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别！我删了还不行嘛！”
又是几声变了调子的呻/yin，然后电话挂断了。
接下来，空气安静了足足半分钟。
等等，什么情况？秦尧傻眼了。
白婧远，咱俩交往两年多也不过才亲过嘴而已啊？？？
大家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连带着对秦尧都刷新了认识。
本来以为秦尧的感情史应该很单纯，没想到居然藏得这么深！这么跌宕起伏！这么充满戏剧性！
大家对于这三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好奇得心痒难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去问秦尧，因为玩笑开太过，现在不好收场了。
秦尧一把从苏知远手里夺回了手机，苏知远没有抵抗。
秦尧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有些看不清表情。苏知远凑近了一点却发现，秦尧太阳穴的青筋微微跳着，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但是他肩膀却在颤抖，眼眶更是通红一片。
暴戾又脆弱。
秦尧，就这么看重他的前女友吗？
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牵过手吗？接过吻吗？进展到哪一步？被别人碰过哪里？做过/ai吗？
明明只是对秦尧身体感兴趣的苏知远，脑海中却不停地盘旋着这些问题。
它们仿佛聚集成了一根针，狠狠往苏知远的心底扎，每扎一下就会留下一个无法愈合的孔洞。
尽管苏知远不愿意承认，但他必须要承认的是——
自己现在的心情因此糟透了。
“对不起学弟，我没想到……”那学长道歉的时候，连声音都是抖的。
这谁能想到啊，打电话的时候，人家前女友正在跟现男友亲热。最重要的是，秦尧好像没有完全放下他前女友。
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秦尧突然抬起了手，那学长以为要和他打架，立刻绷紧了浑身上下的肌肉。然而秦尧只是抓起了茶几上的酒杯，将里面的洋酒一饮而尽。
高浓度酒精从嘴巴一路烧到胃，到处都火辣辣的。
秦尧把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喝！”
“对，喝喝喝！多喝点，没有什么是喝醉解决不了的！”学长立刻搂住秦尧的肩膀，给他把酒杯重新满上，“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女的，学弟长得这么帅，还愁没人追吗？”
气氛缓和了些许，大家都松了口气，然后热热闹闹地灌秦尧的酒。
只有苏知远冷着脸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似的。
到晚上三点多的时候，众人合计着差不多该散场了。可秦尧已经烂醉如泥，躺在卡座上，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一会笑一会哭的。
“学弟怎么办？”
“交给我吧。”苏知远说，“各位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有女生需要我送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披上外套。
有个扎马尾的女生小心翼翼看了他一会，然后问道：“苏哥，你今晚不高兴吗？”
苏知远愣了一下：“……没。”
“可你脸色不太好看。”
苏知远摸了摸脸颊，没想到思绪居然都跑到脸上去了，真是丢人。
那个始作俑者的男生也赶紧道歉：“对不起知远，让你带来的朋友为难了。”
“不需要跟我道歉呀。”苏知远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平时沉郁却温润的模样，“等下次见了秦尧，跟他说吧。”
“好嘞！”对方笑起来。
夜里三点，宿舍早就关门，回去也会吵到舍友，苏知远就把秦尧带去了就近的宾馆。
虽然来酒吧之前，苏知远确实想带秦尧去宾馆。但那是想在秦尧理智不稳定的时候趁虚而入，生米煮成熟饭；而不是把失去意识的人拉过来，搞眠/奸。
他要秦尧主动接受他，不许一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装作没发生过。
苏知远怕秦尧睡得不舒服，就替他脱下了鞋子和牛仔裤。
脱着脱着，苏知远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秦尧赤裸裸的双腿。
秦尧的腿很修长，小腿尤其纤细。并非是特意在健身房练出来的，所以有着自然漂亮的线条。
但是他的大腿却很圆润，不像是一般男人那样硬邦邦的。蜜色的大腿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性感诱人的光泽。
苏知远从第一次见到秦尧，就想让对方穿着黑丝，给自己腿/jiao。
