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美人—— by夜雨行舟

作者:夜雨行舟  录入:09-17

乐园有九十九重门,轮回者推开只要其中九扇就能够回到人间。而每一重门后面都有数不清的守门怪物,还有统领这些怪物的监管者。
谢眠所统领的虚妄之城是九十九重门里最出名和恐怖的怪物之城,但是怪物聚居的地方,却并非只有这么一个。
掌控欲望之城的城主费雷因,是怪物排行榜上排名第三的存在,代号“噬心”。
因萨斯浑身猫毛都已经炸起,“那家伙居然也出来了!我在很久之前就感觉它对主人色眯眯的,虽然没胆子付诸行动,但我很讨厌它!”
谢眠淡淡道:“而我讨厌一切打搅我吃饭休息度假睡眠东西。”
因萨斯看着他有些倦懒的眉目,炸起的猫毛一抖,收了回去,不敢再出声。
第二天一早,电影继续开拍。
陈祯的脸色很差,眼底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头顶今天看着秃得格外可怜。
安排的第一场戏是郁泉的戏份。
简菲换好了妆容和衣服,走过来的时候,似乎又和昨天有了一点不同。
更加美艳,眉目间也带上了一点邪恶的气息,倒是和剧本里的郁泉更符合了。
陈祯的心梗稍微好了一些,却也不多。
简菲所表演出来的角色形象和谢眠在广告之中的表现还是有着一些差距。
见过了完美的东西,对瑕疵品便更加难以容忍。
而这点在正式开拍之后,表现更明显。
“Cut!!!简菲,我已经叫你注意多少遍了,郁泉是厉鬼不是艳鬼,不要撩头发!不要撩头发!也不要朝着镜头眨眼!小动作都收一收!”
一条拍了两个小时都还没过,到最后,陈祯嗓子都喊哑了,只能挥挥手道:“简菲,你先下去找找状态吧。周瑾,谢眠,你们过来拍第二幕戏。”
简菲憋了一肚子火没有发作,毕竟陈祯昨天就差点和她直接翻脸,如果想要在剧组待下去,还是不能把对方得罪太狠。
只是拍戏压着的火气总要找一个地方发泄。
回休息的地方时候,她看了从沙发上起身的谢眠一眼,在看到他两条光i裸的长腿时,勾勾红唇,不屑地“啧”了一声。
“听说你演的是个漂亮废物?倒还蛮适合你的。本色出演。”
小琴听着,已经气得快要蹦起来。
却只是听到谢眠懒懒声音,“不比简菲姐适合。”
“你!”简菲气得脸色涨红,想要继续说,谢眠却已经越过了她,走向拍摄场地。
电影很快来到下一幕的拍摄。
天色暗沉,一群人到废弃古堡中避雨。
在穿过古堡外的玫瑰花海的时候,身穿着不合时宜短裤的周浮昕被荆棘划伤了腿。
他坐在地上,向着继子求助。
然而其实,他的脚并没有扭伤很严重。
他只是想要打断继子继续和那个大学教授眉飞色舞的对话。
他想要继子的目光只注视着他。
想要对方成为他新的依靠。
他想要周麒能够将他将丈夫留下的遗产,包括他自己本身,都全部继承。

他垂眼调整姿势和表情。
在进入无限世界轮回的时候,他扮演过很多角色——怪物马戏团里的小丑魔术师,被鬼怪们所圈养的药人,深陷于鬼蛛巢穴的食物……
而在他刚刚成为怪物尚且弱小的时候,也需要依靠演技来诱骗同类和轮回者。
他的演技千锤百炼,早已不是进入恐怖乐园之前那个连摄影镜头也害怕的自己。
剧情已经无法影响到他的发挥,而他现在要反过来,让自己去影响剧情。
陈祯的电影就是第一步。
他倒要看看,等他彻彻底底地将这层笼罩在这个世界上的剧情帷幕掀开之后,他原本所在世界的真实模样。
应该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有趣。
等谢眠再抬眼时,神色已带上一点脆弱可怜味道,他朝一旁场记眨了眨眼,和对方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完成。
那张楚楚无依的脸,在玫瑰花掩映之间。让人愈发觉得心怜。
场记咽了口唾沫,顿了一会才道:“第十场第七幕,——Action!”
布雨车开始往下洒水,镜头开始摄录。
“小麒!”
