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等天亮直接出发。”顾淮的心情是肉眼可见地变好，他似乎完全不把自己受伤这件事放在心上，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不需要费那个劲再去找药。”
提尔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他踌躇一下，说道：“我还是，再去找点吃的吧，过去需要两天。而且你也知道我在三区待过一段时间，我带最后几个幸存者出逃的时候那里已经找不到什么吃的了。我们到了之后总得要歇一下，规划好作战计划再展开行动。”
“我发现，你现在对食物储备不是一般上心。”顾淮手里拿着平板在看之前收到的一些资料，跟提尔说话的语气又温和了下来，“逃亡养成的习惯？”
“差不多吧，逃亡的时候经常找不到吃的，我连猫粮都吃过。”提尔撇撇唇，想起那过期猫粮的味道，一时头皮发麻。
顾淮挑起一边眉毛，抬眼看在门口站着准备出去的提尔，似乎对他吃过猫粮这事很感兴趣，追问道：“吃的冻干还是罐头？”
“都吃过，反正都过期了，挺难吃的。”提尔回想起那次自己饿了四天才在一家宠物店仓库里找到一些猫粮，没有挑剔的余地，只能先吃了再说。
“没把你吃坏肚子说明这猫粮质量还行。”顾淮轻笑一声，“我本来也觉得你挺像布偶猫。”
长得漂亮，还粘人。
“你怎么还骂人啊。”提尔忍不住马上又从门口走回去，作势要跟他生气。
顾淮坐在床上，手臂一伸就把走到床边的人拉下来，说道：“说你像猫是骂你吗？我还挺喜欢猫的。”
提尔冷不防被顾淮拉坐回床上，嘀咕道：“我又不会因为你喜欢猫就真变成猫。”
顾淮笑了笑，也没放开揽住提尔的手，只是又垂下眼继续看资料。
见顾淮不接话也不打算放他走的架势，提尔自己又想了一下，挨到顾淮肩膀上，问道：“你是不是就不想让我从你身边离开啊？连食物都不让我去找。”
“没有，只是觉得没必要。”顾淮点一下平板打开维塔斯发过来的新消息，内容是部分R国疫苗研发的实验数据资料和报告，“郑语给我们设置了补给点，不会忘记给我们准备营养剂。我们天亮就出发，没必要额外折腾，轻装赶路更合适。”
提尔从鼻子哼了声，“你就装吧，我现在已经充分了解到你有多口是心非了。”
点开虚拟键盘，顾淮迅速打下公式和实验指导方案，现在他们跟维塔斯那边合作进行疫苗研发，他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必须时刻确认进度以及及时调整有问题的部分。
在输入公式和指导方案的同时，还要将数据进行一层又一层的加密，于是顾淮也放开了揽住提尔的手，双手在虚拟键盘上打得飞快，一边输入并加密一边还分个神跟提尔说话：“我看你是得意忘形蹬鼻子上脸。”
“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自己闷骚。”提尔扫了一眼顾淮的工作量，也没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部分，便干脆又放出一点信息素包围顾淮。
“看来把孩子放出去开阔眼界确实有风险，现在都学会顶嘴了。”顾淮不久前才又分别打过继续控制内伤和抗排斥反应的注射剂，提尔给的信息素越多，他的腺体神经和身体才会恢复得更快，与其费劲去医院找那些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药，还不如提尔自己乖乖留在他身边守着他。
当然了，最主要原因，的确就是他顾大爷不想让自己的Omega从身边离开半步，只不过这种实话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那你生气了吗？”提尔一点都不怵他，顾淮真正生气时的样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况且顾淮也没那么小气，不至于跟他拌个嘴就生气。为了不妨碍顾淮做事，提尔没有靠到顾淮身上，只是自己双手往后撑在床上坐着，有些故意地说道：“你生气了也没关系，我会哄你的。”
