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的后花园,荷塘,而且是活水,岸边还有船只,葡萄架,还有几颗果树,正是夏天,果树也都挂果了。
“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画室。”是正好对着后花园的房间,很大,里面都是米米在哪个公寓里面的画,还有什么画架,颜料,画笔,很丰富。
“谢谢。”这样他从前期待的画室并没有在他心里惊起多少波澜,因为送的人变了,期待也就不存在了。
宫浩并没有得到想想中的拥抱,甚至没有得到一个笑脸,只有一句不咸不淡的谢谢,就像是打发路人一样。
“就只有谢谢吗?”宫浩用两只手指钳住米米的下巴,强迫米米看着他。
“麻烦你了。”
然后有事一阵沉默,宫浩松开了手,米米的下巴被捏红了。宫浩想肯定很疼,米米是一个很怕疼的人,皮肤又嫩,等下不知道会不会青。宫浩很心疼,又恨自己没轻没重的。
第三十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平淡了,米米连出门都没有,每天除了房间,花园,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不做事,也不说话。
甚至宫浩不回去,米米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两个星期,才开始变化。
米米拿着自己的速写本开始在后花园待着,写写画画,速度很快,线条凌乱潦草,但是又能够隐隐约约的看的出来画的是什么。
米米晚上睡的很不安稳,蹙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贴在床边,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在宫浩的记忆里,米米不是这样的,米米睡觉恨不得一个人霸占两米的大床,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晚上甚至还会上演拳打脚踢。
宫浩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没有。
米米只会离他远远的,甚至半夜醒过来也会把自己从他怀里抠出去,除非他不松手。
不过两米的床,让宫浩觉得就像是十万八千里,他进一步,米米会退十步,直到无路可走。
欢爱本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宫浩总是觉得哪里不一样,明明一样诱人的呻吟,一样的身段,一样的表情,可是就是觉得不一样。
结束之后米米躺了一会儿之后起身,明明已经酸软的不行却依旧去了浴室,宫浩躺着,听到了落锁的声音,烦躁的点了一根烟。
宫浩很少在房间,甚至很少在米米面前抽烟,米米支气管有些小问题,闻不得烟味。大概是气昏头了,宫浩一支又一支的抽烟,整个房间烟雾缭绕的。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米米从浴室出来,穿的严严实实,头发也在浴室吹干了,一出来就闻见了烟味,捂着嘴轻声咳嗽了两声,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从床的另一边上去,躺下,闭眼睡觉。
“嘭!”宫浩锤床,看着米米,米米也不好睡了,唯唯诺诺的坐起来,低着头。
“你…………”宫浩伸手去拉米米,米米退的更远了,甚至把他碰到的地方下意识的在睡衣上擦了擦。
“你去客房睡吧,我抽了太多烟,对你身体不好。”
“嗯。”
乖顺的让人生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发火。
看着米米离开的背影,宫浩只能够不停的抽烟,抽烟,一包烟,都抽烟了,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
宫浩的烟瘾不大,还是因为米米的原因戒掉了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一次性抽这么多烟。
临近天亮宫浩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洗漱的时候才发现,米米已经回来过了,睡衣已经换下来了。宫浩多看了两眼,发现衣服上有血迹,很小很小的一点,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宫浩很确定自己没有伤到米米,难道是有什么虫子,碰伤怎么会有这么多。
“米米呢?”宫浩坐在沙发上问管家。
“米少爷在后花园画画。”
“米米有受伤吗?”
“没有。”
“问你要药膏了吗?”
“也没有。”
“去准备午饭吧,清淡点。”
“是…………”
原本在看报纸的宫浩抬头,“有什么事吗?”
“米少爷似乎苦夏,吃的很少…………”说是吃的很少已经是很委婉的话了,就跟吃猫食一样,他刚开始还以为米米不适应,结果不管做什么都一样,吃一点点。有时候他都怕米米把自己给饿死了,零食点心也吃的少,一盘子点心,一下午往往就吃那么一两块,水也喝的少。
“是不是他不喜欢吃?”米米以前没有这个毛病啊?
