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顾淮俞第一次见傅闻,演讲台上的他年轻俊朗,博学多闻,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
顾淮俞混迹在人群中,仰头听完了他整个演讲,久久不能回神。
他渴望成为骄傲自信的傅闻,向往那样傅闻,也想守护那样的傅闻。
所以不想别人知道傅闻的真实身份,不想傅闻遭受一点质疑,更不愿意傅闻跟那个烂透的赌鬼扯上关系。
顾淮俞这些话才在傅闻心里掀起波澜。
人都是双标动物,恋爱脑长在亲朋好友身上,会嫌弃,会鄙夷,甚至想要换一个脑子给他。
但如果恋爱脑长在暗恋你的对象身上,他无条件爱你,为你付出,不求回报。
以你的开心而开心,以你的悲伤而悲伤时,你的想法就会有所不同。
傅闻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开着车。
今天顾淮俞正式辞职,明天就可以不用起早上班,他快乐地在床上打滚。
明天他就不是打工人,而是打工人的老板。
就一个字,爽。
顾淮俞正趴床上哼哼歌时,傅闻走进来,说跟父母商量了一下,让亲朋好友来的时候不用拿礼物,举办一个简单的家庭聚会,也不用穿太正式的衣服。
这些举动都是为了不伤害顾淮俞朋友的自尊心。
顾淮俞无语,是人都有自尊心,但大多数普通人都拥有普通的自尊心,哪有傅闻想的那么脆弱?
不过他没有反驳傅闻,点头笑着表达感谢。
到手的礼物全都飞了。
气鼓鼓!
顾淮俞生日那天,傅家夫妇在庭院举办了一个露天自助烧烤,大家穿的都很休闲。
钟翠翠来了之后大失所望,她还以为会见到豪门的浮华,什么衣香鬓影,红酒香槟,各种高定礼服,限量款鞋子包包。
结果运动衫,休闲服,球鞋,帆布鞋,朴素低调。
钟翠翠小声跟顾淮俞吐露真心,“说实话,我是来长见识的,但你家……真不如泰剧。”
顾淮俞塞了她一块和牛肉,“这一块两百。”
钟翠翠看了眼手里小小一个方块的肉,竖起大拇指,“哥,真豪门,真豪门。”
然后就愉快地去拿肉吃了。
顾淮俞端着气泡水,飘到谢惟旁边,“小谢,我的生日礼物呢?”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写点劲爆的东西,但时间不够了,哭
这章就先这样吧,抽一百个小可爱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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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31章
◎他咬住了谢惟的唇◎
钟翠翠送了顾淮俞一款现在很火的运动帽, 价格虽然不亲民,但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用钟翠翠的话来说,去吃顿好的自助都要好几百, 顾淮俞的回归生日宴,傅家总不能让客人吃馒头咸菜吧?
花三百多买一顶帽子,不仅可以给顾淮俞当生日礼物, 还能来豪宅参观,顺便蹭顿饭,长长见识,对她来说性价比很高。
钟翠翠一来就将帽子送给了顾淮俞,顾淮俞很喜欢的样子,打开后当即就戴上了运动帽。
今晚的宴会走得是休闲风, 大家穿得都很随意, 顾淮俞一身运动装, 配黑色的运动帽正好。
他的头发跟大半额头都收在运动帽里, 眉眼干净, 鼻梁挺秀, 侧脸被昏黄的灯光熏得柔软而红润。
只要顾淮俞站在傅妈妈身边,就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顾淮俞一直是宴会的焦点,走到哪里都会收到打量的目光, 但碍于傅家夫妇的交代,这些亲朋没有轻易上前打扰, 担心他会不自在。
实际上, 顾淮俞自在极了。
唯一惋惜的是他不能收礼物,明明是可以收生日礼物的, 但傅闻自作主张的取消了。
今晚他就收了一份礼物, 钟翠翠送的帽子。
顾淮俞特别喜欢拆礼物, 有时候会一口气在购物app下很多订单,积攒到一定的快递盒后,他就像一只喜欢财宝的西方龙,坐在一堆快递里,挨个拆包装盒。
里面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享受被快递盒子包围的感觉,更享受被那种系着蝴蝶结、包装好看的漂亮盒子包围。
现在没了他最喜欢的收礼物、拆礼物环节,过生日的气氛立刻下降一半。
顾淮俞走到全场唯二会给他准备礼物的人面前,毫不客气地跟对方讨要生日礼物。
“小谢,我的生日礼物呢?”