如今近距离看着这双腿，yu/望不降反升。
只不过不穿黑丝的话，可能会把对方腿根磨破……
“我想什么呢。”苏知远突然清醒过来，捏了捏眉心。
他感觉这个房间温度在逐渐上升，如果再不出去透口气，自己的脑袋都要被烧坏了。
苏知远替秦尧盖好被褥，刚准备转身，却被秦尧一把拉住了。
醉鬼晃晃悠悠地撑起身子，满脸通红，眼神都已经不聚焦了。
他抓住苏知远的领子，一点一点借力爬起来，一边爬一边说：“我想亲嘴，和我亲嘴吧。”
“什么？”苏知远愣了，那张总是游刃有余的脸上，罕见地露出错愕的表情，“你今天喝得太多了，你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尧没有回答他，直接吻了上去。
秦尧其实很不会接吻，也不怪他女朋友跟他分手。他所谓的接吻就是两个嘴唇贴在一起，舌尖舔一舔唇瓣就是极限了。
扑面而来的酒精味，冲进苏知远的鼻腔，把他都快灌醉了。
苏知远现在没有心情调/qing，于是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被拒绝了，秦尧有点委屈。他呆呆地看着地面半晌，才皱着眉哽咽道：“我想亲嘴，我都好多年没和你亲嘴了。”
这个“你”，显然指得不是苏知远。
苏知远感觉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像是浑浊浓稠的黑水，从心脏流出来，流淌进四肢百骸。
他一把掐住秦尧的脸颊，冷冷地说：“秦尧，要亲的话就好好学着，这才是接吻。”
秦尧感觉自己要被吃掉了，对方柔软的舌卷着自己的，如此强势又缠人，不让他有丝毫躲避的可能。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口腔也可以这么敏感，奸得他浑身打着摆。
怎么回事？以前和白婧远接吻不是这种感觉啊？
不对，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
但对象不是白婧远，是谁来着……
苏知远松开秦尧的时候，秦尧直接跌坐回床上，半天没有反应。
苏知远舔了舔嘴角，忽然有些后悔，心想着是不是有点做得太过了？毕竟之前从来没有这么用力的吻过他。
“妈的，怎么想不起来是谁。”秦尧狠狠拍了拍脑袋，然后猛地仰起头，抓着苏知远的衣摆说，“再亲一次，再亲一次我肯定能想起来。”
他张着嘴，吐出一点点红色的舌。那深不见底的口腔，就像是一个等着苏知远去恣意侵/fan的洞。
“唔。”苏知远被撩得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咕噜，火烧遍全身，再次附身吻上秦尧。
苏知远承认，他对秦尧感兴趣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上半张脸和苏琦一模一样。
不管苏知远再怎么恨苏琦，他仍旧会被像苏琦的类型吸引。
但苏知远可以肯定的是：
哪怕面对苏琦的时候，自己的心跳也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跳得这么快过。
苏知远总算得偿所愿，抱着秦尧的大腿，磨得他腿根通红一片。
秦尧脑袋总是一下一下撞到床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撞得疼。
于是秦尧讷讷地喊了声，声音低沉又磁性：“远远……”
这一声“远远”，就让苏知远交代了出来。
但当他喘息了几口，恢复了一点神智后，他便意识到这句“远远”不是在喊自己，而是喊得秦尧的前女友“白婧远”。
他那双难得因为快感而多了几分神采的眼睛，里面的光破碎了，又恢复成一滩死寂的湖。
苏知远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给两人清理了一下，然后帮秦尧盖上被子。
自己则退出房间，靠在宾馆走廊的墙上，慢慢点了一支烟。
苏知远没有烟瘾，只有在情绪震荡的时候才会抽烟。他看着烟头上星星点点的火光，眼神粘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秦尧醒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像住了个施工队，在里面来来回回地拉大锯。
他头痛欲裂，有种撕裂般的疼。挣扎着坐起身来，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忽然，他猛地清醒过来，仿佛被人抽了一巴掌。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看起来像个宾馆的大床房，而且还是价格不菲的那一种。
旁边的床位塌陷下去，有被人睡//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此刻有一个除了他之外的人，正在浴室里洗澡。
秦尧一低头，发现自己没穿裤子。
这什么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事后清晨？！
