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by青竹酒

作者:青竹酒  录入:08-18

谈恋爱?分手?这个两次词语不在阎云舟从前的字典上,但是他明白试一试的意思,这是要试着和他相处的意思吗?不过分手是什么?
宁咎见他的样子有些烦躁出声:
“就是我们可以以已婚的身份相处,但是如果最后不合适,也不用勉强,都各自退回原来的位置就像现在这样,你也不能限制我日后的去处。”
阎云舟这一次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我们试一试,但是不会有你说的不合适的可能的。”
若是宁咎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他不会强人所难,但是他此刻都坦言他也喜欢他了,那么他是不会再放手的。
宁咎对他这霸道的样子倒是没有说什么,已经确定了关系,对于在一个床上睡觉这种事儿宁咎也没有抗拒,梳洗之后很是从容地直接躺到了里面,阎云舟对这个场面暗自勾唇轻笑。
吹灭了的桌子上的蜡烛,两个人都累了,尤其宁咎还喝了不少的酒,这说开了的第一夜愣是一点儿旖旎的画面都没有,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宁咎的心中搁着事儿,第二天醒的很早,天都还没怎么亮,想起疫病的事儿他就躺不住了。
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阎云舟也醒了过来,声音还有些初醒的迷蒙,抬手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他那边盖了盖:
“煜安?怎么了?”
他以为宁咎是睡蒙了,宁咎抬手搓了一把脸:
“我睡不着了,起来了,你找几人陪我去北郊那边,我还是放不下心。”
说着他就跨着阎云舟到了榻边要去找衣服,阎云舟也撑起了身子,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么着急,他起来的急眼前有些发黑,宁咎回身就看见了他闭眼微微皱眉的样子,坐回去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头晕吧?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阎云舟这接二连三的伤,贫血没跑:
“我让暗玄跟你一块儿去,一切小心,千万小心知道吗?”
阎云舟怎么都不放心,一句接着一句地嘱咐: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就是教他们如何防治的,放心,我心里有数。”
宁咎的动作很快,梳洗后连早饭都没有用直接出了门,点了几个小厮,带上了现成的酒精和大蒜素还有他之前做的口罩,就直接上了马车,其实他本来也是想先做出磺胺的,但是疫病这个事儿他实在是不放心,如果真的在源头的时候就没有控制住,那后面就真的不好办了。
所以他必须先去现场看一眼,他实在不能对这个时代的防疫手段抱有太大的信心,大早上的,车架中刚刚方向炭火的炉子,好半天温度才上来,宁咎靠在车架上,思绪开始有些放空。
他竟然就这么答应阎云舟了?就一个四处旅游的大饼就把他给套走了?他一拍脑门,哎,果然啊,这喝酒就是有些误事儿。
“宁公子到了。”
宁咎下了车,只点了暗玄和两个小厮和自己一块儿进去:
“这个口罩你们都戴上,记住,进去之后手不要碰任何的东西知道吗?这身外衣在回去的时候也要换下去,知道吗?”
“好,我们明白。”
他们直接到了隔离的院子,到的时候时辰已经不算早了,宁咎先是见了两个昨天留在这边的大夫,那两个大夫还算是有些常识,将自己包裹的很是严实,看见他俩这个样子宁咎还是有些欣慰的,看来,他们还是知道些应对传染病的方法的。
“昨夜还有没有新的人出现症状?”
“有两个,也被拉过来这边了。”
宁咎立刻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所有的患者中除了泻肚之外有没有呕吐的症状?”
这里没有现代的化验设备,也就没有办法直接判断这一次的病是霍乱还是痢疾,但是霍乱和痢疾最典型的一个区别就是在呕吐上,一般霍乱的症状是先腹泻再呕吐,而痢疾属于细菌性感染,通常并不伴有呕吐的症状。
那大夫摇了摇头:
“没有,所有人都是不停的拉。”
宁咎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似乎是松下了一口气,毕竟比起细菌性的痢疾,霍乱要可怕的多,否则也不会是建国初期的四大传染病之一了,是痢疾总好过是霍乱。
但是单凭不呕吐也不能就真的断定是痢疾:
“你们都在外面,大夫,带我去看看里面的人。”
暗玄有些着急:
“宁公子,您要不在外面吩咐一下该如何做,别进去了。”
直接接触已经感染的人,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没事儿,我总要确定是什么病。”
宁咎包裹的很严实进去,里面的味道自然是不怎么好闻的,宁咎找了几个人问:
“你们不用紧张,我是大夫,带了药过来,现在你们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里面的人都很是恐慌,毕竟在很多人的认知中,得上了疫病就和被判了死刑也差不多了,而且一直在拉肚子非常的消耗人的体力和精神,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萎靡,却不想这个时候有个大夫说他有药?
