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鲜明的,他记得抱住提尔将人抵在墙上时提尔因为兴奋和愉悦而下意识收紧肌肉时的反应,如果可以,他想要现在就再次占有提尔,在提尔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提尔迎合着他,像是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将全部的自己奉上,就连本来已经过度释放的信息素都又变得热烈起来。
“咳,咳咳。”
敲门声与尴尬的咳嗽声一同响起,相当不合时宜地打断了病房里两人那儿童不宜的亲热。
顾淮放开提尔偏头往门口望去,并收回手按住提尔的后脑勺不让他回头。
不明所以的提尔睁着一双与顾淮亲近后水光潋滟的狐狸眼,冷白的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红晕,双唇也红得娇艳,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淮用手护着他的脸按进了顾淮的肩窝处。
郑语站在门口,他不再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而是一身利落的战斗服,一手插在裤兜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里是病房,克制点。”
顾淮看着已经彻底摘下面具的郑语,声音里仍带着刚醒来的虚弱:“我应该叫你郑少校,还是叫你首领更合适?”
大步走进病房,郑语走到病床边先是看了一下检测数据,接着将边上放着药物的医用手推车拉过来,拿起其中一支注射药剂给打进了顾淮的输液袋里,然后才说道:“叫名字,我的身份不会改变我这个人的本质,而你和提尔,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这点绝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有任何改变。”
“朋友。”顾淮低声重复,勾了勾唇,道:“我好像,没有承认过这点。”
郑语白了顾淮一眼,臭着脸说道:“你承不承认,跟我个人的认定还有意愿无关。我之前说过把你们当朋友,那就是认定了你们是我郑语的朋友。”
“可是,你明明就骗了我和顾淮!”好不容易才被顾淮放开的提尔,在顾淮的示意下坐回到椅子上,一边紧紧握住顾淮的手一边指控道。
“我承认我撒谎了,而且一直在你们面前演戏,但那也不全是演的,起码我对苏苏从头到尾都是真心的。”郑语就知道提尔一定会揪着这点不放,他绕到病床尾帮顾淮把床摇起来,让顾淮能坐起来跟他说话。
提到苏钰,顾淮脸上没了笑意,他定定地看着郑语,问道:“你知道核心基因实验项目的总负责人,是谁么?”
抱起双臂,郑语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脸颊肌肉绷紧了一下,静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我知道,被戴习维派去M国,从基地离开后不久我就查出来了。”
“你查出来后,没想过要帮他?”顾淮问道。
出乎意料的,郑语摇了摇头,道:“我帮不了他,对我来说,苏钰已经死在当年的腺体手术中,后来参与到项目里,进行种种残酷的基因以及腺体实验的人,不是苏钰,至少,我爱的那个苏钰不会做这样的事。”
眉毛轻挑了一下,顾淮似乎有些意外地说道:“我以为,不管苏钰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他,甚至不惜一切帮他实现他的梦想。”
“我虽然恋爱脑,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郑语平静地说道,他已经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无数次为这件事痛苦挣扎过,也最终接受了这个令人感到痛心的残忍事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爱人的方式,也绝不是只要有爱,就能原谅一切。至少,我办不到。我不会无条件地去包容和原谅我爱的人,如果他犯了错,在确定他已经不会回头后,我能做的便只有拨乱反正。苏钰如今做的事,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可以替他承担罪孽,努力去挽回并改正他所犯下的错误,但我绝不会选择跟他共沉沦。”
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顾淮安静少许后侧过脸,对眼也不眨非常专注盯着他看的提尔笑了笑,然后问道:“提尔,要是我犯了无可饶恕的错,选了一条满是罪恶的路来走,你会陪我一起么?”
