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远那边突然沉默了。
秦尧忙着处理邮件，也没有闲工夫多想，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你的未来里，没有我吗？”
苏知远发出这句话的时候，秦尧突然被小组长喊了一声，于是转过头去，恰好没有看到。
等他再转回来，这条信息已经被撤回了，转而改成一句：“你们小组几个人？我给你们点外卖吧。”
秦尧本来想拒绝，但考虑到这点钱对苏知远又不算什么，不想拂了对方的好意，于是便答应下来。
“8个。”
苏知远本来是想订餐厅的，但今天晚上的任务太多，大家没时间出去正式吃，就只好点了外卖。
秦尧去楼下拿的时候，发现苏知远点的是蟹黄捞面。此时快到了吃螃蟹的季节，哪怕是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都能闻到螃蟹浓郁的鲜香味。
组员们都饿得不轻，拿到外卖后急匆匆开动了。金黄的蟹黄浇在充满韧劲的面条上，一口下去，简直鲜掉眉毛。
“哦，是这家酒楼的蟹黄面啊，我以前经常去吃！味不错！”一个同事一边吃一边说。
“哪家啊？真的很好吃！我下次也要去吃！”
“xx苑，439一碗。”
“夺少？！”本来正在狼吞虎咽的秦尧突然停了下来，差点被蟹黄呛死。他看着眼前这碗面，突然觉得自己这种不细嚼慢咽的吃法，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439一碗面？！螃蟹也没有这么贵吧？我还不如买点肉吃呢。”秦尧心疼地说。
虽然投行的正式员工，算得上高薪收入人群，不至于吃不起这一碗面。但秦尧毕竟是个没拿工资的学生，请顿外卖就花了三千多，大家本来以为他是个富二代。
“不是你点的吗？”
秦尧忽然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红着脸说道：“其实这顿是我对象请的。”
“好家伙可以呀小子，傍上大款了！我看你这面相，就有当小白脸的潜力！”秦尧旁边的老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对象家里是干什么的？”
“他家经营乳制品，非常有名的牌子，基本上超市到处都能看到。”秦尧说的有点含糊，没有具体点明。
“好家伙！那真是非常非常有钱了！”女同事兴奋地说，“你不好好当你的上门女婿，在这跟我们拼什么命呢？”
她旁边的女性不认同，“也不能那么说，不管男女，总得要先养活自己。如果靠别人养着，万一他以后把你踹了，你不就抓瞎了！”
“我倒不是怕他以后踹了我。”提到苏知远，秦尧的表情忽然就认真了很多，咬着字解释道，“我是想挺直腰板站在他身边，男人嘛，总归希望能成为对方的依靠啊。”
同事们愣住了。
“哦~~~~”
大家纷纷露出姨母笑，端着咖啡，默默在心里感叹道——年轻真好。
“小秦这话说的太男人了！真该让我那软饭男老公听听！”美女组长叹了口气，扶着额头，似乎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现实。
“赵姐你已经结婚了？！”秦尧震惊得瞪大眼睛。
“别说结婚，我小孩都上幼儿园了。”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呢！”
秦尧这话大部分是真心，也有嘴甜的成分在里面。但不管怎么样，深得美女组长的心，她笑着揉了揉秦尧的脑袋，把他的头毛揉得乱糟糟的。
时间又过去两周。
中途除了有个周末，秦尧去苏知远家看了一下午的电影，其余时间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想对方的时候，也就是用视频聊聊天。
苏知远再也无法忍耐，下班时间直接开车杀到了秦尧工作的地方。
投行管理得很严格，前台要求要有人接应才能上电梯。他只好在大厅给秦尧打电话，让他来领自己。
然而秦尧或许是忙于工作，手机一时半会都没有接通。
苏知远没办法，只能坐在沙发上等。
好巧不巧，这时候美女组长刚刚带秦尧见完客户回来。秦尧主动帮对方拎着包，两人有说有笑地从大门外走近。
美女组长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然后揉了揉秦尧的头发。秦尧像只乖金毛似的，温顺地接受了。
那一刻，除了秦尧头顶上那只女人的手，好像什么都无法进入苏知远的视线。
苏知远本以为，秦尧只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
他本以为。
“秦尧。”理智跟上之前，人已经走了过去。
他站在秦尧和美女组长之间，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是一个非常具有侵略性和占有欲的位置，正常来说是不礼貌的，但此刻苏知远也不想管这么多了。
美女组长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男人，哪怕她已经结婚，但还是红了脸。
