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
“就贴五分钟,可以吗?”
可能是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点过分了,谢以津说:“你可以在心里数秒,到三百秒的时候直接将我推开。”
他的声音听起来虔诚而渴望,秦灿心乱如麻。
他心想着自己都已经脱成这样了,摸也被摸了个遍,干脆咬牙,破罐子破摔道:“行吧,你快点。”
“可以躺下来吗?”谢以津说,“躺到我的旁边,这样我比较方便抱。”
秦灿踌躇片刻,还是躺了下来。
他其实对这个姿势已经很熟悉,被醉酒后的谢以津认成大企鹅那晚,他就是这么被折磨了一个晚上的。
“谢谢。”谢以津的声音极轻,“那么,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计数了。”
第一秒到第六十秒。
他们在黑暗之中面对面地躺着。
谢以津轻柔地抚摸着秦灿胸口的肌肉,微低下头,终于将自己的脸贴了上来,贴到了秦灿的胸口上。
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秦灿濒临崩溃地在心里呐喊。
胸口的皮肤和谢以津脸颊的肌肤紧密相贴,谢以津的鼻息和喘息灼热而潮湿,像是要烧穿秦灿的皮肤,一路烫到他的心口。
第六十一秒到第一百二十秒。
谢以津开始用脸颊和鼻尖在秦灿胸口的那片皮肤上蹭来蹭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给秦灿带来多大的困扰,他只是想要把秦灿胸口肌肉上的每一条曲线变化,每一寸的柔软触感都体验得清清楚楚。
随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谢以津的唇瓣甚至偶尔会擦到秦灿胸口的皮肤,唇瓣的温度比他的体温要更烫一些。
秦灿努力调整着急促到极点的呼吸,强迫自己放空大脑。
第一百二十一秒到第一百八十秒。
谢以津终于进入了相对静止的状态。
他在秦灿的胸口处找到了最柔软、最舒适,同时也是最适合自己贴着的那一个点。
外面的风夹杂着雨,肆意敲打在窗户上。
秦灿感觉谢以津的脸颊有些微潮,也许是因为低烧出的汗水,也许只是秦灿的错觉,他分不清。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呼吸声和雨声交融,依旧暧昧粘连。
第一百八十一秒到第二百四十秒。
症状得到了适量的缓解,谢以津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他意识昏沉,眷恋依赖地蜷缩在秦灿身边,像是已然入睡。
当然他的手全程也没有闲着,落在秦灿的腹部,紧密相贴。
秦灿僵直地盯着黑暗的天花板,心跳过速。
最后六十秒。
秦灿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还有多少秒?”
“……大概半分钟吧。”
谢以津含糊地“嗯”了一声。
“辛苦你了。”
秦灿听到谢以津说:“急雨和夜雨曾是我最讨厌的两种雨天状况,但是现在,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它们的到来了。”
“我知道,这些出格的身体接触是在你的舒适区范围外的,也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外,你也为我破了很多例。”
谢以津说:“所以不论如何,谢谢你。”
面前的青年沉默着没有说话,但谢以津知道他听到了。
因为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脸颊枕着的那片肌肉骤然紧绷了一点。
谢以津开始感到不舍。
这无疑是这么多雨天之中让他最满足最舒适的一次,但他也知道,约定好的三百秒时间就要到了,秦灿马上就会主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过出格,如果给秦灿留下太过贪婪的印象,那么日后的雨天,自己可能会失去更多美好的体验。
谢以津最终还是抬起头,主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开口道:“好了,我可以了,你可以穿衣服——”
他听到青年声音微哑道:“不客气。”
下一刻,谢以津睁大了双眼。
他察觉到自己的后颈被一只大而温暖的手扣住,一股力推着他向前,他的脸毫无防备地又重新陷入了方才那个温暖柔软的天堂。
秦灿竟然将谢以津刚刚抬起来的脸……重新按回到了他的胸口处!
