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by青竹酒

作者:青竹酒  录入:08-18

宁咎点了点头:
“这么说也没有毛病。”
“那这报销有上限吗?”
“有,不过上限比较高,一般的病达不到上限。”
“那光是这些交上来的钱够每年的支出吗?”
宁咎摇了摇头:
“自然是不够的,每年国家在这个上面都是要贴钱的,我们那里的医疗水平要比现在的水平高出很多,有些药品的研发费用非常高,导致药品的价格也非常高,还有一些检查项目,钱也不少,光靠收上来的是不够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宁咎的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来,很显然阎云舟的心中也萌生了这个想法,若是这里也可以实行这种医疗保险,有没有可能解决一部分人看不起病的问题?
宁咎看着阎云舟低垂的眉眼,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在想什么?”
阎云舟瞧了他一眼,宁咎这是明知故问:
“我还能想什么?你们那的方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宁咎喝了一口茶:
“其实在这里推行这样的医保倒是可能比我们那里效果会大一些。”
阎云舟愿闻其详地开口:
“怎么说?”
宁咎仔细分析:
“你们这里看病是用的中药,这中药几乎都是产自地里,要么就是动物身上的,治疗一些普通的疾病,也不过就是药物的不同组合而已,一个药方的问题,相比我们那里的一些药,没有高昂的研发成本,没有前期建造药厂的费用,没有药物的生产费用。
我们所需要面对的最大成本其实就是运输的成本,这些运输成本越是偏远的地方,越是不盛产药材的地方也就越高,只要能有效将运输的成本降下来,其实药品的价格也就降下来了。
想要满足百姓日常疾病的用药也就用不了太多的钱,这样除去每年百姓交上来的,朝廷也就不用补太多的银子进去。”
不过最后宁咎还是非常理智地加了一句话:
“不过,我说的都是最理想的状态,至于百姓肯不肯交这钱,中间有没有奸商牟利,官员贪腐,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阎云舟点了头,明白了他说的意思,他自然知道一个政令若是想在全国推广要受到多少的阻碍,更不要说宁咎所谓的“医疗保险”绝大多数的朝臣都未必能完全理解,百姓更非常有可能将这笔交出去的钱,当成了朝廷的苛政。
阎云舟叹了口气,拍了拍宁咎的手臂:
“这个事儿倒是可以回去和陛下好好说说,至于能不能做,能做到何种程度便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在心底,宁咎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安心看病,没有后顾之忧,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乌托邦是非常难以实现的。
阎云舟第二次行针开始的时候宁咎的心也跟着再一次提了起来,倒是阎云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倒是最放松的那个,他瞧着宁咎崩的太紧了,便开口:
“晚上,再做一些上次的火锅吧,我想吃了。”
“好,那下午你睡一会儿。”
这第二次的行针,反应丝毫不逊色于第一次,熟悉的酸疼感和咳嗽再一次袭来,只是比上一次多的便是身上的燥热,他特意问了黄秋生:
“王爷觉得身上热是正常的,这并不是发烧,而是体内被提起的血气,这段时间的进补总算是有了些效果,这几日觉得心口有烧灼感也是正常的,过几日气血行开,便会好不少。”
阎云舟点了点头,黄秋生再一次在他的药中加了安神的,这一天的时间阎云舟几乎都是昏昏沉沉地睡着,晚上的咳嗽如期而至,只不过这一次宁咎没有再搬出去,还警告身边的人:
“就十五天的时间,白天你睡下我也可以陪你睡,困不死我的,不许再说有的没的了。”
阎云舟看他坚持便也不再多说,晚上是最难熬的,他咳嗽睡不着,宁咎也陪着他,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下…咳咳…下个月,月底这边的天便要凉了,我们那个时候回京吧。”
宁咎自然是没有意见:
“行,今年过年早,也好回府中准备准备。”
宁咎其实是一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对于传统节日有一种独特的仪式感,即便后来父母去世,每年的春节他也会认真准备。
阎云舟想起个事儿来,侧过身子,宁咎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知道他躺了一天必定腰间不舒服,便顺手帮他按了按:
“对了,前几日大嫂来信说,过了今年,承儿也十五了,该议亲了,说,咳咳,说让我们回去帮着相看相看。”
宁咎也凑了过来:
“十五岁就议亲了?早不早啊?”
