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的普通平静生活是回不来了。
等到到了定好的地方后,沈雾把珍喊起来,他们就在水异能者的保护下直接跳机,珍说着自己有点恐高,但精神波动最兴奋的也是她。
他们出现在地面的人可以看见的空中时,整片区域瞬间就拉响了警报声,那个水异能者下意识就要动手,沈雾拦了他:“不用。”
等到他们落地,在武器齐刷刷指向他们之前,沈雾闭了一下眼睛,所有来自人发出的声音就消失了,他再睁开眼,语气轻松:“找到了,走吧。”
少年不解地看着他,到这时他都还没有感觉到沈雾的厉害,还是成行跟上沈雾,他跟上成行,他们路过了被定在原地惊恐地看着他们的人们,他才惊觉沈雾的实力有多强。
成行也是,上一回沈雾明明还很吃力……
“成教官。”沈雾跟他解释:“上一回是本身我的异因子就沉睡了太久,没有得到彻底激活,再加上你们那么多甲级异能者,跟这些普通人是不能比的。我当时是抑制你们的异因子,那很费劲,就算再来一次,我也撑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不一样了。”
成行若有所思:“你可以控制异因子?”
“……怎么说呢。”沈雾大大方方:“因为异因子也属于精神层面上的东西。”
他按了电梯下行,头都不回地跟那个少年说:“还有别对我动杀心,我能感觉到…我的副人格会忍不住想刀你的,我不一定拦得住。”
沈绥渊挑眉,在脑海里道:“又让我背锅?”
“哪有啊,哥哥你就说你是不是也想杀他?”
“谁让他想杀我?”
“他又杀不掉。”
“但他在对我虎视眈眈。”
沈绥渊幽幽:“我讨厌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惦记我自己。”
沈雾弯眼。
他想怎么会有人对自己有这么重的占有欲呢。
所以只有自己才会喜欢吧。
沈雾他们找到宁归晚时,宁归晚的模样乍一看多少是有点狼狈惨淡了,但她那张冷厉锋锐的脸又让这点惨兮兮消失殆尽。田开鸣就在牢房里,被沈雾定在原地,面容无比惊惧,但进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她完全不意外沈雾的到来,甚至在成行扶着她起来时,她还跟沈雾说了句:“你来得太迟了。”
沈雾看着她脖颈上残留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还有她腹部那个很明显的鞋印,第一时间没说话:“……我先去见了一下【全知】。”
成行微皱着眉看她:“你受伤了。”
他看向珍,珍偏头一笑:“我的信条是只救异能者。”
宁归晚也没想让珍出手:“不用,小伤。”
确认了宁归晚没什么大碍,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少年恶狠狠地看向田开鸣,手里凝起了水刃,他还没问,成行就先说:“擅用私刑会被罚。”
少年哽住,到底还是散去了水刃。
沈雾挑挑眉,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我好像不是异管局的人。”
他话音落下时,脊背也冒出黑雾,黑雾朝着田开鸣席卷过去的瞬间,另一个沈雾也出现在了牢房里。
这还是宁归晚他们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所以三双眼睛都落在了沈绥渊身上。
就见沈绥渊一把掐住了田开鸣的脖子,将其狠狠地掼在了墙上。沈雾解除了对他的控制,田开鸣疯狂挣扎,被扼到翻了白眼,但沈绥渊控制的力道恰好,让他只能在痛苦中挣扎沉沦,就是不能得到一个痛快。
宁归晚收回目光看向沈雾:“你在生气?”
沈雾微微一笑,压抑着的情绪只能由沈绥渊发泄而出,他连接上宁归晚的脑海,在脑海里跟她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他说出这话时,愤怒已经缓解了太多:“姐姐。”
沈雾低声:“我很想你。”
宁归晚:“……”
她冷漠:“有点恶心。”
但这一次,她不是说沈雾学人的感情这件事让她毛骨悚然。
田开鸣被掐到失禁,沈绥渊也只是松开了他,没有让他就这样死掉。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喘丨息着,沈雾偏偏头:“还有一个。”
沈绥渊看向牢房外,不过十分钟,就有人跌跌撞撞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他神色惊悚,显然是被沈雾控制着跑过来的。
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就被沈绥渊扼住了脖颈。他跟沈雾同步了记忆,所以他知道他都哪里对宁归晚动了手。
不过沈绥渊还是先问沈雾——在脑海里问的:“断他手脚?”
