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同人)穿到黑暗流的修仙界怎么办?—— by珞神月

作者:珞神月  录入:08-10

“文家姐妹无辜,老鸨从谁手上买的她们,找谁算账去,总之咱们不给别人买单。”
还一给就是二百两银子,简直是在脸上写着人傻钱多。
沈青雀低头,“是弟子愚钝,着了老鸨的道儿。”
兰惜撑着身体起来,将老婆单手揽着,经过这几日的养精蓄锐,已经好了一些,至少站着腿不会打颤了。估摸着至少还要休息个把月,才能把失去的精血养回来。
“你们着的何止是老鸨的道儿。”兰惜终于走出房间,向外面的甲板走去。
沈青雀跟在后面,心里忐忑,“师尊?”
兰惜淡淡说:“希望是为师想多了。”
老鸨敢开口叫价一人一百两,谁会花这么多银子买文家姐妹。
站在甲板上的弟子纷纷向兰惜行礼,“见过师尊。”
有两个机灵的,快速搬来一张宽大的椅子,兰惜坐到上面,看着外面云卷云舒。高空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阳光照在云海之上的画面看着格外震撼,浩瀚宏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总是在各种角度展现出别具一格的美。
兰惜闭目养神,果不其然,一个个修士踩着飞剑升空,将三艘云舟团团围住。
他们穿着一样的制服,显然出自同个地方,领头的修士穿着打扮跟旁人不同,为了凸现身份,更为华丽。他神情傲慢,踩着飞剑悬浮在云舟之上的高度,居高临下,睥睨云舟。
兰惜睁开眼睛,与领头修士对视一眼,“你们是虞州何家的修士?”
那人瞥一眼,扫视站在甲板上的弟子,语气傲慢,“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何家的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饶你们不死!”
可把翠微天弟子们气得够呛,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领头修士冷笑,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土包子,敢在何家面前甩脸色。肯花二百两银子买走文家姐妹,跟她们是什么关系?莫非,薛念那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就在云舟上,你们跟他是一伙儿的?!”
他根本不打算听别人回答,话音落下,立马抬手示意身后众人攻击云舟。
行事作风极为蛮横霸道,肆无忌惮。
兰惜单手掐灵官诀,瞬间晴天霹雳,云海之上的高空闪过数道闪电,直击何家修士。他们敢踩着飞剑追上来,自有底气,一个个球状防御屏障将他们包围,挡住外面的闪电。
领头修士目露凶光,“原来有点本事!”
何家修士果断结阵,向云舟发起凶猛攻击,来势汹汹,一副要将云舟全都打落的架势。
翠微天弟子反应不慢,好歹经过神水山庄入侵一战,紧随兰惜掐灵官诀。一时间,周围都是电流交错的滋滋声,以及四处乱窜,交织成大网的雷光。
电流抵消掉何家的攻击,向他们凶猛扑过去,空气里充满莫名威压,令这些人如同陷入沼泽泥潭,动作迟缓,灵力运转大受干扰。
脚下飞剑蠢蠢欲动,莫名不听使唤,仿佛生出了自己的心思,想要挣开修士控制。
这里可是云层之上,若是从飞剑上摔下去,能摔成烂泥都算留个全尸。
他们果断向云舟逼近,倘若飞剑当真失控,起码能落在云舟上。
漫天雷光炸裂,瞬间落到何家修士身上,攻势凶猛,外面的保护屏障犹如纸糊的,被落雷击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失去力量往下方坠落。
同伴失守没有令他们动容,杀气更加强烈,拿出看家本事来。
灵光构成大阵,向云舟逼近,充满危险气息。
云舟这边电流凝结,化成车轮一样的形状,迎敌而上。
大阵和车轮相撞,爆发出强烈气流,吹得何家修士往后倒退,云舟上的弟子们纷纷站不住脚,倒飞撞倒。
比起神水山庄,何家的修士明显难缠很多,更加训练有素,对敌娴熟。领头嚣张蛮横,并非盲目骄横,自有实力,趁着双方都被气流吹飞,果断抓住时机,爆炸刚过,立马突进,几乎瞬间就冲到兰惜面前,擒贼先擒王。
兰惜反应不慢,几乎是下意识,灵官诀的中指隔空戳中对方眉心。
志得意满的领头修士尚未来得及变脸,犹保持着阴毒狠辣的神情,眼神瞬间空了,失去高光。
咚的一声,重重掉落在云舟甲板上。
眼见领头突然失手,怒送人头,剩下的何家修士彼此看了看,果断换首领继续冲。
他们换了攻击方式,分散开,四面八方将三艘云舟包围住,结阵。
一道道灵光亮起,彼此连线,凌空勾勒出一个多面体,将云舟包裹在里面。紧接着,只有线条的多面体表面被灵光屏障填满,形成完整的球状。何家修士在外面,云舟在里面,球状多面体屏障开始缩小,向中间逼近。
