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绥安摔门离开，响声在整个66楼回荡，吓得小助理默默降低存在感，宋蓉的经纪人推门进来，见她神情恹恹的，开口安慰：
“你对公司已经仁至义尽，之前就在犹豫要不要续约，跟公司出事的关系不大。”
宋蓉苦笑：“不，我就是势利，不想蹚浑水。”
而且她出道二十年还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有点丢人。
影帝裴翊比她小十岁，已经开了自己的公司，剧本想接就接，看不上就不接，潇洒的让人羡慕。
“我总不能活的比后辈还差吧，怎么说也要拼一把。”她望着虚空喃喃说道。
经纪人是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宋蓉刚出道时被分到她手下，这二十多年来风风雨雨携手走过，早已习惯了彼此，她早上就递交了辞呈，跟宋蓉一起走。
“莉姐，说不定以后会很辛苦。”宋蓉告诉她。
莉姐眸色深沉，再辛苦也比臭不可闻强，那些艺人为什么急着找下家，就是怕沾染到这件事。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知道不能跟郁绥安硬碰硬，就拍电影布下迷雾，把所有观众拉到他那边才捅出来，让郁绥安无法收场。
“……真是可怕啊。”
【据悉，岁雪之塔的签约艺人@慕白@李乐乐@范鱼……因自身情况决定解约……】
盛极一时的岁雪之塔已经有了大厦将倾的颓势，四面八方还有竞争对手虎视眈眈。
郁白躲在大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疯狂刷新光脑，试图在成千上万的嘲讽中找到支持爸爸、支持自己的评论。
大批艺人跳槽只是个开始。
【米月日报：郁绥安将在今日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广大网友表示歉意，据悉，他一直在联络@郁璟，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
郁白目眦欲裂，爸爸要向郁璟道歉？
怎么可以！
哪有爸爸向儿子道歉的！
郁璟他凭什么！
郁白死死掐住掌心，给郁璟接二连三的发消息，消息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他咬咬牙，推开门跑了出去。
郁璟以前租的地方被郁绥安的粉丝曝光了，郁白不知道去哪找他，就跑到了这个出租屋。
“你是谁，站在这里干什么？”
没了唢呐的骚扰，隔壁的大哥又跟女朋友过上黏黏糊糊的日子，拜最近的新闻所赐，郁璟租住的房子迎来一波又一波的‘游客’。
早上，隔壁大哥见到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不由得提高警惕。
门换了七次，再踹门他真的生气了啊。
郁白恍恍惚惚地问道：“郁璟在哪？”
隔壁大哥认出了郁白的身份，嫌恶的摆摆手：“不知道，快滚。”
说罢，他转身回了房间，在社区群里告诉大楼管理员，郁白偷偷跑进来了。
群里先是一片死寂，随后快速刷屏，有好奇心旺盛的租户跑到这楼近距离围观奇葩，对着郁白指指点点。
如影随形的嘲讽目光让郁白崩溃了，对那些人大吼大叫：“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最后大楼管理员赶到，强硬的将人扔出去。
郁璟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简单洗漱一下，做早餐的时候抽空打开光脑，叮叮当当的提示音吵得他脑壳疼，最后关了才清静一点。
【郁白：你到底想干什么……父亲*&*@#……不孝@&%#￥……】
【郁白：快回答我……&*@￥……】
粗略数了一下，一共九条，都是在三分钟内发过来了，迎面而来的焦躁感让郁璟蹙眉。
看来把联络方式拉黑不够，还要把好友列表也清理干净。
“嗯？”
下拉，郁璟发现华楹楹和余蔓蔓发来的也是一串乱码，登录星博，小圈圈转半天都没反应。
好吧，他的光脑彻底报废了。
没有光脑什么都不能干，郁璟一口咬掉半个煎蛋，三两口喝完牛奶，带着仅剩的钱来到市中心的购物大厦。
来到电子产品层，郁璟兴致勃勃地开始逛各种品牌，最后选定了一个口碑不错的橙心走进去。
虽然也可以网购，但还是自己逛有意思。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导购小姐姐面带微笑的走过来，“送女性的话可以看看装饰款光脑，男性有腕表和袖扣领带夹……”
当一个电子产品做到当前科技的极致无法突破时，便会另辟捷径，今年的光脑技术没怎么创新，眼花缭乱的造型让郁璟陷入纠结。
看来看去还是习惯原主的手环。
“跟这差不多的有吗？”郁璟露出手腕。
