地面重重地锤了十几拳，用倒塌的碎石将洞口彻底堵死，然后又罩上了好几层隐匿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