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水概率百分百—— by芥菜糊糊

作者:芥菜糊糊  录入:10-07

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尴尬了。毕竟两人那天在谢以津家里分别时,最后的对话实在算不上愉快。
秦灿犹豫着问道:“你欠洛嘉嘉人情?你——”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谢以津直接打断了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日后可以尽量减少见面和对话的次数。”
秦灿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以津依旧没有看向秦灿的脸,目光笔直地落在电梯正中央的门缝隙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随着电梯下降到了一层,秦灿听到谢以津像是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终于转过头,对上了秦灿的视线。
“因为你在那晚带来的手感始终令我难以忘怀,我担心我的耐受阈值会因此变高,以后毛绒玩偶带来的效果就没有之前那样好了。”
谢以津说:“所以看不见你的话,我至少会好受一些。”
看着秦灿骤然空白的表情,谢以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点了点头:“哦,抱歉,我忘了你当时好像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作者有话说:
别人眼里的小谢:清冷高傲,轻描淡写就对装逼男造成万点暴击。
真实的小谢:只是在单纯地实话实说,且内心渴望立刻下班回家抱兔兔玩偶睡觉。

很久之前谢以津就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适合社交的人。
原因有很多。首先是他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并不适合建立需要长期来往的社交关系;其次是因为他清楚,自己好像有一种可以让对话瞬间陷入尴尬的天赋。
不过谢以津从未因此感到苦恼,因为他认为独处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直到他遇到了秦灿。
这是谢以津第一次主动向一个人发出合作邀请,虽然从结果来看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是谢以津也并不后悔做出那一次尝试。
因为这个男生……抱起来真的是太舒服了。
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和毛绒玩具截然不同的触感:那是有血有肉的人体,是有切实的温度的。青年的身体结实而暖和,皮肤和肌肉兼具韧性和回弹性,但同时皮下脂肪带来的手感又是令人惊叹的软乎。
而且不会像普通的棉花填充物一样,轻轻一捏就会陷进去。
这个年轻的混血大男孩,实在是太温暖太好摸了,给他带来了完全不同的全新体验。那是谢以津第一次在雨夜睡得如此舒服,还是罕见的特大暴雨,他却在醒后甚至没有一点残留的疲惫与不适。
那天过后,谢以津就在有意地躲避着秦灿。
倒不是因为感到尴尬,而是因为一旦看到秦灿,他就会难以遏制地回忆起那晚的体验。他害怕这会让日后的每一次雨夜都变得更加难熬。
但谢以津不明白,此刻的秦灿为什么会主动找到自己。
“我,我不是不想信。”他听到秦灿咬着牙,说,“但我根本就没办法相信,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怎么可能相信?”
“我相信前辈你比我更清楚,发烧是免疫系统做出的应激反应。”
秦灿深吸了一口气:“免疫系统需要抗原,也就是细菌病毒这些病原体才能够被激发。雨水本身又不是病原体,怎么可能有人会一下雨就发烧呢?我又不是傻子。”
谢以津提醒道:“所以那天在向你坦白之前,我就已经提醒过你,这是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病症。”
秦灿:“我怎么知道是真的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还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你随口编造的谎言呢?”
谢以津的神情变得疑惑:“我为什么要编造谎言骗你呢?”
原本气势汹汹质问的秦灿被噎了一下,他微微张开嘴,要说出的话像是难以启齿一般,踌躇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这几年我验过很多次血象,血细胞指数正常,排除了先天性免疫系统缺陷和各类过敏原,还去做了基因相关的筛查。”
谢以津想了想,又补充道:“后来又去咨询了精神科,但都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排除了你目前可以想到的一切病症。”
秦灿半天说不出话。
“可万一你只是着凉发烧呢?”秦灿艰难地反驳道,“而且怎么可能有一种病……抱着毛绒玩偶就能不发烧了呢?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的话,你听到一个人和你说出这样的话,你会相信吗?”