“都是按照您吩咐的,换了三个厨师了,其他菜品也试了,都一样。”
“把家庭医生约来,中午饭我来做。”宫浩的厨艺一般,做的好的都是米米喜欢吃的,放下手里的报纸就去厨房了。
管家虽然很惊讶,但是终究职业素养让他没有表现出来,厨师更是惊讶,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雇主来厨房了,他是不是要被解雇了?
厨师无助的看着管家,他没有哪里做的不好吧。
米米乖巧的坐在餐桌前面等着宫浩,一身油烟味的宫浩去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走到楼梯口看到的就是一个没有生气的米米。沉闷,甚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吃吧。”宫浩的一句话吓得米米打了一个颤,米米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动筷子的范围不会超过他的面前,很规律的吃饭方式,先喝汤,然后盛饭,宫浩一直看着米米,真的只吃了一点,菜也没有吃多少。
“吃饱了吗?”
“嗯。”
“是不喜欢吗,吃这么少。”宫浩蹙着眉,米米没有吃出来时他做的。宫浩尝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以前的味道。
“没有。”
“是口味变了吗?”毕竟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几年。
“没有。”
“昨天晚上哪里受伤了吗?我看见你睡衣上面有血迹。”
“没有。”米米紧张的抓住桌布,不敢看宫浩的眼睛。
在发抖,宫浩发现米米在发抖,在害怕他。
吃完饭的米米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眼睛都没有眨,其实电视里放的就是一个狗血剧而已,他记得米米最讨厌这个。
看了一会儿宫浩发现,米米双眼无神,并没有在看电视,不过是在发呆而已。
“米米你最近画了什么画,我可以去画室看看吗?”会询问是因为以前米米也不喜欢有人直接进他的画室,会打断他的思路。
“没,画什么,你随便。”米米站起身跟着宫浩,就像是木偶一样。
宫浩打开画室,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有了灰尘,他说过,不让人随便进去,就算是打扫也是,这就说明米米根本就没有进来过。
宫浩转身看着米米,米米不敢直视宫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米米画了什么我可以看一下吗?”宫浩把自己的怒气强压下,温柔细语的问。
压抑的沉默,过了好久。
“嗯。”米米慢吞吞的从楼下把自己的速写板拿上去给宫浩看,有些局促不安。
凌乱的线条,说实话,宫浩真的没有看明白,只看了几页,大概得翻了一下,全部都是这样。
“以后米米在这里画画知道吗?”宫浩揉揉米米的头发,后花园并没有什么舒适的椅子,画画肯定不舒服。
“嗯。”米米垂下眼帘,答应了。
宫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分别的太久了,或者也是因为太过于自信了。
家庭医生来了,给米米检查了之后告诉宫浩。
“身体有些虚弱,营养不良,可能是因为天气热吃不下,可是试试少吃多餐,不过看米少爷有些神情恍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医生的话点到为止,不好多说。
“没有其他原因了吗?”宫浩看着医生。
“是的,不过如果再这样下去要挂营养液了,不然很难维持身体机能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
“试试米少爷喜欢吃的东西,或者说清爽些的食物可能会好点。”
“你把这些告诉管家,去吧。”宫浩返回房间看米米,已经睡着了,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没有松开,宫浩用手去抚开米米的眉头,结果刚刚碰到米米,米米就醒过来了,睁开眼睛看着宫浩。
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防备,甚至还往后面退了退。
又一次,米米在害怕他。
“没事,继续睡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宫浩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从来没有想过米米会害怕他,这么久了,他和米米还没有谈过一次。
这一次,宫浩又好几天没有回去,像是在躲着米米一样。
“我,我可以出去逛逛吗?”米米现在管家面前问。
“米米少爷需要买什么吗?”
“不可以吗?”
