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气时难免会失去理智,他又没有明着说司徒轩的不是,总不能定他一个不敬之罪吧。
司徒若听见贾赦的话,拿出扇子慢慢打开,语气得意。
“你可是有把柄捏在我手里,居然还敢威胁我。”
贾赦见司徒若开始不正经,立马道:“别玩了,我今天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你能帮我找一个适合教黛玉武功的女师父吗?”
司徒若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你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要林黛玉学武。林大人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跟你拼命的。”
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不会让女子习武,更别提像林如海那样的官宦世家出身。
贾赦没向司徒若解释,只问:“你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司徒若见贾赦是认真的,收起扇子问道:“你认真的,不怕坏了林黛玉的名声,以后找不到好夫家吗?”
贾赦闻言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谁说女子一定要找夫家,黛玉有的是钱,到时招夫婿入赘不好吗。”
“再说了,人这一生一定要成亲吗。只要自己生活幸福,嫁不嫁人都可以。”
林黛玉若是招婿,还能为林家延续香火,又不用侍候婆婆,未来也能过得惬意些。
贾赦这样的思想在司徒若看来就是新奇大胆,非常佩服对贾赦竖起大拇指,“我司徒若平生很少佩服人,你是第二个。”
贾赦有点好奇,“你佩服的第一个人是谁?”
司徒若轻轻挑眉,妥妥一副迷弟模样,“当然是我皇兄啊,他是我最佩服的人。只要是他想要做的,目前为止就没有办不到的。”
贾赦觉得司徒若有些崇拜司徒轩,不过司徒轩的确有被人崇拜的实力。
司徒若回到林黛玉习武这个话题上。
“宫里倒是有合适的宫女,可武功高强的一般都是暗卫。你若不嫌弃,到时我向皇兄要一个,让她去教林黛玉。”
贾赦当然不会嫌弃,暗卫啊,一听就能学到真本事呢。
司徒若见书房有围棋,把棋盘端到贾赦面前。
贾赦见状一摆手,“算了,我不会下棋。”
他看过原身的记忆,可看过不等于学会。
你看过电影里制作手工,看清楚每一个步骤,难道就能学会了。
他的脑子说他不会,手也说不会。
他和原身毕竟是两个灵魂,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司徒若不信贾赦不会下棋,缠着贾赦要他下,还故意威胁道:“你不下就是瞧不起我。”
贾赦连围棋的规矩都记不全,被司徒若赶鸭子上架,胡乱下了起来。
贾赦每下一步,司徒若就一脸纠结磨牙,见贾赦又搞错规则悔棋,半晌才叹道:“你是真的不会啊!不应该啊,世家子弟居然还有不会下棋的。”
贾赦将棋子放回去,故意叹气:“我以前会,自从生病吐血后,脑子里一片混沌,以前好多会的东西都忘记了。”
也不能说他完全不会,因为只要司徒若派人一查,就能知道他会下棋。
司徒若见贾赦说这话时,一脸的云淡风轻,心里更佩服贾赦了。
如果他是贾赦,病重到连以前学会的东西都忘了,一定会很痛苦的。
司徒若有意转移话题,他不想看贾赦伤心。
贾赦也乐得司徒若不提下棋的事。
快到中午时,胡冰敲门进屋。
“王爷,圣上派人找你入宫。”
司徒若闻言站了起来,对贾赦告辞,“正好进宫跟皇兄要暗卫,今天还是没能给你接风,明天去我府上喝酒。”
贾赦想也没想给拒绝了,“算了,我太久没喝了,可能会喝醉。”
司徒若闻言更坚持了,“这可是我替你接风的酒,不喝就是没把我当朋友。喝醉就喝醉,我又不会嘲笑你,大不了明晚一起醉。”
他还没有与贾赦喝过酒,没有一起喝过酒的朋友,能算真朋友吗。
司徒若不知道司徒轩为何宣他入宫,急着要走,对贾赦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派马车来接你,不许拒绝更不许躲着本王。”
贾赦想着自己在现代时喝醉就睡,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便对司徒若喊道:“知道了,黛玉的师父别忘记了。”
贾赦送走司徒若后,又问了林黛玉的情况。
知道迎春和林黛玉在一起后,让林之孝把躺椅搬到院子里,开始日常的修炼。
司徒若一见到司徒轩就问:“皇兄,您找我有事?”