“首先,不是抱着毛绒玩偶就不发烧了。”谢以津又一次纠正他,“是伴随着类似发烧的症状,我会产生和温暖柔软的事物进行接触的渴望,与玩偶接触后我的症状可以得到缓解,但并不会完全消失。”
“而且抱毛绒玩偶只是我目前使用的方法,只要是软的东西就都可以。”他说,“所以我也可以抱着人。”
秦灿:“……”
“其次,如果是免疫系统引起的症状,那你又如何解释那晚我在抱着你之后就不烧了呢?”谢以津淡淡地问,“我有什么必要和你撒这样的谎?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秦灿还真被噎了一下。
虽然在他的世界观里,“雨天就会发烧而且要抱着东西才能缓解”听起来依旧像是随口编出来的荒谬段子,但目前唯一无法解释的点,就是那天晚上高烧的谢以津抱着自己之后,他的发热症状似乎确实得到了缓解,第二天甚至还像没事人一样给自己做了早饭。
秦灿的大脑一片混乱:“我不知道,但你那晚摸着我说什么好软好摸手感很好,摸完抱完之后,早晨还直接和我说要合作课题,前提是要给你继续摸继续抱,我又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
他别过脸,说的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每多说一个字脸就跟着多灼热一分。
空气静谧了片刻。
“哦。”
谢以津若有所思地望着秦灿的脸:“所以你觉得,我那晚仅仅是普通的着凉发烧,只不过我在第二天以下雨为借口,并且用学术成果作为交易的筹码,试图对你进行长期的性骚扰吗?”
秦灿慌张得语无伦次:“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你那晚确实太过分了,我……很难不去多想。”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说话间不经意的磕巴,证明了这确确实实就是他的心中所想。
这样就有些麻烦了。谢以津想。
原本谢以津在坦白病症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觉得秦灿信或者不信都很正常,被拒绝也好,被当作神经病也罢,他不在乎,也从来不想去自证什么。
但是如果上升到“学术交易潜规则”这样的程度,那么事情就变得有点棘手了。
“我明白了。”谢以津说,“我们现在可以停止质问对方了,因为这件事情其实很好证明,不是吗?”
秦灿:“证明?”
谢以津并没有解释,只是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你下午有实验要做吗?”
“……倒也没有。”
“好。”谢以津低下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问,“可以陪我在这里等会儿吗?”
秦灿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什么?”
谢以津:“等证据。”
秦灿:“啊?”
谢以津却没有再进行更多的解释,他们此时站在实验楼后门,谢以津出了楼,直接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秦灿不知道谢以津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了。
但谢以津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秦灿没忍住又问了一遍:“咱们到底在等什么?”
谢以津只是说:“马上。”
他们所在的实验楼后门来往的人很少,秦灿看到谢以津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脾气再好的人被这样打哑谜般的话耍来耍去都会有脾气,秦灿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你到底在——”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谢以津轻轻地打断了:“来了。”
秦灿一愣,转头看向了门外,却没看到什么人。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头看向天,整个人跟着一僵。
下雨了。
天还是一样的阴沉,只不过此时有细细密密的雨点伴随着微凉的风落了下来,这是伦敦最常见的小雨。
秦灿一愣,回想起方才说的“等证据”,这才意识到谢以津一直在等的原来就是这场雨。
与此同时,谢以津缓慢地站起了身,走到秦灿的面前,停下脚步站住。
他抬起手,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对秦灿说:“看我。”
秦灿的呼吸一滞。
那天雨夜两人近距离相处时,谢以津也没有戴眼镜。当时秦灿就发现,谢以津的那双眼睛是和他性格有些相悖的漂亮。
秦灿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的,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
谢以津在实验室里的样子是清冷而高傲的,他的情绪似乎永远没有剧烈起伏,给人一种淡漠的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但那晚秦灿注意到,他的那双眸子有着不太一样的温度和色彩。他的眸子并不冷,像是漆黑宁静的潭水,眼尾微扬,双眼皮的褶皱是柔和的,眼睫纤长,直直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在无形之中令对方心口一悸。
很美的一双眼。
但此时的秦灿并不是因为这双眼有多漂亮而说不出话,而是因为这双眼睛微微泛红,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像是含着一汪泪。
秦灿彻底蒙了,因为他在几分钟前刚和这双眼对视过,当时明明还很正常。
秦灿声音有些发抖:“这是——”
“看清楚了吗?”谢以津轻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耳朵和眼睛是红得最明显的。脸颊应该也会泛起一些红。”
眼睛是秦灿第一眼就注意到的地方,经过谢以津的提醒,秦灿发现他的脸颊和耳朵也确确实实跟着泛起了微红,虽然没有暴雨那晚那样的极端明显,但也绝对和五分钟前的谢以津截然不同。
秦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半晌后他喃喃道:“这不可能。”
谢以津蹙了下眉,像是有些苦恼:“还是不相信吗?”
