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协议闪婚后—— by酒晚意

作者:酒晚意  录入:10-02

情况似乎陷入了无法解决的僵持。
而这一次,新郎对比以往,变得明显狂躁了起来:
“把她放下来!!你们听不懂我说话吗!!?”
下一秒,随着新郎的怒吼,他的身体形态也在发生着变化,他的脸上爆发出黑色的青筋,眼白开始变得血红,四肢以一个奇怪的方向进行扭曲,他一边扭动着,边缘爆发出缭绕的烟雾轮廓,如同黑雾。
“该死的,我真是恨死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宾客……”
而在这一刻,婚礼上所有的布料、灯笼,甚至是每一丝色彩,都变成了红色。
新郎在亲吻之前暴露出恶灵的形态,这在这个地图里几乎并不常见,而值得注目的是,眼前被恶灵附身的新郎,似乎比以往更加强盛,血条值也厚的离谱。
像是太过强盛,身体已经无法维持原本的形态,只得过早的暴露出来。
很快,仅在一瞬间,挡在景眠面前的队友便被撕碎。
景眠瞳孔一缩。
身体已经先一步比思想做出反应,他迅速起身,依旧抱着新娘,朝相反的方向跑路。
恶灵在身后紧追不舍。
或许是全息眼镜以及耳麦的原因,景眠能听到角色慌忙的喘气声,以及狂跳的心脏。
没想到这局会如此地狱级难度,全程出其不意,就连Greek都没能破局。
思考的同时,景眠边跑边回头,看看恶灵有没有追上来。
只是,视线望及Boss经过的地方,Greek仅剩的那名队友并没跑路,竟是在旁边看着热闹,而就在恶灵经过他时,那名玩家竟瞬间被撕的粉碎。
景眠:“?”
无差别攻击?
这并不符合常理。
被附身的新郎并不会攻击自己的队伍,这是默认的规矩,也是让新郎队逃出生天的机会,而现在,这种系统设定的规则竟被生生打破了。
原因似乎只有一个。
景眠睫毛微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方一定使用了道具!
Boss忽然变得出奇的强,新娘一直被蛊惑着,Greek的莫名消失,以及不分敌友的攻击……
景眠屏息。
是Greek与新郎互换了灵魂!!
这样做要冒上很大的风险,先说不一定可行,而且非常挑时机考验玩家的水平,要在新郎被恶灵附身的那一刻使用道具,不仅要求速度,还要求时机,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双方俱败,不仅浪费一个稀有道具,还会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Greek做到了。
这或许就是排行榜上第二名玩家的实力。
景眠额头冒出了细汗,他觉得Greek大概不是第一次这样做,或许在先前无数次的练习之内,Greek就已经将这种玩法烂熟于心,只是这次,他真正运用到了比赛之中。
如今,双方只剩下Greek和景眠各自一个人,而Greek是恶灵加持的新郎,而景眠是抱着新娘不能撒手的冤种。
毕竟有新郎身上恶灵的加成,Greek仿佛变成了一名狩猎者,他可以召唤新娘,也可以随意的攻击景眠。
但对方似乎并不急着追赶景眠,就那样不急不缓的,仿佛面对掌中之物般,偶尔景眠体力下降了,他也会慢一点,发出一道背后攻击。
不一会儿,景眠便听到了自己血条蹭蹭下降的声音。
这时,景眠恰好跑到了婚礼台上。
体力在这时显示耗尽,角色也被迫停下来,抱着新娘蹲在原地,筋疲力尽的喘息。
Greek绕了一个圈,来到了景眠的面前。
他伸手,黑雾般的长手握住了景眠的头顶。
接着,原本仅剩一半的血条,在迅速而猛烈地狂掉!
很快便跌到了血皮。
景眠到最后一刻也没放下新娘,而在血条狂掉,最危急的那一瞬,他忽然听闻到一声复杂而又低沉的音效,夹杂着萧瑟的风声。
对于景眠来说竟有些莫名熟悉。
或者说,就在三天前,自己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心脏猛地一跳。
身后真的开始源源不断出现着风,扫动着自己的头发,脚下的枫叶开始被卷起,无数的鸟鸣在此刻悄然无声的划过,有些肃穆又浸入深沉。
此时,台下的观战席在这一刻发出惊呼,因为大家都意识到这一刻代表着什么。
Ash被唤醒了!!!
那是景眠的影卫!
