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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尧瞧着木龙离开, 视线一转看向了窗外。
窗外阳光大盛，温泽熙逆光站着，挺拔的身影释放着上位者的威慑力，浅金色的光芒勾勒出他朦胧轮廓, 看着既熟悉又陌生。
赫尧眸中的光芒仿佛被眼前人吸走, 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他垂下头。
早知道他就不废话了。
郁郁葱葱的河边空旷寂静, 没了说话声, 连微风刮过树梢“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很失望吗？”
温泽熙盯着赫尧，对方的脸颊已经不复之前那般苍白, 在这些日子的精心调理下已经恢复血色。
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很疲劳，像似忧心过重, 至少温泽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能瞅见这人蹙着眉心, 像似永远都不高兴一样。
见赫尧不回答, 温泽熙继续道：“这木龙心眼多着呢, 别信它说的话，我说了会给你解毒, 你不需要担心这个。”
“……”赫尧依旧没说话，只是慢慢躺下, 拉上被子准备休息。
温泽熙见他不欲多谈, 也不再聊这话题, 转而翻身进屋，和他说起前往边境试验“红豆刺果”的事。
然而赫尧依旧没有说话。
温泽熙坐在了床边, 垂着眼睑望着赫尧, 他其实知道这人为什么如此，可他不后悔也不内疚, 这是赫尧自找的。
凭心而论, 他已经对赫尧很仁慈了, 就像刚刚与寒疏聊的一样，以前他为了活命，可是什么话都敢胡诌的。
什么他喜欢赫尧…
他怎么可能喜欢赫尧，那只是他抛出去压制赫尧的烟雾弹，毕竟赫尧很喜欢他嘛。
想到此，温泽熙不知为何感觉心情好了一点点。
他趴在了被子上，一只手伸到枕头边撩起赫尧的头发，闷闷道：“你在和我闹脾气吗？”
“赫尧，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安定的生活环境和部落最好规格的吃穿用度，还让你曾经的下属陪伴你，这些可都是别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
他简直对赫尧太好了，好吧？
赫尧：“……”
“你忘记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每次见你我都提心吊胆，你总是会拿东西砸我、拿木矛扎我，还踹我、扇我耳光……那简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和晦涩的日子。”
赫尧对他真是很差很差的！
“我都没那么对你，除去一开始我确实强迫了你，但后面咱俩勉强算是你情我愿吧。”
真要算强迫，赫尧犯病时还强迫了他呢，他都既往不咎了。
“是你种下的因，总要承受为此产生的果，赫尧，我这个人报复心强，得罪我的，就算我死了，我也会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怎么忽然说到这里了…他不想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停不下来。
“你曾经那么欺负我，我现在还不能放开你，我说过了，在我腻之前，你都不能离开我。”
对的，只要赫尧不离开他就行了。
赫尧仿佛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温泽熙刚想蹬掉鞋子上床抱着赫尧一起睡个午觉，忽然意识到自己刚从“巫医院”出来，那里是病患待着的地方，虽然他没有直接接触，但总会有些不好闻的气味。
想到此，他蓦然起身，走进了洗漱室里，顺便拉起了丝质窗帘。
屋内瞬间暗了几分。
赫尧睁开了眼，看向了天花板上影影绰绰的光影，是阳台上的花盆的倒映。
薄薄的窗帘将炽盛灿烂的阳光变得柔和起来，倒映在墙上，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只是赫尧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凉，温泽熙的话如寒冬腊月兜头浇下的冰水，让他猛地惊醒过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几分钟后，温泽熙从洗漱室出来，直奔床上将赫尧抱在怀里。
温泽熙细声呢喃着：“刚刚那是我脑袋发懵胡乱说的，你别当真，我不想与你为敌，赫尧，我想和你和平共处，就像我们这些日子一样。”