谢以津:“你——”
秦灿也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他先是有些紧张地松开手,随即手又悬在空中片刻,最后试探性地、有些笨拙地落了下来。
——他竟然意外地回抱住了谢以津。
在这之前的每一次雨天相处时,都是谢以津主动提出并实施亲密接触的要求,秦灿则是被他的大胆举动惊得面红耳赤,只是全程僵硬地承受着一切。
这是第一次,秦灿主动回抱住了谢以津,从被动地接受,变成了双向的亲密。
“已经是凌晨了。”
秦灿慌乱地开口道:“我现在有点困了,这破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但是我明天还有组会,没有精力去一直等到它停的那一刻,然后再把你送出家门,折腾到更晚的时间了。”
“我现在打算睡了,所以衣服……我也懒得穿了。”他说,“但是前辈你不睡着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谢以津缄默片刻。
一瞬间,他怀疑自己错误地理解了秦灿话里的含义,迟疑地开口确定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就当是我今天善心大发,给你赠送一些时长,免费升级成暴雨待遇好了。”
他听到青年声音沙哑地在自己耳边说道:“在我这里过夜吧,前辈。”
作者有话说:
小秦(嘴硬脸红):……衣服懒得穿了,也懒得等雨停了,直接睡吧。
小谢:我捏捏捏捏捏捏搓搓搓搓搓搓搓搓揉揉揉揉揉揉贴贴贴贴贴贴贴贴贴
小秦的胸:6
周二上午九点四十五,组会开始前的第十五分钟。
和大型演讲不太一样,他们课题组内的小组会是轮换制,一周一人轮着演讲,基本就是简单汇报一下手头课题的进度,或者是分享一下最近领域内比较有新意的文献。
乔纳森性格幽默风趣,所以会议氛围向来比较轻松,吃吃饼干喝喝茶就过去了。
这周轮到了秦灿。
昨天晚上在脱衣舞演出现场大喊大叫了一晚上的郝七月遭到了属于她的报应:她的嗓子嘶哑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语和郝五周进行艰难的沟通。
大抵是兄妹连心,郝五周还真能读懂她的手语:“……你问秦哥?还没到呢。”
郝七月又比画了一下。
郝五周:“谢哥?也没到呢。”
郝七月又指了指身后坐着的一群人。
郝五周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眼,也是一愣:“欸……还真是。今天人还真不少。”
洛嘉嘉也喝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今天楼下做线虫的组也来了,他们是做胚胎发育那方面的嘛,顺带着也来听一下。”
会议开始前的第五分钟,乔纳森近乎踩点来到了会议室。
乔纳森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人,长舒了一口气,打趣道:“太好了,这次我总算不是最后一个到的了。”
洛嘉嘉和乔纳森坐在前排随意地聊起了天,坐在后排的郝五周没忍住问:“秦哥迟到就很罕见,谢哥更是出了名的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他俩同时迟到的场面……可是从没见过啊。”
“你和嘉嘉姐昨天到底带着他们看了什么东西,能把他们俩冲击到同时起不来床?”他疑惑地问道。
郝七月手语比不下去了,艰难嘶哑地开口道:“……昨天我们散场后各回各家了,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和嘉嘉姐太清白了。”
组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分钟,谢以津和秦灿终于一前一后地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秦灿是先进来的。
他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边跑一边从背包里把电脑拿出来,匆匆忙忙地连接到大屏幕上,同时抱歉道:“抱歉各位,路上……有点堵车。”
几秒钟后,谢以津也推门而入。
众人在看到谢以津的一瞬间,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因为今天的谢以津穿了一件……连帽衫。
虽说像今天这样的小型组会没有任何的着装要求,但在场的所有人也从未见过谢以津穿着如此休闲的衣服来到实验室。
那是一件非常学生气的红色连帽衫,涂鸦还是绿色的咧嘴的Q版小恐龙,可能是oversize的款式,袖口微长,覆过了他的掌心。
谢以津神色如常,似乎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抱歉。”他也给出了相似的说辞,“路上的交通状况有些不顺。”
“没事,不用着急。”乔纳森开玩笑道,“不过这么看来,你们俩上班很有可能选的是一条路啊。”
乔纳森这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跟着乐了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因此笑得随意且自然。
然而秦灿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身子似乎微微一僵,有些生硬地跟着笑了一下:“……那么,我来汇报一下我最近的研究进展吧。”
从初春到夏天,秦灿和谢以津的合作也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汇报内容自然也是他们合作的课题内容。
汇报进行得很顺利,秦灿先是将已经得到的数据进行了展示,并把未来会继续钻研的方向非常细致地列举了出来。乔纳森频频点头,看得出来对进度比较满意。
到了提问环节,来自楼下实验室的一位印度小哥举起了手。
印度小哥:“我记得你在中间提到了一个FUDR相关药物的实验,虽然我们研究的最终方向不太一样,但是我们组之前也做过同样的缺陷型和药物,在我的印象之中……当时我们得到的线虫平均寿命要比你们的短很多。”
秦灿一怔:“温度条件相同吗?”
