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感到讽刺,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在他旁边的千代怜没有注意到散兵情绪上的变化,他在认真思索那番话。
“所以阿散不排斥和倾奇者见面?”千代怜试探性的问,听散兵的意思,他之前很可能想过与倾奇者见一面,只是由于各种不可抗力没有见到。
散兵不带任何犹豫的回应,“没有什么可排斥。”
说到底倾奇者不过是另一个他,一个走向不同道路的他。
对此散兵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触,最多只是觉得‘他’很麻烦。
想起倾奇者,他突然看向千代怜,故意说了句,“怜,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我们已经来到稻妻了。”
千代怜被问住,讪笑了几声,他感到不好意思。
某种程度上来说散兵说的没错,一直以来都是他说想让散兵和倾奇者见一面,没有考虑过他们本身的感受。
这个念头一经诞生,便令千代怜愧疚。
正当他因为愧疚,进而又产生一切都是他一意孤行的想法时,散兵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怜,你为何想让我与倾奇者见一面?”
千代怜愣了愣,他分明记得很早前散兵问过他的目的,那时他的回答是他们长得很像,所以肯定有联系之类的。
那乍一听起来很合理,细想其实完全没有逻辑。
或许我该把隐瞒的事情告诉他。
千代怜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他们已来到稻妻,就算是散兵知晓踏鞴砂的真相,他也没办法立刻跑去找博士复仇。
深吸一口气,千代怜谨慎的说道,“我,我知道他能告诉你一些事,关于踏鞴砂的事。”他最终没能全部讲出。
千代怜知道他不应该说话说一半,可在心声之外,他的潜意识又告诉他,倾奇者才是告知散兵踏鞴砂真相的最好的人选,而那也是关乎散兵一生变数的开端,作为旁观者,他不能轻飘飘的讲出口。
一时间千代怜变得混乱,他既觉得自己是为逃避找理由,又坚定的认为他所做的没有错,散兵理应从‘自己’那里得到本应属于他的真实。
在过量的情绪中,千代怜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瞒着我?怜,你在因此愧疚吗?”散兵直白的问。
千代怜因为散兵的话脚步微顿,他再转头看身边的散兵,对方的面容仍然平静,只是千代怜总有种错觉,在那副平静的面孔上有着细细的裂痕。
而在裂痕之下,是属于愚人众执行官,那个散兵几乎没对他展示过的一面。
这使得千代怜更加认定自己错了。
“我是在愧疚,我知道踏鞴砂对你们很重要,我或许该早点告诉你。”千代怜说话间握紧行李箱的提手,他总是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可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做错事的小孩。
就在千代怜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他听见散兵轻声说,“怜,你不用愧疚,我也隐瞒了你很多事不是吗?”
“愚人众,我的身份,具体的来历。”一一点出他没有对千代怜提起的事,散兵叹气,“怜,会怪我对你的隐瞒吗?”
“不,我不会。”千代怜说完才发现自己慌了。
他当然不会怪散兵,他都知道,说到底他才是隐瞒最多的那个。
这下千代怜的内疚不仅没有因为散兵的话淡去,反而加深了不少,同时他认真的想了想,发现他不止是隐瞒着散兵,还瞒着倾奇者。
甚至说他隐瞒着整个世界,除了博士通过他的记忆知晓他的不同,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提过那些来自提瓦特之外的秘密。
想到那些秘密,千代怜再度想起与倾奇者的初遇,其实不论有没有那些秘密,他都不是散兵所遇见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早已离开了,散兵比他更清楚。
这个认知让千代怜感到无力,而这也使他对散兵接下来的要求如本能般的同意。
“虽然我们都有所隐瞒,但我们终究是家人,我们之间有着约定。”散兵提及约定,他的语气不由加重,“所以你不能离开。”
“我不会离开的。”千代怜想都不想的说,“我没想过离开。”
散兵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对千代怜保证,“我也不会离开怜。”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他也会给那个孩子新的约定。
他不会离开他,除非那个孩子抛弃他,不愿意与他同行。
先前他有所顾虑,但经过这次的谈话,散兵觉得等到千代怜要做出选择那天,他应当会更偏向于自己一些,毕竟他们定下了新的约定。