宁咎走到了一个比较年轻的患者身边,手按在了他的左下腹上:
“这里疼吗?”
“啊,啊,疼。”
宁咎的力气并不大,那人却疼的弓下了身子,他一连按了几个人的腹部,甚至有几人痛的同时立刻便要去厕所。
痢疾侵染的最主要是大肠所以有的患者会表现出左下腹的疼痛,而且因为大肠感染,所以患者会受不住刺激,时常有想要排便的感觉,总是觉得下腹坠胀,但是真的到了厕所又不能很畅快地排出,这就是痢疾很典型的一个症状,里急后重。
宁咎没有拦着几个去茅厕的人,而是问了剩下的人:
“你们总想去厕所,能够解的畅快吗?”
一个有些岁数的人开口:
“总,总是想去,但是每一次也不能解出来多少,里面还带着血,大夫,我们还能活吗?”
“别紧张,告诉我除了血还有什么?”
“好像有白色的,就是,黏黏的。”
“粘液状是吗?”
“对,粘液。”
没有呕吐症状,发热,里急后重,粘液脓血便,又是这样比较集中性的发病,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痢疾了,宁咎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不是什么绝症,有药,能治,都别慌,现在都听我的。”
听说竟然能治,自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宁咎的话,就连两个大夫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奇,这疫病能治?
宁咎拎进来了一大桶的酒精:
“这个叫酒精,从现在开始,你们上过了茅厕,就要用纱布蘸着就酒精擦干净手,衣服如果沾染上粪便要立刻脱下来,泡在开水中,每一次吃饭之前必须用这个酒精擦干净手,我一会儿会开药,饭后服用,放心,不算是什么不治之症,你们自己也要有信心知道吗?”
他这一次来不光带了大蒜素,还带了一些阿司匹林,阎云舟一个人用不了他那一罐子,他从屋子里出来之后用酒精擦了手,开始交代那两个大夫:
“这是我带过来的药叫大蒜素,一次这些,一日三次,每次都是饭后服用,这个药叫阿司匹林,如果有人发热十分严重的时候再用这个药,一次这些,明白吗?”
两个大夫谁都没有听说过宁咎这药,但是此刻也都点了头,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宁咎的身份了,这是焰亲王的王妃,或许真是什么秘方也说不准:
“是,我们明白了。”
“这个病主要是接触传染,尤其是他们大的便液必须集中处理,用生石灰撒在上面,你们接触过他们之后也要用酒精擦手,衣服洗之前用开水浸泡。”
宁咎事无巨细地嘱咐着,好在虽然治病的理念和方式不一样,但是这个时代的大夫也是有自己防范的一些方法的,比如熏艾草,用草药洗手等等,功效也是有的。
“还有就是密切关注有谁新发,一旦发现必须隔离,一会儿,你们组织人马出去,挨家挨户地告知,告诉他们我们有药,有治病的方法,让他们谁不舒服都不要隐瞒,这药免费发放,不需要购买,有症状的立刻报告就可以领药。”
宁咎也不愧是接受过应急传染病防控中心培训的人,他深知有的时候疫病越来越严重,越拖越大就是因为很多人都存在一种畏惧的思想。
有的人会觉得只要被他们关起来隔离就是死定了,所以有问题也不出声,也有的穷苦百姓怕花钱,也不肯吱声,就这样越拖感染的人数越多,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件事儿宁咎怕别人不上心也意识不到严重性,所以他让暗玄去盯着,他的身份在那里,很多时候暗玄代表的就是阎云舟的意思,有他在底下的人执行的时候不会打折扣。
交代的差不多了宁咎才准备回去:
“暗玄你留下吧,注意的事项你都记着吧?别忘了用酒精消毒。”
“我知道宁公子,您放心吧。”
宁咎这才上了马车回去,回去的时候轻车简从,他没有直接回阎云舟的屋子,而是提前让人在没人的院子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衣服,他将衣服都泡到了热水中,自己又用纱布擦了一遍身子这才进了阎云舟的院子。
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李彦也在,阎云舟在看到宁咎的时候眼神才终于定了下来:
“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刚才用酒精浑身消了毒,还换了衣服。”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应该是痢疾,肠道的一种传染病,主要是腹泻,有粘液血样便外加发热,我之前做的大蒜素是可以一定程度上抑制这种病的,加上两位医生的药,一些年轻的,身体原本就比较好的应该是可以挺过来的,剩下我看一些严重的,我再从一会儿做出来的药匀出来一些。”
李彦知道宁咎这几天在做的都是给阎云舟的药,那药这么神奇吗?想着便问了出来:
“你今日要做的药也可以治这一次的疫病?”