等等等等等，别慌，先冷静下来！！秦尧放在被子上的手都在抖，他冷汗直流，努力想着昨天最后的记忆是到哪里来着？
[“喝！”自己把玻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狠狠砸在了茶几上。]
这也断片得太早了吧！！！！后面的事情真的是一点点都没有印象啊！！！
完了完了，浴室里到底是谁呀？！
如果让我赔钱的话，我兜比脸还干净；如果人家让我负责，我一个男人也不能逃避责任不是？但是要和不认识的女的迅速发展关系，这也太……
就在秦尧即将崩溃之前，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秦尧吓得“卧槽”一声。苏知远裹着一条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他发现秦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几乎要感动地落泪了，就像是在绝境中找到了救星。
听完秦尧的解释后，苏知远有点哭笑不得。
“吓死我了！幸好是学长！你知道吗，我还以为我犯大错了！”秦尧心有余悸地说。
你没犯错，犯错的是我。苏知远想。
秦尧这种一看到是他，眼里顿时没了任何杂念的反应，让苏知远心里不是滋味。
“你昨天喝得烂醉，我也没法把你背到宿舍楼上去，索性就开了间宾馆。”苏知远只是不动声色地说。
“对不住，对不住，还得学长照顾我，真的对不住！我请你吃饭吧！”秦尧自知理亏，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苏知远。
说请客吧，怕人家不稀罕自己那点钱；要说帮他什么忙，自己本来就是他跟班，所有都是分内的事情。
“不用。”苏知远摇摇头，“是那帮人先拿你开玩笑的，玩笑有点开过了，他们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秦尧表情顿时凝固了，动动嘴唇，却终究是没说什么。他尴尬地摸了摸后颈，盯着地面出神。
“没、没事。”
“先去洗个澡吧。”苏知远提议道，“昨天我没法给你洗澡，身上还都是酒味。”
秦尧一想到自己浑身酒臭味跟学长睡一张床上，就尴尬不已。
他手忙脚乱下床，然而脚刚沾地，就感觉膝盖软得像滩烂泥，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下坠。苏知远赶紧扶了他一把，没让他的膝盖和地板亲密接触。
“怎么了？没事吧？”
“哈哈。”秦尧强笑道，“可能还是没彻底醒酒。”
秦尧直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按在了苏知远的胸肌上，入手一片温热。
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苏知远身材居然这么好，比秦尧自己还要结实一点。
不是像秦尧那种靠打工练出来的精瘦，苏知远是经过系统训练的，腹肌整整齐齐码着。因为骨架漂亮，却也不会显得很壮。
奇怪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苏知远半开玩笑地问，“好摸吗？”
秦尧有点脸红，但为了不输了气势，他没个正经地在苏知远胸口和腹肌上乱摸了几把，“嘿嘿，好摸。”
在苏知远凝滞的目光中，他转身进了浴室。
等开了水，热气渐渐氤氲在淋浴房里，秦尧突然总算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等等，学长既然有腹肌，为什么去动物园那时要摸自己的？
还摸得那么缠人。
还没等他想明白，腿根突然一阵刺痛。
秦尧微微皱眉，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腿缝之间。那片最柔软的皮肤此刻居然一片熟红，可怜兮兮地肿着，几乎被蹭破皮。他摸了摸，居然还有点滚热。
昨晚自己喝醉后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位置怎么会……
秦尧眼神发直，脑子就像是纷繁错杂的毛线球，找不到首尾两端。
从浴室里出来时，秦尧拿了条毛巾，胡乱地揉搓着他那头短发。
苏知远叫了宾馆的早餐服务，七八盘各种中式、西式餐点摆在桌子上。
“来，吃点吧。”苏知远下巴抵着交叉的双手，笑眯眯地对秦尧说。
“谢谢学长！”秦尧刚长出来的脑子又瞬间憋回去了。
虽然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但秦尧还是没什么胃口，稍微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苏知远正在往烤面包上浇蜂蜜，看到他不吃了，于是问道：“还是心情不好？”
被苏知远看出心思，秦尧有些坐立不安，便找借口说：“只是不饿。”
苏知远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昨天那个人，是你前女友吗？”
秦尧浑身一震，但还是乖乖回答说：“呃，是的，高中时候的女朋友。”
“你忘不了她？”
第18章 你想要的我都给
