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颔首，披上大衣离开。
林白稚站在原地，掩着眼神中的尴尬，朝英国的合作方低笑：“看来纪总有急事。”
威尔端起酒杯：“嗯。”
虽然纪晏走了，但纪氏的其他高层还在。林白稚朝威尔敬酒，语气故作轻松：“总觉得，纪总不是很中意我当代言人。”
威尔没反驳，只是建议他：“你可以用你的实力证明你符合我们的品牌气场。”
林白稚：“好，我会的。”
另一边，纪晏回到家时，客厅里黑漆漆的，就连卧室所在的走廊都罕见地没有开灯。
纪晏回房间前，特意将陈天叫来，询问景沅目前的情况。
两个平均身高186的男人，在走廊里窃窃私语。
“景少爷喝了一大碗汤、两个肉夹馍、三个鸡翅、四块排骨……”
纪晏眉毛微蹙：“还生气吗？”
陈天：“应该还在生气，景少爷已经搬回自己房间了。”
纪晏闻言按了按眉心，迈着步伐来到景沅卧室门口。
他转动门把手，到一半时却被卡住。
看来，景沅是真的闹脾气了，连门都锁了。
犹豫片刻，他轻声扣门：“沅沅，睡了吗？”
冒在被窝里的景沅闷声回：“睡了。”
纪晏内心燃起几分庆幸，景沅还愿意跟他说话，哄好的难度会小一些。
“可以给我开个门吗？”
“不可以。”
景沅拒绝得非常干脆。
纪晏沉思颇久，温声朝他说：“沅沅，你总要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没有陪你回景家吃饭吗？”
听罢，景沅腾地一下掀开被子，连鞋都没顾得穿，径直跑向门口。
推开门，他板着脸：“我为了等你，饿了好久的肚子，你却跟香香的大明星出去吃饭。”
纪晏还没来得及脱掉外套，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流，他哑然道：“香香的？”
景沅凑上前，嗅了嗅纪晏身上的西装。
果然，还是昨天的味道。
他酸溜溜道：“大明星身上的香水味儿可真好闻。”
纪晏失笑，突然意识到什么。原来，他昨天的西装是被某人翻着闻香水味儿来的。
“他是我们汽车品牌请的代言人。”纪晏缓缓迈进景沅的卧室，不着痕迹。“昨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今天之所以又一起吃饭，是英国那边的合伙伙伴比较喜欢他，打算签约。”
景沅兴师问罪般瞪他：“那你身上为什么有他的味道？岂不是离得很近？”
纪晏直言：“他喷的有些浓。”
“喔！”景沅心里还是有气，裹紧柔软的睡衣，振振有词：“我以后再也不等你一起吃饭了，就不应该心疼你给你留好吃的。”
他推了推纪晏：“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景沅的力气于纪晏几乎等同于没有，跟小猫踩奶似的，毫无攻击力。
纪晏顺势拉住他的手，将他拥进怀里：“抱歉，今天没有如实赴约，害你饿肚子了。”
景沅虽然咋咋呼呼，但被纪晏这么一哄，瞬间没了气。
他靠在纪晏怀里，鼻翼蹭着纪晏的领带，喃喃低语：“你是不是经常跟香香的大明星一起吃饭？”
说实话，景沅有点烦这样的自己。
以前的他多洒脱啊，就算纪晏身边有一百个漂亮明星他都不介意，今天却因为这点事心态炸了，一点都不酷。
纪晏拥着他的腰，很认真地回答：“不算经常，但涉及到某些项目，确实会一起吃饭。”
“我就知道。”景沅垂着眼睫，手指抠着纪晏的领带，咕哝一句：“他们是不是都倍儿好看？”
“没觉得。”纪晏如实评价：“都很俗气。”
景沅一听，眼睛瞬间亮起：“俗气？具体是指哪方面？”
纪晏见他满眼期待，勾起唇：“一些行为，还有衣品。”
景沅依然很八卦，不断追问：“言行举止怎么俗气了？”
纪晏：“比如，贪得无厌，没什么内涵。”
听罢，景沅总觉得膝盖凉飕飕的，仿佛中了枪。
这跟他本人，怎么有一点点像？
“我也喜欢钱，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贪得无厌？”
景沅松开纪晏，不满地转身坐到床上。至于内涵，他这么聪明，应该还是有的。
“这世上谁不喜欢钱？”纪晏脱下外套，随意松开领带，坐在景沅对面的沙发上，“但他们总想不劳而获，付出与报酬不成正比，总惦记我们的钱。”
景沅弱弱道：“我们？”
纪晏：“嗯，我的就是你的。”
景沅心情逐渐转晴：“那我岂不是也算不劳而获？”
纪晏纠正：“你属于受法律保护的共同财产所有者。”
景沅露出笑：“可是我们结婚前，你不去做财产公证吗？我这么贪财，你就不怕我卷走你的所有钱跑路？”