“不不不,不是,只是好让司机带您过去。”
“不去了,你帮我买两个速写本吧,麻烦了。”
“是。”
米米说完又回沙发上坐着发呆,管家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少爷又交代过不让米米随便出去,可是…………
管家看着米米叹口气,米米比来的时候越发的瘦了,眼看着都要瘦的脱形,家庭医生又来了几次,只能够打营养针,没有办法。
又是一个星期之后。
“我可以回家一趟吗?”已经不带有任何的期待。
“我帮您问问少爷行吗?”管家自己也不能够决定。
“麻烦了。”米米最近是动的越来越少,画画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少爷说他明天回来带您去。”
“哦。”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米少爷,您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
“少爷让我们给您弄的摇篮椅已经弄好了,少爷亲自挑的,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少爷亲自去订做的,说了一些要求,这些事情还是要让米少爷知道。
“没什么不满意的。”米米闭着眼睛,明显不想说话。
米米在规避宫浩的一切痕迹,几乎就是待在客厅,现在连后花园都去的少了,他觉得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原本以为就算是他和宫浩分手,他们也只是陌生人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宫浩会用他的父母来威胁他。
把他囚禁起来吗?还是说他觉得因为当年他的离开让他丢了面子,想要报复回来?米米把头埋在双腿上,一动不动。
管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少爷才能够和米米少爷和好。
“米米怎么瘦了?”米妈妈看着儿子,瘦的脱形了,看起来风都能够吹倒。米妈妈心疼的不行。
“苦夏而已。”米米拉着妈妈的手,很温暖,很安心。
宫浩跟着他们,看着米米,他一直知道米米的情况,但是不敢见米米,他害怕米米用怕他的目光看着他,害怕见到米米因为他的碰触发抖。可是他一见到米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碰米米,可是这样不过是让自己更加难受而已。
所以他在逃避,他觉得时间是可以缓解一切的,也许,也许过几个月几好了,他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了,他这样自欺欺人。
破天荒的米米吃了一碗饭,米妈妈和米爸爸想要留米米,米米拒绝了。
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他和宫浩之间的相处,吃过晚饭就离开了。
“坐到前面来。”就在米米要打开后座的车门的时候,宫浩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逆来顺受。
他发现米米不会和他说不,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听话的像一个傀儡。
“不是说想要去逛逛吗?想去哪里?”宫浩发动车问米米。
“都可以。”米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小声的回答。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宫浩顺心,这样才不会为难他的父母,真傻,以前怎么会觉得他们是一路人,可以相守一生呢?米米在心里自嘲。
“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都还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可是感觉截然不同。
“去文具城吧。”
“嗯。”回答完米米开始闭目养神,说话,似乎也是很累的。
静谧的空间,米米又一瞬间的放松就睡着了。
米米是突然睁开眼睛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然后看着旁边一直盯着他的宫浩。
“对不起,我睡着了,不好意思。”
“我想听的不是道歉!”宫浩锤了一下方向盘生气的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一直道歉,我们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
“对…………”
“我不想听这个!”宫浩盯着米米,仿佛想看透他的内心,找出真正的米米一样。
米米动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低着头,像是矮了一截一样。
卑躬屈膝,宫浩脑子里冒出这个词语,所以米米把自己当成他的奴隶吗?
“米米,我们谈一谈好不好?”宫浩询问米米,看着米米点头了之后才继续说。
“我爱你米米,你知道吗?”宫浩摸摸米米的头顶,米米显得很僵硬,但是到底没我在躲开。
米米依旧没有抬头,轻轻的点点头,米米害怕自己的眼神惹怒宫浩,他,不知道该怎么相信!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米米,我不能够忍受你再一次的离开我,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我过够了,我想有你陪着,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不分开吗?你还记得吗?”宫浩说你很深情,还夹杂着痛苦。
他无法想象米米再一次不在他的身边,那种太阳升起都带来的是寒冷的感觉,他,受不了再一次感受。
被宫浩抱在怀里的米米没有动作,没有挣扎,甚至面无表情。
本来就是建立在欺骗上的感情,米米不觉得宫浩会有多么的刻骨铭心,本来就是假的啊!所以深情给谁看呢?