“和平共处？那只是你单方面的，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赫尧忽然出声。
温泽熙顿了一下，随即收紧了胳膊：“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了我，再忍耐一下下好不好，再等等，很快，我会给你权利，不再限制你自由的。”
这次的大热病绝对已经把“西岭羌虎部落”闹翻天了。
夜侯与附属部落间的关系已经不可能修复，等他研究出了如何使用“红豆刺果”治疗大热病，西岭那边的附属部落绝对会心甘情愿归顺他。
到那时……
他就能轻而易举收复西岭！
为了那一天，他可是连犽果都派遣出去控制舆论了。
而等收复了羌虎部落，就需要用到赫尧的威望来镇压万兽部落扩展过快的领域了。
赫尧听到温泽熙的话，勾起唇冷笑：“温泽熙，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在我面前时是什么表情？”
温泽熙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的脸上，总是写着‘求我喜欢你’的表情，眼睛看着我的时候，也流露着‘喜欢我吧，我很乖的’神态，所以不是我喜欢你，是你想让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接近我，不是我接近你。”
“！！”
温泽熙觉得赫尧这是有癔症！
那绝对不可能是他！
他收了收爪子，转过身与赫尧背对背，低声嘀咕：“绝不可能，简直胡说八道。”
赫尧：“……”
等听到身旁人的呼吸变得平缓后，温泽熙立即翻身下床，跑到屋外的水缸里照了照。
他望着水中的倒映，摸了摸下巴。
多么冷静酷帅的一张脸，怎么可能有一双“恋爱脑”的眼神呢。
床上，赫尧慢慢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朝屋外瞥去一眼。
这头蠢狼。
两人启程前往边境。
万兽部落边境——羊部落。
“部落里得大热病的人越来越多了。”一名兽人蹙着眉，忧愁道，“祭司都忙不过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传染的人全死了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
另一名亚兽人叹了口气：“我听说西岭那边的部落都乱了，咱们附近的部落已经有不少被抢了，咱们要不是人稍稍多一点，没准也是那个下场。”
兽人咬牙：“大热病是从西岭传过来的，西岭人真是该死！”
亚兽人点头，随后瞟向西岭的方向：“羌虎首领是彻底放弃那些附属部落了吗？怎么一直没听到他派人去处理的消息？”
兽人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些大部落不都一个样？别说羌虎部落了，万兽部落不一样不管咱们嘛，这些大部落就像吸血虫，只会强迫我们进献贡品，哪会来救我们。”
亚兽人眯起了眼：“我听说药谷部落已经修起了那种高高的墙，还有能遮风避雨的房屋，甚至还有万兽部落的兽人把守，啧，比起他们，我们边境处明明更需要，万兽首领真是偏心。”
兽人冷哼：“这些大部落的首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泽熙与赫尧为了低调，远远就从小金身上下来了。
两人徒步走着，没想到刚抵达一个边境部落就听见把守的两人的对话。
赫尧抱着胳膊，瞥了眼温泽熙，带着棕色口罩的嘴部动了动。
“看来你的贡献只限在部落内呀。”
附属部落的人若是都是这种心态，那他想要重新把持部落似乎并不难。
当然，前提是温泽熙摒弃两位守护神。
温泽熙毫不在意，调侃起来：“我这才统治部落多久，慢慢来嘛。”
看着温泽熙那一副信誓旦旦的嘴脸，赫尧摸了摸肩上的弓箭。
真想给这人一箭。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部落走去。
临近后，把守的兽人和亚兽人听见动静。
“谁！？出来！”
温泽熙率先从林中走了出来。
“我是万兽部落派遣来的巫师，我有办法治疗大热病，带我去见你们的祭司和首领。”
“！”把守的两人死死盯着温泽熙，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亚兽人手握长矛打量着温泽熙的穿着，发现后者的衣着十分华丽和珍贵，不像是逃亡的兽人。
但要说是巫师，也太年轻了。
而且…长得太好看了，一点也不像会治疗之术的样子，更别说治疗大热病了。
一定是骗子！
不过是个漂亮的骗子。
若是平时，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他们部落或许会接受，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谁，他们都不要！
