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风灼心—— by际歌林

作者:际歌林  录入:08-10

聂山律朝他友好地笑笑,白珩却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径直转开了视线。他自讨无趣,只好继续垂眼阅读攻略。哪怕这已经是第二遍,他也看得十分认真。
比赛即将开始,各组开始统计人数,免不了有些人想换到熟人更多的组。
有个戴着黑色发带的男人走到白珩身旁,就他走过来这一段路,就有不少人为他侧目。
他满怀期待地说:“我想来三组。”
“我和你换?”白珩像是不解风情,也像在半开玩笑。
“我想和你在一组。”
这时,白珩的另外两位同事也刚好拿了饮料回来,停在聂山律旁边,没去打扰他们。
“谢易也来了?他追珩哥好久了。”
“现在不刚好有机会,正好都是单身。”男同事淡然地说。
“珩哥单身,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组是有多忙,这么大八卦都不知道?”
女同事懊丧地耸肩,“反正他单身和我也没关系。只是好可惜,听说他是为了男友才回国的。”
聂山律收好攻略,取下手环,本着积功德的想法,走向八卦的中心。
“我和你换吧。”聂山律把手环递过去。
谢易刚想接,被白珩抢先。
“换什么换,刚才工作人员强调了别随意换组。”白珩抓着手环,没松开。
聂山律的好意被驳,一时间也有点烦了,他搞不懂怎么又踩了这祖宗的雷。
谢易给他友善的微笑,缓解了彼此的尴尬,“谢谢你,一会请你喝咖啡。”
他将淡蓝色手环递给聂山律。
聂山律像见着保命符,拿上就要走。白珩抓着他的手臂,断了他的后路,“就这么不想和我一组?”
见他没接话,白珩又说:“要说有意见,也该是我吧。”
认识白珩的人,现在都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又因为他拉扯的动作,周围多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山律,原来你也在二组。”廖仕风拿着几盒创可贴和酒精,他也和白珩打声招呼,眼神逡巡片刻,催促道:“该过去开始集合了。”
聂山律好似突然被点醒,他一动,臂膀的钳制就放松了。
白珩放了手,明黄手环也交到谢易手里。它变得不再平整,褶皱由时间雕刻,却无法再因为时间而复原。

“你受伤了?”聂山律看着廖仕风手里的创可贴问。
“帮别人拿的,刚才怎么没听你说在二组。”
昨晚下过雨,今天晴空万里,郊外的空气中还残留着雨后的清甜。聂山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新手环有毛刺,他便解下来放在衬衣口袋里。他穿的衬衣是工装风的,装点一截亮色,也不突兀。
可是他却莫名地心口发烫。
“我也是和别人换的。”
“换的正好,我们在同一组带你躺赢。”
聂山律被他的竞技精神逗笑,“我就准备选徒步,一看就很好摸鱼。”
“你真该多出来走走,在工作室一坐就一天,肯定会腰酸背痛。”
聂山律这老毛病他一直知道,也没办法能缓解。
但凡他空闲的时候并不排斥户外运动,赶工的时候能保证睡眠就不错了。
廖仕风随手拦了个队友,将创可贴拜托他先带回去,拉着聂山律去吸烟区。
活动才刚开始,犯烟瘾的人却不少,廖仕风拿了个纸杯接烟灰,里面铺着薄薄的一层咖啡渣。
“你们公司怎么也来了?”聂山律印象中,他的公司并没在合作的商业街里。
“年前和朋友合开了一家蹦床公园,刚好在商业街里。反正我闲着没事就爱往人多的地方跑。”
聂山律一直觉得他就是大写的闲不住,除了工作之外就热衷到处投资,走哪都能遇上他的项目。
“你的花园,我做完一小半了,剩余的我等能进场了再做。”
“你的工作我放心,按照你的节奏做就是。”廖仕风抖落烟灰,晃着纸杯,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不是早就认识白珩?”
聂山律没否定,“怎么了?”
“刚才看你很为难,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事了,就想问问。”
“以前的确认识,他是我前男友。”
廖仕风讶然,很快又恢复如常,“怎么没听你提过,那我这安排,岂不是让你们很尬尴?”
