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教授马上要来了，快坐下。”
华楹楹不喜欢郁白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但看在郁璟的面子上，她没有出口讽刺，只是翻个白眼扭头跟余蔓蔓说话。
以光脑的全能，学生们完全可以在家里上课，但瑶光学院还保留着传统模式。在教室上课不仅能防止学生开小差摸鱼，还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给彼此增加压力。
华楹楹用手肘碰碰好友，好奇询问：“教授为什么突然调课？”
余蔓蔓心虚望天：“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昨天她把【相思红豆】推给文浩澜教授，这位温文尔雅的教授立刻疯了，不止拉着她喋喋不休，整个办公室也受到了骚扰。
现在轮到同学了。
时间一到，文浩澜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教室，他敲敲桌面打开全息投影。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看短剧，结合前几天的文献资料进行分析。”文浩澜笑起来时，眼尾会出现几道细纹，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儒雅，此时在学生们眼里却是莫名的可憎。
不少同学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集体看电影是班级活动，每周三次，但是只要一想到看完还要写读后感，就一点也不开心了呢。
悠扬的音乐在教室内回荡，余蔓蔓注意到不少同学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眼中满是兴奋。
“是【相思红豆】，我昨天刚给它投了票！”
“你也看过？我也投了，顺便还骂了导演。”
“一样一样，导演太可恨了，青莲好可怜，再等三天就能等到意中人了。”
文浩澜：“咳咳。”
教室内嗡嗡的讨论声霎时一静，他敲敲桌面提醒大家：“仔细看，结合前两天的【戏说华夏】的文献资料。”
学生们来了精神：“哦！”
心心念念又满是辛酸的姑娘再次出现，立于三月的江南水乡，黑眸中满是不谙世事的天真笑意，看得同学们鼻子一酸，心里对导演的怨气更上一层楼。
一个小时后，文浩澜擦擦眼镜的雾气，叹了一口气：“真是后生可畏。”
整个瑶光学院导演系一共二十个班，学生上千人，但是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郁璟那份灵气。
“上周李教授修复的文献中写到，华夏古代是个吃人的社会，看了这部短剧，大胆说说你们的想法。”
郁白举手：“古代是华夏更遥远的时代，那时估计连什么是科技都不知道，粮食、生产力都很低下，所以文献中的吃人，或许是饥荒下无奈的选择。”
其他人纷纷点头。
文浩澜有些失望：“只有这些？”
郁白一怔，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脸颊涨的通红，他抿紧唇，眼圈慢慢泛红。
余蔓蔓：“我觉得吃人还有另一种意思。”
文浩澜欣慰地点点头，余蔓蔓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叙述道：
“华夏古代为什么吃人，郁璟已经用自己的方法告诉我们。青莲为什么会死，上吊自杀？不对，其实是那些流言蜚语逼死了她！媒婆只用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就给青莲泼了一身脏水，让她有苦难言……”
与此同时，郁璟在看热门评论。
几天过去，观众终于冷静了一些，开始细细琢磨剧中的背景，热评不再是一边倒的骂声，而是各种依靠古籍资料的猜想。
【慢慢鱼：这是值得反复回味的短剧，短短一个小时，讲述了青莲从盛放到凋零的一生，起先我不懂，为什么两人互相喜欢却不肯挑明心意，是不是郁璟的性格太害羞，拍摄的短剧才会如此含蓄，现在看来，整个古代都是如此，青府就是一座困住青莲的牢笼。
父亲一句话就能把青莲许配给不认识的陌生人，母亲口口声声为了她好，一句似是而非的谣言就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整个社会如同一张蛛网，牢牢网住青莲，镇压她所有的反抗。】
