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淮的意见,郑语表示赞同,毕竟顾淮是S级的Alpha又是顶级特种兵,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注射疫苗后的确成功存活,可在基地时差点就没能熬过来也是事实;而原赦也是陷入到长达七天的昏迷中,昨天才刚刚醒转,暂时还未确定是否有其他后遗症。
虽然疫苗研发成功是相当振奋人心的消息,但显然现在还不到公开的时候。
从戴习维直接跟所有志愿军开战的行为来看,戴习维统领的政府和军队已经开始大量制造新型丧尸战士,恐怕再过不了多长时间,戴习维就会跟他们全面开战,而这场大战也将会成为整个世界和人类历史的转折点。
对于所有志愿军而言,那都将会是一场不能输的战争。
郑语知道压在顾淮身上的担子很重,甚至应该说一直以来顾淮都背负着足以将人压垮的东西,仇恨、希望、责任还有无数的生命,顾淮一直都在跟时间赛跑,从没有一刻松过劲。
无论是腺体手术之后还是恢复期,顾淮百分之八十的时间不是在实验室里就是在前线战斗,郑语几乎找不出任何一个人是比顾淮承担更多的。
在结束了跟其他志愿军首领的线上会议后,郑语叫住马上就要起身离开去训练场练兵之后还要赶回实验室跟进实验情况的顾淮,虽然顾淮肩上披着外套他并不能看到顾淮后肩伤口的愈合情况,但郑语还是对顾淮说道:“军医跟我说你伤口愈合速度比预期慢,你这几天要不要先把实验室的事交给我,毕竟你晚上还要去陪提尔,你把所有事情都扛到自己身上,我担心你身体会吃不消。”
“没这个必要。”顾淮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他还是一副淡淡的神色,道:“你是首领,做好身为首领的事就够了,不需要替我考虑那么多。”
“提尔有幻肢痛的现象,这样下去即使他右眼的刀口痊愈也不适合做植入手术,你跟他是互相标记过的AO,就算他还有点想不开不愿意见你,你也应该待在离他近一点地方,这样对你和他都好。”郑语虽然只去看过提尔一次,但是一直都有让军医给他汇报提尔的情况,就现在来看,明显这两个人都不是太好。
“我有我应该做的事。”顾淮并不打算再跟郑语谈私事,于是有些冷淡地说道:“身为提尔的Alpha,我已经做了一切我能做的。”
他不想也没必要跟所有人解释自己,也不需要谁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提尔是他的Omega,在提尔好起来之前,他会承担一切。
眼角余光瞥见维塔斯已经走出会议室,顾淮又等其他人都出去后才低声对郑语严肃道:“戴习维接下来不见得就会暂缓攻势,我们现在优先要考虑的,除了疫苗就是如何守住阵地,只有保证自己的阵地和兵力,才能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战争。刚刚在会议上我已经说过,戴习维对各国志愿军都发起攻击,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好事,会议上所有首领都在所以我没有明说,但实际上我们都很清楚,戴习维最大的据点始终都是亚盟国的军事基地,而他的兵力分散出去越多就意味着军事基地的防守和兵力越薄弱,联盟到底只是一时的,最终各国志愿军首领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战,所以只要等各国战事陷入胶着状态,我们就能抓准机会对军事基地进行反扑,这样你和你的志愿军才能成为终战的最大赢家。”
顾淮在战事上并不只着眼于当下,尽管现在的战况并不乐观,但从长远来看,他反而认为戴习维这种野心膨胀毫不掩饰展开侵略战的方式给了他们更多反击的机会,也让他们有了更大的胜算。
顾此失彼,戴习维不可能完全掌握每一条战线,军令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会变样,而戴习维收到的战报也未必就是真实情况,打仗本来就不仅仅只看双方表面实力和资源,战略和面对各种不利于己的战况时是否能沉住气稳住己方阵营才是关键。
“我会尽快整理出之后的战略分析与方向,并设计具体可行的战术布置。”顾淮语速飞快,完全不给郑语说其他的机会,简单把话题收尾,然后便转身离开会议室。
从会议室里出来,顾淮准备去往训练场操练之前通过考核的战士,却没走几步就看到走廊拐角阴影处站着一道单薄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提尔扶着输液架半靠在墙上,等顾淮走到他面前,才低着头声音隐隐透出一丝颤抖地说了句:“换药的时候,军医说你伤口恢复得不好,我想你大概需要我的信息素,就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给你最好的
大抵因为离开病房来会议室路上会碰到不少基地里的人,提尔给自己披上了外套遮挡为方便换药而没有穿上衣的上身。
他跟顾淮说话时低下头刻意不想让顾淮看到他的右眼,却反而让顾淮一眼看到了额角处明显是刚刚才碰伤的红肿。
顾淮脸色微沉地伸手用拇指指腹轻轻碰了碰提尔额角那块红肿,声线明显不悦地问道:“额头怎么回事?”