沈雾顿了顿,嘀咕了句:“你做就行了,问我干嘛呀?”
沈绥渊哼笑一声。
反正坏事就是他背锅。
但是…他确实也不在意,反正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一个人。
而且……
他记住这话了。
沈绥渊舔了舔唇,脑子里面的车和他手上的动作都是不能细说的存在。
察觉到另一半灵魂的精神波动,沈雾有点沉默。
怎么会有人在断人手脚的时候脑子里想得却是一辆辆火箭车啊!!!
牢房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事实上哪里都不是。
宁归晚救出来了,这一片的抗争派全部都被沈雾控制了,沈雾他们彼此不同的立场身份就让空气悄无声息地开始紧绷。
沈雾率先温声开口打破这僵持的气氛:“成教官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等到你们把这边抗争派的人都抓了再走,没有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了。”
成行看向宁归晚。
宁归晚已经接过了珍给她的皮筋,在低头简单扎个低马尾,免得风吹得乱七八糟还会打结。
她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和他们一起。”
少年:“?!”
成行并不意外,他只是提醒宁归晚:“你会被通缉。”
宁归晚无所谓地把手插到白大褂的兜里:“不是没过过逃亡生活。”
已经回到了沈雾身体里的沈绥渊若有所思:“说起来,她好像一直有点傲娇。”
沈雾也回忆了下:“…好像是的。”
因为交易内容,成行他们只能放沈雾离开,但送沈雾他们到哪儿,那就不太可能了。
沈雾他们得自己想办法走,不过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事。
珍拿着手机给安幺发消息,嘀嘀咕咕的:“我总感觉这一切都好流畅……”
唤醒【全知】、救宁归晚、带宁归晚走…一系列丝滑如水。
珍看沈雾半眼:“你不会早就算到了吧?”
沈雾诧异:“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先知】。”
珍收起手机:“等安幺他们来接我们吧。”
她看向旁侧不说话的宁归晚:“她研究的是什么啊?被抓了这么久,也没有遭受严刑拷打,只是受了点伤。”
珍不高兴道:“这些抗争派下手特别狠的,尤其是面对站在我们这边的人类,他们觉得他们是我们的走狗,是愚民,要经过酷刑才能赎罪,说什么他们做这些都是为了帮他们获得解脱…一群神经病。”
你还别说,抗争派和新人类对比一下,尤其是珍这种对所有异能者一视同仁、认定大家是超出普通人类一个种族的新人类方,真能骂抗争派一句脑子有病。
抗争派太偏激,他们的激进就算是新人类都甘拜下风。
宁归晚没有说,那就是没有说不能提,于是沈雾道:“X冷却剂吧,应该是她有一版配方可以完全杀死异因子活性,让异能者变成普通人。”
珍:“!”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归晚:“…我虽然知道她很厉害,但这也太厉害了吧?!”
她震惊完,又不免有些担忧:“那你……”
宁归晚猜得到她想说什么:“没有。”
珍松了好大一口气,她笑眯眯地:“哎呀,那看来我们大家的理念是一样的嘛。我就说,电视剧里那种朋友姐弟成仇的剧情哪有那么多。”
——珍已经知道了宁归晚是沈雾的姐姐,前不久沈雾告诉她的,为此她还惊掉了下巴。
她伸手:“我帮你治疗。”
宁归晚面无表情:“不用。”
珍:“姐姐,别这么记仇嘛。”
“……她不是记仇。”见宁归晚懒得再说话了,沈雾只好替她开口:“她不喜欢别人对她用异能。”
珍:“……我是治愈异能,也不行?”