谢以津垂下眼思索片刻,干脆伸出手拉住秦灿的手腕拽向自己的脸,强制性地将他的手覆盖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秦灿睁大了眼睛。
不仅仅是因为此时的动作过分亲昵,更是因为谢以津脸颊上的温度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秦灿的手心温度本来就偏高,但此刻谢以津的脸摸起来……竟然真的是灼热的。
像是怕他感受不到一样,谢以津将脸在秦灿的手心里又蹭了一下,掀起眼皮,用那双带着雾气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秦灿的脸。
“是不是很烫?”他问,“但其实我现在感觉很冷。”
谢以津的声音有些沙哑,秦灿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微微有一些泛白。
“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们可以再等一会儿,一会儿雨就会转成中雨,我也会烧得更厉害。只不过我们可能需要坐下来等,因为我会站不太住。”
他问秦灿:“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表面上的小谢(虚弱):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小秦(说不出话):心绪复杂,思维混乱,不知所措。
真实的小谢(偷偷拉住对方小手往自己脸上贴):信不信无所谓,但多贴到一次就是赚到。

第8章 不是不能答应
这短短的一分钟内,秦灿之前受过的一切教育,以及他花费了二十几年建立起的世界观都天翻地覆。
手中触碰的那一寸皮肤是真真切切的灼烫,而且远远高于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谢以津眼底氤氲着的水汽,还有泛红的耳朵和脸颊,这一切都是那样令人难以置信。
秦灿脑子飞速地运转,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但他确实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这一切和变魔术还不一样,一个魔术师可以从袖口变出来鸽子和玫瑰,但他是绝对不可能在一分钟内改变自己的脸色和体温的。
可偏偏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这场雨开始的那一瞬间,谢以津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发起了热,眼睛和脸颊也都泛起了不自然的红。
秦灿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秦哥!你原来还没走吗?”郝七月的大嗓门突然从后面响起。
秦灿和谢以津同时一僵。
郝五周和郝七月应该是刚离开实验室,两人前脚下了电梯,后脚就看到背对着他们站在后门的秦灿。
两人走近了一些,才看到秦灿身前原来还站着一个谢以津。郝七月愣了一下:“啊,还有谢前辈——”
就在郝七月开口的瞬间,谢以津松开了秦灿的手,微微后退了一步,主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秦灿一眼。这一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像是在问秦灿“现在相信我了吗”,又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
只是可能因为体温升高让他感到不适,秦灿看到他恹恹地皱了一下眉,低下头,取出了包里面的伞。
他最后又看了秦灿一眼,转过身,撑着伞,走向了雨中。
秦灿下意识地想要喊住他:“你……”
“欸,怎么冒着雨就这么走了?”
一路小跑过来的郝七月也愣住了:“你们俩刚刚在聊什么呀?我还想和谢前辈亲口道谢呢!”
郝五周在旁边凉飕飕地插了句嘴:“之前不是还说他总冷着脸叫你害怕,怎么现在又开始一口一个‘谢前辈’了?”
郝七月红着脸大声辩解道:“我是无差别地惧怕除了你和秦哥以外的所有成年男性谢谢。只不过刚才他某种意义上确实算是帮了我嘛,所以我就想说声谢谢怎么了?”
“还有秦哥你怎么回事?”
郝七月看向旁边的秦灿:“手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手心看,半天也不说话,是今天移液枪拿太久了吗?”