千代怜不知散兵脑中所想,他只感觉松了口气,“那太好了。”倘若真让他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或许有地方会接纳他,但是在千代怜的认知里,那都不是他的归处。
千代怜在这一刻突然体会到散兵和倾奇者在踏鞴砂流浪时的感受,同一时间他也意识到,他们在自己心里所占的比重,远比他预想中要多得多,只是他们过去总是在一起,导致他无法察觉到。
长舒一口气,千代怜将这个认知记在心底,然后重新整理心情,换上轻松的语气对散兵提议,“那我们快点去旅店把东西放下,我很想看看离岛的变化。”
“嗯,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来了。”散兵接下这个话题。
也是在这时,散兵看到什么,他伸手拉住千代怜的袖子。
不知道散兵为何这样做,千代怜停在原地。
散兵伸出手,从千代怜的发间拿下一片粉色的花瓣,接着松开手任由它飘落。
“好了,我们走吧。”散兵笑着说。
千代怜也被感染,他笑了两声跟着点点头,经历过刚才的谈话,他越发珍惜起与散兵相处的过程。
假如可以,千代怜不介意散兵展现出相对执行官的一面,毕竟总是戴着面具还是挺累的,他还是希望对方能够放松一点。
不知为何千代怜回忆起散兵进卡池后的语音,脸上的笑变得更加明显。
而在千代怜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笑容落在另一双眼睛里。
身着狩衣的倾奇者站在暗处,克制住冲上去的冲动。
当他和另一个自己,即愚人众的第六席执行官散兵视线对上的刹那,倾奇者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他看到这一幕。
倾奇者的胸口处蔓延出怪异的酸涩感。
由于那种感觉太过陌生,倾奇者无法用简单的词汇概括,他觉得这像不久前鸣神大社的某位巫女找自己的小猫,结果发现那只小猫和别的巫女玩的很开心。
这样就算了,那位捡到小猫的巫女,明知道小猫是有主人的,却在捡到小猫以后,不仅没有把它还回去,还故意当着寻找小猫的巫女的面和小猫玩。
明明那件事过去了好几天,倾奇者却在看到千代怜的笑容后,理解了那名巫女郁闷的心情。
不过那只小猫后来还是被找到它的巫女抱回来,但他不一样,他还停在看到小猫和别人玩的阶段。
虽然知道不应该把千代怜比作猫,可倾奇者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比喻。
倾奇者再看千代怜消失的方向,后悔起他刚才没有现身,从暗巷里出去拉住他,叫出他的名字,随后他会好好和另一个自己谈一谈。
一直以来倾奇者都相信,散兵是被愚人众蒙蔽,毕竟他不相信自己在知道踏鞴砂的真相以后,还会和愚人众,这个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合作。
回想愚人众的所作所为,倾奇者忽然又有些庆幸,至少怜看起来被照顾的很好……但那不是另一个自己炫耀的理由。
倾奇者又感受到酸涩,这令他快速理了理最近的日程安排,决定把和散兵见面的日期提前几日。
这并非他热爱工作,而是他要尽快找回来他的小鸟。
人群中,千代怜全然没察觉到来自倾奇者的目光,他与散兵商量着接下来去哪里走走。
“想去吃点东西,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离岛上有没有多出什么特色小吃。”千代怜颇为憧憬的说,他还记得过去和倾奇者来过几次离岛,那时他尝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散兵对此没有意见,他虽然不用吃东西,但是尝一尝他还是不介意。
聊着关于食物的话题,千代怜不由想起过去他靠电鱼卖钱的往事。
一想起这件事,他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答应给八重堂写稿是情有可原,以他那时的经济状况,八重神子给出的稿费足以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他不心动才奇怪。
千代怜默默的叹气,思绪在不知不觉间跑远。
如果他不继续上学的话,那应该考虑为自己找点赚钱的门路,比如去工作之类的。
这时再看身边的散兵,千代怜没有将他的这个想法讲出口。
那都是小事,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提也不迟。
在心里记下对未来的安排,千代怜听见来自散兵的提醒。
“到了。”散兵看着那家店,眉头不禁皱起。
收回落在散兵身上的视线,千代怜跟着看向那家旅店,在门口他见到几名戴着面具的愚人众。
散兵想了想决定先让千代怜上楼。
“怜,你先上去。”散兵用和过去差不多的语气说道。
点了点头,千代怜没有多问,提着行李箱先走进旅店内。
待千代怜一走,散兵面上的温和悉数褪去,他对门口那些低着头不敢发声的愚人众问道,“你们找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他不记得自己最近有安排工作。
