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自己真实的样子会吓到我，你好贴心。”
临乔没有要求对方释放内心，去用最本真的模样。
因为他想到那样反而让岩庭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实际上，怪谈的确需要伪装，毕竟“变成临乔喜欢的模样”是面前这个怪谈岩庭的本能。
他观察到临乔没有生气，于是承认这点：“嗯。”
“我忘记了身为人的感觉。”
“作为人类时没有遇到你，所以不能模仿当时的行为方式。”
“哇。”临乔故意挤入对方的怀里：“那你是从哪里学的人类呢？你会不会偷偷在顶楼上网查？”
临乔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副场景：困在顶层的怪谈先生为了自己的小男友，不得不掏出手机查询“温柔的丈夫应该怎么做呢？”
临乔没见过怪谈岩庭异化的样子，所以他的脑海中是位不通电子产品，喜欢看书的先生，谨慎又意外的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盯着手机的模样。
临乔被自己的脑补逗笑，眼睛眯起来，笑得非常好看。
怪谈岩庭不懂临乔在笑什么，不过这不妨碍他给出回应：“没有用手机，是二重身的电脑。”
“唔。”临乔这才发觉，怪谈岩庭也许是个与时俱进的怪谈。
临乔由此串联起宁市学院怪谈社的事情，尤其是直播最后张聪忽然拿出有关“斩首俱乐部”的邀请函。
临乔好奇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吗？我怎么感觉这事不简单，因为那个兔子头先生也给过我一封邀请函，还在楼下和虫尾姐姐吵架，斩首俱乐部很厉害吗？”
怪谈岩庭已经收拾完临乔的衣服，他从临乔腋下穿过将人提起来，摆在自己对面，然后一板一眼的解释。
“我知道。”
“你想去的话可以。”
“它们，没我厉害。”
临乔在这个副本里体型也不够强壮，不过比起雾都副本要好上许多。
他有点惊叹于岩庭的臂力，赞叹的摸了摸：“你真厉害，你们入侵人类世界为什么没有受到人类世界的反抗呢？二重身都渗透到了警察局里。”
这显然已经涉及到本次副本中的怪谈秘密，岩庭依旧没有隐瞒：“所谓真神的控制与影响。”
然后临乔就在怪谈岩庭这里听到了部分耳熟的内容：“真神”会投放异端来到这个世界，然后消灭怪谈。
怪谈又信奉“真神”去猎杀异端进行献祭，这样可以获得“真神”的奖励。
人类整个族群仿佛被蒙着看不到的滤镜，思想的控制和感染导致人类的大脑接触不到反抗的思维。
就像是人类沉溺于美酒，最终会溺死其中。
又像是某些生物捕食释放出可以麻痹猎物的分泌物，让猎物不再反抗。
临乔略微思索，“真神”应该说的就是恐怖游戏，怪谈们是鬼怪NPC，玩家就是被投放到这个世界的异端。
在玩家造成任务收集怪谈的时候，怪谈也在狩猎玩家献祭给恐怖游戏。
除此以外，鬼怪NPC的日常就是吃人和互相吞噬，而且这个人类NPC也有转化为鬼怪NPC的可能。
听着有关于这个副本的介绍，临乔脱口而出道：“温床和养蛊场。”
“有的怪谈从人类中诞生，有的怪谈以人类为食，还有部分被称为异端的祭品在猎杀怪谈。”
“异端保护人类的同时，会被这里的人类同化，还会猎杀人类达成目的。”
“没有准确的生态链，只有彼此吞噬，这里的人类相对来说生活在最底端。”
“而且这里不仅是孕育怪谈的温床，还是孕育祭品的温床。”
不过临乔注意到怪谈岩庭称呼恐怖游戏为“所谓的真神”，应该是另有隐情。
临乔眨眨眼睛：“真神啊，你不害怕吗？”
岩庭摇头，而且还微微皱眉：“不怕。”
“你也不用害怕。”
“异端是献给对方的祭品，同时更大的祭品在诞生。”
临乔品味着这句话，玩家看似是给恐怖游戏的祭品，实际上真正的祭品应该是怪谈才对。
恐怖游戏想得到的东西是这个副本世界，要不然他也不会入侵。
所以他会千方百计的从副本世界里得到能量，那么这个副本里最强大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被恐怖游戏明显偏袒的怪谈。
人类是怪谈的制造者和食物，异端的出现以及怪谈之间的互相吞噬，相当于是种鞭策，逼迫怪谈越来越强大。
当强大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就是恐怖游戏进行收割的时候。
如果按照这样的道理，那在这个副本中怪谈是否越弱越有保障？不，当然不。