提尔一愣,习惯性地就对顾淮说了实话:“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他现在剩下左眼能视物,大脑和身体都还没适应过来,从病房到会议室之间有一段路拐角口比较多,他中途头痛的不行,经过某个走廊拐弯处时一下距离判断失误,直接就撞到了墙上把额头撞红了一块。
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提尔情绪本就不好,跟顾淮坦白后下意识抬头对上顾淮黑沉的双眼,旋即觉得右眼刀口又开始痛了起来。
“你是不是,很嫌弃我啊?还是,觉得我特别没用,只会给你拖后腿……要不是去基地救我,你也不会受伤感染丧尸病毒……都是我,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结果总是害你陷入到更大的危险中。”提尔别开脸避开顾淮的注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基因实验基地受到的创伤太大,让他对自己失去了原有的自信,每日都在消沉中不断自我责备。
仔细想想,顾淮总是因为他受伤,双腺体受创有他的原因,被囚在军事基地时因为被他标记而忍受标记痛的折磨,现在又因为救他导致感染丧尸病毒差点死掉。
他以为,自己离开基地多年,早就已经摆脱在基地里所有的阴影,可到头来,他还是轻易就被那个Beta研究员影响到。
他以为,自己无论面对任何困境都有能力解决,面对任何敌人都不会落败,结果却是他在基地里一败涂地,被抓起来后连自救都办不到。
“我一点都不强大,现在没了一只眼睛,连普通战士都比不上了,你应该很后悔吧,当初选择我当你的Omega,还让我标记你,以至于你换了腺体都摆脱不了我。如果不是有标记,你现在一定不想再要我。”提尔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垂越低,说到最后已近似自言自语。
实际上,也的确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因为他说完后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听到顾淮的回答。
因为等得太久,即使他不敢去看顾淮,怕从顾淮脸上看到肯定他想法的厌弃表情,他也不得不重新抬头看向顾淮。
跟提尔想象的不一样,顾淮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厌弃,只是脸色也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你受伤,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好,所以我就不要你了?”顾淮反问,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饱含怒火,“从十几岁开始,我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明知道不应该也要跟你在一起,护着你对你说爱,把自己所有弱点都摊开在你眼前,就连我的命都可以给你!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你做我的Omega还让你标记我?难道就因为你是实验体,因为你是我带出来最强大的Omega?”
顾淮咬牙切齿地一拳砸到了Omega身后的墙壁上,恨声道:“你就没想过,看到你受伤我会有多痛,我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换给你,可你竟然认为我会因为你的眼睛就不要你!怎么,我腺体受损的时候,其实你心里想的就是不要我这个马上就要变成残废的Alpha,只要带走孩子去找其他比我更强的Alpha是吗?!”
他总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是冲动发怒还是意气用事都解决不了问题,遇到任何事他的处理方式都是解决问题优先于发泄情绪,于是活到现在他情绪失控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其他人哪怕是让他极度厌恶的人,他尚且会自我克制,更遑论是对提尔,他根本不愿也舍不得让提尔去承受他那些一次又一次压下去的负面情绪;因为是最亲密的爱人确定对方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开自己,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放肆这种理论,在他这里形同屁话,既然那么珍惜,还怎么舍得对对方说出伤害的话,怎么会让对方承受那些别人引发的负面情绪。
他可以容许提尔跟他任性对他放肆,可他自己,绝不会对提尔说出任何会让提尔受伤的话,更不会做任何会伤害提尔的事。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以为提尔都懂,以为提尔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是先放手那个人,不是因为标记,而是因为他是用自己的全部去爱提尔。
“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的话,你根本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过!”顾淮怒不可遏,手上的劲道全然控制不住,砸在墙上的拳头一下即见血,雪松信息素随即从伤口淌出的血中散发,他看着提尔贴着纱布贴微微凹陷的右眼眶,眼角一抽,又收手退了开去。
是,提尔在基地受挫,重伤被抓起来折磨,现在正是身心脆弱需要他安慰的时候,之前不愿见他和现在来找他,都是因为重创失去信心对自己和他都感到不安害怕。他理解,所以之前没有强迫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对提尔发火,可是,他真的已经无法再克制更多的情绪了。
就连郑语和维塔斯这些外人都看得分明知道他对提尔的感情有多深,提尔对他来说又有多重要,可提尔自己,却在孩子的事情后又一次对他产生动摇。
他也是个人,他也会痛,提尔每一次都要往他心里最柔软并且毫无防护的地方捅刀,他如何能受得了?