阎云舟听他说过,他们那里二十多岁都还在上学,结婚的年纪偏晚,侧头咳了几声开口:
“也不早了,从相看到议亲再到定亲也要些时间,按着大梁的习俗,定下了亲事也要两到三年再正式成婚,那个时候承儿也十八九岁了,不小了。”
大梁男子其实十五岁便能成婚,但是阎云舟并不想承儿太早成婚,男儿当先立业,十五岁毛都没长齐,便成婚没什么益处。
宁咎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好奇地问:
“你们这里子女成婚不都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承儿的婚事大嫂定就可以了啊,怎么还特意等你回去?”
阎云舟的眉眼带了两分笑意,抬手便弹在了宁咎的眉心上:
“之前的聪明劲儿都哪去了?承儿不光是大嫂的孩子,咳咳…还是王府世子,这王府未来早晚是要交到他手中的,他的婚事不单单是儿女间的婚姻之事,甚至还是王府的态度。”
宁咎也转过了这个弯来,焰亲王是一品亲王,虽然阎云舟现在已经交出了兵权,也淡出了朝堂,但是朝野上下依旧没有人敢小看王府,这王府的亲家如何选,自然要问过如今王府的掌权人,也就是阎云舟。
“那你是什么态度?这门第想怎么选?”
一般为防止皇帝猜忌,权臣和重臣之间最忌讳联姻,但是若选一个门第低的,倒也未必好看,这古代选亲事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阎云舟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也有些苦恼:
“我也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儿,没什么经验。”
宁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阎云舟睁开了眼睛:
“你笑什么?”
阎云舟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宁咎忍住了笑意开口:
“我笑你啊,你说我们也算是同岁吧,在我们那里我们这个年纪还是被父母催婚的年纪,到了这里你都已经开始为晚辈的婚事发愁了,让我有一种忽然升了一辈步入中年的感觉。”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儿格格不入的样子,阎云舟有些好笑:
“你当我们不是人到中年啊?我这个年纪的人,若是早年争气些,现在儿子女儿也是要议婚了。”
宁咎对这个十几岁就要成亲的事实还是有些不好接受,抽了抽嘴角:
“行吧,中年就中年吧,只要脸好看,什么年都我受着。”
宁咎忽然调戏似的曲起手指抬了一下身边人的下巴,阎云舟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黑漆漆的眸光有些危险:
“若是老了,脸不好看了呢?”
宁咎施施然抬手:
“那就去找个年轻的呗,人啊,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阎云舟什么也没说,转过了身,便是一阵压不住的咳嗽,宁咎立马回神,手要去帮他顺胸口,却被一把打开,得,将人惹恼了。
阎云舟的咳嗽压不住,震得胸腔都空空作响,宁咎去拉他的手臂:
“我说笑的,怎么样?我去给你倒杯水。”
但是眼前的人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只低着唇边咳,过了半天这一阵咳嗽才被压下去,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一片,宁咎下床去帮他找干净的换洗寝衣。
阎云舟闭着眼睛不动,只是沙哑着嗓子开口:
“不用麻烦了,病死了你也好早点儿找个年轻的。”

第135章 给我找具尸体来
宁咎看着使性子的人有些好笑,但是也知道将人给惹到了,不敢再放肆,忙要将人搂到了怀里,却还是被人给推开了。
阎云舟咳的眼前都有些发黑,手撑着床榻,侧着身子:
“我错了,我胡说八道的,找什么年轻的啊?我是那么肤浅只喜欢好看的那种人吗?”
阎云舟没反应,宁咎趴到他身边,晃了晃他的手臂:
“再说了,我要是就喜欢脸好看的,我们那里那么多的明星呢…”
阎云舟转过身,深俊的眉眼瞥了他一眼:
“比我好看?”
宁咎立刻收声,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哪能啊?谁都比不上你,就算以后老了,我也只喜欢你,只要你,刚才是我开玩笑的,我们王爷大人大量就不要和我一般计较了好不好?”