聂山律吐出一口烟,才说:“有什么好说的,都过去十年的事了。”
廖仕风摁灭烟,“初……恋?”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仿佛翻动了聂山律的心事,他有种老脸一红的冲动,初恋两个字给他刚才轻飘飘的语气拴上千斤重的基石。
他只有沉默不语地点头,抽烟。
任由心事沉落大海。
如果聂山律稍微抽离心绪,就能注意到不远处走开的人影,有些眼熟。
赛事分组总算不是随机的,聂山律如愿以偿进入徒步组,廖仕风去骑行了。等聂山律跟随人群走到徒步集合点,他就后悔了。比起留在山脚玩的飞盘,和行进到达半山腰的骑行组,徒步组则要完成登山,堪称劳模。
徒步组不仅要登山,途中还要在各个关卡完成游戏才能拿到积分币,最后每个组都要统计币量,最高的组获得优胜。
即使聂山律有十万个不愿意参加比赛,也要承认森林公园的风景赏心悦目,他在登山途中时不时会回头去看那朵巨型蒲公英,像是通过这种方式确认自己走了多远。一路上不断有人超过他,都不能影响他的节奏。
第一个关卡游戏是问答题,只要回答对三道题就能通关,问题都是和公园历史有关,答案就藏在一路上的科普立牌里。
聂山律很快通关,工作人员问他:“以前来过的?”接着将游戏币交到他手里。
“没有,爬山的时候临时学的。”拿到币,聂山律的心情也松快不少。
阳光正好又不燥热,趁着初夏最后的凉爽时间,他拍了不少风景照。看过的风景,说不定哪天就能给他新的灵感。
完成第二个游戏后,聂山律看见前方岔路尽头的凉亭,他想拿上补给就去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会。
人来人往的补给点,真正停下来休息的人很少,他在去补给点的路上遇见白珩,不过白珩已经拿上一瓶水准备走了。这一次他没有贸然招呼白珩,经过刚才的不愉快,他有点怵。
等他拿完补给准备去休息的时候,发现白珩也走向了树林深处的分岔小径。
聂山律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实在是不想被当作跟踪狂,他便喊道:“白珩。”
白珩停了下来,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带有压抑住的不耐烦。
聂山律没话找话说:“那天谢谢你加班帮忙,海洋那一块我都做好了。”
白珩只说:“这项目设计阶段已经完成了,后面的工作是施工方负责。你不用和我汇报这些。”
言下之意是这个话题他并不怎么感兴趣,聂山律似有所感。
白珩虽然话不怎么好听,至少没有不理人,他便硬着头皮说:“我也想去凉亭休息,我们能聊聊吗?”
白珩冷笑一声,“刚才你不是躲得挺利索,现在又来聊什么?”
“当年——”聂山律仿佛开启了潘多拉魔盒,现在白珩看他的眼神又能冻死人。“当年的事,你生气我能理解。如果我做什么能让你消气,我愿意试试。”聂山律又观察他一会,才接着说:“如果你认为,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最好,我也可以做到。”
“你哪来的资格和我商量,什么是最佳选择?”白珩又用那种怨毒的目光扫射他,不留一寸余地逼迫他面对现实。“当年你甩我的时候,也是你能做的最佳选择?”白珩扯出戏谑地笑容,似乎在欣赏他难堪的神情。
“我们能朝前看吗?”聂山律问。
“朝前看?”白珩讥讽道:“你当然可以轻轻松松朝前看,反正被当狗一样耍的人,又不是你。”
“你想要什么,我的道歉,还是要你甩我一次,才能解气?”聂山律明明是无奈的,说出来的话却更是火上浇油。“我知道没有什么可以弥补你,我没奢望过你能原谅我。”聂山律颓丧地垂着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聂山律没和任何人讲过他的初恋,没有人知道当年的他是在想什么。即使是在面对白珩,他也没办法抹平心中的残缺。
“我也给你一个选择。”白珩忽然说,“你承认当年和我在一起就是玩我的,我们就两清了。”
聂山律当然不认同这样的看法,“我没有。”
