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区别在于白昱是无心的，柏长青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吴部长哐哐哐拍着桌子，“柏总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不是设备不行，我这么告诉你吧，就算它有99％的可能会成功，只要有1％的风险，我都不会同意。”
“科研项目哪有万无一失，至今为止，没有哪个科研项目会宣告100％成功。”
柏长青也提高声音，站在吴部长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眸子坚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吴部长。
吴部长年近半百，半生都混迹官场，今天却突然被柏长青这样带着压迫感的动作和犀利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那我管不着。”吴部长往后一靠尽量脱离柏长青笼罩的范围，将文件往桌子上一丢，“反正这个项目在我手里是过不了。”
柏长青对他的态度感觉到心寒，眼神冰冷的看了他几秒，随后一言不发出了政府大楼。
官方通报当天发出，表明声呐项目从头到尾的工作指令均没有任何错误，这一说法遭到网友们的大量质疑。
而警局通报中透露出有人蓄意扰乱声呐保护伞的工作频率，也被网友称警局是长青科技的保护伞。
因此，除非将幕后黑手揪出，否则此时的结论无法得到大众认可。
因为政府文件要求，公司所有经营工作都无法展开，留下配合调查的人员，柏长青直接给其余人放了假。
正好借此机会调整大家心情，为接下来做准备。
这件事不论过程如何，最终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去做，要是无人愿意承担风险，他便自己承担。
公司处于停业状态，柏长青心态却异常平和，他想正好带着白昱去参加母亲的演唱会，不用忙忙碌碌赶时间。
兰绒和柏业夫妻两早就看到网上的报道了，第一时间打来电话时，柏长青轻描淡写的将事情解释了一番，夫妻两听到项目没问题就放下了心。
儿子一向做事有分寸，也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他们就不会过多担心。
只是柏业挂电话前嘱咐一句，“有需要爸爸帮忙的地方就开口，爸爸会很高兴。”
柏长青笑笑嗯了一声。
其实对夫妻俩来说，柏长青过于省心懂事了，从小做事就很少依赖他们，这种独立必然导致亲情寡淡。
所以一直以来，家庭关系上都是夫妻俩在单方面努力，去粘着柏长青。
兰绒甚至去咨询过心理医生，确定儿子没有情感障碍后才死心，接受了儿子生来就是性情淡然这件事。
这份淡然于名利是好事，于感情却未必。
淡然代表他不会为情所困，可是一个人的一生不为感情而轰轰烈烈一回，那还有什么意思？
反正兰绒是觉得人这一生，必须有热爱的事业，有挚爱的人，才不算枉然。
兰绒经常背后吐槽儿子，他们夫妻两都情感丰富热爱生活，而柏长青太超然物外了，简直不像他们两生的，就连出了家的和尚都不见的有他这份心境。
也正是因为从小如此，当初白昱的出现才令兰绒惊讶又欣喜，上次撞见两人同床共枕后就更是合不拢嘴了。
儿子好不容易交个朋友，管他是什么关系，先得将他留住了再说。
所以兰绒给白昱的礼物准备的格外用心又土豪。
她总是想起来或者看见些什么觉得好的就买回来，导致给白昱的礼物越来越多。
演唱会前一天一辆大货车停在了柏长青的住处。
卸货的工人一件件往屋里搬东西，柏长青站在旁边哭笑不得。
白昱知道了这就是兰绒给自己的礼物后乐的一蹦三尺高，他最喜欢收礼物了，什么礼物他都喜欢。
龙族没有这样的习惯，他是认识夫子以后才收过礼物，拨浪鼓，长命锁，蹴鞠……都是夫子以前送给他的，现在还在他的百宝箱里收着呢。
“去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柏长青将白昱带到最大的那个盒子面前。
平时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白昱这几天一直情绪不高，柏长青察觉到了却不知如何开解，如果礼物能让他开心，那就简单多了。
随着白昱解开黑色缎带，盒子的东西立刻撑开了盖子，露出银色的耳朵，毛绒绒的。
那盒子比白昱还高，不好拿出来，柏长青帮他将盒子平放后，白昱才从里面拖出来一只巨大的银色泰迪熊毛绒玩具。
白昱看着这玩意儿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是用来干嘛的。
柏长青手机响了，是兰绒的视频电话。
柏长青看向白昱，“是我母亲，要和她聊一会吗？”
“嗯！”白昱点点头。
视频接通，柏长青将镜头对准白昱。
