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不是歌伎—— by爻棋

作者:爻棋  录入:08-15

这回温辞述没有发出疑问,他接过了橘子,然后——顺手递给庄泽野。
庄泽野:“?”
温辞述:“剥皮。”
向晚:“……”
顾鸣赫一个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庄泽野瞪过来,他赶忙摆手涨红脸说:“不能刺激他,快剥给他吃。”
庄泽野看看手里的橘子,又看看一脸自然的温辞述,觉得好像承受了莫大的屈辱。
他停顿数秒,重重地哼了一声,沉着脸剥开橘皮。手指陷下去的瞬间,橘子迸发出浓烈清爽的香味,如同汽水糖爆`炸般填满了整个空间。
温辞述垂着眼皮看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奇怪地想,怎么会没有剑茧呢?
向晚看见他们俩的表情,终于也没忍住,和顾鸣赫互相掐对方大腿强忍笑意。
在温辞述刚吃上的时候,钟可欣回来了。
她拿着手机说:“瞿总让我回公司开会,今天晚上估计要加班,你们留个人下来陪床。”
三人都默契地没作声,没人想陪床。
钟可欣赶时间,直接点名:“辞述,你想让向队留下来陪你吗?”
向晚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看着他。
温辞述抬起尊贵的白玉手指,指了指旁边的人:“他留下。”
晴天霹雳,屋里三双眼睛全都看向庄泽野。
庄泽野不知道他搭错了哪根筋,又是坐在他旁边,又让他剥橘子,现在还要他留下陪床,别太荒谬。
他对病人的耐心到了极点,心里的火苗噌地冒了上来,冷着脸扔开橘子皮:“想都别想。”
当天晚上,其他人都走了,庄泽野留了下来。
他无比恼火地跟护士一起推床进来,脑海里反复默念钟可欣的话,“拜托了只要你帮忙照看他一天,我回去就劝瞿总取消你们捆绑营业,行行好吧求求了”。
今天过后,他就可以在以后的公开活动中,名正言顺和温辞述分开站位了。
痛苦一晚上,快乐你我他。
天渐渐黑了下来,医院里的人声也逐渐消退。
庄泽野在等外卖时,扫了几眼热搜,第五是#《大靖往事》剧组演员受伤#,点进去的科普词条提到了温辞述的名字。
和Flora微弱的粉丝战斗力不同,《大靖往事》剧粉很多,下面温辞述的粉丝还没心疼两句,就被剧粉给喷了,有说是他自己乱跑不怪导演组,有说他们团糊作非为买黑热搜炒作,有空多担心担心能不能大学毕业吧。
Flora五个人,分别是主唱向晚、两个rapper庄泽野和顾鸣赫,还有两个主舞温辞述和林南之,其中向晚大学辍学,顾鸣赫大学肄业,庄泽野大一在读,温辞述和林南之都刚上高三,这也是他们团经常人都聚不齐的原因。
Flora的糊一方面是公司对试行团不够重视,一方面他们自身也有问题,比如出道到现在,连一首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首张单曲反响平平毫无水花。第二张专辑说是正在制作中,到现在连demo的影子都没有。
庄泽野靠在窗台处,和制作人沟通了半天,转头看见温辞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被盯得有些发毛,皱眉问:“你还不把假发套摘了?”
他虽然不喜欢温辞述,但在一个伤患面前还是拿不出架子。
温辞述仍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朝服,看上去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听到这句话也不回答,而是望了望周围,反问他:“此处不适合说话?”
要不为什么还不商量,如何回到大靖的事。
庄泽野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搞什么飞机,沉着脸不吭声了。
晚饭到后,两人沉默寡言地吃过饭,庄泽野先去冲了个澡,折腾一天,难免感觉困倦。
他把陪房的床铺好,随口提醒:“浴室太小了,当心地滑。”滑倒了还得叫医生。
温辞述隐约听懂了他的意思,磨磨蹭蹭走到浴室门口,对着镜子东看看西瞅瞅。
他在那儿站了得有五分钟,一直在研究水龙头怎么用,最后还是庄泽野擦着头发走过来,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
“你站着干嘛?”他迷惑地看着温辞述,随即眼睛慢慢睁大:“……别告诉我,你连洗脸刷牙都不会了。”
温辞述依旧看着他,举起牙刷说:“这梳子好小。”
庄泽野:“……”
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回答这种问题。
他泄气地重拆了个一次性牙刷,挤了一大坨牙膏上去:“这是牙刷,神他妈梳子。刷牙,刷牙会吗?要不要我给你做个示范?”