弱小在这个副本只有被吞噬的份，根本无法存活，除非东藏西躲。
临乔大胆的猜测：“所以，你不吃人只吃怪谈。”
“你在和真神吃同样的东西，那万一你变成最强，那会有危险吗？”
临乔问了一个不会出现的问题，他也意识到这点，毕竟他在这里，就不会让岩庭变成恐怖游戏的祭品。
怪谈岩庭抬手摸了摸临乔的脸颊：“会有危险。”
“不过我在饲养怪谈。”
虽然没有过多解释，临乔已经有所猜测。
其他怪谈未必能够想明白恐怖游戏的阴谋，因为在它们的眼里，恐怖游戏是“真神”，是创造他们的存在，是偏爱于所有怪谈的“父亲”。
恐怖游戏还收了怪谈的祭品，给予对方力量，这种程度刚好让怪谈以为自己的存在就是服务于真神。
如果有个人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好，肯定会引起戒备。
但是有一个人一边对自己好，一边要求回报的话，反而会让人放下戒心。
换句话说，怪谈岩庭预感到“真神”的阴谋，但是他没有证据。
不过短期内恐怖游戏不会毁灭这个世界，毕竟等到人类灭亡，怪谈拥有改天换地的能量时，恐怖游戏才会出手。
这个副本的未来是末世时期，到那时候鬼怪岩庭的力量也会增长，未必没有反抗余地。
因为有足够长远的规划，所以怪谈岩庭不吃人，吃怪谈。
恐怖旅馆里似乎还有个专门饲养低级怪谈的地方，在曾经那两个学生被困电梯时，阴差阳错的去过那个地方。
怪谈社绑架的那个小怪物在放过学生时，也托临乔帮忙带过话。
临乔了解完来龙去脉后没有声张，转移话题道：“岩庭，有个鬼怪让我带话，希望你能从饲养场放几个鬼怪出来。”
临乔将那个小怪物的外貌描绘出来，鬼怪岩庭说出了这类怪物的名字：“食尸鬼。”
临乔抱着岩庭的手臂晃：“可以吗？”
“可以。”怪谈岩庭可谓是百依百顺。
第31章 打工人对自己老板没有好感
饲养场在恐怖旅馆的下方，需要搭乘电梯才能进入，如果是未经允许的生物想要误闯，那么电梯数字上永远不会出现负层的按钮。
怪谈社的学生能侥幸进入，大概是由于“食尸鬼”的缘故，红伞少年躲藏其中，则是摸索出了某种规则。
临乔有幸参观饲养场，感觉电梯并没有下降很久，门打开后外面漆黑一片。
怪谈岩庭带着临乔走出去，临乔这才好奇的打量起四周，这里类似于某种封闭空间，很像地下室。
背后凭空出现的电梯门里冒着光，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整个地下室再次变得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有阵风吹过，上空猛然亮起，刺眼的光芒令临乔适应了好一会儿。
很快临乔感觉到脚下的柔软，分辨出自己周围的景象大变。
周围的景象依旧昏暗无比，半空中的确有颗类似于光源的地方，但这种光并不会把饲养场照射得犹如白昼，月亮般往地面上撒出一层轻浅惨白的荧光。
奇怪的是如果抬头，则会被奇怪的光源刺痛双眼，只能平视或者环视，俯视。
这里早已经不再是“地下室”，因为地下室的面积没有这么大，也不会出现土壤房屋和树木，还有类似于栅栏一样的东西。
临乔记得怪谈社那两个被困在电梯里的学生还看到了天空中漂浮的白绸，以及漫天飞舞的脑袋。
于是越发小心翼翼的跟着岩庭，主动牵住岩庭的手，在茫茫夜色中行走。
这种犹如荒山野岭的感觉，仿佛走一段夜路。
“我们去哪里？”临乔好奇道：“这里是谁在管理？”
这些都是恐怖旅馆的管理问题，岩庭却没有隐瞒：“我们去找管理员。”
“几个女孩子在管。”
临乔“噢”了一声，很快就看到前方出现灯笼似的东西，亮着红灯。
荒郊野外，寂静无声，四周没有山峦只有平坦的土地，上面杂草丛生，树枝干枯狰狞一片衰败。
也就是在如此衰落的地方，有处挂着红灯笼的小木屋，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像是很久都没人住的样子。
临乔离近了倒是听到“咕咕咕”的声音，院子里居然还养着不知道是鸡还是鸽子的禽类。
一只大狗长着人类的头颅，发出惨叫。
“吱嘎”半声，岩庭口中的“几个女孩子”把面前的木门打开，临乔抬头。
面前有三个人型怪谈，一个身高两米，体型上肌肉突出，的确是女孩子，身上穿着灰色的裙子，就是长了张男人的脸，还有胡子。
一个体型正常，也是的女性怪谈，但是脖子上有两个脑袋。
一个脑袋脸上带着笑意，另外一个脑袋有点胆小，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