白昱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兰绒已经开口道：“哎呀，我就知道小白会先打开这个，这是我特意订制的银色泰迪熊，全球就这一只，你喜不喜欢？”
白昱的重重的点头，“喜欢！谢谢阿姨，”他的喜欢是真的，尽管不知道这个巨大的毛绒熊有什么用。
“长青不是说你冬天容易冷嘛，这个熊里安装了加热系统，你睡觉的时候躺在它怀里，又暖和又舒服。”
原来是睡觉用的，冬天有一大半时间用来睡觉的白昱瞬间觉得这个礼物他更喜欢了。
“还有我最喜欢的那个，小白，就是你左手边第二个蓝色箱子，打开看看。”
兰绒指挥着白昱一件件将礼物拆开，有玩具，衣服，鞋子，包包，甚至有几件男士的首饰。
“这个珍珠项链和小白好配的，我一看见它就想起小白了，快戴上我瞧瞧。”
白昱拿着那一串颗颗圆润的珍珠项链，搞不清楚怎么戴。
柏长青放下手机走过去道：“我帮你戴。”
柏长青就站在身后，呼出的气息抚过白昱后颈，无端令他红了脸。
柏长青自己从来没戴过首饰，唯一的装饰就是袖扣胸针手表，他一直觉得男子戴首饰未免显的过于花哨。
但是如果是白昱戴，他又觉得没什么不可以，他认真真给白昱扣好项链，白昱转过来的时候，完全推翻了他的认知。?
第63章 决定
一串光泽莹润的珍珠规规矩矩横在白昱锁骨上，衬的原本就肤色透亮的白昱更加白皙，再配上白昱的银发与晶莹的眸子，简直相得益彰，不仅不显阴柔，反而浑身散发着清冷的贵气。
柏长青看的有些失神，半天没说话。
屏幕那头的兰绒将两人表现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偷着乐。
白昱见柏长青看着自己不说话，随即在他眼前晃晃手，又低头拽了拽珍珠，“是不是不好看，不要戴了。”
柏长青摇摇头拉下他的手，“你戴很好看。”
白昱这才露出笑脸。
兰绒咳了两声打断两个人，“还有最后一件礼物，你们到了我再送给小白，明天可别迟到哦。”
演唱会如期举行，现场气氛热烈，白昱也被感染兴奋的又蹦又跳，柏长青看着身边人不由露出笑意。
最近因为声呐项目的事，他一直神经紧绷，白昱也是。
有这样的机会能让白昱放松，再好不过。
演唱会最后，兰绒谢幕时邀请了白昱上台。
本来她想全家人一起为她的演艺生涯画上句号，可是柏长青怕最近长青科技的事情对演唱会产生负面影响，便坚持在台下陪着他们。
其实白昱上台，柏长青也是顾虑重重，曝光多了对白昱没有一点儿好处，但是他对着两双期待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还是同意了。
白昱对一切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很感兴趣，此时上台也是。
兰绒介绍白昱是自己的家人，然后当着几万观众的面将一座海岛的产权赠与了他。
这个举动引起观众的惊呼，他们其中有些人认出了白昱，联合华辰那番话，都觉得此时兰绒是在替儿子宣示主权了。
白昱不知道一座小岛的分量，只开心的接过证书道谢。
白昱不知道，但是柏长青心里清楚。
柏业在旁边看着儿子神色轻松，嘴角上扬，就知道白昱对儿子来说的确是不一样的。
要是关系没到这个份上，柏长青必然会阻拦。
因为礼物赠与，就是能收才能送，否则有分量的礼物对于不匹配的人来说，只会觉得无所适从，压力倍增。
演唱会结束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原本可以结束更早的，但是为了不辜负观众热情，兰绒返场了三次。
有白昱在，一家人还是定在了海鲜餐厅。
白昱与兰绒见面次数多了也热络起来，一路上兰绒问什么他都答，车里笑声不断。
“小白啊，以后就一直在我们家，不走了好不好？”兰绒拉着白昱的手，眼神里满是宠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白昱认认真真想了一会，“柏长青在哪我就去哪，但是我有时候要回家的。”
“那是那是，当然要回家的。”兰绒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小白，你好了！你想起来家在哪里了？”
白昱点点头。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那有时间的话，带我和叔叔去见见你的父母好不好呀？”
柏长青正想开口制止，柏业却咳了两声，“兰兰别着急，先让孩子们自己决定。”
“哎呀，这都认识三个月了，你儿子都快三十了，还不急呢。再说了，小白这么乖，我怕别人惦记。”
如果之前兰绒说见父母的时候柏长青还能装聋作哑当做听不懂，那此时父母说的这些话相当于直接挑明了。
兰绒说着转过头看柏长青，“对了，你完了让小周把小白的资料发一份给我，地产过户要用的。”
“不用过户。”
白昱没有身份，过户所需要的证件更是一个没有，而且母亲赠与白昱地产，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母亲这是把白昱当做了他未来的另一半，可白昱是吗？