温辞述没什么表情地说:“如此甚好。”
庄泽野有被堵到,肾好,还腰子好呢。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水,他只好又当着温辞述的面刷了次牙,用力过猛险些牙龈出血。
在温辞述漱口的时候,还特地嘱咐:“把水吐了,别咽下去……我真是服了。”
倒腾了十多分钟,他总算看着温辞述简单洗漱完,又教了他一遍花洒怎么使用,这才满脸崩溃地退出去。
出去后,收到了一条顾鸣赫的消息。
[顾大儿:陪床的感觉怎么样?嘎嘎嘎嘎嘎,小南之让我问你,能不能借此机会和他的辞述哥重归于好?]
庄泽野回了一个字,优雅酷炫。
[SAV:滚。]
[顾大儿:他人不坏,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欺负人家,主动和他聊聊天。]
他懒得再回顾鸣赫的消息,躺在床上写了会儿周一要交的地质学作业,没过多久便觉得昏昏欲睡。
正当他即将睡着之际,猛地发现床边站了个人。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灯灭了,一个黑影默不作声地站在他床边。
借着月光,庄泽野看见他垂落至腰部的长发,他整个心脏登时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无数和医院有关的鬼故事涌上心头。
晚上护士查房,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庄泽野刚要坐起来,那人忽然弯下腰,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凉飕飕湿漉漉的发尾划过他手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覆盖他口鼻的手指细长有力,掌心传来淡淡的廉价沐浴露的味道。
温辞述在他耳边低声道:“嘘,是我,我们什么时候回大靖?”
庄泽野:“……”
这种臆想症不是间歇性的吗?
医生可没说过,他会二十四小时随时犯病啊!

月黑风高,夏虫长鸣。
两人借着一盏小台灯,面对面盘膝坐在各自的床上,一有护士路过就要立马熄灯,避免灯光从门缝里透出去被看见。
待到脚步声远去后,温辞述又好奇地拧了下那个按钮。
——真神奇,一拧就发光。
台灯自下而上打在他脸上,将他衬得下巴惨白长发乌黑,活像古墓出土的千年干尸。
庄泽野忍不住后背发毛:“你把台灯换个角度!”
温辞述拿起小台灯,挪到他下巴下面。
庄泽野:“……”
他吸了口气,抓过小台灯放好:“所以说,你认为我们都是从一千年前穿越过来的?”
他本想加以嘲讽,可转念想到钟可欣说不能刺激他,便只不屑地笑了笑。
“照你这么说,你是王爷,那我是个什么官儿?”
温辞述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失忆了吗?”
庄泽野的表情一言难尽。
失忆的是你好不好。
温辞述平静道:“你是我的侍卫统领,在跟我之前曾担任十二监掌印,后来也曾兼任行军司马。”
庄泽野是个纯正理科生,历史勉强过及格线的那种,听他报了一连串头衔,顿时觉得威风凛凛,没想到在温辞述的幻想里,他居然这么有权有势。
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那个十二监是什么地方,掌印很牛逼?”
温辞述神情淡然:“十二监是宦官衙门,你以前是我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
“……”庄泽野差点一个没忍住,激动暴起将台灯砸地上。
他妈的,拳头硬了。
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准没好念头。
他胸口起伏努力调整呼吸,默默念叨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这才堪堪忍了下来。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难不成要再穿回去?”他咬牙切齿地问:“过家家呢,还能穿来穿去的。”
温辞述像看小白痴似的看着他:“当然要回去,我会找到办法的。”
废柴太监指不上,只能靠他自己了。
庄泽野借着那一束光看向他,竟真在他眼中看到了几分铁骨铮铮、家国天下。
那是从前的温辞述不会有的眼神,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
似宽容,似倨傲,似怜悯。
庄泽野有刹那的恍神,随后反应过来:“等下,从大靖到现在,这都更迭多少代了,穿回去有什么意义?还有,你连自己是怎么穿越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回得去。”
能说出这番话,他也是蛮佩服自己心理素质的。
今晚要是搁向晚或者顾鸣赫在这儿,哪个都得疯。
温辞述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好像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庄泽野本来就是在应付差事,见他吞吞吐吐就更没耐心了,一心想糊弄完继续睡觉。
他随口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你是穿越来的了。其实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个叫爱因斯坦的,在相对论里提到过,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用手机查查看,喏,点开这个搜索就行。”
温辞述眼睛一亮:“这位爱壮士现在身在何处?”