【我爱青莲：没错，连夜查资料，根据联邦公开的资料显示，古代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亲生兄妹都是如此，更何况私定终生，青莲太傻了，她不该说的。】
【垃圾沈公子究竟是谁：我终于知道看剧时心里那股窒息感是怎么回事了，白雾不止笼罩了江南，也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古代的女人真可怜，一句谣言就能逼死人。】
【慢慢鱼：所以说，那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课堂上，余蔓蔓总结：“文献中的吃人或许有两层意思，一种是饥荒年间的易子而食，还有一种，就是当时社会对女子的压迫。”
片刻后，整个教室掌声如雷。
文浩澜欣慰地点点头：“网上都说【相思红豆】只是一部悲剧的幻想，我认为不是的，人物、服装可以虚构，但那股社会风气，我相信一定是真的。”
说到这里，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笑眯眯提议：“马上就是瑶光学院的百年校庆了，我们邀请导演来学院参观怎么样？”
同学们先是一愣，随后教室内响起一阵响亮的磨牙声。
余蔓蔓和其余同学笑容灿烂：“赞成。”
啧，果然还是很生气啊。
正在翻热评的郁璟狠狠打个喷嚏，手臂冒出无数鸡皮疙瘩。
“阿利，你还好吗？”
经纪人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驱散一室黑暗，也让他看清角落中的沉默不语的康利。
康额角青筋鼓起，瞪着光脑仿佛在看生死仇人，他一遍遍刷新后台，停滞不前的票数让他无比烦躁，一脚踢翻茶几。
“该死的！”康利揉乱头发，对经纪人怒吼，“推广没有做到位，给我继续推！”
一定是曝光度不够，所以才没有人投票给他。
一定是这样。
经纪人嗓音干涩：“已经推到首页了……他真的没有刷票吗？”
上传视频两天挤进百大风云榜，上榜后更是坐了火箭升到前十，影后宋蓉让他的视频有了更多关注，悲剧的结局更是让观众耿耿于怀。
如果这一步步都是计算好的，真是可怕啊。
有时候经纪人甚至怀疑这个郁璟是网站工作人员的亲戚。
“工作人员回复了，他没有刷票。”康利两眼布满血丝，心里有些绝望。
差距太大了，他爬到第二名又怎么样，郁璟第一名的票数比他多了整整三倍，还在继续上升。
“阿利，我去找一批水军吧。”经纪人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康利此时的表情，“你放心，都是实名认证的账号，查不出来的，就是价格贵了点，反正你不差钱。”
康利提高声音：“你让我刷票？！”
“不是刷票，是花钱买票！”经纪人反驳。
别人靠着实力一步步爬到第一，而他只能花钱买票缩短差距。
“我是不差钱，但绝对不会刷票！”透明的玻璃杯砸在经纪人脚边，康利歇斯底里，“我还没有失败到那种程度！”
承载了梦想的【废墟同行】，毕业后第一份作品，他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玷污它！
花钱买推广，让更多人看见【废墟同行】，是因为康利相信自己的作品一定能得到观众的喜爱。
花钱买票有什么用，那些人又不是因为喜欢才会给他投票，仅仅是为了钱而已。
“你走吧。”康利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光脑，第一次不带偏见的观看【相思红豆】。
用心品味一个六十分钟的短剧，时间眨眼而过，康利揉揉酸涩的眼睛，更憋屈了。
妈的，好像真的比不上！
[叮——您有一条新信息。]
康利打开一看，瑶光学院百年校庆，邀请前百位新人导演参加，他随手划到一边，母校的校庆，不用说他也会去。
随后，康利一愣，前百位……郁璟也会去吗？
郁璟受到邀请时，正在窗口练习唢呐。
乐器流氓在短短时间内就成为街区一霸，每天响起时都能引得不少人驻足。
这天早上，清晨的楼下逐渐喧嚷，郁璟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
【哔哩吧啦——嘟嘟嘟——哔哩吧啦——】
隔壁大哥终于崩溃了，一把推开窗户：“哥，我叫你哥行吗，你别制造噪音了。”
郁璟不服气：“什么叫噪音，我在练习。”
给大家吹一首两只老虎绝对没问题。
楼上楼下的邻居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不是噪音，小郁你继续。”
“听习惯了蛮好听的，比□□的声音好听。”
望着隔壁邻居的倒霉相，郁璟诚恳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吹一首好运来？”