“好,既然如此,你就说清楚当年为什么执意要分手。”白珩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乎怕错过任何细微反应。他在求证心中的想法,十年还未放下的事,只为一个明明白白。
“就算我告诉你原因,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你不要冠冕堂皇地替我决定。”
聂山律似乎打定主意不说话。
“这就是你聊一聊的态度?”白珩丧失耐心一般,不再等他的答案。
原本晴朗的天气也因为一阵风而转阴,云层遮住了太阳。聂山律看着白珩远去的背影,眼神也变得晦暗。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阴沉的人,只不过是在遇上白珩后,重新爱上了阳光灿烂的日子。
时隔多年,他一成不变的平静,又被同一个人打破了。
他的生活,再次变得面目可憎。
山里的太阳落得异常快,聂山律本来想在山顶看一场日落再下山,听说其他组都在等着结算分数,他只好跟着最后一批游客下山了。
白珩走得早,进度领先他很多,他乘上末班下山缆车,车厢里都是中老年旅行团成员,还有几个和他一样的消极分子。
他走出缆车站,就看到廖仕风等在空旷的停车场,山间的晚风多了愁绪,像要把人吞没。
“你要是没在这辆缆车上,我就报警了。怎么没回消息?”廖仕风问他。
“没看手机,山上风景还不错。”聂山律又关心他的骑行成绩,几句话岔开了他的注意力。他抽空回了几条消息,都是和工作相关的。工作室的同事也在关心他怎么迟迟未归,他都一一报了平安。
大家重新聚集在蒲公英脚下,工作人员正在统计核实各组的得分情况。不远处,原本是空地的位置,多了啤酒节的摊位。随着夜色降临,人们需要酒精伪装内心,不然就撑不起疲倦的皮囊。
获胜的是一组,奖励是无法均分的奖杯,还有啤酒节的畅饮券。这也不会影响其他组准备放开了疯玩的心情。
“晚点,我来找你吃宵夜。”廖仕风看见来找他的同事,便和聂山律道别。
聂山律也去找同事会合,他们都已经抢到一个烧烤架,正在烤串。
项梅影抬手招呼他,“山哥,快来,给你留的烤串都要被他们抢光了。”
“我们可没抢。”孔岑递给他几串肉。“路过的人说她烤串香,她就快送完了。”
陈游一脸没辙的表情,“快吃吧,不然你等会只有狗粮可以吃。”
“好嘛,在他们面前只有这一种结果。”
几个人也没让项梅影一个人忙活,轮流烤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让出了烤架,各自拿着一大把串去找酒喝了。
聂山律不可能去当电灯泡,陈游又不爱喝酒,他只好独自去逛摊。
啤酒节有很多精酿的摊位,聂山律就盯着一家双倍IPA喝。
在他买了第三杯时,摊主很热情地问:“要不你进来坐着喝?我看你站着也挺累的。”
其实摊位里是没位置的,大家都是买一杯酒然后在场内找地方坐着喝。可能是摊主难得看到一个如此执着的人,喝得连位置都懒得换,心生同情。
“好啊,老板你不嫌我坐里面影响你就好。”
“哪的话,来个帅哥坐我这,指不定还能多来些客人。”老板给他又接了一杯,“这杯算我请你,后面的都打八折。”
“这还没给你招来客户呢,你别这么客气。”聂山律打算喝了这杯,后面都按正价支付。
老板一个人守摊位缺的就是个聊天的人,聂山律和他胡聊一阵,都混成了半个帮工,已经可以帮忙接酒了。
总算送走了一批客人,聂山律刚坐下喝了半杯,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我找你好半天,还以为你走了,我欠你一杯咖啡。”
聂山律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只记得是和他换组的人。
“不用这么客气。”聂山律看他只有一个人,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晚上就不请你喝咖啡了,喝酒?”谢易自我介绍后,也问了聂山律。“你是摊主?”谢易似乎在衡量请一个精酿啤酒的摊主喝酒,是该喝别家的,还是自己家的。
“我来帮忙的,是吧,老板。”聂山律继续喝酒,没在意。
“那我买两杯你喝的。”谢易还挺执着要感谢。
聂山律开始怀疑自己帮的忙这么有用?