宁归晚嗯了声。
珍看着宁归晚的表情又变成了怀疑。
这么排斥异能的她不是没见过,抗争派和厌恶异能的人都是如此。
但宁归晚又誓死不从抗争派,不□□方的举动显然是守护异能者。
好奇怪啊。
珍心说难道因为是No.1的姐姐吗?怎么这么怪啊。
她没说话了,而沈雾却很轻地弯了弯眼,虽然弧度很小,可却是真心的。这也是沈雾冲冠一怒为姐姐,没有导致另一个自己心里泛酸的原因之一——宁归晚是为了沈雾所以没有交。
大多数异能者体内的异因子占比是偏少的,就算是偏多的,以现在医疗技术,当异因子活性被杀死后,它们就可以被当做一个坏死的组织切除。
但沈雾不一样,沈雾的体内异因子含量百分百,换句话说,他就是异因子构成的人类,就算是他的骨头送去检验,也只能检测出异因子,包括他的头发、皮肤组织,甚至是他的大脑。
X冷却剂原配方,唯一能杀死的异能者就只有沈雾。
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她唯一的弟弟。
因为这边临海,所以新王那边安排的轮船来接他们。
至于结冰的海面,倒是不用担心,毕竟现在异能者那么多,化一下就好。
宁归晚换了一身新衣服,脱掉了白大褂,自己给自己上了药后出来,就看见沈雾在甲板的护栏边上。
两个沈雾。
矮的那个被高的圈在怀里,旁若无人地在谈恋爱。
“…现在海里都看不到鱼了,真可惜。”
沈雾靠着沈绥渊的胸膛叹气:“我之前看纪录片,说出海会遇见海豚,还会遇见鲸鱼,尤其是鲸鱼,会追船,特别亲人。它们的叫声就像是海洋的精灵,我一直都很想真正地听一次。”
但现在只有变成了感染种的海洋生物。
沈绥渊圈着他的腰身,让沈雾的脊背与他的胸膛隔着衣物紧密相贴,他低下头,拿自己的下颌摩挲着沈雾的鬓发,下巴尖隔着发丝蹭过沈雾的耳朵尖。
沈雾觉得痒,说着说着躲了下,但却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更,眉眼间的笑意也带着春日的涟漪:“哥哥,好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听了。”沈绥渊趁他抬头找他“麻烦”时顺势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有点凉。”
沈雾被他这个动作勾了下,耳后漫起红。
沈绥渊继续那个话题了:“国家生态海洋馆里好像还有。”
沈绥渊也是从沈雾的记忆里知道的。
是X病毒蔓延后,国家当机立断地特别建立海洋馆,避免这些物种灭绝。
只是现在环境再这样下去,人类很快就顾不上这些动物了。
沈雾叹了口气。
沈绥渊又把头低得更下,亲亲他的唇。
沈绥渊炽热柔软的唇和刚好吹来的冰冷海风形成鲜明的对比,沈雾自然是更贪恋温暖的。
他望着沈绥渊,偏偏沈绥渊好似忽然变成木头一样,不再深入,只是在他唇上碾了碾,浅尝辄止。
沈雾眼睛微微睁大,看着他。
沈绥渊挑眉,看向他的目光满是不解和无辜。
沈雾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抿了抿唇:“哥哥。”
沈绥渊还在装:“嗯?怎么了?”
沈雾:“……”
他不高兴地戳戳他:“你知道我能感受到你的精神波动的吧?”
就算不能,他也知道沈绥渊在想什么啊!
沈绥渊颔首:“所以呢?”
他悠悠:“我在想什么?”
沈雾有点炸毛,不想理他。
他偏过头,不去看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可没两秒,他到底还是回头:“哥哥。”
沈雾软了语调撒娇:“你主动点嘛。”
沈绥渊低笑了声,又听沈雾嘟囔:“再说你不是还没收利息吗?”
沈绥渊的耐力终究是没有多少的,他稍微松了松自己的双臂,好叫沈雾能够转身面对着他,随后才再用一条手臂横在沈雾腰后,将他牢牢禁丨锢住。
他另一只手捧起沈雾的脸,指腹捻了捻他的颧骨,又有点说不出的恶劣,很轻地压了一下沈雾的左眼。
沈雾闭上眼睛的刹那,沈绥渊就吻了下来,还附赠了一句有些意味深长的笑语:“在这儿可不好收利息,只能收收本金。”
沈雾的唇齿被他撬开,呼吸与思绪都被他夺取,他扫荡着另一个自己的唇齿,怀抱也随着吻越来越重。
沈雾手脚发软,没一会儿就不想亲了。
但是是他主动要求的,沈绥渊就更加不会轻易放过。
沈雾揪着他的衣襟,连一声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只有呜咽。
不过也就是这一声嗓音,叫沈绥渊想更加肆虐的同时,也恢复了点理智。
海风凉凉。
他们在外面。
沈绥渊松开沈雾,不过扫了一眼另一个自己的神情,就猛地将人摁进了怀里,哪怕没有人看见,他也嫉妒到要发疯。
他恨海风,与海浪和天吃醋。
因为它们和他一起看到了这样的自己。
沈雾可以察觉到沈绥渊的情绪,他被那浓郁到滔天的阴郁嚇到,瑟缩了下,却仍旧是往自己怀里躲得更深。
哪怕舌尖和舌根都麻到咬字不清,也还是本能地在自己身上找安全感:“哥哥……”
沈绥渊抱他更紧,按着他的脑袋,宽大的手掌不仅盖住了他的后脑勺,还紧紧地将其压在胸膛上,像是恨不得就这样把沈雾摁进这具身体里、心脏里,将他藏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他不是那个主人格呢?