“万兽部落的巫师？”一旁的兽人冷笑，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哄谁呢！这里离万兽部落那么远！你一个巫师自己一路走来？当我未分化的小孩呢！”
说着，兽人扬了扬手里的石斧，比做威胁姿态。
“给我站在那里！不准再靠近部落！我们部落不接收任何人！两个废物！滚开！”
温泽熙听着他的话有些苦恼，蛮荒有时候就是不怎么便利，例如现在，都没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当然，小金鸟和小木龙可以，不过他万兽首领的身份就暴露了。
虽然暴露也没什么…但他不想在大部队抵达前引起不必要的轰动，毕竟他要悄悄运作，打夜侯一个措手不及。
“咻——！”忽然，一之穿云箭从温泽熙身后射出。
不等有人反应，就见兽人捂着咽喉，一股股血从他指缝间流出。
他瞪着眼，满眼不可思议，随即“砰！”地一声倒了下去。
“戒备！！！”
亚兽人见此，惊慌地朝部落大喊。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一根木矛射过来！但是速度太快了！他们根本没反应回来！
亚兽人尖锐的声音犹如拉响的警报一般，不稍片刻，乌泱泱的一群兽人就出现在了温泽熙和赫尧面前。
温泽熙对此熟视无睹，只是瞧着一箭穿喉，最后钉入树干的弓箭，回头看了眼搭弓上弦的赫尧，不自觉咽了咽唾沫。
他似乎没教过赫尧弓箭吧。
这人自学成才了？
这准头和力度，也忒吓人了！
赫尧目光阴鸷，缓缓将弓箭对准了亚兽人。
亚兽人顿时汗毛倒竖，浑身战栗着，想跑却仿佛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处一般。
赫尧拉动了弓箭，就在一触即发的瞬间，温泽熙阻止了他。
“可以了，我们是来治疗大热病的，别乱杀人。”
“乱杀？”赫尧看向温泽熙，绷着脸，“他们对我不敬，我屠了他们整个部落也是他们活该！”
温泽熙讪讪笑了笑：“没必要吧，那兽人出言不逊，处决了就处决了，这亚兽人没做什么，留着吧。”
好歹是人力，是资源，最重要的是，是属于他的资源。
赫尧冷哼了一声，收回了箭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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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熙擦了擦手，笑吟吟看向他：“怎么？你觉得不行？”◎
这时, 一名强健的兽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目光紧紧盯着温泽熙和赫尧。
“你们是谁！？竟敢来我们羊部落找事！”
兽人名叫阳泰，是羊部落最强大的兽人，曾前往过万兽部落参加“迎冬交换大会”, 也曾跟着羊首领参加过“附属首领会晤”。
他是亲眼见过温泽熙和赫尧的人。
不过因为林中光线阴暗, 加上温泽熙与赫尧说话背对着他们, 又正好挡住了赫尧, 因而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来。
不过他看到了温泽熙的服侍，心头闪过几分熟悉感, 这好像是“羽衣部落”的缝纫之术啊。——在兽皮衣里面缝制一层丝质贴身内衣，如此既保暖又透气, 尤其适合春秋季节。
温泽熙闻声转过身, 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几乎在他露面的刹那, 兽人就被那头标志性的银发和银眸给吓到了。
“！！”
阳泰身旁的几名兽人和亚兽人有些不明所以，他们的头儿怎么一副惊吓过度的神情。
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
难不成那两人是什么危险人物？
“赶紧去报告首领！说…说万兽首领和赫尧首领来了！”
阳泰眼皮疯狂跳动, 望着不远处的两人，他伸手捅了捅身旁的亚兽人, 压低声音迅速交代道, 随即放下武器, 朝着温泽熙走去。
“！？”接到指令的亚兽人一脸呆滞和茫然。
万兽首领？赫尧首领？
是…是他知道的那两个人吗？
我滴兽神呀！
亚兽人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着跑回了部落, 朝着首领帐篷焦急跑去。
“首领！祭司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亚兽人一路慌里慌张, 期间甚至摔了一跤。
来人之一可是赫尧啊！
