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璟随意扫了一眼被子，睡姿不错，床上也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他穿着睡衣歪歪斜斜靠在床头，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
粉丝差点乐疯了，没想到能看见郁璟的起床图。
【嗷嗷嗷美少年，我可以！】
【从床上的痕迹来看，璟导是单身狗石锤了。】
【卧槽，你不仅开了直播，还跟佣兵连线！】
郁璟揉揉眼睛，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昂，最近总是听你们提佣兵，再不回应，侠客就要跟佣兵绑在一起了。”
两边的观众全部愣住了。
怎么……佣兵不是侠客的原型吗？
“侠客的原型是华夏古代的士，他们遵从忠、仁、义的思想，根本和佣兵不沾边好嘛！”郁璟吐槽，“佣兵是一群热爱冒险，追求金钱的家伙，是两个极端。”
对面的佣兵一把推开猫猫点灯，大声嚷嚷：“我不信，葛沉光他们杀人，哪里仁义了！”
郁璟冷静反问：“他们错杀好人了吗？”
佣兵们说不出话了。
因为喜欢少年侠客行，他们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主角三人从来没有杀错一个好人，即便盛竹脾气暴躁打断了不少人的手，也是因为那些人想要非礼她。
“葛沉光他们反抗秩序，没有遵守法律，但他们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他们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你们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做到吗？”
在郁璟清凌凌的目光下，不少佣兵被烫伤了一样连忙收回视线。
直播间的弹幕安静下来，他们回味郁璟说的话，再对比侠客行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他们想多了。
“还有什么我羡慕佣兵的流浪生活……”郁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东倒西歪，“我羡慕什么，羡慕你们朝不保夕？羡慕你们一不小心会丢掉小命？还是羡慕你们无家可归？”
一群佣兵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嘲讽郁璟：“井底之蛙，无精神力者就缩在龟壳里苟活吧。”
也有佣兵上下扫视郁璟，好像见到了什么宇宙奇观，感叹：“你居然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佣兵跟侠客是两个极端，跟无精神力者也是两个极端。
在武力值的金字塔上，他们一个站在顶端，一个立于谷底，有着难以跨越的距离。以往佣兵们碰见的无精神力者都是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看人，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杠他们。
郁璟一脸冷漠：“瞧，这就是佣兵跟侠客的差距，葛沉光他们为因为我的话恼羞成怒攻击我的痛点吗？他们会仗着武力值威胁我吗？”
有了直观的对比，观众彻底把佣兵跟侠客分开了，他们现在只担心一件事，佣兵会不会恼羞成怒报复郁璟。
但观众提出这个疑问时，佣兵们顿时像吃了屎一样。
他们虽然粗鲁，但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千里迢迢跑到主星去揍一个导演，这群观众把他们当成什么人了。
很快一群佣兵就兴致缺缺地一哄而散，猫猫点灯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郁璟：“你要不要拍摄佣兵电影，我也想像侠客那样受人敬仰。”
郁璟很直接的告诉他：“即便我拍摄佣兵电影，吸引了大批观众，但他们也只是向往那种惊险刺激的生活，不会像崇拜侠客那样崇拜佣兵。”
“为什么？”
“因为你们从根本就不一样。”郁璟神色淡淡，不等猫猫点灯继续追问就结束了直播。
郁璟的这番话很快就被观众转发到各个平台，再也没有人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们从根本就不一样……”
裴翊将画面暂停，暗红的眼睛静静望着郁璟不高兴的表情，尤其是小导演目视前方，眉毛凌厉地上挑，漂亮的眼瞳中满是怒火。