砰地一声，窗户关上了。
[叮——您有一份新信息。]
郁璟挑眉，瑶光的百年校庆？
说起来，瑶光是原主的母校，现在郁白在上大三。
原主毕业时，郁白小崽子还送了一份礼物给他，郁璟想替原主还回去。
“小枫，来活了！”
经纪人推开大门大步走进来，看见孟小枫高高翘起的二郎腿，连忙关上门提醒她：“把腿放下来，双脚并拢侧着坐。”
孟小枫一身简单的白T牛仔裤，扎着清爽的马尾，转头时枫叶耳饰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不化妆的她眉眼有几分凌厉，听到经纪人的训斥，孟小枫捂脸哀嚎：“力哥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做不到时时刻刻当青莲啊。”
经纪人被孟小枫洪亮的嗓门吵得头疼，扶额：“行了行了，有几个导演联系我，说某个角色很适合你，你过来看看喜欢哪个？”
孟小枫放下手，吃惊地脱口而出：“这么快？”
她是刚毕业的新人，没经验没作品，分到力哥手下时以为要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呢，没想到第一个月就接到了工作。
力哥感慨：“你运气很好，签约时我也没想到你能凭借一部古装剧小红一把。”
趁着相思红豆热度居高不下，孟小枫需要几部作品把这批观众转化为粉丝。
几个剧本看下来，孟小枫奇怪：“角色都是大小姐一类的？”
休息室的角落里有三排衣架，上面挂着青莲所有的服装，配饰，经纪人摸摸鼻子：“毕竟青莲给大家的印象太深刻，这半年内恐怕你只能固定在框架里。”
孟小枫若有所思，这算是有利也有弊，青莲这个角色令人印象深刻，短时间内她都会活在青莲的影子中。
一部剧火了之后就会有跟风，孟小枫收到的邀请都是华夏古装剧，仔细筛选后，她终于选定了一个不那么青莲的角色。
她把这件事分享到群里，立即收获了许多吐槽。
【盛涛：别提了，今早去公司的时候，大家都问我为什么不刮胡子。】
【孟小枫：问这个干什么？】
【盛涛：他们说，我不刮胡子就好像青老爷活了一样，让人有打一拳的冲动，他们要替青莲报仇。流泪.jpg】
【田云：你有我惨吗？经纪人给我接了一个婆婆的角色，去面试的时候大家都夸我保养的好！老娘才33啊！不就是演了青莲母亲吗，大家都以为我两百岁了，有生之年我还能演年轻小姑娘吗QAQ？】
【孟小枫：@萧在，你呢，最近怎么样？】
【萧在：……】
【孟小枫：咋了？】
【萧在：接到一个剧本，饰演的角色有个抢婚片段，导演让我好好演。】
好了，不用说大家也明白了导演的意思，这是让萧在补偿遗憾呢。
孟小枫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询问过其他人后，把聊天记录发给郁璟，控诉大家入戏太深。
表面是控诉，实则跟郁璟攀交情，混个眼熟以后有适合的角色能第一时间想起她。
郁璟看得啼笑皆非，又把这份聊天记录放到网上，让大家适可而止，别遇到了真的上去给人一拳。
观众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在郁璟的评论区追问横插一脚的沈公子是谁扮演的，他们绝对不会去揍人，只是想骂两句。
【啊啊啊啊沈公子究竟是谁啊，我快好奇死了，他每次出现只露个背影，我想骂都找不到人。】
【笑死，数据对比，AI告诉我这个背影跟萧在有九分相似，明天立刻捐了它！】
相思红豆大结局后，观众对BE的遗憾全部转化为愤怒，一连几天都在骂，骂的最多的还是媒婆和沈公子。
媒婆的扮演者很光棍，黑红也是红，骂过之后观众出于愧疚还会补偿，她根本不在意。
倒是沈公子，观众快把网络世界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没找到扮演人，气得他们哇哇大叫。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们不骂人了，但还是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沈公子是谁。
郁璟笑够了，难得在评论区出没：
【心疼你的AI，其实人家没说错。】
观众：“！！！”
卧槽，真是萧在？
一群人呼啦啦跑到萧在那里围观，各种阴阳怪气：
【你小子可以啊，扮完杂役扮将军，沈公子居然也是你？】
【笑死，我绿我自己，你没毛病吧。】
【啧，放在前两天，我一定去公司堵你。】
萧在被郁璟的祸水东引打懵了，老实孩子这个时候还想着给郁璟增加热度呢，就在评论区言简意赅道：
【萧在：剧组太穷，剧中艺人全部是免费肖像授权，客串也是提早说好的，请大家体谅。】
观众早就看出来【相思红豆】全部是免费授权，他们只当导演喜欢这样，没想到是因为太穷！