最后一个看着像年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子，没有脸，抱着个成人手臂长短的精致洋娃娃。
洋娃娃倒是有脸，并且表情很奇怪，惊恐扭曲的五官差点儿糊成一坨。
临乔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对方三个“女孩子”看到岩庭后态度很好。
她们不会和老板说好听话，憋半天后两个脑袋的女怪谈中，某个满脸带笑的头颅开口问道：“您来做什么？想吃换菜单？”
换菜单应该是面具屠夫过来，怎么老板还亲自来了？不会是……从此以后要在这里养人吃吧？
这三个“女孩子”打量着临乔，她们身上散发着的恶意，注意到老板亲密的牵着临乔的手，这才收敛很多。
岩庭简明扼要的说要释放几个“食尸鬼”，临乔补充道：“一个从墓园被人类抓到的食尸鬼，我要找到他的朋友和家人。”
最为高大的那个女怪谈听完，看向岩庭。
岩庭点头，那位高大的女怪谈立马从院子里拎起一把巨大的斧头，走出院子朝着某个方向离开。
两个脑袋的怪谈里，其中一个满脸笑的脑袋道：“两位请进，稍微等等。”
这间木屋很像平房，侧面那间是厨房，另一边有厕所和仓库，主屋客厅隔着墙是卧室，并且还是三间睡觉的卧室。
临乔坐在木质的凳子上，他看到无论是墙面桌面还是脚下的地面，都有刚清理不久后血迹。
剩下的两个怪谈挤在一起，岩庭虽然和整个屋子格格不入，但是手里有本怪谈给的皮子做的厚书。
屋子里明亮很多，有白炽灯的情况下，可以看清楚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似乎是账本，也就是饲养场里的支出和收入。
临乔坐在凳子上哪里都不敢乱动，他看到正对面的小女孩的洋娃娃在偷看自己，刚才没有进房间之前，这个洋娃娃的脸上的五官还还十分惊恐，此刻再看已经完全变了表情。
那是种好奇的窥视，还有点紧张邪恶，最主要的是似乎带着食欲。
临乔转移目光，看向桌角，桌子上有个缺口的盘子，盘子里有只飞蛾。
飞蛾的翅膀是类似于眼睛的东西，正在观察临乔，似乎被临乔的美味吸引，猛然起飞冲临乔而来。
还没到临乔的面前，就被冒出来的扭曲线条绞杀。
破碎的飞蛾尸体掉落在地，岩庭抬头认真：“你坐过来，在我身边。”
临乔点点头，乖乖坐过去，在岩庭继续翻看账本的时候，临乔和对面两个怪谈大眼瞪小眼。
临乔主动道：“刚才那个飞蛾是什么？它的翅膀上为什么会有眼睛？”
抱着洋娃娃的怪谈不说话，她也说不了话，毕竟没有嘴巴。
两个脑袋的怪谈，其中一个不搭理临乔，主要是一张嘴漏水就会留下来，另外一个脑袋看着就喜欢笑，刚才也是她主动上前同岩庭交流的。
“飞蛾？那是蜜蜂。”
爱笑的脑袋解释道：“它可以产出味道非常不错蜂蜜，紫色的。”
说着还从怀里拿出瓶子，里面的确是紫色的粘稠液体，里面星星点点的也很漂亮，至于味道临乔并不敢去尝试。
岩庭将账本放下，并且没有让临乔碰所谓的蜂蜜，他将厚重的“账本”放下，似乎刚才的认真只是错觉。
比起“账本”，岩庭更加在乎临乔，于是嘱咐道：“狩猎准备好。”
临乔刚开始进入恐怖旅馆时被不长眼的偷袭，那时候就听说了旅馆里有“狩猎日”的事情。
现如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多打听了几句。
正如临乔猜测中的那样，狩猎日就是允许在旅馆里猎杀被吸引过来的人类。
当然这都是为了献祭祭品给“真神”，临乔细心的发现，无论是恐怖旅馆的“狩猎日”还是斩首俱乐部的邀请函，都是在两周后。
这应该不是巧合，很多有关“真神”的秘密，岩庭似乎并不愿意在其他怪谈面前提及，意识到这点的临乔便没有继续追问。
不过据临乔猜测，怪谈岩庭不信仰“真神”，只不过他没有拆穿“真神”的骗局，以岩庭谨慎的性格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是不会冒然出手的。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庞大的女怪谈推开木板门走进来，她的肩膀上绑着一条绳子，然后轻轻一甩。
有东西被甩在地上，是绳子那端绑着的三个身形纤细，脑袋硕大，浑身通体苍白的人型怪物。
两个脑袋的女怪谈立马站起来，一副送客的样子：“需要我帮忙把这三只食尸鬼送上去吗？”
庞大的女怪谈立马从门口的位置移开，生怕挡住门，还十分老实的走到院子里，似乎想亲自送岩庭和临乔离开饲养场。
