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可能脑子被驴踢了，他说的是：“客厅也不错。”
苏斯川就开始笑，一边笑一边亲他的手、亲他的手腕、亲他的肩膀……
宋时这才发现，家里的暖气已经开了。
这里不算特别冷，平时温度都在零上，今天最低零下一度，已经算是极端天气。
所以他们平时暖气用的不算多，偶尔懒得开，空调就能对付。
今年他们搬进来才一周的时间，暖气还没用过。
今天房间里温度却很高。
他记得昨晚并不算冷，只开了个卧室的空调。
这暖气是什么时候开的？
这居然是早有预谋！
宋时却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苏斯川好像还说了点什么，他也没听清，只在一片泪光中看到苏斯川从容地从伸手拿出了道具。
你小子，准备得这么齐全！
宋时轻声骂了一句：“混蛋。”
苏斯川一点也没生气，还欣然应下。
然后他后面大概又骂了几句，苏斯川表情都不带变化。
等结束，宋时倒是恢复了一点力气。
但他懒得动，任由苏斯川抱着他去浴室。
他们在于是又胡闹了一通，宋时不意外，意外的是。
苏斯川怎么又在浴室拿出道具了？！
苏斯川严谨地说道：“戴套还是很重要的，安全、卫生。”
他严肃得仿佛在给宋时上什么生理安全课。
宋时：谁问你这个了？
他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能随时随地从各种地方翻出道具？
等他们再从浴室出来，宋时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面对着面。
苏斯川就着又亲了两口。
宋时捂住他的嘴巴，他一个翻身，转了过去。
苏斯川顺势从后背抱住了他。
他俩温存了一会儿。
苏斯川找话题：“考得怎么样？”
宋时踹了他一脚：“会不会找话题？”
苏斯川把头埋在他的肩颈，道歉：“我错了。”
宋时却回答了这个问题：“还可以吧。”
“你呢？学得怎么样？”
其实苏斯川是可以直接考虑留学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当然不想出国，也没必要，他干脆捡起高中知识，再学，打算参加今年六月的高考。
本来贺母觉得他辛苦，想要带他另走绿色通道。
被苏斯川拒绝了。
他和宋时现在算是名人，外界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们。
他要是这么做，很快就会被发现。
而且也没那个必要。
他现在的学习环境比以前好多了，重新捡起那些知识也很快。
直接考就是了。
苏斯川回答：“还可以。”
宋时想到还有点小兴奋：“以后你就是我学弟了。”
苏斯川：“我就是在朝这个目标努力。”
苏斯川又接了一嘴：“以后就是校园恋爱了。”
宋时翻个白眼：“就一年而已，一年后，我就毕业了。”
苏斯川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时候你来接我。”
“或者，你再考个研。”
宋时想到就恶寒：“学了这么多年，已经学够本了，我可不要再学两三年。”
以前学习上他多苦啊。
还有一年半他就结束这样的煎熬了，他才不想再入地狱。
他哄苏斯川：“我到时候接送你上学。”
苏斯川：“那也不错，以后就是霸总和学生了。”
宋时：“……”
宋时震惊：“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苏斯川终于没忍住，放开宋时笑了好几声，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网上。”
宋时：现在的网络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想想苏斯川说的那个总裁和学生，宋时稍微一想，居然真的十分带感。
宋时闭上眼。
他也完蛋了吗？
学校里学生期末考完后就放掉了，大家都回家过寒假，宋时已经在同居的新房子里住了三天，基本上就是一个摆烂的状态。
早上，他打了个哈欠，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已经十分耀眼。
宋时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肌肉。
这两天生活是太过于腐败了点，助理都已经在手机上催他工作。
他打算去书房的电脑上接收文件。
外面的桌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宋时三下两下吃完，来到书房。
果然，苏斯川已经在书房学习了。
宋时没进去，站在门边看他的学习的背影，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上传朋友圈。
宋时：今天勤奋的小贺同学。
苏斯川无奈地转过头：“你好歹把文案改一改。”
已经连续是第四天了，还是这个文案。
又该有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了。
宋时不在意：“又不重要。”
宋时走过来，问：“老师什么时候来？”
自学效果肯定没有老师教的好。
贺家给他请了家庭老师，一天一个科目。
“今天不来，明天开始，下午两点到四点。”
宋时点点头。
他走到另一边，打开电脑。
助理一口气给他发来几十个文件。
宋时突然在想要不自己还是考个研吧，这做霸总比搞学术累多了。
宋时工作了一个上午，伸个懒腰打算休息一下的时候，转过头就看到苏斯川正对着习题皱眉。
宋时咳嗽一声。
苏斯川立刻心领神会地扭过头。
“宋老师，我这题不会。”
宋时走到他的身边，拿起题目就开始看。
是一道数学题。