“怎么哄？纠缠不休然后无理取闹吗？”顾淮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一点笑意，等把方案写好并完成加密便同时发送给维塔斯和郑语，然后才转头看提尔，并伸手在提尔脑门上弹了一下，道：“恃宠生娇。”
目光落在顾淮被头发和衣领遮住的后颈上，提尔被顾淮赏了一记爆栗也不痛不痒，反而又靠过去问道：“顾淮，你是不是很想现在就咬我重新终身标记？”他又不是石头，之前被顾淮扣在怀里亲近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察觉不到顾淮在克制什么。
“没有。”顾淮想也不想就否认，“现在不是时候，你发情期也没到。”
提尔闻到一点顾淮腺体处溢出的丝丝信息素，于是说道：“你如果真的很想咬可以临时标记，不会影响我战斗。或者，你还想要我的标记吗？我保证，我不会再跟你乱发脾气，不会再让你受标记痛的折磨。”
放下平板，顾淮又把手覆到提尔后颈处轻轻揉捏几下，看着提尔那一脸会很听话的样子，若有所思地静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们都跟对方说过不要标记的话，这种话，以后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要说了。”
无论是谁，这样的话说出来，都太过伤人了，既伤害对方也伤害自己。
“不说了，我不会再说了。”提尔知道自己之前是真的让顾淮很受伤，而且顾淮是Alpha，一个顶级Alpha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标记，却在腺体手术后不久听他说出那样近似抛弃的话，他现在换位思考一下只觉得若是顾淮对刚做完腺体手术身心俱创还在恢复中的他说不要标记的话，只怕他当场就要受不了暴走了，可顾淮被他那样伤害还一直忍着，直到成功撤离之后才终于忍无可忍地跟他爆发。
在顾淮的注视下，提尔说道：“是我不好，你现在不信我也没关系，这次换我来努力，我会自己用行动重新建立我们之间的信任。”
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再修复，他跟顾淮之间无条件的信任和相互支持是他自己亲手打破的，本来也该由他去努力重新建立。
有十几秒的时间顾淮都静静看着提尔没有动，等到提尔张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顾淮才解开自己的衣领再侧身把长长后一直未来得及修剪的头发撩起，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后颈展露给提尔，说道：“咬吧，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提尔愣住，没想到顾淮不咬他反而让他给自己临时标记，他本来以为顾淮不会那么快再接受他的标记。
只要他不标记顾淮，他们之间的AO关系其实也就跟其他Alpha和Omega一样，都会是顾淮对他的影响更大，是顾淮掌控他，可一旦顾淮接受他的标记，那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顾淮相当于是再一次向他臣服并受他的标记支配。