庄泽野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挂了。”
他看见温辞述的迷茫,叹气解释:“去世,驾崩,中道崩殂了,懂?”
温辞述黯然地点头:“他是个帝王。”
庄泽野没心思管爱因斯坦建造了怎样的帝国,荒唐地摇摇头睡下了。
好在一夜无梦。
次日早晨,他睡眼惺忪地起来准备去放水,半闭着眼摸索到厕所门口。
刚要方便,温辞述突然闯了进来。
庄泽野被惊醒,匆忙提起裤子,恼火地看向他:“你干嘛?”
温辞述稍稍退后一步:“抱歉,本王不知道你在解手。”
——又开始了。
庄泽野莫名烦躁:“有话快说。”
温辞述举着即将电量耗尽的手机,双眼明亮得如同窗外的晨曦。“我按照你教的搜了一晚上,感到受益良多,没想到现代科学已经如此发达,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找到通往四维空间的路径呢?”
庄泽野:“……”
操,谁来救救他?!
十分钟后,钟可欣接到了电话炮轰。
“你立刻过来,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没可能,再和他相处一秒我都会疯。”
“他已经开始问我封闭曲线了,我是学地质化学的,不是学天文学更不是家庭老师!”
庄泽野冷酷地说:“过来,否则我现在就给瞿总打电话,告诉他你上次擅自休假三天跟小男朋友约会。”
钟可欣火烧屁股地赶到医院,身后还跟了个差点笑岔气的顾鸣赫。
她风风火火冲进病房,顾鸣赫则走向走廊上一脸郁闷的庄泽野。
他路上听说了这件事,笑得肚子疼,伸手戳戳庄泽野调侃:“还好吗?温王爷唯一指定贴身侍卫。”
庄泽野没告诉他,他甚至连侍卫都不是。
“滚犊子。”他骂了句。
两人是Flora相处时间最长的队员,都是星耀从“扭转乾坤”厂牌挖来的rapper,一路摸爬滚打的经历让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性格,因此顾鸣赫格外幸灾乐祸。
“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半夜十二点聊爱因斯坦,你要不顺便帮他把作业也写了吧。”
庄泽野眉头一皱,觉得事有蹊跷:“你说,他该不会是为了逃避暑假作业,才故意装疯卖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脑回路,不愧是你,怎么可能啊!”顾鸣赫笑得更大声了。
庄泽野嘀咕:“怎么不可能,我看跟你差不多,你也干过这种事。”
两人正互相挖苦,远处走来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头上戴了顶蓝色帽子。
庄泽野话锋一顿,看着他敲门走了进去。
顾鸣赫也扭过头,露出诧异的表情:“那不是常勋吗,他来干什么?”
常勋是《大靖往事》的男二号,温辞述的老同学,最近突然爆火的流量小生。因为他连续小半年像住在热搜上一样,平均每天上两到三个,至少有一个在拉踩同咖位演员,所以即使戴着帽子也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个月前,他挤走了温辞述谈了很久的男二号,钟可欣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温辞述本人则没什么反应,好像心甘情愿似的。
庄泽野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是要命就是要钱。”
顾鸣赫身为哈人的第一反应,竖起大拇指:“押得好。”
庄泽野往前走了几步,俯身靠近门缝听墙角。
顾鸣赫也贴了上去,问:“要钱是什么意思?”
庄泽野轻哂:“他打扮得这么张扬,不就为了上个探病的头条?这不是想赚钱是什么。”
顾鸣赫小声“我操”了一句:“还得是咱们庄少,心思够弯弯绕,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他没戴口罩……草,我连押了!屌不屌?”
庄泽野打断他的吹屁:“闭嘴。”
病房里传来说话声——
钟可欣正在问温辞述要不要告诉他父母,突然有人敲门进来了。
来人是个极其清秀的男生,五官精致立体,一双大眼睛看着人畜无害。
常勋看见温辞述还戴着头套,不由愣了一下,温辞述安静地注视着他,反常得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
钟可欣肉眼可见变得不爽起来,假惺惺地客套道:“常老师,你怎么来了。辞述,这是常勋常老师,跟你一个剧组的。”
温辞述朝他点了下头。
常勋不自然地说:“欣姐,你叫我名字就好,这两天辛苦你照顾他了。辞述,听说你撞到头失忆了,你还记得我吗?”
