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繁喝了点啤酒,其实意识也有点模糊。
他看尹星宇:“你那个网恋对象呢?”
他还记得尹星宇大三的时候有个谈的要死要活的女朋友,当时就是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
提到网恋对象,尹星宇突然安静了下。
然后张嘴开始嚎。
“他是男的!呜呜呜呜,他还有女朋友,我就是网上的一条鱼,有次他变声器掉了他还骗我是同学,后来被扒出来他游戏里还有三四个吊着的鱼,我就是其中之一,呜呜呜呜……我青涩的爱情……还好我没跟他表白,没写小作文,要不然我现在可就丢死人了。”
景繁:“这么可怜?”
尹星宇借着酒劲开始吐槽自己那逝去的爱情,景繁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喝的酒有点多,导致他现在就开始困了。
苏以知放在桌子下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困了?”
景繁:“稍微有一点……”
苏以知:“那就别喝了,等下还要回家的。”
景繁把自己那半杯啤酒偷偷倒进了苏以知被子里。
“就这你就不打算找了?”丁良笑话尹星宇,“单一辈子啊?”
尹星宇理直气壮:“怎么了?我单身我骄傲,我单身我自豪!爱情的苦我再也不想尝试了!”
谢文柏:“真的?”
尹星宇:“……其实还是有点想的。”
谢文柏笑:“我就知道。”
尹星宇就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想归想,但真要让他去谈一个,估计也得怂。
火锅的热气熏得人头脑有些发昏,再加上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几乎所有人说话都口无遮拦。
借着酒劲,尹星宇也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哥,繁。”尹星宇努力睁着眼看向苏以知,“你俩缺小孩吗?”
苏以知酒量好,基本没醉,他掀起眼皮看尹星宇,不知道他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不缺,怎么。”苏以知说。
尹星宇瘪嘴:“我给你俩当儿子行吗,我不想努力了,我想躺平……”
苏以知:……
景繁:?
“他说什么?”景繁迟疑的看苏以知,发现后者已经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尹星宇了。
“再说一遍。”苏以知说。
尹星宇乖乖重复了一遍。
苏以知冷笑一声,保存了视频。
“等他酒醒,让他看看自己说了点什么。”苏以知说,“以后就拿这个当把柄威胁他帮我办事。”
景繁:“我觉得可以。”
吃到最后,基本都醉倒了。
苏以知和景繁简单收拾了下餐桌,把这群醉鬼们抬到床上,闪电摇着尾巴在他们身边晃悠,为了避免自己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现,景繁特地把它抱下了楼,关在了一楼。
整理好一切,他们才下了楼,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带着些寒意的风吹拂而来,让景繁稍微清醒了些。
小区附近没什么车位,他们把车停在了稍微远一点的位置,二人在人行道上散着步,步伐很慢。
暖色的灯光照在身上,在背后拉出道长长的影子,手背时不时会轻微摩擦碰撞在一起,然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张开了手,彼此十指相扣。
“你酒量不太好啊,景学长。”苏以知笑,“也就几瓶啤酒,这就不行了?”
景繁头还有些昏沉,他抿了下唇,觉得嘴里还是有些苦味。
“我不太会喝。”景繁声音小小的,他问苏以知,“你还有糖吗?”
苏以知从口袋里拿出来柠檬味薄荷糖,递给他。
景繁用牙齿咬住包装拆开,把糖含在嘴里,包装纸塞在了口袋里。
与此同时,口袋的手机铃声响了两下。
景繁的手机其实在吃饭的时候响了很多声,但他没说,苏以知也就没问。
从前几天苏以知就注意到了,景繁似乎有些事在瞒着自己,偶尔自己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他也会下意识的按灭屏幕,这放在平常是完全不会出现的行为。
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苏以知不明白。
苏以知看着身边的景繁,在想自己要不要趁人之危问一下。
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两秒便放弃了。
苏以知牵着景繁的手紧了下,什么都没说。
殊不知他的反应被景繁尽收眼底。
“以知。”
景繁很轻的叫了声。
苏以知嗯了句,抬眸看他。
二人的唇就这么轻轻贴在了一起。
凌晨无人的街道上,昏暗的路灯下,周围的一切都寂静无声,彼此纠缠的呼吸似乎都在这瞬间被放到最大,气氛逐渐升温,等到景繁撤开的时候,脸侧已经有些发烫了。
“下个月,可以和我一起去旅游吗。”
景繁问他,“我筹备了很久,想和你去,等我处理完工作,你空下来了,我们就走,好不好?”