仿佛一根羽毛从心底轻轻扫过。
裴翊无意识转着手中的笔，望着郁璟的面孔渐渐出了神，耳边传来一声大呼小叫。
“哇，好漂亮的小家伙，这是谁啊？”
关掉直播回放，裴翊波澜不惊：“剧组的导演，伤好了就快滚，省得暴露我的身份。”
飞船缓缓降落在港口，华鹰在脸上略作修饰挡住大部分特征，一边咕哝着真无情一边向外走。等飞船重新归于寂静，裴翊再次打开了光脑。
“居然这么生气……”
尾音逐渐消散在空气中，连带着那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郁璟心情郁闷，正巧舒晨老师告诉他琵琶修好了赶紧去拿，他干脆买张飞船票又去了新云星球。
下了飞船，郁璟深吸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里的空气净化了。
他下意识查了查房价。
好家伙，比东华主星还要贵：“算了，现在想养老还太早。”
他按照上次的方式转了两趟车来到小镇，这次给郁璟开门的是另外一位老太太，一楼大厅还有客人在喝咖啡。
上楼，舒晨正在给兰草琵琶做最后的调试，她端坐在椅子上，背部挺直，将琵琶放于腿上，单手轻轻拨弄。
断断续续的音调并不连贯，但连在一起却让人不由自主的驻足倾听。
楼下低声交谈的客人安静下来的，静静聆听二楼隐约的声音。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郁璟感叹。
他一边向舒晨走去，一边在脑内骚扰系统：“系统，这真的是普通琵琶吗，它的音色太棒了。”
系统大多数时间存在感很低，只有在郁璟锲而不舍骚扰它时，它才会冒出来说两句。
[宿主，一二级盲盒是不会开出精品的，琵琶音色好是因为你找了一个好老师。]
郁璟的目光落在舒晨身上，若有所思。
“修好了，你拿回去吧。”自从知道郁璟用琵琶打人，舒晨就对他没有好脸色，哪怕好友劝她也没用。
郁璟不以为意，坐到舒晨对面：“舒老师，古器咱们先不说，为什么星际没有琵琶这些乐器，以现在的工艺和技术，想要制造它们并不难吧。”
舒晨端起一杯咖啡，神色淡淡：“有技术没用，制造方法失传了。”
把郁璟带上楼的老太太闻芳笑着递给他一杯咖啡，郁璟道谢后连忙接过来，他喝了一口，醇香的咖啡让他眼睛一亮。
“制造方法……把它拆了舒老师能琢磨出来吗？”
舒晨：“……咳咳！”
老太太呛到了捂住胸口大声咳嗽，压制住喉咙中的痒意后，她不顾涵养的对郁璟怒吼：“你让我拆了它！”
闻芳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明知道她听不得这些，还故意刺激她。”
他是真的不怕被赶出去拉进黑名单啊。
郁璟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舒晨：“我是认真的，老师你就研究一下，争取把琵琶批量生产出来。”
见他脸上一派认真，黑眸亮晶晶地忽闪忽闪地望着他，舒晨的怒火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她无力的摆摆手：“技艺失传只是其一，你有没有想过，人们不需要那些东西才是真正的原因。”
当年大迁徙总有保存下来的古乐器，它们被富人收藏起来，那些富人难道请不起修复师吗？修复成功后，难道没想过以此赚钱吗？
不，他们想过。只是飞速发展的时代已经不需要古乐器，人们不会静下心来学习，即便它是老祖宗的东西。
郁璟信誓旦旦：“这个你放心，我有办法。”
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就凭你？”
她的语气并没有攻击性，仿佛在责怪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郁璟撇撇嘴，转向另一个老太太闻芳：“闻奶奶，舒老师还没有看过我的电影吧。”
从相思红豆开始，就有观众不断追问里面的乐器，送嫁的队伍吹唢呐时弹幕密密麻麻全都是好奇。
闻芳尴尬的笑笑：“这个……”
“我想在这个小镇玩一玩，闻奶奶你晚上陪舒老师看看我的电影怎么样，这个话题我们明天再聊。”郁璟眨眨眼睛。
郁璟在不远处的酒店订了一个房间，随后就乘着车满小镇的逛。吃着小镇的特色美食，闻着各种花香，郁璟的心情总算明朗了。
前世他拍摄压力大的时候喜欢撸毛绒绒，但因为工作太忙无法照顾小动物，只能去猫咖狗咖玩，没想到小镇也有猫咖。
他推门进去，一屋子的猫猫全都站起来冲他娇声娇气地喵喵叫。
“欢迎光临。”猫咖老板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男生，肩膀还趴着一只长毛猫。
见到东张西望的郁璟，他的笑容扩大了几分：“璟导，快进来。”