宫浩以为米米没有什么动作就是默认了,大概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即使米米依旧是面无表情,宫浩还是很开心,他觉得,说开了就好了,就,好了…………
第三十九章
宫浩是发现不对了的,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以为自己粉饰太平就可以遮掩一切,然后一切都是美好的。
当有一次米米在被他亲了一下额头跑到卫生间去吐了之后,他,不能够在自欺欺人了。
他和米米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改善,或者说,愈发的恶劣。
他知道睡衣上面的血迹是怎么来的,每次他们欢爱了之后米米回去浴室,使劲扣他留在他身上的吻痕,知道扣出血为止,所以全身上下都血迹斑斑的。
这是有一次宫浩偷偷进浴室的时候发现的,米米在很专注的挠自己身上的吻痕,没有发现宫浩。米米不知道的是,房间的浴室门是根本不能够反锁的,就算是反锁了也能够直接打开。
米米是没有指甲的,因为画画,留着指甲很不方便,炭笔铅笔的也容易让指甲变得很难看。但是硬是把自己身上挠出血了,麻木的表情,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宫浩甚至怀疑,米米撕下自己的一块皮,会不会感觉疼。
宫浩慌忙的出去,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浴室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后宫浩不会在米米身上留下吻痕,可是米米身上的疤痕依旧没有好,反反复复的被扣掉,疤痕已经很明显了。
风和日丽并不代表一切顺利美好。
“喂,妈妈,你们还好吗?”米米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和爸爸说今天要来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还是已经到了进不来。
“米,咳咳,米,妈妈和,咳咳,爸爸,不能陪着你,了咳咳咳咳…………”然后那边没有了声音,米妈妈用最后一点力气,握住挡在他身上的米爸爸的手,笑着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生很满足,除了不能够陪着儿子接着走下去了,她,要去陪着她老公了,已经分别好一会儿了呢,老头子肯定也在找她了,不能让他久等了。
“对,不,起,米米…………”
“快救人,快快快…………”
“妈妈,妈妈…………”米米很着急,但是始终没有妈妈的声音,“爸爸,爸,妈…………”米米光着脚就往外面跑,刚刚跑出门口摔倒了,手臂膝盖全部都摔伤了。
米米试图爬起来,不知道疼痛一样的往外面跑,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爸爸妈妈肯定只是昏迷了而已,他们在等着他去救他们,肯定是这样。
“米少爷,米少爷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管家把米米拦下。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米米红着双眼看着管家,他要出去,要出去。
“米少爷要去哪?我让人送您。”管家也不敢说问问少爷的话了。
“对啊,去哪?在哪里?怎么办,我不知道,不知道…………”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他好害怕,爸爸妈妈他们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
“米少爷您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帮您打听行吗?”管家又轻声的问,米米现在情绪有些失控,他怕在刺激到米米。
“爸爸妈妈出事了,我…………”
“喂?”
“您是米先的儿子米米吗?他在平安路出了车祸,请您马上来xx第一人民医院,你的父亲和母亲正在抢救。”
“好的,我知道了。”
“我要去第一人民医院!马上。”米米看着管家。
“我马上安排车,您先穿上鞋子,不然…………”
“我要立刻去。”米米是吼出来的,他要见到爸爸和妈妈才放心,抢救,是抢救,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米米坐在车上不停的念念叨叨,一刻也不敢停,他觉得爸爸妈妈会因为这样活下来,会听到的,一定会的。
宫浩得到消息也第一时间抛下整个会议室的人去了医院,看到的就是米米现在太平间,面前是米爸爸和米妈妈。
“米米。”宫浩走到米米身边,他发现米米在哭,拉着米妈妈的手在哭。
医生告诉米米,米爸爸几乎实在车祸的时候就瞬间失去了生命特征,挡在了米妈妈身上,撞上他们的是一辆大卡,司机当时睡着了,闯红灯了,速度很快。米爸爸即使的做出了反应,又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米妈妈,结果还是双双毙命。
“不哭了,不哭了……”宫浩把米米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滚,滚出去啊,滚!”米米推开宫浩,指着门口让宫浩出去,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宫浩爸爸妈妈肯定还活着,高高兴兴的上班,旅游,肯定不会这样。
妈妈穿的是她最喜欢的裙子,是他买的,爸爸穿的也是他第一次给他买的西装,米米趴在米爸爸的身上,手搭在米妈妈的甚少,仿佛这样米爸爸和米妈妈的体温就能够恢复,爸爸妈妈,他害怕,想回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浩吸着烟,面色阴沉的问管家,他知道今天米爸爸和米妈妈会过来看米米,米米还很激动的收拾自己,才多久一会。
“是在平安路出的事,米先生当场失去生命特征,米太太也抢救无效身亡,肇事司机现在在警局,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睡着了。”管家把了解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宫浩,这样的意外真的让人很心痛。
“给米米带鞋子和衣服了吗?”宫浩是注意到米米是光着脚的,还穿着家居服。现在的气温是有些冷了的,又在太平间待着,肯定会感冒的。
“在这里。”管家把装着衣服的袋子给宫浩,他晚来一步,准备好了衣服什么的。
“嗯。”宫浩再一次走进太平间,看见米米趴在米爸爸他们身上,宫浩的脚步很轻,走过去米米也没有发现,“米米,把衣服换上,你也不想他们担心对不对?”