宋时面上淡定，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大学他还有在接触数学，要是换成生物、化学、地理之类的，那就危险了。
宋时给他讲解题目，苏斯川安静地听着。
然后讲着讲着，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贴一块了。
宋时严肃批评：“正在上课呢！”
苏斯川看了眼时间：“已经下课了，老师。”
宋时也看了眼时间。
11点45。
苏斯川今天穿着睡衣，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他人长得漂亮，宋时看得很多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今天却还是被迷了眼。
现在贴这么近，宋时忍不住咬了一下苏斯川的耳垂。
苏斯川警告说：“这可是你开始的。”
宋时撇嘴，他开始的又怎么了。
他很自觉地抱住苏斯川，然后感觉到了松垮睡衣下结实的肌肉。
他脸色一变，终于清醒了，随即抱怨：“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锻炼了？为什么我的肌肉都快消失了，你的还这么坚挺？”
苏斯川安抚他：“你最近不是忙着考试，寒假里我们一起练。”
宋时上手。
苏斯川发出一声喟叹，伸手抱住他男友。
幸好他早有准备，午餐点的外卖，定时到一点送上门。
到时候正好吃。
不管去谁家吃年夜饭都觉得不好，所以就干脆出来吃了。
宋时也不含糊，直接预留好了包厢和晚上要睡的房间。
晚上11点的时候，两家父母都已经撑不住，回房间睡觉了。
苏斯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到趴在玻璃上往下看的宋时。
宋时招呼苏斯川过来一起看：“雪停了！”
外面果然已经没有了飘落的雪花，只是大地银装素裹，染上了一层白。
苏斯川说：“明天就可以堆雪人了。”
宋时没吭声，他还在看外面。
苏斯川心下一动，提议：“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宋时果然应允：“好啊。”
他们两个立刻去换厚衣服。
宋时翻今天带来的行李箱的时候，惊悚地从里面找到了一本英语词汇书和数学练习题。
宋时摸摸书皮：“我们小川不考状元谁考状元？”
苏斯川被他的语气逗乐了，他故意问：“那要是我没考上呢？”
宋时正色：“本霸总养你。”
苏斯川拿起衣服：“宋总，我给你穿衣服吧。”
宋时下巴一抬，示意他自己上前。
苏斯川先给他套毛衣，宋时乖乖地配合他，脑袋刚刚从毛衣里钻出来，脸就被啃了一口。
苏斯川又给他披上外套。
穿上后，系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的时候，顺手把人扯过来，就是一个绵长的吻。
等一分钟过去，宋时吐槽：“你就是这么给霸总服务的？”
苏斯川也不反驳，他说：“那你给我演示一下。”
宋时拿起衣服，还没给他穿上，光是站在苏斯川的面前，他就觉得接下来苏斯川肯定又不干好事。
谁知道他穿完等了一会儿，苏斯川也没动静。
不过不得不说，这冬天的毛衣看起来就很温暖，加上他刚刚给苏斯川套上，就这么站在他的胸前，看起来就很好抱的样子。
他忍了一会儿，最后失败了，上去就给了他男朋友一个熊抱。
他不想重复苏斯川做过的事情，所以在有限的选择下，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苏斯川笑出声，调侃：“你看，都一样。”
宋时嘴硬地不回他。
所以等他们走出房间到达楼下的时候，都已经0点了。
酒店里倒还是蛮热闹的。
很多人会选择在除夕夜，在他们酒店度过一晚。
他们刚到楼下，爆破声响起，天空立马被映照成绚烂的颜色，大朵大朵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新年了。
昙华大酒店放的烟花当然不可能便宜，放的烟花都很好看。
这场烟花秀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结束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嘈杂的人声，宋时和苏斯川才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大群的人。
宋时小声说：“他们往年都不会特地出来看烟花的。”
他有调查过。
在阳台上看视角不是更好吗？
苏斯川也小声地回答他：“可能是看宋总都特地出来看烟花了，跟个潮流。”
苏斯川猜对了。
就是因为大家在上面看到宋时都特地出来看烟花，他们才觉得稀奇，全都跑了出来。
宋时听完这个解释，身体莫名地绷紧了，脸上显出一丝紧张。
苏斯川正奇怪呢，就看到上方的天空又出现了盈盈灯光。
这回不是烟花了，而是无人机。
数不清的无人机先是编织出了一个一见倾心的图案。
背后立刻传来了压抑的尖叫声。
酒店的客人们已经在讨论这是哪位富豪为讨爱人欢心弄得无人机。
有个人很大声地说：“不是我啊，我倒是想预定这个服务呢，结果我去问酒店的时候，人家跟我说今年已经被人预定了。”
他抱怨：“我一个月前就去预定了，结果还是没能赶上。”
“想不通，这是谁速度比我还快。”
苏斯川也听到了这个人的抱怨，他心有所感，看向了正看着无人机出神的宋时。
苏斯川心下一动：“是不是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后面的尖叫声形成一股浪潮，轻松的就将他剩下来的半句话淹没在了声浪中。
无人机又有变化了。
两个字。
时和川。
后面刚刚抱怨的男人一秒噤声。