谢惟黑衣黑裤,在夜里显得很冷峻,像是一个顶级酷哥,但一开口酷劲儿立刻没了。
“在车篮里放着。”
很日常,很朴实的话,没有一点酷劲儿。
顾淮俞眉头拧了一下,很认真地担心,“那会不会被人拿走,你车子放哪儿了?”
谢惟说,“在你家车库。”
傅闻派车去接谢惟跟钟翠翠,但最后只有钟翠翠一个人坐车过来,谢惟骑着自己的电车来了。
到傅家时电量正巧耗尽,傅家的司机给他找了一个插排,让他的电车得以跟一排百万豪车待在一起,然后……充电。
听到电车停在车库,顾淮俞不再担心礼物会丢失,好奇地问,“你给我买什么礼物了?”
谢惟没回答,扫了他一眼,“跟我来。”
顾淮俞的好奇心被谢惟钓起来,放下手里的气泡水,乖乖跟着谢惟走了。
正在跟傅爸爸谈事的傅闻,瞥见离开宴会的两个人,眸色有些深。
似乎察觉到他在出神,傅爸爸停下来,“怎么了?”
傅闻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爸,您继续说。”
谢惟的记性很好,只来了一次车库就记住了方位,带着顾淮俞从庭院横穿进客厅,又从客厅下了负层车库。
今天客人多,车库停满了价格不菲的豪车,一辆旧电车突兀地停在角落。
看见那辆电车,顾淮俞快乐地奔过去。
电车脚踏板上有一个纸盒子,七八成新的样子,盒子上面还印着某个名牌的Logo。
顾淮俞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谢惟走过来,“你的生日礼物在车篮里。”
顾淮俞这才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走到电车前头,车篮里只有一个简陋的透明包装袋,里面是一本书。
他拿起来,书皮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培育与饲养猪仔。
顾淮俞抱着厚厚的养猪书,看了两遍果断扔回车篮。
他坚定道:“这肯定不是我的生日礼物,有谁会把养猪仔的书当做礼物送人你就算要送我书,起码也得是……《西游记》吧。”
《西游记》跟顾淮俞现在的生活很像,都是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只不过唐僧师徒最后是取得了真经,而顾淮俞则是收服四个渣攻。
顾淮俞不愿承认那是他的生日礼物,猎犬似的在电车扫视了两遍,突然说,“这个才是我的礼物,对不对?”
说着他抱起踏板上的纸盒子,上面印着东陵面包机的字样,但重量明显不对。
顾淮俞拆的快递没有上千也有成百,他干脆利索地拆开纸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是一个易拉罐做的手工军舰。
舰长二十多厘米,宽八、九厘米,一共三层,甲板上有三门主炮、九门副炮,还有十八挺机关枪。
距测仪、信号灯、还有操作军舰跟指挥作战的舰桥,做得精良考究。
顾淮俞捧着军舰惊奇地上看下看,里面好像还藏着东西,他轻微摇晃时,军舰内部发出撞击的清脆声。
顾淮俞研究了一会儿,发现指挥所的舱门竟然能打开。
他从里面倒出两个银色的小鱼,长度只有两厘米不到,也是铝片做的。
小鱼做得很立体,应该是两个铝片粘合到一起,鱼肚鼓囊囊的,还有打磨的鱼鳞。
这个礼物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顾淮俞抬眼看向谢惟,一脸小迷弟,“这是你做的?”
