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应该有药吧。
而且他们还有星,地地道道的老祭司,应该没事儿。
收回目光。
白杬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他脑袋往曜的身上一埋:“曜,我要下去。”
曜摸了摸他的脑袋,弯下腰。
被捂得暖和的脚丫子陡然碰到地面,白杬猛地回缩。脑子先适应了一下,然后爪子在雪地里探了探,重新踩了下去。
树这会儿忽然兴奋地凑过来。
白杬避闪不及,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树哈哈一笑,然后脑袋上的毛直接被曜一巴掌拍平了。
白杬:“哈哈哈哈……平头哥。”
曜将他托起来,轻轻拍打了身上的雪花。才重新放下。
白杬眼睛一晃,忽然在树的背上看到一大块白色的东西。
不是雪,像石灰。
“树,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什么?”
“你背上,白白的。”
曜轻啧了一声。嫌弃地掠过地上艰难地扭曲着身子往自己后背看的树,一把抄起白杬重新抱在怀里。
“脏狼,离他远一点。”
白杬仰头,看捏着自己爪子的大手忽然有些牙痒痒。
他轻轻咬了上去。
曜感受着小尖牙抵在自己的手背,好心情地晃了晃。“那个啊,鸟粪。”
“嗷?”
白杬牙齿磨了磨他的手,随后依依不舍地松开。“冬季有鸟吗?”
“有。”
“那我怎么没有看见?”
“嗷!!!!我脏了!你们怎么不提醒我!”一声惊叫,树吐着舌头一脸苦相。
暗咧嘴:“嘿嘿。”
曜挠了挠小白狼的下巴。
“这鸟只在夜晚出来。”
“长什么样子的?大不大?好不好捉?能不能吃?”
树仰倒在雪地里,像蹭痒痒一样在雪地里扭动。
他回道:“长得很丑,脑门儿光秃秃的。毛毛也灰扑扑的。不大,不好捉。但是好吃,肉很嫩,很香!”
“真的,在哪儿?!”
树:“红狐部落那边有个山谷,崖壁上全是灰灰鸟的窝。不过那种鸟速度快,一听到声音就会飞走。”
白杬咂吧嘴:“想吃。”
曜掌心托着小白狼举高,与他面对面:“我去抓?”
白杬摇头。
“不着急。晚上它们会来我们这边吗?”
“会!”树抢答。
白杬爪子往前按在了曜的俊脸上:“等鱼吃腻了咱们就去抓鸟。”
“诶?那狐狸他们有吃的吗?”温温柔柔的声音,还是青。
他旁边的暗:“没有。”
“他们的粮食都被抢得干干净净。”
“不过周围几个食草部落倒是没事儿。”
红狐部落,一只巨大的黑影划过。
他缓缓降落在洞外的树枝上,弯钩似的喙上还沾着血迹和新鲜的肉沫。
“一群废物!”
离黑狼近,部落不会再受到如同黑爪部落一样的部落袭击。
但是红狐部落内部的事儿,黑狼没有插手的意思。
红狐部落依旧是红狐部落,黑狼部落也不会驱使他们,把当做奴隶。
一句话说就是各不相关,各自负责。
飞将红狐送到了他们未来居住的地方。
这里的山洞不是冬季住的,自然不像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大山洞那么遮风。
洞口积雪堆积,也荒废了许久。
飞看了看那七个缩在一起抱着瑟瑟发抖的狐狸崽子,心有不忍。
“需要我帮你们收拾一下吗?”
“不!”几只腿没有受伤的红狐惊惶地挡在抱团的狐狸幼崽前。
飞收回视线,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他记住了,不能盯着别人的幼崽看。
反倒是几个红狐反应过来自己过激,脸上有些害怕。
星叹了一口气,杵着拐杖走出来:
“谢谢你,不过你也忙了一天了,我们自己收拾就好。”
“是是是,我们自己收拾就好。”几只红狐连忙补救。
飞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
狼转个身就跑了。
红狐颤颤巍巍:“祭司,是不是我们得罪黑狼了。”
“没有,黑狼大多都是这样的。”虚弱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狐狸立马红了眼眶跑去围着拉车。
兽皮兜里,还有唯一一只红狐没有下来,是他们的老族长安。
星站在雪地,眼皮微垂。
安跟他是老伙计,还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强撑嘛。他道:“快点进山洞,外面冷。”
“好,收拾,我们立马收拾!”