正在兴高采烈地跟陈靳对话的周麒在听到在呼喊声时脚步一顿,回过身来。
而后便望见了跌在花丛里的自家小妈。
周浮昕咬着唇看他,双腿屈在一侧,一只手撑着地面。单薄的衬衫被雨水淋湿,紧紧贴在青年单薄身躯上。
这并不是平常人摔倒时候正常姿势,有点刻意摆弄的味道。
显而易见的做作。
却不可否认的诱惑。
周麒微微皱起眉,大步走过去,发现对方另一只手正覆着大腿,有点点血迹从指缝渗出,又顺着雨水淌下。
那腿实在太白,鲜红的血就显得异常刺目。
见他肯过来,周浮昕便惊喜地抬眼,他脸庞已经被雨水打湿,蜷曲的乌发贴在脸颊,睫毛上挂着水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麒,”他仰脸望着周麒,有些委屈地道,“我好疼啊。你能背背我吗?”
周麒低头看着自己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妈。
寻常男人磕了碰了,只要不是骨折,照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周浮昕伤的甚至还不是脚腕,只是大腿上一点划伤,这就走不动路,实在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是傻瓜吗?
可是周麒看着对方那张柔弱妩媚的脸,泛着微粉的唇,湿润无辜的眼,想到他父亲没出车祸前,对方缠在自己父亲身上撒娇时候的情景。
那姿态比女人还要柔软。
周浮昕本来就不太算是个男人。
他是自己父亲养在笼子里的鸟雀,脱离笼子来到荒郊野外,也没有野外求生的本领,只会死在风雨里。
“妈,你……”
周麒哑声开口。
“Cut!!!”陈祯举着大喇叭吼道,“周瑾你怎么回事,声音怎么哑成这样,连耳朵都红了?”
周瑾尴尬地站在原地。
他不但耳朵红了,脸也有点烧。低头看了眼坐在花丛里浑身湿透的人,又很快移开目光。
他已经演戏许多年,对戏过的漂亮演员不计其数,还会犯这种错误实属不该。
可那腿也太白了。
腰身也瘦,好像一手就能圈过来。怎么能这么瘦啊。
眼神看起来也那么可怜,又……那么诱惑。
陈祯正皱眉看着影像录屏。
镜头里的周浮昕浑身都被雨淋透了,对普通人来说,应该是很狼狈不堪的姿态。
可周浮昕抬头望向周麒的时候,那一幕面部特写,却让导演多年的陈祯也深受震动。
青年有着一张完美的脸,每一个角度都无瑕疵,按理而言,这样漂亮的容貌很容易喧宾夺主,将人的演技局限。
可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
脉脉含情,能够勾人入戏。
在见识过谢眠拍的香水广告之后,陈祯已经知道,对方并不是靠自己本身特质来演戏的演员。
——他凭借的是真的纯粹的演技。
甚至刚才,连成名多年的视帝周瑾,都被他压住了戏。
简直不可思议。
他听到旁边很多工作人员都发出议论的声音。
“谢眠演得也太好了吧,说实话不但周瑾老师看呆了,我刚才也看呆了。”
“我一直以为剧本里周浮昕就是个不讨喜的花瓶而已,再怎么演也就那样了,但我刚才真的好想把他拥进怀里抱抱……”
“如果一直能保持这种状态,今天的拍摄进度应该可以赶回来一点点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旁边看着的简菲脸色铁青,忽然间拂袖离去。
而陈祯又一次开始懊悔。
他懊悔自己为什么当初在发出试镜信息石沉大海之后,不向对方多发几次试镜邀请,而是一怒之下就随便敷衍了和褚氏集团的合同,在剧本随便设计了这么一个花瓶角色塞给对方。
现在想来,但凡是艺术上有才能者,总有那么些持才傲物的性格。可惜他却没有早点发现对方的价值所在。
陈祯抓着头发,忽然又颓丧下来,朝周瑾挥挥手道:“赶紧去整理一下心情,再拍一次。”
重新开拍之后,周瑾努力将声音控制住没有再那么沙哑,剧本推进下去。
只是,在他要伸手将周浮昕背起的时候,他的手却抖了一下,好像被烫着一样移了开来。
陈祯简直被他气笑,“周瑾,你究竟在干什么?!”