苏以知眸子很轻的颤了下。
随即便笑:“蜜月旅行吗?”
景繁:“嗯。”
苏以知:“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瞒着我的事?”
景繁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苏以知弯了下眉眼,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当然可以。”
“你的邀请,我从来不会拒绝。”
在买票的时候,景繁拿出二人的护照时,苏以知还觉得有些奇怪。
但当看见机票上那行陌生的目的地后,他这才恍然大悟。
景繁选的地方是国外的一个小国家,在世界地图的左上角,从他们这里坐飞机需要将近十四个小时,据说是童话的摇篮,美不胜收。
二人的行李很少,两个箱子就装满了,在托运的时候工作人员看到他们那么远的目的地只带这么点东西,还顺嘴问了句会不会不太够,景繁笑着说差不多,他们也就在那里呆三天左右,不需要太多生活用品。
快要临近过年,公司上下都在忙着收尾,景繁和苏以知都是请了年假出来的,最多就是五天,算上来回路程,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机场开着空调,但还是挡不住寒意,在候机的时候,苏以知拢了下脖子上的围巾,往景繁那边靠了靠。
“冷吧。”苏以知抬手搓了下景繁的耳朵,“冰的。”
景繁张口,面前隐约出现股白气:“有一点。”
苏以知:“都成冰块了还有一点,出门让你戴围巾来着,你不听。”
景繁其实是不太喜欢带围巾那种东西的,他总觉得有点呼吸不上来,以至于他脖子上不能出现任何的装饰品,就算是条简简单单的项链都会不舒服。
于是他只能选择把衣领拉到最高,就算这样也没多暖和,脖子还是凉飕飕的。
苏以知把自己的围巾解开,腾出一半,松松垮垮的系在了景繁的脖子上。
上面还带着温度,和肌肤接触的瞬间,原本的寒意便被驱散了不少。
“这样会不会不舒服?”苏以知问他。
景繁摇了下头,朝他那边凑了凑,看着苏以知露在外面的锁骨,“你不冷吗?”
苏以知:“有空调,还可以。”
说是这样说的,但这么大的候机厅,空调也基本没什么用。
苏以知靠在景繁肩膀上看着手机,铃声响起,他接了起来。
“知知啊?你们到机场了吗?”苏夫人的脸出现在屏幕那边。
苏以知转了下镜头,让她看自己周围的场景,身旁的景繁和苏夫人打了声招呼:“我们到了。”
“到了就行,到了就行。”苏夫人笑着把小橘抱起来给它们看,“你们走了后它可想你们了,在门口蹲了好长时间呢,还是我拿猫条骗回屋的,真粘人。”
小橘在苏夫人怀里不太安分,喵喵叫着想挣脱出来,但在听到景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后,它又马上停下了动作,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手机。
“它没跟其它猫猫打架吧。”景繁问。
苏夫人:“没有呢,可乖了,和以识玩的特别好,刚刚它们俩还在玩猫爪板呢。”
苏以知懒懒开口:“看着点它,它喜欢在床上拉屎。”
苏夫人:“真的吗?那我跟你爸说一声,把栅栏围好。”
她说着,声音提高了些,应该不远处就坐着苏父,一阵脚步声传来,没多久,苏父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你们这是去哪?”苏父皱眉。
景繁说了个地方。
苏父看苏以知:“是你的主意吧?跑那么远,公司那边什么都处理完了,现在这个节骨眼请年假,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
景繁默默开口:“爸,是我的想法……”
苏父顿时沉默。
“哦。”苏父哦了声,“那钱够吗,不够再给你们打点。”
景繁:“够的。”
这老头前后变脸的速度过于明显,苏以知笑了下:“怎么不说我了?”