“勘定奉行柊家家主请您过去一聚。”前来传达命令的愚人众以最快的速度把要说的话说完,中间没有一句废话,生怕惹到散兵不痛快。
依照愚人众内部的经验,执行官们回到家乡以后心情大多不是很好。
当然公子是个例外,他本来就是执行官里少有的至冬人。
下属心里打鼓,此时宁愿回到冰天雪地的至冬,也不愿意步履薄冰的陪在第六席身边。
众所周知,第六席也有好脾气的一面,但那是对特定的人。
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这名下属抖了抖。
而散兵没有在意下属的反应,他思考着那个邀请背后的含义,在过去女士常驻稻妻的时候,勘定奉行便暗中与愚人众交易。
如今女士从稻妻撤离,掌握勘定奉行的柊家必定想尽快与新到风愚人众执行官谈一谈,问问他们先前的生意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只是散兵没想到他一下船,柊家便递来邀请函。
居然如此的急迫吗?散兵在心底嘲笑,觉得这群家伙还真是胆小和贪婪,生怕晚一点他们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
明明勘定奉行是三奉行中负责贸易的部门,每年柊家经手的资金不知有多少,但就这样他们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
不过散兵认为那样也好,他可以利用这份贪心。
这么想着散兵问起柊家请他何时过去。
“今晚。”下属小心的说出时间。
“今天晚上?”散兵重复时间,他的神情变得不悦。
下属不敢触霉头,低下头权当看不见。
好在散兵没有要发火的意思,他在权衡过后对下属吩咐,“去告诉勘定奉行,我会准时赴宴。”对当前的他来说,还是早点过去比较好,勘定奉行知道他的行踪,那代表三奉行中的其他两家也知道。
虽来稻妻的方式低调,但散兵没有特意隐藏行踪。
而通过勘定奉行的邀请,散兵推测社奉行和天领奉行现在都是持观望态度。
他早点和勘定奉行的管理者见一面,也方便他后续的行动。
稍微调整了一下计划,散兵挥挥手让那些愚人众们散开。
几名愚人众如蒙大赦当即让出一条路。
没有去看他们,散兵推门来到旅馆内,向前台问过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在哪里后,他便上楼。
这座旅馆看上去普通,实际上是愚人众在稻妻的据点之一。
“怜。”散兵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
几秒后门从里面打开,千代怜见到散兵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是不是忙完了。
“没有,我接下来还有事要做,不能陪你逛一逛。”散兵此次进来正是为告诉千代怜他不能与他出去,而这也是他得知勘定奉行请他过去后感到不爽的原因。
对此千代怜没有意见,倒不是如说是在他预料之中,“没事,我自己到处看看吧。”
散兵没有太多意见,毕竟一开始是他提出闲逛,但他还是不忘嘱咐,“不要跑太远。”在稻妻不比至冬,愚人众的监控有限,再加上倾奇者也在离岛上。
这样看来,散兵发觉让千代怜独自出去也算是个机会,倘若倾奇者愿意现身,那么他今天就可以把两件事解决。
那边千代怜不知散兵的打算,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没那么想出去。
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其实没有反悔的必要,再加上千代怜认为散兵愿意让他一个人出去,是信任他的表现……
想到这点,千代怜笑了笑,对散兵保证,“我不会走远,就在周围走走,这几天都在船上,还是挺闷的,就当散心了。”
“好,我今天回来可能有些晚,怜回来累了早点休息就好,不用等我。”散兵说着那股烦躁又出现,他觉得最好勘定奉行在今天的宴会上能拿出来有价值的筹码,不让他白跑一趟。
眼神稍微暗了暗,散兵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再和千代怜聊了两句后便下楼,准备前往勘定奉行。
千代怜其实能感觉到散兵不太开心,不过他能理解。
谁到地方便立刻开始工作,那都不会开心。
愚人众还真是压榨劳动力啊。千代怜腹诽着,继续回房间收拾行李。
等把换洗的衣服都拿出来,他在行李箱里摸出一件意想不到的物品。
那条胡桃赠送给他的猫项圈竟然被他带过来。
千代怜捏着项圈不知所措,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想起来,他那天只顾着藏合同,忘了处理这个猫项圈。
低头盯着手里做工精致的编绳项圈,千代怜陷入沉思。
以这个项圈的做工和质量,扔了太可惜,但是留着戴又太奇怪,他根本没有养猫。
可是这个项圈扔了又有点可惜。千代怜纠结的想,以至于他产生一个想法,要不然他来戴?