“我腿上有些酸。”
宁咎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好,小的这就给您按。”
说着他就掀开了被子,拿过了精油就要给他按腿,却一个不防,手臂被人扯了一下,整个身子都想身侧趴了过去,阎云舟另一只手扯过了被子,直接将身边的人盖了一个严实:
“睡觉。”
宁咎天天这样围着他转让他心里受用的同时还有些心疼,这晚上哪舍得让他给他按腿,宁咎的身子在被窝里一滚便直接抱住了身边的人:
“我就给你按按,又不费事儿的。”
阎云舟按住了他,语气不容辩驳:
“睡觉。”
这一晚宁咎是被扣在阎云舟的怀里睡过去的,这几日行针的反应不必从前轻,阎云舟被磨的没什么力气,苍白着脸色陷在被子里,人比之前都要瘦上一些,宁咎是绞尽脑汁地给他做吃的。
这天刚刚进了院子,便听到屋内有些动静,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两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应该是王府里的人,他看了一眼暗玄,暗玄开口:
“是王府大夫人的家书到了。”
宁咎想起了昨天晚上阎云舟和他说的侄儿的婚事,还以为大夫人来信说的是这相亲的事儿,却不想还没进门便听到了里面剧烈的咳嗽声,还有那个带着喘息的声音:
“去,去叫侯爷过来。”
宁咎赶紧快步进屋,就见榻上的人披着外衣靠在迎枕上,手中握着书信,侧首咳的苍白的面上都多了病态的嫣红,一只手压在心口上,他赶紧过去,手帮他一下下拍着后背:
“怎么了?缓缓,缓缓。”
阎云舟却不等喘匀了气息便抓住了宁咎的手臂,那只手湿冷的厉害,宁咎感觉他情绪有点儿不对,也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儿的。”
“信,你快看看。”
宁咎不明所以地接过了信件,看完之后才发现,这封家书写的并不是承儿议亲的事宜,而是杳儿出了问题,孩子的下腹部当年刀口附近的位置出现了明显的肿胀块状凸起,腹部还伴有隐痛,宫中的太医都来看过,喝了药却没有什么效果。
大夫人不是不知轻重的人,阎云舟行针治病的事儿并未家书中提及,这才有了这封信,阎云舟握住了宁咎的手:
“煜安,太医束手无策,你可有办法?”
阎云舟的眼底满是急切,宁咎再一次仔细看了信中的描述,握住了那人的手:
“你先别急,从描述中看大概率是刀口疝,有得治。”
阎云舟看宁咎只是看了信件便说出了是什么问题,立刻开口:
“那是什么病?可要紧?”
宁咎再一次看了看这信中的描述出声:
“三年前杳儿阑尾炎,阑尾炎术后就是有一定概率发生刀口疝的,尤其是传统开刀方式的手术发生的概率会比微创手术的概率大一些,这种情况只能手术修复。”
阎云舟听到手术两个字心便是一提,上一次宁咎给杳儿开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自己并不怕开刀,但是那小丫头,娇娇嫩嫩的,他怎么舍得?
“只,只能开刀吗?有没有什么危险?杳儿还那么小。”
宁咎看着阎云舟的脸上满是惶恐不安,这人自己开刀的时候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倒是轮到小侄女便吓着了,他坐在床边,手环住了那人的腰身,轻轻安抚出声:
“刀口疝不算是太大的问题,只要没有并发症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不过看着这信上大嫂说,杳儿已经发现有七天了,这个事儿不能拖,你先留在这里,今晚我就快马回京去看看。”
他边说边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晃着怀里的人:
“你不用太担心,有我在呢,不会有事儿的。”
“我陪你回去。”
阎云舟实在是放不下心来,宁咎有些不赞同:
“你还是留下吧,这几天正难受着,路上颠簸怎么受的住。”
这几天这人身上酸疼,下午还会低烧,人被磨的都没了精神。
“我没事儿的,我路上慢些没关系。”
宁咎也知道阎云舟多疼阎月杳,算了,这人就是留在这里也心里不踏实:
“好吧,那一会儿我让黄老再多开些安眠的,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再走,我会嘱咐暗玄,路上不得太赶,更不允许昼夜赶路,不然,回到王府你试试。”