三艘云舟被狠狠挤到一起,彼此碰撞发出巨响,随后听见咯吱咯吱不堪负荷的声音。
竟然还在收缩,用力往里面挤压。
漫天雷光聚拢,从外面攻击球状体屏障,犹如打在滑溜溜的东西上,电流在表面游走,缠绕成一团。
刺目雷光亮的人几乎要睁不开眼,依旧没能破开这招。
没办法,只能请出
云层上空,突然出现一双虚光构成的双手,白皙柔软,纤细优雅,如同一双抚琴的手,轻轻合拢,将球状多面体屏障捧在掌心之中。
下一秒,屏障如同玻璃碎裂掉。
虚光构成的双手消失不见,结阵的何家修士如受重创,纷纷吐血。
漫天雷光宛如游蛇,自动依附缠绕最近的修士,电流乱窜。
除了突刺进攻兰惜被放倒的头领,其他修士全都一片焦黑的从空中坠落下去。
何家修士全军覆没。
这么一番折腾,兰惜面色白了很多,后背出了许多虚汗,一阵阵无力涌上来,眼前发黑。
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缓过来,心里一阵后怕。
要是派弟子出来办这件事,可就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何家修士联手施展的这个困缩阵法当真厉害,若不能及时破开,估计会被活生生挤成一团肉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当真是心狠手辣,歹毒至极。
不等兰惜松口气,一名弟子从船舱内跑出来,面色惊惶失措,“师尊不好了!文家大姑娘突然拔簪子刺伤小师弟,簪子上有剧毒!小师弟伤口发黑,脸也黑了!”
兰惜立马起身,向船舱内赶去,里面居然已经倒了好几个,弟子们纷纷面色发黑。
见他进来,一名弟子强撑着身体,虚弱道:“师尊……不要碰,会传染……”
兰惜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中毒倒地的弟子们都是手部发黑严重,指尖沾着血迹的地方最为厉害。薛念腹部插着一支发簪,伤口周围衣服被血染了色,红中透着黑气,已然失去知觉。
整个房间里隐隐弥漫着一股黑气,似有若无,宛如轻烟。
文家大姑娘跪倒在地,癫狂大喊:“都怪你,都怪你们!还我阿娘,还我阿爹!你们,你们根本都是一伙儿的!不要以为把我从花楼里买出来我会感谢你们!邱夫人打死了这么多婢女仆从,邱二姑娘杀了多少人家的小孩,你住在水映天难道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装聋作哑,跟邱家一副要好的样子,当人家的义子,喊的亲热!”
“你们打起来,为什么要拿我文家出气!仙人很了不起吗?仙人就可以随便杀掉整个云泽的百姓,骑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草菅人命?!我不服!我不服!!”
“老天爷若是有眼,收了你们去!”
“老天爷若是无眼,我来收!!”
“统统去死!”
“哈哈哈哈哈,统统去死!”
文家的小姑娘含泪喊了一声,“姐姐!”
面色发黑的倒下去,呼吸急促,整个气息迅速衰弱下去,眼看就要不行。
文大姑娘癫狂的笑声猛然一滞,手脚并用的爬过去,看到小姑娘气息奄奄,六神无主,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晚晚??晚晚??!你醒醒啊,快睁开眼睛看看姐姐,晚晚!”
她失声痛哭,却不敢去触碰妹妹,双手一道深深地黑色痕迹,正在向周围蔓延。
看到兰惜,连滚带爬,歇斯底里的喊:“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你们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沈青雀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就是一脚踹上去,“师尊小心!”
文大姑娘哼也没哼昏过去。
看到房间里这场面,兰惜头痛欲裂,心累。

文家大姑娘一个普通人,真是她自己搞来的毒药,咋不直接毒死老鸨带着妹妹逃走。
不知道什么毒,传染性十分强,还能挥发到空气里,通过皮肤钻入人体,如温水煮青蛙,渐渐沉淀毒素。
文家小姑娘只是个普通人,受不住药性,没有碰触任何毒源,被空气里挥发的毒性放倒。
今天的事摆明了就是何家的陷阱,还好抓到一个俘虏,还是个小头目。
兰惜一巴掌呼上俘虏的脸把他扇醒,揪着他的头发把他往中毒的弟子身上蹭。
见俘虏似乎有些抗性,兰惜换了个目标,粗暴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摁到薛念伤口附近的血迹上。果不其然,碰触血迹的地方很快黑了,就像被墨汁污染,迅速爬上他的脸颊。
兰惜松手,不耐烦跟他绕圈子,争分夺秒抢时间,“解药!”
