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偶男友他活了—— by花卷不投降

作者:花卷不投降  录入:09-05

宿月其实有点错愕的,要知道鬼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就连神明都不是全知全能。所以这个笔仙知道“金翅雀雕像”,只能说明一件事:它生前也和金岭大学有关系。
当然,宿月本来也是这样猜测的,不然笔仙也不会成为学校里的灵体。
现在只不过是得到证实而已。
那么笔仙的真身是学生吗?还是其他的身份?为什么它会变成恶灵?
宿月正思考着,那个中学生已经邀功般问道:“那你能带我们去找金翅雀吗?”
中学生的话音刚落,忽的刮起一阵阴风。
烛火被吹得幅度很大地摇晃,映着每个人的脸上影子晃动,围着桌子目不转睛盯着命盘的他们,看上去仿佛快要疯狂。
“你疯了?!”魏晚错愕地看着那个中学生,第一次提高了音量,“你邀请笔仙为你做事?”
“怎么了?”中学生笑吟吟地反问魏晚,“觉得我胆子太大了吗?”
“别中二了,我的天。恶灵的思维方式和人类不一样。你知道它会怎么带你去吗?”魏晚急道,“如果那金翅雀已经被烧毁了,它也会一把火把你烧了送你去见雕像的!”
上一秒还得意洋洋的中学生脸色一下变得苍白,顿时不说话了。
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想证明自己也和宿月苍咫一样,有在笔仙面前谈笑风生的魄力。
火苗在中学生脸前方摇晃,他半张脸都被隐匿在阴影中,宿月可以清晰看到他脸上的恐惧之色。
“别这么不尊重笔仙,魏晚!”社长愤怒地喊道,“当着笔仙大人的面这么说,是会触怒……”
社长的话音未落,一道阴风袭来,所有的蜡烛“嗤”的全部熄灭!
房间在短暂地陷入黑暗之后,又缓缓亮起。
因为有一道光圈照在毛笔身上,让它成为了整个教室唯一的焦点。
这点光似乎是毛笔,或者是附着在毛笔上的某些“东西”发出的,足够让人看清那张鬼画符的命盘,但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光明和温暖。
漆黑的房间里,唯独这一点惨白的光圈亮着,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毛笔跳动了两下,缓缓地移动到命盘上。
新鲜的墨汁从笔尖上滴下来。
黑色的墨汁,洇到宣纸上,却变成了血浆一般的暗红色。
笔尖缓缓悬停在命盘的某个答案上,中学生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喉咙因为恐惧发出“格格”的浑浊声响,想伸手去阻止那支毛笔,可是手抖得根本抬都抬不住。
毛笔下落,笔尖下压。
答案终于还是摆在了中学生面前。
-【那你能带我们去找金翅雀吗?】
-【好】。
屋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黑气浓得几乎要变成了实质,毛笔在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悬浮在命盘上方。
血色的墨汁不断地从上面滴下来,像梅花上再压一朵新的梅花。
包括宿月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能真的“看到”什么,但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弦绷在房间里,吱吱呀呀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
就在那根弦即将绷断的一瞬间,社长忽然伸手,握住了毛笔的笔杆,恭恭敬敬地念道:“笔仙大人,感谢您的指点。”
之后他又嘟哝了一串诡异的语言,是送走笔仙的台词。
社长的话说完之后,风在教室里席卷而过,从心跳声来判断,大概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教室才恢复了彻底的平静。
宿月走到教室门边打开灯,灯管闪烁了几下才全部亮起来,桌子上的命盘已经完全被洇成暗红,仿佛纸本体的颜色就是这个样子。
宿月打开门,等在外面的玩家们鱼贯而入。
打头进来的是大姐头、昨天的黑框眼镜还有和宿月他们一个宿舍楼的玩家,这几个人算是互相有些交情,对宿月比较担心,看到他完整地走出房间,才松了口气。
“我真怕你出什么事了,刚才你们那屋子里感觉真的太诡异……”黑框眼镜小声跟宿月嘟哝着,看到教室里的墙壁,突然尖叫了一声,“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宿月循声望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墙壁里也洇出了丝丝的血色痕迹,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墙壁深处渗出来。
黑框眼镜那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当他们看到教室墙壁的状况之后,脸色一下更糟了,之前吼过魏晚的那个情绪失控的玩家嘴唇发抖地念叨着,“就说别再请仙了吧,这都他妈的请出什么玩意儿来了……脑子不清楚吧!”