顾淮明明可以借此机会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接受他的标记，他能感受到顾淮有多想占有掌控他，可现在顾淮却又一次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抬手轻碰一下Alpha后颈上的伤疤，提尔在床上跪起身，没有立刻咬下去，而是问道：“顾淮，你真的想好了吗？之前，我那样不懂事。”
顾淮不动，维持微微低头露出后颈的姿态，说道：“对我来说，你给的标记才是真正能保护我让我无所畏惧的盔甲。”
若我需能护我刀枪不入，保我在荆棘路上不惧艰难险阻，让我在敌人与危难前所向披靡的盔甲，那必然是你所给予独属我一人的标记。
标记的意义从来就不是掌控支配和独占，而是保护。
不是谁向谁臣服，标记是因信任和爱而存在。
我接受标记，因为我比谁都更确定也坚信，只有你的标记才能保护我。
俯首细细吻过顾淮后颈上的伤疤，提尔不再多问也不再犹豫，启唇露出尖利的犬齿，在感受到Alpha藏在皮肤下那腺体的搏动后，提尔从后抱紧自己依靠的爱人，用力咬破那层苍白的皮肤，再次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Alpha的腺体中进行信息素覆盖。
顾淮的身体在后颈腺体被咬破的瞬间控制不住地僵硬了一下，随后熟悉的火焰信息素通过腺体席卷全身，背脊掠过阵阵颤栗，温暖的火焰冲刷过他每一根神经，呼吸和心跳都因被标记而紊乱失速，在Omega完成临时标记松口那一刻，他双目紧闭压抑地低喘一声，用力抓紧提尔横在他腰间的手，那困住他的漫无边际的白再次被驱散。
屋外传来隐隐约约的窸窣声，顾淮睁开眼，黑眸泛起犀利冷光，他反手从提尔腰后拔出手枪，拇指扳开保险栓，枪口指向窗外连开三枪，窗户玻璃被第一颗子弹打得粉碎，而窗外那距离民宿十米开外的树上，枝叶摇晃，三团常人难以目视辨认的黑影齐齐从树上坠落。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恶鬼
天亮起来时，民宿外面除了踩到地雷被炸得四分五裂的丧尸外，还横七竖八地躺了二十来具被砍得七零八落的丧尸残骸。
提尔从民宿里出来跨上自己那台重型机车时，看着那些丧尸的残骸，突然觉得自己的Alpha好像脾气并不太好。昨晚因为他们老是放出信息素，即使一直小心控制还是吸引来了一批丧尸，刚被临时标记完的Alpha，因为被打扰而非常不高兴，给后颈贴上防护贴后便出民宿从战术包里拿了两把尼泊尔军刀去砍丧尸，回来时还臭着一张脸嫌弃那些丧尸又溅了他一身尸血。
戴好手套后提尔双手搭在头盔上等顾淮从民宿出来，手指在头盔上一点一点的，虽然是准备出发去更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然而他的心情却意外的明朗。
已经很久没有跟顾淮单独两个人去执行任务，从基地逃出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在孤军奋战，直到芬里尔安排维塔斯来接他一起前往夺取R国核心军事基地后，才又开始有人围绕在他身边。
但无论他跟什么人一起战斗，都不如跟顾淮在一起时那么踏实。
等顾淮从民宿里出来，提尔便看到顾淮用在民宿里找到的发圈把头发束了起来。
束起头发只剩余少数额角碎发垂落的Alpha面容看起来更加利落，一手拎着头盔走下民宿的楼梯，脚上那双黑色军靴居然还被擦拭干净了。
某程度上，提尔觉得自家Alpha是个比Omega还精致的男人。
剑眉鹰目黑眸深不见底，高鼻薄唇且唇色偏淡自带冷感，脸部骨骼对称折叠度高，肩宽腿长身板挺直，若不穿战斗服给Alpha换上一套正装，说他是哪国贵族也不会有人质疑。
而且这个Alpha还有一定程度的洁癖，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在各种恶劣环境中执行任务的特种兵，却极度爱干净，没有任务在基地的时候，早起洗一次澡，晚上再洗一次澡，绝不会穿着外出的衣服坐上床，还要定期清理擦拭自己的鞋子。