宁咎知道他这能治百病的药说起来很像是江湖的骗子,只能尽量解释:
“瑾初的问题是肺部有炎症,也就是感染,而这次的疫病主要是肠道的感染,虽然发病的位置不同,但是根源相似,所以这药对这一次的疫病也是有效的,比大蒜素的效果也要强,只是这药实在很难炼制,所以必须控制疫病的人数,先紧着严重的人用药。”
李彦明白这个意思了,宁咎也没有时间和他们多说,中午匆匆用了一口饭便直接扎进了原来的屋子,走之前想起什么之后对阎云舟水:
“对了,一会儿无论院子里传出了什么动静你们都别慌啊,我不会有事儿的。”
阎云舟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点了头。
今天就剩下最后用龙珠召唤神龙的过程了。
首先他要合成的就是乙酰苯胺,是将酸酐滴入苯胺中制备,但是由于他忘了二比一的比例是谁比谁,所以只能赌一把了,他取了极其少量的苯胺,又取了二倍质量的酸酐,然后出了门到了院子里,紧接着他将酸酐倒了进去,然后迅速跳开用盾牌挡住身子。
‘砰’的一声,屋里的几人都惊了一下,阎云舟顾不上别的立刻起身,刚开门就见宁咎拿着一个盾牌跳了起来:
“煜安?”
“没事儿没事儿,别慌,小问题。”
靠,运气真不好,原来苯胺才是二…
实验出来之后宁咎也顾不上门口被炸的稀碎的瓶子了,再一次回了屋子里,乙酰苯胺是酸酐和苯胺配比1:2合成的,他过滤出了淡黄色晶体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之后他将乙酰苯胺和氯磺酸混合,水域热到五十度左右,这个过程之后需要干燥过滤,最后得出的就是乙酰氨基苯磺酰氯,紧接着就是对预先氨基苯磺酰氯进行氨化反应,做法就是直接倒入氨水之中。
再加热混合之后的氨水,加入准备的好碱水,进行水解反应,这个反应的时间相对比较慢,两个时辰快过去才完全反应完。
宁咎分离了得到的经过酸化之后的白色晶体粉末,此刻才真的只剩下了最后一步,那就是用碱再洗一便,他用到的是易得的小苏打,也就是碳酸氢钠,最后混合的步骤完成,重新水洗粉末,过滤,烘干之后,终于宣告了合成实验的圆满结束。
宁咎看着那一堆的粉末眼泪好悬没有流下来,这就是对氨基苯磺酰胺,也就是最基础的磺胺制剂,阎云舟有救了,那些可能死于痢疾的人也有救了。
他出门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下来,李彦和洛月离都还没走,说是讨论军务,但其实也是再等宁咎,毕竟,他们谁都希望阎云舟能好起来,那边门开的时候几人都看了过去。
已经回来的暗玄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手中拿着的那个瓶子,上一次也是这样,宁咎出来拿的那个罐子里装的药就真的让阎云舟退了烧。
“宁公子,是,是药成了吗?”