“秦尧，你熟人啊？”她下意识站挺直腰板，拢了拢头发。
“这是我……”秦尧回过神后连忙要解释，但又瞬间犹豫了。
怎么介绍好呢？
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万一接受不了同性恋，会不会在工作中为难自己啊？
可如果说是朋友，苏知远会不高兴吧？
“这是我对象。”最终，秦尧硬着头皮说，然后傻笑两声。
苏知远和美女组长同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秦尧立刻把苏知远拉到身后。
“都这么多天没见了，我不能来？”苏知远没有故意撒娇，但配上他那张脸，总有种楚楚可怜的意味。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挺般配的挺般配的。”虽然美女组长心中地震，但面上仍旧不形于色。
她低头看了眼腕表，发现已经七点多了，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小秦今天工作也挺辛苦了，正好男朋友来接，就早点下班吧。”
刚回到家，苏知远就把秦尧压在门板上亲。
秦尧用力掰开苏知远伸进他衣服里揉奈的手，喘着气，红着脸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干这事的？”
“不光是。”苏知远很诚实，“但也是原因之一。”
他亲了亲秦尧的眼角。
“秦尧，好想你。”
苏知远这么热烈的表达，一下子让秦尧说不出话了。对于他“突袭投行”和“进门就干”的行径，瞬间就决定要原谅他。
但苏知远下一句话，差点让秦尧跌坐在地上：“今天你穿女装和我做吧，我买了好几套衣服。”
“不干不干！你怎么又来了！”秦尧大声反驳，然后开始剧烈挣扎，“想看女装，你大学里多的是！我又不是柔柔弱弱的白切鸡，穿着也不好看！”
但他终究斗不过苏知远，最后还是被迫换上了。
这套衣服是jk校服裙，短的要死。秦尧跪在床上，几乎遮不住大腿。或许是因为羞耻吧，他偏白的腿根一直在抖。
“秦尧，喊声学长听听？”苏知远笑眯眯地说，上前揽住了秦尧的腰。
第87章 七夕快乐，知远
秦尧的腰很细，一只手就环过来了。胸却不小，而且很有弹性。每次只要逗弄它们，就会起反应。
“喊学长。”苏知远把他抱在自己腿上。
“学，学长。”明明喊过苏知远这么多次学长，这次却尤其羞耻。
“乖，把裙子撩起来。”
秦尧颤颤巍巍把裙子掀起来，眼睁睁看着苏知远的温热的手掌从膝盖，贴着大腿内侧，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裙子深处。
感觉立刻攀上脊髓，秦尧条件反射般弓起身子，并起了腿。
“学妹，让你抓着裙子，怎么松手了？”
“谁，谁他妈是学妹？！”
“穿校服裙的不是学妹是什么？嗯，是什么？”苏知远吻他的脖子。
“不是学妹！”秦尧哑着嗓子说，眼眶都红了，“不是学妹……”
接下来开叉旗袍、女仆装、兽耳、连体泳装他们试了个遍，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秦尧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心想自己明天上班的时候，会不会突然猝死啊？
“我感觉我明天没有力气上班了，以后工作日禁止滚床单。”秦尧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
“那就不去。”苏知远跟个娇妻似的枕在秦尧胳膊上，“你继续给我当跟班吧，我给你现在实习五倍的工资，好不好？”
“又说这种话。”秦尧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我不可能放弃实习的，我都说累了。”
“这么久才能见一次，你也无所谓吗？”苏知远看着虚空的一点，声音闷闷的，句子突兀地悬在半空。
“……可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上班了吧？我们这行以后正式工作还会更忙的！”
这一刻苏知远忽然觉得，他和秦尧的爱似乎是不对等的。
他想要每天都和秦尧见面，但秦尧却觉得，工作是更重要的事情。
更不要说，工作的地方还有各种各样的美女姐姐。秦尧本来就是直男，能保证一定不会日久生情吗？
好让人不快。
苏知远突然有了种一脚踩空的感觉，心脏猛地下坠，身体却还停留在原处。他的心脏蒙上一层阴影，思绪也陷入了一种阴暗的疯狂循环中。
干脆把秦尧锁起来算了。
哪也去不了，只能每天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秦尧看他面色不善，有点心里发毛，“对了，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下。”
“什么事？”苏知远抬起眼。
“你刚刚说见面，其实我也很想跟你每天见面，所以有个不情之请。”秦尧眨眨眼睛，似乎有点难说出口，“我能不能……搬来你家同居啊？这样的话，就可以每天回来了。虽然可能会很晚，但至少可以一起睡觉！”