一条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能与人类沟通的龙，又怎么能委委屈屈做是他的枕边人？
虽说两个人经常睡在一张床上，可是那是几乎没有杂念的依偎，不见光的暗夜里肆意妄为遵从本心罢了。
可是感情不是只遵从本心的事情，要考虑双方意愿，双方处境，甚至双方的种族……
将白昱困在自己身边，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人类社会对他来说就像个束手束脚的牢笼。
短短的时间里，柏长青思前想后，最终做了决定却让他整个人颓丧起来。
而兰绒听到他说不过户立刻惊讶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户！这是给小白的保障，他一个男孩子……”
“母亲，小白不需要我给他什么保障，他有自己独立的人格，我们给予他尊重就好。”柏长青打断兰绒的话，利落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原以为剖白内心说出这些话来会畅快许多，毕竟这件事悬着摇摆不定增添许多烦恼，却不成想说出决定胸口还是郁气积聚，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他的这番话让夫妻两集体沉默起来。
兰绒打死也不信这两个人之间没感情，她只怕儿子孤独太久，在感情一事上没有任何经验，一时间稀里糊涂看不清自己的心，从而导致错过一段真挚的感情。
于是兰绒劝道：“儿子啊，感情的事不能太过武断，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这么说，问过小白吗？”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柏长青刚才一直刻意的没有去看白昱，此时才转过头。
白昱还是乐呵呵的，他只是听到兰绒说见父母的时候有些为难，后来这话题终止，说什么给他过户地产他也不大明白。
但是他看大家此时好像都有些不高兴，阿姨叔叔绷着脸，柏长青看着自己面色复杂，眼神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在思考说点什么能让大家开心，柏长青却开口道：“小白，我以后结婚，你高不高兴？”
“结婚？”白昱想了想，“就是成亲是不是？”
“是。”
白昱立马兴奋起来，“好啊好啊，我可高兴了！”
成亲好热闹的，他见过小渔村的村民成亲，好奇要进去看，却被人赶出来了。夫子要是成亲，一定不会赶他。
想到这里，他有些迫不及待，“什么时候成亲，明天吗？”
车里三个人都不说话，他们此时的沉默与白昱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
第64章 我要跟夫子成亲
兰绒刚才还觉得白昱已经恢复了，这会儿看着白昱一脸事不关己的兴奋期待，又有些糊涂了。
静了半晌，白昱的问题没人回答，他忍不住戳戳柏长青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明天就要成亲呀？”
柏长青看着他叹了口气，“不是。”
“那是后天吗？”
柏长青摇摇头，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转过去不再说话。
兰绒着实糊涂，不光是白昱的反应，还有柏长青莫名其妙在白昱面前提结婚这件事。
要知道儿子从来不提结婚的事儿，好像天生就缺了这根弦，偶尔她说两句，也只是淡淡的回应说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事儿，现在却对着白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难道这会儿有心思了？
可是兰绒在柏长青那张臭脸上没看到任何有感情的苗头。
甚至在他提起结婚这个话题时，白昱表现的兴高采烈，他反而情绪低落，连脸上那点淡淡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兰绒心里前前后后捋了一遍，下车时终于挑挑眉，长出一口气。
暗自感叹一句年轻人终究太年轻，还得她这块老姜出马。
时间很晚了，往常这个时候餐厅早就打烊了，今天是特意延长时间来接待他们一家人的。
白昱在演唱会上消耗的体力可不比兰绒这个主角少，菜一上桌他就埋头苦吃，丝毫感受不到同桌三个人类的各自计较。
柏长青木着一张俊脸若有所思，手底下心不在焉的给白昱拆着螃蟹。
兰绒眼睛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转，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
