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一场，男人揉了揉抽痛的额头，转头拿起手机回拨过去：“说话。”
001小心翼翼：“周总，您完事了？”
周妄：“……”
001察觉到对面沉默立马求生欲上线道：“王助刚才来电话，说上次顾少签坏的合同已经重新拟好了，需要我给您打印好拿上来吗？”
这段时间和周重元周旋，周妄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他嗓音微哑的应了一声：“拿到主卧。”
不是书房吗？001还没说话，周妄又道：“等他起床估计要等到下辈子。”
001：“……好的好的。”
十分钟后，周妄洗完穿好打开房门，001不敢抬眼，将合同从门缝递了出来，然后眼前的木板又被啪一声拍上了。
……不愧是周总，这份独占欲！
周妄拿着新合同进门，用厚厚的纸拍了拍顾翎的脑袋。
顾翎睡的四仰八叉。
周妄声线冷沉：“起床，签文件。”
原本以为顾翎还叫不醒，没想到签文件这三个字就像是什么密钥一样，瞬间解开了尘封的睡锁。
顾翎顶着一脑袋炸毛闭着眼朝床边伸手：“今天是什么合同？”
周妄眼眸眯起：“你家的破产清算合同。”
顾翎：“哦哦……嗯？”
他清醒一瞬，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纸张，然后又看向周妄。
周妄眼都不眨：“你上次签错了字导致合同作废，周家的人找到了这里。”
顾翎提起精神：“我怎么会签错字……啊！”
周妄看着他。
顾翎轻轻嘶了一声嘟囔道：“还真是，这种乌龙也会发生，难为妄哥百忙之中还想起我这个小虾米……”
他接过合同刷刷签好扔回床上：“行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周妄拿起一看，顾零，凋零的零，的确对了。
顾翎被这么一搅也没了睡意，干脆游魂一样起身，却忽然想起什么道：“等等，你说妄哥找到了这里？”
周妄：“对。”顾翎睁大眼睛：“你庇护我，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周妄：“没有，他很忙。”说完周妄就高冷转身，坐上自己的轮椅出去了。
顾翎狐疑的看了看男人的背影，觉得这人今天早上话格外少，他抓了抓被拍的蓬起的后脑勺，也转头扎进了洗漱间。
……大哥要真是周妄，那周妄一大早亲自喊他签文件，签完了还能让他继续睡觉，这是童话故事吧？
顾翎心想人家是爽文男主他一个十八线炮灰配吗？他不配啊！
也不知道在这自我安慰什么，但顾翎一向心态爆炸好，这么说了一通，觉得大哥就是周妄的心理阴影果然舒服多了。
还下楼牵着一夜未见的顾小狗去草坪上跑了几圈，顺便思索怎么才能顺利回家。
书房内，周妄抬眼朝佣人道：“不喝粥，去拿一杯橘子水。”
佣人连忙出门。
窗户被半开着透气，楼下传来顾翎和那只可恶的狗一起跑闹的声音，周妄打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破产合同。
顾翎与顾零，也就一字之差，却千差万别。
正待合上抽屉，眼尾余光却忽然看见了藏在深处许久未见的一个旧笔记本。
不知道想到什么，周妄伸手拿起它。
他知道为什么与它许久不见，就像不愿意去第二次复健一样，这里面的东西他也不想再看第二遍。
可是春日清风吹过窗户，好像也带着那个青年的明朗笑声冲进来，卷的旧笔记哗啦啦响。
疾风停下时，它已经缓缓定格在某一页。
【天气：晴，日期：4.5，姓名：顾翎】
周妄看到这里，呼吸猛地一滞，他眼神扫过那个被作废的旧合同，又看向笔记上龙飞凤舞但曾经鲜活无比的旧字迹。
“本人在此承诺：要和不会说话的周小狗好一万年ヽ(*^▽^*）ノ(￣-￣)！”！
“左爪~右爪~对了乖狗狗！”顾翎抱着顾小狗的脑袋一顿揉搓。
003004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顾少，这狗还真听话啊。”
顾翎骄傲：“那是，当年差点考上博士呢。”
003忍俊不禁，又悄声道：“听001说，您今天早上和老板做那个事了？”
顾翎疑惑抬眉：“哪个？”
004戳了不怕死的003一下，003实在忍不住好奇娇羞道：“就是，那个啦。”
顾翎恍然：“哦，你是说那个啊！”
003：“对对对就是那个那个。”
004：“……”
顾翎牵着狗绳漫步别墅草坪，他一边走一边道：“别说，你们老板的确有两把刷子。”竟然可以接触到妄哥公司的合同！