这人果然爱惜自己性命,没有耽误功夫,忙不迭从储物袋里倒出一堆东西,慌慌张张翻出个药瓶,倒出一粒药自己服下去。脸颊皮肤上扩散开的黑色迅速消失,恢复原样,解药效果立竿见影。
沈青雀毫不犹豫从对方手里抢走解药,跟师弟们分一分,迅速为大家喂下解药。
投喂时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碰触到对方皮肤,以免被传染。
最麻烦的是薛念,他腹部被簪子深深刺入,中毒最深。服了解药面色好半晌才渐渐褪去黑气,从伤口流出的血液变成红色,覆盖在毒血之上。
这身衣服必须销毁,不能穿了。
陆墨离和迟明一边一个架起薛念,把他带去另一个房间,准备给他换衣服,腹部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这里是客厅,文家姐妹是女孩子,怎么都不可能把两个姑娘送去薛念的房间来见面。
小头目眼见一个个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中毒之人身上,正是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当机立断就想逃走,却是一个踉跄,狠狠摔倒在地。他骇然发现自己丹田竟然被封住,浑身灵力运转受阻,无数细小电流潜藏在经络之中,一旦催动灵力就会有针扎一样的强烈刺痛感。
他反应快速,见逃跑不成,立马亮出自己的底牌,大声道:“我是何家旁系子弟,杀了我,何家不会放过你们!”
兰惜瞥一眼文家的小姑娘,皮肤黑气退散,但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不管怎么说,命保住了,胸口浅浅起伏。文家大姑娘也是一脸毫无血色,宛如被抽取生气。
弟子们把这姐妹也救了,可谁都没理她们,就这样丢在地上。
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差点翻船,如何不生气。
兰惜吩咐一声,“给她们盖条毯子。”
沈青雀低头,“是,师尊,”
他找出一条干净的毯子,看了看两姐妹,到底没有动手给她们挪个位置,直接把毯子盖上。
兰惜揽着老婆坐到位置上,弟子们自发排成阵势,气势汹汹的瞪着眼前的俘虏。
失了部下,孤身一人沦为俘虏,处境堪危,这名自称何家旁系子弟的小头目冷汗涟涟。
强撑着身为世家子弟的矜持骄傲,虚张声势:“家主痛失爱女,下令让云泽给她陪葬。我虽然只是旁系子弟,比不上嫡脉受何家重视,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阿猫阿狗能够欺辱的!”
“你们今天跟我何家作对,可想好后果?!”
兰惜眼皮都没抬一下,捋了捋老婆头发,刚才风太大,把老婆发型吹乱了。
这一出又一出的,要不是不想在弟子面前失了逼格,他根本不想坐在这里,回房间抱着老婆睡觉不香吗。
兰惜这一举动叫弟子误会了,沈青雀使一个眼色。站在阵势末尾,距离小头目最近的两个弟子立马领会,几步走上前,狠狠一脚踹在他膝窝处。
重一声,刚爬起来的何家小头目被迫跪到地上,面上爬满屈辱愤恨。
沈青雀冷笑:“照你这么说,得罪都已经得罪了,要是放了你,岂不是叫你回何家通风报信。”
文家姐妹是他带着师弟们赎回来的,此刻格外懊恼自责。
这人面色难看,心中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眼见虚张声势没有奏效,立马改变策略,“你们抓了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如果我没能回去,何家就会知道我已经出事,派人来调查。我把任务搞砸,回去也要受到责罚,不如我们合作。你们放了我,交出薛念,我替你们在何家粉饰一二,把你们摘出去。”
兰惜不置可否,“你故意把文家姐妹当做诱饵,引诱薛念现身?你是怎么知道薛念会回云泽?要是他从此浪迹天涯,你的一番布置岂不是白费。”
这人不肯老实回答,嘴巴闭紧。
兰惜冷眼看着,手指动了动,立马见他脸色大变,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不堪负荷的倒地,身体一抽一抽。
潜藏在这人经络之中的电流四处流窜,疯狂撕扯破坏,如同千万根针在扎他,千疮百孔。
丹田忽然能催动了,但里面好似成了蓄雷池,窜出的电流叫他生不如死。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烧焦的气味。
文家大姑娘猛然睁开眼睛,眼底都是骇然惊恐,这股味道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日日夜夜里无数次回想起来,痛彻心扉。入眼的景色让她回神,立马想起昏厥前的记忆,感觉到妹妹的体温,看到她面色惨白,呼吸已经平稳,狠狠松一口气。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她静悄悄的,假装自己没有醒来。
狠狠吃了一番苦头,终于知道识相,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恐惧道:“我说我说!”