周瑾垂着手,十分尴尬。
连续两次喊Cut,陈祯训斥一顿后,给了周瑾两分钟调整状态。
布雨车的雨暂时停止了。
谢眠抬手撩了撩颊边湿哒哒的头发,撩起眼睫。
此刻,他眼底那点属于周浮昕的软弱不见了,深黑浓郁,声音低低,只有周瑾一个人能够听清,带着一点懒懒嘲弄。
“周哥,你这业务能力怎么有点忽高忽低的呀。”
这熟悉的话语,让周瑾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发的那条评价谢眠的微博——
“最近总有人让我评价他的业务能力……我无法评价。”
周瑾抿了抿唇,忽然道。
“对不起。”
谢眠低笑了声,道:“周哥好好演戏,我就谢谢你了。”
这一回周瑾全程精神紧绷,总算没有再出差错。
演戏这么多年,他却好像回到了刚开始新人演戏时候的忐忑。
这一天,周瑾最后一场戏是和陈靳的对手戏。
他刚拍完下场,就看到不远处,谢眠身上披着宽大的毛巾,正在拿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对方喝水的模样很秀气,明明身高腿长,看起来却有些瘦弱。
周瑾犹了一下,想走过去,却被身后白昙喊住。
“周哥,”白昙快步跑了过来,朝他扬起笑脸。“我听说周围有间餐厅很不错,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有空出去一起吃顿饭吗?正好刚拍戏,不如我们……”
周瑾却道:“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下回吧。”
白昙咬了咬唇,不甘追问道:“是什么事啊……”
然而,眼见谢眠就要离开,周瑾没空再理白昙,大步走到谢眠身边。
谢眠微微撩起眼,声音很淡,“周哥?”
“晚上有空一起吃顿饭吗?”周瑾低声道,“之前的事情,我想给你正式道个歉。”
谢眠看着他,忽而笑了。
“比起线下的道歉,其实我更想听到你在线上的声音。”
周瑾表情微僵,他的微博是团队在打理,很多内容和发声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
“……抱歉。”他只能再一次道。
谢眠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借过一下,我要去换衣服了。”
周瑾有些手足无措,停在原地片刻才让开身来。
后面看着这一幕白昙差点咬碎了牙。
谢眠正从城堡花园拍摄场地走回更衣间,还没有到。就看到城堡管家走了出来。
“客人,家主请你去顶楼见他。”
谢眠挑了挑眉,“现在么?”
他抬了抬手,有水珠顺着他的衣角滑落,“我刚拍完戏,全身还湿着。”
管家道:“顶楼有浴池,也已经准备好了给客人换洗的衣物。家主很关心你的身体,希望赶快洗浴,你不要着凉。”
“哦?”
谢眠微感诧异,一抬眼,就见到城堡顶层的露台上,有着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身影。
对方这一下午都在看自己在花园里演戏?
他微微笑了起来。
“好,我马上就过去。”
坐着玻璃电梯上行的时候,他看着城堡的后方,落日余晖里,后花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望见,其中似乎有一座塔,隐藏在后花园深处。
电梯到顶,他穿过那座巨大的书房时候,湿漉漉的水痕流淌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观察着书房的结构。
出口一共有两个,一个通往会客厅,另一个则是电梯入口。电梯入口需要身份识别认证才能进入,而会客厅出口有大门,一旦关闭锁上就无法通行。
褚言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被困在城堡顶层,被大火活活烧成灰烬,在原书之中没有说明。但这次事件影响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他身上包养协议的爆出,比如说褚霖的上位,又比如谢氏集团和褚氏集团之间的合作。
他要影响剧情,第一步要改变的是陈祯的电影,那么,第二步所需要改变的,就是褚言命定的结局。
当然,保护自己的食物,也是他作为猎食者应尽的职责。
谢眠勾起微笑,推开会客厅大门。
夕阳的光芒倾泄,男人沉默地坐在落地窗边。
对方脸上面无表情,就算夕阳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也依然显得阴郁。
银色的Secure犹如对方的分i身,侍立在他身边。
听到他进来声音,男人微微侧过头,目光在他湿透的衣服和裸i露双腿上停留了一下,开口道。
“跟我来。”
说完,Secure就推着轮椅他的去往城堡的深处。
谢眠快步跟上去,弯头在褚言身边道:“先生刚才在看我演戏吗?”
褚言侧过头看他。
谢眠脸上妆容还没卸,眉目间依然漂亮惊人,却比平时柔媚很多,薄唇粉嫩得闪着微光。说话时候一张一合,好像在邀人亲吻。
他捏了捏指尖,忽然道:“如果你不喜欢演这种角色,可以换。”
当时他让秘书给陈祯准备的合同只指定了剧组需要给谢眠一个角色,没有指定是什么角色。原意是不想外行影响内行,让对方斟酌操作。
不过现在看来,是合同给陈祯的自由太过了。
谢眠却只轻轻笑道:“先生这么说,有些让我受宠若惊。有先生这样的金主,真是太好了。”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褚言的耳边,他带着白手套的指尖蜷了蜷,有些想侧头避开。
然而旁边人却已经直起身,懒懒继续道:“其实我也无所谓喜不喜欢。对我而言,一生要演的角色会有很多,每一次都是一种挑战。我虽然很多时候都不能选择挑战的内容,却能决定挑战的结果。”
谈话间,他已经跟随Secure来到城堡顶层浴池。
浴池很大,蒸汽袅袅。
泉水从一旁的大型石雕里不断注入浴池中,池壁上有着无数精致浮雕,顶部是色彩斑斓的彩绘玻璃。
熹微的光线透过玻璃穹顶射入,蒸汽氤氲在空气里,有些梦幻迷离的感觉。
让谢眠想起黑暗殿堂里的圣池。
“好漂亮的浴池。”
他轻声赞叹,抬手抚上衬衣的衣扣,想了想,又忽然侧过脸,朝着褚言微微笑道。
“先生,要一起吗?”