“一起啊!”提尔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做什么我都跟你一起,你要走什么样的路我都陪你,对的错的,好的坏的,我都一定会在你身边,绝不背弃。”
“那就好。”顾淮轻轻颔首,脸上却是理所当然的表情。
提尔低头玩着顾淮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又补了句:“我相信你啊,在对和错之间,你一定会选择去做对的事。而且,虽然你从来不说,可是我知道你不管做什么都会顾及我,哪怕我并不介意陪你一起下地狱,你也绝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受苦遭人唾弃。”
卷起手指缠握住提尔不安分的手,顾淮忍住再把人拉进怀里亲吻的冲动,凝视着提尔的眼神里落满温柔:“嗯,不会的,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犯错。”
猝不及防又被喂了一把狗粮的郑语眼角抽搐的抬手捏了一下太阳穴,在心中反复跟自己默念几遍要冷静,忍住把这两人从他的地盘里扔出去的冲动,硬邦邦地说道:“行了,别在我面前秀。顾淮,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顾淮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收回落在提尔身上舍不得移开的目光,相当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来我寝室透露戴斯原始性征那次,你用的编程代码加密方式跟你以志愿军首领的身份跟我联系时所用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那一套方式,如果我这样还看不出来,跟智障有什么差别。”
“……就这样?就因为这个?!”郑语愕然,怎么也没想到是那个时候露出的马脚,再看顾淮那觉得完全没必要解释的样子,总觉得顾淮最后两句相当有嘲笑他的嫌疑。
“的确还有其他细枝末节露出马脚,你确定要我一一指出吗?”顾淮看向郑语,脸上那一副“我没有在嘲笑你,但你再问我就很难保证会不会嫌弃你”的表情,成功地让郑语脸上有了几秒严重扭曲的表情失控。
“不必,请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郑语对于自己在顾淮这里吃瘪这件事已经彻底麻木了,他吁出一口气,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在不重要的地方,清了清喉咙,郑语板起脸以极认真的语气对顾淮说道:“顾淮,虽然你刚醒我就跟你说这些不太合适,但实际情况你早晚得知道,我没必要瞒你。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S级且经过多次腺体加强手术的双腺体本身就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负担,而现在你的身体系统已经有要崩溃的迹象;其次,你的双腺体受损很严重,虽然我跟维塔斯帮你做了修复手术,但以目前的痊愈情况来看并不乐观,而最坏的结果是你的腺体无法恢复并部分坏死,那样的话,为了让你活下去便只能强行将你的腺体摘除。”
顾淮很平静。
他看着郑语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因此而受到打击的情绪,也没有泛起类似拒绝接受或是感到痛苦的情绪波澜,让郑语有种其实顾淮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的感觉。
身体是顾淮自己的,也许除了顾淮,没有人会更清楚知道长久以来备受折磨的腺体和身体已经耗损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顾淮不吭声,提尔便也一言不发,病房里有好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就在郑语快要憋不住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顾淮突然开口问道:“孩子呢?”
“在看护室,你做手术的时候,我让底下的人把孩子送回到无菌培养仓里了,这两天一直有专门的研究员负责监测数据,孩子的情况很稳定,你可以放心。”郑语说道,看一眼一直陪着顾淮的提尔,又补上一句:“提尔一直陪着你,你再不问,我都要以为孩子是没人要的孤儿了。”
提尔不懂郑语那无聊的冷幽默,下意识就反驳道:“顾淮才是最重要的啊!”
顾淮陪他一起度过人生十多年的时间,从朋友到恋人到完成终身标记,经历过那么多事,早就已经是他生命里无可取代的存在,他固然也爱他跟顾淮的孩子,可顾淮才是他的首位这件事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俩夫夫是真爱,孩子是意外。”郑语心里的白眼都翻上天了,顾淮跟提尔是从来不藏着掖着的,一经公开那就是在基地里秀到所有人都受不了他们的地步,要不是觉得提尔在顾淮身边那听话温顺的样子太新奇,跟他自己一个人和执行任务时的模样截然相反,让人无论看几遍都觉得不可思议,加上实在打不过这两人,他们早就对这对不要脸的狗情侣群起而攻之了。
顾淮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他摸了摸提尔的后颈,说道:“孩子长久以来都只得到我的信息素,所以细胞基因一直无法稳定下来,我之前做了很多次实验,最后确定了,要想让孩子的细胞基因稳定,不仅要有我的信息素,还要有提尔的信息素。我在之前已经从自身血液里分离提取了足够的信息素,让提尔这几天歇一下,他这两天为了我已经快把信息素耗尽了。”
郑语皱起眉头,有些摸不透顾淮的意思,道:“我在跟你说你腺体的事儿,现在不是去管你孩子怎么样的时候,你的腺体要是不行了,就算了给了那个孩子提尔的信息素,效果也跟之前只有你的信息素时一样。”
“所以我说了,我之前已经从自身血液分离提取并保存足够分量的信息素。”顾淮口气平淡地说道。
“不是,你……”郑语愣了一下,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你之前就知道自己腺体不行了?”