但还有一部分玩家,若有所思的,神情很奇异,似乎有点如释重负。
宿月仔细想来,有这样的反应应该是他们觉得,昨天他们招惹了笔仙,但是今天这些人招惹得更严重,那笔仙应该会放过他们。
不管怎么说,明眼人都看得到,今天请笔仙之后,不管是请仙时发生的状况还是请仙后教室里的异变,都比前一天更加严重,也许是因为中学生提的问题,也许是单纯时间线推进使然,原因尚不清楚。
教导主任最后推门进来,她明显看到了教室里血色的墙壁和几乎被血浸透的命盘,不过就像没看见一样。
她问请仙社团的社长:“笔仙知道红宝石金翅雀的下落吗?”
“是的。”社长热情地点头,“笔仙大人不但知道金翅雀的下落,也答应了会带我们找到金翅雀。”
提到这个中学生的脸又白了,不过没人在意,教导主任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找到红宝石金翅雀的任务就交给你们社团了。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啊。”
如果让教导主任“失望”了,结局肯定是被开除学籍,也就是死掉。社长如果是玩家的话现在其他玩家一定都在骂他多管闲事,问题是社长是NPC,主动提出要请笔仙的魏晚也是NPC,那就是说“帮忙找到红宝石金翅雀”是一定会发生的主线任务,大家只能在心里吐吐槽,也就过去了。
这一次回宿舍的路上,因为其他人都没有参与请笔仙,气氛肉眼可见的快活了很多,现在不光是魏晚,宿月、苍咫包括那个中学生,在大伙儿的眼里好像都成了瘟神般的存在,不过大姐头他们几个还是跟着宿月,俨然成了一个小团体,宿月在正中,左边和右边是魏晚和苍咫。
魏晚从请仙之后就一直在头痛,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这种柔柔弱弱的体质见鬼惊着也是正常的事情,到了宿舍楼以后宿月和苍咫特意先送他回宿舍,发现他是一个人住的之后,又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说有事立刻联系,魏晚答应了。
宿月也考虑过要不要干脆请魏晚来他们寝室一起,不过魏晚估计不会答应,而且毕竟他是主线NPC,不会那么容易出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切收拾停当后就准备睡觉,宿月去水房洗澡,所有人一起的大淋浴间他不太适应,还好每个花洒有单独的隔间。
宿月那个花洒起初水怎么都不热,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自己忘了插热水卡,把宿月郁闷了好一会儿,心里吐槽怎么会有洗澡要插卡这么反神明的设计。
出来时刚好撞见苍咫,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他们是约着一起去洗澡的。
不过,宿月原本只穿着内裤在吹头发,但和苍咫打个照面,不知怎么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扯过放在凳子上的浴巾,往自己肩膀上一搭,把身体稍微遮住了一部分。
因为宿月耽误了会儿的缘故,苍咫已经换好衣服了,宿月看见他的洗衣篮里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羽毛球一样形状的娃娃,豆豆眼小圆脸挺可爱的。
确实是好奇,也是出于掩饰尴尬的考虑,宿月捏起那个小娃娃问:“这是什么?”
“防止做梦的娃娃,小卖部买的。”苍咫回答,“给你挂在床头,晚上不会做噩梦。”
确实每一个参加请仙的玩家请仙之后都做了非常血腥的噩梦。不过苍咫这个行为就……
宿月:“……哦。”
您以后兼职演偶像剧去吧。
虽然苍咫准备的娃娃非常少女心还有点迷信,不过挂在床头之后,宿月还真的没有做噩梦。
但第二天一问才知道,苍咫也没有做噩梦。
“这娃娃覆盖范围还挺大。”宿月拿下来捏了捏,小娃娃有点像日本的晴天娃娃,不过更可爱,布面的手感软乎乎的,“质感也挺好的,都有点像神明做的布偶娃娃了。”
“说明这个小卖部的质量真的很好。”苍咫从宿月手里拿过娃娃,一反常态变得多话,“快点洗漱收拾,你今天有课吗?等下问问魏晚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应该没事,他——”
宿月话刚说了一句,手机铃声就响起来,来电人那里名字显示“魏晚”,宿月不敢耽搁,赶紧接起来。
“你听说了吗?音乐教室那里出事了。”魏晚说。
“我不知道,刚起来,马上过去。你在哪里,音乐教室?”宿月问。
“我在宿舍。”魏晚说,“他们正在外面讨论。昨天晚上又死了人。”
魏晚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但有一点发抖。他应该是害怕,换成谁来都会害怕,不过这是个生存游戏,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宿月早就有了预期。
“别怕,等下我俩去找你,我们一起过去。”宿月说,“你知道是谁出事了吗?”