初来乍到,旁边又是狼窝。
年轻一点的狐狸们六神无主。
这会儿听老族长安的话,立马行动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黑狼今天不会再过来了,可隔了一会儿,那头背上有两戳白毛的黑狼又来了。
星打起精神。
到底是疲惫了,还是让小狐狸架着出来迎接的。
飞看不过他们这样,背起东西直接进洞里放着,余光打量了几眼收拾好了的山洞。
“这是阿杬让送来的木柴和鱼。”
“我们有吃的,不会吃你们。”
“还有,河里有鱼,你们饿了就自己抓。”
“我们知道了,谢谢。”红狐小声道。
飞摆摆手,潇洒转身:“星祭司,我回去了。”
“慢走。”
飞矫健地越出山洞。
大大咧咧的黑狼并没有发觉自己来山洞一趟,留下的气味让狐狸担惊受怕了大半天。
看着地上一堆的东西,红狐兽人们拿不定主意。
……黑狼好像是真的不想吃他们。
“族长,这些东西?”
安又昏睡过去,红狐球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球只能换个人问:“祭司,这些东西?”
星沉沉闭眼,坐在兽皮上抱着自己的拐杖声音苍苍:“用吧,明天过去好好谢谢他们。”
入夜,天空许久不见的星辰露了面。
斑斑点点的,有紫有蓝,瑰丽如画。
因为曜的吩咐,黑狼没有再过去打扰。
崖壁那边,山洞里已经隐隐升起火光。看来是安顿好了。
白杬打了个呵欠,泪水濡湿睫毛。
山洞前,族人们已经洗了一天的长毛草。
白杬:“该睡觉了。”
树摸了摸自己饱饱的肚子,道:“阿杬你快去睡吧,我们再做一会儿。”
有了上次捕获的一网鱼,黑狼部落恢复了以前一天两顿的作息。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上午下午都是鱼肉,满满的鱼肉。
有时候煮汤,有时候树、湖、河折腾着来做烤鱼或者是石板煎鱼。
吃饱了,精气神也回来了。
再不像之前那样,只能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这次拉回来的长毛草过多,山洞里又放不下。
所以大家一通商量,干脆全部处理好。争取在冬季之前捻线织网,再去捞几网鱼起来。
不然等冰化开,他们就去不了河中间了。
阿山说的,之前他们的渔网太小了,那一群大鱼才捞起来个边边儿。
有肉在眼前放着,不吃白不吃。
白杬往曜的肩膀上一趴,双眼半阖:
“阿曜,叫他们睡觉。”
“实在喜欢弄,明天早上早一点起来也是一样的。”
白杬因为犯困,声音黏黏糊糊的,听得在场的黑狼心都要化了。
这下不用曜招呼,大家立马收拾好手里的东西。
熄火,回山洞。
大门一关上,就地一趴。
白杬还没睡熟呢,山洞里顷刻充斥着呼声。
不是都困了嘛。
今天的山洞依旧暖和。
只是树睡到半夜,瞌睡正香的时候,忽然脑门被拍了几下。
树迷迷瞪瞪从窝里爬起来,随后看见黑狼来来去去的影子。“我阿父回来了?”
“回来个屁!”
“叫你起开,别挡着阿杬了。”
树揉了揉眼睛,才看见山洞里靠近火堆的地方已经躺了好几只红狐了。
有毛毛还灰扑扑的小狐狸幼崽,也有胡子发白的老狐狸,连年轻的狐狸都有。
这是什么?
谁捅了狐狸窝?
“阿树,愣着干嘛,快来帮忙烧热水!”