郁璟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这些猫咪也不认生，呲溜爬到郁璟身上找个位置窝好，舒服地打起呼噜，慢了一步的猫咪只能气得喵喵叫。
好在陆陆续续有客人进门，这些猫咪也不挑，跑到客人脚边挨挨蹭蹭，企图蹭化他们的心，得到好吃的。
郁璟买了几包小零食拿在手里，猫咪们一拥而上，险些将郁璟淹没。
喂猫时店主小哥就在旁边看着，郁璟随口感叹一句：“我还以为星……这里没有猫咖呢，没想到生意还不错。”
店主小哥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们都能变成进化体啊，想摸毛绒绒，摸自己不就行了。”
小哥哭笑不得，他是郁璟的粉丝，也知道郁璟的情况，他握住郁璟的手腕放在腿上，问他：“有什么感觉吗？”
郁璟迷茫。
“你看，你摸自己都没感觉，我们也一样。”
郁璟这才明白小哥话里的意思，他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腿，的确没什么感觉。
“而且我们也不会随便变回进化体。”小哥这样告诉他。
郁璟：“我知道，因为公共场所有规定。”
“即便没有规定我们也不会随便变回去，”小哥耐心地对郁璟解释，“对于我们来讲，大庭广众变回进化体就跟没穿衣服一样感觉很怪异。”
信息量太大，郁璟震惊：“裸奔！”
当初盛涛还变成老黄牛犁地呢！
与此同时，咖啡馆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舒晨和闻芳回到三楼。郁璟没有拿走琵琶，舒晨想再看一下琵琶的修复情况，闻芳一把关上箱子打开光脑：“陪我看电影。”
“闻芳，你怎么也陪小孩子瞎胡闹，”舒晨没有把郁璟的话放在心上，闻芳瞪了她一眼，这次一定要把沉浸自己世界的朋友拉出来。
“朋友一场，陪我看场电影都不行？”
舒晨妥协了，跟老姐妹肩并肩坐在沙发上，安静的观看相思红豆，闻芳没有关闭弹幕，青莲出嫁时唢呐声响彻云霄，舒晨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变回进化体就相当于裸奔的消息让郁璟精神恍惚，第二天他远远地就看见舒晨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咖啡馆今日挂了歇业的牌子。
“我同意了。”舒晨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郁璟连忙打起精神：“有舒老师这句话，我们一定能让古乐器再次发扬光大，早日变成亿万富翁！”
系统只规定盲盒乐器禁止售卖，又没说研究出来的古乐器不能卖。
“……你可以不加最后那句。”
一心赚钱的年轻导演和淡泊名利的修复大师，这对组合逗笑了闻芳。
经过一系列的讨论，两边签订了协议，由郁璟负责提供乐器和资金以及寻找工厂，舒晨则是负责摸索制造过程以及精调音色。
“对了，这个舒老师也看看吧。”郁璟从腰间抽出经常当成武器的唢呐，“这个应该比琵琶简单。”
舒晨脸色阴沉，仿佛猜到了什么：“这个……”
“这个是我用来教训演员的。”郁璟无视对面风雨欲来的凝重，大大咧咧说道。
最后，郁璟又被赶出来了。
腰间空荡荡的让郁璟很不习惯，少年侠客行让他连升两级，系统发放的两个盲盒都在空间里。
原本想攒五个一起抽，不过现在……
他点出一个三级盲盒，心里默念：
给我一个能打人……不是，能防身的……
盲盒抖了抖，耀眼的金色光芒在房间内绽放，一个圆圆的东西砸在郁璟头上。
定睛一看，是一个灰扑扑的古埙，郁璟眨了眨眼睛。埙的表面有些粗糙，还有一些颗粒感，不愧是三级盲盒，看上去比唢呐和琵琶更像古器。
[嘀——有新消息，请及时回复。]
郁璟看到消息微微一愣，裴翊怎么会突然想拜访他？
两周拍摄下来郁璟跟裴翊的关系还可以，就把地址告诉了他，下午，裴翊准时登门拜访。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我家做客？”郁璟把埙收好，对机器人喊道，“02，给客人倒茶。”
裴翊挑眉：“02？”
不是01吗？
“是啊，我懒得起名字，就按照顺序称呼它们。”
裴翊不动声色：“前面那个呢？”
“前面那个程序出现故障，我让它关机了。”
影帝端着茶杯的手腕纹丝不动，仿佛01关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为了救华鹰推佣兵入坑，大范围的在地下城推广少年侠客行。虽然暴露郁璟无精神力者的身份让佣兵对他的好奇降到最低，但这件事总归因他而起。
目前，郁璟身上没有任何疑点，或许真的跟那个人没关系，只是他想多了。
在直播间里小导演很不高兴那群佣兵往自己脸上贴金……
“有人给我一本古籍作为答谢礼，我不喜欢这些，想着你或许会有兴趣，送来给你玩玩。”