“线人传来消息说,那些人的骨灰被人拿走了。短短的时间里,沿路所有骨灰都被拿走。能够在这么短时间里做到,要么背后有组织,要么是个修士,还一定跟云泽有关联!背叛邱家的修士已经全部被诛杀,只有薛念这个漏网之鱼,跑得快,还懂得伪装,身上带了个不知道什么宝贝,暂时没拿下!”
“如果是他,发现自己安置的乡亲们被杀死,一定会察觉到这是何家的报复,兴许会返回云泽!”
“我带人守在云泽附近,就是等着抓薛念,刚巧发现从花楼里逃出来的文家姐妹。有她们做诱饵,不愁薛念不上钩!交代花楼老鸨放松对她们姐妹的看守,故意制造逃跑空隙,闹到街上叫鹿台百姓都看到!”
“如果有人来赎姐妹俩,老鸨会开高价。这对姐妹普普通通,寻常人怕沾到云泽的晦气,白送都不要,愿意出大价钱买下她们的人肯定有问题!”
“所以你们前脚刚走,老鸨立马通风报信,我带着部下御剑飞行追上来!如果真的是薛念,立马诛杀,回何家复命,如果不是薛念,坏我好事的蠢货死了也就死了!”
兰惜:“文家大姑娘的簪子是怎么回事?”
这人狼狈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我告诉她,都是薛念的错,他对何家不满,带着一群人跟邱家打起来。薛念平日里善于笼络乡亲们,利用普通人给邱家守卫下药,这才成功攻破水映天,烧了整个邱家!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一边装模作样哄骗乡亲,挑拨他们,一边对邱煦阿谀谄媚,义父叫的亲热!”
“他住在水映天,水映天时常有婢女仆从被打死,还有普通人家的小孩被掠进水映天,遭凌虐而死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还不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每天笑得开心!”
“如果不是薛念狼子野心,文家姐妹不会失去父母,云泽百姓也不会死!”
兰惜了然,这人也算心思缜密,做了双重保障。
跟他料想的差不多
,尽管换了衣服伪装身份,骨灰被人取走这件事瞒不过有心人。不过因为足够谨慎,所以对方无法判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排除掉不稳定因素,现在最有可能的只剩下薛念,不是他,也是与他有关的人。
薛念什么性格,何家查一查就知道。
毯子下的人在颤抖,她紧紧抱着妹妹,恨的眼睛发红,狠狠咬紧嘴唇,尝到血的味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家主铁了心要让所有人给女儿陪葬,他不会放过薛念,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我可以告诉家主,薛念已经死了!只要你们叫薛念改头换面,从此以别的身份行事,一个小小的修士,还不足以引起家主注意!”
“别慌啊,我只是在思考一个事情。”兰惜不紧不慢道,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落在对方眼里,只觉得狰狞无比,仿佛死神的微笑,越发惊恐,眼睛瞪的老大,血丝爬满眼白,汗流浃背。
“你跟文家大姑娘说过自己身份吗?”
兰惜摸着老婆光滑柔顺的发丝,既好奇,又困惑,“你们这么嚣张,完全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应该不会刻意在文家大姑娘面前隐藏身份吧?何家要对薛念赶尽杀绝,就算你没展露身份,文家大姑娘听到你的话,应该也能意识到你是什么人。作为何家的人,你挑拨离间的太明显,根本不掩饰对薛念的恶意。”
“对文家大姑娘来说,自己家遭受到的一切都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她或许听信你的话,憎恨薛念,可同样的,你在她眼里也不是好东西。”
“既然这样,她拿到簪子的时候咋不戳你?”