见苏知远一脸诧异，秦尧灿烂地露齿一笑，似乎想用卖萌来跟苏知远求情：“好不好嘛？啊，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那一刻，苏知远的心中仿佛吹进了一阵疾风。将所有的灰尘和蛛网，打扫得一干二净。
他忽然相信了网上的一句话——
原来小狗真的能拯救世界啊。
“好。”苏知远低下头，用非常轻的声音说。似乎风一吹，就把这个字吹散了。
秦尧摸了摸后脑勺，干笑两声，“哈哈，这么勉强吗？”
“不是勉强。”苏知远立刻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他拿出了提前就准备好的钥匙，犹豫地对秦尧说：“我能替你戴上吗？”
“戴？”
戴什么啊？
下一秒，苏知远把钥匙环，像是戴戒指一样戴在了秦尧的手指上。
“钥匙早就准备好了。”苏知远说，“秦尧，欢迎回”
秦尧没想到这男的这么会，一下子羞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半晌，他才紧闭眼睛，飞快亲了亲苏知远的脸，“嗯！我回来了！”
解决了一桩大心事，两人趴在床上继续聊天。
“什么？你那组长已经结婚了吗？”
“是啊，小孩都上幼儿园了！看不出来吧！”
“真显年轻啊。”
苏知远想到刚才见面的时候，自己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他把头埋在枕头里，深深呼出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秦尧说。
“什么事？”
“你一个gay干嘛对女装这么执着？刚才还叫我学妹……啧，你这人，真有女生你又不要，还天天把我一大老爷们当女生。”
我希望你生理是男生，心理变成女生啊。这样的次数多了，你就不会再对“同性”感兴趣了。
心里这么想着，苏知远却不能说。他笑弯了眼，像只城府颇深的老狐狸：“保密。”
秦尧跟上司说明后，从投行提供的宾馆退了房。收拾收拾他那不多的行李，搬去了苏知远家，也正式开启了同居生活。
如果秦尧有时间，他们会一起吃晚饭。如果没有时间，就会在睡觉前聊聊天。互相送上晚安吻后，抱在一起入眠。
难得的周末休息，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因为秦尧工作日要早起，所以禁止一切越界的行为。憋了整整一周，苏知远便要在周末一起讨回来。
秦尧的嗓子都喊哑了，身上痕迹惨不忍睹。他趴在床上，感觉像进行了一场长途拉练。
苏知远换好新的床单和被子，扛秦尧去洗澡。洗好之后外卖也来了，两人缩在床上，看新买的巨屏投影。
日子过得太顺利了，以至于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苏知远不愿意多想，只希望能永永远远持续下去。
这天是七夕节。
小组里同事人都不错，知道秦尧在热恋期，早早让他回去了。
“苏知远，我回来了！”秦尧一边脱鞋，一边在玄关大喊。
但是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就在秦尧觉得奇怪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突然碰到了他的脚踝。秦尧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肥嘟嘟的小兔子！小兔子扭动着屁股，在秦尧脚边乱拱！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只兔子屁股上居然有个黑色的心形胎记！和当年被外婆了的黑桃一模一样！！！！
“黑桃！”秦尧一把抱起小兔子，小兔团子努努嘴，胡须乱颤，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尧。
“你回来了？”苏知远从厨房走出来，端着刘姨做好的饭菜，“太好了，它好像很亲近你……”
“这是？”
“前几天我去商场，那里正好在举办宠物展览，我忽然看到了这只兔子。和你之前在动物园给我描述过的，你养的那只黑桃一模一样，所以我就把它买回来了。”苏知远笑笑，“喜欢吗？”
“太喜欢了！爱死你了哥！”秦尧一手托着兔子屁股，一手勾住苏知远的脖子，把他狠狠拉下来，在嘴巴上吧唧亲了一口。
秦尧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能见到和黑桃这么像的兔子，另一方面是因为苏知远永远对他的话这么上心，他不可谓不感动。
苏知远愣了下，然后勾起唇角，单手搂住秦尧的后背，忽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我没养过兔子，不过我愿意学，以后一起照顾他吧？”苏知远说，“秦尧，它还没有名字，你给取个名字吧。”
秦尧低头想了一会。
“既然他是黑桃的替身，那就叫黑桃2吧！”秦尧高兴的地嚷嚷。
苏知远的脸色顿时黑了，他张张嘴，竟一时半会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小兔子在秦尧怀里拼命蹬着小短腿，似乎也在为这个名字不满。