目光一路追随着Alpha走到另一台重型机车前，提尔忍不住说道：“你洁癖这么重，要是之后我们都要在这个末世里生活，天天在脏乱差被丧尸包围的环境里打滚，十天半月都洗不上一次澡，你真的受得了吗？”
长腿一跨坐上机车，顾淮一边启动机车的系统一边说道：“你在我身边就受得了。”
提尔拿起头盔准备戴上，用过去事实反驳顾淮的回答：“骗人，之前有一次，执行完任务后我想亲你，你还嫌脏不让亲。”
轻勾一下唇角，顾淮戴上头盔将护目镜放下以前说道：“那次你从下水道爬上来，一身粪水，即便我没有洁癖也很难无视那股味道跟你接吻。”
战斗用的重型机车是油电结合的设计，顾淮确认过补给点和下一个最近的加油点后，将机车切换成了省电节油模式，挂挡踢起边撑，在提尔之前掉转车头驶出了民宿小院。
提尔紧跟顾淮之后出发，看着Alpha在小院门口立起车身撞开附近的丧尸残骸开路，决定姑且不跟自家的闷骚Alpha计较嫌弃他脏不让亲的旧账。
预计抵达四区需要二十八个小时，中间有三个补给点，他们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太多丧尸，因此比预定早到两个小时抵达。
意外出现在抵达四区后。
几乎是一进入四区，顾淮和提尔隔着头盔和面罩都闻到了周遭空气里那股浓重的丧尸腐臭味以及毒气。
尸体开始腐烂就会产生硫化氢和甲烷等有毒气体，这些气体在吸入后会对气管和支气管粘膜造成刺激出现肺水肿等病症，大量吸入更会直接导致窒息或呼吸麻痹。
一旦丧尸大量聚集，产生毒气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也正因此，他们这些战士的面罩都有基本的防毒过滤功能。
然而，面对大量丧尸聚集产生的毒气，面罩显然已经不够用。
两人都将头盔的防毒功能开启，四区已经完全沦为了丧尸之城，普通人一旦进入就会被毒气杀死进而转化成丧尸，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们还在四区，即便拿到了补给也不可能再正常进食补充身体能量，只能使用注射型的能量补充剂。
秘密生化研究所在三区，如果在四区已经聚集了大量丧尸，那么三区的情况只会更糟。
预料之外的情况让顾淮和提尔意识到，这个任务比他们原本所想的难度更大，别说是普通战士了，即便是特种兵精锐只怕都很难顺利突破，也难怪郑语和维塔斯会让他们来执行。
他们本来应该根据地图显示最快抵达三区的路线前进，然而当他们进入城市后才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四区应该是在不久前被核弹清洗过，整个城市不仅变成废墟，一半以上的道路都被炸毁了。
他们在之前的补给点更换装备时就已经换上了防辐射的战斗服，否则依照四区被核弹清洗的程度，他们即便没有被毒气毒死，也要被核弹造成的核辐射杀死。
防辐射技术在经过数年的更新换代之后，已经能够确保战士进入遭遇过核爆的地方也不会受到核辐射的伤害影响，然而，遭遇核弹清洗之后的城市，乍看之下还是令人感到心惊。
灰暗的天空下，被核弹炸毁坍塌大半的高楼，四处都是水泥钢筋和碎玻璃，断裂塌陷的公路，为了城市景观而栽种的树木花草都已彻底枯死，在这一望无际的荒城中，数不清的丧尸在游荡。
在废墟里爬动的丧尸，衣衫褴褛肢体枯瘦，腐烂了一半的皮肤颜色焦黑；一些丧尸坐在楼房被炸毁后坍塌成堆的钢筋混凝土块和砖块上，不停地摇晃着死前被咬出血洞或是被炸断了手脚的身体；还有一些丧尸像是在进行某种行为艺术般，对着一些办公大楼外面还没碎掉的单面玻璃墙映照出来的自己，虽然动作迟缓僵硬，但确确实实在异常欢快地手舞足蹈。
面对两百米开外的这番景象，顾淮和提尔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提尔先开了口，有些困难地问道：“我们的补给点，在哪？”