这么急叫他进宫,都耽搁他在贾赦那里吃饭了。
司徒轩上午得知司徒若去见贾赦,期间一直在等消息,等到快中午了,也没有得到司徒若出贾府的消息。
心里越等越烦躁,干脆将司徒若叫进宫来。
司徒轩将一个奏折递给司徒若,正是弹劾司徒若的。
司徒若看完后一脸怒意,“当真是胡说八道,我跟贾赦交好是私底下的交情,我何时用皇族特权帮助过贾赦。”
“贾琏能进户部那是因为贾赦还了户部欠银,他们若也能还银,我做主让他们的小辈也进户部。”
“这些御史一天天的不干人事,就知道像疯狗一样胡乱咬人。”
“我和贾赦清清白白,他参我和贾赦不清不楚,还说我徇私枉法纵容贾赦在外嚣张作乱。真是天大的笑话,贾赦平时鲜少出门,他在外面哪里嚣张。”
“贾赦可是荣国公后人,身上还有一等将军的爵位,难道要他像平民百姓一样见官就拜,那才叫不嚣张吗。”
司徒轩见司徒若这么生气,低声问道:“你如此护着贾赦,当真跟他没什么。”
司徒若闻言一愣,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
“皇兄,你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
“我跟贾赦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贾赦长得太仙气了,我对着他生不出一点欲念,我只想把他供起来。”
“他在我心里都不是吃饭的,而是吃烟火的。”
他又不是扭捏的性格,如果真的看上了贾赦,他会主动争取的。
司徒轩闻言动了动嘴角,轻咳一声说道:“你对他没有这个心思,贾赦难道也没有。”
司徒若觉得今天的司徒轩真是八卦,可能是宫里日子太无聊了,所以才奇奇怪怪的。
“皇兄啊,贾赦他是喜欢女子的。他有夫人有妾室,身边从未有过貌美小厮。他为了不出头藏拙十几年,他对臣弟又能有什么心思。”
司徒轩听见这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贾赦不喜欢司徒若,还是该烦躁贾赦不喜欢男人。
因为他也是男人。
司徒轩对司徒若一摆手,“行了,你回吧。”
司徒若把奏折放下,凑到司徒轩面前笑了起来。
“皇兄,再帮我一个忙呗,林如海的女儿想要习武,贾赦求我帮他找一个合适的女师父。我想来想去,只有宫里的暗卫比较合适,您舍一个女暗卫给我吧。”
司徒轩双眼满是意外,“贾赦要让林黛玉习武?”
开什么玩笑,那娇滴滴的姑娘都六岁了,习什么武!
贾赦年少时曾被贾代善逼着练武,最后一提练武就哭,说他死也不会习武。
如此讨厌习武的贾赦,居然要林黛玉习武,到底是什么用意?
司徒若就把贾赦说的那些话说给司徒轩听,说完还一脸感叹:“我一开始想要结交贾赦,是因为他长得足够养眼。”
“可是后来我是真的被他吸引了,跟他相处时能让我感觉到轻松。”
“别人对我的尊敬,多是因为我姓司徒。贾赦待我有礼,却不是因为我是王爷。”
“皇兄,说句让你不太高兴的话,贾赦眼里没有皇权的。”
司徒轩一个字不信,贾赦眼里若没有皇权,为何会如此怕他。
司徒若一定是搞错了,被贾赦那张脸迷惑了吧。
司徒若见司徒轩沉默,就知道司徒轩不信他说的话,轻笑出声。
“皇兄可别不信,我今天出府太急,没有想到会遇到林黛玉,所以见面时随手扯下一块玉佩当做见面礼,结果贾赦生气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并且他生气的对象还不是我。”
司徒轩见司徒若满眼都是笑意,非常疑惑指着自己的脸,“朕昨天也送了林黛玉一块玉佩,难不成他生气的对象是朕?”
司徒若来时是不是喝酒了,脑子喝糊涂了吧。贾赦那比老鼠还小的胆子,也敢对他不满?
