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新人导演送给郁璟的礼物，不贵，是他们一片心意。
按电梯的时候有些麻烦，视野被挡住了，郁璟摸索半天才找准位置。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郁璟站在一旁，先让里面的人出来。
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撞到他的手，随后是一股巨力，郁璟趔趄后退，怀里的盒子散落一地。
“对不起，你没事……璟导？”
一只巨大的毛绒绒九尾狐！
九尾狐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给他捡盒子，毛绒绒的爪子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盒子没捡几个，粉色肉垫变成了灰色。
电梯内又涌出一批毛绒绒，最离谱的其中一个套着肥遗的蛇皮，他们蹲下跟着一起捡，甚至比谁的动作灵活，谁捡得多。
郁璟眼角一抽：“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九尾狐哼哼：“这是网上最流行的山海皮套，我们抢了好久。璟导，你猜猜我是谁。”
郁璟：“不猜，没兴趣。”
褚白夏在旁边忍俊不禁，观众嫌弃画皮和奥特曼的皮套丑，商家干脆弄出了山海皮套，意外地受欢迎。
见郁璟的东西有些多，九尾狐让同伴们等一等，自己抱着一堆盒子跟郁璟上楼。
帮郁璟把东西放好，九尾狐扒着门框眼巴巴盯着小导演：“璟导，一起出去玩。”
他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对郁璟勾勾手指：“来呀，来呀，来玩呀。”
郁璟差点一脚踹过去。
“套了皮就开始放飞自我。”郁璟冷笑，“有本事对着你妈妈来一遍，皮给你扒下来两层。”
一层皮套，一层皮。
九尾狐拔掉脑袋，嘿嘿一笑：“璟导你认出我了啊。”
郁璟递给他一瓶水，再按住脑袋将人推出去，十分无情：“整个小区你最闹腾，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许路不服气的嚷嚷：“谁说的，现在小区到处都是皮套，我能完美的混进去！”
郁璟起先不相信，直到夜幕降临，他无意向落地窗扫了一眼。小区内，到处都是身穿山海玩偶服的路人。
就像许路说的那样，最近流行皮套。
小导演唰得一下拉上窗帘，前所未有的心累。
有本事套画皮啊。
身后，小蓝扑棱棱飞到脑袋上，声音妖娆：“来呀，来玩呀。”
郁璟手一抖，差点直接把窗帘拽下来。
一夜好梦，郁璟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从左滚到右，期间还压了小蓝的翅膀，气得大鹦鹉埋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裴翊最近接了一部戏，郁璟不想打扰他，干脆回陆家老宅看看外公外婆。
路过某个高档点心店时，郁璟又进去买了几盒他们爱吃的点心。载着大鹦鹉，悬浮车很快就回到陆家老宅。
陆阳不喜家中太过吵闹，所以老宅只有管家和几位佣人。悬浮车驶入车库，郁璟肩膀挂着小蓝，提着盒子来到客厅。
“小少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管家连忙从厨房走出来，接过郁璟手里的东西。
明亮的杏仁眼弯成月牙，郁璟四处看了看：“拍摄结束来看外公外婆，他们去公司了吗？”
管家将东西拿到厨房，神色有些为难，迟迟没有回话。
郁璟嘴边的笑意逐渐消失：“管家爷爷？”
平常他回家，管家爷爷只会说欢迎回来，而刚才则是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家里出了什么事？”他连忙追问。
管家叹了一口气，郁璟这孩子执拗起来，简直跟陆雪小姐一模一样。
“夫人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老爷召集医生在家里治疗，现在已经没事了。”管家尽量将事情描述的轻描淡写。
郁璟声音逐渐拔高：“怎么没人告诉我？”
“小少爷正在拍摄，夫人叮嘱过不要打扰你。”管家无奈解释，“小少爷别多想，夫人只是怕你拍摄途中出现意外。”
“外婆呢？”
“夫人在楼上休息，刚睡下。”
郁璟闻言只能在客厅走来走去，小蓝被他放到一边，叮嘱着不要大声话说。
原身最耿耿于怀无精神力者的身份，最后悔伤透长辈的心。既然借助别人的身体重活一次，无精神力者的身份他帮不上忙，只能尽可能孝顺两个老人。
郁璟问管家：“外婆得的什么病？”
“是遗传性的基因病，只要注意身体不会有任何问题，小少爷放心，这次纯粹是累的。”