那可是不由分说就能屠戮一个部落的兽人！
“你怎么了？”从首领帐篷出来的亚兽人——茵茵看着惊慌失措的人，抱着胳膊一脸烦闷道, “别大吼大叫的, 我父亲刚休息呢。”
茵茵是羊部落首领的孩子。
“茵茵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我知道, 是不是又有人得大热病了？”茵茵一脸不耐烦，“这种事叫也没用，让他们等着，部落的草药就那么多，大部分还都是去年在‘迎冬交换大会’与万兽部落交换的，今年没有交换会，草药紧缺着呢。”
“不是！”亚兽人剧烈地摇着头，“是部落外…”
“哦，是又有人来我们部落求助？”茵茵再次打断了亚兽人的话，“这种事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了，不用每次都来找我父亲。”
“不是的！茵茵大人…”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就不要在这里乱叫，好烦人呢！”茵茵面色不虞地瞪着亚兽人。
亚兽人见茵茵的态度，顿时更焦躁起来，就在这时，羊部落的祭祀走了回来。
他眼睑下一片乌青，神态疲惫地看向亚兽人：“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尖叫的声音，是部落外出事了吗？”
亚兽人赶忙点头：“回祭司，是，部落外来了两个人！是万兽首领和赫尧首领！”
“！？”
羊祭司和茵茵顿时瞪大了眼。
茵茵心惊肉跳道：“你说什么！？”
“是阳泰大人让我来禀报的！”
羊祭司闻言，赶紧掀开首领帐篷走了进去，茵茵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懊恼自己刚刚怎么不让亚兽人说完话，白白耽搁了这么些时间！
首领帐篷内，羊首领听说此时后，连忙让人去迎接，路上还恨恨瞪了眼身旁的亚兽人。
“茵茵！你差点酿成大祸！”
“对不起，父亲。”茵茵咬着唇。
“阳泰之前就给我说过，你之前去‘迎冬交换大会’时就差点得罪了万兽部落的大巫！现在这位大巫成了万兽首领，你又差点让我们整个部落背上不敬的罪名！！”
“我知道错了，父亲。”
茵茵垂下了头。
“首领，万兽首领是个讲理的人，应该不会降罪于我们，但赫尧…就说不定了。”这时，羊祭司开口了。
茵茵听到他们在谈温泽熙，想着曾经见过的兽人，眼睛忽然变得雪亮雪亮的。
他抬起头，插了一嘴：“父亲，祭司，我见过万兽首领，他是个很温柔很好看的兽人，他肯定不会怪罪我们的。”茵茵的语气十分笃定。
羊首领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想着那年轻的万兽首领，拧着眉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赫尧不好应付，万兽首领也不是善茬。”
当初让他们所有附属部落前往万兽部落参加首领会晤，结果就趁着所有人松懈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处决了所有反对的附属部落首领！
至今想起，他也心有余悸。
万兽首领这人，杀人不见血，比起赫尧的暴行也不遑多让。
想到那段回忆，羊首领看向屡次惹事的茵茵：“你回自己帐篷去吧，这些天你就待在帐篷里哪儿也不许去，要是让我知道你擅自离开，以后部落分配食物你就不要参加了。”
茵茵瞪大了眼：“父亲！”
羊首领挥手招了两个兽人，让他们把茵茵带下去。
“父亲！我错了！我不会惹事的！真的！不要关着我！父亲——！！”
羊首领充耳不闻，平时他可以宠着茵茵，但是这次来部落的人非比寻常，一个不慎，整个部落都遭殃。
为了部落，他不能让茵茵闯祸。
很快，羊首领和羊祭司就来到了部落门口，此时温泽熙已经与阳泰聊了好一会儿了。
两人也算老熟人，曾经在温泽熙还是大巫时，他们就见过。
起因是温泽熙想在“迎冬交换大会”上摆摊，选中的摊位与羊部落发生了矛盾。
事后阳泰就带着亚兽人茵茵来赔罪了，他还从羊部落手里交换了不少毛绒绒的羊皮褥子。
羊首领态度谦卑地将温泽熙和赫尧迎进了部落，期间一直在为刚刚的事解释。
“西岭那边因为大热病，不少部落分崩离析，很多人都跑到了我们这边来，好些部落都收留了一些健壮的兽人和适龄的亚兽人。”
“本是想借此壮大自己的部落，谁知这些人看起来健康，实际上都得了大热病，一进入部落就开始大范围传染，我知道的就已经有好几个部落因此覆灭了。”
“我们羊部落怕赴其后尘，就严格把守着进出的人，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两位大人，是我们的失误，还请万兽首领和赫尧首领原谅我们的无心之举。”
温泽熙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不过那个守卫的兽人说了些不敬的话已经处决，羊首领派人将其火化了吧。”