观众咂咂嘴，又呼啦啦跑回天璇视频网站，拼命给郁璟打赏，手里的票也不再吝啬，一通狂轰滥炸，把郁璟的票数直接拉到了十倍。
这下郁璟彻底不担心有人会超过他。
从衣柜里拿件灰色连帽衫套上，郁璟踩着一双运动鞋出门了，走到门口时，他又折回去把唢呐挂在腰上。
不伦不类的打扮，楼下众人却习以为常，不少人跟郁璟打招呼，夸他的好运来越吹越好听了。
郁璟一一回应，来到站台时刚好有一辆公交车，他用光脑一刷，在最后面找个位置坐下。
东华联邦成为这片星系的主人后，尽量把母星带出来的东西还原，像天璇视频网站、瑶光学院这些有官方背景的机构，成立时间很相近。
天璇网的百年庆典仍在举办，五天后便是瑶光学院的百年校庆。
原主当时离开学院……
“哇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断了郁璟的回忆，前面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嘴里含着鲜血，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旁边位置的妈妈肩膀拼命颤抖，用光脑对准满地打滚的孩子，打算拍摄黑历史。
同车厢的乘客见状起哄：“快起来，妈妈准备拍你哭鼻子的视频了，当心以后找不到老婆。”
“哈哈哈换牙了没，不会把牙磕掉了吧？”
“哎呦这孩子肺活量真大，不停歇的嚎叫两分钟了。”
郁璟皱眉，孩子尖利的声音算得上震耳欲聋，在他咧嘴大哭时似乎扯到了伤口，鲜血争先恐后涌出来，很快涂满了下巴。
“喂，下一站有医院，你带孩子……”
话没说完，郁璟就看见那孩子暴怒的跳起来，头顶冒出两只圆乎乎的耳朵，牙齿拉长，变粗，最后变成一个熊头人身的东西，锯齿般的牙齿一口啃在栏杆上。
手腕粗的钢铁栏杆咔嚓一声断了。
那位妈妈唇角还带着笑意，扭头问郁璟：“嗯？你刚才在说什么，车厢太吵我没听见？”
郁璟：“……没什么。”
平时大家太正常，他快忘记了，这是人人能进化的星际时代。
也是原主耿耿于怀的心结。
那位妈妈一巴掌糊在孩子后脑勺，让他变回去，有了熊头胆子也大的熊孩子冲妈妈龇牙，不情不愿的变回来。妈妈从包里抽出纸巾擦掉孩子下巴的鲜血，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几个呼吸间便愈合了。
郁璟神色复杂，对于星际时代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认知。
车到站，郁璟下了车，入目地便是巍峨的学院大门，一群打打闹闹的学生从身边走过，郁璟试探性的用光脑在门口一刷。
滴的一声，门打开了，守在门口的机器人回应道：“欢迎回来，年轻的学生。”
郁璟大步走进去，蓬勃的朝气迎面而来，远处的运动场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还有迟到的学生拔足狂奔。在三三俩俩的人群中，气质沉静的郁璟成为人群的焦点。
“郁璟？”
郁璟回头，华楹楹跟一个女孩手挽手吃惊地望着他，那女孩听到郁璟两个字，神情变得十分激动。
“你们没有上课？”
华楹楹：“下午才有课，你是因为校庆回来的吗？”
郁璟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漫不经心：“是啊，学院成立百年的大型活动，已经有不少人回来了吧。”
瑶光学院欢迎走出校门的学生回来进修，这个时间估计有不少毕业的学生赶回来，郁璟也在光脑上申请了。
华楹楹旁边的女孩凑过来，神神秘秘问道：“郁璟？天璇网风云榜第一的那个郁璟？”
郁璟挑眉：“有问题？”
“你好我叫余蔓蔓，我是你的忠实观众，请问能给我签个名吗？”女孩一把握住郁璟的手上下摇晃，两眼放光，恨不得将郁璟里里外外摸一遍。
华楹楹拉住好友，让她别这么大声，下午是公开课，两人索性拉着郁璟去大教室。
临近上课，郁白进入教室，习惯性搜寻华楹楹的身影，看见华楹楹身边的郁璟，他脸色一沉，很快又挂上惊喜的表情，大声说道：“哥哥，你怎么在这？”
整个教室的人都看过来，不知谁说了一句：
“哥哥……那个抄袭后被赶出学院的郁璟？居然还有脸回来！”
郁璟……抄袭？
余蔓蔓灵光一闪，终于记起相思红豆上线时，为什么会觉得郁璟这个名字耳熟了。
“郁璟你是郁白的哥哥，就读E班？”余蔓蔓迟疑问道。
当初抄袭的事情闹得很大，E班都是一群混日子的少爷小姐，郁白虽然有些讨厌，但总归是同班同学，大家义愤填膺，还说要找人算账，后来知道那人提前毕业才善罢甘休。
郁璟用手肘撑着下巴，目光在郁白和刚才说话的学生身上打转，懒洋洋地说道：“是啊，E班的，我还提前半年毕业了。”