郁璟点点头，轻手轻脚上楼，在纪雅素门口徘徊，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外婆睡醒。
不知过了多久，纪雅素醒了，佣人给她端来一份早餐。郁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佣人进去，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外婆，我来看你啦。”
纪雅素又惊又喜，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工作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郁璟没有问纪雅素生病为什么不告诉他，笑嘻嘻的凑过去，“外婆你先吃饭，等一下我推你去花园坐坐。”
纪雅素高兴地拿起筷子：“好好好，我们一起出去散步。”
纪雅素的脸色不错，没有病人的那种苍白，面颊带着丝丝红润，说话不疾不徐，拿筷子的手也很稳，根本不像生病的人。
但是郁璟仍皱起眉毛。
吃的太少了，一碗山药莲子薏米粥只动了两勺，红枣糕咬了一口，其他东西更是一动不动。
“外婆，这些不合口味吗？”郁璟目光闪了闪，笑着说，“今天买了很多点心，我下去给你拿。”
不等纪雅素说话，郁璟就跑到楼下厨房将点心拿出来送到楼上，目不转睛盯着纪雅素。
纪雅素的手顿了一下，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笑眯眯的夸赞：“很好吃。”
她还想再拿一块，被郁璟躲开了：“不用勉强自己，外婆。”
纪雅素叹了一口气：“每次生病都会这样，只是单纯的胃口不佳，你别多想。”
傍晚，等太阳下山后郁璟推着纪雅素在花园散步，郁璟说了很多工作时的趣事。纪雅素尤其爱听他被几个新人导演折腾，笑得前俯后仰。
晚饭纪雅素吃的还是很少，郁璟看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趁着纪雅素去休息，郁璟要来医生的联络方式，询问纪雅素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没什么大碍为什么吃不下东西。
“小郁先生，纪女士的药有一种会降低胃酸、压制食欲。而且纪女士常年被这种病困扰，情绪不佳也会导致没有胃口。”
药不能停，心情又不好，难怪吃不下太多东西。
郁璟抿抿唇，在脑内思考对策。
思来想去，郁璟只能尽可能逗纪雅素开心，并在网上寻找好吃的美食。
说起来，郁璟上辈子生病胃口不佳时，护士小姐姐会网开一面让他上网看吃播。色泽诱人食物加上主播享受的表情，郁璟每次都不知不觉吃了很多难吃的营养餐。
打开光脑登录天璇，小导演罕见没有去影视区，而是来到美食区。
比起热闹的影视区，美食区的流量比较小，热门播放量才五千万左右，都是品牌商家分享美食，目的是招商加盟。
很少有生活up分享做饭视频。
一是现在科技发达，外卖的速度很快。二是市面有各种口味的营养剂。
加上会做饭的机器保姆，除非真的热爱下厨，否则普通人宁愿上网也不愿意做饭。
连做饭的人都少，更何况吃播节目。郁璟翻了很久，都没有翻到吃播up。
郁璟忍不住开小号在热门评论区询问——
【小鸟球：为什么没有试吃环节，找几个人坐下品尝食物啊。】
底下评论都在嘲讽他。
【哪来的菜鸟，去去去别捣乱，都是品牌美食，光靠口碑就能吸引加盟，不用试吃。】
【名师的菜当然要名师来点评，我们还不够资格，吃了也是牛嚼牡丹。】
【来这里都是看怎么做菜，没人对试吃环节感兴趣。】
【想看人吃饭，回家自己照镜子，别捣蛋。】
大部分都认为郁璟是来捣乱的，还有几个嘲笑他的年纪，认为他是刚上幼儿园的小屁孩。
小导演面无表情的关闭光脑，第一次怀疑东华人的老祖宗究竟是不是华夏人。
明明遗传了老祖宗的含蓄、内敛、雅正，为什么没有觉醒吃货之魂？
你们进化的时候把这个属性丢掉了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第二天，郁璟装作忙碌的样子错过了早餐。
中午，陆阳赶回家陪两人吃饭，见桌子上摆满了盘子，皱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老爷子生性节俭，最看不惯铺张浪费，耳濡目染之下，家里人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纪雅素胃口不佳，厨师敢这样浪费，他肯定要呵斥两句。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脱掉外套，询问看杂志的纪雅素。
“已经没事了，前几天就能下床，偏偏你不肯。”