“是！是！”羊首领连忙应下。
温泽熙看了他一眼，神情严肃：“一定要烧掉，连同部落里所有逝去的人一起。”
羊首领和羊祭司愣了一瞬，很快再次应下。
温泽熙继续道：“这次我来就是为了治疗大热病，带我去你们的祭司帐篷看看吧。”
“不可！”羊祭司惊呼，“大人，我是部落的祭司，大热病会传染！您进去会被传染的！”
“没事。”温泽熙说着，指着自己脸上的口罩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口罩，戴在脸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大热病的传染。”
羊祭司一听，一脸不可思议。
温泽熙：“我出来的匆忙，没带多余的口罩，你们可以用兽皮剪裁成这样，只要遮住口鼻就行。”
羊祭司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就可以抵御大热病？但还是看向首领，说服首领下令让部落的人制作“口罩”。
虽然这事听着不可思议，但既然这两位都戴上了，试试也无妨。
“你是部落的祭司？”温泽熙看向羊祭司，“那么你应该频繁接触患者，怎么看着没有被传染的样子？”
羊祭司连忙解释：“我也不清楚，一开始我也得了热病，但是很快就好了，之后再接触大热病的人也不会有事。”
一旁的羊首领激动地开口：“祭司是被兽神保佑的人！”
温泽熙听着两人都话，大致猜想到羊祭司或许是自身生成了免疫抗体。
他看了眼身旁的赫尧：“你要跟着我去祭司帐篷看病，还是去临时帐篷里休息？”
赫尧面无表情道：“去祭司帐篷。”
他很好奇温泽熙要如何治疗这大热病。
羊祭司和羊首领再次听到温泽熙说要治疗大热病，两人一时间表情各异。
不是他们不相信温泽熙，实在是大热病根本不可能治好，能像羊祭司这样不被传染已经是万幸中的大幸了，怎么可能还有办法治疗呢。
羊首领对治疗大热病的事不以为然，心道这万兽首领还是太年轻，有冲劲是好的，但见识少了。
羊祭司则不动声色叹了口气，他在大热病好了后也生出了想要治好大热病的豪情壮志，不过屡屡失败后就放弃了。
见着眼前的兽人也有他当初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几乎已经看到对方实际操作后泄气的模样。
想治好大热病，根本不可能。
因为那就是兽神降临下来的灾难！是为了惩罚他们！
只要像他这样潜心信奉的人才能在灾难中化险为夷。
除此外，别无他法。
温泽熙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下达了命令：“我会开始尝试治疗大热病，这期间部落若是有逝世的人，一律焚烧火化，且尽量不要让人接触和感染。”
羊首领和羊祭司点头：“是。”
虽然他们都不觉得有用，但是眼前的两人没一个是他们敢都得罪的，所以只好听命行事。
羊部落——祭司帐篷里。
温泽熙一进来就感觉到帐篷内的沉闷和窒息。
乌泱泱的一群人成排躺在地上，醒着的在哀嚎，昏迷的如同死去一般。
整个帐篷弥漫着浓浓的死气。
他伸手压了压口罩，随即把缠在手腕上睡觉的木龙丢给了赫尧。
木龙本身带着净化空气的效果，戴在身上比口罩还有用。
“给我干什么？”赫尧一脸迷惑。
温泽熙胡诌道：“太重了，影响我发挥。”
赫尧：“……”
一旁的羊祭司望着那条青色动物，以为只是一只小蛇，并没有在意。
温泽熙拿出了包裹里的“红豆刺果”，从帐篷里挑选出了三名症状差不多且自愿尝试的人，随后分别用口服、外敷和注射的方式将刺果用到了他们身上。
根据木龙之前的话，差不多三天就会有效果。
赫尧在一旁看着温泽熙的操作，这人有时候表现得也太随和了一点，不仅询问人是否愿意，还把三种尝试的方法也交给了三人自行选择。
看着，真让人不爽。
做为万兽部落的首领，这些事温泽熙明明不需要在意的。
他绷着下颌开口：“你不需要让他们来做选择，就算直接命令，他们也不敢反对。”
温泽熙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不是最近杀的人太多，偶尔的善意无法疏解么，让他们做选择，后果自然就自负了呀。”
赫尧瞬间无话可说。
自愿的几人顿时感觉后背腾起寒意，莫名有种掉入坑的错觉。
他们茫然地面面相觑，眼眸中均带着几分悔意，尤其是那位自愿进行注射方法的兽人。
比起其他两人的口服和外敷，他尝试的“注射法”简直闻所未闻。
这边羊祭司见结束了，一脸怀疑地上前询问：“大人，这样就行了吗？”
他觉得这也太敷衍了，虽然那果子看起来很稀罕，至少他从没见过。
不过这样就能治好大热病？
有点太儿戏了吧。
温泽熙擦了擦手，笑吟吟看向他：“怎么？你觉得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