“不是，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人家跟她男朋友也过得挺好。也不是还挂念着她那个人……我就是，我只是觉得有点，有点遗憾吧。”
秦尧双手交叉着，那不停揉搓的拇指，展现出他此刻躁动不安的心情。
苏知远放下了刀叉。
“既然如此，后来为什么要分手？”
秦尧从来没有跟别人聊过这个话题，因为他觉得不是光彩的事情。
但看到苏知远平静的眼神，秦尧突然觉得，他可以告诉这个人，他想告诉这个人。
“大概是大一的时候吧，她突然跟我说，他们学校有个富二代追她。追得还挺猛的，甚至找到她家里去了。”秦尧不紧不慢地说。
“她家其实也挺困难，所以她爸妈都特别喜欢那个富二代，想撮合他们两个结婚。她有点急了，告诉她爸妈自己已经有想结婚的人，然后非要拉着我见父母。”
“你什么反应？”苏知远问。
“我没去见她父母。”秦尧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把额头抵在了拳头上。
“我没法见她父母，我爸死了，我妈住着院，每天都要花很多的钱。姐姐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等着我毕业了去还。我不拖累她就不错了，拿什么跟人家那同学比？”
“……然后呢？”
“我说如果那富二代是真心的，也还不错。她给了我一巴掌，说我不是个男人，然后就分手了。”
秦尧突然抬起头，看向苏知远。
“学长，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才算个男人？逼着对象跟自己吃苦，这样就算男人了吗？”
秦尧语气不急不缓，就像在讲个别人的故事似的。但是细细听来，却字字锥心。
苏知远没法回答他，因为这本身就是个无解的话题。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秦尧会这么缺钱，为什么要玩命似的打工。不是因为他花钱大手大脚，而是厄运偏找苦命人。
没了父亲的男孩，替父亲去扛一个家的命运。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难扛。
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小狗，苏知远忽然觉得心疼。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情感。
因为苏知远一直觉得，自己缺少普通人应该有的共情能力。换句话说，他天性凉薄。
但他此刻真心希望，小狗可以过得不要这么苦。如果他为秦尧做些什么，让秦尧可以依靠就好了。
前提是，只能依靠他一个人。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自责，秦尧。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并不是你的问题。就算换成我来做，换成其他任何人，也未必能比你做得好。”
苏知远说：“我觉得你前女友也没有怨恨你，不然就不会留着你的号码了。她可能跟你一样，也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吧。”
说罢，苏知远摸了摸秦尧的头。将那半干不干的头发，摸得乱糟糟的。
从来没有人跟秦尧说过这种话。
没人说过不是他的错，没人说过他已经很辛苦了，没有人这么温柔地抚慰过他。
苏知远手掌的温度，从秦尧的头顶传递过来，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搞得秦尧鼻子有点酸。
摸头这个动作，一般是大人对待小孩，男人对待女人的。秦尧不明白苏知远为什么这么喜欢摸别人的头，但是这个动作所传递出的宠溺，确实能让人获得一种安全感。
头顶的力道变轻了，察觉到苏知远想要抽回手，秦尧立刻按住了苏知远的手掌。
苏知远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忘记了，你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想说……”秦尧红着脸吞吞吐吐，“你能不能再摸我一会？呃，如果你觉得有点恶心就算了……”
说出口之后，秦尧才知道什么叫害臊。哪有求同性摸自己头的，你看，让学长尬住了吧！
“当然没问题。”
令他没想到的是，苏知远反而心情不错的样子。他单手捧住秦尧的脸颊，指尖在秦尧的耳根和下巴蹭了蹭。
“你想要我就会给你，无论多少。”
第二天，秦尧发烧了。
这倒也不奇怪，昨天晚上他穿着这么薄的衣服，躺在酒吧沙发上呼呼大睡了半夜，不生病才有鬼呢。
好在秦尧年轻，身体也结实，并不需要去医院，躺在床上睡一天应该就好了。
苏知远却在这时发来短信。
秦尧脑子昏昏沉沉的，脸也发烫，像是文火在慢慢闷煮他的神经。他挣扎着把手伸出被窝，吸吸鼻子，打开手机一看——
“今天中午要一起出去吃点什么吗^_^”
“学长，今天请假一天，不舒服T^T”
“什么了？”
“有点发烧，我睡一觉就好。”