提尔没有想到顾淮会这样生气,顾淮的拳头擦着他耳朵砸到墙上时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顾淮字字愤怒的质问冲入他耳中,他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看到顾淮明明在骂他眼眶却越来越红,他整个人都懵了,这跟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对他说过很多次的话,是什么?
茫然地看着顾淮,提尔鼻间嗅到了顾淮盛怒之下异常凌冽的雪松信息素,感受到信息素里复杂的情绪,过去听到过许多次,前几天他醒来时顾淮还对他说过的话才像雷一样劈进困在自怨自艾情绪里出不来的石头脑袋中。
——我是你的Alpha。
——我永远都是你的Alpha。
“你不要生气。”提尔抓住Alpha拳头骨节淌血的手不让他退得更远,着急忙慌又杂乱无章地跟Alpha解释:“你很好,不是什么这样的人。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差点连你的标记都保不住。你是不是Alpha都是最强的,我从来没想过你腺体坏了就不要你,如果你没有腺体了,我也可以不要腺体。”
他不是会说漂亮话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可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顾淮不好,顾淮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最好也最强大的,正因此,他也希望自己是最好最强大的。
“顾淮……”提尔怔怔地看着顾淮已经通红的双眼,无比难受地说道:“我也想,给你最好的,你是最强大的Alpha,那站在你身边的我,也应该是最强大的Omega。我们应该要势均力敌,而不是我变成你的累赘,让你一次又一次牺牲自身的安危来保护我。”
即使没正面承认过,可他的的确确认可强者论。
他不会像其他Omega那样撒娇,也不像其他Omega那样温柔,他一直都觉得做一个强大的战士就是他站在顾淮身边的底气,因为只有他可以跟顾淮并肩作战,只有他可以跟顾淮完美配合,他可以很骄傲很自信,因为他是唯一能用信息素碾压Alpha,并凭借自身实力把一众Alpha战士都踩下去的Omega战士。
强者才有存在的价值,这是太早还在基地时就刻进他脑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几句话,轻易将Alpha的怒火压住,让Alpha僵硬了表情。
顾淮压抑多时,怒意一旦开始发作,本来已经要像火山爆发一样炸开,可Omega的坦白,却生是将他的情绪又按了回去,不上不下的卡在了一个尴尬的点上。
僵在原地半晌,顾淮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提尔拉进怀里抱住,也用温和下来的信息素将提尔包裹,放低声线道:“我到底应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对我来说你不管怎样都是最好的。你受伤对自己没信心了,也应该要对我有信心,我过去能教你控制信息素,帮你成为顶尖战士,现在也一样,你不会变成我的累赘。我再说一次,我是你的Alpha,我去基地救你理所应当,我要是连自己的伴侣都护不住,我还有什么资格说我能救世。还有,感染丧尸病毒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揽到自己身上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
罢了,对提尔他向来没有原则可言,提尔小时候在基地被洗脑养坏了,在一些事情上死脑筋转不过弯,这些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次提尔去基因实验基地本来应该是去拨乱反正顺便结束幼年的噩梦,结果反而又在基地里受到重创,提尔因此把自己绕进死胡同也在所难免。
提尔来到亚盟国后是他陪着一路成长,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保护和放手,他总要找出一个最优解,才能避免让之前和这次的错误再发生。
“提尔,标记不是将我绑在你身边的手段,你的标记在我心里很珍贵,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因为有标记才没有不要你这种话。”顾淮想到怀里的Omega刚刚跟他说那些话时的模样,心中只感到痛楚,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提尔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完全丧失自信,脆弱不安到觉得他会不要他的地步。
想到提尔在基地被抓后受到的种种折磨,顾淮只觉那Beta研究员死得太简单也太舒服,所有加诸在提尔身上的伤害,他一定会在终战时向罪魁祸首戴习维一一讨还。
被顾淮紧紧抱着,感受到从顾淮身上传来的体温,提尔把脸埋在顾淮颈窝处,良久才终于又小声问道:“那你到底要不要闻我的信息素?”