苏父冲他翻了个白眼。
“那边我记得风景挺好的。”苏父说,“你俩好好玩,有事没事多给家里打电话,你妈让我跟她收拾屋子,就不跟你们聊了”
景繁乖乖说了声好。
和所有家长一样,旅行前的电话基本都是在嘱咐安全问题,本来苏夫人还有些担心他们两个去了会不会不会语言不通,但景繁去之前查了资料,在那里说英语的人也很多,所以沟通基本不会有问题。
零零散散又叮嘱了些,广播内传来登机的提示音,二人这才挂断了电话,起身,拿着机票上了飞机。
他们买的是头等舱机票,飞行时间很长,乘务员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小毛毯和一次性拖鞋,方便他们在飞机上休息。
在临起飞前,苏以知收到了苏夫人发来的好多张图片。
“我妈这是从哪找来的……”苏以知嘟囔了句。
景繁坐在他身边,看了眼他屏幕:“怎么了?”
“我以前照片。”苏以知把手机打开了飞行模式,已经加载好的照片并不影响。
景繁倒是有点好奇他以前的样子,往他那边靠了些,凑过去看。
苏以知将手机放在二人中间,一张一张的划。
照片挺多的,得有十几二十张,从苏以知小时候到长大后都有,不过基本还是小时候的居多,按照苏以知自己的说法,是他长大后不喜欢拍照了,所以除了证件照外基本没什么单独的照片。
“这是几岁?”景繁看着其中一张。
苏以知想了下:“七八岁吧,当时吵着要游泳,后面的泳池又太大,我爸妈怕我不安全,特地搞了个小的充气泳池,就这样我还一头栽进去了,要是真去那大泳池,估计喝水都喝饱了。”
画面上的苏以知头发还是很短的,正坐在充气泳池边上冲着镜头比耶。
景繁想。
“还有这个,应该是小学。”苏以知笑了下,“当时成了大队长,嘚瑟的恨不得把三道杠挂在脸上回家,回家后就让我妈给我拍了照。”
景繁慢慢看着。
似乎是按照时间顺序,后面的每一张照片,苏以知的年龄就会大上一些。
但奇怪的是,在高中阶段之前出现的全是苏夫人和苏以知的合照,直到最后一张照片,他才看见了苏父的身影。
“我爸忙。”苏以知似乎明白景繁在想些什么,“有段时间金融危机,加上国内局势很不好,那段时间我爸就一直在公司,基本每天都不回家,都是我妈和以识陪着我长大的。”
苏以知想到了那段时间,突然笑了下:“初中的时候甚至破产了,家里连房租都交不起,被人赶到个老破小住,跟你最开始住的那个出租屋差不多,估计还没那个好,我爸到处借钱,欠了一屁股债,我妈也出去打工赚钱,坚持了两三年,才逐渐好了起来。”
苏以知声音不大,淡淡的,但景繁却能听出来他隐藏的情绪。
只是他没想到,表面看上去冷淡克制的苏以知,童年的经历居然……
景繁很轻的抿了下唇,握住了苏以知的手。
苏以知的手有些凉,握在掌心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指根的戒指,已经和苏以知的体温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你当时去那个出租屋接我……”景繁嗓子有些发哑。
苏以知:“嗯,想到以前的自己了。”
因为自己经历过低谷,所以才不愿意让其他人和自己有同样的遭遇。
景繁握着他的手稍微紧了下。
“怎么?”苏以知笑着看他,“心疼了?”
景繁很轻的嗯了声。
“没事,早就过去了,你应该庆幸我们家曾经破产过。”苏以知说,“要是真一帆风顺,我估计早就往国外开展业务了,也就不用被逼着相亲,更不会遇见你了。”
景繁往他那边又靠了下,二人的肩膀紧紧挨在一起。
“好了,也没什么的。”苏以知笑着亲了他一下,“我把咱们拍的照片发给我妈了,让她打印出来,放进相册里。”
苏以知想,今后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中,都要有他最爱的人。
十三个小时的飞行过后,二人下飞机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在飞机上呆的时间太久了,再加上暖和,猛地一出站,靠近北极的寒风顿时席卷而来,将原本还昏昏欲睡的他们吹得猛地清醒了许多。
景繁不动声色的将围巾帮苏以知绕紧了很多,自己则把拉链拉的很高,挡住了下巴和半张脸。
他在来之前就和当地人沟通过了,拖店长的关系找了一个亚裔,虽是亚裔,但在这里住的久了,中文会的很少,二人在微信上聊天的时候对方就只能偶尔蹦出一两个中文。
“Hallo!Mr.Jing.”
