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烹饪组没有任何可以探索的内容,厨房的空间封闭且狭小,干了一天的活之后,船上的喇叭再次召唤所有人来吃饭。
这次一进餐厅,还是和之前一样,船长坐在桌前,案台上摆着碗盘。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案台上的餐盘一共只有12份。
还有一个餐盘已经摆在了端端正正坐在桌子边的船长面前,这样就不能再给船长分饭了。
也就不能再因为不想分饭而揍船长了。
船长耀武扬威地看了宿月一眼。
宿月:“……”
就你聪明是吧。
“晚上好。”船长愉快地说道,“又到吃饭时间了。”
“今天也要选出一位分菜员,为大家分菜。”
“今天是什么规则?”宿月问。
“首先请大家入座。”船长愉快地说道,他看出了其中几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又强调,“如果现在动手自相残杀,那么每死掉一个人,桌上的饭就会减少一份。”
有两个人露出悻悻的神色,其中一人本来手都已经揣进衣袋里,现在又若无其事地拿出来。
其他玩家注意到这情形,都与这两人拉开了距离,但他们俩也不在意。
玩家们只得再依次入座,今天的椅子撤掉了两张,有几个人去抢宿月昨天左手第一个的位置,可能是他们觉得这个位置有概率会变成分菜员。成为分菜员就代表着今天的性命握在自己手里,大家当然都不想放过这机会。
完全没有去争抢的,除了宿月和苍咫之外,就只剩下苏晨还有那个墨镜男,要说那墨镜男其实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没来由的就是很抢眼。
就像很多人都会多看宿月苍咫一眼一样,他们也会多看墨镜男一眼。
最后宿月被挤到了右手第一个的位置,旁边是苍咫,再旁边是苏晨,然后是墨镜男。
墨镜男坐下去之后,看了苏晨一眼,笑嘻嘻地冲她说道:“嘿。”
苏晨相当意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自己聊,她蛮尴尬地回复:“晚上好。”
墨镜男又一笑,没再说话。
“今天的规则是这样的。”船长清了清嗓子,很愉快地微笑起来。
船似乎遇到小风浪,微微的晃动,桌面上的三头蜡烛随之摇晃,烛泪“啪”地滴落在木质的桌面上,摇曳的火光中,船长脸上的血肉再次消融,变成了可怖的骷髅头。
这次玩家们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船长变成骷髅头时还是挺平静的。
“因为食物的获取方面出了一点问题,我们今天晚餐的供应出现短缺,只能供应十三人份,于是有一个人没有饭吃。”
“所以现在我们要选出一位公正的分菜员,来为所有人分菜,并且由分菜员来决定谁没有饭吃。”
“没有吃到饭的远征者身体的病变会加速,有可能会在今天晚上腐烂而死。”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内容,只不过变了一下人数。
当然会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内容。
“现在我来选分菜员。”船长说道。
他的目光再次从自己的左手边缓缓扫视,一直到右手边,左手第一位的玩家在船长看过来时迫切地坐直了,好像在说“选我选我”。
不过船长根本没理他,在所有人都看过一周之后,伸出自己的白骨手指,一点宿月:“就由你来做分菜员吧。”
宿月:“……”
玩恩怨局是吧?
其他玩家在看到船长选宿月的时候,也都意识到这货是来报仇的,但同时他们也烦躁得很。报仇就报仇,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命又交到别人手里啊。
不过再一想,就算船长不选宿月,那也就只有十二分之一的几率选到自己,宿月至少看起来是想要保护他们的。
想到这里,玩家们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得勉勉强强接受了。
船长的手指向宿月的方向指过来,宿月椅子上的无形桎梏“咔”的一声解开,他浑身一轻,站起身。
骷髅船长仰头看着宿月,那明明是个骷髅头但宿月愣是从中解读出了看热闹的表情。
宿月对船长回以凝视。
骷髅船长催促道:“动手……啊不是,分菜吧。”
所有人:“……”
你他妈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今天船长面前那盘饭已经被分走了,就算是把船长一拳宰了也没用,按照船长的说法,人死了对应的一盘饭会凭空消失。
这就等于宿月原本的办法没用了。
宿月站在那里,好像也被难住了。
骷髅船长“啪”的一打响指(不得不说,白骨打响指是真的巨响),船上的喇叭里甚至传来了悠扬诙谐的轻音乐。
NPC挑衅玩家,这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其他玩家甚至暂时忘却了自己有十二分之一的概率死掉,专注地看起热闹。
宿月倒也没有被挑衅到,想了想,还是像昨天一样问:“我要怎么分菜?”
