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是消消乐好友发来的消息,回复说花好看。
他在看消息,站在一边的理发店老板抬眼看向不远处。
不远处站着队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中间的人个高腿长,垂着眼在看手机。
眉梢微微一扬,理发店老板转头看向身边人,问:“你那消消乐好友是徐同归?”
江于尽一点头,看到手机上消息弹起,说【抬头】,于是一抬眼。
站在人群中的人看向他,锋锐眉眼略微软化。
穿着制服的一队人只短暂停留,之后又快速离开。
收起手机,江于尽转头看向身边人,说:“怎么,你想说什么?”
理发店老板没想说什么,只是单纯有些牙痛。
身边这个人现在这臭脾气还有不做饭的臭毛病全是对方给惯的,自己这隔三差五被人撒泼外加被打秋风的日子很大程度上是拜他所赐。
难怪最近这个人脾气又见长。
第54章 是荷花不是莲花!(二)
满脸都写着高兴的理发店老板被迫陪着一上午外加一下午荷花池游。
他们在途中完全和社区的大部队分散开,于是就完全干脆自己走自己的,还遇到了这边的荷花养护人。
养护人继承的姥爷的衣钵,是很年轻的一个女生,国字脸,皮肤晒得有些黑,笑起来很开朗大方。
两个同样外向的人凑一堆,养护人原本只科普荷花养护知识,后来越聊越起劲,话题逐渐歪曲,往相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养护人在这边照看荷花,这片地方又是著名的情侣约会圣地,她每年花季都能不着声息吃到不少热乎的瓜。
男女朋友约好来看荷花,之后分别说有事来不了,结果男女朋友和自己另外的小情人出来看花,双方撞了个正着,当场开撕。这种事情不常见,但每年都有好几例,每次出现周围都有一大堆人围观。
市民江在一次次八卦中终于不再记打头荷花的仇,四处拍拍拍,带着相册里一溜的荷花和满脑袋的八卦满意回
当晚,写完全科套卷的高中生打开手机,首先看到的是顶着一朵荷花头像的人发来的各种荷花。
凭着备注,他这才发现这个人是称职的老父亲。
对方刚新发了条消息,说:【你在家里就好了】。
表面上看似温情。对照一下时间,陈景敢肯定,对方只是想吃晚饭了。
江于尽确实想吃晚饭了。高中生不在,他就去了楼下理发店老板家打秋风。
已经猜到他会来打秋风,理发店老板只能说丝毫不意外。这个人真就目标明确,打完秋风就回家看肥皂剧,丝毫不带停留。
今天的肥皂剧不太行,剧情不像之前那么狗血刺激,江于尽直接看得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地上的手机在地上震动着,间断性地发出微小的震动声。
揉着眼睛低头摸手机,江于尽大脑还没苏醒,一头撞桌角上。改揉眼睛为揉额头,他缓缓嘶了声,捞起手机。
是有人在给他发消息。发消息的时候是昨天聊得投机,顺手加上的荷花养护人,第一句话就是想要委托他帮忙做一件事。
消息的下边就是一张照片,拍的荷塘,还是昨天打他头的荷花所在的荷塘。
和昨天看到的样子不一样,这片池塘里原本高过人头的荷叶和荷花全都枯萎,颜色黄败,枯萎的茎和叶都垂进了水里,发黄发烂。
这些都是一夜之间发生的。昨晚是很正常的一晚上,气温刚好,天气适宜,应该是很适合荷花的一晚上,结果她满心欢喜起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打给当地异常管理局,对方只说会如实记录,但说起具体解决措施或者调查措施,瞬间就没了下文。
异常管理局算是特搜局的附属局,专门为处理出现异常,但用不上特搜队出队的各类事件和特搜局交代的需要搜查的事设立。
但就算是够不上打特搜局电话的事情也分大小,现在事情多,她这一个小池塘的事,显然被当成不重要的事情对待了。
今天是这个池塘,明天可能就是另一个池塘,养护人并不想等待下去,想要立刻查清原因。
昨天聊天的时候互相聊到了职业,养护人想起这个新好友的职业,于是在今天早上发来了消息。
江于尽很看重这个新交的具有良好八卦前景的朋友,于是起床出发。
还有个原因是最近财务也有点子紧张。这次去高原,旅行社赠送了保险,但只负责保到高中生从高原的医院转出之前,之后的钱还得自己来。
在自己掏钱买去隔壁市的车票和坐楼下理发店老板的车之间进行短暂思考,江于尽敲开了理发店老板的门。
理发店老板看上去想要鲨人。但是他最后还是没动手,江于尽凭本事让对方把车开了出来。
昨天已经去过荷花池,理发店老板一路上都在看外边风景,勉强记得一些路,加上有地图,一路上走得还算顺利。
等到他们驶进市区,已经可以看到指向荷花池的路牌的时候正好是早高峰,路上的车堵了一串,他们拐了个弯,没有进还在堵着的车队里,往少车的路上驶去。
荷花池在非市区路段,他们成功避开早高峰气流。女生在荷花池门口等,看到他们后就挥手。
昨天他们从门口走到小池塘走了远远一段路,今天仍然沿原路地走过去,没有丝毫捷径。因为担心发生的事,在事情解决之前,荷花园没有对外开放,今天在里面的只有其他偶尔路过的工作人员和他们。
