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这些。”老大爷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手指颤抖地指了几个玩具，“多少钱啊？”
看到老人家指着的几袋玩具，沈明心有些不可思议：“大爷您怎么买这么多啊？这玩具挺耐玩的，您买一两个能玩好久了。”
老大爷咧开嘴笑了笑：“不是，不是我，给，孩子们。”
沈肆心下一动，上前扶着靠着老爷子走到花坛的背风处。
他仔细看着这张满是褶皱，眼斜嘴歪的老人家轻声问道：“老爷子，您买这么多玩具，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别担心，他们，知道。”老大爷大着舌头絮絮叨叨，“我的退，退休金，自己用，他们不，不管。”
“那您要买了送给哪些孩子？我们这有车，要不要帮您送过去啊？”
“车啊？好，好，给福，福利院。”老大爷有些开心地抬起手，颤巍巍地拍着沈肆的手臂，“帮我送啊？”
“好嘞，帮您送过去，福利院是南海市的还是其他地方的？其他地方的我们帮您叫快递过来。”
老大爷摇了摇头：“不，不用，就南，南海市。”
沈肆眼睫轻颤，耐心地听老爷子说完后，把刚才老爷子指的几个袋子都提过来让老人家过目：“您看是这些吗？”
“哎，就，这几样，都要。”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等沈肆把袋子都扎好口后递给他，“多少钱？刷，里面。”
“好。”沈肆接过银行卡贴在手机上打开了键盘提示音，手指翻飞地打了几个字：“到账二百元。”
“好了大爷，卡您收好，等会我们就让人帮您送过去。”沈肆把银行卡递回去，看着老爷子把卡收好。
“真，真方便。”老大爷像是完成了什么事一样，表情都轻松了起来，“你们，送过去就，就说，新年礼物啊。”
“好嘞！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把话带到。”沈肆一口应下。
他目送老爷子颤巍巍地往居民楼走过去，在楼梯口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一脸焦急地跑下来，看到老爷子后中年男子才松了一口气，扶着老爷子缓缓上楼。
沈肆的举动被沈明心看在了眼里：“这些玩具我们继续卖？”
毕竟也没收老爷子钱，估计沈肆也怕收了之后对方家属不同意吧？沈明心想。
“不了，还是送过去吧。”沈肆把那几个袋子提到一旁，跟沈明心商量道。
“你看这样，剩下的玩具我保证能卖完，也肯定总收入超过一千，到时候结了批发市场老板的钱，剩下的你和萧然分，这些玩具算我买的行不？”
他这话说得沈明心更摸不着头脑了：“你的意思是你拿自己的收入替大爷出这个钱？也不是不行，毕竟这玩具都是你凭关系弄来的，不分我们都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要替大爷出钱啊？”
“咱也没收他钱，玩具继续卖不就行了？”沈明心实在想不明白。
沈肆垂眸看着地上的玩具：“老爷子刚才说要把玩具送到哪里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南海市福——”沈明心突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道：“原来是送去你家啊？不好意思，我……”
“没什么。”沈肆坐回花坛边，突然有了想倾诉的欲望。
“刚才那位老爷子是位退休教师，他做老师这么多年就没有真正休息过一天，你信吗？”
教师怎么可能没有休息时间？沈明心刚想说不信，看到沈肆的神情后又闭上了嘴。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沈肆脸上有这种感慨中又带着沉闷的表情。
“老爷子每到周末和学校寒暑假的日子，就去福利院上课，从我有记忆起他就已经在福利院给孩子们启蒙很久了，他说即使不能上幼儿园也别落后别人一步。”沈肆语气悠长地缓缓回忆起来。
“如今科技已经足够发达，国家也足够强大，但是依旧会有一些孩子找不到家，或者没有家。福利院的小孩没办法上幼儿园，因为平日里吃的穿的都是靠社会爱心人士的捐赠，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让孩子学前启蒙？”
“老爷子是自发去福利院给孩子们启蒙的，有几十年了吧。”
“福利院当初的那批孩子长大了，又会有新的小孩子进来，他年复一年做着同样的事，为此他放弃了学校寒暑假组织的培训和评职称的事。”