“你想把菜分给谁,就把盘子放到他面前就好。记得自己也要分到菜,否则你一样会因为腐坏的病变加速而死。”
宿月:“哦。”
他终于动了,走向案台。
一瞬间所有玩家都没心情听那幽默的音乐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宿月身上,因为看起来宿月是完全没有办法了,那就意味着要有一个人死掉。
在宿月的选择下死掉。
“不要杀我!”就在宿月走向案台时,有个玩家突然崩溃地大喊道,“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很多钱!你要多少?出去我都可以打给你!”
这句话潮水般打开了所有玩家的话匣子。
“别杀我!我可以送帝都的房子给你!你要多少套我就给你多少套!”
“我也可以给你钱!我是上市公司的老总!”
除了这些恳求,也有威胁的。
“不要动我和我女朋友!否则我们俩剩下的那个一定会杀了你!”
不管是利诱还是威逼,宿月都不为所动,就像没听见一样。
还有一些很奇怪的恳求方法。
“求求你别杀我!我可以帮你向神明许愿!”
宿月听到这个请求脚步一顿,淡淡回眸看向说话的玩家。
对方其貌不扬,就只是个普通人的长相。
但仔细看他那双眼睛,瞳孔呈现幽深的紫色。
那玩家看宿月向他看过来,先是狂喜,可注意到宿月玩味的眼神后,愣了愣,往后退缩。
“向神明许愿?”宿月眯起眼,重复了一遍。
“对!”那玩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喊道,“我可以帮你向神明许愿!不论什么愿望都可以达成!他们能给你的房子车子钱我都能给,还有美男美女爱情我也能给!只要你别杀我!”
“他骗你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明!”立刻有人大喊。这里面也有玩家没有什么资本,拿不出其他人那样的筹/码,只得想尽办法吸引宿月的注意力。
场面一时间乱成一锅粥,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除了苍咫、苏晨还有那个墨镜男。
不过宿月对这种嘈杂还是不加理会,直到过了会儿喊声稍微停下来了,他终于又看了那个玩家一眼。
宿月说:“你知道吗?如果一个神明什么愿望都能达成,那他一定不是什么好神明。”
那玩家一愣,刚想再解释些什么,宿月已经淡淡道,“但我先不跟你计较。”
说话间他绕过案台,却一个盘子也没有拿。在所有玩家的注目下,宿月径直走到骷髅船长的身边。
随后,他拿起骷髅船长面前的盘子,放到了自己的位子前。
所有人:!!!
骷髅船长:???
骷髅船长愣了半天,终于搞明白情况。
他看向宿月,不高兴地说道:“这是我的晚餐。你不可以抢我的饭。”
“这怎么能叫抢。”宿月理直气壮,“你说了我是分菜员,要我把盘子放到每个人面前才算分给他。”
“你面前这盘又不是我分的,所以只是放在那而已,根本不叫‘你的晚餐’。”
众人:???
船长:???
船长更不高兴地说道:“你不给我吃饭的话,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昨天船长就说过,如果船长没饭吃,他会很不高兴,可能会导致航船沉没。
大家心里也都记得这一条,所以在宿月把盘子拿走的时候,除了震惊之外,所有人也都在想,他不要命了吗?
如果这时候他们可以动的话,说不定会有人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按住宿月。
“昨天确实是这样。”宿月回答,“但是我特意问了你今天的规则,你没说有这一条。”
众人:“……”
还能这么玩?
船长:“……”
你在这儿挑毛病是吧?
骷髅船长无话可说了,他事先把饭分给了自己,于是在规则里没有制定“船长没饭吃船就会沉”这一条。
现在又被这小子钻了漏洞,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所有人都看得出骷髅船长很生气,哪怕他的头只是一个骷髅,但好像都快被气得冒烟了。
显然,骷髅船长已经在思考明天要怎么限定规则把这小子框死。
宿月看了看骷髅船长,想了想,突然又一拳砸了过去!