接机口的位置,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站在那里,冲着景繁挥手。
景繁马上认出来了,棕色头发个子很高的那位就是在出国前和他联系的威廉。
而旁边那个矮矮的,应该就是威廉经常提到的他弟弟伊西多,据说没有血缘关系,是领养来的,金发碧眼,看起来格外精致。
和威廉站在一起对比十分鲜明。
“你好。”景繁和他打招呼,看见自己的行李已经被威廉提前取出来了,“你来的这么早吗?”
威廉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早点来接你,你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我们总得尽到地主之谊,好好欢迎你们。”
二人说的都是外语,苏以知听不懂,他很疑惑的皱了下眉,看向身边的景繁。
他倒不知道景繁什么时候会这个国家的语言了。
“这位是我弟弟。”威廉拍了拍伊西多的肩膀,“跟哥哥打招呼。”
伊西多仰头看着景繁,视线从二人交握的手上划过,最后定格在景繁脸上:“你好。”
和威廉的热情不一样,伊西多倒是显得沉稳不少。
“你们在说什么?”苏以知问景繁。
景繁:“这位就是我当时联系的当地导游,威廉,旁边的是他弟弟伊西多。”
苏以知和他们打了招呼。
威廉叫的车到了,于是几人边聊边往路边走。
“这位就是你的爱人?”威廉问,“真是个标志的中国美人。”
景繁弯了下唇角:“对,我爱人。”
“你们结婚了吗,我记得中国的法律是不允许同性婚姻的,我应该没记错吧。”
“暂时还没有,只是举办了婚礼。”景繁说,“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威廉:“要不移民到我们这里,我们是可以的,到时候风风光光再举行一个婚礼,在极光下拥吻,天啊,太浪漫了。”
景繁握着苏以知的手紧了下。
苏以知好奇的看着他。
“没事。”景繁心跳的有些快,“在说这里的极光很美。”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极光很出名的城市,有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这里的旷野露营,感受一下自然的无限魅力。
景繁也是有这个计划的。
司机下车帮他们搬了行李,威廉居住的地方在远一点的郊区,那里的房子很大,都是独门独栋的别墅,他已经提前收拾出来了个大房间给景繁他们。
估计是觉得自己太久没和苏以知打招呼,一上车威廉就打开了自己的翻译软件,看着上面的标注,十分蹩脚的冲着苏以知说。
“尼豪,我是威廉,认识你我很快……乐,我现在快乐的像只臭袜子跳芭蕾舞。”
苏以知:……
“你好。”苏以知说的是英文,“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他转过头问景繁:“为什么他要说袜子跳舞?”
景繁抿了下唇,没忍住,还是笑了。
“可能是文化差异。”景繁解释。
威廉在听见苏以知说是英文后便来了兴致,他曾经在外国留学了几年,英文说的也很好,于是就开始和苏以知用英文聊天。
“我听景说过关于你的事,很多,他说想带你来这里看我们这里独有的美景。”威廉笑嘻嘻的和苏以知说,“他准备了好久,害怕出问题,还让我踩了很多遍点,最终确定下来了个合适的温度。”
“合适的温度?”苏以知问。
威廉:“这是秘密,苏,我觉得秘密应该在合适的时间揭开才是最完美的。”
“威廉……”景繁无奈。
他就知道威廉这个人藏不住事。
威廉冲着景繁递了个我懂的眼神:“不用担心,我嘴巴很严的。不过这次是我带你们,如果下次我有机会去中国,可就要让你们带我和伊西多玩了。”
景繁:“当然,中国好玩的很多,想随时来都可以。”
威廉:“应该是要过很久的,伊西多现在还没读完高中,起码要等他上完学才能出去玩。”
景繁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伊西多。
“你去年不是和我说,他已经要毕业了吗。”景繁问。
威廉顿了下,像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被留级了。”威廉苦笑,“翘课打架,给人当打手赚钱,被学校发现了,我求了校长很久才没有让学校开除他。”
景繁:“打手……”
威廉:“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父母的赔偿金压根不够用,我赚的钱光是维持日常开支都很勉强,再加上住的太远,房子也卖不出去,他就想帮我分担一些。也怪我,没能力给他好的生活。”
苏以知眨了下眼。
“那他现在在好好上学吗?”苏以知问。
威廉苦笑:“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我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保持最低时长上课,能好好毕业就行,我累一点无所谓,等他成年后一切应该就好很多了。”
苏以知看了眼后视镜。
正好和坐在前面的伊西多对视了。
“你弟弟懂英文吗?”苏以知问。
威廉:“不懂吧,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苏以知再看向那边的时候,伊西多已经收回了视线。
这个话题聊起来有点沉重,威廉也注意到了气氛不太对,马上聊起了别的。
“我最近一直在学习中文,正好你们来了,可以听一下我说的标不标准。”
说完,他拿出手机,开启了一系列朗诵。
景繁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了好几分,把棉服捏的都多了些褶皱。
当听到威廉说他们两个帅气的像是两只蚂蚁手拉手站在松饼上散步时,景繁彻底忍不住了。
“……威廉。”景繁很不好意思的打断了他,“是谁教你的中文?”