“实不相瞒，我和几个哥哥都是从他这里启蒙的，也因此上学之后没有比别人的起跑线差。”
“还有那天晚上我们吃饭的那家大排档的老板，昨天晚上住的酒店的覃叔覃姨他们，还有很多很多南海市人，都给福利院带来过很多帮助。”
“毫不夸张的说，从我们这一批开始往后的孩子们，学杂费里都有他们的血汗钱。”
沈肆目光悠长地看向老爷子回家的楼梯口，轻声说道：“我高三那一年放假回宿舍，退休后几乎每天都来福利院的老爷子没有出现，反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在给其他孩子启蒙。
他是老爷子的儿子，就是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他告诉我们老爷子那天从福利院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中风偏瘫了，他是来接替父亲，延续父亲一辈子都在坚持的教育理念的。”
“老爷子觉得自己做的事是一位教师应该做的，所以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字，也不说自己住哪里。
但是自从他没办法去给福利院的孩子们启蒙之后，每年他都会买一些玩具在年前让他的儿子送过去。”
“他说，既然娃娃们的启蒙跟上了，童年也不能凑合过。”沈肆闭上眼睛咽下喉中的涩意。
“他说他有退休金，就拿来买点玩具送给我们当新年礼物。”
老爷子一辈子都在为了国民教育而奉献，不计得失与声名。
如果不是沈肆心细，刚才都不一定认得出垂垂老矣的老爷子是当年那个博学多识的老师。
“所以你才……”沈明心一开口就被自己喑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慌乱地低下头背对摄像头抹了抹脸，“靠，都怪你，你直接说他是你启蒙老师不就行了，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沈肆睁开眼把孩子能用剩的半包纸巾丢给了他：“你就这点出息。”
直播间的观众们随着沈肆的回忆勾勒出了一位品格高尚的老师的大半生，感慨之际又被沈明心的无厘头弄得哭笑不得。
“见笑了各位，我们明心就这点出息了。”
“没错没错，明心哭戏能这么真实，跟他没啥出息分不开，动不动就掉眼泪。”
“明心这孩子就是要强，大家伙给个面子啊，别提他哭的事。”
“懂了，这就送他热搜哈哈哈哈！”
第99章 崽崽的生意经
沈肆和沈明心期间又卖出去一些玩具,由于还没赚钱沈肆就先倒贴了几百——那几袋玩具进货价不止两百块钱。
所以沈明心给人报价格时悄咪咪涨了一块钱。
“毕竟除去本金，剩下的钱还得三个大人四个小孩子用，我再多涨一块钱也不算黑心商人。”沈明心振振有辞说道。
对于沈明心难得的体贴沈肆没有说什么,只是委婉诶提醒道：“这事还是等萧老师回来了再说吧，毕竟他也付出了劳动。”
沈明心嘴比脑子快先一步否定：“不用,我们家我做主！我说一起分就一起分，做好事涨功德的事怎么能让你独得？”
“……”沈肆神情有些微妙,“你们家？”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反应过来自己瞬秃噜嘴的沈明心面色涨红,尴尬地整理玩具：“就是，我的意思是，咱们仨关系好，一家人似的。”
沈肆才不信他的话：“这个咱们仨，是你我他,还是你和小西瓜还有他？”
沈明心这个脑子还想糊弄他？都已经领养小西瓜了，在已知萧然喜欢沈明心的情况下，怎么才能配得上“我们家”这个形容词？
沈肆一脸八卦的表情盯着羞赧的沈明心。
“沈老师干得漂亮！一个傻憨憨不打自招，一个吃瓜人穷追猛打哈哈哈哈快点给我接着问！”
“明心这孩子怎么老是不长记性,这大漏勺似的嘴巴不光漏别人，还漏自己的,真是愁死了。”
“要不是这俩智商有点差距,我真的会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啧啧啧,明心的嘴永远快过脑子。”
“所以呢所以呢？沈明心什么时候跟萧然成一家了？听着还掌握了家庭地位？”
“顶流的恋情瓜不得爆一波？”
“一时之间开始怀疑我看的是娃综还是恋综。”
沈明心听到沈肆快乐吃瓜的追问，拿起手边的玩具就扔了过去：“您老行行好？给自己攒点德，也放我一条生路吧？”
“没事,回头我去捐点香火钱,相信佛祖会原谅我无心之言的,再不济也给我加加功德，一下就把失去的口德补回来了。”最近娱乐圈没什么大的八卦，沈肆怎么可能错过这个瓜？
对于沈肆的好奇，沈明心也不觉得冒犯，就是觉得有些羞于开口。