沈绥渊不止一次这么想。
这样他就可以用身躯困死另一个自己,将其永远地锁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不会放他出来的。
永远不会。
他真的……要嫉妒疯了。
沈雾听见了沈绥渊这声呢喃。
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雾承认自己的占有欲很强,这个自己是说他自己这个人格,他也知道作为副人格的沈绥渊亦是如此。
可两个人格在一起比较,终究是沈绥渊在这方面胜过太多。
也许是因为他是那个副人格,也许是因为沈绥渊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主人格面前永远没有真正实质上的主动权。
只要主人格想,一个念头就可以抹杀他。
“哥哥。”
沈雾在脑海里喊他:“要喘不过气了。”
沈绥渊多少还是松开了一点,沈雾就趁着这个机会环住他的腰身,抱紧他,无声地安抚他。
他没用异能去解决沈绥渊的情绪,因为沈雾不想这样。
自己都不对自己好,那谁还会对自己好?
“哥哥。”沈雾又喊他,笑吟吟的,没说不能吃醋,只说:“你好会吃醋啊。”
他的声音里全是不作伪的雀跃与轻快:“你好喜欢我呀。”
沈绥渊却反而因此舒缓下来,一颗心像是漂浮在了海面上,跟随着主人格荡漾:“嗯。”
他包裹住沈雾,下巴都搁在沈雾的脑袋上,要将沈雾镶嵌进自己的怀抱中。
最好再拿胶水黏上。
沈绥渊的尾巴早就在接吻时就跟着缠上了沈雾:“我就是个自恋狂,没救了的那种。”
沈雾被狠狠戳到,恨不得在他怀里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再和他接吻。
但他怕自己再亲下去就有反应了,所以只能败倒在他怀里,呜咽地控诉:“哥哥,你又撩我。”
沈绥渊并不冤枉,但很无辜:“我说的是实话。”
沈雾肯定点头:“所以才能撩到我。”
心里的小鹿都要因为蹦跶过劳猝死啦!
沈雾在沈绥渊的怀里赖了会儿,他知道另一个自己喜欢抱他,喜欢一切任何和他亲密的举止,就像他也喜欢一样。
轮船暂时还没有进入结冰的海面,所以海风只是冷,没到跟刀刃割的地步。
他依偎在沈绥渊的怀中,被另一个自己身上的温度包裹着,无比温暖。沈绥渊身上有着他没有的味道,大抵因为是【恶魔】,细细品去时,还能觉察到一丝阴冷危险,配上他的身形,更显强势。
宁归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她看着两个一模一样沈雾紧紧相拥,尤其是高的那个,动作间的占有欲太冲了。
她出来时,沈雾和沈绥渊都有所察觉。
因为知道沈雾有正事要跟宁归晚说,所以沈绥渊稍稍松了手,但还是搂着沈雾的肩膀,而且完全是扣着沈雾的肩膀,这个姿势,要是有什么,他可以第一时间就将沈雾压进自己怀里。
见他们分开了,宁归晚才没有调头回去,而是走过来。
沈雾喊了声:“姐,你怎么样?”
“小伤。”宁归晚淡淡道:“总比你受刺激到人格分裂要轻。”
身体上的伤会愈合,精神上的不会。
沈雾顿了下,把当年发生的事跟宁归晚说了。
宁归晚那张脸还是那样没有什么波动,但沈雾能够感受到她的精神波动。
是苦的。
所以沈雾换了个话题:“姐,你当时来箱凝市,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宁归晚偏头:“我最初以为你在演我。”
毕竟她之前从未想过沈雾会受刺激到失忆。
沈雾噫了声,眉眼有点轻快:“我演技那么好了?”