他关切地看着温辞述,像是真的很担心,右手不自主地握拳。
温辞述没答话,他在思索。
这个常勋看起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从钟可欣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地位应该很高。既然地位很高,这么匆匆忙忙地来看病人,未免显得有些仓促。
他进门第一句问的不是“你身体难不难受”,而是“你还记得我吗”,听上去不太担心他的伤势,倒像害怕他记得什么一样。
温辞述想起昨天在山洞里的场景,工作人员说他是从坡上滚下去的,现场没有第二个人在场,昨天没有下雨,地也不滑,他为什么会自己滚下去?
钟可欣感到很奇怪,以前的温辞述对常勋那叫一个殷勤,还掏心掏肺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觉得被抢角色是因为他更适合,经常把她气得呕血三升。没想到今天这么硬气,一句话都不说。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常老师,辞述他身体不舒服,反应比较慢,你见谅。”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常勋,他忙询问:“你头还疼吗?”
温辞述也没真想下他的脸,淡淡地说:“不疼了,谢谢常老师关心。”
另外两人都是一怔,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十分阴阳怪气。
常勋像是松了口气:“你真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就当重新认识好了。”
钟可欣默默翻了个白眼,敢怒不敢言。
温辞述委婉地说:“我不缺朋友。”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常勋讷讷地说:“你哪来的朋友啊,从高中开始我们就一直一起玩,你还说要像我一样考音乐学院呢。”
常勋高温辞述一届,从小和他在同一个老师手下学舞蹈,没承想后来半路出家当了演员,志愿也从音乐学院改成了电影学院,从此和唱跳界完全脱节,这件事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温辞述面色古怪:“我不想当歌伎。”
前世他虽然表面上舞风弄月,但那都是为了避免太子耳目监视的假象,而且他研究的更多是丝竹,跟唱歌跳舞的歌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常勋听到这话有点懵,钟可欣终是没忍住,转过身肩膀一抖一抖地狂笑。
他跟现在的温辞述卖弄情谊,简直跟对牛弹琴没区别。
常勋没死心,继续装腔作势:“算了,等你恢复好再说吧,我先不打扰你休息了,两个月后剧组杀青,你这次杀青没吃上蛋糕,到时候记得来。”
这句话说完,钟可欣笑不出来了。
《大靖往事》里温辞述的镜头已经拍完了,对于稍微有点重头戏的演员,剧组都会给买杀青花束蛋糕什么的,但显然温辞述不配拥有。“杀青”这两个字,就像是在嘲笑他镜头短似的,抢了角色还这么大言不惭,真是叫人牙痒痒。
钟可欣是知道他们那点破事儿的,无非就是温辞述舞蹈天分高,老师更赏识他,所以常勋背地里如鲠在喉,现如今仗着自己火了,各种明撕暗婊,当然也仗着温辞述傻就是了。
她撇撇嘴,还是把火气按了下去,毕竟以后可能还会合作。
正当常勋起身要离开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庄泽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那架势像入无人之境。
常勋好歹是敲了门才进的,遇上这么个连门都不敲的,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庄泽野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说:“恐怕他去不了杀青宴,那会儿他应该在参加音综。”
说完这句话,他的视线落在常勋瞬间变白的脸上。
庄泽野恶劣一笑:“哦,就是那个你和顾鸣赫同组海选,被刷下来的音综。听他说海选老师劝你好好吃演员饭,别看着碗里想锅里。”
顾鸣赫哈哈笑道:“嗨,又见面了,临时队友。”
常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钟可欣笑着给了两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别太过分。
当他们即将目送常勋狼狈离场之时,温辞述忽然看向庄泽野。
他说:“我不去。”
大家顿时面色各异,常勋脸上那叫一个悲喜交加,都快扯成川剧变脸了。
庄泽野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刚才头脑一热闯进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领情。看来是他误以为他失忆后转了性子,多余帮他说话。
下一秒,温辞述笃定地宣布他的计划:“我打算去一趟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钟可欣张大嘴巴,显然没明白他在讲什么,顾鸣赫嘴角抽搐着问:“……那、那是什么地方,你要去干嘛?”