由于是省级赛,为保障公平,影卫被唤醒的次数受到了限制,一局不能出现三次,并且只能有一次使用机会,而到了全国赛,则被禁止触发影卫机制。
景眠在这种时候触发了最重要的影卫,这也让整场比赛的观赏效果达到了最佳,大家一颗心纷纷悬起,无法移开视线地盯着这一刻。
Greek心中涌上诧异。
因为他看到,景眠身后那抹高大的身影,此刻周身的轮廓模糊,而单肩披风却随之缓慢飘起,压迫感极强,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对方的强大以及无法磨灭,亦如自己在不久前在PK赛感受过的那样。
莫名的,仿佛回到了那天的恐惧之中。
Greek咽了下口水。
他不再迟疑,开始操纵新郎向Ash发出攻击!
只是,还没等景眠躲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护在Ash的领地之中。在他的周身,像是被划入了一个不容沾染的区域,就连和Greek的对战所迸溅的血液和星火,都没有碰到Sheep分毫。
下一秒,Ash动了。
如果影卫也有情绪,那么此刻,大概要用杀气腾腾来形容。
他的招数准且狠,让Greek节节败退,那种被碾压的恐惧感似乎感染着每一个正在观看这场比赛的观众,Ash俯视着他,手中爆发出黑金色的烈焰,朝着Greek毫不留情地劈去,观战席上,只能看清被打的毫无反击之力的Greek,以及厚重却飞快狂掉的血条!
【太强了】
【我已经不能呼吸了……】
【这会是省级赛上最令人心跳且最精彩的比赛】
【啊啊啊啊啊我根本舍不得眨眼!!】
【Ash绝地护妻!!】
最后一刻,无数的光芒幻化成一束尖锐的力道,朝着Greek所在的恶灵劈去,人们在这一刻,根本忘记了呼吸,因为他们看着此刻的景眠,仿佛已经与身后高大的Ash融为一体,那个比敌人更像是索命般恶灵的影卫,正在强势的、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守护着他唯一的Sheep。
像是一幅冷漠的、夹杂着光影的画。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没有胜利,人们也觉得这场比赛的反转,简直精彩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
最后,Greek身上的暗夜恶灵被一分两半,从里面滚滚向外奔腾而出,幻化成了无数的碎片,整个赛局的局势翻转,Greek的生命值也因为寄生失败,在这一刻迅速归零。
而这时,新娘从景眠的身上跳下来,朝着阿柱跑去,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喜悦,她抱着幸存的爱人,无声的痛哭起来。
不远处,出现了一道门,隐隐发出耀眼的光芒。
景眠抬起头,那是视野之中最明亮的存在,他微微一震,随即眯起眼睛来。
血条见底,但重伤的角色已经看到了希望和救赎。
心头莫名涌起一丝无法形容的触感。
景眠想,如果自己的角色会说话,他可能会说……Ash,我们走吧。
但回头时,Ash身影已经消失。
景眠恍惚地愣了几秒。
随即站起身。
他向前一步,脚踩过地面上泛黄的枫叶,有些蹒跚地、朝着那道门走去。
比赛结束。
明后天还有两场比赛,但连续赢了两场,只要接下来不是输的太离谱,以Me.现在的积分,已经相当于一脚踏入全国赛了。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沸腾的趋势,但依旧逼迫自己沉住气,也没去吃大餐庆祝,大家在休息室热烈地庆祝了一会,便纷纷散了,自由活动和休息。
宋羡阳发现自己的外套落在了观战席,于是,还没出馆场,便匆匆跑了回去,让景眠先自己回酒店。
景眠指节勾住口罩边缘,往上拉了一下,他穿好外套,趁着夜色离开了电竞馆。
只是,在路过一家必经的咖啡馆时,他隐约瞥见,一个高大的男人靠在玻璃窗边,唇边有淡淡的雾气缭绕。
又不像是雾气,而是他手中夹着的烟。
景眠微怔,身影随之一顿。
因为这个侧脸,他似乎刚刚才见过。
……正是刚刚对战过的Greek!
喉结莫名动了下,景眠不太擅长和有过节的人相处,指节不自觉的缩起,他垂眸,默默绕道,打算假装没看到Greek。
只是,刚要离开咖啡馆,却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开口:
“Sheep?”