下一秒千代怜就把这个提议默默的否决,猫项圈由人来戴总觉得怪怪的。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置这个项圈,千代怜只好把它塞回行李箱,等以后有机会再送人……不对,送猫。
纠正着自己的用词,他放好那个颇为独特的编绳项圈,拿起房门钥匙向外走去。
来到大厅,千代怜先扫了眼门口,发现先前的愚人众都不见了踪影,这意味着他们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摇了摇头撤回目光,千代怜一边和往常一样猜散兵这次是去做什么,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走出旅馆,站在街上喧嚷自四面八方传来。
离岛是稻妻贸易的中心,汇聚了来自各国的商人,虽因稻妻局势紧张,当前离岛上的商人比过去要少很多,但仍然没有减少它的繁华。
千代怜在旅店门口站了一会,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在千代怜思考要不要放弃逛街,转身回去旅店休息时,吆喝声从不远处传出。
“加入柯学协会,拥抱美好生活!”
第一次听到有人喊这句话,千代怜以为他听错了。
然而顺着喊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他意外见到有一个人正在卖力的发传单。
千代怜抿了抿嘴唇,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那个正在发传单的男人走过去。
发传单的人注意到有人过来,赶紧热情的转过身。
“这位少年,你是对柯学感兴趣吗?”戴着眼镜的男人和善的问,同时对千代怜递上传单。
千代怜强忍住别扭的接过传单,再度后悔起当初被摩拉蒙住双眼,答应了八重神子给八重堂写稿。
戴眼镜的男人没看出千代怜的情绪不对,他以为他是看不懂传单,便热情的介绍起来。
“如果你对柯学有兴趣,可以去我们的协会看看,了解一下伟大的预言家,五百年真相的隐喻者,疑似穿越入书中的人,伟大的柯南先生。”戴眼镜的男人越介绍越激动。
千代怜则脚趾抓地,他真想让对方闭嘴。
怎么会是这样,他当初在稻妻看到有柯学协会,还以为是什么松散的娱乐组织,如今看这个人的架势,他意识到这个协会不简单。
糟糕,我不会成什么不正常教派的精神领袖了吧?!
千代怜脑海中冒出来这个想法,他有点懵,明明他只是写了一篇小说而已,怎么会成这样?
更重要的是几百年过去,怎么还有人看那篇小孩子写的小说?
“少年?”戴眼镜的男人对陷入沉思的千代怜喊道。
立刻回过神,千代怜面对男人真诚的目光,决定去那个什么柯学协会一探究竟,真的有问题,也好方便他大义灭亲了。
千代怜提前在心里对戴眼镜的男人说了声对不起,接着诚恳的说,“我想了解一下,额,柯学。”念出那个词几乎耗尽千代怜的力气。
太羞耻了。
按下内心的尴尬,千代怜被热情的邀请进协会。
那是在一栋商铺的二楼,在上楼的时候,千代怜知道了戴眼镜男人的名字。
“我叫山正,是柯学协会的第一代会长,我的目标是通过柯南先生的书,找到当初踏鞴砂的真相。”山正介绍自己的同时不忘对千代怜说柯学协会成立的原因。
千代怜点点头,他想了想问,“你们宣传口号是来自于镀金旅团吗?”
“是啊,你去过须弥?”山正面露惊喜。
对于这个问题,千代怜含糊的回答,“我没去过须弥,我是听说过。”
“哈哈,那看来镀金旅团的名声还挺响,希望我们柯学协会有天也能这样。”山正爽朗的说。
千代怜却脚指头又动了动,由衷的祈祷不要那样。
不然他会没脸见人的!