魏晚还在,他和苍咫也都在,想来出事的就只能是那个中学生模样的玩家。
可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魏晚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一点。
“不是一起请仙的。”魏晚低声说,“是昨天骂过我的那个人。”

而是昨天晚上情绪崩溃,骂了魏晚的玩家。
他死在顶楼的音乐教室里,整个人被支起的三角钢琴的弦贯穿,鲜血浸透了整架钢琴。
音乐教室在顶层背光的房间,就算是阳光最好的正午也很难称得上明亮,此刻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教室里,浅色木地板上大片大片铺开着花一样的血迹,就让窗边的墨绿天鹅绒窗帘显得都有些诡异。
开门时的风让窗帘微微晃动,好像鬼怪在其后藏匿。
很多学生聚集在教室外的狭长走廊里,可只有胆子大的敢靠得近一些。
所有的玩家都在,事情和他们性命攸关,他们当然会聚集在这里。
这些人在讨论着不同的事情,有着不同的心思,有人害怕,有人好奇,有人拿着手机录像找刺激。
唯一的共同点是在魏晚出现的瞬间,走廊上的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们沉默地散开,恨不得不要出现在魏晚的视线里,可是打量的目光又全都聚在魏晚的身上。
宿月穿过人群时,魏晚跟在他后面。宿月能听到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
“走远点走远点。”
“他怎么来了?”
“你们听说了吗,死的那个人昨天晚上在社团活动上骂了他。”
魏晚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立刻就安静了。
另一边又有讨论声响起来。
“别惹他,惹他明天就点名你了。”
“嘘!当他面说这些!疯了吧!”
魏晚这次倒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倒不一定是他不想反应,而是他还没来得及往那边看,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已经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教导主任夹着小小的腋下包,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出现。
教导主任一出现就气场十足,所有的阴霾都被暂时性地驱散了,剩下的只有她极强的存在感。
“都干什么呢?”她抬高声音挥了挥手,“别在这儿围观!大学生就不上课了?!一天天的在这儿晃悠?想写检查了是吧?!”
在她的威慑下,学生们四散而去,其他的玩家虽然还想停留,又不敢和魏晚一起呆的太久,所以也离开了。
很快,走廊里就只剩下宿月、苍咫、魏晚还有教导主任四个人。
“你们两个在这儿干嘛的?”教导主任扫了宿月和苍咫一眼,“还不赶紧去上课?”
“他们是我的朋友。”魏晚回答。
“……哦。”教导主任应了一声,居然真就没再赶宿月和苍咫走了。
这还挺让人惊讶的,因为第一次见教导主任的时候,她对魏晚的态度也没多好,但在这种事情上,倒是对他很让步。
这可一点都不是教导主任的做派。
魏晚好像看出了宿月的疑惑,低声提醒他,“这栋楼是我家捐的。”
宿月:“……”
大少爷就是不一般啊。
教导主任并不想让魏大少爷参与到杀人事件里,但是也不敢反对大少爷强烈的参与意愿,所以在凶狠地剜了宿月和苍咫几眼之后,还是把他们都放进了音乐教室。
这其实还是很奇怪,正常的学校怎么也不会让学生接近凶案现场。
不过这是游戏世界,不是现实,还是会闹鬼的世界观,发生这种事,好像又说得通。
教室里的血腥味极重,一进屋,就看见占据整个教室视觉重心的那架三角钢琴,还有被钉死在三角钢琴上的玩家。
他的身体被琴盖支起来后的锋利琴弦贯穿,整个人被固定几近悬空,大部分琴弦都被染成了血红色,有几根临近大动脉的琴弦上甚至裹了厚厚的一层暗红血垢。
地面上、附近的窗帘上还有钢琴上都溅满了血花,喷射状的血迹几乎在明说这个人是被活活钉死在钢琴上。
甚至死亡之前他还在挣扎,所以脚踝和脚都呈现一个非常扭曲的动作。
魏晚站得远远的,看着钢琴和钢琴上的死者,皱着眉,不时要拿食指的指节去抵一下额头,显而易见的,他又开始头疼。
就连宿月看着这位玩家如此凄惨的死状,都有点头疼。
苍咫甚至再一次做出了试图帮宿月挡住眼睛的操作,而宿月也任由他帮自己挡了两秒,等到心底那点不适一闪而过之后,才装作刚才没注意到苍咫行为的样子,凶巴巴地叫他不用多此一举。
苍咫:“……”
他满脸“你刚才明明被保护得很享受”的表情,还是乖乖地回答:“哦。”
宿月抬头望望天。
从第一天到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可游戏主线还是一团迷雾。
于是宿月走上前去调查尸体。