纪晏抬手，用景沅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你跑不掉。”
景沅挑眉：“嗯？”
纪晏端着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沅沅跑的话，我就把你抓回来锁住，让你哪儿都去不了。”
这句话，景沅听出几分赤裸裸的威胁。
纪晏这句话说得很认真，那温柔的笑容格外认真，甚至藏着几分警告，并不像是玩笑话。
景沅又想起那对银链，嘴上不服输道：“你还要把我捆起来啊？”
纪晏扬唇：“也不是不可能。”
“切。”景沅扭过头，重新钻进被窝背对着纪晏。他决定先不把自己挑的礼物送给纪晏，谁让纪晏威胁他。
纪晏喝完水，非常平静地将衬衫、西装裤依次脱掉，径直走进景沅房间的浴室。
景沅冒在被窝里，扬着头张望浴室玻璃内，若隐若现的健硕背影，顿时喉咙干燥。
别说，仅仅两天而已，他竟有点馋。
不过今晚的这种情形，景沅打算矜持一些，冷纪晏两天，灭灭纪晏的气焰。
赶在纪晏出来前，景沅自我催眠，成功睡着。
望着景沅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纪晏擦着头发，欺身上前，吻了下景沅的额头。
看来，今天景沅吃醋了。
这让他心里莫名愉悦。
不过把别人的香水味带回家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虽然他和那个明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将味道沾在身上，也是他的过失。
如果今天换成景沅回家带着其他男人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会嫉妒成什么样。
纪晏起身，给助理发送一条微信。
［告诉威尔，我不希望林白稚成为我们汽车品牌的代言人，再物色新的吧。］
助理很快回复：“纪总，汽车新品发布会下周就要举行了，重新找代言人会不会有些仓促？”
纪晏：“你在教我做事？”
助理：“没有！”
纪晏：“青春、时尚、活力、有内涵，按照这个标准在娱乐圈找新代言人，很难？”
助理：“不难！”
撂下手机，纪晏在旁处理了些加急文件，入睡前吃了颗胃药，才上床搂着景沅睡觉。
最近这段时间，他让助理把重大项目尽量都调整到本季度，争取将六月和七月空出来。
这两个月，全球各大景观都很美，他打算带景沅旅行结婚。
第二天，纪晏刚到公司，威尔立刻急匆匆找他。不用威尔开口，纪晏便知道威尔为何而来。他们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汽车品牌毕竟属于纪氏，威尔提供的是高端的技术支持。如果威尔执意要求让林白稚代言，纪晏只能选择得罪对方。
“纪，白稚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让他代言了？”
纪晏说话没留情面：“因为我不想让一个没什么内涵的文盲代言我的品牌。”
威尔：“文盲？”
纪晏懒得细说林白稚在饭桌上那些文盲发言，毕竟威尔一个英国人不太能理解。
“总之，他不符合我心中的形象。”
威尔妥协：“那你有更合适的代言人吗？”
纪晏：“在找。”
威尔耸耸肩，无奈地走到纪晏身边：“发布会就要开始，宣传物料再不拍，哪里有时间？”
纪晏：“就算发布会当天无法公布代言人，我也不愿随便将就。”
威尔叹息：“你啊。你说——”
说到一半，威尔似乎发现了什么。
“纪，这是？”
见威尔拿起自己跟景沅在芬兰雪橇车上的合照，纪晏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从威尔手上拿回来：“景沅，我的未婚夫。”
“哇偶，你的未婚夫很帅。”威尔对景沅赞不绝口，“怪不得你那么挑剔，瞧你的未婚夫，笑起来很惊艳！好漂亮的男孩！他的眼睛里有星星。”
纪晏抚着这张珍贵的合影，缓缓勾唇：“嗯，他很活泼，性格也好。”
“欸？”威尔惊喜地提议，“不如让你的未婚夫当代言人吧？你总不会觉得，你的未婚夫配不上你的车吧？”
纪晏微微惊讶：“他当？”
威尔兴奋点头：“对！”
纪晏直接拒绝：“我不希望他进娱乐圈，虽然他确实符合我找代言人的形象。”
“没说让他进娱乐圈，他可以当汽车品牌大使，你的专属代言人。”威尔觉得自己的想法棒极了，拼命说服纪晏，“他的形象确实比白稚好。这张照片，他是不是没化妆？”