在离小池塘不远的地方他们就已经可以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这比腐烂的味道更强烈,完全挥之不去,像是粘附在了人身上一样。
江于尽蹲池塘边,短暂让自己过度劳累的腿休息一下,一股味道直冲鼻腔。往后挪了几步,他转头问养护人,说:“有可能是投毒吗?”
一夜之间烂成这样,多少还需要点东西才能做得到。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之前去查了监控。”女生说,“晚上的时候没人靠近荷花丛,荷花荷叶就是突然从某个时候开始蔫的。”
昨天最晚离开这里的就是她,她走的时候荷花还很正常,在她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过,基本可以排除有人下毒的可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取了样拿去送检。
她问:“你们要看看监控吗?”
一行人于是去看监控了。监控室就在平时放工具的房间的旁边,离这边不算远。
因为之前使用过,这次监控调出得很迅速,女生把起始时间调整到自己离开的时间。
几个监控器一起运作,覆盖了整个小池塘。最先出现在监控范围内的就是养护员,她检查了池塘的情况,之后离开。
视频快进,在她之后没有任何人出现,从凌晨两点四十分开始,原本还在晚风里轻微晃着的荷叶荷花以一种快到离谱的速度枯萎,垂落到池塘,之后腐烂腐败,变成一堆不明物体。
江于尽把视频回放到枯萎开始之前,浅色瞳孔看着电子屏幕,略微移动着。
在放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把播放速度切慢再切慢。养护人没有明白他在做什么,眼睛同样看着电子屏幕,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理发店老板跟着在一边看,在视频放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眼尾略微一动。
江于尽按下暂停键。他手指点上屏幕一个地方,说:“注意看这里。”
他指的是池塘边的地砖之间的细黑的缝。养护人还没有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身体略微前倾,仔细看向这一小块地方。
在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原本笔直的线条扭曲了瞬间,一条黑线瞬间冲进池塘里。萎蔫发烂就是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点细微的变化像是监控摄像头自带的不可避免的偶尔花屏,很容易就可以忽略掉,一眼看过去不留丝毫印象。
养护人看向坐在身边的人,眼睛略微睁大。
得亏这人还真找得出来。
找出来是一回事,解决又是另一回事。养护人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多少有点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经过短暂商量,他们决定再次回到池塘边看看。
这次养护人戴上了口罩,手里拿着平时捞其他人扔进池塘的垃圾的棍子捞开不断冒出难闻气味的荷花尸体。
荷花下边原本是黑色淤泥,她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检测淤泥的质量,可以很明显发现淤泥已经稀了不少,颜色也浅淡。
江于尽转头问:“你们池塘是共通的吗?”
“不是。”女生说,“每个池塘的养护方案不一样,每块池塘都是独立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表情一滞,忽然又说:“但是灌溉系统是同一个,每个池塘都是联通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有了不好的猜想,她的表情已经逐渐变得难看。
“别担心,我只是问问,”江于尽转头指向还长得茂盛的荷花,说,“其他的这不长得挺好。”
借过女生手里的棍子,江于尽把棍子直接往淤泥里搅去,再抬起的时候,淤泥掉下,棍子上面留下了长条的丝状的虫状物。
意识到自己暴露在了光下,虫子再次用之前的速度爬行,爬回了淤泥里。淤泥一阵翻涌,之后又恢复成了原状。
养护人睁大眼睛,这才意识到原来池塘里有这种东西。
“我之前记得你把池塘的采样品拿去送检了。”江于尽抬眼看向她,说:“检验机构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意识到了什么,女生马上拿出手机去一边拨通了检验机构的电话。
养护人离开,江于尽看向理发店老板,问:“见过这个东西吗?”