一本纸页泛黄、破破烂烂的书籍被放在桌子上，字迹残缺的痕迹很明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的关系也没到互赠贵重物品的程度，郁璟警惕：“你想干什么？”
警惕心挺高。
裴翊微微挑眉，随便想了一个借口：“贿赂你给温凉加戏。”
只是这样？郁璟眨眨眼睛，他对古籍蛮感兴趣的，小心拿起来翻开一页，他的表情凝固了。
“她就站在那一片火树银花……夜风扬起她的裙摆……”
郁璟啪的一下合上古籍，面无表情。
他早该猜到的，李明万那个蠢货都能把马桶当古器，所谓古籍是一本爱情小说也不奇怪。
反正对星际人来讲，王羲之的字画跟21世纪的小说都是古籍。
知道古籍是小说，郁璟就收了下来，他心情复杂地拍拍裴翊的肩膀：“等着，下一个故事就给你加戏。”
还是不要告诉他，答谢礼是一本小说了。
突然，郁璟想到了之前猫咖的事情，舒晨和闻芳是两位优雅知性的老太太，郁璟不好意思问，面对裴翊可没有这个困恼。
“裴大影帝，变成进化体真的相当于裸奔吗？”
裴翊的脸黑了。
第41章
裴翊突然想起负伤那次，他为了躲避那人的追踪手段，不仅变回了进化体，还缩小成了拟态。
被当成普通动物送到医院是他一辈子的耻辱，除了小时候在斗兽场工作的经历，眼前的小导演是唯一让他如此狼狈的人。
垂下眼睑抿了一口茶，裴翊不动声色地问道：“谁告诉你的。”
郁璟很诚实：“猫咖老板，我问他想摸毛绒绒为什么不摸自己，他告诉我，对于你们来讲变回进化体就相当于没穿衣服。”
为了摸毛绒绒变回进化体对自己上下其手……或是对其他进化体毛手毛脚……
前者是自摸，后者会被打死的吧。
沙发上的小导演蹭啊蹭，蹭到裴翊身边用手肘捅捅他，一脸八卦：“进化体是不是只有亲密的人才能摸？”
可是当初邵雨彤还帮田云剪羊毛呢。
其实郁璟还想问星际人会不会变成进化体上床，他跟裴翊只是普通朋友，真的问了，估计会被当成性_骚扰吧。
小导演趴在沙发扶手上，压低身子勾着头，从下往上看着他，一双明亮的杏眼闪着小星星，明明是问私密性的问题，神色却不见猥琐，眉眼间只有单纯的好奇。
就像一只被勾起好奇心的小猫崽。
裴翊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暗红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轻轻一笑，答非所问：“璟导，你是在骚扰我么？”
漂亮的杏眼微微睁大，郁璟下意识后仰，跟裴翊拉开距离。
“我没有！”他蹙眉，愤愤不平的拍打沙发怪叫道，“因为我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女孩子，这种问题我去问她们才是骚扰吧！”
像华楹楹余蔓蔓邵雨彤孟小枫这些女孩，他怎么可能对人家小姑娘问这种问题。
大学的时候郁璟还跟舍友比过大小，这种问题在男生之间不是很正常吗！
裴翊放过了手足无措的小导演：“不是裸奔，有些人觉得不习惯而已。”
郁璟恍然大悟，所以老黄牛盛涛和绵羊田云、萨摩耶邵雨彤不在乎？也是，混娱乐圈哪有脸皮不厚的。
他不纠结了，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走，我请你去吃饭吧。”
裴翊看向客厅中待机的机器人02，郁璟苦着一张脸摆手：“它做的不好吃，一股金属味。”
本来以为换个机器人情况会好一点呢，没想到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一模一样，毕竟出厂程序都是一样的。
出门时郁璟不忘把埙塞进怀里，鼓鼓囊囊的口袋惹来裴翊奇怪的一瞥。
“这个是防身用的。”郁璟对他解释。
随着少年侠客行的播放，郁璟的知名度又上了一层楼，但观众比较克制，遇到他只是追着他问什么时候更新而已。裴翊就不一样了，东华鼎鼎有名的影帝，娱乐圈第一人，出门遇到的路人十个里面有九个是他的粉丝。看着裴翊做好伪装，郁璟原本想带他去隐私性比较好的餐厅吃饭，裴翊拒绝了。
他对吃食方面一向淡然，几十万的晚餐和路边摊对他来讲没什么差别。
郁璟索性带他去了城中村，让胡申给他们推荐哪里有好吃的。
“好吃的太多了，你干脆点外卖吧。”上次街头巷尾满城乱窜的带着郁璟找美食给胡申留下了阴影，从没想到郁璟为了一口吃的竟然从城东跑到城西。
见郁璟又让他当导游，胡申一口拒绝，把人带到武印的小院，推荐几家店让郁璟点外卖。
武印把小院打理的极好，因为要拍摄视频的缘故，他把墙头加高到两米五，月季爬满了庭院，微风拂过就能送来一阵花香。小院地势平坦旁边还有一排架子，上面摆满了武器，只在角落有个凉亭，是夏天喝酒的地方。
裴翊正站在武器架子前驻足观看。
郁璟望着武印的小院满眼都是羡慕：“我想在新云星买个小院，可惜那里的房价好贵啊。”