这也太精致了。
没想到谢阿斗居然是手艺人。
“从废品站里捡的。”谢惟立在一根承重柱,语气随意,“你要?那就送给你吧。”
顾淮俞走过去,故意用肩膀撞他,语气指责,但那双眼睛漾着藏不住的笑意,“你装什么酷?这就是给我的礼物。”
谢惟被顾淮俞撞得后退了半步,抬手摁住了不老实的顾淮俞。
顾淮俞仰脸冲他嘻嘻的笑,背在身后的手偷偷伸进车篮,拿过里面那本养猪仔的书,然后拍到了谢惟脸上。
“书你自己留着养猪仔吧。”说这话时,顾淮俞已经抱着军舰跑出一米远,“我要这个。”
谢惟立在远处,手里捏着《培育与饲养猪仔》,看着不远处洋洋自得的顾淮俞,嘴角松了松。
“小俞。”
傅闻的声音在车库回响起来。
顾淮俞收敛了嘴角的笑,转过头看着缓步走来的傅闻,乖巧地叫了一声,“哥。”
傅闻语气有些无奈,“怎么待在这里?妈找你半天,蛋糕送过来了,妈想我们一块切。”
顾淮俞露出歉意,“那我们快回去。”
傅闻的的视线掠了一眼顾淮俞手里的易拉罐军舰,没说什么,只是略微点头,嗯了一声。
他转过头,对谢惟说,“谢先生也一块去吧,这里没开暖气,温度有些低,你们别再感冒了。”
这话说的很体贴,但换成谢惟以外的人听到会觉得不好意思。
谢惟表情淡淡的,朝回走的时候,他拉过顾淮俞卫衣后面的兜帽,抬手扣到顾淮俞的脑袋上。
很亲昵,也很自然的一个动作。
自然到被拉上帽子的顾淮俞没发觉不妥,仿佛已经习惯了,低着头在抠怀里的军舰。
他在找指挥舱以外,还有没有可以打开的门。
傅闻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提醒似的对顾淮俞说,“好好走路,别摔了跤。”
听到这话,顾淮俞抬起头,老实地跟在傅闻身侧。
到了地面,傅闻摘下顾淮俞头顶的兜帽,像牵小学生似的牵起他的手,走进人群中。
两个成年男人牵手本来是一件很违和的事,但穿着卫衣牛仔裤的顾淮俞看起来很乖,垂着眼睛跟在傅闻身后,模样很讨喜。
他俩同岁,但顾淮俞看起来像弟弟,而傅闻是大他好几岁的哥哥。
蛋糕是傅妈妈订的,一共三层,放在装点着鲜花的推车上,很是漂亮。
走到蛋糕前,傅闻放开顾淮俞,拿给他一把蛋糕刀。
一旁的傅妈妈见他们兄弟相处得这么好,眼眶泛起水光。
她很欣慰,心里由衷的希望傅闻以后能多照顾小俞,毕竟这孩子以前吃了不少苦。
傅爸爸揽住妻子的肩,安抚似地拍了拍。
傅妈妈忍回去泪光,笑着对顾淮俞跟傅闻说,“你们一块切吧,生日快乐。”
其他人也纷纷祝福,还一块唱起了生日歌。
傅闻重新拿了一个蛋糕刀,看了顾淮俞一眼,两个人一块切下了蛋糕。
钟翠翠看到这幕,喉咙莫名酸涩,她躲在人群后面拿手扇了扇发热的眼睛。
“老了老了,看不了这种感动的画面。”钟翠翠跟谢惟感叹,“小俞哥真幸福,不仅找回了父母,还有一个这么帅的亲哥哥。”
不知道想起什么,她突然笑了一下,“小俞哥坦白自己是豪门小少爷之前,我还以为这个帅哥是在追小俞哥呢,那次有人;在餐馆闹事也是他帮忙解决的,你还记得吗?”