景眠脚步一滞,像是没能成功逃避课堂提问的学生,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景眠转身,目光随即与Greek相碰。
对方身形高大,黑发,瞳色偏蓝,戴着耳钉,见景眠回应,嘴角带着一丝笑,他默默掐了烟,走到景眠面前,眸子微微垂着,好像没有愤怒情绪或是明显的敌意。
景眠没有放松紧张。
毕竟他们最近两次在网上的接触并不算愉快,今天还是作为针锋相对的敌人参加了省级赛,还爆冷地被Me.击败了。
景眠俯首:“你好。”
Greek说:“嗯,你好。”
“今天打的很漂亮,我那张道具牌本来打算在全国赛上用的。”Greek笑了笑:“但这次对手是你,我就没有放松警惕。”
虽然最后不仅没赢,还浪费了一张珍贵的道具牌。
景眠听得略窘,只好说:“您的表现很精彩,我只是侥幸。”
“不,就算有影卫,也是你应得的。”
Greek垂眸:“毕竟不是谁都能赢到Ash的影卫,我知道这背后你付出了多少努力,辛苦了。”
不得不说,Greek很擅长聊天,短短的几句话,就能让人身心舒缓,放下警惕和紧张。
景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礼貌道:“谢谢,过奖了。”
Greek忽然问:“我可以给你点一杯咖啡吗?”
景眠一怔:“?”
Greek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是想跟你道歉,不久前论坛的那件事。”
“我和李生温现实是朋友。”Greek停顿几秒,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能是我生活里比较关照他,让他产生了误会。”
“只是没想到,这竟让他对你产生了偏激和误解,怪我没有说清。”Greek挠了挠头,轻声道:“伤害到无辜的你,抱歉。”
景眠眉梢微滞。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和Greek有关联,也不能再挑出什么理来,因为无论真心与否,对方说的话很坦诚。
景眠睫毛沾染了点点雾气,他开口:“既然和你没关系,就不用跟我道歉的。”
Greek摇头:“不,还是有一点关系的。”
“所以让我请你喝杯咖啡。”Greek有些尴尬,还是说:“虽然抵不上多少钱,也不算请客,但算是我的心意,就当我们之前的误会恩怨一笔勾销,可以吗?”
景眠犹豫了一下,发现没有拒绝的余地。
于是轻点了点头。
Greek笑起来,推开咖啡厅的门,转头说:“外面冷,进来等一下吧。”
景眠察觉到指尖和脚心冰凉,想了下,便随着Greek进入了咖啡厅。
在电竞馆附近,或许会有不少慕名前来观看比赛和直播的观众,所以景眠一直没有摘掉口罩,在Greek面前也没有。
而Greek似乎也尊重这一点,让景眠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则去前台点咖啡。
景眠盯着流动的街景看了一会儿,又垂下眸,打开手机,看看这个时候任先生有没有发来消息。
只是,刚解锁,Greek已经拿来咖啡。
放到了景眠的桌前。
景眠一怔,他忽然意识到,一起喝咖啡的话,他要当着Greek的面摘口罩吗?
Greek察觉景眠的神色,连忙说:“没关系,我就不留在这里了,你慢慢喝。”
他说:“祝你明天比赛顺利。”
景眠侧过视线,轻声道:“谢谢。”
Greek推开门,离开了咖啡厅。
景眠伸出手,指尖触及到咖啡杯子的外沿,暖阳阳且有些微烫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开来。
咖啡并非外带,所以被盛装在带把手的杯马克杯中,上方没有拉花。
景眠拿起咖啡。
Greek走出咖啡厅,冷意慢慢侵袭周身,他却像察觉不到似的,仅是一个转身,便又回到咖啡厅靠边的玻璃窗外。
这个角度,他能从背后看到景眠的身影。
对方已经拉下口罩。
尽管只能看到侧脸。
心脏开始跳动。
一下,又一下鼓动着胸腔。
Greek视线凝住,目视着对方唇瓣碰上杯沿,浅棕色液体滑过口腔,景眠喝了口温热的咖啡,喉结动了一下。
Greek看着景眠,喉结随之滚动。
手里盛着透明液体的仅有拇指大的小瓶,被男人扔到地上,发出清脆而微小的声响。

电竞场馆已经相继暗了下来。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 场馆内人群四散,只剩下零星几个工作人员收拾场地,调试灯光,关闭放映机器。
宋羡阳拆了支棒棒糖, 放在嘴里含着, 白棍横在唇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仍然没习惯戒烟。
嘴里不含着什么东西就好像缺了点什么, 但糖显然不能弥补空虚, 让他心里莫名生出焦躁。
此刻自己独处,或许可以趁着这个间隙快速抽一根,但一想到待会和眠眠哥碰面, 对方一定会嗅到味道。
宋羡阳牙齿咬了咬糖棍, 硬生生忍了下去。
他离开了场馆, 并没有先回宾馆,而是先去附近的便利店, 买了一些零食和水果。
兜子里有蓝莓,甜橙,牛奶麻薯,关东煮, 盒装的冰淇淋……总之, 没一个他爱吃的。
但收到的微信上说, 眠眠哥喜欢。
所以宋羡阳买了足足一大兜。
为了选手们方便, 所安排的宾馆距离电竞场馆并不远,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由于距离商业街不远, 就算吃不惯宾馆的食物,无论是订外卖还是堂食, 都还是很方便的。
今天是来到m市的第二天,明天晚上是最后一场,宣城打算结束之后出去聚餐,回宾馆睡一觉,后天再启程离开。
宋羡阳拿出手机,垂下眸,给景眠打去了电话。
“嘟—”
“嘟—”
几声缓慢的等待音后,意料之中,那边接通了,宋羡阳嘴角一扬,喊了句眠眠哥。
谁知下一句“已经回宾馆了吗?”还没问出口,手机接通的那一头,却猝不及防地被挂断了。
宋羡阳:“?”