理发店老板摇头,至少目前已知范围内没有见过。
避光,对植物具有强烈攻击性并且可以腐蚀植物的物种和具有高移动性和强烈攻击性的线虫型异种他们见过,但是两者结合起来的东西,他们这是第一次见。
支着手起身,江于尽在池塘周围绕了一圈,在排水口附近找到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扁形玻璃。
玻璃中空,里面像是原本放了什么东西,但是旋钮没有拧紧,现在玻璃里空无一物。
江于尽决定再去看一次监控。
这次没有跳过之前的画面,他从第一个人进入荷花园的时候开始一直开着倍速往后看。
他没什么突出特长,但抓重点的本领还算不错。一张张脸在监控范围内出现又消失,还有手上捏着什么小东西的小朋友跑过,矮小身影被荷花遮了个完全之后又出现。没有受到这些打扰,浅色瞳孔跟随屏幕上的人移动。
人群里有一个独眼男人出现。他没有多看荷花,视线在周围人流里扫过,之后把手揣在口袋里,一直慢慢移到靠近荷花池的位置。
或许是出于一种直觉或者习惯,对方一转头,眼神从几个监控器上略过,之后继续往前。
江于尽和理发店老板都注意到对方的手动了下。很轻微的一个举动,像是想要把手从口袋里拿出,之后又放弃,把手重新塞回口袋。
在手移动的时候,一个东西从他口袋里掉出,东西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终滚进了池塘里。
在他离开之后就是业务范围广到隔壁市的特搜队的人。他们来这里很明显不是为了看荷花,目的性很强,分开在人群里搜索着,要是不出意外大概是在找什么人。
但是从头到尾都没能找到他们要找的人,所有人在末尾碰面后稍作休息,之后离开。
江于尽再次把视频倒回,指着屏幕上的人问:“认识他吗?”
理发店老板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点头。
第55章 独眼
江于尽这脑子不记事,所以只有理发店老板来记,他简要说:“之前遇到过,在虫谷,叫邓疆。”
在进入虫谷副本之前他也听过这个名字,这个人在那时候已经以心狠手辣和喜欢用虫暗害其他玩家出了名。
只是在虫谷的时候对方一双眼睛还在,只在逃离的时候全给虫弄瞎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有了一只眼睛,看起来还极其不符合性格地加入了一个组织。
江于尽似乎有点印象,但不多。把监控调回现在的监视画面,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头掏出手机。
他们的任务到这里就结束,剩下的交给专业人士就够了。
专业人士指的就是特搜队的人。经过几次热心拨打,江于尽总算是记住了特搜队的电话。电话根据他所在的地点,自动转接给当地特搜局分局,他一边说一边思考,试图描述出池塘里的虫的样子:“很长很黑,动作很快……嗖的一下,懂吗?”
对面可能不太懂。
在他继续描述之前,站一边的理发店老板指向监控一角,说:“可能还有件事需要说。”
江于尽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一个无力垂下的背影。
是他新交的朋友,很明显已经昏过去,被人带着翻越最外侧院墙,身影彻底消失。
江于尽于是新加了句:“还有个人被带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外面,一直走到人影消失的地方。
这地方离监控室有挺长一段距离。有的人打电话会不自觉动作,养护人应该就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走,结果越走越远,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出了事。地上还有一个手机,大概是被拿着的时候直接掉在了地上,屏幕有明显的裂痕,上面电话并没有中断,里面还传来对方的声音:“喂?听得到吗……她那边可能是信号不太好。”
电话于是挂断。江于尽捡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通话时间,顺手挂掉手边的电话。他转头看向理发店老板:“怎么说?”