导购小姐姐微笑点头：“轻薄款腕表造型或许能让您满意。”
郁璟身后，另外一个导购小哥两眼放光，是郁璟！郁璟来买光脑！
他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上传到网络，整个楼层这么多品牌，郁璟选定了他们家！
最后郁璟挑中一款银灰色的腕表，在导购的帮助下把旧光脑的信息全部转移到新的里面，结账时他面不改色：“请帮我办理分期付款。”
导购提着购物袋把郁璟送到门口，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向两人扑过来，郁璟下意识推开导购。
后背磕在墙上火辣辣的疼，郁璟倒吸一口凉气，惊疑不定：“郁白？”
“你竟然敢让爸爸道歉……你怎么敢……”郁白揪住他的衣领喃喃自语。
挣扎间郁璟的口罩不知所踪，路人发现状况不对连忙报警，还有好事者偷偷拍摄两人争执的画面。
“做错了事当然要道歉，你放开。”郁璟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掰开他的手退后两步。
不远处，发现儿子跑出家的姚清也赶过来，冲着人群中心的郁白大声喊道：“小白，跟妈妈回家。”
路人指着姚清窃窃私语——
“就是她吧，不要脸。”
“怎么有脸出门……”
“私生子脸皮真厚，居然还敢来找麻烦。”
购物中心的大屏幕上，郁绥安一脸憔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深深鞠躬：“我在这里正式向大家道歉……不该动歪脑筋想要走捷径……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不起儿子……”
母亲的叫喊、路人的鄙夷、父亲的道歉……
这些东西占据了郁白整个脑子，他两眼缓缓爬上血丝，鼻子拉长，犬齿凸出……
郁璟察觉不对立刻向店里跑去，可还是晚了，半人高的白狐从身后扑上来，对准他的喉咙一口咬下去。
他下意识伸手格挡，手臂一痛，鲜血喷洒，染红了附近的地面，胳膊到手臂，郁白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
白狐不依不饶，再次咬向郁璟的喉咙，视线中是白狐尖锐的獠牙。郁璟瞳孔一缩，甚至能闻到腥臭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后方一枚子弹狠狠扎入白狐腹部，白狐一阵抽搐，倒在地上前那双眼睛仍是不甘地凝视郁璟。
导购小姐放下□□，将郁璟扶起来连声追问：“郁先生，您没事吧，我送你去一楼的救护中心！”
郁璟额头冒着冷汗，整条胳膊稍微一动就是钻心剜骨的疼，嘴唇也渐渐失去血色，眼前冒出无数黑点，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三位警察匆匆赶到，姚清见状连忙扑到白狐身上对警察大喊大叫：“不，他只是精神不稳定，你们不能抓他，我是郁太太，你们有事可以找我的律师谈。”
“女士，用进化体袭击无精神力者是重罪，请不要妨碍我们执法办公。”
一个警察控制姚清，另外一个则是把抽搐的白狐关进抓捕笼，姚清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儿子被一只笼子关住带走，像个疯婆子一样爬起来追出去。
“小白……小白！”
女导购阴沉沉的瞥了同事一眼，跟警察一左一右扶住郁璟向楼下走去。
事情发展的太快，不少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见到郁璟一路走一路撒的鲜血，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众人簇拥着他向楼下走去，七嘴八舌的安慰他。
走着走着，郁璟突然顿住。
“怎么了？”导购小姐奇怪问道。
郁璟脸色惨白：“小姐，我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这算是被人咬还是被狐狸咬。
导购：“……”
市中心的购物大楼百层高，涵盖了生活各个方面，每天人流量巨大。
一楼的救护中心面积不大，只负责治疗一些寻常外伤，疑难杂症还是要去医院。透明的玻璃门被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闯进来，挤在救护中心的大厅像个无头苍蝇转乱。
今日值班的护士是新人，努力板着一张脸镇定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救护中心禁止喧哗，请大家安静一点。”
“护士小姐，有人受伤流了好多血，你快给他看看。”
缺胳膊断腿对于星际人来讲都是小伤口，他们的耐疼能力又很强，即便是小朋友都不当一回事，护士不明白他们这么慌张干什么。
“你们先出去不要堵在这里，让病人过来。”