秦灿没有说话,只是无声无息地蜷缩了一下指尖。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谢以津脸颊上的温度,他有些茫然地抬起眼,雨还在细细密密地下着,但是方才那人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
“没事。”秦灿须臾后沙哑地开口,“……生物学不存在了。”
星期四,谢以津在影像室里拍了一上午的线虫生殖细胞肿瘤的图片。
伦敦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下雨,而且预计只会在周末有一场小雨,所以这几天谢以津的心情是非常不错的。
谢以津是个目标明确的人,这样的性格让他非常适合从事科研工作。
他果断冷静,做事目的性极强,会先分析出最有效率的路径并笔直地一口气走下去,不会拐弯。
人不是守恒的分子质量或结构固定的某种蛋白,而是有情感和思想的动物。谢以津从来只会实话实说,从不拐弯,这导致他在人际交往方面的发挥永远是一塌糊涂的。
比如那个雨夜,他摸到了秦灿手感惊人的腹肌和胸肌。他想在未来摸到更多,便在第二天直截了当地问秦灿愿不愿意和自己发展长期的交易关系,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像是变态。
被秦灿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直到那天秦灿在电梯里面红耳赤地和他坦白,谢以津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达方式好像出了一些问题,以至于让别人产生了严重的误会。
但谢以津认为他已经通过那天下午的雨证明了自己没有性骚扰的意图,误会解除,他和秦灿现在是两清的关系。
所以当被秦灿堵在影像室门口的时候,谢以津感到了一丝疑惑。
影像室非常昏暗。谢以津拍了很久的图,眼睛有一些干涩,打开门的瞬间,门外的灯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他微微眯起眼,才发现门口站着比自己高了很多的一个人。
屋内屋外的灯光对比比较强烈,秦灿褐色的眸子像是加在威士忌里的冰块,温柔明亮的红棕色,简直像是在发光。
谢以津觉得亮得有些刺眼,所以他的视线下滑了一些。
今天秦灿穿了一件常见的运动系卫衣。
虽然卫衣宽松,但也能看出来他肩宽且骨架大,尤其是大臂和胸口的布料微微隆起,那下面是藏着的肌肉……
不能再看了。谢以津在心中提醒自己。
他发现秦灿的身上好像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让自己的视线停留,于是便侧过了脸,重新看向了屋内。
影像室的高级显微镜要先预约才可以用来拍图,谢以津以为是自己超了时间:“我已经拍完了。”
秦灿愣了一下:“我不是来拍图的。”
感受到谢以津困惑的目光,他抿了抿嘴:“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他们上次的对话结束得有些仓促,此刻空气有些微妙难言的尴尬。
秦灿像是憋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开口道:“上个月我邀请了你来我的生日派对,当时你答应了,但最后没有来,是因为那天晚上下雨了吗?”
谢以津回忆了一下:“是的,那天应该有一场中雨。”
“不过我当时并没有答应你,也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他提醒道,“而且你也说了我可以选择不去。”
秦灿:“你一直独来独往,是因为你的身体和伦敦的这些雨吗?”
谢以津:“这是最主要的两个原因。不过我本人也并不需要社交提供的便利和情绪价值。”
秦灿下意识反驳:“你从不社交……又为什么会欠洛嘉嘉一个人情?”
谢以津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连这样的细节都会记得。
谢以津:“因为我叫她帮我代购了玩偶。”
秦灿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玩,玩偶?”
谢以津想了想:“你也许会有一些印象,那晚咱俩在床上的时候,旁边躺着一只粉红色的兔子,那就是她之前去德国——”
他的用词之大胆依旧叫秦灿耳根发热。秦灿根本不敢让他继续说下去,只能立刻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谢以津安静片刻后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就像我那天说的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未来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谢以津停顿了一下,含蓄地说:“因为和其他人比,你要更特殊一些。”
秦灿突然开口道:“你在雨天抱着软乎的东西,就会好受一点?”