房间里死一样安静。
躲在毯子下面的文家大姑娘抱着妹妹颤栗发抖,直到快窒息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小姑娘被勒的难受,迷迷糊糊醒过来,熟悉的味道让她轻轻唤道:“姐姐……”
一只手立马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既然醒了,别躺着装死。”
平淡一句话,叫文家大姑娘如置冰窖,浑身血液都瞬间冷了,心脏剧烈收缩。
她把妹妹抱在怀里坐起身,小姑娘也意识到有事,不用捂嘴自己乖乖闭紧嘴巴,缩在姐姐怀里寻求安全感。薄薄一张毯子没什么用,但能带来少许安全感抚慰情绪,姐妹俩互相抱着,相依为命。
翠微天的弟子们纷纷将目光投过去,淡淡一眼,便收回视线。
文家大姑娘烫到似的,低下头,不敢与他们对视。
兰惜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哪怕文家大姑娘给弟子们带来巨大的麻烦,也不生气。缓缓摸着老婆头发,语气和蔼:“刚才你说,薛念住在水映天,邱家主母打死了那么多婢女仆从,邱二姑娘虐杀多少人家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个好问题,文大姑娘莫非以为,水映天是薛念的家?”
文家大姑娘低着头,一声不吭,丝毫不见方才的癫狂放肆。
小姑娘缩在她怀里,脸埋着,根本不敢看别处。
兰惜移开视线,对着俘虏示意了一下,“那这样,你是何家的人,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给文家姐妹解解疑惑。”
这人对着文家姐妹全然是另一副态度,眼神冷冷的,完全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轻蔑,不屑,打心底没将普通人当成自己的同类,宛如注视脚底下的蝼蚁,冰冷无情。
他看着两人,语气油然透出鄙夷:“这种几间屋子住一家子的人家,这头屋子吵架另一头听得清清楚楚,哪知道水映天有多大,又有多少婢女仆从服侍。家主的女儿身份尊贵,下嫁给邱煦已经很委屈,不得不远离虞州来到云泽落户。吃穿用度,婢女仆从自是不会亏待了她,还有一大群何家修士跟着来云泽。”
“水映天说是邱家的地盘,实则有一半是何家地界,负责把手的守卫是何家修士,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邱煦作为家主,没有得到允许也不能擅自进入,邱大姑娘邱二姑娘还有邱家少主,是何家血脉,平日里进出没有限制。那薛念是个什么东西,哪有资格进何家地盘。”
“莫说是打杀几个婢女仆从,弄死从外面掠进来的孩子,就是顿顿要吃人肝人脑,薛念也不可能知道。他一个半大的孩子,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能知道什么。就是发现有些眼熟的婢女仆从不见了,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打发了,邱煦惯会装模作样,糊弄个孩子容易着。”
“从何家带出来的婢女仆从知道家主女儿的脾气,哪会自己去触霉头,当然是把机会推给云泽当地招收的婢女仆从。被邱家仁义之家的名声糊了眼,根本不知道他们眼中的邱夫人性格有多么暴烈,一个不顺心便会以青霜抽人。”
“因着是被迫远嫁,每每回邱家心情都不大好,易燃易爆,逮着个由头就抽人。薛念要不是有修为在身,早给打死了。”
“外头人以为他被邱煦收为义子有多么风光,实际上不就是个家仆。”
“凡人教导女子事事以男人为天,邱煦是家主,薛念是邱煦义子,外界皆传闻邱煦待他视如己出。文家大姑娘自然以为薛念在水映天极有排面,可与少主相提并论。听我这么一说,立马信以为真。”
他说完,自觉闭嘴保持安静。
翠微天弟子们纷纷注视着文家大姑娘,外面传来脚步声,让他们移开视线。
凤雏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染血的簪子,他走到兰惜面前,恭敬的双手举起,
“师尊,这是从小师弟身上取下的簪子。”
兰惜盯着簪子看了许久,看着十分普通,丝毫不起眼,谁能想到这么一支普普通通的簪子,差点要了他弟子的性命。
微微一抬下巴:“给她。”
凤雏心领神会,端着托盘走到文家姐妹面前。
听着靠近的脚步声,文家的小姑娘瑟瑟发抖,往姐姐怀里钻了钻,脑袋埋着根本不敢抬头,还能听见细微啜泣声。文家大姑娘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心跳如擂,看到被摆到自己面前的托盘,目光触及染血的簪子,瑟索了一下。
终究是扛不住心底的巨大压力,咬咬牙,道:“是我动的手,你们要杀就杀我!我妹妹年纪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
“呜呜……姐姐!”
文家大姑娘终于抬起头,目光直视兰惜,眼底滑过恐惧,破釜沉舟道:“是我愚蠢无知,听信挑拨,差点害了别人,你们要算账,就找我!”
兰惜不置可否,微笑着问:“姑娘,你从他手里拿到簪子的时候,咋不戳他?反正都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捅他跟捅薛念有什么不同呢。薛念只有一个人,他可是带着一大帮手下,哪个更划算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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