人群连忙让开，露出后面面色惨白已经有点站不稳的郁璟，他靠在警察小哥身上，穿的米白毛衣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滴滴答答落在脚边形成一滩血泊。
估计在门口刚受的伤，护士小姐没多想，安抚他：“跟我过来，一点小伤不要慌张，只要半小时伤口就能愈合。”
两人扶着郁璟一瘸一拐跟在后面，如果不是郁璟拒绝，警察小哥甚至想公主抱把人抱起来，导购小姐看了郁璟一眼低声提醒护士：“他是无精神力者，身体有点弱，治疗方面请你多费心。”
急促的脚步一停，护士手忙脚乱地把治疗舱频率调低两档：“好的，我一定注意。”
今天的救护中心很热闹，劝离担心郁璟堵在门口不肯走的路人，又跑进来一个大哥。
“我出车祸胳膊断了，护士小姐你帮我接一下。”虎背熊腰的壮汉跑进来大声嚷嚷，衣服破破烂烂，浑身都是伤口，手里还拿着一根手臂挥舞。
看着大哥像是追星族挥舞荧光棒一样挥舞胳膊，郁璟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会区别对待无精神力者。
这个真的比不了，他太脆了。
警察皱眉，让护士先扶住郁璟，过去了解车祸情况。
“你等等，我先治疗他。”
大哥上下扫视郁璟，不满嘀咕：“他身上只是小伤口，我胳膊断了比他严重，应该先治我。”
护士小姐想反驳，又怕说出郁璟的身份让他难受，只能狠狠翻个白眼扶着人向治疗舱走去。旁边有人看不下去拉住壮汉，示意他看郁璟脚下滴滴答答的血点。
壮汉起先不明白，直到那人用手指狠狠戳他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这才恍然大悟：“他是无精神力者？”
无精神力者不止身体脆，凝血效果也不行，他胳膊断裂早就止血了，郁璟却是血流不止。
他不再嘟囔，抱着手臂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等待。
用剪刀把毛衣衬衫剪开扔到一边，护士扶着郁璟躺进治疗舱，那轻柔的力道仿佛他是个玻璃娃娃一样易碎。
机器把郁璟缓缓送入治疗舱，幽蓝的光芒落在手臂，立竿见影的，手臂火辣辣的痛感缓缓减小，郁璟终于撑不住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小白，你别怕，妈妈在这……”
姚清披头散发的追在警察后面，见到笼子被粗暴的扔进车厢，对两个警察叫道：“轻一点，别吓到我儿子！”
警察严肃地对视一眼，将姚清也带走了。
路上，半人高的白狐逐渐缓了过来，笼子太小只能趴在里面，他烦躁地用爪子扒拉笼子，冲着两个警察龇牙，喉咙深处发出阵阵低吼，齿缝间全是郁璟的鲜血，他下意识舔舔牙缝，腥甜的血液让他眯起眼睛。
两位警察的表情更冷了。
姚清心疼地看着郁白被电、击、枪打中的地方，轻声问：“疼不疼，妈妈已经联系律师了，你别怕。”
白狐没理她，一个劲的冲警察龇牙咧嘴，眼中满是敌意，将笼子撞得东倒西歪。
姚清见儿子这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警车在一栋大楼前缓缓停下，上面的[精神鉴定中心]让她更加慌张：“这里不是警局，你们带我们来这干什么？”
其中一位年长的警察神情严肃：“女士，我们需要评估他的危险等级，公共场合用进化体袭击路人是犯法的，况且他针对的还是无精神力者。”
倘若双方在公共场所用进化体打架，可以通过伤势、公共场所损坏的情况进行判定，关七天到半年不等。
但其中一位是无精神力者，罪加一等，如果郁白明知道对方没有精神力，那就是涉嫌谋杀。
“不行，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等我的律师来了你们跟他说，别碰我儿子！”姚清尖叫挡在笼子面前。
姚清的阻拦没有任何效果，眼睁睁看着警察把郁白带走，她追了两步反应过来，手指颤抖着联络郁绥安。
那边，刚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郁绥安还没踹口气，就被消息惊住了。
“你说什么？”他站起来对姚清怒吼，“我忙的焦头烂额，只是让你看住他别乱跑，你连这点都做不到！”
光屏中的姚清站在精神鉴定大楼前，披头散发宛如一个疯婆子，衣衫凌乱，鞋也跑掉了一只，哪里还有往日优雅娴静的形象。
郁白就是她的命，顾不得其他，姚清颠三倒四地问郁绥安：“绥安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虐待小白？小白不愿意他们会用强制手段吗？那些鉴定仪器疼不疼，他肯定很害怕，你快想想办法啊！他是我们的儿子，你不能不管他！”
寂静的办公室内只剩郁绥安粗重的喘息，他第一次对姚清失去耐心，冷冷警告她：“在那等着，我没去之前不要乱说话。”
挂断通讯，郁绥安开始联络私人律师，临走前又让经纪人注意网上的风向，尽量把负面评论降到最低。