“他的皮肤很好，从不化妆。”纪晏重新将合影摆好，语气认真，“我不想让他出现在媒体公众面前，任人评头论足。好评也就罢了，恶评我不能接受。”
威尔没料到纪晏居然是这种性格的人，诧异地笑了笑：“看来你很珍惜你的未婚夫。”
“嗯。”纪晏若有所思：“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威尔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代言人。”
中午，纪晏和威尔亲自试驾，随即跟工程师反馈建议，用于下一款的改进。
一直到一点，两人都没有吃饭。
最近纪晏胃不好，饮食不规律很容易引起胃疼。纪晏本想带威尔先去吃饭，不料这时秘书跑进来，悄悄告诉他景沅来了。
纪晏有些意外，匆匆走出会议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沙发上，景沅抱着饭盒，看起来心事重重。
“沅沅。”
听到纪晏的声音，景沅急忙起身：“你最近胃不舒服吗？”
纪晏没料到景沅会问他这个，温声回：“还好，估计作息紊乱了。”
景沅嘟囔：“今天起床，我看见床头柜上的药瓶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生病了。”
纪晏温柔地笑了下，陈天帮景沅解释：“我告诉景少爷这是治疗普通胃食管反流的药后，他仍然不放心，非要让家里厨师做一些养胃的饭菜给您送来。”
纪晏盯着景沅：“我正好没吃饭，沅沅送的很及时。”
景沅抱着饭盒来到餐桌前，摆碗筷时，威尔来到办公室门口，惊喜地跟他打招呼。
“景沅，很高兴认识你。”
景沅偏头，猜测面前这位金发碧眼的男士便是纪晏口中的英国合作伙伴，于是大方地邀请他：“你好。我来给纪晏送饭，你要和他一起吃吗？”
威尔愉快答应：“求之不得。”
几分钟后，几人坐下一同用餐。
威尔端着药膳粥，喝得不亦乐乎，不停称赞景沅体贴贤惠。
将一碗粥喝下时，他颇为遗憾地朝景沅说：“你的真人比照片里还好看，如果能当我们汽车的代言人，再合适不过。”
正在品尝粥的纪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景沅被威尔的话吸引：“汽车的代言人，不是已经定好了吗？”
威尔如实道：“纪晏嫌弃那个人俗气。”
景沅露出几分微妙的笑容。
果然纪晏昨晚没说假话，确实很嫌弃那位香香的大明星。
他托着腮，笑盈盈道：“你觉得我合适？”
威尔挑眉：“当然，你完全符合我们对代言人的所有幻想。”
景沅悄悄看了眼纪晏，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代言人，酬劳是多少？”
威尔：“白稚是3000w，你的话可以给个友情价，1000w。”
景沅知道自己不如明星有影响力，所以觉得一千万不算少。如果他有了名气，以后说不定还能搞搞直播，给自己的茶行引流。他不想当明星，但他不介意当个网红总裁。
到时候，他的产业就不单单叫云水涧了。
而是叫云水涧连锁饮食集团。
景沅越来越觉得自己钱途无量，忍着几分期待，戳了戳纪晏的手心：“宝宝，你觉得我能当你的代言人吗？”
纪晏抿起薄唇，直勾勾盯着威尔。
威尔丝毫没有意识到纪晏略显不满的凝视，继续期待地端着果汁，等待纪晏点头。
纪晏沉默片刻，语气低沉：“沅沅，代言人很累，不光是拍几张照片就可以。我们的汽车品牌刚刚创立，需要你配合4S店进行各项宣传活动，不光牵扯精力，身体也比较累。”
景沅哪能听不出纪晏的言下之意，深思熟虑后弯起眼睛盯着他：“行，我接受。”
威尔股起掌：“恭喜，我们有新的代言人了。”
景沅认为一千万的代言费已经是笔巨款，无论让他配合什么宣传，都是应该的。如果纪晏愿意，在车前表演翻跟头他都可以。
纪晏没再说话，一双藏有心事的眼睛微微垂下，景沅带过来的饭，也仅仅吃了两口。
威尔性格直率，也终于察觉到纪晏的不悦：“纪，代言人的事可以吗？”
纪晏淡淡地拿着汤匙，没有抬头：“可以。”
“耶！”威尔与景沅相互击掌。
景沅已经跃跃欲试，问纪晏和威尔：“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威尔：“后天拍摄宣传物料，你按时去摄影棚就行。”
景沅频频点头，甚至急着想签合同。见此情形，纪晏默默盯着粥碗，低声朝景沅说：“合同明天我帮你带回家。”
景沅：“OK！”
三人吃完饭，威尔先行告辞。陈天负责收拾餐桌上的残余，时不时打量纪晏不怎么美妙的神色。
