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王,安排一个五品官还是没问题的。
更别说这是司徒若第一次利用身份特权走后门,陛下无论如何也会给司徒若这个面子。
刘鸿云送走了贾赦和司徒若,写了折子向陛下禀告贾琏的事,得到小太监的传话。
“陛下说这事由着王爷安排,大人只管看着贾琏,若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也不必打压他上进。若他没有本事,就给他安排一个闲职。”
事情果然如刘鸿云猜测的发展。
贾赦从刘府回来的第二天,贾琏的任职文书就送到了贾赦手上。
贾赦让林之孝去叫贾琏,把任职公文交给贾琏手上,叮嘱道:“该做的努力我已经做了,以后能不能闯出名堂,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贾琏捧着任职文书,心里还有很大的不真实感。
他真的进了户部,还是五品员外郎,跟二叔一样的官职,论实权还要胜过二叔。
贾赦不耐烦听贾琏那些感谢的话,对贾琏说道:“父子之间无需说那些客套话,你以后有事可以去找户部尚书刘大人,但也要知道分寸。”
“贤王送了一座庭院给我,我把这院子给你。府里琐事颇多,你搬出去住清静些。”
贾赦不想要司徒若的庭院,但司徒若坚持要给,还说这是他身为长辈给贾琏的见面礼,不收就是看不起他。
贾赦没有办法,只好收了庭院,以后再找机会还礼就是了。
贾赦见贾琏没有高兴到失去理智,又叮嘱了几句将人打发了。
替贾琏谋官职好累,出去吃饭应酬更累。
他还是适合宅在家里,万事不管只管修炼。
贾琏非常聪明,仗着家里下人打听不到朝堂上的消息,每天悄悄去户部做事。一个半月过去了,都没有被家里人察觉。
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恭喜贾政。
贾政先是不明所以,一问才知道贾琏在户部帮忙查账,查出了有太监贪污皇庄收益,事后被皇上点名夸奖,还赏赐了一顿午膳。
贾政恍恍惚惚回到贾府,将自己关在书房两个时辰没出来,晚饭都没有吃。
王夫人叫来小厮一问,才知道贾琏现任户部员外郎,办事得力还被陛下赏赐了午膳。
王夫人满脸震惊,攥紧了手里佛珠,“贾琏何时去了户部,还任职五品官。”
周瑞家的也震惊得不行,赶紧派人出去打听。
天都黑了,出去打听的人才回来。
“前不久大老爷去户部还钱,结识了户部尚书刘大人。大老爷又特地递了拜帖,然后第二天琏二爷就去户部上任了。”
王氏闻言咬紧了牙齿,怒气翻腾砸了屋里不少东西。
“贾琏绝对不能继续待在户部。”
贾琏官职跟贾政平起平坐,府里的下人都是些势利眼富贵狗,不利于她收买人心。
王氏低声吩咐着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听了满脸为难,小声道:“琏二爷早就搬出府住了,还住在贤王那条街上。老奴派人打听了,那座庭院写的是琏二爷的名字,不是租下来的。”
“琏二爷那边的下人不是从府里过去的,饮食管控特别严格。您交代的事情不好完成,还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王氏闻言闭上眼吸气,加快速度拨弄着手里那串佛珠,过了许久问周瑞家的。
“凤儿最近在做什么?你去找她过来,就说我有事情对她说。”
周瑞家的从王夫人房间离开,刚进王熙凤的院子,平儿就笑眯眯迎了过来。
“周嬷嬷,您可是个大忙人啊,这是准备哪儿去?”
周瑞家的立马回了热情的笑容,“平儿姑娘,二太太有事要找奶奶,差我来告诉奶奶一声。”
下一秒平儿就露出不巧的神情,“可是不巧了,我们奶奶昨儿个贪凉吃了冰碗,今天早上人就开始不舒服。刚请了大夫过来看,说奶奶需要静养。”
“不知二太太找奶奶是有什么要紧事,不如我跟您跑一趟,由我来帮忙转告行不行?”
周瑞家的也是个人精,以往二太太叫王熙凤,王熙凤就算拖着病体也会去见二太太。
什么大夫吩咐要静养,分明就是躲着不想见。
周瑞家的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平儿见了心里还挺担忧的,送走周瑞家的后赶紧回了王熙凤的房间。
本该卧床休息的王熙凤,此时正懒洋洋靠着软枕翻看着话本。
王熙凤抬眸看了平儿一眼,“她走了,没说什么吧。”
平儿走到王熙凤身边回话,“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不好。奶奶,您不去见二太太,不怕二太太秋后算账吗?”