等郁绥安和律师赶到，姚清顿时像是见到了救星，扑到郁绥安怀里嚎啕大哭，郁绥安推开她不耐烦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他们说小白的精神不稳定，正在鉴定等级。”姚清哽咽着说道，警察请她进去等待，没有人陪同她不敢进去，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警察走过来：“郁先生，进去吧，郁白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郁绥安看了一圈，沉声问道：“郁璟呢？”
不是说郁白跟郁璟起了冲突，他怎么不在这？
警察怪异地看了郁绥安一眼，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就跟郁璟不是他的儿子一样，难道郁绥安也嫌弃儿子是个无精神力者，没见过这么偏心的父亲。
“郁璟伤的太严重，目前还在治疗舱内接受治疗，商场监控已经调出来了，晚点我们会再跟他了解一下情况。”
郁绥安错愕，看向姚清，姚清跟他解释情况时根本没提郁璟受伤的事情。
抹眼泪的女人心虚低头，嘴唇咬得泛白。
这么多年来郁璟和郁白发生冲突时，她总是轻描淡写把错误推到郁璟身上，刚才也是下意识的就忽略了郁璟受伤的事情。
郁绥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狠狠瞪了姚清一眼，跟在警察后面向鉴定中心走去。
他走的又急又快，姚清少了一只鞋，只能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鉴定中心把郁白从笼子里放出来了，这里的医生进化体都是大型猛兽，倒也不怕郁白反抗。
姚清扑到玻璃墙上，一叠声地询问：“小白，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妈妈来了，你别怕！”
半个人的白狐动动鼻子，又恹恹地趴下。
“你们对他做什么了？”姚清心慌意乱地拍打玻璃，见儿子始终不看她，揪住带郁白进来的警察厉声质问。
郁绥安连忙把姚清拽回来，让她安静一点。
“姚女士，您的儿子精神等级为﹣A级，处于完全失控状态，我们要把他送到特殊收容所。”
姚清茫然，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小白为什么不变回来？
“你是说我儿子的精神处于负面状态？”郁绥安比全职太太姚清懂得多，人的精神体分为ABCDE五个等级，前面加个﹣就说明精神不稳定，思维逐渐向野兽靠拢，就跟疯了差不多。但是这种情况可以随着药物治疗稳定下来，一周就能变回人身。
“不，我不相信！”姚清尖叫一声推开警察，恰巧医生推着白狐出来，她用力扑到白狐身上，“小白，快变回来，你快变回来啊。”
郁绥安烦躁的差点转身就走，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天一切都变了，公司出现重大危机，儿子也被抓起来。
“我们想带他去私人疗养院。”
警察摇头：“很抱歉，他刚刚袭击了一名无精神力者，去特殊收容所稳定精神后，要接受司法指控。”
无精神力者仿佛重重给了郁绥安一拳，带着眼镜的男人脸皮微微抽搐，默默攥紧了拳头。
那边，姚清剧烈的动作弄疼了白狐，安静的白狐猛地抬头，冲姚清龇牙低吼，狠辣地一口咬在她胳膊上。
光滑的皮肤上多了四个血淋淋的牙洞，郁白被几个医生强行带走，姚清呆呆看着这一幕，崩溃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郁绥安疲惫的闭上眼睛，滔天的悔恨几乎淹没了他。
[嘀嘀嘀——]
不知过了多久，郁璟被一阵急促的提示音吵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上方幽蓝色的灯光，恍恍惚惚没有反应过来。
机器缓缓将他推出来，外面是护士关切的脸，导购小姐也一直守在这里。
“你感觉怎么样？”
郁璟抬手好奇地摸摸手臂，血痂脱落，皮肤光滑如初，只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提醒他发生过什么。
“这个过段时间就没了，你不要担心。”护士小姐以为他嫌弃自己身上有疤，连忙安慰。
郁璟赤裸着上半身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那位断胳膊的大哥好像早就走了。
“三个小时，警察有事先离开了，他会再联系你的。”导购小姐递过来一套衣服，这是她趁着郁璟治疗时去21楼买的，“你的衣服剪碎不能穿了，先穿这套吧。”
“谢谢。”
离开治疗舱，郁璟赤脚踩在地板上，走了两步眼前阵阵发黑，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护士连忙扶住他：“治疗舱能迅速愈合伤口，却无法补充你失去的血液，无精神力者造血功能这方面有点弱，你记得多吃补血的食物。”