而且他和萧然领证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双方也没有什么暧昧对象，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过让他当着光大网友的面他也说不出来，干脆凑在沈肆耳边小声说起了前因后果。
沈肆脸上吃瓜的表情先是疑惑不解，随后惊讶不已，最后是满脸戏谑而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先婚后爱啊，萧然这套路都是他和老傅玩剩下的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好奇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穿过镜头摇一摇沈明心大声质问，有什么是他们粉丝不能听的？！
“你们在说什么？”萧然带着睡醒的孩子们回来，看到的就是沈肆和沈明心交头接耳的这一幕。
“没什么。”沈明心撇开头没有看他，沈肆眨了眨眼也没有说话，二人在萧然狐疑的目光下安静如鸡。
“爸！什么时候能，卖玩具？”小南瓜扑倒沈肆怀里兴奋道。
往日里小孩睡醒总要迷糊一阵，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清醒。
“现在就可以卖，等下我们去其它地方。”沈肆道。
本来也没指望早上能卖出多少，小孩们放学之后，和成年人晚上的不理智消费才是卖东西的主力军。
听到可以现在卖之后，小南瓜拉着张明兴冲冲地在活动广场周围晃悠，努力找客户。
睡了一觉的张明对于玩彩虹圈的兴趣消减了许多，也没那么强烈的卖东西的欲望了，不过他乐得陪小南瓜四处跑。
小南瓜在广场上的健身器材区看到了一个健壮的光头大叔，兴冲冲地跑过去：“叔叔，你要买，玩具吗？”
正在拿着手机看消息的健壮男人看到小南瓜自己跑到他的面前，下意识瞥了沈肆一眼，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这边，遂按下心中的想法。
“叔叔不买玩具，不过叔叔可以陪你玩游戏。”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笑道。
“叔叔，你真的，不买一个吗？”小南瓜不死心道，“好玩的。”
“要不叔叔陪你玩游戏好不好？”男子瞥了一眼小区门卫处在看报纸的门卫大爷，心里的算计如野草般疯长。
他从西宁市福利院跟到了海滨市，又从手机上看到小孩到了南海市。
要不是警方围追堵截满大街电子屏都在放通缉广告，估计在沈肆带着小孩来海滨市的高速路上他就能动手。
想起买家开出的价格，他心头火热的哄道：“你把你的好朋友小西瓜一起叫来，叔叔可以陪你们玩游戏。”
跟在小南瓜身边东张西望的张明顿时回过神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叔叔：“叔叔你不买就算了，我和弟弟找其他人去。”
说完也不顾小南瓜还想劝说的神情，一把拉着弟弟往沈肆那边跑了过去。
担心摄像头拍到自己的男人立马掏出毛线帽转身向小区深处离去。
另一边察觉不对的沈肆已经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那个叔叔不买玩具，想跟我们玩游戏。”张明说道。
他总觉得那个叔叔看弟弟的眼神很奇怪，想起接送他的小李叔说不能跟陌生人走。
而且无缘无故哄小孩走的肯定是个坏人，张明就想带小南瓜赶紧回到沈肆身边。
“你们不要离爸爸太远，就在旁边卖玩具就好。”想起夏轻侯说有一小撮人贩子在逃窜，沈肆的心也提了起来。
“走吧，回去跟小西瓜还有明丰一起玩，不要离开爸爸。”
听到不能自己找客人，小南瓜满脸失望地哦了一声。就在爸爸身边卖，也不知道能不能赚更多的钱钱。
带着小孩回到花坛边后，沈肆越想越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个络腮胡男人有点眼熟。
可是他在南海市长大确实认识不少人，一时之间沈肆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
“怎么了？”沈明心看到他神思不定的模样疑惑道。
“没事，我们直接去学区摆吧。”沈肆摇头道，“在这里也卖不出多少。”
“行，我跟萧然去收拾玩具，你带孩子们上车。”
对于沈肆的决定沈明心没有疑异，就像萧然说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也不需要什么都问个明明白白。
就这样，一行人转到了学识路的小学与幼儿园交界口。