“喀喇”一声,骷髅头颅骨片四溅,宿月熟练地一拧脖子,“咔吧”一响,骷髅船长直接在椅子上旋转了360度,船长的身子咔的向一边歪倒。
骷髅船长:又卒。
众人:“……”
宿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继续把所有盘子在每个人面前一一放好,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一个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半天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问:“朋友,现在不是饭已经够了吗,你怎么还是把NPC弄死了?”
宿月轻描淡写:“看他不爽。”
大伙生怕这位大佬也看自己不爽。
不过,这骷髅船长明显是个反派NPC,逼着他们活在随机死亡降临的恐惧中,宿月每天都把骷髅船长弄死,他们还蛮爽的。
今天的晚饭同样是蒸土豆和鱼,海上的晚餐就是这样,蔬菜很单调,鱼虽然有变化,但都是清蒸,味道的差别并不大。
如果不是鱼本身有盐分的话,一顿晚饭吃下去嘴里能淡出鸟来。
苍咫还是照例把鱼肉分了一部分给宿月,宿月欣然接受。围观众人早已习惯这闪瞎狗眼的操作,权当看不见。
吃过饭后,有人提议道:“我们再四处探索看看吧。”
虽然这两天都逃过了死亡结局,但故事发展并不乐观,他们除了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远征者”,以及这次航行还剩下六天之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要去哪里,“远征”到底代表什么,都是未知。
这些玩家的气氛虽然不怎么友好,但也不坏。毕竟都是老玩家了,知道眼下合作比算计队友更重要。
有人已经探索过了,虽然在船上自由活动的时间不多,但干活时大家都会留个心眼。
不过不太乐观。
大家本来以为既然是航船,多少会有航海日志之类的东西,但是负责打扫船舱的玩家两天都没找到任何相关物品。
这船上好像任何资料都没有,单纯地满载着“远征者”,不知道要去何处。
船上另外还有一个谜题就是,看航线,他们离陆地并不是很远,所以怎么也不应该缺少食物,可船长却每天只有钓鱼,不知道是不想靠近陆地要赶时间还是出于什么想法。
也可能单纯就是为了要完成每天干掉一个玩家的KPI。
总而言之,不论这艘船有什么秘密,核心地点就那么几个。
船长室、航行处,以及宿月还记得苏晨说过的,地下一层的舱室下面藏着的暗室。
众人于是分头行动。
分组很浪费了些时间,因为大家都害怕死在别人手里。
不过,每死一个人,晚上的饭就会少一份,大家现在已经明白,“吃饭”是保证今天夜里自己能活下去的关键因素,而且每天的饭都会比预定的人数少一个,所以总人数越少,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就会越快走到终结。
这也算是形成了制衡,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人们轻易不会对别人动手。
宿月、苍咫、苏晨、还有之前嘴宿月的马尾小青年去地下舱。
墨镜男去船长室,那个暗紫色眼睛的玩家也跟着墨镜男一组,还有另一个玩家跟着,那对情侣和另外两人则去航行室。
第一天苏晨说过,感觉密封舱的地下有东西,而且宿月在那里也闻到了浓重的腥臭味,他当然径直冲着那里过去。
这次宿月身体不适的状况得到缓解,也让他发现了昨天没有发现的状况:
地下一层的地板实际上是条下坡路。
倾斜的角度很小,再加上地面的摩擦力很大,所以餐桌放在上面也稳稳的完全不会下滑。
但下坡确实存在,从船头到船尾,直至昨天苏晨发现地板渗水——实际上渗出的是血渍——的那个地方为最低点。
宿月试着撬动了一下地板,但是地板焊得很死,宿月找不到打开的办法。
要是在其他位置就好办了,他可以直接大力出奇迹,可这里是船底。
虽然概率很小,但万一他一拳招呼过去,这层地板下面其实没有暗室,他直接把船打穿了,这一船的人都得跟着完蛋。
于是四个人分头,试图寻找船舱内的暗门,不过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
但宿月再次确认,这艘船非常邪门,在船身好几个连接处,他都发现那些机械构件看上去非常陈旧。
宿月指了指栏杆:“看出这是什么了吗?”
小青年立刻非常眯着眼睛凑上去:“锈?”
“废话。”宿月看了看几乎变成灰绿色的栏杆,“锈还用得着你凑这么近去看?”