“根据坐标指示，在十公里外的机场。”顾淮说道。
“我个人觉得，要穿过四区前往三区，不太可能。”提尔很肯定地说道。
“如果要绕过四区前往三区，那么我们在抵达三区前都不会有补给。”顾淮说道，不进入四区的城市内部，从外围的高速公路绕行也可以去到三区，但这样他们需要用比原定更长的时间并且无法获得补给。
郑语设置补给是通过无人机运送，现在再联系重新设置已经来不及，但万幸的是他们之前来的路上没有遇到太多丧尸，装备消耗并不大。
“绕行需要比原定多花三个半小时，这样我们反而会落后计划一个半小时。”提尔确认他们之前规划的路线时长，“四区这个情况，我担心三区会比四区更糟。”
“你在三区待过，当时有察觉什么异样吗？”顾淮点了一下头盔的控制器，头盔护目镜附带的区域扫描功能立即对前方景象进行扫描分析并迅速得出结果，“四区的核弹清洗是两周前的事，说明两周前四区一定发生过不寻常的情况。”
“我们一路过来，遇到的丧尸数量，说实话，以我之前逃亡的经验来看，太少了。四区在经过核弹清洗后还有这么重的尸毒气，很有可能是周遭的丧尸都聚集到了四区。但我想不到什么情况下，丧尸会大量聚集到没有活人的荒城中。”提尔在这一路上都感觉到一种微妙的不和谐感，这种不和谐感是来自于对丧尸数量的判断，在他长达一年多的逃亡生涯中，有将近九成的时间都在跟丧尸战斗。
无论是正面硬刚还是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战略性逃窜，他几乎没有遇到过像过去二十六个小时里仅仅只遭遇到五波丧尸，且每次都只有十几只丧尸连子弹都没有消耗多少就解决干净的时候。
逃亡的时候，因为四处都是丧尸，他甚至连休息都要藏到那种丧尸到不了的建筑高点或是有防护门的地下室，再不就是郊外那些丧尸爬不上去的树上；若是不在这些地方休息，那么他就只能保持在闭目养神连浅睡眠都不能进入的歇息状态，以防突然遭遇丧尸攻击。
大部分时候，一旦遭遇到一波丧尸又恰巧附近有数量不少的幸存者，情况就很容易从一波丧尸变成成群结队的丧尸潮。
“你还记得歼灭战吗？”顾淮问道。
提尔一顿，点头道：“记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当时是丧尸病毒爆发初期，任务上说是城市附近的小镇市民感染了丧尸病毒转变成丧尸，之后被城市里大量的活人吸引。”顾淮沉吟道，他不认为四区在两周前还会有大量的普通幸存者，“我们在根据地外围遭遇的新型丧尸，必然需要经过实验才能投入到战斗中。而我在基地时，为了研发疫苗进行的人体实验，志愿者都是幸存者。”
顾淮没有把话说完，但提尔已经领会他的意思。
“所以，戴习维是把已经成为荒城的四区当成了实验场，并把一部分幸存者运来四区做实验，而这些幸存者还把周围的丧尸都吸引了过来。”提尔说道，难以置信却深知这恐怕就是四区变成这样的真相。
当荒废已久只剩下丧尸游荡的地方突然出现大量活人，必然会将周遭区域的丧尸都吸引过来，在这种情况下，实验结束后四区所产生的丧尸数量只怕相当于是几个区的总和，也难怪戴习维要动用核弹清理。
“戴习维真是比人类史上最残忍的那几个臭名昭彰的侵略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提尔虽然一向对政治历史不感冒，但戴习维作为末世灾难的始作俑者，至今还在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即便是他道德标准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经历过无数血腥的战斗，也对戴习维的所作所为感到毛骨悚然。
“我们能做的，便是尽快将他送去地狱跟希特勒，裕仁天皇和东条英机作伴。”顾淮重新设定好路线，两人同时调头，顾淮看着后视镜里不知道从废墟哪个角落里涌出来并向他们冲过来的大批丧尸，一拧油门机车便子弹般向前弹出，“在那之前，我们还得先把这个任务解决。”