目送郁璟走进换衣间，导购小姐忧心忡忡地在后面问：“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郁璟眼角狠狠一抽：“不用。”
他还没废到这种程度。
换好衣服走出来，晕眩感终于少了很多，导购小姐已经支付了医疗费等在外面，旁边还有一位神情紧张的陌生男人。
临走前，郁璟问出某个耿耿于怀的问题：“我要不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护士小姐眼角一抽，头疼地摆摆手示意不用。
买的光脑在混乱中不知所踪，重新回到店内，郁璟找个地方坐下：“说说吧，那些人是怎么知道我来买光脑的？”
导购身边的男人是这家店的店长，油光满面，眼睛比别人小一号，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他狠狠瞪了旁边的导购小姐一眼，对郁璟赔笑：“是我们员工操作不当，擅自泄露您的行踪，请郁先生见谅。”
“你瞪她干什么，”郁璟蹙眉，“我出事之后她忙里忙外守着我，倒是另一位罪魁祸首一直没见踪影。”
这位店长长相跟男导购有几分相似，估计是亲戚关系，郁璟懒得跟他说话，冲导购小姐伸手索要自己购买的光脑。
店长笑脸僵住，看来郁璟跟网上传闻一样的难缠，他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郁先生，涉事员工我已经让他停职反省，为了表达歉意，我们以后研发的新光脑都会免费赠送给您，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
郁璟打断了他的话：“店内监控呢，我要看监控。”
店长很犹豫，导购小姐没管他疯狂使眼色，利用自己的权限把今日的监控复制一份传送给郁璟，郁璟满意地点点头，对于店长说的赔偿问题不屑一顾。
“谢啦，衣服费用晚上给你。”郁璟跟导购小姐加了好友。
导购小姐笑眯眯摇头：“不用，就当我谢谢你。”
这位刚出道的导演心气大着呢，吃软不吃硬，店长想包庇侄子也要看人家答不答应。连这都看不明白，活该他倒霉。
下午，警察告诉郁璟，郁白将面临十分严重的指控，那位偷拍的店员也被带走问话，郁璟又登录星博把监控传到网上直接@橙心总部。
【郁璟：本人今日去购买@橙心光脑，员工泄露行踪导致我被人寻仇，事后负责人想要包庇该员工，请问@橙心有何看法？】
视频只有两分钟，险象环生的监控看得网友满头冷汗，如果不是导购小姐机智，郁白第二口就能撕碎郁璟的喉咙！
尤其是郁璟被人扶走时，一步一鲜血的脚印看得粉丝震惊又心疼，换做普通人他们或许没那么担心，但郁璟是无精神力者，天生就比普通人弱小。
【@橙心总部，滚出来道歉！你们录取的员工没有经过培训吗，怎么可以泄露客人的隐私！】
【好多血……医学生表示璟导你最近好好休息，无精神力者的造血功能很差。】
【艹，早上有人说璟导受伤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郁白该死！】
【公共场合用进化体袭击路人触犯了法律，袭击无精神力者罪加一等，去坐牢吧杂碎！】
【璟导，需要律师吗？我妈妈就是律师，可以帮你告他们！】
【啊啊啊记得多吃补血的东西！】
能被郁璟看中的品牌本身就很有实力，处理事情也很迅速。第二天一早，橙心这片区域的负责人小心翼翼地登门拜访，脚边是一堆造血养身的补品。
涉事店员已经被警察带走，包庇的店长被解雇，新上任的店长是昨天陪郁璟治疗的导购小姐。负责人连连鞠躬递给郁璟一张贵宾卡，凭借此卡可以终身去橙心名下品牌店免费购买商品。
同时网上橙心也向郁璟做出道歉声明，郁璟这才没有继续责问他们。
“郁白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郁璟脸上满是惊奇，郁白这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吗？
警察咳嗽强调：“不是疯了，特殊收容所也不是精神病院，他是精神紊乱思维不清晰，可以通过药物治疗康复。”
“啧。”郁璟可惜的叹了口气，关于郁白咬伤他的事情他找了律师，将事情全部交给人家，免得郁绥安和姚清仗着身份让郁璟撤销控诉。
沉着稳重的警察先生眼皮一跳，装作没有看见郁璟遗憾的模样，确定没有需要遗漏的问题，起身告辞。
送走警察郁璟突然反应过来，郁白是疯了吧，那他真的不需要打狂犬疫苗吗？
郁白变身白狐的那一刻真的很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双目赤红，嘴淌涎水，眼中没有人的理性思维，只有野兽的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