树动了动鼻尖,才发现山洞里全是刺刺草的味道。他利索地爬起来,接管了自己的大木勺子,开始给这些病恹恹的狐狸煮汤。
山洞的混乱,要说回前半个小时。
红狐现在住着的山洞原也是背风的。不过洞口大,又没有什么遮挡。即便是升起了火,洞里的温度也不高。
加上红狐这几天受的惊吓,这身上还有伤。
到了狼山安顿好了之后,精神一松,那不就双双病倒了。
红狐菇,也就是被阿山几个捡回狼山的小狐狸。他在红狐收拾好了山洞之后就送回来了。本来他腿断着,怕其他狐狸幼崽动了他的腿,所以是独自睡着的。
可夜晚冷,他的腿更是疼。
梦中自个儿摸索着像以前那样与其他狐狸幼崽窝在了一起。可刚挨了上去,立马吓得睁开了眼睛。
七只小狐狸,各个身体滚烫。
他立马喊老祭司星,可发现星也叫不醒。
这下可好,小狐狸直接慌了。把族人喊了个遍,可好多狐狸一碰就倒。
能看病的星也倒了,部落里的药也没了。还凄凄惨惨倒了一片。
没办法,还是球撑着老祭司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去请求黑狼部落帮忙。
然后,他们就被黑狼接了过来。
等进了黑狼的山洞,才知道山洞原来也可以这么暖和。
而且围着生病的狐狸团团转的是小白狼,这一下,球就懂了为什么是把他们带过来了。
这边治疗,是要比那边好一些。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事儿。
不过进了黑狼洞,球也不敢随意看,只一直守在幼崽跟祭司、族长的身边。小白狼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白杬检查了一番。
不出意外,小狼崽是收了惊吓加上感染风寒才发热的。
狼洞里面,充斥着狐狸害怕的气息。白杬让大狐狸抱着小狐狸,先灌下去刺刺草汤,经过白杬的观察,这东西真的能让兽人发发汗。
同时用兽皮沾着凉水擦拭他们的额头、咯吱窝、爪垫。
至于发热的成年狼。
星祭司是年纪大了,一下子紧绷了精神,松懈下来人也受不住。
族长和其他的狐狸兽人都是受伤之后没有草药好好处理,伤口发炎。然后又着了凉。
白杬带着球把他们的伤口重新清理了一遍,然后又敷上加重了胡草根剂量的草药糊糊。
这次真的是草存货的最后一点点。
省着点,再给这些狐狸兽人换一次药,就一滴不剩了。一边敷药一边物理降温,也是一通忙活。
而黑狼也配合,自发地挤着睡,中间留给狐狸们照顾自己的同伴。
柴火声响,透着足足的暖意。
尤为难得的,狐狸兽人感受到了一丝惧怕之下的安全感。
忙了大半夜,好在有白杬的指导,发热的兽人温度降下来了。
白杬打着哈欠,往曜的腿上一趴,闭眼就睡了过去。
红狐还没来得说谢谢,见状只能继续缩着肩膀好好照顾生病的族人。
不过此时,外面的天也已经麻麻亮。
到做汤的时间了。
黑狼树、湖、河还有昨晚上睡得早的黑狼都准时起来。洗锅,烧火,煮鱼汤。
昨晚上阿杬说过,受伤的狐狸也可以跟着在这边吃。
他们受伤了,营养得跟得上。
如果他们害怕的话,可以之后用劳动来换。
考虑到族人,红狐球答应了。
不过他们这些能走的,自然是不留在这边吃。回去匆匆啃了几口硬邦邦的鱼,又回来照顾族人。
小白狼说的,他们还需要在这边观察观察。
白杬睡得晚。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嘴里塞来了鲜香的鱼汤。
他在熟悉的怀抱里蹭了蹭,闭着眼睛喝了一点。然后在轻轻的拍背中,又睡了过去。
红狐没见过这么温柔的狼,即便是祭司星也提着他苍老的眼皮新奇地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收回。
黑狼比头想象的还有友善一点。
“这次,又麻烦你们了。”
曜:“不麻烦,你们用劳动换。”
星一噎,狐狸小老头无语地看了一眼曜。
曜:“不是什么累活儿。具体的等阿杬醒了给你们安排。”
星摇了摇头,闭口不语了。
狐狸与狼非亲非故,做事按照大荒的秩序来,才会令两方心安。不过这下,没有哪只狐狸反对。
因为他们知道,黑狼这次帮了他们大忙。
而这事儿的主角白杬,则一觉睡到下午第二顿饭的时间,才幽幽转醒。
醒了之后,他挨个儿观察了一下这些狐狸的状况。
兽人的体质到底是要强些。这会儿都有精气神儿了。
白杬心里点头。
正打算让他们回去了,还没开口就被一群小狐狸拦住了去路。
“你、你是阿杬对不对?”
领头的小狐狸体型大一些,是曜爪垫那么大。身上的毛湿乎乎的,可能刚刚才被族人清理完。
白杬低头,又蹲下。“是我,你们有事?”
头一次直面狼,小狐狸立马顶着一戳呆毛儿后退。
他身后的弟弟们悄悄叼着他的大尾巴,透过蓬松的毛毛缝隙偷看。
白杬弯唇:“我不吃狐狸。”
阿毛:“我、我也不吃白狼。”
“我们、我们也不吃。”奶声奶气,好不可爱。
白杬手痒痒,悄悄背在了身后不让他们看见。但一双眼睛却是在细细打量这些小崽崽。
他发现不管是自己部落还是红狐部落,有吃的都紧着小崽子吃。
这几个小狐狸虽然现在毛毛还湿乎乎的,但是不妨碍他们依旧像个圆滚滚小毛球。瞅瞅那小肚子,鼓鼓的垂着,显得四肢更是粗短。
笨拙中带了可爱。
此时好几双干净的狐狸眼盯着自己,白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的黑狼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了。
幼崽软萌,好似毛毛上都晕着柔和的光晕。又胖墩墩的,看一眼心都化了。
阿毛被看得不好意思,鼓起勇气又问:“你是不是阿杬?”