纤细如玉的手指轻叩桌面，郁璟弯起眼角，面上一片无辜：“一口断定我抄袭，难道你看见了？”
叱喝郁璟抄袭的人站起来大声说道：“你的剧本跟郁白一模一样，还说不是抄袭！郁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真给郁导丢脸！”
郁璟在记忆中扒拉半天，恍然大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郁白的跟班祝右，他还没说话你就汪汪叫起来了，真称职。不过选主人眼睛要擦亮一点，选个小偷到时候丢脸的还是自己。”
祝右面色铁青，恨不得一拳砸在郁璟脸上。
郁璟把问题抛给僵住的郁白：“弟弟你说，到底谁抄谁呢？”
全班的目光都落在郁白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郁白浑身都在发抖，他抬起头，小脸惨白，眼眶泛红，嘴里重复道：“我没有抄，我绝对不会抄袭的。”
郁璟嗤笑，原主没有精神力一直很自卑，郁白以前伪装的很好，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原主死心塌地的把剧本交给他，希望两人合作能拍出好电影。
没想到郁白直接抹去了原主的痕迹，把剧本当成了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年两年，原主终于失望了，没等他把事情真相说出来，郁白就反咬一口，逼得原主提前毕业。
“这可难办了，要不我们比一比吧。”郁璟笑眯眯的提议，“今天大课肯定有随堂作业，我们比比看谁能赢，输的那个就是抄袭的。”
还能这样？
祝右极其败坏：“满口胡言，哪有这样算的。”
“怎么没有？”郁璟趴在桌子上，狐狸一般眯起眼，嘴里丝毫没留情面，“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去抄袭一个不如自己的人。”
郁白这个废物，精神力A级但缺乏想象力，没有原主的剧本他什么也不是，不怪郁璟看轻他。
这节课的教授进入教室，郁白只能找个座位坐下，不安的咬着指甲，郁璟为什么要回来，乖乖去外面流浪不好吗？
想到当初做的事情，郁白勉强冷静下来，没事的，郁璟很蠢，他没有证据证明那些剧本是他的。
对，他没办法证明！
老教授发现生面孔，和蔼说道：“来了新同学？”
“我回来参加母校的校庆，顺便进修两天。”郁璟顶着一张乖巧的小脸说道，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咄咄逼人。
老教授很高兴，每个学生都倾注了他无数心血，就像是鸡妈妈呵护唧唧叫的小鸡仔，他总是担心学生在外面过得不好，懂得回来进修再好不过。
两个小时的大课结束，老教授果然布置了作业，让大家以【错过】写一份剧本。
有学生举手：“老师你是不是看过相思红豆？”
学生们哄堂大笑。
有记性好的学生沉思，相思红豆的导演好像也叫郁璟？
同名同姓？还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人，真的需要抄袭吗？
不少学生动摇了。
老师很干脆的承认了：“同学们，为了迎接瑶光百年校庆，我们决定选出一个剧本进行拍摄，作为导演系的集体活动。”
考古系是古器展览、机甲系是对战表演，还有美术系、摄影系……百年校庆大家各显神通，往年导演系跟表演系密不可分，一个拍一个演，今年也是如此。
跟两个女孩打声招呼，郁璟起身晃出教室，迎面一个人拦住了他。
“你真的抄袭了？”康利揪着郁璟的衣领咬牙切齿，他无法接受，打败自己的是个抄袭者。
抽出唢呐，唢呐碗对准康利耳边，郁璟鼓起脸颊：[哔——]
高昂的音调如同上千只尖叫鸡在耳边咆哮，震得康利两眼空茫耳中嗡嗡作响，他颤抖着身子卸了劲，只觉得无数音符在大脑里上蹿下跳，不受控制的，手臂冒出密集的鳞片。
等到耳中的嗡嗡平息，康利听到郁璟满是怜悯的说道：“耳朵聋了就换一个，都说了是他抄袭我。”
越过僵住的康利，郁璟注意到走廊其他学生惊恐的表情，他挑挑眉：“你们怎么了？”
学生们下意识看向郁璟的唢呐，咽了一口气，这是古器吧，这一定是古器！
没有展览柜，没有保养剂，就这样大剌剌挂在腰间，你有病啊！
郁白回到家中，不顾母亲的呼喊跑到书房，他站在书房门口，轻轻敲响房门。
“进来。”
他不想输！
郁白推开门，鼓起勇气说道：“爸爸，这次校庆老师会选出一个剧本拍摄作为集体活动，你能指点我吗？”
郁璟回到家里飞快写了一份剧本发到教授的信箱，第二天又跑到瑶光听课，星际时代的导演课程跟21世纪有很大区别，光靠原主的记忆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