“在那里买个小院相当于主星富人区三套别墅，你暂时别做梦了。”胡申嘲笑他，新云星是东华数一数二的度假星球，也是养老圣地。星球中心蕴含着对身体很好的能量，能在那里拥有房产的家伙不是非富即贵就是底蕴深厚，郁璟在他们面前还不够格。
郁璟不服气地对胡申嚷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武印在旁边笑着看两人打打闹闹，郁璟点的东西有点多，送来需要时间，他见裴翊对自己的武器架子感兴趣，笑着问道：“要不要切磋一下？”
裴翊点点头，从架子上抽出红缨枪，武印则是选了一根少林棍。都说冷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两人站在小院中战意凛然，连手中的兵器都泛着丝丝危险。
少林棍和红缨枪如同两条蛟龙在半空中迎面相撞，木头应该是一种很厚重的东西，但在两人手里却让人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郁璟和胡申就坐在凉亭里认真观看，郁璟感叹：“武印大哥性格温和，他选少林棍我不奇怪，裴翊性子看着冷淡，居然这么好斗吗？”
都说棍扫一大片，枪扎一条线，少林棍多是看家护院，以防守为主。而红缨枪却是上阵杀敌的利器，是裴翊针对对手选中的武器。
院中，裴翊手持红缨枪，虽没有对准武印的心脏等致命部位，但也是招招凶险，他动作大开大合，一个横扫就将武印逼到角落，只能将少林棍横于身前进行格挡。
冷汗顺着额头缓缓滑向衣领，武印死死咬住牙关抵御对面压来的枪身，这人，真的只是娱乐圈一名艺人吗？
尖锐的破空响在院中频频响起，棍风扫过，月季凋零，裴翊手腕一抖，红缨枪角度刁钻地绕开少林棍直取武印面部。
郁璟的光脑嘀嘀作响，是外卖到了，他从凉亭蹦起来，没等胡申拉住他就兔子一样蹦向大门。
这时，红缨枪一扫，武印抵不过巨大的冲击，少林棍脱手，厚重的棍子打着旋劈向郁璟。
“当心！”武印的脸色变了。
裴翊目光一厉，用力将红缨枪投掷出去。
郁璟瞪大眼睛，视野中是逐渐放大的少林棍，还有紧随而来的红缨枪。猎猎的枪风吹乱了头发，黝黑的瞳仁满是茫然。
千钧一发之际，红缨枪追上了少林棍，寒光闪烁的枪头折断棍身，它去势不减，狠狠扎入院中的青石板，嗡鸣不止。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武印连忙跑过来拉着郁璟查看情况，胡申也吓了一跳，一巴掌拍在郁璟后脑勺上，嘴里骂道：“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裴翊落在最后，视线在郁璟惨白的脸上扫了一圈，弯腰拔出红缨枪，尚未开锋的枪头已经折断，足以看出裴翊用了多大的力。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郁璟惊魂未定地摇摇头：“没事……我的外卖！”
见他心大的继续往外蹦，胡申嘴里咧咧：“小兔崽子，就知道吃。”
裴翊随手将红缨枪扔到一边，随口解释一句：“他的机器人手艺不好。”
把外卖放到凉亭，郁璟招呼几人过来吃东西，七层的超大豪华食盒，放在桌子上颇为壮观，他不喝酒，啤酒是给胡申点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郁璟神色严肃，递给裴翊一只大蟹腿，“这个给你吃。”
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裴翊心情很好，难得带了淡淡的笑意：“你的命就值一只蟹腿？”
郁璟一脸肉疼，把整只蟹都推到裴翊面前，看的胡申和武印哈哈大笑。
吃饱喝足，郁璟带着裴翊大摇大摆的离开，关上院门的武印笑容立即淡了，他把桌子上的垃圾清理干净，又去打扫庭院。
“老武，你怎么了？”胡申一边剔牙一边问他。
武印皱眉：“裴翊他绝不是普通艺人，他的武功路数很野，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能看出招招致命的痕迹。”
一个普通人，只是强身健体绝不会有这么大的戾气。
胡申很光棍：“我们都退伍了想这么多干什么，他没有恶意就行。”
郁璟从裴翊车上下来，弯腰对车内的影帝笑眯眯挥手：“太晚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有空我们再聚。”
目送悬浮车低调的汇入车流，郁璟跟门卫打声招呼，进了小区。
五月的夜风仍带着几分凉意，郁璟在路灯下驻足抬头，轻轻闭上眼睛，任由温柔的夜风拂过脸颊。微风送来树叶的低语，在他耳边诉说着夜晚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