秦尧看出了他不对劲，犹犹豫豫的问：“你不喜欢这个名儿？”
“秦尧。”苏知远一把抓住了秦尧的胳膊，力气大到让对方微微吃痛了，“它不是黑桃的替身，哪怕它和黑桃长得很像，这也是只独一无二的小兔子。”
秦尧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被吓了一跳。小兔子也用力点了点圆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苏知远的话。
“抱歉哦，不该这么说。”秦尧揉了揉兔子毛茸茸的耳朵，“那就叫红桃吧。”
这个名字得到了苏知远的认可。
秦尧忽然又想起什么，对苏知远说：“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他跑到玄关，从一个很大的纸袋子里，掏出一束玫瑰花。花不多，二十支的样子，个个娇艳欲滴。
秦尧也想过，要不要买九十九束玫瑰送给苏知远。但他后来又觉得没必要，感情这种东西心意到了最重要，何必讲究形式呢？况且花太多了，家里的花瓶也插不下。
“谢谢，我好喜欢。”苏知远惊喜地接过后，笑盈盈地说。苏知远垂眸看着花，鲜花配美人，别提多好看了。
“其实我也买了花。”
“真的假的？！”
“你过来看。”
秦尧被苏知远领着来到餐厅，发现整个餐桌上摆满了玫瑰花。就连椅子下面，也到处都是玫瑰的花瓣，感觉起码有上百只。
这家伙……一如既往地浮夸啊。
秦尧忽然觉得自己买的花都蔫了。
吃完饭后，秦尧趴在地毯上逗红桃。苏知远从后面看他手肘撑起的脊背，纤细有韧劲的腰，柔软圆润的大腿，忽然动了旖旎心思。
他从后面压上来，把秦尧吓了一跳。
“今天不是周末！”秦尧挣扎着说，“我明天还得赶地铁，苏知远你真别来这套！”
“可今天是七夕啊。”苏知远楚楚可怜地说。
秦尧大脑飞速运转，正在思考怎么脱身时，苏知远的手机突然响了。秦尧扑过去拿起手机，怼到苏知远面前，“你手机响了，快接！”
“别管……”苏知远话说到一半，突然看清来电显示是谁。他犹如一个被骤然刺破的气球，瞬间收声了。
察觉到四周诡异的安静，秦尧看向苏知远的脸，也忽然愣住。
他从没在苏知远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苏知远眼神木然地看着手机屏幕，尽管他那双眼睛平时就没什么精神，此刻更像是被美杜莎变成了石膏像。
他撑在秦尧上方，身体在吊灯的照射下投射出一片阴影。秦尧觉得，那边阴影似乎在流动，在溶解，自己要陷入那片阴影里了。
“苏琦……是谁啊？”看苏知远还是没反应，秦尧干笑着又问了一遍，“不接吗？”
苏知远总算动了，只不过他拿起手机，走向了阳台。
这是苏知远第一次避着自己接电话。
来到阳台，凉风一吹，苏知远过载的大脑总算慢慢冷却下来。
该来的总归要来，他哥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按下接听键后，里面传来了他从小听到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七夕快乐，知远，我现在在N市，今年七夕节你又是一个人过得吗？”
一时间，手机里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还有轻不可闻的电流滋滋作响。
似乎是忍耐不住这种沉寂了，苏琦又开口说道：“我回国那天你没有来，我知道是爸妈没有告诉你。但今天我特地来N市找你，你不来接一下我吗？”
苏知远听见自己叹了一口气。
“苏琦，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就算爸妈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去吗？”他捏捏眉心，“七夕节我和男朋友过得很好，你回北京吧。”
一句话，似乎把苏琦给打懵了，他半天没有回答。良久后，才突然爆发出几声哂笑：“谁交了男朋友？你？苏知远，你自己信吗？你这么冷漠的家伙，能喜欢上别的人？”
言外之意是：除了我，谁还会热脸贴冷屁股七八年，就为了捂热你这块石头！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真正喜欢的人，不需要倒贴……是我追的他。”苏知远冷冷道，“就这么说吧苏琦，不对，哥。”
这个“哥”仿佛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将两人本该保持的关系，堂而皇之放在了明面上。
苏琦被这个字刺激到，突然拔高音量，大声喊出来：“我承认，我当时抛弃你去美国是我做的不对！但是在美国这几年，我明白了我终究离不开你，所以才会丢下一切回来！我知道知远你心里有怨恨，但也没有必要为了气我，编这种谎话……”
还不等苏琦说完，苏知远就挂断了电话。
他明白自己跟这人说不通，这人总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苏琦直到现在还以为，苏知远说有男朋友，只是一种报复他的方式。