谢以津觉得这个人的问题似乎有些太多了。
但他还是耐心答道:“与其说是软的,不如说是抱着手感好的,又或者是温暖和解压的物体都会改善我的症状。”
“有东西抱的话,症状会轻一些,东西如果足够好摸且温暖的话,症状还会减轻得更明显一点,所以——”
秦灿又一次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谢以津觉得眼前的青年非常奇怪,他问了很多问题,却每次都不等自己将答案说完就说“我知道了”。
同时他也发现秦灿脸上的神情是很复杂的,纠结、欲言又止以及羞耻等杂乱的情绪混合在一起。
秦灿已经在胡言乱语了:“那你为什么不能把玩偶带到实验室里,雨天的时候抱着……”
“因为有的雨会下很久,在实验室里多待一分钟就会多一分风险,我没有让更多人知道我身体缺陷的打算,不过我确实在办公室的抽屉里留了一个备用应急的小玩偶。”
“为什么偏偏向我提出了那样的交易?”
“因为我不希望那个雨夜的情况出现第二次,而你刚好在实验室工作,当然也因为你很好摸。”
“……”
谢以津不明白秦灿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也许只是科研工作者对一个独特的病症感到好奇,但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客气地回答了秦灿很多问题。
谢以津:“可以麻烦你让一下吗?我需要尽快回去处理刚才拍完的图片。”
这一次谢以津没有再等待秦灿给出答复。他侧过身,试图从秦灿和门框之间的缝隙穿过去,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拽住了胳膊。
秦灿可能是太急了,又或者是力度没把握好,谢以津被拉了一个踉跄,他转过身,却直接撞到了秦灿的身上。
秦灿又高又壮,两人身形差距不小,谢以津的头直接撞在了秦灿的胸口上。
又一次猝不及防埋胸。
两人都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谢以津捂着额头后退了一步,秦灿也吓了一跳。
雨夜的记忆同时涌进两人脑海,谢以津沉默,秦灿也尴尬窘迫地愣在了原地。
谢以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眼前的青年又一次莽撞地开了口:“前辈你先不要说话了!”
“……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秦灿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这个病是真的,如果它给你的生活带来的影响真的到了这样的程度,如果我的存在真的能带来很大的改善……”
“当然,如果你真的可以和我合作那个课题。”他补充道。
他咬了咬牙:“那么你之前提出来的那个要求,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作者有话说:
小秦的底线:我可是坚持了足足三章捏!

实验室里的风云人物之一洛嘉嘉,这两天终于从美国开完会回来了。
洛嘉嘉是个做事风风火火每天妆容精致的女强人。她从乔纳森刚成立实验室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一路从研究生跟到博后,从辈分和资历来讲,除了乔纳森和谢以津外,她可以算是实验室里的大姐大。
所以他们几个中国人私底下聚在一起的时候,都叫她一声嘉嘉姐。
洛嘉嘉先是给他们分发了旅途中带回来的礼物,然后就是惬意的交流时间。
郝七月:“嘉嘉姐你简直不知道你走的这一阵子都错过了什么!让我给你好好复盘一下,嗯……首先是艾米在生日派对上许愿说今年想要个男朋友,当时她的眼珠子死死地黏在秦哥身上了!”
洛嘉嘉拍拍秦灿的肩:“不错不错,臭小子桃花还是该死的好,我记得上次不还有个俄罗斯交换来的凯瑟琳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吗?”
秦灿简直百口莫辩:“那个真的只是一直记不住仪器怎么用,你们俩真的……差不多得了。”
郝五周:“对了姐,你到底是怎么和谢前辈认识的啊?”
郝七月也反应过来:“哦对对对,当时我孤立无援孤苦伶仃地在茶水间里遇到了刘勃,然后嘉嘉姐你在群里说搬救兵,结果我等了半天一抬头,看到了谢前辈,不过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接下来五分钟的内容秦灿都快能倒背如流了,因为这几天郝七月已经无数次地向他复述了当时谢以津是如何风轻云淡地出场,又是如何三言两语就让刘勃的脸在瞬间变成了菜色并在最后落荒而逃。
洛嘉嘉听完哈哈大笑:“其实以刘勃在实验室这两年的产出来看,他这篇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算是拿得出手了。只不过在谢以津的眼里,确实只能算水刊一篇,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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