白杬不自觉地放低声音:“是。”
“那这个给你。”
“还有这个……”
白杬不动,看着他们从身后扒拉过来的东西。
灰扑扑的,像个饱满的鹅卵石。表面似乎很坚硬。
不过白杬闻到了一股蛋腥味。
哪儿来的蛋。
白杬虽然好奇,但食物珍贵,他也不是个拿小孩子东西的人。他笑道:“不用,我有吃的。”
“阿父说,人家帮了忙要谢谢。”阿毛脑门上的呆毛翘起,随着他的话点了点。
“我不缺食物,你们留着养身体。”
“可、可是……”
小狐狸不知道怎么办了。
阿毛转身,后头尾巴上吊着一个、两个、三个小狐狸,噔噔噔地跑开。
小狐狸决定找他们最博学的大祭司帮忙。
白杬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对红狐球道:“大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红狐待在这里,时不时因为黑狼的动静而炸毛。
现在没事儿了,还是在他们自己觉得安全一点的环境好养病。
他一开口,其他的红狐才算松了一口气。
祭司星一直烤着火,现在缓过来后,脸上有了红晕。
他冲着白杬靠近,脖子前伸。
白杬下意识想到当初星与曜的那个脖子贴着脖子的礼仪。
可是他现在是人形?
想了,他伸手。
然后所有的黑狼就看见他们的小白狼抱起老狐狸,脖子贴脖子。
黑狼:!!!
祭司星:!!!
我只是想伸个懒腰,松松骨头,再道个谢而已。
怎么就给幼崽抱起来了!
黑狼看见不得吃了我!!!
于是,星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周围。
黑狼阴恻恻:“咔嚓——”指骨掰得作响。
星仰头,试图躲开小白狼。
“咔嚓!咔嚓!”威胁的声音更多了。
球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年手里他们的白狐祭司。
而族长安嘴角微抬。
黑狼还真是,多少年都是这个老样子。
星无奈,只能不动。
待白杬自以为完成了贴脖子的礼仪,他托着星放下。
白杬见祭司星的这几面,老祭司一直是以白狐狸的形态见的。所以白杬下意识把他当做了一只瘦削而年迈的白狐狸。
优雅,聪明。
毛毛有些毛躁,但柔软的手感还是不错的。
放下星,见他还僵直不动,白杬顺手摸了一把星的脑袋。那手法跟撸猫似的。
红狐部落的其他的兽人倒吸一口凉气。
黑狼兽人则咬碎了一口好牙。
无耻!居然摸他们威严的祭司的头。
不要脸!居然诱骗他们幼崽顺毛!
当事人白杬一僵,总算是看到了大家脸上的表情。
好像,他做错了来着。
他歉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温和道:“抱歉,冒犯了。那个……要不大家留在这儿吃个饭?”
“呵呵……不、不用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啊。”球说得僵硬。
盯着黑狼虎视眈眈的眼神,逃命似的一下搂住所有的幼崽立马出了山洞。
片刻,洞里的红狐散得一干二净。连从他们身上剪下来的毛都不留一根儿。
白杬扼腕叹息:撸狐狸大业,道阻且长啊……
看了全程的曜,冷冰冰:“阿杬,过来。”
白杬不明所以。
等手被曜握住,在热水底下不断冲洗地时候,他“噗嗤”笑出声。
“我不是看你之前这样吗,所以我才学着的。”
曜闭口不言,把他还沾着水珠的手握着放在鼻尖底下嗅了嗅。
眸色微暗,又继续冲。
等他自以为充好了,才拿着柔软的兽皮给他擦干。
末了,将白杬的手搁在自己的手心握住不放。“那狐狸一个冬季没有洗澡了。”
星:放屁!