回到客厅，苏知远发现秦尧还坐在地毯上。他抱着他的小兔子，一人一只，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等自己回来。
“打完了吗？”秦尧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的反应有点吓人，没什么事吧？”
“没事。”看到秦尧的那一刻，苏知远仿佛忽然卸了力气。紧绷过后的放松，带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
他俯身拨开秦尧的刘海，亲了亲他的额头。
“喜欢你，秦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秦尧涨红了脸，整个人措手不及。他不想显得太青涩，于是故意说道：“这种话不能老说！显得很轻浮唉！”
苏知远当然明白，以苏琦的性格不会就这么算了。但他没想到的是，一周后对方就直接找上了门。
这天晚上九点，秦尧还是没有回打电话过去问了才知道，今天估计要加班到十点半。
虽然苏知远不满投行对这群实习生的压榨，但秦尧自己没有怨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表示自己会提前给他放好洗澡水，到时候可以泡个澡放松一下。
“谢谢学长^_^”
看到这个颜文字，苏知远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后便放下手机，继续看翻阅到一半的文献。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苏知远低头一看，才十点。
秦尧的上司难道良心发现了？这么想着，他起身推开了书房的门。
“回来了？我还没……”
门外那个人刚进来的时候，苏知远是有点晃神的。因为他戴着个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半个鼻子，乍看起来真的和秦尧没什么两样。
但当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他时，截然不同的眼神仿佛一道惊雷，将苏知远整个人劈在原处，烤焦了。
“好久不见。”
在苏知远怔忪的目光中，苏琦慢慢脱掉了口罩，站定在他面前。
苏知远慢慢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很快就被空气刺得酸胀。梦里的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但那些梦，无一不是坏梦。
明明不一样的地方只有下半张脸，但苏琦和秦尧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如果说秦尧是大金毛，苏琦便是娇生惯养的波斯猫。
他皮肤白得发亮，个子矮了点，四肢纤细又柔嫩，像是脱了骨头的软体动物。
他出国之前学的就是时装设计，出国深造之后，品位好像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衣服精致却不夸张，看起来就是精心搭配过的。
“傻了？这么久不见，你就这么站着？”软体动物笑着缠了上来，两条又白又细的手臂，揽住苏知远的后颈，“说点什么啊知远？”
苏琦故意压低了声音，因此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喑哑。被压抑的欲望蕴含其中，顺着血管流入四肢百骸，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身体里炸开。
但苏知远不仅没有沉溺，反而用力推开了他。
“你怎么知道这的？为什么有钥匙？”
苏琦不满地眯起眼睛，那神态更像猫了，“有人帮我，你猜是谁？”
苏知远几乎是瞬间有了答案。
“呼哈，今天坐了一天飞机和汽车累死了。”苏琦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小节扁平柔软的腹部，“你房间在哪？我现在想去睡觉。”
“滚出去，这是我”苏知远毫不客气地说，眉眼之间有隐隐的阴冷。
他想拿起苏琦的行李丢出去，却发现对方根本什么都没有带，显然是打定主意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家？这房子也没写你的名字吧？明明是爸爸的”苏琦大大方方坐在沙发上，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主人，“有本事你去报警吧。你问问警察，爸爸的另外一个儿子，能不能住在这个家里。”
苏琦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家里还有其他人。于是他更加笃定，所谓的交到了男朋友，只是苏知远意气用事的谎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