王熙凤先是长叹一声,随后合上面前话本苦笑,“二爷不知听了谁的话,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怨。”
“我知道二太太为什么叫我过去,但我不能去。贾琏进户部的事,若不是我插手阻止,府里也不会直到现在才知道消息。”
“如果我去见了二太太,那就是背叛了贾琏,以后就跟他彻底离心了。”
“我在贾府的依靠,终究还是贾琏,并不是二太太。”
“这府里到处都是烂账,我也趁机躲躲清闲,免得她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我身上推。”
二太太已经暗示她好几次了,让她拿钱出去放印子钱。
贾琏进了户部,官职五品员外郎,她可不能拖贾琏后腿。
之前的贾琏一事无成,想要弄点银子花还要看她的脸色,她自然能在贾琏面前耍小性子,因为她笃定了贾琏会哄她。
如今的贾琏有了后台,对她也很不满,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她的房间,搬出去住也没有通知她。
她性格纵使再要强,也有软弱的一面。
一个女人若得不到夫君的喜爱和尊重,未来还能有什么盼头。
王熙凤忽然坐起身,吩咐平儿道:“你去厨房做几道爷爱吃的菜,亲自给他送去。”
平儿应声要走,刚转身又被王熙凤拦住。
“罢了,送吃食不太妥,你送一千两银子过去。一定要打听出来,爷最近不满我的原因。”
王熙凤隐隐有感,贾琏看她不顺眼,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贾琏更像是在透着她看什么人。
平儿取了银票离开,王熙凤歪躺在软枕上连连叹气。
贾琏收到平儿送来的银票,看着银票在书房里沉默了许久。
王熙凤对钱财的看重,他是知道的。
可还是差人送来了一千两,怕他在外面委屈了自己。
母亲的死跟王熙凤无关,他这段时间冷落王熙凤,实在是迁怒了。
父亲也说了,让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贾琏叫来小厮,让他把一块玉佩带给王熙凤,算是和好的意思。
王熙凤收到贾琏送来的玉佩,立马坚定了立场,不再揽权管事,而是装病躲清闲。
平儿大把银子撒出去,终于打听到了贾琏冷落王熙凤的原因,回来战战兢兢说给王熙凤听。
“您可是不知道,我听见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快吓死了。”
“大老爷还了户部欠银,当天晚上琏二爷去了大老爷书房,回来后整个人就像落汤鸡一样狼狈。”
“当初我们都以为琏二爷是被大老爷打了,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天晚上,大老爷告诉琏二爷一些陈年往事,琏二爷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平儿脸色惨白,悄悄指了指王夫人住的方向。
王熙凤脸色微变,如果是这样,那她理解贾琏看她的眼神为何会那般冰冷了。
府中下人都在说大老爷疯了,依她看来,大老爷不是疯了,而是被逼狠了想要反击。
王熙凤非常严肃叮嘱平儿,“这事我们不能瞎掺和,大老爷如果真的隐忍至此,他跟二老爷一家的账绝对没完。”
“以后做事就按我之前交代的,能躲清闲就躲。我夹在二太太和琏爷之间里外不是人,谁也不能帮。”
平儿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是王熙凤的陪嫁丫头,只有王熙凤过得好了,她才能跟着好。
天气渐凉,贾赦越发不爱动弹。
每天起床后,在院子里一躺就是大半天。
一日,隔壁宁国府的贾珍来找贾赦,还没进门就先听见他的哭喊声。
“我的好叔叔诶,你老做什么不好,偏偏把户部欠银给还了。”
“害得侄儿如今出门是寸步难行,走到哪里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其余几家的子弟还联合给我下套,害我输了好几万两。”
贾赦眼神慵懒看了一眼贾珍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对贾珍没什么好感,典型的纨绔子弟。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贾珍跟原身交情不错,经常约在一起品鉴古玩,然后约饭娱乐。
贾赦挥手让下人们都出去,看着走进来的贾珍,眼神露出了一点嫌弃。
贾珍比他年轻那么多,面容却那么老,说他已经四十恐怕都有人信。
明明有这么好的条件和出身,却把自己糟蹋成这副模样。
贾珍看见贾赦后,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好一会才惊叹出声。
“我滴个天老爷啊,赦叔你真的越活越年轻了。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快点告诉小侄。”
贾赦躺在摇椅上也没起身,瞥了贾珍一眼,“谁家没有一些养生的药方子,你能照着做吗。”
“我两个月不曾沾酒,更不近女色。每天日落而歇,日出而起,闲时观景看云,不为家中琐事烦心,你能做到?”