青年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慵懒意味,似乎只是随口邀请。
他的衬衫已经湿透,勾勒出削瘦的肩胛,还有微微向里凹陷的腰肢。
侧身回首的时候,还有水珠顺着尖削的下颚蜿蜒滴落。
或许是浴池里的蒸汽太过浓郁,又或许是身上衣物包裹得太过严谨,褚言忽然间觉得有点燥热。
带着手套的手微微僵凝,他淡淡道:“我不习惯与人接触。”
“这样吗,”谢眠有些苦恼地轻轻蹙眉,“可是等之后先生把Secure送去修理之后,陪着先生的就只剩我了。到时候,我该怎么服务先生才好啊。”
他想要怎么服务?
褚言想告诉眼前这人,自己的房间浴室里有自动洗浴装置,虽然麻烦了些,也能自己完成每日所需要的清洁,除了某些特殊需要的时候,不需要谢眠亲身过来进行服务。
他看着青年柔和漂亮的眉眼,鼻尖又嗅到那点熟悉的玫瑰花香气,沉默了片刻,开口:“……到时再说吧。”
谢眠漆黑的眼眸凝视着他,带着水珠的睫毛眨了眨,微微弯唇。
“好的,先生。”
浴池旁边的玛瑙石台子放着浴巾和各式洗浴用品。
谢眠走到台边坐下,背对着褚言,抬手解了衬衫扣子。
他似乎并不太在乎周围是不是有人,湿透的衣衫被他剥落,露出光裸的背i脊,背后那些刚刚痊愈,结痂脱落却还泛着淡粉的伤口隐隐约约,有种残损的美感。
而他身上的牛仔短裤还没有脱,却微微弯腰,倾身去拿台子上放着的一篮玫瑰花瓣。
那篮子比较远,他后背腰线弯的很深,那两点腰窝就愈发明显,似乎是天生长出来,让人能够更舒适地用两手握住他腰肢,用拇指狠i狠碾弄的地方。
而他自身似乎还毫无所觉,拿过那篮子花瓣抱在怀里,声音有些低哑愉悦。
“我好久没有泡过花瓣浴了,上一次泡还是很小的时候。花瓣还是妈妈带着我去花园采回来的。”他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先生待我真好啊。”
褚言想起,青年身世如今应该和他差不太多。他的父母丧命于车祸之中,而青年的父母,一个早已在对方年少时候自杀身亡,而另一个却还不知是谁。
而青年才十九岁。
本该是在大学里面无虑无忧的年岁,却已经独自出来娱乐圈闯荡,习惯一个人抽烟。
明明是出身优越的小少爷,接受包养协议时候甚至没有怎么犹豫,待他一点好,便会时刻惦念。
褚言看了布满伤痕的背脊片刻,才抬起带手套的手推动轮椅转身,出去之前道。
“Secure就在这里,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跟它说。”
银色的机器人被留了下来。
它的身形与褚言仿佛,线条凌厉修长,电子眼是凛冽的冰蓝。
谢眠将玫瑰花瓣全都倒入浴池中,慢条斯理将短裤和鞋袜都脱去,迈进浴池之中。
水很热。
烫得他有些舒服地眯起眼,身体里的寒意也散去了一些。
热水通过石雕注入水池的声音哗啦啦地响着,他舔了舔唇,感觉有些饥饿。
然而食物把自己包裹得太严实,只能看不能吃。
到底有些遗憾。
他把自己整个沉进水里,又冒出头来,转身朝着那架机器人勾了勾手。
“过来。”
Secure依言走了过来。
“帮我按按肩。”他靠在池边,懒洋洋地吩咐。
Secure似乎僵了僵,程序才反应过来,蹲下身,冰冷的机器手按上他的肩头。
刚按上的时候,谢眠背脊忽然颤抖了一下,感到到一些熟悉的东西流淌进他的灵魂之中。
温热的、炙烫的、浓郁的。
虽然很少。
但确实是阳气无疑。
他回头看向那个正在帮他揉肩的机器人。机器人动作生硬,像是程序之中根本没有这项指令,还在第一次笨拙地学,按揉的力道稍稍有些过重,伴随着淌进他灵魂里的阳气,教他筋骨酥软。
谢眠面颊上已经有了些许红晕。他微微眯起眼,观察对方模样。
毫无疑问,这是一架非常漂亮的机器人。甚至可以用俊美二字形容。线条流畅凌厉,除却本身非人之外。完全符合人类的机械美学。
但机器人和人类待久了,会沾染上阳气吗?