若非早就知道自己腺体怕是难以恢复,又怎么会提前做好这种提取保存信息素的准备。
“我只是习惯任何事,都先做好两手准备。”顾淮解释道,必须要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跟提尔的孩子,或者说孩子的细胞基因和未发育完全的腺体,有可能是攻克丧尸病毒的关键。”
“什么意思?”郑语越发不明白顾淮在说什么,顾淮跟提尔的孩子,不是在丧尸病毒爆发后才提取他们的基因培育出来的吗,怎么会是攻克丧尸病毒的关键?
顾淮没有回答他,只是半垂下眼帘,淡声道:“我还需要点时间去验证。”
他一定要把孩子救出来一起带走的原因,不仅仅因为那是他跟提尔的孩子,现在已经到了疫苗研发的紧要关头,戴习维和苏钰搞出这样的异形丧尸,再加上亚盟国跟R国之间的合作关系,接下来恐怕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变异丧尸出现,如果不赶在那之前阻止这些人,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不可想象,莫说是恢复正常,再让这种失控的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人类就真的要被自己无穷无尽的欲望所抹杀。
郑语知道,但凡是顾淮不想说的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不管是谁都无法撬开他的嘴巴,但是现在除了孩子、丧尸病毒和疫苗这些事,顾淮不更应该先关心自己的腺体怎么办吗?双手撑在病床尾的床栏上,郑语瞥一眼面上也看不出多少担忧的提尔,越发搞不明白这两人到底为什么能这样镇静自若。
并不想跟顾淮在这里绕圈子打哑谜,郑语很直接地问道:“行,我们先不谈孩子。顾淮,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你没了腺体,提尔怎么办?”
“我的腺体,还能撑一段时间,在那之前,我会制作出跟自身情况匹配的人工腺体。”顾淮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从他确定自己的腺体难以完全痊愈后,就一直在秘密研发能维持他身体系统正常运作的人工腺体,尽管人工腺体终究是人工科技,必然无法像原生腺体那样与人体完美契合,但只要他能保留部分原生腺体神经,之后手术移植人工腺体的时候,他就能确保自己还是S级的Alpha,并且,保有提尔给他的终身标记。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郑语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淮,这个人在第一次从基地逃跑失败后,就一直处在戴习维的严密监控下,除了疫苗的研发,还要忍受频繁发作的标记痛,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成功跟他这个假借前往M国之名而一直在外活动的志愿军首领取得联系,还能暗中进行自己的人工腺体研发,甚至最后还给自己的腺体植入冷冻装置,制定计划从戴习维的电脑里取得多份加密文件后带着孩子一起从基地逃。
所有的这些事,顾淮居然都是在孤立无援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的折磨中靠自己一个人去完成,这得心思多缜密,意志力多强大才能办得到。
“不重要。”顾淮仍是一派淡然的表情,仿佛这些对他来说都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他已经吃过冲动和疏忽大意的亏了,自然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对他来说,从基地出逃只是其中一步,逃出来后应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去做,都是他应该考虑到的。
从把提尔从直升飞机上推下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考量后面的所有事,对他来说,走一步算一步那等同于自掘坟墓,唯有走一步看十步才能让他脱离困境也保护好自己爱的人,同时尽力去弥补自己过去因自私及一念之错以致多年来为虎添翼所犯下的种种过错。
“维塔斯跟我保证过,不会让你有事,他说会让你像过去一样强大。”一直默默听着他们对话不插嘴的提尔,直到此刻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盯着顾淮脖子上那一圈纱布,心底的难受和痛楚就难以控制地泛滥开来,“如果不是维塔斯,我可能还要花更长时间才能找到密钥和解毒剂,我知道自己不该再轻易旁人,也知道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帮助其他人,但是,顾淮,我想相信维塔斯。”
“你好像,还没跟我说过维塔斯的身份。”顾淮目光转回到提尔身上,只需一秒,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便都变得温和起来,“但如果你想相信他,也没关系,我很乐意听听看,他还有什么办法能挽救我的腺体。”