印度小哥:“和你的一模一样,也是二十五度。”
坐在后排的谢以津突然开口:“当时你们使用的FUDR是在什么时候加到培养基里的?”
印度小哥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将线虫转移前的两到三个小时吧。”
秦灿和谢以津对视了一眼。
谢以津对秦灿点了点头,秦灿“嗯”了一声,流畅地接过了话:“我们之前也发现了这一点,后来做了一些对照试验后发现,在二十五度的条件下,OP50的大肠杆菌可能无法很好地转化FUDR。”
印度小哥愣了一下,看了看秦灿,又看了看谢以津:“什么?可是这批缺陷型不是只能生长在二十五度吗?那你们是怎么——”
谢以津:“是的,所以我们建议先提前将加了FUDR的培养基放置到二十度,一段时间后再正式开始试验,否则会间接影响到实验的准确性。”
“最好提前四十八个小时左右放到二十度,如果实验还需要加抗生素的话,也要将时间岔开,我记得上次咱们是提前……”
谢以津看向秦灿,眉头蹙起,秦灿顿时心领神会:“提前四十八个小时加的FUDR,然后二十四个小时加的羧苄西林。”
谢以津颔首,看向印度小哥:“是的,你可以试一下。”
就这么一来一回,你一句我一语之间,谢以津和秦灿便将印度小哥提出的问题细致地解答完毕。
印度小哥一边挠头,一边在本子上疯狂记录:“好,好,那我回去再重试一下。”
郝七月忍不住轻轻“哇哦”了一声。
郝五周也喃喃:“好默契。”
是的,谢以津和秦灿方才的这一番轮流发言,给人一种其中一人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人便猜到了对方的心中所想,可以自然将话接上的默契观感。
那像是一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心照不宣。
乔纳森对此很满意,接过了话,问了秦灿几个小实验上的进度,又聊了聊其他的规划,给组会收了个尾。
乔纳森最后转过身,看向了坐在角落的谢以津:“By the way,以津,我很喜欢你今日的新style。”
谢以津:“……”
会议室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气氛轻松,乔纳森说:“好了,散会吧。”
所有人一边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一边闲聊起来。
郝七月的嗓子嘶哑到了极致,还是忍不住艰难地开口问道:“不过有一说一,谢哥今天这身到底怎么回事啊?突然想换风格还是怎么了,哦对了郝五周,你不知道昨天秦哥他可是穿了个——咳咳,咳咳咳咳……”
郝五周听得那叫一个费劲:“祖宗您别说话了,放过自己的嗓子也放过我的耳朵好吗?”
旁边的秦灿诡异地安静,并没有加入对话。
收拾东西的时候,秦灿没忍住抬起头,看向了角落里正在和乔纳森聊天的谢以津。
乔纳森说着什么,谢以津安静聆听着,时不时点一下头,其间他掀起眼皮,正好和秦灿对上了视线。
秦灿的喉结微微一动。
“秦哥,”郝五周问,“吃饭去吗?”
秦灿:“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和谢以津聊完天的乔纳森,最后也端着茶杯离开了会议室。
空气静默下来,会议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谢以津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站起身,对上秦灿的视线,沉默片刻道:“我觉得今天有很多人看我。”
秦灿装傻充愣:“啊?有这种事?”