贾珍闻言赶紧摇头,戒酒他不行,戒女色更不行。
他每天都要荒唐玩到大半夜才歇,基本都是第二天中午才起。
贾珍还挺佩服贾赦的毅力,以前的贾赦也是爱玩的人,那些癖好说戒就戒了,毫无怨言过着这清淡如水的日子。
“赦叔,你真的受打击了不成?竟连酒色都戒了,最近也没见你出去玩,也没有买扇子了。”
贾珍其实更想问,贾赦是不是真的疯了。
贾赦一副不想搭理贾珍的模样,贾珍看着气质出尘不凡的贾赦,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浪荡随便。
以前那些男人之间的玩笑话,现在说出来,他怕会脏了贾赦的耳朵。
他的赦叔是仙人之姿,怎能听那些污言秽语。
贾珍拿起下人放在一旁的蒲扇,上前轻轻给贾赦扇着,“叔,你怎么想起还户部欠银了。”
贾赦抬眸看了贾珍一眼,压低了声音,“因为想要活命。”
贾珍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忙问:“什么意思,不是因为跟二婶置气吗。”
贾赦冷笑了一声,“她算个什么人物,我跟她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置什么气。”
“我是收到密信,有御史要弹劾你。”
贾珍听完被吓了一跳,随后又笑了起来。
“赦叔,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最近什么都没做,御史吃饱了撑的不成,要弹劾我什么。”
贾赦故意冷笑,扯过贾珍衣领怒骂,“你就是蠢货,池子里养的王八都比你精明。”
“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敢先来找我,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你算了。”
贾珍被骂后一脸委屈,心里还有一点慌。
“赦叔,你冷静一点,深呼吸深呼吸。”
贾赦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压低声音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娶的是谁。”
贾珍闻言一脸茫然,“我知道啊,娶的是秦可卿。叔,你失忆了不成?”
贾赦想到红楼梦里贾珍与秦可卿的传言,不管贾珍此时对秦可卿有没有那个心思,他都要把这个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贾赦用力踢了贾珍一脚,贾珍扑通一声跪地,脸色疼到发白,张嘴就想喊‘赦叔发疯要杀人了。’
贾赦没给贾珍喊人的机会,一把拉过贾珍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秦可卿是前太子的女儿,是他仅剩下的血脉。”
贾珍喊救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立马给咽了回去,无比震惊加惊恐看着贾赦,连膝盖的痛楚都顾不上了。
“什么玩意,你说她是谁?”
贾珍满身冷汗,眼里惊恐仿佛是遇见了恶鬼。
贾赦暗中猜测,此时的贾珍并不知道秦可卿的身份,暗暗添了一把火。
“有人递密信给太上皇,新皇和太上皇都知道秦可卿的身世。那人还给太上皇说了一则谣言,说宁国府的主子欲爬灰。”
“若不是我在宫里还有一点人脉,满府都被你这个蠢货给害死了。秦可卿你都敢动,你可真是王八爬油锅,嫌命太长啊。”
贾珍被吓到瘫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嘴皮子发抖望着贾赦,好一会才低声道:“冤枉啊,我没敢做什么,只是动了一点点念头而已。”
贾赦闻言站起身,狠狠给了贾珍一记窝心脚。
“你府里的下人你不了解吗,你的一个念头而已,下人们传的有鼻子有眼。你辩解的这些话,你觉得圣上会信吗,你等着去阎王殿里辩解吧。”
贾珍丝毫不顾正在剧痛的肋骨,一边哭一边跪爬到贾赦面前,死死抱住了贾赦的腿,嘴里哀求着:“赦叔,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贾赦见贾珍慌的不成样子,今天被他这样一吓,以后断不敢再对秦可卿动什么脏心思。
贾赦怕把贾珍吓疯,蹲到贾珍面前叹了叹气:“我是恼你的,如果不是你做了这么一件荒唐事,我也用不着散尽家财只为讨好圣上。”
“我本来是不想多事的,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我只要独善其身就好。”
“可你来找我,我终究是不忍心看你去死。”
贾珍抱住贾赦的腿就像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恐惧到了极点连话都说不明白。
贾赦一脸严肃压低声音叮嘱贾珍,“秦可卿嫁给贾蓉已经是事实,你回去整顿宁府上下,势必要把你跟秦可卿的传言清理干净。你可以学着王氏那样,清查府里的下人,将银钱收扰起来还了户部欠银。”
“到时候所有御史都只会关注你还上户部欠银的事,不会再关注你和秦可卿。”
“等到时机成熟,你再递折子进宫,请求圣人将爵位传给贾蓉。你与秦可卿一定要保持距离,要比一般的公媳更疏远。”
“太上皇年纪大了,心已经软了。秦可卿是前太子留下最后一丝血脉,她如果在宁府出了事,我们贾家也就完了。”
贾赦用力拍了拍贾珍肩膀,“求生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就看你能不能下这个决心了。”
“今天我对你说的话,出了这个院子你再问我,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好好冷静一下,再让林之孝送你回去。”
贾赦懒得再看贾珍一眼,转身回屋继续修炼。
贾珍在院子里躺了许久才慢慢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让等在外面的林之孝送他回去。
林之孝一直低头不敢说话,贾珍的脸色太难看了,脸上的伤一看就是被贾赦打的。
贾珍回到宁府后,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夜才算彻底冷静。
‘秦可卿的身世太可怕了,赦叔会不会是弄错了?’