教导主任也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凝视着这具尸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宿月的注意力最先被这个玩家的鞋吸引过去。
死者脚上穿着一双保养得很好的褐色皮鞋,不过现在鲜血已经浸透了皮质的褶皱,这双鞋显然是没办法再穿了。
宿月轻轻地碰了一下旁边苍咫的手腕。
苍咫立刻反应过来,低声说道:“这不是他的鞋子。”
宿月嗯了一声。
这其实是一个很明显,但对于NPC来说不可能发现的错漏。
因为这位死者是个玩家。
玩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把自己当做游戏角色,因为他们时刻会记得自己要求生,像现在这种脚上穿这种不方便运动,只有装饰效果的小皮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状况。
不管他是被迫穿上这双鞋子还是死后有人给他换上,这双鞋一定有问题。
宿月暂时没有说话,他蹲下身,视线压低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死者的皮鞋。
鞋舌上有小小的钉扣,应该是某种logo,那logo两边各是一颗圆润的珠子,中间用一根波浪纹的金属柱连接,有一点点繁复但不至于让人觉得累赘。
钉扣整体是银色,隐约泛着很高级的,海水蓝的光泽,虽然现实世界中没有这个logo但可以想见在这个世界观里,是非常昂贵的品牌。
宿月把这一点记在心里,接着他注意到皮鞋的鞋尖有不太正常的弯折。
他顺着弯折后鞋尖的方向看过去,天鹅绒窗帘的绒布下,他看到隐约的光线闪动。
宿月过去掀开窗帘,“骨碌”一声响,圆滚滚的雕像从墙壁底端贴花的小台阶上滚落下来。
是一只单脚站立,有着红宝石眼睛的小鸟雕像。
宿月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那只传说中在校庆祭典上的金翅雀雕像,居然是这么一个小的几乎可以放在手掌心的雕像。
但是他确实一眼就看出这只金翅雀雕像非常值钱,以一个珠宝摆件来说,拳头大的尺寸就足够让它有极高的价值。
金翅雀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雕琢得栩栩如生,闪耀着黄金昂贵的光泽,那对红宝石的眼珠更是没有一点杂质。就算是对珠宝鉴赏完全不懂行的人拿到这只金翅雀,也一眼就知道它能卖个好价钱。
失踪的红宝石金翅雀雕像居然以这种方式被找到,也不是像教导主任说的那样,是被什么贫困生偷走了,它静静地躺在音乐教室的窗帘底下,好像只是被谁顺手放在那里。
宿月想了想,站起身喊教导主任:“老师。”
“没事不要打扰老师。”教导主任语气挺不好地把宿月顶了回去,“看不到我在忙正事吗?校庆最重要的小雕像丢失,对我们来说——”
话没说完,宿月已经面无表情地把红宝石金翅雀的雕像递到她眼皮底下。
教导主任:“……”
出乎意料的是,刚刚被打了脸,教导主任再开口居然还是一副全天下老娘最大的语气,“雕像居然在这种地方被发现,八成是偷雕像的小贼发现事情要闹大就怂了,偷偷把它转移过来。但是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挥着手里的金翅雀,手舞足蹈,“我要看监控一个一个地查过来音乐教室的所有学生,直到——”
说到这里时,教导主任刚刚好挺起肚子又弯下腰,于是视线转而向下,落在死去的“学生”的脚上。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夸张的肢体动作也收了,一边一个拎起离她最近的魏晚和苍咫的胳膊:“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任谁也想不到,踩着高跟鞋胖乎乎的教导主任,居然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小鱼/雷般的气势,嗵嗵地把他们三个大男人全都推出了音乐教室。
宿月想再回去时她已经把门反锁上了,显然不能强行进入。
而且宿月也怕真把她惹急了,她直接表演一手开除学籍,强行剥除宿月的玩家身份,那他不是血亏。
回去的路上,魏晚一直说头疼,走到一半他甚至头疼得没办法再继续走路,宿月赶紧送他去校医室。
魏晚坐在病床上,头上戴着一块热敷贴。
这玩意儿说是可以缓解疼痛,也不知道实际有多大的效果。
校医也说不出魏晚头痛的由来,这在宿月的预料之中,因为他那根本就不是生理性的疼痛,可能和记忆有关,也可能是别的。
不过,魏晚本来就小小一张脸,皮肤还白,现在顶着那块热敷贴,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宿月想了想:“阿咫,拿瓶热水进来。”
哪里不舒服就喝水,这是东方一部分人类奉行的真理。宿月觉得相当有道理。
医务室外间有自动售卖机,有冰柜和加热柜,苍咫立刻出去买水了,很快拿着一瓶热矿泉水回来。
苍咫看了看一脸憔悴的魏晚,想了想,把热水递给宿月。
宿月:?