“他,跟我一样也是基因实验体Omega,第三代的。而且,他是R国的志愿军首领,但我没见过他的Alpha。”提尔简明扼要地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现在他有什么理由,需要这样尽心尽力来帮我挽救你的腺体,可是我觉得,如果真的要害我或是你,并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他并不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也并不是曾经并肩作战过就无条件相信维塔斯,只是在等顾淮醒来的这段时间里,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始终都没有找到维塔斯要害他和顾淮的理由。
在他到R国之前,他跟维塔斯从来都没见过,就连顾淮,也是维塔斯跟他一起来基地救人才第一次见到,既然过去素未谋面,便没有结怨的可能,既然不曾结怨,维塔斯实在没必要对他和顾淮起歹意甚至是杀心。
“还有就是,有些事有些话,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而不是一直让你自己一个人承担。”提尔下意识地抬手揉一下自己的腺体,在顾淮略显困惑的注视下,咬了咬下唇,而后很认真地说道:“顾淮,其实我不在意你是不是S级的Alpha,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腺体或是你的量级,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再是Alpha了,而你很在乎这个,那我也可以把自己的腺体摘掉,不做Omega。总之,对我来说,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只要你活着,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只要顾淮在他身边,只要顾淮是他的,那么无论顾淮是什么样子,还是不是Alpha,他们之间的终身标记又或是他最强战神的虚名,甚至是他的腺体和自己能活多久,所有的这些对他来说根本就一点都不重要。
“我知道,可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顾淮轻轻抽出被提尔握暖的手,而后将掌心贴上提尔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和煦又固执的笑容,声线和缓却也坚定地说道:“你足够强大永远不会让自己成为谁的负累,可我是你的男人,哪怕你并不需要,我也还是想替你挡下一切伤害与罪恶把你好好的保护起来。”
他在很早以前便已经不会去质疑提尔对他的感情,更不会去质疑提尔对他的爱,只是,他有自己爱人的方式,这种方式很老土很大男人主义,也不完全适合提尔,所以他一直都很克制,只在关键时刻才会无所遮掩的表现出来。
想要将爱人完全的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更要让自己一直都是对方可以放心依靠的最强大的存在,这是他爱提尔的方式,也是他作为提尔伴侣绝不退让的自尊。
“很抱歉在你们互诉情衷的时候打扰你们。”病房门口传来另一把声音,病房里的三人随即表情各异地齐齐往门口望去,只见维塔斯靠在门边看着他们,脸上挂着一贯的俏皮笑容,相当轻快地说道:“首先,只要是我保证的事,我一定会办到。其次,如果你们是对我的Alpha感到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谁的话,那你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因为依照他给我的消息来看,他应该马上就能赶到这个志愿军根据地。”
作者有话说:
郑语:关于我一而再再而三被主角秀恩爱这件事,我的感想如下:×&%¥#@……
第八十六章 最重要的存在
郑语的这处志愿军根据地是他在被戴习维派往M国后,亲自率人把郊外一处已经废弃的监狱按照军事基地的标准改造而成。
之所以选择废弃的监狱进行改造,是因为监狱跟医院一样,都是丧尸病毒爆发后最快沦陷的重灾区,一般情况下已经不会再有人靠近,就连军部的搜救队都已经彻底放弃这种地方。以一个最佳根据地的选址来看,本身已经具备铜墙铁壁的基础,又因为是丧尸成堆的重灾区而无人会靠近或进行监测,监狱无疑是除医院外的上上之选。
因此,当初郑语不惜亲自上阵跟自己的志愿军一起,将监狱里外徘徊的丧尸都清扫干净,然后花费三个多月的时间,把监狱改造成了他常驻的根据地。
如郑语设想的那般,从他们清扫丧尸开始到改造监狱,一直到完成改造迁入这个已经完全符合军事基地标准的根据地,都没有被戴习维和军部的其他人发现。
在监狱被改造成根据地后,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曾经经历过好几波的丧尸潮。随着天气的变化,在天气寒冷时会行动困难的丧尸会成群结队的南下,也算是勉强保留了一点作为动物取暖避寒的习性。而这种迁徙,也让各处的根据地都经历了好几次的冲击,其中就有两处志愿军在初期建起的根据地,因为武器和外墙防御性的不足而导致沦陷失守。
也是因为吸取了那两处根据地沦陷失守的经验教训,所以郑语才会选择把为了防止犯人逃跑而将围墙建得特别高还附带电网的一级监狱作为志愿军的真正大本营。
监狱的外墙也是经过改造的,为了抵御丧尸潮而在外墙加设了火枪和机关枪。自完成改造后,几次丧尸潮都被完美抵御,根据地基本上只响起过初级警报。
然而,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在维塔斯靠在门边说完他的Alpha快到的话之后,整个根据地里突然响起了几乎可以说是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响。
郑语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病房门口按下墙上通讯器的通话按钮,高声问道:“什么情况?为什么发布二级警报?”