贾珍带着这一丝微弱的期盼去见了贾母,一见面就让贾母挥退下人。
贾母见状便笑,“你这猴儿,有什么事不可对人言的。”
最后贾母还是依了贾珍的意思,挥退了屋里所有下人。
贾珍神情无比严肃,故意说道:“老祖宗,我已经知道了秦可卿的身世,您瞒得我好苦啊。”
贾母闻言微愣,叹了叹气:“可卿也是一个苦命人,前太子把人托付给我,我不能不管啊。”
贾珍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在发抖了,赦叔没有骗他,秦可卿真是前太子的血脉。
贾珍赶紧低头,他怕让贾母看见他眼里的恨。
前太子把人托付给贾母,贾母若真想照顾秦可卿,大可以在荣国府这边找人娶她,可最后偏偏让贾蓉娶了她。
那可是前太子的女儿,宁国府娶了这个祸端,怎么可能会有好果子吃。
难怪赦叔要疯,他也快被府里这些胆大包天的人逼疯了!
贾珍没对贾母再说什么,更没有说他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他对贾母已经彻底没有了尊敬,一个自私自利又胆大包天的老太太罢了。
贾珍回到宁国府,吩咐心腹闭府清查满府下人,将那些暗中传他和秦可卿谣言的人全都打死。
当天,宁国府浓郁的血腥气飘满整条街道,园子里的土都变成了红褐色。
当天深夜,贾珍学着贾赦将上百万两银钱拉到了户部,说要还宁国府在户部的欠银。
刘鸿云见到了贾珍,表示非常不理解,“贾大人真要还户部欠银?”
贾珍知道刘鸿云是圣上心腹,满脸无奈叹着气:“不瞒大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前不久我赦叔家出了家贼,我心血来潮一查,府里下人贪污公中的银钱高达一百三十万两之多。”
“那些下人狗胆包天,不仅敢贪污公中的钱,还到处乱嚼舌根子,坏我和儿媳妇的名声。”
“刘大人应该知道我父亲入观修道,早早就将宁国府交给我管理,可我年纪轻没经历过什么事,哪能管好宁国府。”
“这些银钱就如赦叔所说,留在府里最终躲不过被人贪去的结局,不如还了欠银,多少能救下一些百姓,权当是行善积福。”
刘鸿云不知道贾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知道现在国库空虚,贾珍还银是大好事。
上午,刘鸿云进宫将贾珍还银的事一说。
司徒轩一脸很不理解的表情,“这贾府,一个个都开始让朕看不懂了。”
刘鸿云大胆猜测,恭敬回道:“陛下,贾赦还了户部欠银,贾琏到了户部上任。贾珍会不会是想给儿子谋个前途,所以才学着贾赦还了欠银。”
司徒轩沉默了一会,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贾家废物都在想什么了,叫来太监传他旨意,让贾蓉进礼部,官职跟贾琏一样是五品员外郎。
司徒轩好笑的同时还在感慨,其余几家也跟贾家一样发疯就好了。
一个五品小官就能换上百万两,这买卖谁看了不说一声绝。
太监到宁国府宣旨时,贾珍战战兢兢跪着领旨,待听见圣上让贾蓉去礼部上任,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六部那么多的空缺,偏偏让贾蓉去礼部,这是在警告宁国府要知礼啊。
贾珍胡乱脑补将自己吓得半死,传旨的太监都不敢大声跟贾珍说话,生怕贾珍会突然犯病。
贾珍战战兢兢送走传圣喻的太监,非常谨慎等到傍晚才去见贾赦。
贾珍一见贾赦,立马就给贾赦跪下了,“这回多谢赦叔救我一命,圣上让蓉儿去礼部上任,这是在警告我宁国府不知礼啊。”
“赦叔啊,这一关我是不是过了?”