“景少爷，您想在这里待一会儿还是跟我回家？”
陈天担心景沅与纪晏吵架，想先带景沅回去。
“您先回家吧，我陪纪晏一起下班。”
陈天默默摇头，幽怨地看了眼抱着薯片躺在沙发上的景沅。
纪晏明显不愿意让景沅当品牌代言人，偏偏那个英国佬在旁煽风点火，让纪晏迫于无奈点头答应。
景沅现在不走，还在这里瞎转悠。
陈天离开后，景沅偷偷将目光落在纪晏身上，嚼薯片的声音更加清脆。
纪晏正在办公，闻言抬头看了景沅一眼：“刚吃完饭就吃零食，一会儿去楼下散步。”
景沅舔了舔沾满薯片碎屑的手指，慢吞吞挪过去：“晏晏宝贝。”
“嗯？”纪晏没抬头。
景沅拿起两人的合影，随意摆弄：“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我代言你的品牌？”
正在签字的纪晏笔锋一顿。
他还以为景沅没看出来，没想到心里门清。
“代言品牌意味着接受公众的审阅与评价，相当于一脚跨入娱乐圈。”纪晏将文件摆放整齐，手臂随意搭在靠椅的扶手上，认真盯着景沅：“你准备好当公众人物了吗？”
“准备好了。”景沅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纪晏。
他想当代言人，就是为了热度。
“我已经让工程师筹备云水涧的线上平台，以后我可以在直播间卖茶叶，让全国各地的人都能喝到我的茶。”
景沅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前些天的调研结果展示给纪晏：“你看，热度最高的直播间光一件产品三秒钟就能卖出一万件！你知道云水涧的实体店多久才能卖出一万件吗？”
纪晏认真翻阅资料后，问他一个问题：“云水涧属于高端茶行，面对的客户都是经济实力比较强的。在直播间想要卖出很多茶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茶叶的受众和定位，你的心里要很清楚。你的顾客，会在每晚八点这个最珍贵的时间去蹲守你的直播间吗？”
这番话，令景沅期待的笑意渐渐凝固，就连头顶发旋上立着的呆毛儿，都微微耷拉起来。
沉思很久，他失落地嘟囔：“你说得对，所以我要研究一下如何增加线上店面的知名度。”
纪晏见状，拉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知道你急于做出点成绩，但所有成功的商业营销背后都有周密的计划。别着急，慢慢来。”
景沅顺势将脑袋搭在纪晏颈窝，细细叹息：“但是，我还是想当代言人。代言费可是一千万啊。”
他用肩膀拱了拱纪晏：“肥水不流外人田，谁挣这笔钱不是挣？让我挣了，我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纪晏微微蹙起眉心，盯着景沅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犹豫片刻，撩起手指刮了下他的鼻梁：“行，想当就当。”
景沅立即软乎乎地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耳朵：“谢谢宝贝。”
纪晏无奈一笑：“先说好，你的所有商务行程，都由我安排。”
景沅发誓：“没问题。”
转眼间，到了拍摄宣传片这天。景沅没有贴身的助理不太方便，特意叫来云疏帮忙。
云疏现在是云水涧服务部分的扛把子，每天忙得像只陀螺，跟景沅出来玩一天，也算放松心情。
两人聊天时，景沅得知云疏的父母和妹妹都被他从老家接到宁城，暂时住在宁城郊区。上小学的妹妹前不久顺利办理转学，非常喜欢宁城一小的校园环境。父母虽然年迈多病，但去医院开药非常方便，医疗条件跟老家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眼下，云疏正在努力攒钱买房子。
“加油，以后我搞直播，让你当我的助理，咱们俩一起出镜。凭借咱们俩的颜值，一晚上卖几百万不是梦！到时候，我给你分提成，让你住上大房子。”
这番话如果是其他人和云疏说，云疏可能会觉得老板在给自己画大饼。但望着景沅憧憬未来拿着口袋接钱的目光，他彻彻底底信了。
摄影棚很快到了。
景沅先去化妆间试衣服和妆容，据说今天除了要拍摄海报，还要录制宣传片。
云疏去帮景沅拿工作组订的甜品时，碰到一位身高一米九的混血模特。
他悄悄打探了下，得知这人是景沅今天的拍摄搭档。将消息告诉景沅后，景沅果然也露出好奇的目光，伸着脖子朝外面张望。
“他帅不？”
“超级帅，一身黑西装还特别高。”