谢以津静静地注视着他。
秦灿沉默地盯着谢以津卫衣上的小恐龙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憋住,别过脸笑了出来:“前辈,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昨晚的那场雨,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
秦灿是被冻醒的。雨后的早晨气温比较低,他从来没有裸睡习惯,睡着睡着只觉得胸口一片冰凉,腹部一片温暖,最后就在这么冰火两重天之中醒了。
他先是打了个喷嚏。
睁开眼一看,秦灿终于明白为什么胸口冷腹部热了:随着两人在夜晚的睡姿变换,谢以津的脸虽然离开了自己的胸口,但手还不忘初心地死死贴在自己的腹肌上。
秦灿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可是什么都没穿。
昨晚漆黑壮人胆,所以羞耻感并没有那么强烈,现在天亮了,他一低头,顿时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
秦灿慌手慌脚地下了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房东发来了消息,说是昨天因为下雨,电路不稳定,早晨的时候电才给回来,下个月的房租会少收一百镑作为补偿。
秦灿放下手机,衣服刚穿了一半,转过身,就看到已经在床上坐起来了的谢以津。
谢以津神色之中还有点初醒时候的茫然,他先是和秦灿对视了几秒,然后低下头,看向自己身上这件在昨晚的混乱间被搞得皱皱巴巴,已经不成样子的衬衣。
谢以津拽住衣摆,努力用手展平褶皱无果后重新抬起了头,看向秦灿,声音微哑:“你家里有熨斗吗?”
秦灿:“我……有过,但是后来坏了,主要是平时没什么穿衬衣的需求。”
最后秦灿只能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衣柜里给谢以津找能穿的衣服。
秦灿一米九几的身高和肩宽摆在那里,稍微正式点的衣服都是贴他身的尺码,一看就不可能太合谢以津的身。
能合身的……自然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衣服。
谢以津先是试了秦灿仅有的一件还算正式的衬衣,他对着镜子晃了晃水袖一般的袖子,陷入沉默。
他注视着镜子里的秦灿,微微皱眉:“你为什么要长这么高?”
秦灿:“……?”
秦灿真没见过这么白眼狼的人。雨天晚上意识不清的时候,喘息地说着一个个“喜欢”“想摸”,醒来之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最后谢以津斟酌片刻,还是选择了这件几年前秦灿洗缩水了没再穿过的恐龙涂鸦卫衣,虽然涂鸦略显幼稚,但卫衣也有oversize的款式,至少在别人的眼里,这件没有那么明显的不合身。
会议室里,谢以津低下头,伸手拽了一下卫衣帽沿下方的抽绳。
“对了。”
谢以津抬起头,平静地控诉着这件衣服的每一个缺点:“你这件衣服的设计也很不合理,比如帽子下面的这两条抽绳会经常乱跑,变得左右不一样长,视觉上看起来总是不对称,令人非常难受。”
“……”这人一看就没怎么穿过卫衣,秦灿看了眼门外和四周,叹息着招手,“这样,过来一点,我帮你调整一下。”
谢以津向前走了一步,秦灿同时伸手拉住了他胸前的两条抽绳,轻轻一拽,谢以津的身子被他拉得微微前倾。
两人在瞬间贴得很近。
会议室窗外的阳光很好,雨后的早晨空气清新。
秦灿低下头,仔细地帮谢以津打理起来:“系个结就不会乱跑了。”
“我看了天气,昨天的雨是凌晨两点多停的,如果雨停后打车回家的话,估计会折腾到很晚。”
谢以津看向秦灿的脸:“所以,我想谢谢你帮我升级成暴雨待遇,为我省了很多的麻烦。”
他突然直白真挚地道谢,秦灿的手微微一顿,反而有些不太自在:“……没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方便。”
“同时,我看了一下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这周到周末基本都是晴天。”
谢以津说:“但是从下周二开始,伦敦会持续下一周的雨。”
“什么?”
秦灿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一整周?”
“目前来看,是连续六天的雨,但是毕竟是下周的天气,现在的预测结果并不会那么精确,应该还会改变。”
谢以津说:“但是我想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比较好,毕竟如果是真的,那么到时候会比较频繁地麻烦你。”
将近一周的……雨啊。
自己的胸怕不是要被这人贴秃噜皮了吧?
秦灿一瞬间只感觉头皮发麻,甚至连带着胸口的皮肤都若有若无地发起热来。但奇怪的是,惊讶只是一瞬间,他的心脏紧接着竟像是有些兴奋般地颤了一下。
秦灿分析不清这种滋味究竟从何而来,就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穿那件V领去看演出,又为什么会将原本约定好的中雨拥抱待遇直接升级成了过夜陪睡。
他只知道自己的底线似乎因为谢以津一直在变,而且不仅仅是因为谢以津总在得寸进尺,而是他自己似乎也……主动地想去改变。
但秦灿嘴上还是下意识地说道:“不过将近一周的话,那,那可确实是有点麻烦呢——”
“啊,你们俩还没有走呢?”