抱着洋娃娃的怪谈也从凳子上起身，临乔注意到对方的洋娃娃又变了表情：那是种十分高兴，巴不得岩庭和临乔赶紧离开的表情。
这让临乔有所沉默，果然所有的打工人都对自己的老板没什么好感吗？
在人类世界这么做的话，员工会怕老板穿小鞋使绊子，怪谈们不怕。
临乔再次牵着岩庭的手，和对方一起离开。
岩庭往角落里食尸鬼方向看了一眼，那三只鬼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跟在身后。
等临乔和岩庭离开后，两个脑袋的怪谈中，那个一直没有出声胆子小的头颅，小声问道：“你觉得老板发现我们做的事情了吗？”
满脸笑意的头颅依旧笑眯眯的：“他肯定发现了。”
“那他为什么没有对我们出手的？”
“因为他旁边那个人类。”
饲养场这个地方旅馆老板不怎么管理，只要保持数量稳定上升，应对得了任务，那么老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追究的。
抱着洋娃娃的怪谈，她手中的洋娃娃开口道：“早知道就不帮红伞的忙了，就不该让他在这里躲着。”
“不过老板是怎么知道的，那个人类又怎么回事，岩庭那个老宅男居然下楼了，要不我们找个楼上的家伙问问？”
怪谈之间也是会互相交流信息的，但一般来说没什么怪谈来饲养场，毕竟饲养场等于岩庭的食物，食物就等于能量。
这也导致看守怪谈的三姐妹消息一向闭塞，和外界没有什么交流。
临乔这边解决完了自己手头的事情，孰不知杜旺泽和沈子平两个最近联系不到临乔，实在是有点着急。
上次酒店发现藏尸后，杜旺泽两个好一阵折腾。
后来他们帮助过的那位女生林妙烟，通过沈子平的手机说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就是“驱魔”结束后，两个女生加了杜旺泽几人的好友，谁知道一觉醒来有关杜旺泽的联系方式居然消失了，窗户上还多出个脚印。
第32章 怪谈的狂欢已经开始
杜旺泽和沈子平两人不得不再次返回林妙烟的闺蜜家中进行查看，那个脚印的位置确很奇怪，就在外墙窗户的右下侧。
除此以外杜旺泽和沈子平凭借脑海中莫名其妙多出的直觉，又从附近找出类似于手掌的半个印记。
他们根据角度推测对方爬上来的时候应该是四肢着地，没有借助绳索。
可是，这……人类怎么可能办到？
两个女孩子居住的小区外墙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再加上楼层的高度，很难想象闯进来的人到底以什么样的姿势入侵室内。
沈子平几次模拟都没办法推测出真相，只能放弃。
杜旺泽倒是盯着脚印发呆，一般情况下他可以通过脚印可以推断出人类的身高体重，越看越觉得“凶手”和自己失踪的同事小齐有差不多的身材。
不过怎么可能是小齐做的呢？杜旺泽摇摇头。
对小齐体能不算好，也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更不认识林妙烟两个女孩，没有犯罪动机。
沈子平喃喃自语：“谁会半夜去删除人家联系方式啊？还删除你的，难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句话重新让杜旺泽心里没底，他理智已经把线索串联起来，感情上却有些无所适从。
杜旺泽知道自己的同事小齐身上有点问题，来历很是神秘，他之所以跟着临乔做事就是想再次见到小齐。
可面对小齐出现的蛛丝马迹时，杜旺泽有些无所适从，这种情况下他没对沈子平说实话，反而隐瞒下来，想要找临乔谈谈。
奇怪的是临乔联系不上，就在第二天沈子平便出事了，他直接从楼梯上摔下来陷入昏迷。
监控摄像头的内容里沈子平从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出门，没有走电梯。
电梯一直停在楼上不下来，沈子平频频看手机似乎受到催促，于是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沈子平出事的那截楼梯监控被破坏，没人知道当时具体情况。
但是现场有打斗的痕迹，沈子平身上也有伤口，手上还有类似于鱼鳞的东西以及黏糊糊的液体。
几天后，沈子平的父母赶到医院后先去看了昏迷的沈子平，又对帮忙照顾儿子的杜旺泽进行道谢。
杜旺泽以沈子平朋友的身份留下帮忙，因此知道了报警后警察的调查信息。
遗憾的是没有找到袭击者，出事的楼层在第三层，第二层和第四层的监控里没有拍到其他人的身影。