等她知道真相后,彻底傻眼了。
原来不是追求者,是亲哥哥。
磕过他俩cp的钟翠翠当场表示,这个世界别太离谱。
钟翠翠果断放弃这对,转而投向‘水产鱼蟹cp’的怀抱。
豪门遗留在外的真少爷跟贫穷酷哥,这也香香哒。
见谢惟一直没说话,钟翠翠不由扭过头。
谢惟站在灯柱下,眉眼沉寂地望着人群中央的顾淮俞,侧脸如雕塑般立体。
哇哦,更香了呢。
钟翠翠在谢惟注视顾淮俞的画面里,嗑生嗑死,魂断当场。
谢惟转过头,正对上钟翠翠灼热的目光,他淡淡地问,“怎么了?”
钟翠翠没过脑子,立刻说,“没什么,我只是在看,你看他。”
谢惟静了两秒,说,“擦擦口水吧。”
钟翠翠立刻斯哈斯哈,吸了吸嘴巴里的口水。
切完蛋糕,顾淮俞自己没吃,给谢惟跟钟翠翠一人盛了一大块。
比起自己进食,他更喜欢看别人大快朵颐,对方吃的香才能勾起他的馋虫。
谢惟无论吃什么都没有太丰富的表情,但叉下去的每一口蛋糕都很大块,看起来很过瘾。
钟翠翠是甜食控,吃蛋糕的美味程度不遑多让。
她对甜品的最高评价就是,“甜而不腻,奶油的口感丝滑绵密,简直像是在我的舌尖跳舞,这是哪家的蛋糕?”
谢惟报了一个品牌名字,钟翠翠又咬了一口,然后拿餐布擦擦嘴,矜持得像个小公主。
“偶尔吃一吃还可以,经常吃肯定腻。”
不仅腻,钱包还会空。
看着他们吃,顾淮俞咬了一角蛋糕,肯定地点点头,“嗯嗯,肯定腻。”
他们正放松地聊着天,傅闻带着几个年龄差不多的世家好友走过来,给顾淮俞一一介绍。
有几个跟傅闻是同学,从小一块长大,关系很不错,对顾淮俞展现的态度也很友好。
傅闻希望顾淮俞能认识一些优质的朋友,然后逐渐摆脱原来的交友圈,建立新的、属于自己的圈子。
“这是杨昕简,上次你不是说想骑马吗?他家就有一个马场,改天带你过去玩几天。”
杨昕简笑笑,有种轻浮却不下流的气质,“可以啊,弟弟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随时欢迎。”
傅闻扫了杨昕简一眼,温和的声音暗含警告,“别占他便宜,你比他还小三个月。”
杨昕简耸耸肩,不再说话。
顾淮俞客客气气跟他说了一声谢谢,“有时间一定跟我哥去。”
见顾淮俞搭他的腔,杨昕简又活跃起来,“没必要等你哥有空,只要你有时间,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顾淮俞面上点头,实际心里没当回事。
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信他还不如信鬼神。
傅闻会跟杨昕简成为朋友,从侧面就能看出傅闻多少是有点子闷骚在身上的。
傅妈妈走过来笑着说,“你们年轻人要是觉得这里没意思,可以进屋打打台球什么的,休闲室里新买了台游戏机。”
杨昕简第一个响应,“还是阿姨好,从小我就喜欢来您家。”
这话是真的,来傅家可以喝可乐,吃雪糕,打游戏,傅家夫妇在这方面给孩子的自由度很足。
除了他们本身开明外,还在于傅闻自小就稳重,没其他孩子玩心那么重。
“喜欢来我们家就多来。”傅妈妈玩笑道:“不过不准欺负我们小俞,今天除了不准欺负小俞,还有他俩的朋友你也给我招待周到了。”
傅妈妈心细周到,拉起插不上话的钟翠翠。
“休闲室还有电视,你要不乐意跟他们玩,就看会儿电视。”她捏了捏钟翠翠的手腕,似乎有些心疼,“你看你瘦的,晚上多吃点。”
钟翠翠受宠若惊,忙不迭点头,“知道了阿姨。”