“我给你接两杯。”老板还不忘提醒道:“这个喝着爽口,上头有点快哟。”
谢易扫码付了钱,“那等我朋友买东西回来,请你们吃零食。”
聂山律默默祈祷这朋友最好别是他认识的那位,就看见白珩提着一袋零食走过来。
白珩已不再是下午和他吵架时,那副忍无可忍的样子,现在又是如陌生人一般看他。
谢易接过手提袋,把酒给了他,也不忘说了一遍老板的提醒,“我要少喝一点,免得又麻烦你。”
白珩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喝酒。
“这些零食你随便挑。”谢易打开口袋,有种恨不得都给他气势。
聂山律平心而论觉得谢易是个不错的人,热情友好,也不知他为什么追不到白珩。
“我就要这些。”聂山律拿了两包薯片,不然这事就过不去了。
“这个麻薯也好吃。”谢易又给他加了一包。
聂山律也没客气,“我一会就尝尝。”
一直没说话的白珩,突然说:“麻薯里有夏威夷果。”
“对呀,挺好吃的。”谢易以为他也在推荐麻薯,也给了他一包。
“我知道了,谢谢。”聂山律定定地看着白珩的眼睛道谢。
白珩还记得他的过敏症。
聂山律觉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现在有点晕头转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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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聂,你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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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接到温泉山庄的项目没有任何悬念,白珩自然成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同时他也要负责之前的项目沟通协调的工作,所以那天他回绝聂山律的讨论纯属气话,施工方遇上任何问题,照样可以一通电话要求他到场。
一上午他都在和月子中心的总包沟通,名为沟通实际上都快吵起来了,很多问题明明可以在沟通会上讲出来,可他们偏偏要在入场后才开始闹腾。
“再麻烦您把我们刚才谈的问题,都在图纸里改出来,不然我下面的人也没办法做。”
白珩揉揉眉心,压下火答应了下来。
水电组的人点了炸鸡和奶茶,刚吃上下午茶的他们看着特别开心,白珩活像个报丧人。
“完了,你这么看着我,手里的炸鸡都不香了。”
“好好吃你的炸鸡,小周没在?”白珩看了一圈没找着人。
组长放下了鸡腿,“他今天请了半天假,家里有事。什么项目通暖出了问题?”
“月子中心没把地库谈下来,地暖要改线路。”
“之前就建议他们放楼顶,结果他们信誓旦旦能拿下地库。我先看看。”
“嗯,你尽快改好,有问题随时找我。明天和我去做山庄的现场踏勘。”白珩还顺道通知了其他组员。
大家对这个项目的期待值很高,因为已经好久没接到过郊区的项目。优化城市风景固然是值得向往的,但是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建筑与人员活动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无法与环境和谐共处。
作为建筑设计师可以通过设计避免破坏环境,但是在早已被破坏的地方能做的就更少。
而温泉山庄的极高自由度,和甲方的环保理念都让设计师可以最大程度施行所学所想。
以前,白珩接过一个城市公园的设计,但这甲方出奇神秘,公园设计规划一概不管。只规定在某几个方位上必须有广场,并且位置精确到经纬度,压根不管这地方适不适合。
毫无疑问的这又是个风水局,哪怕这要填平一个天然湖泊,牺牲鸟类迁徙路上的驿站,也在所不惜。当时,白珩冒着得罪甲方的风险,就填湖这事咨询过林业局,得到的回复是迁徙过程中会在湖泊停留的鸟类数量太少,没到保护地的标准。
这让白珩不得不怀疑甲方早就疏通过这层关系。
最终版设计方案中,广场按照要求安置,在原本湖泊的附近又多了一个人工湖,好不容易获得甲方同意。
也是自那之后,白珩开始参与城市环境保护的公益项目,他不仅出钱,还要参加环境保护中心的志愿者活动。他觉得多做一些,以后遇上这种不听劝的甲方可以平衡一点。
临下班的时候,另一组的方案组长刘天梁来找他,“白珩,你的岛屿设计怎么样了,有空帮我看看吗?”
这场比赛就是刘天梁最早分享到大群里,回应他的人不少,正儿八经准备的人只有他们俩。虽然平时他们合作机会不多,但是关系还不错,需要帮忙的时候都不推脱。
“走吧,我刚好准备下班回去接着画。”
刘天梁带他去工位,还感慨道:“我们家小孩太吵了,我在公司画着还清净。”
“过几年长大就好了。”白珩又不可能有这种问题,他怕说多了就显得站着说话不腰疼,很快就话题引到正题上。“你遇上什么问题?”
“我是设计一个旅游区,正在设计主体建筑,想做小型博物馆,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你是准备在酒店的基础上改造?”白珩看懂了他的设计意图,也明白他的顾虑点。
“位置一样,其他的和酒店都关系不大,我是觉得那位置选得不错,肯定要利用起来。你怎么想的?”刘天梁看起来不太有把握。
“我是想让整个岛屿成为美术馆,岛上有不同分区。其实和你也差不多,只是,我记得这酒店倒闭的一大原因是设计不合理,有一半的房间都晒不到太阳,而且防潮做得特别差。”
“是选址原因?”