柏业将去了壳，切成小块的龙虾用叉子送到兰绒嘴边，她才张嘴吃了，眼珠子却还粘在那两人身上收不回来。
柏业用胳膊轻轻碰碰她，小声耳语道:“别看了，他们自己心里没理清楚，你说也没用，感情的事儿只能靠他们自己。”
“谁说的，”兰绒不满的看他一眼，“看我的。”
“咳咳……”
柏长青和白昱同时被兰绒的一声清嗓拉回神，白昱放下手里的一只鲍鱼，“阿姨不舒服吗？”
“阿姨很好呢，谢谢小白关心。”
兰绒笑眯眯的看完白昱，转头看向柏长青挤挤眼睛，“你要跟谁结婚呐？爸爸妈妈怎么不知道呀。”
柏业在桌子底下拉拉兰绒的手试图制止她，却没奏效。
柏长青怎么会不知道母亲是故意问的，但是提起这个话题的是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没有谁，只是随口说说。”
其实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莽撞又幼稚，说那几句话除了想看看白昱的反应，更多的像是在刺激自己，给自己定心，在他这里，说出来的就是要做到的事。
至少不论能不能结婚，他和白昱之间都不应该有可能，那样对白昱不公平。
那几句话，就是他用来断绝这个可能的一把小刀。
“哦，没有谁啊。”兰绒说着重重叹口气，“哎……我可当真了。”
没过几秒，兰绒又像是满血复活一般，整个人神采奕奕，“对了对了，最近我接触了一个做音乐的新人，有才华人也特别好，你见见？”
“不必。”柏长青拒绝的斩钉截铁。
“那不行，你得见见，我现在就跟她约时间，人家又漂亮，家世又清白，教养也特别好，你会喜欢的。”兰绒说着得意的眨眨眼。
“不用……”柏长青还在拒绝，兰绒却径直拨通了一个电话，起身去了隔间。
“见见吧。”柏业突然开口道，“既然你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就去见见。没有坏处，有时候选择越多，你越是知道哪个是正确答案。”
因为父亲的这句话，柏长青的拒绝卡在嗓子里没能说出来。
兰绒没几分钟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哎呀，人家小惠早就见过你了。她说她在网上看过你的澄清视频，夸你沉稳又有气质呢。”
“最近公司事情很多……”
“借口，”兰绒了然于胸的点了点柏长青的肩膀，“绝对的借口。我都问过小周了，你们公司一大半的人都放假了，就你忙啊。”
柏长青头疼的按按脑袋，“事故原因还没有定论，我是总负责人，不能在没有结果前就放松心神，原计划演唱会结束，我今晚就得回去。”
“哦……”兰绒拉长声音，“这样啊，那小白又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小白留下好了。”
“不行。”
“不要。”
两人同时出声，兰绒噗嗤一笑，看着柏长青问，“为什么不行？没有小白，事情就查不清楚了？”
不等柏长青回答，白昱连连点头，“嗯嗯，我要回去呢，查清楚，抓坏蛋。”
“哎呦，我的傻孩子啊，”兰绒说着宠溺的拍拍白昱的后背，“人家惦记和别人结婚，你还为他着想呢？傻不傻呀你……”
柏长青打断兰绒的话，“母亲，别对他说这些，没必要。”
“好啊，那就回去见见小惠，时间地点我明天发你手机。”
兰绒从来不是强迫孩子按照自己意愿做事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柏长青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兰绒从未表现出担忧，更是从来没有提过相亲这个词。
这次这么强硬的态度，其实他明白母亲是在试探自己。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因此就将稀里糊涂的白昱绑在自己身边。
“好。”
柏长青终于说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兰绒脸上的笑却消失了。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白昱偶尔说说话，其余人都各怀心事，异常沉默。
当天柏长青连夜带着白昱回家，路上白昱精神饱满，缠着问了好几回柏长青到底什么时候成亲。
“你特别希望我成亲吗？”柏长青眸色深沉的看着兴奋的扭来扭去的白昱。
“嗯！成亲有好多人，有人唱戏，好热闹的。”
“成亲了我们就不能在同一间卧室睡觉。”
听到这里白昱立马皱起眉头，“为什么？”
“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世界上只有和我最亲近的人才能和我同床共枕，和我成亲的人就是未来我最亲近的人。”
“所以你跟谁成亲，就跟谁一起睡？”
柏长青点点头。
白昱立马扑在他身上，“那我要跟你成亲！”?