傅妈妈说,“去玩儿吧,我让人给你们送水果过去。”
钟翠翠一下子被人美心善的豪门妈妈戳中心巴,忍不住感叹,难怪小俞哥在社会混了这么久,还是那么善良。
这就是家族基因啊。
去休闲厅的路上,钟翠翠一脸羡慕地拉过顾淮俞,“你妈人真的超好。”
顾淮俞哪个世界的爸妈都不错,只是他们这些主角天生克父母,四个世界只有两个父母健在。
今天来的男宾比较多,几乎没有与钟翠翠年龄相仿的女孩。
怕钟翠翠一个人在男人推里太无聊,傅妈妈叫自己的亲侄女陪她。
小女孩目前正在上高中,跟钟翠翠一样追星,喜欢玩二次元的恋爱游戏,俩个人凑在一块聊明星,聊八卦,还聊班里长得帅的小男生。
两个人很快熟络起来,嘻嘻哈哈说个不停,说到高兴处忘我的大笑,声贝都会拔高。
杨昕简靠在台球桌上,拿着巧粉正在擦球杆,听见沙发那边忽然传来笑声。
他笑吟吟走过去,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女孩跟杨昕简认识,而且很熟,所以态度有些不客气,扭过头伸手推他的肩,“女孩话题,你别听。”
钟翠翠附和,“就是,你绅士一点,别在我们背后偷听。”
被两个女孩围攻了,杨昕简举手做投降状,“好好,我不听,你们继续、继续,我惹不起。”
他后退回台球桌,拿了一杯威士忌,对正在打桌球的傅闻说,“管一管你妹妹吧,小小年纪,脾气大得很呢,都开始上手打人了,幸亏我身强体壮。”
傅闻俯下身,肩背绷出好看的弧度,他利落地打出一杆,背对着杨昕简说,“只要你不惹她,她脾气好得很。”
杨昕简撇撇嘴,扭头跟顾淮俞告状,“你看你哥,护犊子护得很,说也不让说。”
顾淮俞也是一个护犊子的,虽然他跟那个小表妹还不太熟,但他了解杨昕简,从小说里知道他有多不靠谱。
于是温温吞吞地说,“那就别说她了。”
杨昕简震惊,没想到看着小白兔的顾淮俞会怼他,虽然怼得很温柔。
他伤心欲绝似的摇了摇头,“得,你们是一家人,我外人,我闭嘴行不行,我不说话了。”
这话玩笑居多,谁都没有当真。
“小俞。”傅闻招手叫顾淮俞过来,教他打球的规则。
顾淮俞八岁就踩着小板凳开始玩桌球了,一开始老顾是他的老师,后来十个老顾捆一块都打不过他。
但这个世界的小白花顾不会打桌球,顾淮俞只能装新手,老实地听傅老师给他上课,余光却频频往谢惟那边瞟。
傅妈妈怕钟翠翠孤单,特意给她找了一个伴儿,谢惟她就没有管,因为觉得男人们凑一块堆没一会儿就会聊到一起了。
就算聊不到一起,她也觉得傅闻能安排好一切,不会让客人觉得自己被冷落。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冷落客人的正是让她处处放心的大儿子。
在自己的主场孤立一个人很简单,压根不需要言语上的讥讽,也不需要行动上的针对。
只要谈论一些除他以外,大家都能搭得上话的事,轻轻松松就能把他排斥在外。
钟翠翠跟顾淮俞的小表妹在电视那边相谈正欢,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傅闻的一部分朋友坐在吧台谈事,另一部分在打室内高尔夫球。
顾淮俞则被傅闻摁在桌球上教学,杨昕简在旁时不时插科打诨一句,分散顾淮俞的注意力。
只有谢惟独自一人坐在桌球旁的组合沙发上,冷淡的面庞被头顶的灯照得有些失焦。
“专心点。”傅闻拍拍顾淮俞的脑袋,“膝盖锁住,右脚掌向前,左膝弯曲,手不要太僵,找准重心,瞄准球,出杆把球撞出去。”
顾淮俞像一个初学者,僵硬地摆动手,顶出一杆。