威廉很骄傲:“我自己学习的,是不是很厉害?”
景繁:“是很厉害,但先别学了。”
威廉:“为什么?”
景繁:“因为中国不会用蚂蚁来形容人帅气。”
威廉露出了很震惊的表情。
开了大概两个小时的车,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正如威廉所说的那样,他们所住的地方是这里的郊区,周围基本没什么建筑物,只有一栋栋小房子,看起来格外空旷,就连超市都是景繁离这里很远的地方看到的,等坐车过来的时候,路上连行人都少得可怜。
“下车吧我的朋友们。”威廉帮他们把行李拿了下来,“接下来的三天你们会在这里拥有最完美的旅游体验。”
伊西多去开门,进屋的时候,就能明显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意。
那里烧着壁炉,柴火燃烧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地方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景繁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桌面上放着张合照,里面是四个人,那两位年长些的应该就是威廉的父母。
威廉也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家庭,在吃饭的时候就主动把照片拿了过来,给景繁他们讲着自己家里的事。
这顿饭吃的很快乐,除去不太爱说话的伊西多,三人聊得都很投机。
饭后,威廉把二人带到了房间,里面已经收拾好了,布置的十分温馨。
他还讲了下明后两天的行程,不过旅游的最后一天要去哪里威廉没有说,只是神秘兮兮的和景繁传递着眼神,自以为自己做的毫无破绽,其实早就被苏以知发现了。
不过苏以知倒也配合,他比较喜欢看景繁因为担心威廉说漏嘴而慌张的样子。
这个国家虽小,但地理位置十分优越,靠山临海,周围的景色都很美。
气温有点低,但丝毫阻挡不了他们游山玩水的兴致。
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威廉带着他们逛了当地的很多景点,苏以知手机的相册都快被塞满了,每到一个地方威廉都会给他们留下合照,还会指导构图和动作,可谓是个称职的导游。
在第三天的时候,威廉就没再去了。
景繁开着威廉的车,带着苏以知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以知才知道景繁一直要瞒着自己的是什么。
他们去的这个国家最临近北极的地方,有专门的观光游轮会带着他们走到海中央,最近距离的观察美景,但是票很难买到,而且游轮也是每个月只有三天会开放,景繁提前很久让威廉帮忙预约,才在他们要来的两天前买到了票。
“要出海?”苏以知问。
景繁嗯了声,牵着他的手,带他上了游轮:“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我定了晚餐,可以尝一下这里的海鲜。”
苏以知手的温度很高,暖意逐渐蔓延到了景繁的指尖。
上了游轮后,上面已经有些乘客了,其中不乏亚洲面孔,每个人看起来都面带笑意,显然对接下来的行程很期待。
景繁带着他走到了船头的位置。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海面结了层薄冰,将原本深蓝的海水镀了层碧蓝色,偶尔还能看见视线中的小岛和瞭望台。
船启动的时候,苏以知能清楚地看到床头撞破冰层,冰层如同破碎的圆镜般四分五裂,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海水,倒也有些别样的美感。
偶尔还能看见一两条鱼从冰面下飞速游过去,甚至还有海豹在靠近岸边的地方躺着休息,看起来格外憨态可掬。
苏以知拿起手机,记录下了这难得的景色。
“我去下卫生间。”景繁开了口,“等下我来找你。”
苏以知:“好。”
床头的游客数量不少,基本都是在看海豹的,甚至有些大胆的海豹顺着尚未破碎的冰面往他们这边凑来,歪着头打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