贾赦心里很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上前将贾珍扶了起来。
“我觉得是过去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犯糊涂。”
贾珍就跟虚脱一样,颤抖着抬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用力摇着头,“这一回,我大半条命都吓没了,可不敢再犯糊涂。”
秦可卿再美,他也不敢多看一眼。
秦可卿哪里是他儿媳妇,索命阎王还差不多。
贾珍打算回去就让尤氏将管家权交给秦可卿,他要学着贾赦,平时不外出应酬,天天在家赏花看风景。
虽然日子无趣了些,好歹人还活着。
贾赦在贾珍离开后,懒洋洋翻着面前杂书,忍不住笑出了声。
贾珍也太不经吓了,事情发展比他想像还要顺利,上百万的家财,贾珍说舍就舍了。
贾母那边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贾赦不清楚,世家子弟的本性都是极其自私的。
贾珍误会太上皇要杀他,别说是舍弃从下人处查抄出来的银钱,就算是舍弃自己私库里的钱,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舍财保命。
年关将近,司徒若给贾赦递了帖子,邀请贾赦去城外皇家寺庙赏梅。
天气越来越寒冷,院子里的植物死了很多,剩下的大多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天地间的木系灵气在减少,以前修炼一天的成果,现在需要修炼五天才能达到。
植物也是会冬眠的,冬眠后的植物产生的木系灵气极少。若想早点修炼到二级,他需要吸收大量的木系灵气。
梅花在寒冬绽放,植株没有冬眠或许还能吸收到灵气。
贾赦回了司徒若的帖子。
第二天上午,司徒若就派马车来接贾赦。
贾赦让林之孝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带着小厮上了司徒若的马车。
马车径直出城往皇家寺庙走去,到达寺庙山脚下时,贾赦明显感觉到木系灵气变多了。
漫山遍野的红梅争先绽放,生活在现代社会的贾赦,哪里见过这样的美景,仰头一时间看呆了。
直到有人的暖炉掉到地上砸到脚,贾赦听见别人的痛呼声才回过神。
贾赦往热闹处看了一眼,只见那边站着好几个华衣锦服的公子哥,此时正眼神闪躲像小姑娘似的闹别扭。
贾赦不欲上前结交,喊着林之孝准备离开。人群里有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女童,突然挣脱开抱他的人,一溜烟朝贾赦跑来。
司徒意紧紧抱住贾赦的小腿,双目红肿微微仰头望着贾赦,“哥哥救我,他们要拐我去卖。”
贾赦闻言也不管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伸手将司徒意抱了起来。
司徒意非常配合抱住了贾赦脖子,身体还在轻轻颤抖。
他听大宫女的话,出宫为父皇祈福,觉得心烦便挥退宫女太监,自己一个人在寺庙后山散心。
哪知道有贼人从暗处冲出来,用熏了迷烟的帕子捂住他的嘴,还动作熟练给他换上了女装。
他悄悄积蓄力量,那几个贼人看贾赦看呆了,他才找到自救的机会。
司徒意不知道贾赦的身份,不敢告知皇子的身份。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贾赦不愿搭理他,他就说自己是贤王府的,到时见到贤王叔定能安全回宫。
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贾赦一听他呼救便把他抱了起来,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惹麻烦。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朝贾赦走过来,眼神凶狠但很恭敬说道:“这位贵人,请您把小姐还给奴才们。夫人若是知道外人随便抱了小姐,一定会乱棍打死我们的。”
另一个人则压低声音威胁贾赦。
“天家的事,想活命赶紧把人放下。”
司徒意闻言大惊,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是谁要害他?
贾赦险些给气笑了,故意大声说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贩子,当真是猖狂到了极点。拐了我家侄儿不说,还打着替天家办事的旗帜。”
“你到是好生说说,你是替天家里哪一位办事,是谁让你们拐了他。”
贾赦抱着司徒意的手微微收紧,如果刚才那句威胁是真的,那这孩子的身份不简单。
这事恐怕不是简单的拐子拐孩子,而是后院里的肮脏手段。
那两个男人一听贾赦的话,脸色立马变得惨白,双眼全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