阎云舟微微垂眸笑了一下:
“是,我会注意的,都听你的。”
刀口疝有可能引起腹部黏连,甚至严重的会导致肠梗阻,宁咎也不敢和阎云舟说这些,但是时间上确实是耽误不得了,陪着阎云舟用了晚膳之后,他便准备出发。
阎云舟还是不太放心,宁咎虽说是会骑马,但是这样时间长的骑马赶路他还是担心:
“让暗玄跟着你,听话,别让我担心。”
宁咎本来想留着暗玄看着阎云舟的,不过听了他这样的话也就没有拒绝。
当天晚上宁咎带着暗玄和一队侍卫连夜赶回了京城,宁咎也怕这个时间耽误了,便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并发症,一路上每到驿站便换乘快马,他虽然是会骑马,但是这样几乎不休息地骑马,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天快亮的时候宁咎下马时的腿都已经都有发抖了,暗玄上前:
“侯爷,歇一会儿吧,好歹吃点儿东西。”
这样跑他们受得了,宁咎可受不了,宁咎没有再拒绝,一路上也没有进城,就在驿站里着人下了点儿面条,吃完休息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再次赶路。
阎云舟那边也紧紧是睡了一个晚上,晨起早膳之后便启程回京。
几乎不分昼夜的走,宁咎赶在第二天的晚上到了王府,京城这几日多雨,宁咎下马的时候浑身都已经被浇透了,程清浅也没有想到宁咎会回来的这么快,宁咎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去海棠苑,便回了风华苑先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闫管家,你将我之前的那个包找出来。”
“是,侯爷。”
宁咎快速换了一身衣服,便撑了伞去了海棠苑,程清浅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可见这些时日都在日日为女儿悬心:
“大嫂。”
“侯爷,劳你跑一趟了。”
程清浅的眼底一片青影,宁咎开口:
“都是一家人大嫂不必客套,来,小杳儿,给婶婶看看。”
阎月杳一直管宁咎叫婶婶,弄的宁咎哭笑不得,久而久之的也不觉得这个“婶婶”有什么大不了的了,比之三年前的小丫头,此刻的阎月杳也有十一岁了,在古代这样的地方,这么大的女孩子已经要避讳了。
但是此刻性命攸关,也顾不得那些所谓的礼数了,程清浅将屋内所有的人都给遣了下去,宁咎进了内侍,小姑娘眼泪汪汪的,一双黑葡萄的眼睛此刻有些像桃核,很显然,不舒服。
“婶婶。”
“好,没事儿的,现在听我说,来,平躺下来。”
阎月杳听话地平躺下来,宁咎坐在了床边,轻轻掀开了小姑娘的衣服,露出了下腹部的位置,切口疝的表征非常明显,甚至在现在,早些年影像医学并不是特别普及的时候,一些偏远的地方诊断切口疝,甚至不需要借助影像。
宁咎将手覆在了阎月杳腹部明显肿大的地方,小姑娘很瘦,腹部脂肪层很薄,对于观察肠形和蠕动波倒是更有利一些,切口疝根据疝环大小的不同,需要选择不同的手术修复方式,所以宁咎第一步便是要确定这疝环的大小。
“好,现在听婶婶的话,屏住呼吸,不要吸气不要吐气。”
阎月杳有些害怕,却还是听话地屏住了呼吸,宁咎在她的腹部仔细触诊,他心底其实也有些忐忑,若是一开始就发现的切口疝,疝环一般都比较小,疝环小于5cm这种情况可以直接缝合,若是大于5cm但不多还能用十号线在腹壁一层缝合。
但是如果耽误的时间久了,疝环扩大,那么就要借助材料进行修复了,而这修复切口疝的材料他可没有带过来,手触诊的时候他的担心不比程清浅少。
好在,按着现在的触诊情况,直接缝合的问题应该不大,半天他才站起来,程清浅的手中都是冷汗:
“侯爷,杳儿她?”
“大嫂不用担心,比我来时预想的要好,这叫切口疝,之前杳儿因为阑尾炎腹部开过一次刀,这刀口疝是有一定概率会发生的,现在需要重新修复刀口的位置。”
程清浅紧张地开口:
“是还要开刀吗?”
宁咎点了点头,他本以为程清浅的接受能力要比阎云舟差的多,却没想到眼前女子只是脸色白了一下之后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就一切拜托侯爷了。”
这样的信任倒是让宁咎本来准备了一堆的说辞都无从说起,不过这样也好:
“好,那就准备一下,晚上杳儿吃东西了吗?”