为什么会这样啊。千代怜的心底叹气,然后听着山正介绍他在须弥的经历。
“……在须弥的沙漠里,我注意到很多的童谣与故事都对应历史,这让我不禁想,在稻妻是不是也有暗喻历史的故事,随后我发现了柯南老师。”
山正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家祖上本来是匠人,后因踏鞴砂的灾难才来到稻妻,到我这一代早已对那场灾难没有多少印象,但看完柯南老师的书,我发觉那场灾难不简单。”
“所以你成立了柯学协会?通过那本小说找出来真相?”千代怜听完山正的话竟然被说服了。
不光是被说服,他不得不承认山正很敏锐,提瓦特记载的‘历史’可以被改变,但那些带有隐喻性质的故事与歌谣传说却不会在改变中受到影响。
某种程度上,这个柯学协会窥探到提瓦特最大的秘密。
千代怜突然对山正肃然起敬。
然而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又变得无语。
“是的,经过讨论我们高度怀疑柯南先生之所以突然消失断更,很可能是到书里,试图改变五百年前的灾难!”
千代怜的感动被山正不着边际的话打散,他第一次知道有人能把脱稿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于是他出好意提醒,“既定的历史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再说柯,柯南先生就算改变了书里的灾难,也改变不了书外踏鞴砂的灾难,所以你们不用给他那么多的光环。”
“你什么意思?你说柯南先生不行”山正的脸冷下来。
千代怜眼看山正误会,当即解释,“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我只是想说,柯南先生只是个普通的作者。”
听到千代怜的话,山正眉头一皱,一句话脱口而出,“什么普通作者,是你了解柯学还是我了解柯学?”
此话一出,千代怜握紧拳头,他没想到一到稻妻就遇见这种经典场面。
因为那句你懂柯学还是我懂柯学,本就无语的千代怜看向山正的眼神变得复杂。
此时此刻他很想对山正说一句,本人就是柯南,那断更百年后的作者回来了!
但这话千代怜仅仅是想想,他实在是讲不出口。
别人不知道柯南背后的含义,作为取名的人,他却是知道的。
苦笑一声,千代怜稍微平复心情,重新组织语言对山正说道,“我是不了解,那你和我好好讲一讲吧。”他想听听柯学协会对‘他’的解读是什么样。
而千代怜的话激起山正的胜负欲,他变得严肃起来,做出请的姿势让千代怜坐下,然后开启他的长篇大论,从踏鞴砂的民俗一路讲到他认为柯南先生一定亲身经历过踏鞴砂的灾厄。
“说不定,当初御影炉心突然被关闭,正是柯南先生所为。”山正信誓旦旦对千代怜说出他的推测。
在踏鞴砂事件中,最诡异的便是御影炉心被不知何人关闭。
纵使距离灾难发生已过去百余年,各路史学家仍然没有辩论出个结果。
有人说其实是当初作为踏鞴砂造兵司正的丹羽久秀关闭了御影炉心,他不是畏罪潜逃,而是孤身赴死。
有的则是说是妖怪所为,根据炉芯内的情况,只有非人之物才能进入御影炉心内部。
总之各个学派众说纷纭,每个人都能拿出依据,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不同的看法。
相比之下,柯学协会的解读就显得非常魔幻。
“按照柯南先生所写,真正关闭御影炉心的人,是游荡于世界之外的超人,也就是本文的主角,至于他为什么那样做,我们从书中的只言片语推断,是他有一种类似于弥补遗憾的代偿心理。”
山正说到专业领域整个人不禁沉浸入其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千代怜吃惊的神色。
盯着念念有词的山正,千代怜再次意识到这个协会真的有点东西。
也正是因此,他想了想问道,“柯南先生有说主角有什么遗憾吗?”他说柯南先生越来越顺嘴了,就像在说另一个人一样。
“这是一个谜团,柯南先生没有说,不过我结合当年的书评,认为很可能是当初那个人,在另一个世界没有关闭御影炉心。”山正如实回答。
千代怜听到这番话,不禁皱起眉头,怎么还有书评?那不就是一篇简单的小说吗?
犹豫了一下,千代怜还是向山正问了问是谁写的书评。
“是八重堂的总编。”山正回忆着那些原始稿件说道。
千代怜这下了然,他对山正问出最后的问题,“你们的协会能够成立,是不是有八重堂的支持?”
“你怎么知道?我要强调,那不是金钱支持,八重堂只是给了我们很多资料。”强调着八重堂的支持是什么,山正满脸的你可不要误会,“我们是非盈利协会,目标只有找到踏鞴砂的真相,没有其他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