宁咎第一次觉得身上如此的轻松,连笑意都轻快了几分:
“是,你们家王爷有救了。”
李彦都站了起来,面上的喜色不加掩饰,毕竟上一次宁咎那药多么有效他是看见了的。
宁咎进了屋子,将瓶子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了阎云舟,笑了一下,那笑意是从未有过的舒朗:
“现在才发现我这么牛逼,这药可以治疗你肺部的感染状况,胸闷,咳喘,咳血,都会随着肺部的好转而消失,但是这也不是神药,你这么多年还是折损太过,气血的亏虚还是要靠杨生给你调理。”
这不是神药,只是抗生素,能治得了肺炎治不了他那一身的亏虚的气血,自然也治不了他的关节炎,但是至少可以不用数着日子过活了。
阎云舟很难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明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从天而降了一个宁咎:
“谢谢,真的谢谢你煜安。”
两个人自然有话要说,李彦两人见着这个结果已经非常满意,双双离去。
屋里就剩下了这两个人,宁咎笑了一下:
“干嘛这么感动,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这药也不是神药,不能包治百病,你腿上的情况不会因为用了这样有什么好转的,倒是你现在用的那个阿司匹林是可以缓解你关节的炎症的,对了,几天都没看你膝盖上的情况,躺下我给你看看。”
阎云舟拉住了他笑道:
“晚上看吧,忙了一天,从早上到现在,不累啊,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菜,先吃,一会儿我帮你松松肩膀。”
这一顿饭大概是宁咎吃的最放松最有成就感的一顿了,在这个时代做出了磺胺,他真的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普度众生,当然他最先普度的就是阎云舟,甚至神奇,兜兜转转,阴差阳错的,他竟然和他谈起了恋爱。
晚上宁咎好好泡了一个澡,连着将头发也给洗了,到现在他其实都打理不好头发,常年寸头的人忽然有了这比好多女人都长的头发,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知道怎么弄的,好在在王府有桃月,但是到了北境他就真的很痛苦了。
洗一次头发需要做好久的心理建设,好在古人发质不错,也不出油,将就将就就好了,阎云舟坐在榻边看着宁咎那不知道怎么弄湿头发的样子开口:
“来,我给你擦吧。”
宁咎立刻坐过去,谈恋爱这点儿福利总是要有的:
“要不要躺下?”
宁咎躺在了榻上,阎云舟在腿上垫了一块儿布巾,拍了拍腿,宁咎迟疑了一下还是枕了上去,阎云舟的动作轻缓,一点儿点儿帮他擦干了头发,宁咎一抬头就能看见那比他职业规划都清晰的下颚线,心中暗暗赞叹,这颜值,还真是无死角,赚了。
别说,这被擦头发的感觉还真是挺舒服的,舒服的他昏昏欲睡,之前桃月给他擦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啊,他有些困倦,脑海里的第一个难题竟然是,今天洗头了明天怎么扎起来的问题,正想着就有些迷迷糊糊地开口:
“明天你给我扎头发吧。”
阎云舟低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温和应着: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磺胺出来了,王爷有救了,宁主任就是来普度众生的

第63章 吐血晕倒(奥斯卡影帝)
宁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阎云舟看出了他困了,手一点儿点儿擦着他的头发,轻声开口:
“困了就睡吧。”
这一晚宁咎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阎云舟低头看着眼前的人,他从未想过他可以在原以为人生已经都到尽头的时候遇到宁咎。
给了他希望,惊喜和眷恋,半晌之后,他微微低头,在宁咎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或许是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到了地上,宁咎这一天晚上睡的十分死,早上过了阎云舟寻常起身的时候他都没醒,而阎云舟也没有让人进来伺候,直到他醒才轻笑出声:
“醒了?睡的好吗?”
宁咎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好了,侧头便看见了那个没有死角的脸,忽然就笑了,难得有心情打趣开口,声音还带着初醒时候的沙哑:
“王爷知道美貌能使人舒心吗?”
阎云舟的目光微微凝滞了一下,看着宁咎那双盯着他的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得失笑出声:
“从前不知,现在十分荣幸能入宁公子的眼。”
宁咎倒是从不知道阎云舟原来也可以这样会说话,他眼眸微微弯起,唇边翘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然后拥着被子坐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衬的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魅惑,就是阎云舟也很难不多看两眼。
“起床,这么多天数今天没有那些迫在眉睫的事儿。”
宁咎在榻上抻了一个懒腰,这么多天他天天脑子里都是化学方程式,不是制备阿司匹林就是制备磺胺,脑细胞都死了一片,今天总算是不用为了这些而伤脑筋了。
外面候着的下人过来伺候,两个人梳洗之后,阎云舟便吩咐暗玄取过来了一个檀木盒子,然后冲着宁咎招手:
“来,坐下。”
宁咎看了看他手中的梳子立刻过去乖巧坐好,眼前就是一面铜镜,他从前一直以为古代的铜镜能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就不错了,但是现在看着铜镜中的画面,还真是十分的清晰。
阎云舟站在他的身后,梳子轻轻落在宁咎的发丝上,轻微的拉扯感竟然让宁咎生出了几分心上被爪子挠的感觉。
阎云舟将檀木盒递给了宁咎:
“看看,喜欢吗?”