米米没我在出声,宫浩又走进一点,拍了拍米米,依旧没有动作,“米米,米米!”宫浩把衣服扔了抱着米米就跑了出去。
“医生,医生!”米米昏过去了。
医生说米米营养不良,心气郁结,情绪起伏太大完成休克,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病人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宫浩守着米米,他又要忙公司的事情,又要忙米爸爸他们的丧事,还要照顾米米,看起来很是憔悴,三天了,米米还是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医生说,一切正常。
米米醒过来的那一天正好是米爸爸米妈妈下葬的前一天,醒过来除了问了一句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下葬,再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不是睡着了,就是睁大眼睛看着窗外。
第二天大雨滂沱,米米静静的等着护士来把输液的针头拔了,换了衣服,跟着宫浩去了墓地。
雨,真的很大,一把大的黑伞,宫浩已经尽量靠米米那边了,米米依旧被淋湿。
宫浩给米爸爸米妈妈选择的合葬,墓碑很精致,大气,上面是米爸爸米妈妈笑着的黑白照,仿佛一切都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那么鲜活的人,说没就没了。
米米跪在墓碑前面,看着米爸爸和米妈妈的骨灰盒下葬,还有一位大师模样的人念念有词,看着石棺合上,眼泪混着雨水流了下来。
“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他,怎么会这样,如果不是他招惹宫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他…………
“米米,你不要太伤心,爸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宫浩单膝跪在米米旁边安慰米米,替米米撑着伞。
“滚开,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为什么,你杀了我,杀了我,把我爸爸妈妈还回来,还回来啊!”米米就像是魔障了一样,拉着宫浩的领带嘶吼,嘶声力竭,看着宫浩,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样。
“米米……你冷静点,这是一个意外!”怎么样都可以,可是不能够让米米误会,不让就是万劫不复,宫浩平静看着米米解释。
“哈哈哈……是啊,意外呢?都是意外……可是……”可是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意外,没有你爸爸妈妈根本不会在那一天去安庆路,不去哪里就不会出事,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米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九月份的大雨已经有些冷了,跪了那么久,血液循环不通畅,手指已经有点僵硬了。手被泡的发白,整个人也在颤抖。
米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那个别墅卧室床上了,让他厌恶的房间,充满呕吐感。
米米更加沉默了。
在心理医生面前也是,不论心理医生怎么说,米米不开口,不看人,搬弄着自己的手指头,能够弄整整一天的时间。
米米的不配合,宫浩是找遍了所有知名的医生,没用,宫浩也和米米聊天,米米坐在那里听着,但是就好像没有他哪个人在哪里一样。
不同意,不反驳,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宫浩一碰米米,米米就条件反射的想吐,不论什么时候。
米米在削苹果,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眼神有些恍惚,正好厨房里有事找他,邓管家就出厨房了,结果从厨房出来就看见米米在用刀割自己的手指,地毯上,透明的茶几上,全部都是血迹,管家赶紧去拿了医药箱,又让人叫叫家庭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