003兴奋道：“是吧是吧我和你讲我们老板在国外时揍的那些崽种嗷嗷叫，只要不下雨体力那是杠杠的好！”
顾翎蓦地停下脚步：“你们老板还出过国？”
004一把捂住003作死的嘴巴赔笑道：“现在很少有没出过国的人了，我们老板也是出去谈合同。”
顾翎这才长长的哦了一声，眼神放在嗅着小花草的顾小狗身上。
004一边拧着三哥一边找补：“如果昨晚太累了，早晨散会步就回去吃早餐吧，今天是您喜欢的蟹黄包子。”
顾翎可有可无的应了一下，他懒洋洋道：“我倒是还好，就是大哥一大早跑前跑后的着实辛苦，一会可以多吃俩包子。”
004：“……”跑前、跑后？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那个了吧？？
他眼神逐渐惊恐，顾翎接着道：“他一大早就压着我要我签合同，我差点都要忘了自己飘逸的手感呢。”
003&004：“…………”
所以还是没有那个呗！可恶的001谎报军情！
磕不到真cp急的人心里发慌，背后还有一个周重元在虎视眈眈准备随时搞他们老板心态，003004望天感叹，顾少什么时候才能为爱留下啊！
溜了一圈狗子，顾翎又恢复了以往的元气，他额头挂着一点运动的汗水走进大客厅，眼睛找了一圈没见周妄身影。
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顾翎将威武的顾小狗带过去，给它在脚边安排了一个地摊专座。
“四，给狗哥把饭盆端上来。”
004：“好的顾少。”
只要顾翎不是上房拆瓦，区区狗子在餐厅吃饭这件事，004觉得甚至都不用给老板汇报。
顾翎正安排顾小狗吃上狗粮，室内电梯就传来声响，几人转头一看，是周妄从书房下来了。
春日早晨风凉，顾翎穿着一件白色的长体恤，背后印了一行生人勿进的Q萌字体，这还是他之前买给大哥大哥没穿上的新衣服，顾翎现在很过日子，专程喊周妄给他带来别墅。
青年脸颊健康红润透着微微汗意，他抬手远远的朝周妄打招呼：“这儿，这儿。”
周妄看过去，顾翎眉飞色舞的笑了笑：“哥，吃饭了吃饭了。”
003主动上前推起周妄的轮椅，因为要在顾少面前做人设，周总在这种天气也很少走路。
周妄被推到顾翎对面，顾小狗看着周妄，吐舌头汪汪叫了几声。
男人皱眉。
顾翎连忙道：“小狗！”
周妄抬眼看向顾翎，开口声音莫名沉哑：“你在叫谁。”
顾翎眨眨眼：“在叫它啊，我给它取了名字，孩子跟我姓，就叫顾小狗。”
004担心老板生气，连忙在一旁捧场道：“真是一个好——”敷衍的，“名字！”
顾翎咬着包子开开心心道：“是吧是吧。”
周妄眉眼微微落下。????
顾翎吃了一个包子，两个包子，一盘包子，周妄还没有动筷，他奇怪道：“你怎么不吃？”
周妄沉默。
顾翎微微歪头从下往上看他：“今天早上就有点不对劲，怎么现在连眼睛都不看我啦？”
周妄闻言，狭长眼眸蓦地抬向他，顾翎惊了一下：“……好凶。”
于是周妄转头又看向顾小狗，脸上情绪喜怒不辨，不过他一贯都是这个冷漠样子，也没人觉得奇怪。
他不吃饭顾翎还要吃饭，他飞速干完起身，顾小狗见主人要走也坐不住，吐着舌头在顾翎脚底下顽皮打转。
结实的黑金色豪华狗绳绕来绕去，顾翎贪和小狗玩，压根没注意脚底下。
等再抬腿，脚腕已经被顾小狗打了一个绳结，顾翎哎了一声，手下意识要撑过一旁的桌子角，周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他捏住顾翎手臂，从一团乱麻当中拽住了狗绳。
男人抬手猛地扯出勒紧，顾小狗脖颈受疼，委屈的呜咽了一声。
周妄声线低低：“狗不听话，就要教育。”
顾翎微微愣住，周妄将收回来的狗绳折成几折扔给他：“让它知道疼，下次就不会犯错。”
003004识趣退到一边，顾翎觉得这个台词也太男主了，不由道：“大哥，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周妄启唇：“怎么。”
顾翎呐呐：“一大早起来吃了火药一样，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我想起妄哥的。”
周妄又没说话。
004连忙道：“其实那位周总也没这么凶。”
003打配合：“是啊是啊，周总是A市第一大善人！”
顾翎：“……”
吹马也得在正主面前吹，在这里吹周妄又听不见。
他抓着狗绳，又伸手拍了拍周妄的轮椅：“谢了哥，我消消食去。”
周妄跟着转身开口：“你去哪。”
顾翎一边往外走一边潇洒摆手道：“您老家面积大，我从这走到大门口，从大门口再走回来，如此三四趟，人好了狗也好了。”