理发店老板说:“邓疆有一个同伙,郑刀,喜欢搞点暗杀偷袭。”
因为有过经验,所以这次把人带走才这么顺溜。
除了自己当人质,并没有身边人被绑过的经验,江于尽这次还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对理发店老板说:“你跟上去看看,保证人不死就行。”
对方姑且还算是自己新交的八卦朋友以及雇主,现在还不能出问题。
加上这次,短短一个上午已经被使唤多次,理发店老板烦躁点燃一根烟:“我今天信了邪才跟你过来。”
他伸手偷袭了江于尽的后脑勺,并且手劲不小,在走之前咬着牙说:“事情完了后你自己滚去把店开特搜局对面。”
谁惯的谁承担,这笔烂账就该徐同归自己来还。
猝不及防后脑勺被拍,还指望对方做事,江于尽忍。
他要是能有那钱把店开在特搜局对面,他早就已经完全可以不用上班了。
特搜队的人是在之后来的,是分局的支队,里面没一个认识的,并且看上去都很严肃。支队分成了两个小队,一队留在这里查封了池塘,负责保护现场并取样运输给专门的研究机构,另一队人负责追查被带走的人的下路,去调了监控。
他们看上去都很忙,江于尽原本还被问话,问完话后就没有事做,只能无所事事蹲一边看他们忙。
总局的特搜队还在处理独眼留下的烂摊子。自从上次他们追查到对方的线索之后,他们一路从A市追到了隔壁市,最终人是徐同归抓捕的,其余的人就负责运输和收押。
之前有一个浑身是伤的自身是组织零的人来到特搜局,希望用一个组织的机密换取他的生命安全,局里同意了他的要求。他给出的机密就是组织的最新研究成果之一在独眼身上,他猜测是异种,并且按照独眼的爱好,是虫的可能性很大,在最后,他还给出了独眼可能会出现的地点。
地点一共几个,他们真在其中一个地方蹲到了独眼,但是独眼领锐,很快意识到有人在蹲他,开始四处逃窜。
徐同归在昨天把人抓住,专门搜查的人一搜身,结果发现对方身上什么也没有。与此同时,对方曾经经过的地方开始出现各种异常,堵塞下水道的蛆虫,可以腐蚀钢铁的爬虫,吞噬人脑的极小线虫,并且目前已有两人遇害。
这些案件不得不处理,并且组织的最新研究成果可能就在里面,因为最近事件频发,局里人手一直不够,他们只能在抓到人后又开始收拾这些烂摊子。
事情处理到一半,隔壁市支局又打电话来说独眼昨天经过的荷花池也同样出现了异常,并且有一人被不明人士带走。
被带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荷花养护人,没有和任何人结怨,且事情就发生在出事之后,和独眼这件事有关的可能性非常大。特殊的事情背后一定有特殊的原因,他们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了出现异常的荷花池上。
于是荷花池的事情由总局的人接手,并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进行交接。
总局的人在赶到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对方看上去很无聊,蹲路边玩荷叶上的露珠,让露珠在荷叶上转转悠悠却不落下。
注意到后方的动静,蹲路边的人转头,有那么瞬间,走来的人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眼里的高兴和感动。
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堆里走来的唠嗑搭子徐高,跟见到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样,江于尽确实高兴,笑着看两方进行交接。
果然混子就是混子,也就在支局的人面前假装了下正经,等到支局的人走后,徐高看向江于尽并挥挥手,眼睛发亮。
这个人很明显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摸鱼聊天了。他主动接过再次和相关证人取证的工作,快乐奔向江于尽。
说是再次取证,实际上该问的自己的人在之前都已经问完,没有再问一次的必要。一起在荷花池边排排蹲,徐高问:“你怎么又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个人好像天生跟这些事情有缘一样,有事必有他。
江于尽揉了把头发:“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很难说。”
他真就只是交了一个新朋友,再接了一个委托。瞅了一眼在工作的其他人,江于尽问:“徐同归怎么不在?”