宁咎打开盒子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发簪,通体白色似乎是白玉,他对这些玉制品没有什么研究。
但是光是看品相也明白这肯定是上等品,放在现代应该是收藏级的那种:
“给我的?”
“嗯,这发簪是我加冠的时候我父亲送我的,便送你吧,现在时局不稳,等到安定一些,我再帮你补办加冠礼。”
宁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古代男子二十弱冠,加冠礼应该就算是这个时代的成人礼了。
他今年已经到了二十,但是他那个便宜爹很显然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给他办什么加冠礼。
“不用了,我也不是太看重这个。”
他毕竟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有没有加冠礼都无所谓的,但是身后却响起了一个温和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总是不能少了的。”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重视,宁咎戳着笑意的唇角映在了铜镜中,没有再拒绝:
“好。”
阎云舟的动作很利落,很快便帮宁咎挽好了发髻,白玉簪插到了一头乌丝之中,衬的人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疏阔俊朗,阎云舟看着铜镜中的人,半晌开口:
“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宁咎听到这话都有些不好意思,心里都还在打趣,这人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夸人夸的都这么文雅。
可惜他是个理科生,除了一句‘我艹,真帅’之外实在憋不出更好听的话了,只能转过身:
“王爷真是谬赞了,来,自己照照镜子,你这相貌才是真的人间少。”
他拉着阎云舟坐下笑着开口,这屋内想来从未如此和谐过,就连暗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模样嘴角都止不住的勾起。
两人一块儿用了早膳,随后没一会儿李彦便过来了,后面几个小厮手中还捧着厚厚的账本,宁咎开口:
“殿下,王爷你们先说话,我得去盯着点儿那边做大蒜素的。”
阎云舟点头:
“好,中午记得回来用膳。”
宁咎应了一句这才出去。
这一次的疫病是痢疾,虽然没有那么棘手但是对大蒜素的需求却是不少的,他得盯着点儿,而且他还有一个事儿要办。
磺胺虽然是为了救阎云舟做出来的,但是现在有疫病,以后随着战争的打响,磺胺的需求量只可能是越来越大。
从现在看制约磺胺产量的主要是苯的产量,苯需要从煤焦油中提炼,如果每一次都需要干馏煤再提取煤焦油的话那确实是耗时又费力。
但是煤焦油却不仅仅是在干馏中可以产生,这里天气严寒,本身取暖也是需要依靠煤的,他只要收集煤燃烧不完全的那部分一样可以提取出煤焦油。
他先是去制作大蒜素的那屋子看了一眼,大蒜素的提取相比苯胺和阿司匹林来说那确实是简单的多,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宁咎看了一圈这才去了烧火的厨房。
而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宫中的圣旨已经传到了郡王府中,宣旨的太监被直接请到了阎云舟的院子中,展开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焰亲王,阎云舟接旨。”
尖细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李彦和洛月离都已经提前从这院子的后门离去,阎云舟披上了披风,被暗玄扶着从屋子里出来。
这么长时间的病痛折磨让他的身形消瘦的紧,脸色也几无血色,因着膝盖上的伤,他走路的时候还有明显的跛态。
外面昨夜下过的积雪都还没有来得及清扫,阎云舟撩起了袍袖便直接跪在了雪地上,脊背虽直却依旧难掩病颓之态。
传旨内监的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随州一役焰亲王击退羯族,北牧,虽毁了随州一城却也保全了北境将士性命,此刻随州危机已解,焰亲王功绩卓著,着焰亲王阎云舟随贴身部将回京受封。”
“王爷,接旨吧,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明日王爷就可随杂家奉旨回京。”
那内监将圣旨收起托在手上开口,但是却并没有预想而知的接旨的声音,阎云舟的声音虚乏无力,甚至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
“臣身为焰亲王,受先皇封赏,自应护卫北境周全,此刻白城之围尚未解除,臣着着实不放心回京。”
那内监很显然是梁平帝的心腹:
“王爷这是要抗旨了?”
阎云舟低着头咳出了声,一声一声仿佛声嘶力竭将肺都要咳出来了,听得旁人都跟着不舒服,暗玄的目光担心的紧,阎云舟提了一口气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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