如今下午三点，这里已经不少卖吃食玩具的摊贩摆起了摊子，沈肆他们的到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目。
当发现他们做的是玩具生意时，卖小吃的摊贩事不关己地回头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而其他卖玩具的摊贩则面色不喜地偷偷观察着他们。
沈肆对于目光各异的摊贩熟视无睹，拎着车上的纸皮在绿化带边上铺了起来。
随后而来的沈明心和萧然人手好几个大袋子，还跟着个那些摄像机的狄军。
四个大男人可不是说着玩的，就这配置一出其他摊贩顿时不敢过多关注，就连同样卖玩具的都忿然扭头眼不见为净。
不多时，左边幼儿园的大门外聚集了不少来接孩子的家长。
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背着书包的小孩们也陆陆续续被幼儿园老师带出来交到了家长的手里。
看着人头攒动的街道，街道绿化带两边的小贩纷纷吆喝起来，看着鼻尖诱人的香味，五颜六色的玩具，小孩子哪里经得住诱惑？
疼爱孩子的家长自然而然得掏出钱包满足自家的吞金兽。
没有叫卖过的沈明心和萧然眼巴巴地看着沈肆：“我们，也要叫卖吗？”
不然怎么引起顾客的注意力，竞争得过其他对手？
沈肆不慌不忙地拆开一个悠悠球对着他们示意道：“随便找一个玩具，带着孩子们玩就行。”
玩具对于小孩固然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可是看到具体的玩法，可比光看着包装来得更有吸引力。
其他卖玩具的摊主只有一个人，也只能展示一种玩具玩法，他们好几个人就能展示好几种。
怎么都比别人更有竞争力。
萧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随便拿了一个汽车玩具带着明丰玩了起来。
玩具小汽车在他手中遥控操纵下各种冲刺漂移，看得明丰惊呼不已。
不明白沈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沈明心也不细究，抱着小西瓜拿了一盒太空沙倒在纸板上就玩了起来。
艺术院校出身的沈明心显然有点子艺术细胞在身上的，带着小西瓜用太空沙捏了好几个花样。
而刚刚对彩虹圈失去兴趣的张明看着在沈肆指间腾转挪移的悠悠球瞪大了双眼：“爸爸你好厉害啊！！”
另一边的明丰也不甘示弱，在萧然操纵着玩具汽车在麻袋之间又一次漂移拐弯后大声惊呼：“哇！汽车好快啊！老爸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中间还夹杂着小西瓜对于太空沙奇妙手感的惊叹。
而小南瓜一边看着爸爸一边注意些往来的小孩，居然比沈明心这个大人还出息，学着其他小摊贩吆喝起来。
“卖，玩具！好玩的，玩具！锻炼能力哦！”
小孩子对同龄人天然有一种想要亲近玩乐的友谊，看到他们这边不仅玩具多，小朋友也多。
很多孩子都拉着家长过来，想参与到这几个小朋友的游戏中去。
而真正看了一会后，对于在大人们手中玩出花样的玩具也起了想拥有的心思。
“妈妈，我也想玩这个泥泥！”一个扎着漂亮头花的小姑娘撒娇道，“好好玩呀，还不脏手手。”
“爷爷爷爷，我想要这个赛车！它跑得好快啊！”
“我要这个！爸爸我要这个！”
“给我买彩虹圈！我要彩虹圈嘛！”
在小孩们此起彼伏的央求声和撒娇声中，家长们无奈地掏出钱包询问价格。
小南瓜站在人最多的太空沙玩具旁边，想起自己学到的数字，念了一个最大的十：“这个，十块钱哦。好玩的！”
家长们看到他小小一只还帮爸爸卖东西的模样喜欢得不得了，在自家孩子的央求下纷纷掏出现金买了一盒。
有孩子的家长基本上都会备一些现金零钱在身上，这样能在小孩得到表扬时掏出来发点零花钱，当然也不会给太多就是了。
另一边的大人们各自负责自己区域的好几种玩具，张明负责在沈肆报价后收钱。
小西瓜和明丰则在爸爸忙的时候自己接手了玩具玩得乐不可支，甚至还有等不及的小孩想加入，和他们一起玩。
以至于等小学的放学铃声响起，又一波小孩加入购买大军的时候，沈肆都没发现不远处的儿子胸前的挎包里已经被零钱塞得鼓鼓囊囊。
而里面原本放着的零食也被他掏出来，随手送给了购买玩具的小孩子。
扛着摄像机密切关注嘉宾们的狄军在对讲机里马导的示意下，把零头聚焦到小孩身上。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瞬间展现在直播间观众的眼前。
“一边忙着玩玩具，一边忙着收钱，该说一句不愧是首富的孩子吗？”
“后继有人了属于是，进货价五块钱，今早卖八块钱的太空沙，在小南瓜手里再次涨了身价。”