他拿过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刚刚所通话的记录,发现并非自己的错觉,刚才那通电话确实是拨通了,甚至通话时长显示有四秒。
怎么回事?
是眠眠哥接通后,不小心把他挂断了吗?
宋羡阳把关东煮放到旁边,拇指划过,又一次给景眠拨去了电话。
而这一次,景眠的电话直接关机了。
宋羡阳微微皱眉。
眠眠哥先接通又关机,这种情况,肯定是没电了吧?
宋羡阳拿过关东煮,朝着宾馆的方向小跑而去,一阵风卷着落叶吹过,冷意直往人脖颈和袖子里钻,男生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什么,心底竟有些烦躁和不安,让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原本十多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五分钟。
只是,回到宾馆后,宋羡阳刷卡进入,却发现房间内漆黑一片,别说有回来的痕迹,就连走廊灯都没打开。
宋羡阳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圈。
他喊了几声眠眠哥,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后退一步,走出房间,去敲隔壁几个队友的门。
Me.成员有的早早回了宾馆,也有几个搭伴出去吃饭还没回来,宋羡阳怀疑是眠眠哥在路上碰到了队友,被拉去吃饭了,
但问了一圈,都说没有见过景眠。
宋羡阳回到酒店大堂,步履逐渐焦急。他拽过几个其他战队的成员,依旧没问出任何下落。
这个时间,景眠会去哪儿?
宋羡阳几乎要把以自己为圆心,周围一公里为半径的地方找遍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眠眠哥是去了哪里,耽误在了路上,恰巧赶上手机没电。
可后来,进入宾馆房间的宋羡阳发现,床头柜边的充电插头上面正好挂着充电器,另一头垂在床边,他猛然想起,眠眠哥的手机是充满电离开的。
而今天没有什么消耗电量的机会,更别说景眠晚上还参加了比赛,根本没有时间碰手机,所以电量耗尽,关机的概率为乎其微。
也就在这时,宋羡阳心中逐渐升腾的不安感达到巅峰。
再三犹豫下,
他给那个人拨去了电话。
漫长的等待音,也让宋羡阳感受到了无穷的紧张和压迫感。
终于,电话通了。
宋羡阳咽了下口水,道:“……任总。”
八点三十。
Greek坐上主驾驶,男人侧过身,拉过副驾的安全带,系到左侧。
接着,他目光落在副驾驶上的男生。
或许是戴了口罩的缘故,对方有些气息不畅,胸廓的起伏被安全带安静地缚着,却较平时稍明显了些。
他的睫毛很长,所以垂下来时,落在眼睑上的那抹阴影都在止不住地颤。
一丝痒意自心底蔓延开来。
Greek坐回身,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车子缓缓启动,只是不一会儿,手机连载着车屏的铃声忽然响起。
这一声不小,让副驾驶的人激灵了一下。
他抬起手,却像是从脚底到指尖的力气都在缓缓流失,还没碰到安全带,手心就滑到腿边。
Greek侧目,无声地笑了下,轻声道:“……看来身子彻底软了。”
而此刻,屏幕上的来电联系人正是李生温。
Greek微微皱眉,甚至都没犹豫,抬手关了电话。
几秒钟后,铃声又不厌其烦地响起,Greek听得心烦,踩了刹车,一边等红灯,一边把电话接起来。
那一头传来李生温焦急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Greek不以为意:“知道你想干什么。”
李生温咽了下口水,喉头哑了般:“你真的做了?景眠在哪儿?你难道真的下手了?”