陆阳只当没听见，郁璟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喊了一声：“外公，吃饭啦。”
等两人动筷，郁璟夹起一只水晶虾饺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他的吃相并不粗鲁，时不时还会停下回味，脸上的表情很是享受。
眉开眼笑的模样让两位长辈侧目。
难道今天的虾饺很好吃？
两人不约而同将筷子伸进蒸屉，夹起一个放进嘴里，味道是不错，但跟平时差不多啊。
“小璟，你很饿？”纪雅素心疼地问道。
郁璟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我早上太忙忘记吃早餐啦。”
上辈子的吃播，他是看得那个，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勾起他人的食欲。郁璟只能认真地对待每一份食物，细细品尝。
白灼秋葵脆爽甘甜，虾仁蒸蛋滑而不腻，郁璟吃的眉开眼笑，对面的两个长辈见他吃的欢快，身后就像是有条无形的尾巴左右摇摆，不知不觉也跟着吃了很多。
有意无意注视这一切的管家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细节，眼眶慢慢红了。
放下筷子，纪雅素看着碗筷发呆，她似乎吃了很多东西，也没有反胃不舒服。
“外婆，还吃吗？”郁璟打个饱嗝，撑着椅子站起来，他这顿吃的有点多，肚子涨涨的很难受。
纪雅素连忙上前把人扶到沙发上，伸手摸摸外孙圆滚滚的肚子，瞬间就明白了外孙的用意。她鼻子一酸，好气又好笑地给他揉肚子：“外婆这是老毛病，你外公都不担心，别胡思乱想，过两天外婆的食欲就能恢复了。”
郁璟嗯嗯点头。
他只是想试试，真要天天这样吃也受不了。
“外婆，你说我拍一期美食节目怎么样？”
美食节目？
纪雅素愣了：“你不当导演，想进入美食行业？那外婆先给你开个公司，请几位国际大厨，研究……”
郁璟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要弄美食连锁店，只是想拍制作美食、品尝美食的节目。”
单纯的拍摄美食节目？
纪雅素并不看好郁璟的想法，做饭的步骤差不多，观众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看枯燥的做饭节目？
还有品尝，别人吃饭有什么好看的？
纪雅素恨不得把郁璟宠到天上去，别说拍美食节目了，就是要某个星球，她也会想办法给外孙买下来。
至于节目不受欢迎的问题，到时候想尽办法多帮外孙宣传就是了。
“好好好，你拍，外婆到时候绝对捧场。”纪雅素笑眯眯的继续揉肚子。
听语气就知道不信。
郁璟没有多做解释，在脑内构思该怎么拍，他拍了不少电影电视剧，所以这才想拍综艺放松一下。
晚上，郁璟想的差不多了，兴奋的从床上弹起来，登录天枢APP。
【郁璟V：招募演员——】
【要求：能吃，会做饭，而且要吃的很好看。】
【男女不限。】
明星大多都是夜猫子，十一点正是热闹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郁璟的最新动态。
外面热映的画皮郁璟没有从天枢招募演员，而是找了熟悉的艺人。多少人扼腕自己错失良机，简直想抱着郁璟的大腿求带求飞。
后来陆判出来，郁璟更绝，直接用了艺人的免费形象，又没留给大家一点机会。
见到郁璟出现，许多人先是擦擦眼睛，确定没有眼花，高兴的在匿名区嗷嗷乱叫。
直到他们看清上面的要求。
广大演员：“……”
是熟悉的作风熟悉的味道。
璟导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吃得很好看？
报名时间只有三天，需要演员附上一份拍摄自己做饭、吃饭的视频发送到郁璟邮箱。
郁璟出道以来，每次发布的招募信息都看得人满头雾水，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这不妨碍大家前赴后继的报名参加，并为了一个机会争得头破血流，毕竟郁璟每部影片的成功有目共睹。
这三天郁璟也没闲着，找厨师，找场地。那些人一听郁璟要在自己店里拍摄，简直是有求必应，即便要改造场地也连连点头。
报名时间截止，郁璟粗略估计，收到的视频少说也有上万。
褚白夏看着整齐排列的视频陷入呆滞：“好多……”
郁璟耸肩，见怪不怪：“大部分是来碰运气，做饭不难，吃饭谁都会，录个视频又不耽误时间，想着万一中选就一步登天了。”
“这些，都要看吗？”褚白夏语气非常虚弱，有种头皮发麻的惊悚感。
“不用，我会让机械人进行初步筛选，那些只拍手假装自己在做饭、浑水摸鱼的碰运气、吃饭吧唧嘴、握筷不正确的全部淘汰。”
像这种初级筛选他家保姆机器人都能干，只要把要求输入进去就行，所以郁璟一点也不怕。小蓝被郁璟带回陆家老宅陪外婆，02快闲的长毛了，正好给它找点事情做。