周妄看向003004。
两人默不作声的跟在了顾翎身后。
三人刚出大门，就与从外面回来的002擦肩而过，顾翎和这个最神秘的二号打了声招呼。
002僵硬又不失礼貌的给他点了点头，然后快速走进去。
周妄看他：“什么事。”
002：“许夫人来了。”
周妄眉眼压下：“不见，告诉警卫，从今天开始，除了庄明，从老宅过来的人一概不见。”
002：“那周重元——”
周妄面无表情：“尤其是他。”
002不由提醒：“周总，周家的继承合同暂时还没有签订，所以……”周妄漆黑眼眸转向002：“周家？周家是个什么东西。”
002浑身一凛。
周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周重元又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顾家少爷是怎么从楼上摔下来的吗？我当年锋芒初露，就是他，因为忌惮我派人买通了顾家的保姆，在顾翎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他从二楼推了下来，差点摔断了脖子，你以为是谁害了他，周重元，周家，就连我甚至都算是里面的帮凶。”
如果不是他贪恋顾翎，年少不知遮掩，周重元怎么会抓到他的软肋。
他的在意，就是他最大的祸事。
002暗暗吸了一口，虽然早已经清楚其中腌臜，但还是不由得为周重元的狠辣暗自心惊。
顾少当年可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周妄手指摩挲了一下轮椅的控制盘：“告诉周重元，我一周内就会去签合同，让他准备准备。”
002惊诧抬头。
却见周妄好像忽然失去了和周重元周旋的兴趣一样，他处理事情速度猛地加快，脸色也极为平静。
但越平静就越压抑，仿佛狠狠按着什么情绪一样，002直觉敏锐，只觉得风雨欲来。
如此大的动作，周重元必然要对周总起疑。
周妄却神色漠然：“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继承合同提前签订不是与周重元商榷，是给他下的通知，告诉底下的人，做好内部权利交接准备，我要让他再也伸不出来爪子。”
002长吐一口气：“知道了周总。”
周家的内战就在这么一个明媚平凡的清晨悄无声息的展开，下属们不知道顶头上司为何会加快吞并脚步，但周妄的命令就是一级旨意，没有人敢和这位从国外携带巨额资产回来的周家长子作对。
周妄要亲自处理的事情也密布了起来，顾翎在别墅转了三四天，连他一个影子都没抓到。
而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别墅附近巡逻的警卫还多了起来。
顾翎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大哥这个场面，这个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男主的大手笔……但顾翎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身边的人，又掐指一算，距离他在原书中被周妄赶尽杀绝还有整整一个月时间。苟苟苟，心惊胆战苟到何时才是头？
留在他身边的003004也不怎么嬉皮笑脸了，这栋别墅现在除了顾翎一个等着送死的咸鱼，其他人全都像是被拧紧的螺丝钉。
心内疑窦丛生，而那天和那个貌似知情的孙子结束对话，顾翎就再也没找到他的联系号码。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周妄忽然回来了。
001002跟在他身后，顾翎和顾小狗正在沙发上剥橘子追纪录片，乍一看见周妄还有点惊讶。
“哥？今天怎么有时间？”
周妄进门定定看了他两眼，先是朝佣人道了句“再去拿一盘”，才转头和他道：“回来拿点东西。”
顾翎哦了一声，眉眼有点惫懒：“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啊？”
周妄控制轮椅滑到他身边。
顾翎小声抱怨：“春天都快要过去了，我时间也紧张，还想和你一起出去露营呢。”
周妄开口，一如既往的冷言寡语：“马上。”
顾翎百无聊赖，“整天在家待着，我都快让顾小狗学会九九乘法表了。”
周妄面无表情看了顾小狗一眼，佣人拿过一盘新橘。