低低地笑出声,顾淮将掌心贴在Omega温暖的后颈上,回答道:“要,我很想念你的信息素。”
在亚盟国,Omega主动给Alpha闻自己的信息素是求偶行为,很显然,提尔记住了这句话。
这么多年,从提尔第一次问要不要闻他的信息素那天起,顾淮就再没想过跟其他人在一起。
他想要的人,从来都只有给他火焰信息素的提尔。
Beta护士给顾淮换药的时候,提尔因为想要知道顾淮伤口的具体情况,于是站到顾淮身后看着护士撕开纱布换药。
顾淮后肩上的伤口因为感染丧尸病毒和疫苗注射反应的关系,几乎覆盖了左边整片肩胛骨,再加上后来在丧尸包围的火坑中战斗,在战机上做伤口清创的时候,军医一度怀疑自己已经快要把顾淮后肩上的肉都挖掉了。
这样大面积且深的伤口,本来就不容易痊愈,这段时间顾淮还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因此虽然每天都有让护士替他换药,但伤口还是出现了部分发炎化脓的现象。
看到顾淮的伤口比他想象的更糟糕时,提尔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他向来就见不得顾淮身上出现血肉模糊的伤口,本来从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顾淮后背上就被烧伤过,这次又再被烧伤还感染丧尸病毒,这么大的伤口,等好了以后肩还不知道得结多厚的疤。
护士正小心地处理Alpha伤口发炎化脓的部分,一不小心瞥见边上的Omega表情凶狠地可劲瞪着自己,跟给他换药时完全两个样,顿时就是一阵胆战心惊,手上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
伤口发炎化脓,按理应该是很痛,可顾淮却背脊挺直一动不动地坐着,神情淡然得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正在换药。察觉到自己的Omega把护士瞪得都快要控制不住手抖,顾淮抬了抬右手示意让提尔坐到自己身边来,免得他再继续瞪无辜的护士。
“别瞪了,别每次都这样吓护士。”顾淮让提尔靠着自己然后再用手覆到他眼上,说道:“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你这么用力瞪护士,也不怕左眼累得酸。”
提尔半靠在顾淮身上,放出一点带安抚意味的信息素去包围顾淮,情绪又有些低落地问道:“你伤口都这样了,怎么也不找我要信息素?”
“前几天是谁不肯见我?”顾淮淡淡反问,提醒提尔这些天他都是怎么把自己的Alpha拒之门外。
“……”被Alpha一句话怼回来的提尔噎住,好一会儿后才又憋出句理不直气不壮的辩白:“你要是告诉我伤口发炎了,我肯定不会再让你吃闭门羹!”
“哦,你也知道自己让我吃闭门羹了,除了你,也没谁敢这么做。”顾淮话里带了笑意,被Omega暖洋洋的信息素包围,他身体里那根一直紧绷的线也终于有了一丝放松,转头吻一下提尔的发旋,道:“行了,你身上的伤比我重,比起让你给我信息素,我更想看到你快点好起来。”
“你别总是让着我,我知道你其实很辛苦,郑语都跟我说了,你一个人同时管着战略部和实验室,还做教官训导士兵,晚上还去病房守着我,你就没让自己停下来休息过。”提尔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他这些天虽然一直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但郑语也没少去病房给他打小报告。
“都是我做习惯的事,我并没有觉得多辛苦。”顾淮说道,他这些年一直都是身兼数职,相比较起来,他还觉得现在比过去在戴习维政府时要轻松,最起码他不必时刻提防着郑语。
把顾淮覆在自己眼上的手拉下,提尔本想说等他好了就接回教官一职,可还没开口就想起自己的右眼,已经到嘴边的话当即又吞了回去。
见提尔突然又沉默下去,顾淮即使不问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垂眼看着提尔左小臂上的夹板,顾淮淡声说道:“等你小臂上的夹板拆了,我们就开始训练,跟以前一样,我会每天单独给你开训练室,直到你恢复原来的战斗水平。”
还在顾淮身后给他换药的护士虽然一直没发出任何声音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换药机器,却依旧忍不住在顾淮说出这话后在心里震惊了一下顾淮冷酷无情的程度。
这是什么魔鬼Alpha,自己的Omega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要Omega拆了手臂的夹板就开始去训练了?!还有没有把Omega当人看,也太没人性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省