褚白夏松了一口气，熟练地记下这些要求，再由郁璟将要求输入机器人的核心。
日常蹲墙角的机器人缓缓睁开眼睛，就见自家主人笑出一口小白牙：“01、02，有份工作交给你们。”
机器人懵逼地坐到桌子前，视频中的人类开始洗菜、切菜、热油。
充电就能活的机器人：“……”
怀疑主人在为难自己。
剔掉作弊、不合格的，机器人将仅剩的四十三份视频交给郁璟。
“谢谢，我买了最新的润滑油给你们。”郁璟挥挥手让机器人去休息，再邀请这些人来线下见面。
美食节目的麻烦之处就在于全息舱尝不出任何味道，郁璟必须实地拍摄才行。
崔子驰从悬浮车下来时，望着狭小的古巷发呆。
他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红宝石袖扣一看就价值不菲。
刚下过雨的青石板有些积水，一脚踩上去直接弄脏了锃亮的皮鞋。
崔子驰英俊的面庞转为漆黑，扭头质问助理：“你确定没来错地方？”
助理吓得手一抖，连忙点头：“没错，璟导发的地址真的在这里。”
远处传来一声犬吠，杂七杂八的闲话家常、小孩嬉戏打闹着跑过。崔子驰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一时的落魄而已，委屈自己不算什么，只要能搭上郁璟这条巨轮……
“走吧。”他紧盯着地面，避开一个又一个水洼，表情非常嫌弃。
一个大爷提着鸟笼路过，见到崔子驰这幅嫌弃的做派气得吹胡子瞪眼。
汉水市因为锦绣楼被评为文明城市，居民都很爱护环境，路上除了灰尘几乎看不到一点垃圾。昨日暴雨，市内除了泥土的腥气几乎闻不到一点异味。
这人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还能嫌弃？
“嫌弃路上有积水，有本事别出门啊，装腔作势！”
崔子驰握紧拳头，这群见识浅薄的普通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路面有雨水为什么不清理干净，一脚踩上去脏死了！”
没见过要求清理雨水的，老头斜眼：“管你是谁，有病。”
气得浑身发抖的崔子驰上去就要跟他理论，助理连忙拉住他，小声安抚：“崔哥！我们赶时间，他老眼昏花，你别跟他一番见识，闹大了对你不好！”
崔子驰把怒气全部发泄到助理身上，怒吼着推开他：“废物！你为什么不把车开进去！”
助理缩缩脖子：“崔哥，这条路禁止悬浮车进入。”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路过他们好奇看了一眼，崔子驰恶狠狠地骂：“看什么看！”
男人圆头圆脑像是某种小动物，身体却很结实，T恤下的胳膊肌肉虬结，似乎非常热爱健身。他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勺大步跑走了。
“嗤。”崔子驰不屑冷笑，小心进入新改建的古巷。
郁璟订的地方是锦绣楼，最近华夏风盛行，老板果断将楼内改造了一番，算是汉水市著名的打卡点。
崔子驰到了那里，发现一楼大厅坐着不少眼熟的艺人。他们打扮的精致靓丽，端坐在椅子上，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环境，冷静评估竞争对手。
该死的，来晚了！
狠狠瞪助理一眼，崔子驰找个地方坐下，神色难掩焦躁，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了。
在场人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楼上的郁璟尽收眼底。
郁璟一脸无奈：“来时提醒过今天会有下厨做饭环节，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是来走红毯的。”
矮呼呼的张厨师笑着说：“大部分明星都很注意形象，打扮的光鲜亮丽才能吸引更多的粉丝。”
不苟言笑的牛师傅提醒他们：“也有几个穿着正常衣服过来。”
郁璟跟两位师傅打声招呼，来到楼下：“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过来，接下来请用趁手的工具制作一道美食，我会选出一位擅长做饭的老师成为综艺主角。”
大部分人信心十足地去食材区挑选材料，一个人没有随大流，反倒挤到郁璟面前，矜持的伸出手：“璟导，你好，我是崔子驰。”
郁璟挑眉，握住那只手：“你好崔先生，你不去挑选喜欢的食材吗？”
崔子驰抬高下巴，眼中闪过不屑，咬字清晰地告诉郁璟：“我曾获参加过厨艺比赛，获得二星厨师证，许多粉丝都可以为我证明。”
其他艺人只是偶尔做饭，哪能跟他比。
郁璟脸上的笑意淡了：“既然如此，接下来请你加油。”
以为导演听懂了自己的暗示，崔子驰心满意足地去挑选食材。郁璟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毕竟身为艺人却有二星厨师证，算是娱乐圈的独一份。