手捂完了,白杬本以为没有什么事儿了,结果那双大手又贴近了自己的脖颈。
白杬轻“嘶”一声,缩着脖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曜:“我什么样的?”烟灰色的眸子注视着他。越往深处看,好像越是浩瀚,跟瀚海似的挣扎不出来。
白杬呼吸微滞。
“你好,你特别好。”
曜摸了摸他的头:“变成小狼。”
“我……”
曜幽幽看来。
“好。”白杬妥协。就没见过谁占有欲这么强的。其他的阿叔们,怎么就不为他说说一句话呢。
结果……
阿山:“就该这样,不然阿杬身上一股子狐狸味道。”
阿梦:“嗯,幼崽应该干干净净的。”
暗:“我去把门全部打开,洞里的狐狸味道要散一散。”
白杬:“……至于吗?”
对于领地意识极强的黑狼来说,还真的至于。要不是他们担心阿杬去那边给狐狸看病的时候生病,他们才不会让狐狸进狼洞呢。
这样,山洞的门大开。
风送进洞里,带走了狐狸留存的味道。
而外头依旧在清理长毛草的狼兽人们鼻尖动了动,时不时龇牙,再继续干活儿。
白杬被迫压在曜的大手下,全身的毛毛被他撸得炸开。尤其是爪子和脖子那块儿。
毛都掉了几根儿。
简直了!
生无可恋地趴在曜的手臂上,白杬眼睛四处乱看,转移被撸舒服了试图“呼噜”的注意力。
看着看着,他发现地上堆积的木柴上又有一点白色的东西。
跟在树毛毛上见到的鸟粪好像是一个东西。
“曜,那?”
曜捏了捏小白狼的毛耳朵。“脏。”
白杬弯眼。
看来他们家大黑狼很爱干净。
“这看着新鲜,是不是昨天晚上有灰灰鸟来过?”
曜:“嗯。”
“真的!”
“有听见声音。”曜语气平淡。
“那我们可以试试抓!”
他还没忘记,树说过灰灰鸟的肉好吃。
可是要怎么抓呢?他连灰灰鸟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帮阿杬抓。”
白杬抿唇。“可是它们不是完善才出来吗?”谁晚上不睡觉去外面守着抓鸟?
曜捧着他,下巴陷入蓬松的毛毛里。
没味儿了。
他脊背松弛,半阖双眼。
狼山的后头,也有灰灰鸟筑巢。不过没有红狐部落那边的山谷多。抓一两只给阿杬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当天晚上,被曜盼盘了许久的白杬睡熟了。
曜把他放在窝里,叫部落里的兽人看着,出了山洞。
草咧嘴。
有好吃的了。
他立马踢了踢树。
树顺着揪了一下湖、河的耳朵,摇着尾巴跟了上去。
有曜在,还怕抓不住灰灰鸟吗?
夜晚的狼山静悄悄的。
因为黑狼的气息对其他动物颇具有威胁性,所以周围鲜少有动物过来。不过灰灰鸟这种笨蛋鸟例外。
灰灰鸟的食谱里多半是鱼类。河水冻住的时候,能捕到鱼的区域缩减。这时候它们食物紧缺,食欲依旧旺盛。
所以狼山山洞前这么大的鱼腥味,它们会过来看看也不奇怪。
不过这鸟儿动作快,又在近乎垂直的山崖上筑巢,警惕性又高。对于没有翅膀的黑狼来说,不好抓是一定的。
曜离开的时候,顺手在他们的存货里挑了一条最小的鱼带上。然后翻过狼山,去到了另一边。
夜晚风大。
在树木的编织下,风声哀嚎,像那些已经去世的黑狼在呼啸。
曜跑在前面,后头跟着树、湖、河。
全力奔跑十几分钟后,他们渐渐停下。
林子里,已经有灰灰鸟的叫声了。在往前不多远,就是它们筑巢的地方。
那边去不得,一个不小心滑下去就会摔得粉碎。反倒是树林里枝丫密布,不适合飞行,稍微好抓一点。
曜将鱼往树的手上一扔。
树邪恶一笑。
爪子在于身上割出密密麻麻的伤口,又切成几半。
鱼腥味随风散去。
几只狼收敛气息。
这里的树丛都被雪淹没了,曜石想也不想,直接往雪地里一扎。留出一双耳朵高高竖在白雪上。
树几个有样学样,将鱼块撒在周围,撅着屁股藏了进去。
夜晚,是灰灰鸟觅食的时候。
但凡是闻着味儿,他们就会扑腾着翅膀找过去。
曜闭眼,感受到呼呼的风声中,翅膀拍打的声音。
“嚓、嚓。”
鸟爪落入了雪地。
“咕、咕咕。”灰灰鸟的叫声低闷。
爪子地之后,直奔着鱼肉而去。
狼耳朵上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