小青年:“……”
苏晨艰难地忍笑。
苍咫附和:“废话。”
小青年:“…………”
苏晨终于是没忍住,背过身去笑了半天。
宿月自己都差点笑出来,没想到苍咫突然又变得呆萌起来了。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很快回到栏杆上,他手指虚点了点栏杆上裹着的厚厚一层绿锈:“你仔细看看。”
小青年这次凑得很近,鼻尖几乎都贴在了栏杆上,他不敢呼吸,因为这层绿锈看起来杀伤力确实太大了,他只能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这层厚重的铜锈看起来太古老了,就像是在风中被蚀刻了几十年,或者在水里被泡了很久,每一星铜花都带着岁月的痕迹,盯着看得久了有种诡秘的恐怖感。
小青年盯了一会儿,突地激灵一下子,反应过来。
“那上面的痕迹。”他手指了一下,声音有点抖,“是……水草留下的吧?”
宿月点了点头。
船栏杆的铜锈上有一些并不明显的花纹,和犬牙差互的锈蚀突起相比,这些花纹温和得像是装饰纹路,所以小青年一开始没有注意。
但仔细再一想,装饰纹路怎么可能裹在栏杆的锈迹外面?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些纹路是海藻长时间缠在上面,和锈迹一起生长在栏杆上留下的痕迹。
“也就是说……”小青年浑身发冷,“这是一艘沉船?”
宿月点了点头:“我们是在一艘幽灵船上。”
幽灵船的传说由来已久,最有名的当属“飞翔的荷兰人”,据说这艘军舰在执行任务时受到魔鬼的诅咒,永远无法靠近港湾。
所以每当暴风雨来临时,人们就能看到风雨中这艘军舰的身影,它闪烁着红光,行驶在暴风骤雨中,仿佛永不熄灭的火焰。
另外还有一些类似的传说,比如“圣女号”、“玛丽亚号”等等。
这些传说故事中,船只失事的原因各不相同,有客船,也有货轮,有的船只是一个幻影,有的船在传说中甚至可以上去看看。
总而言之,细节各不相同。
唯独有一点相同的是,这些船只有在暴风雨中才会被目击。
“所以我们没办法靠近港湾。”苏晨终于反应过来,“因为我们是幽灵船,现在天气很晴,没有人能够看得见我们。”
“那我们是什么东西?”小青年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我们是幽灵吗?我们还活着吗?”
“别紧张,不管现在咱们人设是什么,这都是游戏。”宿月在这种时候显得极冷静,“只要通关了,就能完完整整地回去。”
小青年也很明白这一点,深呼吸,告诉自己保持冷静。
幽灵船,怪不得船长每天都能重生,他们却无法靠岸,怪不得这艘船有很重的锈蚀痕迹,怪不得它可以自己行驶。
“但是!”小青年突然想到什么,声音又发起抖来,“那这艘船要开到哪儿去?不会要把我们都送进地府去吧?”
“不会。”宿月回答,“幽灵因为执念而生,这艘船沉没前要去哪儿,现在就还是要去哪儿。”
顿了顿,他又对刚刚精神一振的小青年说:“只不过坏消息是,咱们都不知道它要去哪儿。”
苍咫&小青年&苏晨:“……”
如果说他们身处幽灵船上,那现在的状态可能就是幽灵,“幽灵”这个身份多半有用,但也不知道用处在哪儿。
“有没有可能咱们都是透明的?”小青年突发奇想,伸手就来碰宿月胳膊。
宿月不动声色地往边上一闪,让小青年扑了个空:“不是这样,别想了。”
毕竟前一晚还和同为幽灵的苍咫抱抱睡呢,幽灵可没办法抱抱睡。
小青年也是上道的,看了苍咫一眼就非常避嫌地后退了,嘴里还自己念叨着:“那看来这身份要后面才有用。”
不过,关于那地下一层下面的暗室,宿月他们还是没能找出什么端倪。小青年也觉得底下肯定有一层,不过没办法保证,这种事情哪怕有1%的失败概率都不应该冒险,所以宿月也没法动手。
反正按照顺序,明天要轮到他清扫船舱,他准备到时候支开其他人,让苍咫帮他站岗,自己用神力探测一下,这样底下如果有暗室,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
没聊多久,又到了晚上十点,在钟声之中所有人回到船舱休息。
晚上宿月当然还是和昨天一样,问苍咫要抱抱,隔天神清气爽地起床。
不过,第三天的宿月没有比第二天精神头好多少,似乎每天都吃饭只会把身上的“腐坏病变”维持在一定数值,没有办法完全恢复健康。
早上玩家们陆陆续续从舱室出来,大家各自问好,苏晨神神秘秘地溜过来找宿月,似乎是有事。
宿月于是停了停步子,两人并肩,给苏晨说话的机会。
“老大,那个墨镜哥们跟你打过交道没?”苏晨问。
宿月摇头,但那墨镜男他也挺留意的,因为确实是很抢眼。
“他怎么了?”宿月问。
苏晨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据昨晚一起去船长室的人说,那哥们暴/力得很。老大,你一定多加小心啊。”
“怎么个暴力法?”宿月饶有兴趣地问。
“他们不是去船长室吗。”苏晨说,“船长室里面有个小房间,门锁着,那几个还在研究怎么开门呢,墨镜哥们直接一脚把门给碎了。”
“那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吗?”宿月好奇道。
苏晨:“……重点是这个吗?”