电话对面沉默了很久很久，秦尧以为苏知远应该自己去吃饭了，不会再回复消息，他便把手机放在枕边。然而半个小时后，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
“你宿舍号是哪个？”苏知远问。
问我宿舍号干什么？难道……
秦尧立刻坐了起来，连忙回复道：“你不会打算来吧？不用，真不用，哈哈学长太客气了。”
“我待会要去学校一趟，只是顺路。”
“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风寒而已，不容易传染。好了，所以你宿舍号是哪个^_^”
别看苏知远总是带着神秘的微笑，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样子。可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固执得要死，八头牛都拽不回来。
秦尧拗不过，只好乖乖回答他：“A楼512。”
仅仅十几分钟后，苏知远就到了，手里还拎着两盒海鲜皮蛋粥。
“感觉怎么样了？”苏知远仰起头问上铺的秦尧。
“刚量了，37.2度，问题不大。”
“我过会就走，你好好休息。我买了点粥，粥好消化，吃得下吗？”
他一打开盖子，顿时米香四溢，还带着海味的鲜香。
明明仍旧烧着，但秦尧却开始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口水。他慢慢地蠕动着从被窝里拱出来，套上毛衣，然后从床上爬了下来。
“吃得下！谢谢学长！”
海鲜粥实在是太好喝了，粥体温润柔软，呼呼冒着热气。虾仁锁住了汁水，咬下去有爆汁弹牙的感觉，香菇和皮蛋则咸香鲜美。
秦尧吃饭不优雅，就像个普通男生那样大口大口豪迈地吃，几乎算得上狼吞虎咽，但看起来就吃得很香。
苏知远忍不住笑，眼神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软。
得知秦尧生病后，苏知远起先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就是跟班生病而已，等着他自己好就是了。既然生病的时候不能“做些什么”，秦尧对他也就失去了价值。
可无论干嘛，苏知远都有点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个心思。
最终他认输般叹口气，给秦尧发去了短信。
苏知远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秦尧上心，明明只是把他当成苏琦的替身而已。
他也不想和秦尧发展任何恋爱关系，这只会让他觉得麻烦。他掏钱，秦尧付出身体，乖乖听话，这就是苏知远最理想的相处方式了。
“学长！”秦尧突然打断了苏知远发散的思绪，他笑着说，“这粥多少钱啊，我下次也想买！”
苏知远如实回答道：“好像一份88，是我经常光顾的店，我很喜欢。”
“88？！”秦尧忽然觉得这粥烫嘴，“也不比我做得好吃多少，学长，下次我做给你吃，连一半的钱都用不了。”
“好，那就说好了。”苏知远撑着半边脸颊，淡淡地笑着看他，“等你恢复了，来我家给我做吧。”
“一言为定。”秦尧拍拍胸脯。
简单收拾下桌子后，苏知远不打算继续打扰秦尧休息了，于是准备告辞。
就在秦尧把他送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宿舍门居然突然被打开了，关兆兴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外。
三个人都愕然地愣在原地。
“你好。”苏知远最先反应过来，微笑着跟关兆兴打招呼。
笑完后，那双深沉的眸子缓缓睁开，上下打量关兆兴。关兆兴居然能读出几分敌意，让他周身一震。
“你好，我是秦尧室友。”关兆兴犹豫地自我介绍说。
“秦尧生病了，我来看看，正准备走。你们聊吧，打扰了。”
说完，苏知远又是眉眼弯弯地一笑，微微点头后就离开了宿舍房间。
关兆兴皱起眉看着他离开，然后他转过头，刚准备跟秦尧说什么，秦尧就突然冲了出去。
关兆兴探出半个身子，便看到秦尧在走廊截住了苏知远。两人说了什么，苏知远便笑着摸了摸秦尧的脑袋。即便是从这么远的距离，关兆兴都觉得苏知远摸秦尧的手指不太规矩。
而那个最讨厌别人碰他的秦尧，居然完全没！有！躲！
什么情况？？？
两人分手后，秦尧转身走回宿舍，却发现关兆兴倚在门框上，神色凝重地盯着他。
秦尧没觉得自己和苏知远的互动有什么问题，还好奇关兆兴为什么堵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
“关哥，你怎么拉着行李？”秦尧随口问道。
“和女朋友分手了，所以房子也不租了，回宿舍住。”
“为什么？！”秦尧震惊地瞪大眼睛，这两人不是谈了好几年嘛，关系一直挺好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关兆兴叹了口气，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他这几天跟其他朋友们说了太多次，此刻便也没了什么倾诉的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