顾翎也就随便说说，没一会就又沉浸到训狗纪录片中去了，等再回过神来，周妄已经上了书房，而客厅豪华长几上，整整齐齐摆了三个圆滚滚剥好的橘子果肉，甚至连白络都撕的一干二净。
顾翎微微愣了一瞬，003004好像也被叫了上去，他干脆起身，本来想去睡觉，却一转念揣上茶几上的巧克力豆准备去投桃报李。
几天没见这位哥了，虽然觉得他奇奇怪怪，但还怪想念的。
上到三楼，那个走廊尽头的书房门居然没有关严实，顾翎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走过去，刚要随手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就传来一道熟悉冷沉的说话音。
“谁的电话？”
001看了一眼，恭敬道：“老宅打过来的，估计是周重元狗急跳墙了。”
门外的顾翎微微愣了一瞬，挨上门把的手指悄悄缩了回来。
周妄抬手：“拿过来。”
001；“好的周总。”
周妄接通电话：“喂。”
周重元苍老的声音在那头笑呵呵道：“阿妄，都说了年轻人的步子不要迈的太大。”
周妄冷冷一笑：“我这也是为了周家好。”
周重元长叹一声：“唉，你啊你啊，当初我就和你说男人做事不能贪顾感情，怎么在国外待那么久都还没学会呢？”
周妄指节猛地缩紧。
周重元：“顾零在你背后反水，拿走你最重要的身份证明文件，导致本就是私生子的你当年直接失去了继承资格，这样的人，你怎么还挂念着呢。”
周重元老神在在：“竟然还给他买狗玩，这事做的不好，不符合周家继承人的手段，应该批评。”
周妄鼻息微动，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原来您发现了啊。”
周重元：“嗯？”
周妄一字一句，眼神深黑缓缓道：“难道你不觉得，将昔日的背叛者绑在身边，看着他每天战战兢兢不得不讨好我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四个保镖默默抬起眼睛，周总他……
周妄背对书房大门，看向窗外被风吹起的茂密枝叶，语气阴沉诡谲道：“他脑子受了刺激不认识我了，这么好骗好玩的事情，我当然要试一试，等玩腻了，我再告诉他我就是让他破产的周妄，他的表情一定比现在精彩，您说是不是？”
门外，顾翎神情空茫了一瞬，随即又狠狠落了下去，背后生寒深不见底。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妄语气微微不耐烦道：“不劳您费心，合同签完后我会亲自料理他的。”
【“真是同情那些爱上周妄的女人，”顾书书道，“因为作者前期虐太惨导致男主黑化程度过高，成年后的周妄何止是六亲不认，我怀疑他连自己的死活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关照别人在乎别人的死活，唉，妄哥没有心啊！”】
小女孩的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以往想通的没想通的线索一一串联了起来。
顾翎深吸了两口，心内飘过一万句脏话，想冲进去骂人又害怕，干脆转头，将巧克力豆狠狠塞进自己嘴巴瞌碎。
顾！书！书！
你个念小说还跳章一辈子都站错攻受只敢看男频爽文的老倒霉蛋害我至此——我不玩了！
我、要、回、家！！
周妄挂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他蓦的抬起眼睛：“周重元为什么会知道顾翎，还知道他养狗？”
001冷汗涔涔，周家形势已经非常紧张，各处关系都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周重元要是知道周总和顾少的关系重新修好,对他们的计划非常不利！
002低声快速道：“周总,或许是孙家告密。”
周妄眼眸眯起：“孙前？”
002点头：“我和一号之前特意处理过这个人,但他似乎对您那天带走生病的顾少非常在意，所以……”
所以狗急了也会跳墙，孙家自知周妄彻底吞并周家之后绝不会放过他们，干脆无视警告暗中和周重元苟合,将顾翎重新暴露在了周重元的视线。
002：“但孙前并不知道您还给顾少送了狗。”
周妄闭上眼睛，脸侧隐忍的咬肌浮起。
002：“这几天唯一接近过别墅区的就是许夫人——”
001侧目：“许夫人看到顾少了？？”
002皱眉：“或许，我们动作非常大，第一天的警卫力量没有跟上。”
周妄蓦地开口：“死十个许晴岚都抵不过一个顾翎，周重元就算知道顾翎在我这里,合同签订也已经不可逆转。”