宿月敷衍道:“嗯,暴力破坏关卡不可取,应该谴责。”
苏晨:“……”
算了,想想老大连续两天把NPC爆头,也不像是会有半毛钱歉意的样子。
“应该是没发现,至少没有人告诉我们。”苏晨说,“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在还完全是一个可以合作的状态,大家不至于藏私,所以我倾向于确实没有发现。”
“好。”宿月点了点头。
“老大。”苏晨忍不住又提醒道,“我感觉那墨镜男很厉害,可能也是和之前那个‘寻觅者’一样,知名度很高的玩家,只是现在还看不出身份。”
【寻觅者】是他们在梦幻游乐园那个副本打过交道的玩家,那人擅长操控虫子,让宿月印象很深刻的是他一见到苏晨就说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老婆,当时把小姑娘吓得不轻。
顶级玩家的水平,确实是很厉害,宿月倾尽全力也就和他打个五五开。
不过,因为迫切地想杀宿月,最后玩火自/焚死在了赛车游戏的追逐战里。
宿月作为神明,对这些知名度很高的玩家有所耳闻,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人们管他叫做【大赢家】。
宿月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身份,后来才了解到的,然后感觉自己的称号不怎么酷炫。
除此之外,比较有名的还包括【疯子骑手】【赌徒】【伪装者】等。
不过这个墨镜男也看不出是谁,没听说过哪个顶级玩家戴墨镜啊。
有名有姓的玩家基本上都不太好惹,寻觅者就是一例,在那个游乐园副本里,他一个人就搞死了三个普通玩家,就为了给他当探路娃娃。
相对来说,宿月是最没攻击性的大善人,所以也最不好认,毕竟不需要标记“一旦发现他出现在你的游戏里赶紧远离”这样的警报信息。
宿月其实也觉得墨镜男是有来头的,因为他太淡定了。
不过对方有没有来头宿月并无所谓,毕竟来头不会比他更大。
门外,骷髅船长果然又复活了,没事人一样地向远征者们问早安。不过这次他看见宿月时,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
宿月:“……”
有点手痒。
手痒归手痒,白天船长说不定要传递游戏进展的新消息,宿月不能动手,而且他已经爆了船长两次头了,今天他决定做个好人,要控制住自己。
今天,玩家们照样要分头行动,宿月和苍咫被分到清扫组,墨镜男也被分到了清扫组。
清扫组的人最多,今天一共有7人,船长要求大家分工合作,也就是各自商量要去哪里打扫。宿月本来就决定了今天要去地下一层的舱室把密室的事情检查清楚,于是主动提出要去负责那块区域。
他现在在玩家里声望很高,别人当然没有异议。
宿月和苍咫两个于是去到地下一层的舱室,敷衍地打扫了两下之后就去到船尾,之前渗出血水的位置。
船上到处都很潮湿,弥漫着大海的咸腥味,但是在这个位置那种味道尤其重,隐隐带着腐烂已久的臭味。
其他人都在船舱的其他位置清扫,没有顾到宿月他们这边,而且他们也很懂事,给宿月和苍咫让出位置。
宿月冲苍咫使了个眼色,苍咫会意,往外走了几步,把宿月拦在身后,给他留出释放神力的空间。
宿月将手心悬停在地板上方,大概三四厘米的高度,神力浅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涌出,顺着地板的缝隙向下。这样宿月可以大致探明下方的情况,有点类似于人类的声波探测。
苍咫一直关注着他,因为担心宿月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