Greek声音懒洋洋的:“对。”
“他现在就在我的车上,睡得挺沉的。”
李生温的声音透过话筒明显染上了焦急,他咬牙道:“…不管你现在在哪儿,快把人送回去!Greek,景眠的背景恐怕没那么简单,他身后有绝对不能惹的人!”
Greek一怔。
此时红灯跳跃,绿灯闪烁,男人启动车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话:“你说说看,我绝对不能惹的人是谁?”
李生温:“me.新入的那个名叫宋羡阳的队员,他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先不说他给景眠那些丰厚的直播打赏,宋羡阳加入那个战队的实力和动机都疑点重重。”
“十八岁,第一场PK就能打败mobo。”
“他自称是刚高考过的高中生,电竞档案馆的个人信息里填的还是向阳高中毕业,可我去查了那所高中,近三年根本没有这个人!”
李生温说:“这个宋羡阳,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Greek转动方向盘:“所以,你想说什么?”
“Greek,无法解释调查的疑点和空白实在太多了,你想过吗?如果一旦真的出了事,不仅是你的职业生涯,你的人生,你所获得的一切就都毁了,而这一切的代价就只是为了一个景眠?妈的,你清醒吗?!”
“以前我爸或许能帮你摆平,但这次……”
Greek撑着太阳穴,逐渐失去耐心:“宋羡阳的身份是假的,和sheep有什么关系?”
李生温急切道:“宋羡阳加入战队的目的就是景眠,也根本不止追星那么简单,他照顾景眠,帮他解围,关注着景眠的行踪,像这种隐藏信息的行为,根本不像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会做出来的事。”
李生温笃定:“一定是有人派他这么做!”
“宋羡阳才十八岁,和景眠非亲非故,你是让我忌惮着一个小孩儿,以及你幻想出来的一个人?”Greek忽然笑了,荒谬至极:“李生温,以前没见你这么多废话啊。”
“我现在没时间陪你耍性子吃醋,你跳脚的样子一次两次看着还有趣,多了就烦了。”
Greek冷声道:“今晚之前,别来妨碍我。”
“像以前那样,我负责吃,你爸负责善后,这不是很好吗?”Greek笑道:“不过这次,给你个心理准备,恐怕要多花点钱摆平了。”
“景眠很对我胃口。”Greek眸色倒影在后视镜之中,他舔了舔唇角:“我不知道会弄到什么程度。”
没等李生温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车厢内,瞬时恢复一片安静。
只剩下光辉涌动的车流,Greek一脚油门,车子倏得驶入主路。
而在车厢内副驾驶的一角,景眠被丢弃在一旁的手机,隐约发出淡淡的光亮。
李生温被挂断电话,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
他站在一家咖啡厅前,就在刚刚,他发现了掉落在地上的、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小瓶,里面的液体已经空了。
因为熟悉这样的药,他知道里面是什么,并且已经猜到这大概就是Greek留下的。
李生温走进咖啡厅,问服务生,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高个的男生,蓝眸,戴着耳钉,和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帽衫的男生离开了?
服务生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她说那个戴黑色口罩的男生在喝咖啡,后来似乎是有点不舒服,恰好另一个高个儿的帅哥进来,说是他朋友,就把人给背走了。
李生温越听心越凉。
他走出咖啡厅,靠站在玻璃窗边,低头咬着手指,越想心越觉得焦虑起来。
为什么觉得这么不对劲?
正当他思考着,忽然,一双手攥紧了他的衣领,那拳头攥的很紧,看起来就极富力量。
仅是一瞬间,他就被拽在双脚离地,几乎是半走半趔趄着,被拽到了建筑后,后背被狠狠的抵在粗糙的墙面上,让他脖颈上的皮肤蹭的生疼。
李生温惊呼一声:“……谁?!”
宋羡阳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半被流动的街影照耀着,另一半则隐匿在夜色之中,看的人心里发慌。
宋羡阳几乎是气急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你和Greek做了什么好事?”
“眠眠哥现在在哪儿?!”
车子缓缓停下。
不远处,是一处较为偏僻的民宿。
之所以没选在电竞馆附近的酒店,是因为人多眼杂,况且酒店的证件和身份检查要更严格,不如选在这家他早已预订好的民宿,不仅来去自由,环境也好,落地窗外就是树林,每个房间还配备了独立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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