这似乎不太可能。
只有生者会具有阳气,灵魂越是凝实的人,阳气就会越浓郁——让亡魂所趋之若鹜的气息。
但无论如何,机器人也绝无可能拥有阳气,除非它体内有生魂,或者生魂的部分灵魂碎片。
有点意思。他想。
灵魂里的饥饿被这些微的阳气撩起欲i望。
而通过机器人的手部流淌进躯体的分量完全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Secure,你能沾水吗?”谢眠忽然开口问,
机器人没有回答,依然沉默地帮他按肩。
谢眠凝视着它片刻之后,忽然笑道。
“算了,要是待会把你弄坏了,先生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抬手抓住了机器人按在他肩上的手,五指相扣,借力从高高浴池上屈膝攀了上来,跪在浴池的边缘。
机器人的动作已经完全僵住了。
眼前的青年无比靠近,漆黑海藻般长发蜿蜒在颊边,在肩上,在胸前。
他整个人都在湿漉漉往下滴水,皮肤被热泉浸泡得泛红,他脸上柔软妩媚的妆容已经被水清洗掉了,那张脸的艳丽完全展现出来,唇色殷红,仿佛什么会吃人的精怪鬼魅,瞳孔却又黝黑得仿佛深渊。
“Secure,”他低哑声道,“去,把那边台子上的那瓶玫瑰精油拿过来。帮我揉背。”
说完,他就在散发着地暖的浴池边沿伏了下来,伏在了Secure之前。
他身上没有穿衣,就这样在蒸汽弥漫里舒展开身体。白皙的肌肤和背上交错的伤痕近入眼帘,还有顺着腰线更往下,让人不敢细观的地方,还有修长雪白的双腿。
残损的、艳丽的、让人晃不开眼的美丽。
机器人没有动,似乎程序出了问题。
谢眠等得有些不耐。
他微微回头,有些迷离地撩起眼,哑声道。
“怎么不动了,先生不是说,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向你提的吗?”
“快去把精油拿过来,帮我按摩。”
他抬腿踢了机器人一脚。
城堡顶层会客厅,正拿着咖啡在审阅文件,却已经久久未动的褚言,忽然手一晃。
几点咖啡晃出了杯沿,滴在雪白纸张上。
十分刺眼。
作者有话要说:
快过来,喂♂饱♂我。

谢眠等了好一会儿,Secure的程序似乎才恢复响应,继续开始动作。
浴池之中蒸汽袅袅,迷离的光线通过穹顶的彩色玻璃折射下来。
Secure直起身,去摆放物品的台子将那瓶玫瑰精油拿了过来。
一起拿过来的,还有一条浴巾。
谢眠微微眯起眼,看着机器人电子眼里蓝光闪动,而后……屈膝跪了下来,把那条浴巾盖在他的臀i腿上,遮住全部风光。
谢眠微微挑眉,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头枕在手臂上,沙沙哑哑道。
“怪不得先生说要送你回去返修,一点指令都要完成这么久。真笨。”
机器人依旧沉默无声,似乎褚言并没有给他安装上任何语言程序。
它屈膝跪在浴池的地板上,像是沉默的侍卫。玫瑰精油被打开,馥郁的芳香回荡在空气中,机器人冰冷的掌心抚了谢眠的背脊上。
虽然冰冷,流淌过来的阳气却炙i热。
谢眠在雨里拍了一整天戏的脸颊稍微红润了一些。
他打了个哈欠,轻轻呵出一口热气,眉目倦怠地半阖起来。
玫瑰精油被倒在了他的背脊上。冰冰凉凉的,香气馥郁。
机器人的手并不像人类柔软。僵硬。骨骼凸i出。是纯粹机械的触感。
即使有玫瑰精油的润i滑,按压在背脊上的时候依然不会让人感觉太过舒适。
“力道不够。”谢眠有些挑剔,“之前揉肩时候的力度去哪儿了?再用i力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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