“我要跟你成亲！”
白昱一句话，犹如巨石落进深潭，搅得柏长青心里被激起层层涟漪，但却依旧维持表面的平静。
“可以吗？”白昱凑过来笑嘻嘻的问。
“你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
“可以一起睡啊。”白昱的回答颇为天真。
柏长青摇摇头靠回椅背，这种在内心反反复复的去琢磨一件事是很痛苦的，尤其当这件事在他所不擅长的情感领域，就更让他消耗精力，最终却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对，就是不会满意，不论哪个答案都不满意。
不和白昱在一起，他没来由的失落，会觉得内心缺失了什么。
明明之前白昱未曾出现的二十几年他都很充实，学术、工作、科研将他的生活塞的满满当当，可是白昱一出现，仿佛其他事物都变成了黑白，只有白昱在他眼里闪闪发光。
可若是和白昱在一起，他又不敢下这个决定。
因为喜欢这种感觉在自己心里一直就像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人都没有。
他甚至上网查过什么是所谓的喜欢，网上的恋爱达人说的头头是道，喜欢就是无时无刻惦念，所有与他相关的事都是头等紧要的大事。会忍不住想靠近，靠近后会觉得内心平和，世界上的每一件糟心事都会因为他而值得原谅。
喜欢就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现，就足以吸引你所有的目光。
柏长青仔仔细细看完觉得这个达人在胡说八道。
因为里面的每一条他都觉得在针对白昱。
难道他对白昱真的就是喜欢吗？
他觉得不太可能，不提种族的不同，就白昱这样万事懵懵懂懂的样子，他如果喜欢，简直是乘人之危，不良引导。
柏长青就在这样不停的做决定又推翻，推翻了又重新做出决定的自我怀疑风暴中，做出了令公司上下瞠目结舌的决策。
公司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前面巨大的投屏上发出亮光，照的每个人脸上一片惨白。
“所以，这是一个可能会连累各位承担刑事责任的决定，我给大家一周时间考虑，想走的去财务部门领取一年薪资就可以离职。”
人群还是静悄悄的没人出声，柏长青站起身，“诸位不用觉得此时离职内心不安，愿意走是好事，我连累的人越少，心里越轻松，就当你们给我减负了。
他说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平时不笑的老板笑了，员工却高兴不起来。
柏长青离开会议室很久，人群才开始窃窃私语。
季千风坐了不到两分钟就敲响了柏长青办公室的门。
门被推开，柏长青抬头看是他又低下头开始忙活，季千风走过去一看，柏长青在自己做投放区域示意图。
“怎么不让规划部门做，他们又没有现在立刻走人。”
柏长青手下没停，回道：“就算不走我也不能让他们再沾手这件事，沾的越多，后面万一出事就摘不出去了。”
季千风竖个大拇指，“柏长青你是这个，哥们我就跟你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柏长青这才停下来看着他，“再好好想想，没有政府批文，我们投放就算违章，如果后续我还是争取不到，咱们都会被送进去。”
“那多刺激，我还没去过呢，正好开开眼。”
“不再想想了？”
“再想多久都一样，这个科研项目我从头跟到尾，见证伟大成果的时候你不会把我踢出去吧，过分了啊。”季千风说着捶了一下柏长青肩膀。
柏长青笑着站起来伸出手，“欢迎加入。”
季千风的手重重的拍了上去。
两人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敲响。
季千风走过去打开，门口挤着几十个人，刚刚在会议室参会的人员几乎都在这里了。
“柏总，我们想好了，还是跟着你干，科研组都不走。”
“我们法务部也不走，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我们出力，要是走了，去哪儿找我们这么优秀的团队啊。”
“哎，还有我们，柏总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天塌下来这不是还有柏总这高个儿顶着嘛，砸不到我头上。”
“对对对，我反正不走，走了再上哪找柏总这样又养眼又大方的老板啊……”
“哈哈哈哈，娜娜你花痴又拜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