但周重元最知道怎么恶心人,就像是一只垂死的毒蛇，临死之前还要挣扎着再狠狠咬他一口试图扯出皮肉下来。
001颔首：“签订时间虽然提前，但地点依旧定在海边，后天中午我会备好车的。”
周妄整理衣襟起身，001002往一旁避让了一点，003004虽然这段时间没跟着周妄,但身上的任务却比001002还要重要。
“他这几天情绪怎么样？”周妄经过003，忽然开口问道。
003面容谨慎：“看起来还好，但从您离开别墅，已经半星期没有吃最喜欢的火锅了。”
一个平日里离不开火锅的人忽然不吃火锅,一定程度上已经代表了食欲不佳。
周妄语气冰冷：“佣人伺候不好，就换人重新来做。”
003屏气凝神：“好的周总。”
004见气氛太凝重开口调节道：“但顾少很喜欢您送他的狗，每天都会和那只狗玩很长时间，而且您走的四天里，他至少问起你有七八次。”
004是四个人里面最圆滑最会看眼色的，周妄果然神情好看许多，几个保镖早就知道周总在意顾少，只是这几天忽然对这种在意又有了新的认知。
——周总提前发动吞并周家计划，大概率是已经不能容忍周重元对顾少暗藏的致命威胁。
只是合同的最后一步还没有完成，在周重元面前，少不了得口是心非的糊弄一下，以保证事情不要再节外生枝。
004看着周妄往出走，忽然想起什么道：“周总！”
周妄回头，眼神看他。
004几步上前：“合同一定要放在后天去签吗？”
周妄：“怎么。”
004咽了咽口水：“顾少今天吩咐我们，说看天气预报过两天或许会下雨，让您出门记得带伞，可如果在海边，风浪会非常大，带伞也没什么作用。”
周妄眼神幽深，“他恶心人的功夫见长。”
几个人都知道周妄在说谁，纷纷低头不语。
周妄声线冷沉：“风浪再大，合同他也要签，就算天上下刀子，架也要把周重元给我架过来。”
001：“是，周总。”
因为顾翎这几天竟然没吃火锅，本来计划拿完东西返回公司的周妄推开了主卧的门。
傍晚时分，里面灯却没有开，他没坐轮椅，缓缓走进去，眼神在床上扫了一圈，没人。
洗漱间也不见动静。
周妄往前走了几步脚尖一转，在阳台转角处看到了一条狗尾巴。
此时正啪嗒啪嗒的拍着他的地板。
在这里。
周妄走入阳台，灯光感应而亮，瞬间哗啦啦的倾斜下来。
“怎么不开灯？”
顾翎盘腿坐在一个太阳花软垫上，闭着眼睛，一手摸着狗头不说话。
周妄再次开口：“喜欢吃什么让佣人或者保镖去给你买。”
顾翎微微启唇吐出一口气。
周妄皱眉：“顾翎。”
顾翎这才啧了一声：“别吵。”
周妄沉默一瞬：“你在干什么？”
顾翎语气幽幽：“我在试图联系母星，顺便想我还能发挥什么可以压榨的余光余热。”
周妄眉头拧起：“不需要你发挥什么东西。”
顾翎忽的转头看他：“真的吗？”
周妄眼神寂静，似乎是默认。
顾翎直到现在，还有点不可置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男主本主，周妄本妄。????
人有的时候就应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在贫民区的时候，顾翎就有过几次非常微妙的感受。
但他那时候做了什么呢？
他胆大包天的让男主给他拧瓶盖，用男主的轮椅运床垫，在商场把男主代步的设备当滑滑车玩，哦，还有，调戏男主尺寸摸男主大腿看男主出浴，还有他那些当着男主的面骂周妄的话，方才回想起来，顾翎都感觉到有点庆幸——
剧情之神眷顾，让一个疯狂作死的小炮灰苟到了今天。
顾翎深吸一口气：“要不你还是让我回贫民区吧，那里我住的踏实一点。”
周妄不说话了。
顾翎：“不然你说你想干什么，我都配合你行不行？”
周妄开口：“我做的事情不需要你来配合。”
顾翎气的捏拳头但没胆子反抗于是开始摆烂，“行，我不配。”
周妄：“……”
他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一两天的时间，只要彻底按下周重元，顾翎就可以随便出去行走，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也没关系，周妄也不想让他记住以前那个无能的自己。
忘就忘了，不是什么好回忆。
周妄喉结微动：“后天我不在家。”
顾翎哦了一声。
周妄眼眸垂下看他，心内微妙不满：“你不是还让004和我说后天下雨，怎么又不关心我去干什么。”说着他又亲自交待道：“后天我有个很重要的合同要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