“没有,她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好,我知道了,大嫂外面等吧,我着人布置一下屋里。”
手术对宁咎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不过这切口疝的手术他上一次跟台还是实习轮转科室的时候。
专业的手术刀和缝合线在手,这情况便比上一次阑尾炎手术的时候要好多了,宁咎给屋里消毒,铺好了无菌布,去找了一个军中从前的军医跟台,麻药被灌了下去,随即便是刷手,消毒,准备手术。
口罩之下的人,目光专注,手中的刀仿佛早已经和人融为了一体,动作干净利落地下刀,一层一层地解剖出腹壁的各层组织,不得不说阎月杳的运气确实是不错,这一次的切口疝并没有造成腹腔的黏连。
上一次也是这样,阑尾虽然化脓却没有破裂造成腹腔感染,宁咎的眉眼几不可见地舒缓了片刻,在看到较为清晰的边缘结构时心中还在感叹,倒是一个有福气的小姑娘。
他一点儿一点儿地将疝中的内容物一一回纳,逐层修复缝合腹壁组织,快一个时辰之后他才走出了房间,程清浅立刻上前了一步,动了动嘴唇却有些胆怯地不敢问结果。
倒是宁咎先开口:
“大嫂不用担心,过程挺顺利的,腹壁已经重新修复,再过小半个时辰杳儿应该就醒了,再说伤口完全长好之前切不可有大的动作,这一周内饮食清淡一些,鱼肉可以多食,水果多吃一些,稍后我会让人将后面用的药送过来。”
程清浅的眼眶都红了,再三谢过了宁咎,宁咎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都已经月上中天了。
他第一件事儿便是让暗玄快马将阎月杳的情况告知阎云舟:
“你和他说孩子没事儿,路上不要着急,慢慢走。”
“是,侯爷放心。”
宁咎是真的累栽了,骑马骑了两天一夜,就休息了两个多时辰,方才手术的时候全神贯注还不觉得什么,此刻坐在那熟悉的榻上的时候,他只觉得腿上都已经酸的不成样子了,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澡都没有再洗,衣服都没换便栽到榻上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昨夜睡觉没有枕枕头,进来脖子有些落枕。
路上阎云舟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行针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来,所以这一路上多遭罪也就可想而知了,暗玄到了之后传了话,阎云舟才算是放下了些心。
第二日阎云舟的车架到的时候,宁咎早早便已经等在了城外了,那一队车架远远便停下等他,阎云舟推开车架的大门,便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人,苍白的面上总算是露出了笑意。
宁咎钻进了车架:
“王爷动作不慢啊,我已经要到傍晚才到呢,怎么样?这两日身上难受的厉害吗?”
宁咎上下打量着阎云舟,车架里的人穿比常人厚实不少的长衫,依靠在软塌上,精神瞧着还是差了不少,想也知道这又行针又赶路的人得多遭罪:
“还好,咳嗽好多了,就是这两天有些怕冷,黄老说是正常的。”
宁咎听他说咳嗽好了不少才算是放下些心,这样晚上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杳儿好些了?”
宁咎就知道他放心不下侄女:
“嗯,我早上便去看过了,小孩子的恢复能力强,这一次里面用的缝合线是我带过来的,可吸收,后续不需要再拆线,好的还会更快一些,好了,我的王爷,你快少操些心吧,我保证,十天之后小丫头一定活蹦乱跳的。”
阎云舟有些失笑,不过也信得过他。
阎云舟回到王府,都没有歇脚便去了海棠苑,不实实在在看一眼,他不踏实,只是他这一次的脸色倒是将程清浅给吓了一跳:
“瑾初可是病了?怎么瞧着消瘦了这么多?”
程清浅只以为他们二人是出去散心游玩,并不知晓阎云舟此刻正在治病的事儿,阎云舟笑着解释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儿,程清浅倒是有些自责:
“你身子要紧,既然还在行针怎么好这样折腾?”
若是她知道阎云舟此刻的状况绝对不会贸然将信直接送到他手中,哪怕是辗转给宁咎也是好的,总好过他撑着病体勉强回来。
阎月杳一贯和阎云舟亲厚,阎云舟这一次回来都还不忘给她带了一只小羊羔:
“二叔,我想去看小绵羊,你现在就带我去看吧。”
阎云舟坐在小姑娘的床前,瞧着她有精神闹着看小羊才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现在不行,要你婶婶说你好了,你才可以去看小羊羔。”
叔侄二人玩闹了一会儿,宁咎瞧着阎云舟精神差了下来才将人带回了院子,回去的路上还不忘打趣:
“你可真行,这么匆忙回来你还带了一只羊?”
阎云舟纠正开口:
“两只,小羊羔,正是可爱的时候。”
宁咎低头笑出声,他忽然觉得说着小羊羔可爱的阎云舟也挺可爱的。
“你眼里就有你侄女,你怎么没想着给我带两只可爱的小羊羔回来啊?”
阎云舟没有让他抱,黄老说这两天多走走,倒是也有助于排寒,宁咎便扶着他慢慢往院子里晃,阎云舟闻言揶揄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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