如果贾赦真的敢对他不满,他反而会觉得高兴。
他宁愿贾赦对他不敬,也不想贾赦惧怕他。
司徒若只是笑笑,没在继续说了。
他笃定司徒轩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去找贾赦的麻烦,他才愿意说的。
司徒轩一听八卦就怀疑他和贾赦之间有什么。
他也是想告诉司徒轩,贾赦这人非常有趣,所以他才会这么‘迷’贾赦,并不是对贾赦有那种心思。
司徒轩确定司徒若对贾赦没有那种心思,让司徒若先回去。
“林黛玉的师父朕会安排的,你不用管了。”
司徒若闻言放心了,司徒轩插手这事再好不过,笑着说道:“明天可千万不要召我进宫,我约了贾赦过府喝酒。”
司徒轩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徒若就跑远了。
司徒轩眼神瞬间变冷,将手里奏折一扔,“一起吃饭就算了,居然还要喝酒,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吗。”
“昨天才吐血,还要去喝酒,嫌命太长是吧。”
司徒轩独自生了一会闷气,叫来王福让他去挑选合适的女暗卫。
王福瞬间明白司徒轩的意思,教林黛玉武功是次要,最主要的是帮司徒轩盯着贾赦。
皇宫里一举一动都惹人注目,王福挑选女暗卫一事虽然隐秘,还是被有心人察觉到。
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想,司徒轩为什么这么看重林黛玉,是不是林如海那边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去年司徒若去了一趟扬州,铲除了一个盐帮势力。
那些被大盐商收买的大臣,全都在琢磨司徒轩是不是要整顿盐政了。
贾赦不知道朝堂上的风起云涌,第二天开开心心坐上了司徒若派来的马车,没带林之孝出门了。
林黛玉刚刚安顿好,她身边的下人又对荣国府不熟悉,加上有一个王氏在悄悄使绊子。
贾赦便把林之孝留给林黛玉使唤,避免林黛玉的人被王氏牵着鼻子走。
贾赦到司徒若王府的时候正是下午,司徒若一听下人禀报,立马丢下手里东西出门迎接。
贾赦看见司徒若的院子有一颗很高大的树,他喊不出这种树的名字,只知道京城不少权贵人家都种着这样的树,他在贾府也看见过。
司徒若招呼着贾赦进屋,贾赦一进去就看见摆在桌上的酒壶,“不是吧,晚饭都没吃,你就要喝酒了。”
空腹喝酒可是很容易醉的。
司徒若已经知道贾赦在扬州吃了千年人参,身体没有大碍的事。
他再三询问过李太医,确定贾赦的身体跟正常人一样,可以喝酒。
“我把以往收藏的酒都拿出来了,你看看喜欢哪一种。我一定要好好为你庆祝一番。祝贺你身体健康,今晚一定不醉不归。”
贾赦见胡冰安排下人在院子里摆放烤架,知道今晚是吃烤肉,挑选了一种闻起来酒味不大的酒。
司徒若笑眯眯看着贾赦选酒,没有告诉贾赦他选的酒虽然没什么酒味,但后劲在这些酒里排前三。
贾赦坐在院子里,吹着徐徐晚风,“你的孩子们呢,不跟他们一起吃饭吗?”
其实他是想看看司徒若的孩子,他听林之孝说,司徒若有十几个儿子。
司徒若一提自己那些儿子就头疼,一脸烦躁:“提起他们我就心烦,孩子一天比一天大,心思也一天比一天多。我还活着呢,就惦记着继承人的位置,每天斗得跟乌鸡似的。”
司徒若跟贾赦吐槽起家中的烦心事,叹着气也拿了一瓶贾赦选的酒。
贾赦轻拍司徒若的肩膀安慰道:“别烦,等他们长到十八岁,就让他们全都滚出府创业。”
贾赦轻飘飘的安慰并没有安慰到司徒若,他那些儿子争夺的是世子之位,兄弟之间宛如仇敌。
胡冰在一旁负责烤肉,让院子里的下人全都出去,听着司徒若的吐槽,只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成家。
夕阳西下,贾赦一口烤肉一口酒,喝着喝着就上了头,上前语重心长按住司徒若的肩膀。
“老若啊,你这可不行啊,身为老子怎么能被儿子牵扯呢。你听我的劝,把你那些儿子全都扔到庄子去,让他们去种地,去体验体验普通百姓的生活。”
“等他们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了,再让他们回来。若是还不听话,就让他们在庄子里过下半辈子。”
“这样一来他们就算看对方不顺眼,也不敢在你面前斗起来。”
“以后甭管是谁算计谁,只要敢勾心斗角,就全都去庄子里挖土。”
司徒若已经开始醉了,他的身体没有经过灵气改造,醉的速度比贾赦快多了,摇头道:“让他们去庄子种地,他们会闹翻天的。”
贾赦对司徒若淡定摇头,“你名下有那么多的庄子,随便将一个庄子圈出来,让胡冰带着些侍卫去训练他们。”
“每天给他们制定任务,完不成就不许吃饭,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就饿死在庄子里。”
“孩子都是惯的,你饿他们几顿,等到饿到心发慌,自然就会听话了。”
胡冰见司徒若听得一愣一愣的,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啊!