“不好说,毕竟酒店倒闭很多年了,现在也没人能说得准确。”
“听着你挺了解的,以前去过?”刘天梁只是随口一问,结果白珩真没否认。
“十几年前去的,当时这酒店刚开业,火了几年。”白珩想了一会,“现在也能上去,只是没那么方便。”
他们又讨论一阵,刘天梁接到家里人的电话,小孩兴趣班快结束了,他要去接人。
而白珩也该下班了,办公室里没剩多少人,他们组都走空了。他下班前照例要翻看一遍微信,以免有客户的消息没来得及回复。
环境保护中心的志愿者群有了新的公告,即将开展城市公园绿地监测项目,将会邀请志愿者协助项目开展,在特定位置架设红外相机。每季度末,收集数据交给中心汇总,大量数据帮助城市生态系统研究。
白珩参加过类似的项目很多次,这是他坚持多年的爱好,家里的志愿者证书和纪念礼品都占满一个书柜。
他随手转发招募文章到朋友圈,在点击发送时犹豫起来,随后将此条朋友圈设为仅一人可见,再发送出去。
晚霞染红了整个办公室,现在也早已褪去,写字楼被人们的期望点亮,现在这之中也多了一份白珩的。
他这份职业不可能随时都能设计自己喜欢的建筑,因为每一栋建筑都不是独立的个体,它的身上总要寄托各方面的期待,而建筑师的想法反而是最次要。建筑师的工作是协调各种因素,完成最合适的设计。
白珩觉得总有那么一天,他能找到这二者之间的平衡点,希望他的建筑设计能像奇普菲尔德那样,承载城市的记忆。
临近午夜,白珩的朋友圈有人点赞,聂山律给了他一颗心。
一周后报名截止,通过初筛的志愿者将参加培训,在此之前还有一些资料需要自行学习。聂山律没有相关经验,他凭借绘画和摄影功底,还有采风时积累的动物和植物知识,顺利加入了志愿者群。
在通过线上学习后,所有志愿者将进行实地培训,周末集合在木山公园接受动物学教授的教学。
到场的志愿者有两百多人,这样的规模让聂山律很意外,而且不少人都是约上好友,或是亲子搭配,很多人都不像是第一次参加。
“感谢大家准时到场。”几名工作人员在维持现场秩序。
八点刚过的木山公园还未散去雾气,朦胧之间透着晨间的阳光。
“为了方便大家找到之后的队友,我们先按居住地分组。稍后我们几位教授将分组带大家了解红外相机怎么用,怎么选择合适的架设点。”
工作人员按行政区举牌,大家也很快就分组完成,就连看起来就像小学生的孩子也安静等待,睁着大眼望来望去的。
聂山律如愿找到了白珩,他们在同一个分组,现在都平静地看着对方,是他们重逢以来最没有硝烟味的相处状态。
这样他就满足了。
聂山律收起之前佯装的熟悉,似乎终于接受他们现在就是不熟的关系。只要白珩别再生气,他都能接受。
“我们边走边讲,趁着现在游客不多,我们也不会影响路人。”教授带着一组人进入公园。
教授年纪也不大,约莫刚过三十,一身黑色的户外装备,戴着扩音器也调到最小声音。他带着四十多人走在宽阔的公园主路上,气势特别足。
“咱们这个区的同学……哦,不对,志愿者们主要负责的是城区中心的公园,毕竟咱们区没有像木山公园这样的自然条件。但是原理都一样,我们保护中心已经为每个观测区绘制好网格图,稍后大家可以根据居住地选择方便的地方。”
教授跨入草坪中,带领所有人进入树林,“大家可以观察周围,说说你们觉得适合安装红外相机的地方。”
“前面有一处洼地,应该会是很多动物的水源地。”一位中年大姐抢先回答。
“水源地是不错的选择,还有其他的吗?”
大学生模样的人说:“既然有水源,肯定会有动物来往,如果能找到兽径也可以。”他左右看看,“但我现在没发现。”
“那我带大家找找。”教授继续向前走去。
后面跟着春游一般的人群。
白珩落在尾部,聂山律也跟在他不远处,随着他的视线,聂山律看见了一大片灌木丛。
没一会,教授就停在灌木丛前,指挥大家半蹲下来再观察周围。
视线降低后就有了新的视角,也更符合动物的习惯,一条清晰的兽径就展露出来,上面还有几个模糊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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