但是，郁璟很快就没了兴趣。
连炒菜都要带着手套，究竟是作秀还是做饭呢。
这人嫌弃重油，划掉。那个怕油溅在手上极力后仰，划掉。捏糕点居然涂指甲油，划掉……
郁璟的目光突然顿住，一个圆头圆脑的男人引起他的注意。
这人做饭不像其他人那样摆造型、凸姿势，力求在镜头里展示侧脸身材。他盯着砧板，眼中只有新鲜的食材，放调料会按照自己的感觉来，而不是精确到克的教程。
试吃环节男人更有意思，咬下一口食物细细咀嚼，脸颊鼓鼓地，很认真地在喂饱自己。
虽然圆头圆脑的，却不会给人油腻的感觉，反倒憨憨傻傻很可爱。
像胖橘。
热爱一切毛绒绒的郁璟心动了，凑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受宠若惊：“我叫乌跃。”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做饭的时候也没忘记观察郁璟的表情，显然郁璟选中了这个胖子。
崔子驰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先是恶狠狠地瞪一眼乌跃，又满怀恶意的开口询问：“璟导，你有满意的人选吗？”
一般来讲导演只会让大家回去等通知，崔子驰当众询问，摆明了不怀好意。
郁璟直接杠回去：“不管我选谁，崔先生明显不适合本节目，我第一次见颠锅戴手套的。”
崔子驰差点把盘子砸到郁璟脸上，一个小导演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郁璟没工夫理他，拍拍手掌对大家笑眯眯说道：“节目最后有招待朋友的环节，各位如果没事可以留下在汉水市玩玩，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在节目最后聚一聚。”
几个艺人心动了，没选上，蹭个镜头也不错啊，反正郁璟的节目收视率一定有保障。
崔子驰冷笑：“璟导好算计。东华综艺本就在摸索阶段，有关食物的综艺更是星际独一份，上线后带着我们的名字宣传一波，收视率肯定惊人。究竟是我们蹭镜头，还是你蹭热度？”
心动的艺人表情一僵，迈出的脚步顿时收回，纷纷婉拒。
“我还要去剧组面试，时间来不及。”
“璟导，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郁璟耸耸肩没有勉强，他原本只是觉得让大家白跑一趟不好意思，没想到被曲解成这样。
“那个叭叭叭的男人是谁？”送走艺人们，郁璟问旁边的褚白夏。
“崔子驰，今年63岁，因为酒驾撞人被封杀十多年，复出后名气一落千丈。估计是发现综艺的热度正在上升，所以想另辟捷径提高知名度。”
郁璟嗤笑：“难怪……”
这种人，即便他符合要求，郁璟也不会选他。
艺人离开后，锦绣楼大厅只剩一个坐立不安的乌跃，圆圆的脸上满是忐忑。
郁璟微笑着递给他一张纸：“我们先拍一集试试水。”
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菜名，乌跃目瞪口呆：“这……这么多？”
璟导你确定是拍节目不是找厨子吗？
回到工作室的崔子驰越想越气，把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光，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灌下去，质问手足无措的助理：“那个胖子是谁？”
助理暗暗叫苦，崔子驰的脾气非常差，喝了酒喜欢动手打人，每个助理都坚持不了一星期，现在来看果然不是谣言。
“抱歉，我这就给您查。”
“废物！这点小事还要查？”一个玻璃杯砸在他脚边。
助理的动作很快：“乌跃，出身垃圾星，跑龙套为生，出道以来作品只有三部，都是不讨喜的角色，是娱乐圈的底层艺人。”
崔子驰愣了半晌，他被一个龙套打败了？
就算他被封杀十年，粉丝几乎跑了大半，但背景摆在那里，郁璟选了一个龙套没有选他！
他不如一个龙套！
崔子驰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表情越来越扭曲，愤怒到极致后，他反倒冷静下来。
“去，把这件事透露出去，郁璟拍摄了美食综艺，主角还是个垃圾星人。”
助理犹豫着不想做，崔子驰瞪他一眼，吓得助理一颤，低着头照办。
知道郁璟在天枢APP发布招募的粉丝听闻消息，简直难以置信。
【骗人的吧，哪来的小道消息，造谣犯法哦。】
【还真不是，我朋友去了，真的是做菜，没有剧本和试镜。】
【璟导你醒醒！我想看做菜直接去美食区看厨师讲解，他们讲解的比你专业多了！放几克盐都很严谨，你别瞎凑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