靠，难怪跑得这么快呢，就说谁能快得过他。
原来是昙华的老板。
那就没有办法了。
老板讨男友欢心，他们这些客人也只能看看了。
接下来又是玫瑰花，还有两个小人头像依靠在一起的图案。
最后无人机是以字收尾的。
【明年我们结婚吧】
大量的目光几乎要将宋时的被都给戳穿。
他也没有想到出了个小乌龙，大家都会下来观赏。
本来还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宋时落泪，新的一年，他还是莫名其妙让自己深陷被人围观的漩涡。
苏斯川和他牵手。
宋时根本不敢回头看，但他不舍得让苏斯川松开手。
他身后有个小女孩好奇地问父母：“为什么要明年结婚啊？今年不能结婚吗？”
宋时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靠！”
搞错了。
苏斯川听到他这句话也立刻意识到宋时这是搞了个什么乌龙。
他努力憋住笑，拉着宋时的手，安抚他：“我们走远点说。”
现在身后都是人，想说个话都说不了。
于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小情侣两个跟私奔一样地一路狂奔。
身后的人自发地开始起哄尖叫。
不知道有没有被拍照、录视频，宋时已经不想管了。
反正也是热搜包年用户，不差这么一回了。
他们总算远离众人的视线。
苏斯川这会儿总算能够放声大笑了。
宋时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他本来想着，他弄这个无人机正好是过年的时候，然后无人机说明年结婚，正好卡在过年的那个点上。
已经是变相地求婚了。
多浪漫呀，还带着一点别样的小心思。
他简直沉迷于自己这个天才的想法。
结果他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脑子大概真的是被驴踢了。
说是除夕夜晚上无人机表演，但实际上已经过了12点，也就是新的一年了。
这下好了，求婚直接求到明年去了。
宋时郁闷。
本来很完美的求婚。
苏斯川还不安慰他，反而问：“你不是不允许我搞这些吗？”
宋时一抬下巴，语气十分秦云盛：“我说你不许，没说我不行。”
“这就是霸总的风范。”
苏斯川笑得不行，他伸手就把穿得很厚实的宋时往自己怀里带：“看来求婚这件事还是得我来。”
宋时捂脸。
真丢脸。
不仅是在苏斯川面前丢脸，还在一众住客面前丢脸。
谁知道他们会跑下来一起看烟花。
苏斯川轻声说：“谢谢。”
宋时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手就没有分开。
这个时间点，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偌大的街头只有他们两个，空荡荡的。
好在路灯还开着，投下柔和的灯光。
新的一年的第一个吻显得水到渠成。
这个吻结束后，宋时从衣服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一看就是装戒指的。
他看看苏斯川，难得委屈。
苏斯川接过，把戒指拿出来。
是非常简洁的款式，内侧刻了他们名字的缩写。
苏斯川先给宋时戴上，宋时后知后觉，该是他先给苏斯川戴的。
不过也没差了，求婚失败了，这就当个定情信物吧。
他给苏斯川戴上。
地上的雪都是新的，干净的，宋时一脚踩下去，嘎吱嘎吱作响。
他们两个就这么在雪地漫步，安静得刚刚在酒店的喧闹仿佛是一场错觉。
宋时说：“等你高考完，我们走走吧。”
他补充：“就我们两个。”
苏斯川心软得一塌糊涂，从刚刚开始，从那个吻、从互戴戒指、从那场无人机表演、从他们互相穿衣服。
不，应该是从更久远的以前。
或许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
他的人生，开始由阴转晴。
苏斯川太久没说话，宋时扭过头看他，带着点不可置信。
苏斯川这么久都没回应。
他不想和他一起出去吗？
苏斯川当即停下来，看着宋时的表情，根本忍不住，不得不又是一个深吻。
苏斯川说：“别考完试了，新年过了就去吧。”
宋时寻找新鲜空气的同时不忘拒绝苏斯川：“快去把你今天带的词汇书和数学习题看完。”
他们俩就一起笑起来，然后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也就是情到浓处总想说点什么，倒也不是真的一定要出去。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要两个人在一个房间，就已经够了。
他们在外面压马路。
等回到酒店，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怎么了？”
宋时扭过头看苏斯川。
苏斯川站在酒店外，抬头看着酒店，迟迟没有动脚。
听到宋时说话的声音，他笑了一声：“来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在几个月前他送完宋时独自离开酒店的那一幕了。
那些总是蒙着一层雾的过往，他以为自己回忆起来的时候，会感觉到失落的落差和不堪。
但好像并没有。
并不算光彩的时光，都已经被如今的满足填补得满满当当。
宋时还在前方等他，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苏斯川都小跑起来。
宋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笑着等着苏斯川走到他身边。
十指相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