温辞述严肃地说:“那是爱因斯坦的母校。”
这回不光常勋,所有人表情管理失控。
病房里安静了快一分钟,钟可欣赶紧找了个借口,说他身体不舒服,推着常勋往门外走去,顾鸣赫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没忍住笑得发颤。
温辞述认真解释:“我知道他过世了,只是想去一趟他母校,看看有没有遗留文献。”
庄泽野仰头捏住眉心,努力平复呼吸。
顾鸣赫看热闹不闲事大:“这你可找对人了,查文献什么的,还得问我们唯一985在读理工科高材生阿野。”
“你少火上浇油。”庄泽野反应迅速地给了他一拳。
温辞述看着他们打来打去,逐渐反应过来:“这些文献不需要去学院里找,是吗?”
顾鸣赫笑得腹肌疼:“是的,有一个东西叫做知网。”
庄泽野皱眉:“你就不能把那些该死的文献忘了?”
不能,温辞述心想,如果我回不去,你会死,太傅也会死。
虽然在历史上你们好像都已经死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高兴,嘴角慢慢耷拉下来,默不作声地抱住膝盖坐着。
钟可欣送完客砰地推门进来,怒气冲天地说:“我服了,常勋居然叫了狗仔在外面蹲着,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顾鸣赫看看她,又看看温辞述,有点惊讶。
她破罐子破摔:“无所谓,辞述都不记得那货是谁了,我骂几句也不会怎么样。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在这家医院,说不定会有人来骚扰他。”
“那把他接回宿舍?可我们几个都有课,谁有时间照顾他?”顾鸣赫说。
暑假是Flora为数不多的全员聚齐时光,公司也给他们塞了一堆舞蹈课、声乐课、形体课,以及还要为第二张专辑做准备,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钟可欣想了想:“确实可以回去,现在不挂水不吃药的,呆在这里也没用,而且辞述的课不能落下太久,除了舞蹈课外还要加个声乐培训,要不然……”
她眼巴巴地看向庄泽野,顾鸣赫也看向他,两人很默契。
庄泽野发出荒唐的笑声:“你们脑子也进水了?想让他住我家,门儿都没有。”
他搬出宿舍后,在距离公司几公里的地方买了套别墅,那里离他上学的燕中理工大学也近,每天晨跑就能过去。
一直沉默的温辞述突然开口了:“我哪里都不去,我不需要人照看。你们说的课我也不会去,我不是歌伎。”
钟可欣:“……”
顾鸣赫被这个词逗得又想笑。
经过一天的相处,温辞述终于发现了庄泽野的不对劲。现在的庄泽野似乎并不效忠于他,甚至可以说有点排斥他,也或者,他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钟可欣又开始感到头疼,对他们道:“你俩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聊一聊。”
庄泽野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在他关上门的前一刻,听见钟可欣无奈地说:“我的祖宗,你别再闹了,大靖已经亡了!”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玩笑话,一句在网上被传烂的梗,却让庄泽野心里突地跳了一下。
大靖亡了——
万一,他心想要是万一。
温辞述真是穿越来的,他听见这句话会有怎样的心情?
顾鸣赫说:“走吧,去吃个早饭,我刚睡醒就被拎过来,饿得都要低血糖了。”
庄泽野回过神来,不禁自嘲,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扯淡的想法。
两人去二楼的面包店买了三明治和咖啡,找到位置坐下吃饭。
顾鸣赫嘴里包着三明治咀嚼,说话含糊不清:“要不是今天这种状况,我都不信他真有臆想症,这简直比男明星怀孕产子还要离奇。”
庄泽野噎住:“还是你说的比较离奇。”
顾鸣赫嘿嘿一笑:“你们昨晚相处的还好吧?居然没吵起来,也算是有进步了。我说你就别再为那件事不高兴了,温辞述就是那样的性格,人家高仲都不计较了,你还在耿耿于怀呢,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他把高仲挤走的……”
他刚提到这个话题,庄泽野的表情就变得烦躁起来。
“吃饱了吧,三明治都塞不上你的嘴。”他把包装纸从顾鸣赫手里抽出来,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顾鸣赫笑嘻嘻道:“好好好,不说不说。讲正事儿,制作人让我俩写自己part的歌词,你写得怎么样?”
推书 20234-08-14 :在恐怖游戏里装笨》:[穿越重生] 《在恐怖游戏里装笨蛋美人》全集 作者:童哇粟O_o【完结+番外】书耽VIP2023-07-19完结  点击:220.5万 ●收藏:23171 ●推荐:15390 ●月票:1380 ●打赏:44544 ●催更:250  简介:  不会真的以为笨蛋美人是白痴吧?人家只是通关方式与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