贾赦用力拍了司徒若肩膀好几下,“孩子不听话,多半就是欠揍,你揍一顿不行就揍两顿。”
“让他们去乡下改造是为了他们好,这就叫变形计划。”
司徒若逐渐迷糊的脑子开始思考,拉着胡冰的衣袖认真问道:“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把那群小崽子送到庄子里去进行改造。”
胡冰见司徒若醉了,随意点头先哄着司徒若。
司徒若见胡冰都点头了,歪歪扭扭站了起来,“贾兄,你先自己喝着,我要去找管家。今天就把那群崽子送到乡下去,谁也别拦我。”
胡冰一看司徒若要付诸行动,立马就慌了,赶紧劝着:“王爷,此事关系重大,还是明日再议吧。”
等明天司徒若酒醒了,就不会想着把儿子送到庄子里了。
贾赦一边笑,一边在一旁拱火,“我说老若啊,你不行啊,自己家里的事,怎么还要听胡冰的呢。”
胡冰扭头望着贾赦都快哭出来了,司徒若听了贾赦的话后非常冲动,他上前拉都拉不住。
司徒若好几次推开胡冰,“你别扒拉我,我要听贾兄的,把那群不听话的崽子送到庄子里进行改造,让他们好好变形。”
司徒若就像大部分喝醉酒的人一样,说他没有理智吧,他思路又很清晰,话也说得很清楚。说他有理智吧,做出来的事情又那么异想天开。
司徒若要去吩咐管家,胡冰一边拦一边叮嘱贾赦。
“将军,您先在院子里吃着,我一会就过来。”
贾赦对司徒若挥了挥手,并大声喊道:“老若啊,千万不要让胡冰把你糊弄了,你一定要亲自送那群崽子上马车,最好能盯着他们出城,派最严厉的官来管教他们。”
胡冰闻言直咬牙,都想把贾赦的嘴缝起来。
司徒若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对胡冰吩咐道:“你去把林柏叫来。”
胡冰一听林柏的名字,立马吸了一口冷气,“王爷,不能叫林柏啊,他是个死心眼的,你吩咐什么他真的会照做的。”
司徒若闻言生气了,用力甩开胡冰搀扶他的手,“你果然想要敷衍本王,还好贾兄提前告知,不然本王就被你给忽悠了。”
司徒若甩开胡冰后,走路歪歪斜斜去找管家,让他把林柏叫来。
林柏一身黑衣过来,胡冰语速极快说道:“王爷喝醉了,不管他等会说什么,你都装听不见就行。”
林柏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胡冰,然后给司徒若行礼。
司徒若让林柏起身,然后上前搭住林柏的肩,“林柏啊,本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你把我那些不听话的儿子,全都拉到庄子里去,让他们去种地,像训练暗卫一样训练他们。”
“你别把他们当成本王的儿子,他们做错事你就罚,打死了我也不怪你。”
林柏闻言抬头直视司徒若双眼,“主子,胡冰让我装作听不见你说话,他说你喝醉了。”
司徒若表情一冷,“胡说,本王清醒的很,我把佩剑给你,一定要好好改造那群崽子。”
林柏无比郑重接过司徒若佩剑,“主子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训练各位公子,绝不手下留情。”
胡冰在一旁又是吸气,又是抓头发的。
司徒若明明醉那么厉害,可是说话清晰又有条理。若不是他贴身侍候司徒若久了,恐怕都会跟林柏一样,认为司徒若没醉。
胡冰见林柏领命要走,赶紧上前拉住林柏手臂,“林柏,主子真的喝醉了,你明天再来问主子一次,然后再带公子们离开。”
司徒若听见了这话,对林柏说道:“不用明天,你今晚就带他们走,一定要好好训练他们,给本王往死里练。”
林柏看了看胡冰又看了看司徒若,对司徒若行了一礼告退。
胡冰一脸生无可恋,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完了,全都完了。”
胡冰想要去拦林柏,可是整个王府只有他才能拦住林柏,偏偏司徒若越来越醉,拉着他说这说那不让他离开。
胡冰心里急得不行,好不容易将司徒若搀扶回房休息,才得知林柏已经带着公子们上路了。
林柏办事的效率,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胡冰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追回林柏的可能,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事就交给司徒若明天自己烦恼吧。
胡冰转身去了贾赦所在的院子,刚走近就看见一脸惊慌的管家守在院子外。
胡冰正想问发生什么事情了,然后就看见站在管家身后的王福。
管家看见胡冰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大步朝胡冰走去,“胡侍卫,圣上来找王爷,此时正在院子里。”
胡冰闻言瞳孔都放大了,下意识朝院子跑去。
他家主子喝醉了没有睡在主院,主院只有贾赦在。
他离开的时候,贾赦已经喝了快三瓶,人也有点醉了。万一酒后失言,在圣上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如果贾赦因此被赐死,他就是间接害死贾赦的凶手。