乔纳森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
谢以津和秦灿皆是一怔。他们此刻贴得很近,秦灿松开了抓着谢以津卫衣抽绳的手,谢以津也无声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乔纳森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这些小动作,他重新进了会议室,走到秦灿面前,难掩激动的神情:“秦灿,我有个消息需要立刻和你分享。”
谢以津点头:“那么你们先聊,我先——”
乔纳森拉住了谢以津的胳膊:“不用不用,本来就是好消息,早晚都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的。”
“还记得你几个月前投的HHJC学术会议吗?”
乔纳森看向秦灿,笑弯了眼睛:“之前一直没消息,但我刚刚突然收到他们那边通知,说是你的那篇论文摘要被选中了,邀请你去做个汇报演讲。”
“虽然紧急,但你还有个一周多的时间可以准备,会议时间在下周三。”
乔纳森拍了拍秦灿的肩膀:“今年他们的会议地点在爱丁堡,博一就能被邀请演讲的可真不多,我建议你一定要去。”
谢以津没有说话。
秦灿沉默片刻,声音微颤:“会议时间……要多久?”
乔纳森想了想,说:“演讲加上海报展览一共两天的时间,毕竟这可是个含金量很不错的conference,加上路上的时间……”
“这样,我直接给你一周的假期。”
乔纳森拍了下手,对秦灿说:“你可以开完会之后,在爱丁堡多玩两天。差旅费系里可以给你报销,享受一下苏格兰的威士忌,晚宴上多见见别的组的大牛,拓展一下自己的人脉,好好体验人生。”
他看着眼前两人脸上的神情,迟疑道:“怎么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值得高兴吗?”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de初次雨天分别大危机!》
问:我们聪明小秦想出的解决方案是:
A.不去参加会议,陪伴前辈。
B.去参加会议,把前辈一个人丢在伦敦。
C.人去参加会议,但是把胸嘎下来陪伴前辈。
D. ____
谢以津坐在实验台前,记录着今日的实验计划。
不远处,洛嘉嘉和郝氏兄妹一边拎着培养基向实验台走来,一边热热闹闹地议论着什么。
“……不过有一说一,秦灿这小子的运气是真不错啊。”
洛嘉嘉在显微镜前坐下:“人生中第一篇一作能中这种级别的会议,还是演讲邀请,起点一下子就和别人都不一样了。我博一的时候,还是蹭乔纳森的名额一起去参加的呢,怪不得这几天老头子的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不过秦哥去年为了这篇文章确实付出了不少心血。”郝五周说,“他应得的。”
“是啊是啊,去年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郝七月附和道:“不过秦哥是自己一个人去爱丁堡吗?可恶,好爽啊,那可是足足一周可以被报销的差旅费呢……”
显微镜下的线虫在培养基上黏稠的菌液之中匀速地移动,留下规则的运动轨迹,像是一条一条弯曲交错着的波浪线。
谢以津视线追随其中一条线虫移动的轨迹,看到它移动到培养基的边缘停了下来,才抬起了眼。
他关掉了显微镜的灯,拿起准备好的玻片,朝影像室走去。
影像室的前一位使用者是麦克,他和谢以津说他正在用一种荧光标记的染料,所以希望谢以津可以将屋子保持在昏暗的状态,这样他晚一会儿过来继续拍的时候,影像呈现出来的效果是统一的。
谢以津答应了下来。
等待拍图前电脑开机的过程中,谢以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
伦敦从这周到下一周的天气,和两天前他看到的情况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一些晴天的小太阳变成了阴天的小云朵,一些阴天的小云朵变成了晴天的小太阳,但是没有改变的,就是从下周二开始,连续出现的一竖排的滴水小云朵。
那是持续将近一周的雨天。
影像室的门传来把手转动的声音,谢以津无声地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抱歉。”他听到秦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纳森拉着我聊些有的没的,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
谢以津说:“没关系,机器还没有调整好。”
他感觉到秦灿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