“徐队有其他事,现在这事由胡副队负责。”看向不远处难得没穿花衬衫的人,徐高说,“胡副队看上这样,实际上挺靠谱。”
江于尽觉得在场每一个人或许都比身边这个混子靠谱。但是混子也有心,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注意到他们这边投去的视线,站在不远处的胡砾回头,和身边人说了两句之后大步向着这边走过来。
两个人在这边蹲得整整齐齐,他也跟着蹲下,拿着手机打开一段视频后把视频递到江于尽面前,笑着问:“这个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手里放的就是监控器的视频,刚好是砖缝扭曲的那几秒。
客观来说,这样的微小变化连专业的人或许都不一定能够找出。
“虽然之前就已经说过,但我可以再说一遍,”江于尽说,“这个是我助理发现的,他天天跟头发丝打交道,对这些还挺敏感。”
他说的助理很明显指的是理发店老板。
通过监控器画面,确实可以看到今天有个人一直和他一起行动,并且两个人看上去都没有异常的举动。
胡砾问:“你助理怎么一个人离开了?”
江于尽摇头,有些遗憾地叹气:“他对我给他开的工资不满意,打了我之后就走了。”
开的工资,指的是打白工并倒贴油费。
并不知道内情的徐高拍肩,安慰他说:“下一个助理更好。”
江于尽感谢他的安慰。
问不出其他,胡砾站起来继续回到工作,顺手带走了摸鱼的徐高。
唠嗑搭子被抓走,江于尽只能孤独消消乐,顺带发消息问问自己助理现在的情况。
荣升助理的原助理现在还是跟在郑刀和养护人后边。大概是习惯养成了真就戒不掉,对方就喜欢往犄角旮旯的地方走,原本一条平坦的路走得上上下下,他在后面慢慢走也能跟上对方的速度。
郑刀扛着人跑半天,最后越跑越偏,进了一栋废弃的大楼。
大楼上已经打了拆字,但看上去时间久远,应该是想拆但没拆,彻底被搁置在这。
搞暗杀的都敏锐,理发店老板没有靠得太近,在很远的地方蹲着,只要确保对方在杀人之前自己能够赶到就好。
郑刀脸上有疤痕,从额角一直斜伸到嘴角,褐色疤痕几乎是贯穿了整张脸,周围皮肤像是被灼烧过,十分皱巴,没有表情时显得很狰狞。
他用物理手段把养护人弄醒了,在无意识时,养护人仍然发出痛苦叫声。
和热心市民不一样,也或许本质上是一样的,听到惨痛叫声,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动作也不变。
江于尽交给他的任务就是保证人不死,只要没死他就不用动。
隔着一段距离,理发店老板看到对方拿出手机。
电话打给的是特搜局,一手捏住养护人的脖颈让其发出声音让电话对面的人听清,郑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放了邓疆,让他到荷花池。第二,不能带走荷花池里的任何一条虫,带走了的都给放回去,要是邓疆没有找到他要的虫并且安全离开,这边的人就会死。”
不等对面人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往旁边吐了口唾沫,说:“晦气。”
据点接连出现问题,组织怀疑有什么人渗进,于是开始逐个清扫,但是没想到这个清扫还会连累到他们身上。
有人知道自己被列入怀疑名单,在一天晚上潜逃,但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跑到特搜局并直接供出他们的事。
邓疆被蹲点,身上还带着需要尽快送去总局的研究成果,情急之下和他联系,说把东西扔在荷花园最末尾的一块荷花池里,让他到时候去找。
结果他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身边这个人打电话说荷花池里出现了莫名的虫子,下一步的行动就是联系特搜局。
事情能够想象,肯定是邓疆不仔细的老毛病又犯,让虫子跑了出来,虫子跑出来后迅速进行分裂繁殖。
他们实验的结果是母虫,也只能是母虫。按照实验室的说法,那些人搭的基因桥和植入的特殊细胞分泌物只有在母虫体内才有。长成后的子虫和母虫一模一样,想要在一池塘的虫子里挑母虫,这事只有邓疆办得到。
他一向不喜欢搞复杂的东西,莫名其妙摊上这一堆事只觉得晦气。
在荷花池一线围观的市民江觉得工作到一半接到电话,听着对面的人说话的胡砾脸上写满了晦气,半天憋出一个字:“放。”
电话挂断之后,无关人员就被要求离场。江于尽也是无关人员,混在一众工作人员中离开了荷花园。他们被赶到了五百米开外的地方,看到路上有一辆遮挡严实的重型车路过。
车辆驶向了荷花园,距离太远,其他的看不清,他们只能看到上面下来个人。
没有再好奇张望,江于尽转身离开,边走边掏出今天在荷花池排水沟边捡到的扁形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