宁归晚无情道:“后来看见你怎么演的就知道你是真忘了,但我不明白你的异能怎么变【恶魔】了,所以就没有提。”
宁来山和沈满时生下沈雾时,正好是在新人类的地盘,故而国家不知道沈雾的存在,宁归晚有想过认亲,但她又怕沈雾有什么计划会被她打乱,最终还是没有提。
因为她相信,是沈雾不想想起来,所以他才没有办法想起来。
宁归晚看了眼沈绥渊,沈雾直白道:“我在跟我自己谈恋爱。”
“不瞎。”宁归晚漠然:“看得出。”
沈雾哦了声:“…你不觉得奇怪吗?”
宁归晚:“?”
她不是很理解:“有什么奇怪的?”
宁归晚看向海面:“我青春期那会儿看别人谈恋爱就想到你,想你大概是永远不会和谁谈恋爱的。没人配得上你。”
她语调无波:“现在看看,你和自己谈也挺好。只有你自己配得上你自己。”
沈绥渊挑了下眉,十分喜欢这句话。
宁归晚话题一转,温情小剧场戛然而止:“聊聊别的吧,你去见了【全知】,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大的我不好跟你说。”沈雾道:“不过全球二次病变的确要开始了,等【神树】二次病变结束后,就是我们这些人、感染种开始既定的二次病变。具体二次病变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实力变强,也许会变弱,也要发生了我才知道。”
宁归晚很敏锐:“你把【神树】和感染种分开了?”
沈雾顿了顿:“…因为【神树】在我这里看来很特殊,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我需要去看一次确认,但现在时间来不及,只能往后排一排。”
至于他还有什么计划,沈雾没说,宁归晚也就没有问,只是道:“人类灵魂中独特的物质是什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沈雾很无奈,把之前跟沈绥渊说过的话又说了遍:“……姐,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宁归晚盯他,沈雾早就为她撤了屏障:“所以你为什么学哲学?”
一家理科生,出了沈雾这个叛徒。
“唔。”沈雾摊手:“因为想辩论过老师?他太能说了,我总是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他。”
他兴致勃勃道:“不过我现在会了,但可惜目前暂时又没机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
宁归晚:“……”
很沈雾。
宁归晚:“跟我形容一下。”
沈雾哦了声,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东西感觉很玄学,就是…我们先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我只能看见轮廓,但也都是不一样的,会有不一样的颜色夹杂在一起,所以不一样,但在这些不一样中,不能感染X病毒诞生异因子的人灵魂中没有一种白色的柔和的物质;而会感染X病毒变成感染种的人,有这种物质,但是这种物质中心是有一个黑色的核,就像空掉了一块,所以我说是残缺的;至于感染X病毒会诞生异因子从而获得异能的人,则是只有白色物质。”
宁归晚:“我是什么颜色?”
沈雾实话实说:“主色调是有点像海的蓝色,给人感觉很冷静,还有很多别的颜色,这些颜色的布局也不一样。”
不是没有和宁归晚一样是以海蓝色做主色调的灵魂,但每个人灵魂上遍布的颜色走向都是不一样的。
宁归晚看了眼沈绥渊:“那另一个你呢?”
沈雾叹气:“我其实看不到自己的灵魂。”
他顿了顿,有点意味深长:“不过在我没有把灵魂分割前,有个朋友说我的灵魂看上去是一半黑色一半白色,所以我想现在如果再让他来看,应该会看见我和哥哥一个白一个黑。”
如果按照沈雾所说的, 沈雾是不可能觉醒异能甚至会直接变成感染种……
沈绥渊的空气温度敏丨感程度比常人都高,他垂首低声:“冷起来了。”
冲沈雾说的, 所以沈雾应声,看向宁归晚:“姐,我们进去说吧。”
回船舱的路上,宁归晚问:“你为什么没有带走【全知】?”
沈雾偏偏头,稍弯眼:“没必要。”
京阳市异常管理局。
明愿醒来了这件事对于异管局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成行井井有条地安排好了甘襄市这边的事后,就直接飞回了异管局, 他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全知】。
然而落地后进入核心地带,成行就发现众人脸上并没有那么多喜意。
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问:“【全知】现在在哪?”
被他问到的工作人员撇了下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就是多加了几句:“在医务室休息等待检查结果…成队, 您要是找【全知】是为了问什么的话,没必要去了。”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成行已经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等到到了明愿面前,明愿虽然还是给人很虚弱的感觉,但总算不是那种只有最后一口气的揪心感了:“明愿。”
成行做自我介绍:“我是京阳市异常管理局特别行动队队长成行。”
明愿点点头:“我知道你,你之前病变值很高时退下来负责我的安全。”
他轻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