云疏抱着景沅要试的衣服，偷偷勾唇。
景沅对帅哥倒不敏感，只是没想到自己拍摄广告片居然还有搭档。
有搭档，意味着他要合作。比他单独一个人拍摄难度要高。
很快，景沅上完妆，随云疏走出去。
这次负责拍摄的是一家名叫尚美国际的知名广告公司，导演此前拍摄过多个经典广告，整个团队班底豪华。
当景沅出来的一刻，摄影团队不约而同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
他们知道这次代言人是纪氏董事长的爱人，这种亲属代言的行为也早就司空见惯，前些天某科技集团老总的女儿也步入演艺圈，被许多网友讨论。
不同的是，景沅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普通，说是顶流偶像也不为过。甚至比临时换掉的林白稚还要好看不少。
一缕清晨的曦光不知不觉落在景沅的侧脸，他低着头摆弄腕表，额前的碎发被造型师剪短，露出明艳精致的眉眼，像极了盛开的名贵芍药，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透着几分熟透后的诱人，让人挪不开视线。
“景先生，您好。”导演走到景沅身旁，将今天广告拍摄的脚本递给他，“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可以问我。”
景沅第一次拍摄，没有经验。导演的助手带他来到摄影棚里，耐心地给他讲解灯光、走位和台词。
景沅自知业余，听得非常认真，生怕因为自己拖后腿。
这是纪晏打造的汽车品牌，他又是代言人，没人比他更希望广告片的呈现做到最完美。
过程中，和他搭档的男模始终在看着他，待他休息时，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的搭档，安德鲁。”
景沅刚刚读完他和搭档的对手戏，剧情中两人扮演的是一对恋人，周末开着汽车外出郊游野餐。
“你好，我叫景沅。”
安德鲁是诸多国际品牌宣传片中的御用宠儿，一米九的身高和完美的腰腿比例让他收获粉丝无数，是当之无愧的九头身帅哥。
“紧张吗？听说你是第一次拍广告。”
安德鲁绅士地递给他一杯温水：“我见你一直在学习拍摄没时间喝水，要不要润润嗓子？”
他的中文非常好，交流完全无障碍。
“谢谢。”景沅站这么久，确实累了，端着温热的柠檬水，仰头全部喝光。“这里有茶？”
安德鲁长腿微屈靠在桌前，轻轻扬眉：“是乌龙茶底。”
别说，这种果茶的口感景沅还是初次尝试。他端着茶杯不好意思地问：“我还想喝一杯，在哪里接？”
安德鲁礼貌地伸出手：“我去帮你倒。这是我助理泡的茶。”
“喔，怪不得。”景沅弯起眼，“辛苦了。”
等茶的过程中，景沅继续拿起剧本背诵自己的台词，表情严谨认真。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搭档可真高，和对方站在一起显得自己有点矮。
“小景，你说安德鲁的腿有没有1.2m？”
景沅微微眯起眼睛：“有吧……虽然没纪晏的腿型好看，但确实长。回头我问问。”
云疏点头，又悄悄问道：“小景，你的台词还没记住吗？”
景沅：“嗯，还挺多的。”
云疏略微担忧：“多少字啊？”按理说，广告片的台词不应该有太多才对。
景沅：“八个字。”
云疏当即一怔，没再说话。
很快，安德鲁将茶端过来，友好地朝景沅眨眼：“这是我从英国带来的茶，如果你喜欢，我让助理送给你一瓶。”
景沅没客气，大大方方地回：“太感谢了。我自己也开了一个茶行，有时间我请你去我的茶行坐坐。”
“真的？”安德鲁明显很感兴趣，抬头时发现广告公司的高层们朝门口走去。他将白衬衫的袖口挽起，收回视线：“你的茶行叫什么名字？”
“叫云水涧。”景沅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我们茶行有很多中式点心，你过来随便吃，如果我在的话，可以给你介绍茶文化。”
安德鲁微笑：“一言为定。”
摄影棚门口，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簇拥着纪晏，纪晏面无表情，已经盯着谈笑风生的景沅好一会儿。
“茶文化？”纪晏露出怪异的笑，“想不到我们家景沅懂得还挺多。”
高层们纷纷附和：“是啊，纪总的爱人一看就有文化底蕴，不光气质优雅，颜值也是一等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