两台重型机车向外围的高速公路疾驰而去，那些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丧尸开始聚集，本应行动迟缓的丧尸追逐两人的速度显然比普通丧尸要更快，它们不断发出似哭非哭的诡异叫声，跌跌撞撞地在后面穷追不舍。
路上还有不少尸块和核弹清理时被炸飞的碎石，两人骑着机车穿行于并不算好的路上，因要闪避大块的碎石而拖慢了他们行驶的速度。
就在两人即将驶出四区之际，前方看似毫无障碍的马路突然发生爆炸，两台重型机车骤然向两边分开闪避爆炸，带火燃烧着的碎石被炸上天后就跟天女散花般砸下来，两人皆拧动把手油门提速蛇形躲避头顶落下的数块一旦被砸中必然会受伤的大石块。
在机车轰隆隆的油门声和机车轮胎与柏油路面疯狂摩擦近乎尖叫的吱吱声中，那被炸开还在燃烧中的大坑里，一时难以数清数量浑身着火却全然不影响行动的丧尸从坑里挣扎着爬出，恍若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般纷纷向两人扑去！
“乌——砰——！”
轰隆的机车声中，重型机车的车头拉起，前轮直撞上一只扑过来浑身着火的丧尸胸腔，并顶住这只丧尸再撞上另一只丧尸的脑袋，高速转动的车轮将丧尸腐烂的胸腔碾爆，待车头重新压到路面上时，沉重的车身将第二只丧尸的脑袋也压成了肉酱。
提尔从腰后拔出手枪，车身颠簸着压过丧尸的尸体同时，开枪将侧后方扑过来的两只丧尸爆头。
近距离爆头将两只丧尸的脑袋打开花，也让它们被巨大的冲击力射飞撞在一起再“啪嗒”一声摔落地面。
火光跟硝烟几乎将马路淹没，提尔听着另一边响起的枪声，却没有偏过头去看，因为没有必要，顾淮并不需要他去担心。
一极大的碎石块迎面砸过来，提尔一摆车身压侧边避开，一只被火烧得腐肉“吱吱”作响的丧尸在他将车身摆正之际扑上来扒住车尾，左手食指中指扣紧车把刹车，机车急刹车尾飞起，把车尾的丧尸直甩出去，在空中接受了一番碎石洗礼后那颗不太结实的脑袋被砸得前后都凹了进去，脑浆尸血四溅。
以前轮为中心点，提尔控制车身一个摆尾，后轮将又一只扑上来的丧尸拍飞后落地，暂时将手枪插回后腰，而后拧动右把手油门，提尔骑着机车原地画了一个圈再撞飞几只扑过来的丧尸后再度向前飞驰而去。
因爆炸而起的碎石块已经落尽，提尔骑着机车左闪右躲路上的大石块，期间一只较为敏捷的丧尸追了上来，连拔枪都省了，提尔左手张开指掌就扣住丧尸的后脑勺，仅凭单臂力量提抓着丧尸，右手再拧动油门提速，机车如同流星般加速向前，在掠过一根倒了一半的电线杆时，提尔无视丧尸挣扎扒拉自己手臂的双手，扣住丧尸脑门就往那电线杆撞去！
“嘣——！”的一声闷响，高速之下正面撞上电线杆，丧尸那颗脑袋当场就被撞烂，身体瘫软了下去。
而提尔，早已松了手，骑着重型机车飞越过前方路上一块巨大无比的障碍物，生是把重型机车骑出了越野摩托的风范。
后方大量丧尸仍在穷追不舍，重型机车落地后提尔看到顾淮也骑车从浓烟中冲出，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机车设置成自动跟随并躲避障碍物的模式，在顾淮的机车跟他并行时从自己的机车跳到了顾淮的后座上。
哪怕不会被追上，他们也不可能在被大量丧尸追赶的情况下从高速公路上绕行去往三区。
被丧尸潮追赶最容易暴露行踪，他们若是被追赶着抵达三区，那只怕在三区的秘密生化研究所都不需要等他们潜入就已经发现他们了。
顾淮对提尔招呼都不打就跳到自己后座上的行动没有半点意外，像是早已预料到提尔会这么做，在提尔落到他机车后座上的同一时刻，机车两侧的隐藏装备区打开，两把MP5K冲锋枪被送了出来。
连看都没看，提尔一落座双手就将两把冲锋枪拔出，对准紧追他们的丧尸群就是一顿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