白球朝前旋动,但方向偏了,并没有碰到前面的红球。
的确是很初学者才会犯的错。
杨昕简闷笑一声,听着傅闻夸赞失利的顾淮俞。
“姿势很标准了,多练几次,熟练之后就好了。”
顾淮俞很紧张似的,擦了擦额角的汗,余光又朝谢惟瞥去,“哥,我想喝口水。”
傅闻从一旁拿了一瓶苏打水递给他。
顾淮俞不想练习桌球枯燥的基本动作,但傅闻不给他开溜的机会,他接过水,闷闷地喝了一口气。
小谢同学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如果他要是一个人玩会儿手机,顾淮俞也就不管他了,专心走这段剧情,偏偏他就是枯坐在那里。
杨昕简想继续看菜鸟小俞磨炼傅总薛定谔的耐心,唯恐天不乱在旁边敲小边鼓。
“小俞,继续练吧,就像你哥说的,多练习几次,熟能生巧后就能一杆进洞了。”
他们的这位傅总不是对谁都有耐心的,只可惜了解他本来面目的人很少,所有人都觉得他稳重内敛,温和知礼。
实际满肚子坏水,只是很会做表面功夫,所以骗过了很多人。
但骗不过杨昕简,他小时候就知道傅闻心肠不咋地,明明是他俩一块干的坏事,最后挨骂的总是他,傅闻则完美隐身,有时候还可能会被家长夸。
现在来了一个小俞弟弟,傅闻还必须要跟他搞好关系。
杨昕简很幸灾乐祸,等着看他的笑话。
傅闻没理杨昕简,进一步纠正顾淮俞打球的姿势。
小说里这段很暧昧,傅闻从身后贴着顾淮俞手把手教他。
温热的体温、拂耳的气息、低沉的声音,握在手腕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这一切的一切,搞得小白花顾面红耳赤,春心荡漾。
特别特别俗的一段剧情。
当初看这段剧情的时候,顾淮俞还暗戳戳地想——
他倒要看一看,走这段剧情点时,傅闻能不能让他春心萌动。
可这段剧情即将要发生,顾淮俞没了当年那个心气,只想快点走剧情。
在口头教学无法板正顾淮俞的姿势下,傅闻放下手里的球杆,起身走了过来。
傅闻站在顾淮俞身后,抬手摁住他的右肩,低沉的嗓音贴面在顾淮俞耳边响起,“肩膀还是要放轻松一点,身体压低。”
顾淮俞无聊到想打瞌睡,但还是按傅闻说的低压身体。
傅闻贴近了一些,刚要说什么,沙发上的谢惟站起来。
顾淮俞的眼睛朝他看去,不自觉站直身体,问谢惟,“怎么了?”
“有点无聊,想出去透透气。”谢惟望过来,瞳仁镀了一层金色的釉彩,让他的面色显得更加寡淡,“一起吗?”
听到谢惟约自己出去走走,顾淮俞没有迟疑,点点头,“好。”
说完,他转头小声询问傅闻,“可以吗,哥?我想陪朋友出去转转。”
傅闻盯着顾淮俞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几秒钟后逐渐放开他,“外面天冷,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带他在室内参观。”
杨昕简插话,“你家不是有室内游泳池吗?不如去游泳。”
傅闻扫了他一眼,对方立刻改了口,“太晚了,这个时候游泳不好,主要是游完还得吹头发。”
顾淮俞想了想,提议说,“那我带他去书房看看书吧,去一楼的书房。”
傅家有两个书房,一个是傅爸爸的私人书房,里面有很多他收藏的古董,有时候他也会在里面办公。
一楼是公共书房,里面放着很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