不过的确有人故意卡住了电梯，但警方那里没有证据证明对方就是伤害沈子平的凶手，当杜旺泽看到监控中故意用卡主电梯门的人影时，愣在原地。
是小齐，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小齐。
杜旺泽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因为他的私心才导致沈子平陷入昏迷，还断了条腿。
沈子平最近说过，说怀疑有人跟踪他。
那时候杜旺泽没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沈子平真的出事，难道一直跟踪沈子平的也是小齐吗？
沈子平的父母还在和警察交谈着什么，杜旺泽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向警方举报小齐吗？可小齐根本不是人，抓不住。
万一抓住，万一……警察把小齐逮住后发现小齐身上的秘密，会上交给国家然后解剖做实验吗？
杜旺泽嘴巴张开又合上，他对小齐很有好感，认为对方是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弟弟，他很愿意找到对方照顾对方，他们最好还做室友，最好的朋友。
可他又对沈子平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和使命感，再加上他没办法放任某个不确定因素扰乱社会，最终他还是开口道：“我好像认识这个人，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他很像我另外一个叫小齐的朋友。”
杜旺泽能提供的信息有限，只是简单说明小齐的外貌和性格，以及两人相识的过程，但更多的信息杜旺泽也无法提供。
沈子平父母对此倒没对杜旺泽有太多反感，第一伤害自己儿子的不一定是小齐，第二小齐做的事情跟杜旺泽没关系。
沈子平父母越是和蔼可亲，杜旺泽越是无地自容，最终他找了个借口出去抽烟。
医院里有抽烟室，他行迹匆匆撞到某个病人，于是接连好几声说对不起。
可是病人走得直愣愣的，头也没回。
杜旺泽心不在焉只觉得对方有点奇怪，很快面前吵吵嚷嚷的，似乎有谁在发疯，一伙人拦着。
发疯的那个口水直流，身上到处都是指甲扣出来了的伤痕，还抓着锋利的玻璃要割开自己的手。
病人大声呼喊着：“它就在我的身体里，你们都看不到吗？啊？你们都看不到吗？它马上就回跑进我的脑子里面，它会吃掉我的眼球！”
“给我做手术！帮忙把它拿出去！”
“快啊！快！”
医生护士还有保卫科的都过来阻拦，一个应该是医生的人苦口婆心道：“你身体里没有东西，我们给你做过全套的检查，真的没有东西，你看拍的片子都在这里，不要激动，深呼吸！”
病人根本不听劝，还有围观的病人和家属在窃窃私语：“这个人我知道，上一次我来复健的时候，他就来了，看着倒是挺正常的，但是一开口就说自己的身体里面钻进去了一个大虫子。”
“寄生虫这种事情我也听说过，后来医生便带着他去做检查，什么都没有，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寄生虫。”
“当时他就不相信，直接疯了似的和医生吵架，我还以为是个医闹的。”
“现在看来是脑子有问题，应该送去精神科。”
杜旺泽皱眉绕道走，他心烦意乱找了个地方抽烟，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回想起刚才的细节。
他从病房里出来撞到人，那人身上很凉，皮肤也不是正常人的颜色。
不知道是得的什么重病，身上还披着……等等，他刚才虽然只是撞了一下，没有抬头看，但是对方身上披着的东西不像是病号服。
杜旺泽把烟从嘴里拿出来，闭上眼睛仔细回响，脑海中又响起那个吵闹不止疑似精神病的患者。
这次杜旺泽再没兴趣也因为好奇多看了几眼，他脑海里清晰的记得该精神病患者的一举一动。
“它马上就回跑进我的脑子里面，它会吃掉我的眼球！”
眼睛！杜旺泽猛然警觉，他一开始撞到的那个人没有眼睛！
杜旺泽手心出汗，他应该怀疑自己看错或者是多想了，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留意到那些小细节呢？
就算是刚开始撞到的那个人没有眼睛，那又怎么了？这里可是医院，说不定对方是做了什么眼睛的手术，所以才没有眼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