王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要往里闯的胡冰,压低声音无比严肃说道:“胡侍卫,你知不知道圣上在里面,怎么还敢往里闯。”
胡冰只觉今天晚上是犯了哪路野神,真是啥事都不顺。
“王总管,我知道圣上在里面,可是贾将军也在里面,他还喝了一点酒,我怕将军会冒犯到圣上。”
胡冰说完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王福瞥了他一眼,“圣上出宫散心,本来是打算找贤王喝酒的,进院子看见贾将军也在,此时怕是已经喝上了。”
“圣上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还能跟喝醉的人计较不成。”
圣上今天在宫里本就烦躁了一天,出宫的时候还阴沉着一张脸。胡冰敢进去坏事,最少也要挨一顿板子。
胡冰听见圣上与贾赦已经喝上了,一脸担忧掂脚往院子里探望,被王福一把拉下。
“你不要命了,居然敢窥视帝踪。”
胡冰闻言也吓得不轻,窥视帝踪可不是小罪,若是王福较真一些,此时都能叫人把他抓起来。
王福见把胡冰吓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继续忽悠道:“圣上心情不好,难得跟贾将军投缘,你我就不要瞎操心了。”
王福见胡冰一脸坐立难安的模样,故意说道:“听说王爷也喝醉了,你自去照顾王爷吧。等圣上喝完,我会安排人照顾好贾将军的。”
胡冰心里更担心司徒若,就算他等在院子外,也是干等着而已。
胡冰给了管家一个眼神,跟王福告退了。
管家战战兢兢站在王福身后,隐约听见院子里传来了笑声,心里不禁想着。‘这贾赦倒是个有福气的,能与圣上一起喝酒。’
院子里,醉醺醺的贾赦正好兄弟一样揽着司徒轩肩膀,“这位大兄弟,你在笑什么?你觉得我喝醉了吗,我告诉你,我清醒着呢。”
司徒轩闻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进来的时候贾赦已经喝高了,不仅没认出他,还拉着他劝酒,说什么不喝就是瞧不起他。
司徒轩轻轻摸了下贾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知道你没醉,坐下聊一会。”
贾赦扶着石桌坐到司徒轩面前,越看司徒轩越觉得眼熟,“嘶……,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个人。”
司徒轩怕贾赦喝醉了会睡,慢腾腾将贾赦酒杯里的酒给换成了水,笑着问:“像谁?”
贾赦见司徒轩整个人都在晃,站起来按住司徒轩肩膀,非常认真说道:“你别晃,晃来晃去的,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司徒轩挺直了后背,故意往贾赦面前凑了凑,声音沙哑问道:“现在看清了吗,我像谁?”
贾赦醉酒还挺好玩的,说话也不磕巴,但看他眼睛就知道他是真醉了。
贾赦凑近了司徒轩,还伸手固定住司徒轩的脸。
司徒轩被贾赦这样一触摸,整个人像被打中麻经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酥麻的。
贾赦歪着头看了司徒轩好一会,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脸嫌弃立马推开司徒轩。
“我知道你长得像谁了,你像那个司徒轩。”
司徒轩听见贾赦喊他名字还愣了一下,这都多少年了,没听过别人喊过他的名字。
司徒若昨天说贾赦眼里没有皇权,当时他还不信。
现在再看贾赦,司徒若说的是对的,贾赦眼里的确没有皇权。
一般人喝醉酒后,胆子会变大,但有些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喝再多酒都不会改变。
贾赦喝醉了敢直呼他的名字,已经侧面证明很多事情。
司徒轩见贾赦站着都在摇晃,将贾赦搀扶到一旁坐下,耐心问道:“像司徒轩怎么了,你见了不高兴吗?”
贾赦想也没想切了一声,“我高兴啥,他那人烦得很。”
司徒轩有点犯懵,他哪里烦?
贾赦的酒劲开始上头,趴在石桌上想睡,又被司徒轩拉扯起来。
“司徒轩哪里烦?”
贾赦不想理人,觉得耳边有蚊子在叫,心情烦躁伸手挥了挥,一巴掌打在司徒轩脸上。
司徒轩被打懵了,咬牙猛咬了一口气,看着正睡得香的贾赦又气不起来。
“算了,谁让朕疼你。”
“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打朕了。”
司徒轩不仅没生气,还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这是一种非常新奇的感觉。
司徒轩又问了贾赦好几遍,他一定要问清楚贾赦烦他的原因,不问清楚他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