“他甚至知道把零食分给买了玩具的小孩，得到了家长的夸奖，小孩的开心，自己也赚了钱，赢麻了属于是。”
“没记错的话小南瓜才五岁吧？京大神童班不考虑一下这个市场营销的好苗子吗？”
“@华京大学本校优秀毕业生教导出来的孩子错不了。”
“小西瓜也很棒，审美在线，动手能力也很强，那朵向日葵爱了爱了！”
“明丰也很棒啊！跟其他孩子打成一团，愿意和其他孩子一起分享，其他孩子玩过之后不卖才怪。”
“张明也还可以？至少是个合格的，捧哏？”
第100章 所谓演员
以前沈肆和几个哥哥都是周末才有空从学校跑出来卖玩具的,今天是第一次在孩子上学的时间里摆摊。
不同于印象中为数不多周六补课的学生，今天的学生意外的多，没一会玩具就全部清空,连晚上去夜市的计划都给省了。
回到车上后沈明心凑到后面掏出一沓零钱：“来来来！数钱数钱！”
萧然也蹲在旁边掏出了一大把零钱放在纸板上：“这些肯定够一千了，让马宁国的惩罚计划吃土去吧！”
摄像师也蹲在他们旁边给这堆零钱一个特写,几个大人蹲成一个圈。
沈肆把零钱分成三份后大家一块十块地数了起来，总共一千五百八十块钱。
由于沈明心和萧然一致决定送给福利院的拿几袋玩具一起分摊,相当于这一千五百多块钱只需要减去八百多的本金,剩下的就是嘉宾们可以只有支配的活动金额了。
这辆被拆了后坐的面包车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在爸爸们数钱的时候,其他几个小孩子拿着已经拆封卖不了的玩具继续玩着，小南瓜也蹲在爸爸背后低头偷偷数自己包包里的钱。
“一，二，三……十。”小孩一张张数，数够十张就卷在一起,接着继续数。
“叩叩叩——”
就在嘉宾们计划着这些钱怎么分配的时候，车窗被人敲响了。
萧然抬头看到穿到制服的公职人员瞬间僵住：“沈肆，这个是不是你说的，薛定谔的交警？”
“不是,是城管。”沈肆站起身叮嘱道，“你们抱着孩子半蹲在我身后,最好看上去像坐着一样,我下去看看。”
不然被发现这辆车的后座都被拆了,他们少不得被扣车送去交警大队。
沈明心一听，立马把后面几个扎好口子的蛇皮袋拖过来，抱着小西瓜一屁股坐了上去,还顺手拉了一把张明？
萧然也连忙抱着明丰坐到硬邦邦的袋子上,结果一不小心被袋子里的玩具硌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方,脸色瞬间扭曲起来。
沈肆把车门拉开一半，下车后站在门前对着城管露出疑惑的表情：“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人举报你们违法占道摆摊。”前来的执法人员往沈肆身后看了看，“车里装的什么？”
“当然是坐着人啊。”
沈肆微微侧头露出沈明心和萧然的上半身：“他们俩是我邻居，平时他们都是坐我的车来接孩子的，这车是家用的。”
沈明心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萧然也扭曲着脸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人行绿化带上，摊贩们跑的跑，被抓的抓，突如其来的城管没收了他们赖以为生的小车和货物。
沈肆眉头微蹙一脸不解：“我们来接个孩子，不能因为开面包车就是来摆摊的吧？不会是刚才孩子闹着买玩具，我们没舍得买，那些卖玩具的心生不满吧？”
城管明显不太信，但是确实也没人规定不能买面包车当成家用车，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能付得起十来万的首付买一辆私家车的。
“明丰，小明，小西瓜，小南瓜，”沈肆看城管不信，转头朝车内喊了一声，“你们应一声。”
“我在我在！”明丰坐在萧然腿上高高举手。
“沈叔叔我也在。”小西瓜被沈明心抱着，上半身扒在车门边露出个头来。
张明猴一样直接蹿下来：“爸爸什么事什么事？”
“没你的事，回车上坐好。”沈肆反手把他推上了车。
这个时候专注于把十张钱数完的小南瓜才分心应了一声：“爸，等会，我忙着，数数！”
“知道了，你继续数吧，爸爸不打扰你学习。”
“好——”
沈肆满脸歉意地看着两位城管人员：“你们看，这孩子太多了，不开这车不行啊，之前我一个人开车过来接小孩放学，老师还以为我是人贩子来着。”
“爸爸，我不上学啊。”张明学着小西瓜一样扒在门边提醒道。
沈肆：“……”拳头硬了。
“你还好意思说！”沈肆转头怒气冲冲地训斥道。
“刚上一年级就调皮得老师让你休学在家，要不是为了帮你求情，我至于刚才在学校里被你班主任说了半个小时吗？我这么大个人脸还要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