尖锐的警报声中,通讯器的话筒里传出了志愿军中队长因紧张和恐惧而难以控制微微发颤的声音:“首领,有大批丧尸正在朝基地涌来,而且领头的似乎是两只此前没有出现过的异形丧尸!预计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会抵达外墙!”
“妈的,怎么会出现异形,难道这里已经暴露了吗?!”郑语低骂一句,来不及细想原因,他果断地下达指令道:“全员警戒准备,外墙将防御火力级别升高到警报对应级别!开启武器库,让各分队队长协调指挥调动作战人员,我……”
在门边靠着的维塔斯伸出手捂住了通讯器的话筒。
“靠,你干什么?!”郑语厉目看向维塔斯,对于他这种妨碍他下指令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维塔斯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情况没有丝毫的担忧,甚至连一点应有的危机感都没有,仍是一副轻松的模样说道:“不需要你们应战,只要开启外墙防御就够了。”
郑语当下就被气笑了,毫不客气地质问道:“顾淮现在连下病床都做不到,Tyr一直在给顾淮信息素安抚,现在也正是疲惫需要休息的时候,不需要我的人应战,难不成你打算自己带着你的小分队出去跟两只异形丧尸还有上万只的丧尸打吗?!”
维塔斯轻摇一下头,并不因郑语的态度生气,只是语速和缓地对他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的Alpha马上就赶到了,那两只异形还有其他丧尸都是追着他来的,等那些丧尸追着他到了外墙,你只要让你的人帮忙清理那些普通丧尸,那两只异形他自然会解决掉,不需要我们任何人出手。”
“追着你的Alpha来的?”郑语怔了一下,通讯器的话筒那端的中队长因突然听不到郑语继续下达指令而在拼命呼叫,郑语大力拉开维塔斯的手,对着通讯器那段的警卫吼道:“别叫了!我听得到!按我刚刚说的,先把外墙防御火力级别提高,然后其他人……先做好应战原地待命!”
那边的中队长虽然不明白郑语为什么突然改变指令,然而郑语是首领,他直接下达的指令,自己区区一个中队长绝无可能质疑,所以尽管感到不解,但还是应下赶紧去给其他人传达了。
按捺住满腔的不耐,郑语仍然火气十足地瞪视着维塔斯,道:“你把话说清楚,你的Alpha是故意把异形丧尸引来的吗?”
“当然不是。”维塔斯否认道,“他只是去了个比较危险的地方办最后一件必须亲自去办的事,本来如果去R国是可以很轻松摆脱异形丧尸的,但因为我们现在留在了亚盟国,他的武器又不足,才不得已让那两只异形丧尸一路追着他还招惹来其他丧尸群,这个我后面再跟你们解释。如果你不满他给你这个根据地招惹来异形丧尸,那我可以明白地跟你说,你们想要救顾淮,我Alpha就必须得在。”
“Vitas,你的Alpha到底是谁,为什么救顾淮,你的Alpha必须在?”提尔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信息素已经收起但还紧紧握住顾淮的手,他比谁都想要让顾淮好起来,只是他也不明白维塔斯的Alpha跟他们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也很的确感到很疑惑,你是出于什么立场和原因,这样尽心尽力地帮助Tyr,甚至要让你的Alpha冒着生命危险赶来这里。”顾淮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为什么要这样帮Tyr,那当然是因为……”维塔斯顿住话头,突然别开脸苦涩地笑了一下,而后才接着说道:“Tyr对于某些人来说,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走进病房里将一旁放着的轮椅推到床边,维塔斯看着顾淮跟提尔说道:“来跟我一起,去见我的Alpha吧,等我把他接进来,会跟你们解释清楚你们心中一切的疑问。”
根据地的外墙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丧尸包围,机关枪不断进行扫射,同时还有威力十足的火枪在不断朝丧尸喷扫高温的火焰,四处都是丧尸,也四处都是硝烟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