他哭笑不得地瞪了苍咫一眼,苍咫恍然大悟,又把这瓶热水递给魏晚。
魏晚:“……”

“喝点热水。”苍咫诚恳地说道,“对身体好。”
魏晚两只手抱着水瓶,毫无感情地棒读:“喔,谢谢。”
苍咫立刻又看向宿月。
他没说话,但神情间宿月就能够读懂,大概就是“看,我听话吧”那种邀功的意思。
魏晚抱着水瓶若有所思。
宿月:“……”
就tm离谱。
他现在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从上次那个游乐园副本开始,人偶就变得特别黏人。
当然,以前人偶苍咫也黏人,因为他相当于是被宿月设定了跟随模式嘛,但是以前的黏法跟现在有点儿微妙的区别。
具体是什么区别,宿月暂时说不清,或者说他有点本能的抗拒去想。
但他能感觉到这种区别。
这种区别,使得以前类似的时候他会因为人偶的行为哭笑不得,现在却有点……甚至可以说是恼羞成怒的情绪。
该说不说的,在惹人生气这块儿,人偶是越发像他的本体了。
魏晚喝了点水之后揉了揉额角,说是好了一点,不过看他那脸色,好得也有限。
“我想努力把忘掉的东西都想起来。”魏晚说。
但这其实是一个悖论,忘掉的东西不可能想起来,如果想起来了,它也就不是“忘掉的东西”了。
可是魏晚确实是这样说了。
“你要怎么想起来?”宿月问。
“我不知道。”魏晚垂眼看着自己放在病床上的,苍白纤细的手指,“可是……我必须得想起来。”
如果说之前几次的意外事故都还可以说成巧合的话,这一次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不管怎么想,这次笔仙杀人事件的受害人都应该是那个参与了请仙,而且向笔仙提出了危险要求的中学生,可最后的死者是骂了魏晚的人。
校医务室的休息室为了给学生营造安静的环境,淡蓝色的窗帘拉下来,门也关着,再加上浅淡的灯光,给人一种安宁的密闭感。
魏晚在这种安宁里沉默了很久,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是一双很标准的,小少爷的手。
这样的手一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甚至搬动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会让人觉得是种浪费。
魏晚的手指攥着床单用了些力,苍白消瘦的手背上绽出青筋。
“也许是笔仙杀了那两个人,可是今天在那间音乐教室里,我的头痛得要裂开了,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很怕。如果……”
他猛地抬起头,“如果那个人的死真和我有关系怎么办?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我而死了。”
宿月沉默了一会儿。
他没有去安慰魏晚,因为从游戏的流程来看,他没办法打包票接二连三的命案就是和魏晚没关系。
不过他也没准备坐视不管。
“你确定吗?”宿月问,“你要知道你这种想法的含义其实就是‘你想要探求笔仙的真相’,就算是这样也要试着去做吗?”
魏晚猛地抬起头看着宿月,那个瞬间他的眼神本能地流露出紧张。
笔仙是真实存在的恶灵,所有人都看到过毛笔上滴下来的浓郁血色墨迹。也感受过它的恐怖。
不过,希望探求真相的愿望还有对面前新的“转校生”的迷之信任最终战胜了恐惧。
魏晚坚定地点了点头,“对。”
因为连续两天发生命案的缘故,学校宣布停课,一切社团活动也暂停。
从校医室出来之前,宿月给魏晚拿了一顶鸭舌帽,他把帽檐压得很低,这样不留意看的话,也就不会注意到走在两个帅哥中间的是那位传说中的“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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