原赦在康复训练室里好不容易做完一套训练被扶回轮椅上坐下后,还没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擦汗,就先看到了站在训练室门口的提尔。
因为提尔一直都在单人病房里养伤,所以原赦醒过来后还没见过提尔,只偶尔从军医和护士那里听说提尔的恢复情况。
虽然提尔醒过来的时间比他早,但因为受伤极重的关系,似乎之前都一直待在病房里没有出来过,直到一个星期前才听说他最近开始会离开病房跟在顾淮身边到战略部去。
原赦并不太清楚提尔的具体恢复情况,毕竟他自己都因为感染丧尸病毒的关系丢掉了半条命,醒过来后也过了好几天才终于能坐起来自己进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瘫在病床上手脚麻痹的状态。
现在他跟提尔各自都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后终于再见到,原赦下意识地就先把目光落在了提尔的右眼上。
Omega的脸因为消瘦许多的关系看起来比之前更小,于是也就更加凸显出Omega的五官,Omega那双狐狸眼一直都相当好看,狭长却不过媚,反而因为是战士的关系眼神凌厉透出一般Omega所没有的英气,可惜的是现在Omega只有左眼还能展现出过往的风采,右眼则被一枚浅色眼罩完全遮盖起来。
看着提尔右眼上的眼罩,原赦有些难受愧疚地低头咳了一声,再抬头便见到提尔已经走进训练室大步朝他走来。
虽然还是住在病房里,但提尔已经没有再穿病号服,上身穿着深色工装背心方便换药,肩上则披着军装外套,下身穿着训练用的军裤和军靴,虽然比之前瘦削明显掉了不少肌肉,脸色也依旧有些苍白,但提尔整个人看起来仍是过去干净利落雷厉风行的模样。
提尔站定在原赦面前,尽管是要跟原赦说话却也没有要蹲下的意思,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原赦,说道:“顾淮跟我说,在基地他感染丧尸病毒后,是你救了他。”
原赦半仰起头看提尔,不太明白提尔怎么突然跑来跟他说这个,没想太多地老实回答道:“算不上是我救了他,疫苗是Dragon自己研发成功,我只是给他注射而已,真要说起来,应该是他救了我才对,要不是他把我一起带上来,我现在早死了。”
提尔点点头,然后诚恳而慎重地对原赦说道:“谢谢。”
有些惊悚地瞪大双眼,原赦压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听到提尔跟自己道谢,一时之间人都傻了,打从认识起原赦就没听见过提尔这么认真地跟谁道谢,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幻听,要不然就是面前这个提尔是假的。
“你好好养伤,我走了。”提尔没什么其他话要跟原赦说,见原赦反应奇怪也并不在意,转身就离开打算去找顾淮。
“等,等一下。”原赦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就开口叫住提尔,摇着轮椅又追了上去。
已经走到门口的提尔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原赦一副着急的样子追上来,脸上显出少许的疑惑。
“你还好吗?”原赦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问出第一句后有些尴尬地停顿了一下,稍稍想了想才又接着说道:“我是说,呃,你的眼睛。”
他之前就问过军医提尔的情况,也知道提尔的右眼已经摘除了眼球,这种情况下,其实不必问也知道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他会这么问,更多是因为他直觉提尔不会就这样从战斗前线退下来。
提尔回过身来面对原赦,看到原赦一脸关切又掩饰着像是怕会刺激到他的样子,提尔勾起唇角笑了笑,又抬手摸了摸右眼上的眼罩,说道:“刀口好得差不多了,偶尔还是会幻肢痛,所以人工智能眼球还需要过段时间才能植入。”
先是听到提尔跟自己道谢,然后又看到提尔对自己笑,原赦几乎怀疑自己是穿越到另一个平行世界去了,呆愣了十几秒后又用力咬自己的舌头,直接把舌头都咬破了感觉到痛并且尝到了自己舌头伤口流血的腥锈味,原赦才“嘶”的一声皱眉说道:“我这也不是在做梦,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现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